天府廣記/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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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帝王廟

帝王廟在阜成門內大市街之西。永樂遷都北京，諸祀畢舉，惟帝王無廟。嘉靖十年，中允廖道南請改大慈恩寺興辟雍以行養老之禮，撤靈濟宮徐知證、知諤二神，改設歷代帝王神位，仍配以歷代名臣。禮部覆言：今國子監乃祖宗以來臨幸之地，恐不必更葺梵宇舊址，重立辟雍。惟都內喜佛寺係元人淫制，敗壞風俗，相應毀棄；靈濟二神當時已得罪名教，固宜撤去，但所在窄隘，不足以改設帝王寢廟，宜擇地別建。得旨：邪鬼淫像可便毀之，帝王廟，工部其相地卜日興工。於是工部銷毀淫像，會官相擇帝王廟地，因言阜成門內保安寺故址舊為官地，改置神武後衛，而中官陳林鬻其餘為私宅，地勢整潔，且通西壇，可贖還而鼎新之。詔可，遣工部侍郎錢如京提督工程。名景德崇聖之殿。東西兩廡，南砌二燎爐，殿後為祭器庫，前為景德門，門外東為神庫、神廚、宰牲亭、鍾樓，又前為廟街，門東西二坊曰景德。立下馬牌。

洪武元年，祀三皇用太牢，以勾芒、祝融、風後、力牧配。四年，令天下立三皇廟，歲春秋祭，已而祭於陵。是年命禮官參考古帝王在中原安養人民者三十四君，合祀之，擇名臣從祀。六年，上從禮官言，古帝王有父子祖孫合祀非禮，乃別立帝王廟，同堂異室，祀三皇、五帝、禹、湯、文、武、漢高、光武、唐高祖、太宗、宋太祖、元世祖，其守成賢君，令所在有司祭於陵。七年，塑帝王袞冕坐像。上曰：伏羲、神農未有衣裳之制，勿加冕服。二十年，以武成王從祀，去王號。二十一年，禮官擇歷代名臣始終全節者三十五人請從祀。上曰：趙普負太祖，不忠，不可祀。元木華黎，安童祖也，不可祀孫而去祖，宜祀木華黎，罷安童，並伯顏、阿術勿祀。又曰：漢陳平、馮異，宋潘美皆宜祀。又曰：文王雖基周命，終守臣節，唐高祖有天下，本太宗也，可勿祀，祀於陵。增祀隋文帝。是年廟火，改建於欽天山之陽，去隋文帝。又增帝王壇於大祀殿，以孟春從祀天地，惟仲秋祭於廟。嘉靖九年，罷南郊從祀，禮官請如南京廟春祭，上不從。令建廟京師，以歲仲春秋祭，罷南京廟祭。十年春，祀之文華殿。是年廟成，殿中奉安太昊伏羲氏、炎帝神農氏、黃帝軒轅氏，東奉安帝金天氏、帝高陽氏、帝高辛氏、帝陶唐氏、帝有虞氏，西奉安夏禹王、商湯王、周武王，又東奉安漢高祖皇帝、漢光武皇帝，又西奉安唐太宗皇帝、宋太祖皇帝、元世祖皇帝，東廡則風後、皋陶、龍、伯益、傅說、召公奭、召穆公虎、張良、曹參為一壇，西廡則力牧、夔、伯夷、伊尹、周公旦、太公望、方叔、蕭何、陳平為一壇，東之次則周勃、馮異、房玄齡、李靖、李晟、潘美、岳飛、許遠為一壇，西之次則鄧禹、諸葛亮、杜如晦、郭子儀、曹彬、韓世忠、張浚、張巡、木華黎為一壇，從祀。是年，上親祭。修撰姚淶請罷元世祖並從祀之臣木華黎等，禮官議不可。給事中陳棐復言之，乃罷。凡歲仲春秋太常寺題請遣大臣一員行禮，四員分獻。凡子午卯酉之秋，上傳制遣樂舞生祭於陵。其年罷秋祭。昔人議罷唐高祖而祀太宗為非者，謂溫大雅大唐創業起居注：義旗之初，皆由帝旨，大郎二郎尚未軒輊。及入關東討，秦王力雖多，然身係嗣胤，何殊將帥？禁門之舉不無遺議焉。而遽謂功盡彼出，罷父祀子，靈豈無知？至於從祀云者，以臣事君耳，中興諸君未聞俎豆，而其臣儼然，且仲虺列於見知，甘盤稱為舊學，梁公之伐，遠過西平，淮陰之冤有同武穆，而舍彼取此，義復何居也？

○附載

（幽州古有虞舜廟，唐德宗貞元十二年八月重修。韋稔撰頌，顏頵楷書，其碑至元時尚在，傳以為顏真卿書，謂之復廟碑。元人秋澗王惲有大都復虞帝碑記，甚著靈異。）

元世祖廟在皇城西金城坊，洪武十年，以世祖有功德於燕土，不可絕其血食，命建廟，有司歲時致祭。正統四年五月，復命順天府重修，至京師帝王廟成，始罷其祭。

三皇廟在太醫院之北，名景惠殿，永樂中建。前為景咸門，門東為神庫，西為神廚，中奉安伏羲、神農、黃帝，皆南向，以勾芒、祝融、風后、力牧氏配，以僦貸季、鬼臾區、天師、岐伯、俞跗、白高、少俞、少師、桐君、太乙雷公、馬師皇、伊尹、神應王扁鵲、倉公淳于意、張機東廡，王叔和、華陀、皇甫謐、巢元方、抱樸子洪、真人孫思邈、藥王韋慈藏、啟玄子王冰、錢乙、朱鋐、劉元素、張元素、李杲、朱彥修西廡從祀。歲仲春上甲日（甲屬東方，木取生氣。）太常寺題請遣禮部堂上官行禮，太醫院堂上官二員分獻，仲秋上甲如之。嘉靖初，復建聖濟殿於內，以祀先醫，春秋祭同三皇，而以太醫官主之。二十一年，以太醫院廟制湫隘弗稱，命展拓今廟，隨從禮官議，增從祀僦貸季等二十八人。隆慶四年，禮部侍郎王希烈言：三皇繼天立極，功在萬世，詎止一醫哉？國家既祀於歷代帝王，以明正統之有自，又祀於文華東室，以朔道統之相承，可謂禮義備具矣。乃又雜之以醫師之流，使共俎豆，不亦瀆而褻乎？又配之以勾芒、祝融、風後、力牧，安取義乎？且公署中止宜有祠，不宜有殿。景惠殿之設於醫院，已非其地矣。而況聖濟殿之所祀者不過先醫，遣祀者不過醫官耳，乃醫院則祀以三皇，遣以部臣，何內外互異而輕重失倫也？臣愚謂宜存其祠宇，裁其瀆祀，俱遣太醫院官，止祀先醫，一如聖濟殿之禮，於名義為稱，可以遵行。尚書殷士儋覆，從其言。

◎文廟

文廟在城東北國學之左。元太祖置宣聖廟於燕京，以舊樞密院為之。成宗大德十年，京師廟成。明太祖改為北平府學，廟制如故。永樂元年八月，遣官釋奠，仍改稱國子監孔子廟，尋建新廟於故址，中為廟，南向，東西兩廡，丹墀西為瘞所，正南為廟門，門東為宰牲亭、神廚，西為神庫、持敬門，門正南為外門。正殿初名大成殿，嘉靖九年改稱先師廟，殿門為廟門。萬曆二十八年，廟宇易以琉璃。

廟主（至聖先師孔子之位）

（洪武定大成文宣王木主，長三尺三寸五分，連上雲下座，共五尺二寸；闊七寸，連左右雲共一尺一寸五分。嘉靖中定至聖先師木主，高二尺三寸七分，闊四寸，厚七分；座高四寸，長七寸，厚三寸四分，朱地金書。）

四配（復聖顏子、宗聖曾子）（述聖子思子、亞聖孟子）

（木主，洪武制各長一尺九寸五分，連上雲下座共三尺；闊五寸，連左右雲共一尺一寸。嘉靖中改各高一尺五寸，闊三寸二分，厚五分；座高四寸，長六寸，厚二寸八分，赤地墨書。啟聖公神主與四配同。）

十哲（先賢閔子損、冉子耕）（冉子雍、宰子予）（端木子賜、冉子求）（仲子由、言子偃）（卜子商、顓孫子師）

（木主，洪武制各長一尺九寸，闊四寸，連座共二尺五寸。嘉靖改高一尺四寸，闊二寸六分，厚五分；座高二寸六分，長四寸，厚二寸，赤地墨書。）

東廡從祀（先賢澹臺子滅明、原子憲）（南宮子適、商子瞿）（漆雕子開、樊子須）

（公西子赤、梁子鱣）（冉子孺、伯子虔）（冉子季、漆雕子徒父）（漆雕子哆、商子澤）

（任子不齊、公良子孺）（奚子容蒧、顏子祖）（句子井疆、秦子商）（公祖子句茲、縣子成）

（燕子伋、顏子之仆）（樂子欬、邽子巽）（公西子輿如、公西子蒧）（陳子亢、琴子牢）

（步叔子乘）（先儒左子丘明、伏子勝）（高堂子隆、后子蒼）（董子仲舒、王子通）

（歐陽子修、邵子雍）（司馬子光、程子顥）（楊子時、羅子從彥）（陸子九淵、朱子熹）

（真子德秀、許子衡）（陳子獻章、王子守仁）

西廡配祀（先賢宓子不齊、公冶子長）

（公皙子衰、高子柴）（司馬子耕、有子若）（巫馬子施、顏子辛）（曹子卹、公孫子龍）

（秦子祖、顏子高）（穰子駟赤、石子作蜀）（公夏子首、后子處）（公子肩定、鄡子單）

（罕父子黑、榮子旂）（左子人郢、鄭子國）（原子亢、廉子潔）（叔仲子會、狄子黑）

（孔子忠、施子之常）（秦子非、申子棖）（顏子噲）（先儒公羊子高、穀梁子赤）

（毛子萇、孔子安國）（杜子子春、韓子愈）（胡子瑗、周子敦頤）（張子載、程子頤）

（胡子安國、張子栻）（李子侗、呂子祖謙）（蔡子沈、薛子瑄）（胡子居仁）

（先賢木主，洪武制各長一尺七寸，闊三寸，連座共二尺一寸。嘉靖改高一尺四寸，闊二寸六分，厚五分；座高二寸六分，長四寸，厚二寸，赤地墨書。）

（先儒木主，洪武制同諸賢。嘉靖改各高一尺三寸，闊二寸三分，厚四分；座高二寸六分，長四寸，厚二寸，赤地墨書。）

（孔子廟祀自漢晉及隋或稱先師，或稱先聖、宣尼、宣父，至唐玄宗始諡為文宣王，宋真宗加號至聖，元成宗始加號大成。洪武初，上如江淮府及如南昌，皆先謁文廟。洪武元年，令仲春秋上丁傳制遣官祭先師於國學，丞相初獻，翰林學士、國子祭酒亞終獻。四年，司業宋濂上孔子廟堂議曰：世之言禮者，咸取法於孔子，不以古之禮祠孔子則褻，祀不敬則無福，奈何今之人與古異也？古者主人西面，几筵在西也。漢章帝幸魯祠孔子，帝西面再拜。開元禮，先聖東向，先師南向，三獻官西向，猶古意也。今襲開元二十七年之制，遷神南面，非神道尚古之義矣。古者木主棲神，天子諸侯廟皆有主，大夫束帛，士結茅為菆，無設像之事。開元禮設先聖神座於堂上兩楹間，先聖東北莞席，尚掃地而祭也。今因開元八年之制，搏土而肖像焉，失神而明之之義矣。古者灌鬯爇蕭，求神於陰陽也。今用熏薌代之，非簡乎？古者朝覲會同郊廟祭饗，皆設庭燎，司烜共之，火師監之，示嚴敬也。以秉炬當之，非瀆乎？古之有道有德者使教焉，死則以為樂祖，祭於瞽宗，謂之先師。若漢禮有高堂生，樂有制氏，詩有毛公，書有伏生也。又凡始立學者，必釋奠於先聖先師，釋奠必有合，謂國無先聖先師則所釋奠者當與鄰國合，若唐虞有夔，伯夷，周有周公，魯有孔子，則不合也。當是時，學者各祭其先師，非其師弗學，非其學弗祭。學校既廢，天下莫知所師。孔子集群聖之大成，顏、曾、思、孟實傳其道，尊之以為先聖先師，而通祀於天下，固宜。若七十二子止於國學設之，庶幾弗悖禮意。開元禮：園學祀先聖孔子，以顏子等七十二賢配，諸州惟配顏。王弼之宗莊老，賈逵之忽細行，杜預之建短喪，馬融之黨附勢家，亦廁其中，吾不知其何說也。古者立學以明倫，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久矣。禹不先鯀，湯不先契，文王不先不窋，宋祖帝乙，鄭祖厲王，猶上祖也。今回、參、伋坐享堂上，而其父列食於廡間，顛倒彝倫，莫此為甚，吾不知其何說也。古者士見師以菜為贄，故始入學者必釋菜以禮其先師，其學官時祭皆釋奠，今專用春秋，非矣。釋奠有樂無屍，釋菜無樂，是二者之重輕以樂之有無也。今襲用魏漢律，所制大成樂，乃先儒所謂亂世之音，可乎哉？古者釋奠釋菜，名義雖存，而儀注皆不可考。開元禮仿佛儀禮饋食篇節文為詳，所謂三獻，獻後各飲福，即屍酢主人主婦及賓之義也。今憚其煩，唯初獻得行之，可乎哉？他如廟制之非宜，冕服之無章，器用雜乎雅俗，升降昧乎左右，此類甚多，更仆不可盡。若乃建安熊氏欲以伏羲為道統之宗，神農、黃帝、堯、舜、禹、湯、文、武次而列焉，皋陶、伊尹、太公、周公暨稷、契、夷、益、傅說、箕子皆天子公卿之師式，宜秩祀天子之學，若孔子實兼祖述憲章之任，其為通祀，則自天子下達。苟如其言，則道統益尊，三皇不汨於醫師，太公不辱於武夫矣。昔周立四代之學，學有先聖，虞庠以舜，夏學以禹，殷學以湯，東膠以文王，復各取當時左右四聖，成其德業者，謂之先師，以配享焉，此天子立學之法也。上不喜，謫濂。是年令進士釋褐行釋菜禮，更定釋奠祭器禮物，器用瓷，牲用熟，丁祭樂六奏，籩豆各十，擇監生及文職大臣子弟在學校者充樂舞生。五年，罷孟子配享。逾年，上曰：我聞孟子辨異端，辟邪說，發明孔子之道，宜配享如故。六年，學士承旨同侍講學士韶鳳上釋奠樂章，舞六佾。禮部尚書牛諒上禮儀，制曰可。遣御史陳寧釋奠。胡丞相言誠意伯不陪祭，顧受胙。上曰：基學聖人之道，不陪祀，使向學者何以勸？既不與祭而享胙，禮乎？奪俸一月。寧坐不舉，奪半月。七年，仲春上丁日食，改仲丁。上既作文廟，廟成，遣官以太牢祭遂視學釋奠。詔天下學通祀孔子，頒釋奠儀。正嶽鎮、海瀆、城隍、忠臣、烈士封號，惟大成至聖文宣王及配享從祀諸賢儒如故。十七年，議大成樂。二十六年，頒大成樂器於天下府學，令州縣學式於府。二十九年，從行人司副楊砥議，罷揚雄，進董仲舒。）

（永樂元年八月，遣官釋奠先師，尋建廟京師。八年，正文廟聖賢繪塑衣冠。）

（正統元年，刊定從祀名爵位次。二年，進胡安國、蔡沈、真德秀。三年，禁祀孔子於釋老宮，令祭物非其產者，以所產代。八年，從輔臣楊士奇議，追封元吳澄為臨川郡公從祀。）

（景泰六年，加太學兩廡祭物。）

（成化二年，追封仲舒為廣川伯，安國建寧伯，沈崇安伯，德秀浦城伯。十二年，祭酒周洪謨請改大成至聖為神聖廣運，加服袞冕。十二籩豆，舞八佾。又言：古者鳴球琴瑟，堂上之樂，笙鏞敔，堂下之樂，而幹羽舞於兩階。今幹羽居上，樂器居下，宜正如禮。下禮官議。尚書鄒幹言：正統十二年御史請加孔子帝號，英宗不允。今考神聖廣運，乃伯益伯讚堯之詞，不若大成至聖本於孟子中庸，無可擬議。洪武中，建南京太學，廟用神主，當時祭酒宋訥碑文曰：像不土繪，夷習乃革。今廟塑像，徒仍元舊，不忍撤毀，故有冕旒，原非國典。籩豆佾舞之數，成憲具在，不敢輒議，惟佾數居下，宜令太常考正。從之。洪謨又以請。上曰：尊崇孔子，朝廷盛典，籩豆佾舞，從洪謨言。）

（弘治元年，上視學，從吏部尚書王恕請，釋奠用太牢，加幣，致齋一日。是年諫官請罷況、融、弼、雄，進禮部侍郎薛瑄，下禮官集議。言雄已黜於洪武時，瑄無著述，況等有羽翼聖經功，遂已。當是時，學士程敏政言融、弼、戴聖、劉向、逵、何休、王肅、預八人宜罷，鄭聚、盧植、鄭玄、服虔、范甯五人宜祀於其鄉，況、雄實相伯仲，言者並欲黜況，宜也。申棖、申黨本一人，宜從棖。家語七十弟子不及公伯寮、秦冉、顏何、蘧瑗、林放，宜祀瑗於衛，祀放於魯，寮及冉，何宜罷，禮祀傳於後蒼，與王通、胡瑗皆宜祀，顏淵、子思配於廟殿，而父坐庭廡，非禮，宜別立祠廟。中祀啟聖王，以杞國公無由、萊蕪侯點、泗水侯鯉、邾國公孟孫氏配，永年伯向、獻靖公松從祀。下禮官議，不可，遂已。郴陽何孟春言：七十子有公孫尼子者，作樂記緇衣，宜祀，敏政不及尼子，何也？或曰：尼子即龍也。四年，祭酒謝鐸疏請黜吳澄，進楊時，不報。八年，大學士徐溥又言：時入朝首請罷安石配享，廢其新經，有衛道功，或疑其出處之際而少其著述，殆未之考也。上從之。追封時將樂伯，從祀。十四年，謝鐸以侍郎領祭酒事，又言：人倫莫大於君臣父子，顏、曾、思配享堂上，而其父列廡下，非禮，宜於闕里別廟祀叔梁紇，而以路、皙、子魚配，吳澄宜罷。禮官不合，遂已。）

（嘉靖九年，欲改文廟制度。上自作正孔子祀典說，下禮部，送史館，而爭者紛紛，大學士張璁復上疏並撰為或問以進。於是改大成至聖文宣王為至聖先師孔子神位，四配為復聖顏子、宗聖曾子、述聖子思子、亞聖孟子神位，十哲以下，凡及門弟子皆止稱先賢某子神位，申黨、申棖二人疑無據，以論語為證，乃存棖去黨，而公伯寮，秦冉、顏何，荀況、戴聖、劉向、賈逵、馬融、何休、王肅，王弼、杜預、吳澄十三人俱罷從祀。林放、蘧瑗、鄭眾、盧植、服虔、范甯七人令各祀於鄉，後蒼、王通、歐陽修、胡瑗四人增入從祀，用故詹事兼翰林院學士程敏政之言也。尋用行人薛侃議，增陸九淵。凡舊封公侯伯爵盡皆革去。仍改大成殿為先師廟，大成門為廟門。時徐階疏辨改號易像為非宜，帝怒，切責之。既而復疏曰：聖謨洋洋，非臣所能窺測。上謂其諛佞，謫延平府推官，且立佞人碑。十一月，奉詔行兩京國子監責令祭酒等官通行改正，以稱崇儒重道之意。於是車駕重幸太學，仍行南京遣官祭焉。）

（隆慶五年，言官以薛瑄請，下禮官議，進瑄。先是隆慶元年，言者並請新建伯王守仁、翰林檢討陳獻章從祀，議未決。萬曆十三年十一月，言官復以陳獻章、王守仁從祀請，並議布衣胡居仁及諸儒十輩，下禮部會九卿科道儒臣議。眾論俱屬居仁，而多詆獻章，於守仁更甚。禮部尚書沈鯉據眾議具疏曰：從祀一事，持久不決，必煩廷議者，則以在廷之臣可以盡天下之公議，而眾言僉同，人品自定，所以要之於歸一之論也。今預議諸臣，舉從祀者，莫不以胡居仁第一，即有次及居仁與其不舉者，亦毫無異議。及臣等考其平生，與其論著，亦大都淵源孔孟，純粹篤實，一時名士如羅倫、張吉、婁統、周瑛、高明、賀欽、羅欽順、張元禎之類，皆極口稱之，比於薛瑄，而以其論著與瑄之讀書錄並傳焉。斯其為孔子之徒，已彰明較著，有歸一之論矣。如蒙俯賜采納，容令臣等以居仁行實撰議上覽，特允從祀，自足以仰承德意，增重儒林。豈必求備？蓋我明道化翔洽，人文輩出，二百年間，佾食孔廟者僅薛瑄一人，誠慎之矣。今距祀瑄之後未二十年，而又得居仁與之並祀，亦所謂旦暮遇之，比肩而立者，雖一人不可謂少也。至如守仁之學在致良知，獻章之學在於主靜，皆所謂豪傑之士。但預議諸臣與之者僅十三四，不與者已十六七，又一時與議之臣亦多有耆舊老成直亮方聞之士，而不皆為二臣左袒者，是輿論未協而事久論定尚非其時也。如皇上以我朝人文遠軼前代，不宜寥寥焉若是，臣等謂居仁而祀，不可謂寥寥矣。蓋隆古以還，士之以行誼道德令聞長世者，非託之於顯位，則託之於門閥，非託之於文章，則託之於勳業。順風疾呼，聲聞易達，所藉然耳。如居仁者，固深山窮谷之士，而布衣韋帶之夫，自非其德有過人，負一代之鬥山於當世，雖擇地而趨，噦心而語，其誰為傾耳而聽，正目而視者？惟皇上超然遠覽，拔之於儔伍之中，榮之以宗祝之位，則日月之光，賁及豐蔀，雖在齊民，無不興起，比於祀瑄，尤為盛事。茲臣等之所謂一不謂少也。至如蔡清、羅倫、章懋、黃仲昭、陳真晟、呂柟、羅欽順、鄒守益，中間或未有專祀者，乃望推廣德意，專祀於鄉，通候論定之日另議從祀，則仁至義盡，真可為天下萬世之法。而薪槱之道以光，蘋藻之禮不濫，一舉而二物具矣。疏入，不報。）

（大學士申時行等內主守仁，具揭：言詆訾守仁、獻章者，謂各立門戶，宗旨近於禪學耳。夫孝友出處如獻章，氣節文章如守仁，而謂之禪，可乎？蓋今之儒者，裒衣博帶以為容，而究其實用，往往病於拘曲，博物洽聞以為學，而究其實得，往往狃於見聞。今誠祀守仁、獻章，一以明真儒之有用，一以明實學之自得。若居仁之純心篤行，眾議所歸，亦請並祀。上以中旨予之。先是，集議守仁從祀，陸宗伯樹聲持之甚力，浙人陶大臨曰：朝廷不難以伯爵予之，何況廟祀？陸曰：伯爵一代之典，從祀萬代之典。人服其言。又徐宗伯學謨識餘錄曰：嘉靖中，令廷臣議兩廣總督王守仁功罪。吏部尚書桂萼等言：守仁事不師古，言不稱師，欲立異以為高，則非朱熹格物致知之學，知眾論之不與，則著朱熹晚年定論之書，號召門徒，互相唱和，才美者樂其任意，或流於清談；庸鄙者借其虛聲，遂敢於放肆，傳習轉訛，悖謬日甚。其門人為之標榜，至謂杖之不死，投之江不死，以上瀆聖聰，幾於無忌憚矣。宜免奪封爵，以彰國家之大信，申禁邪說，以正天下之人心。上曰：卿等議是。守仁放言自肆，詆毀先儒，號召門徒，虛聲附和，用詐任情，壞人心術，近年士子傳習邪說，皆其倡導。至於逆濠之變，與伍文定移檄舉兵仗義討賊，元惡就擒，功固可錄。但兵無節制，奏捷誇張，近日掩襲塞夷，恩威倒置，所封伯爵本當追奪，但係先朝信令，姑與終身。其沒後恤典俱不準給。都察院仍榜諭天下，敢有踵襲邪說，果於非聖者，重治不饒。據廷議執論頗公，即守仁復生，亦難逃責。守仁固一代豪傑，功自難泯。第學則有疵，致良知之說，非但辟朱子格物之論，而於孔子博文約禮之教亦大悖矣。蓋襲西方之餘緒，以誘惑愚誕也。旨中果於非聖語，豈非萬世之公律哉？頃躋從祀，當事者寧忘皇祖之訓？疑所謂虛聲附和者，其徒方盛，不得不為熙寧調停耳。或曰：出自內旨，閣臣將順之耳。其故不可得而知也。）

（崇禎十四年八月，諭：朕覽我聖祖命儒臣纂輯五經四書大全，其中作述傳注引證等項，惟宋儒周子、兩程子、朱子、張子、邵子為多，可見理學大明於宋，而周程等諸子之賢哲大學問大有功於聖明，已昭然天下萬世矣。然與周秦漢唐等諸儒並稱先儒，竊謂不安。但位次題稱，遵行已久，有不可輕率更改者。茲欲特加崇隆，是否可行，著禮部，翰林院、太常寺、國子監、禮科等衙門會同詳慎察來看。禮部會議：宋儒周敦頤首倡絕學，朱熹大集儒成，程顥、程頤、張載、邵雍皆弘闡聖真，力辟邪說，使在七十子之列，實可入室升堂，誠宜進稱先賢，以彰命世。又察得漢董仲舒生秦火灰燼之後，玄契天人；隋王通當六朝喪亂之餘，獨提性教；唐韓愈起衰振溺，斥佛尊聖，亦皆一代真儒，千秋特稟。若並稱先賢之號，似亦無復間。上命候旨行。）

（崇禎十七年甲申二月，春祭，遣大學士魏藻德行禮。是日，天氣晴明，臨祭，各官甫就拜位，大風忽起，殿上燈燭盡滅，庭下松檜作怒號聲，黃沙如雨下，竟不能成禮而罷。按元世宗以宋小黃門李邦寧為左丞相，釋奠孔廟，方就拜位，亦有異風之變。夫子在天之靈，赫奕如此。）

◎廟祀

（京師佛寺道宮，鴟吻相望，皆淫祀也。律以聖王之法，宜盡付之祖龍矣，故不具載，而以正神名賢之廟祠領祭於太常京府者載焉。）

都城隍廟，在都城之西，永樂中建。中為大威靈祠，後為寢祠，左右為二司，兩廡為十八司，前為闡威門，外左右為鍾鼓樓，又前為順德門，又前為都城隍門。廟中有石刻北平府三大字。按洪武二年以周禮有司民之祭，封京師都城隍祭之，三年，正城隍神號，去封爵，命春秋從祀於山川壇。三十年，改建廟，詔劉三吾曰：膚設京師城隍，俾統各府州縣之神，以監察民之善惡而禍福之，俾幽明舉不得僥幸而免。其書所由於石。二十一年，復以從祀大祀殿，罷山川壇奉祭，惟仲秋祭。嘉靖九年，罷山川壇從祀，歲仲秋月遣太常官祭。

（城隍之名見於易，若廟祀則莫究其始。唐李陽冰謂城隍神祀典無之，惟吳越有爾。宋趙與時辯其非，以為成都城隍祠，太和中李德裕建，李白作韋鄂州碑，有城隍；又杜牧刺黃州，韓愈刺潮州，麹信陵刺舒州，皆有城隍之祭，則不獨吳越然矣。而蕪湖城隍祠建於吳赤烏二年，則又不獨唐而已。記曰：天子大蠟八，伊耆氏始為蠟。注曰：伊耆氏堯也。蓋蠟祭八神，水庸居七，水則隍也，庸則城也。此正城隍之祭之始。春秋傳：鄭災祈於四鄘，宋災用馬於四鄘。皆其證也。庸字不同，古通用耳。由是觀之，城隍之祭蓋始於堯矣。）

漢壽亭侯廟，在宛平縣之東。初，洪武二十八年，建廟於雞鳴山，祭漢壽亭侯關公羽。永樂年，廟祭於京師。成化十三年，奉敕建廟於宛平縣之東，中塑神像，前為馬殿，外為廟門，京師謂之白馬廟，蓋隋之舊基也。嘉靖十年，南京太常寺少卿黃芳以漢壽者封邑，而亭侯者爵也，止稱壽亭侯誤矣。乃改稱漢前將軍漢壽亭侯。歲五月十三日，太常寺題遣本寺堂上官致祭。凡國有大災則祭告。

（公於後主景耀三年追諡壯繆侯。宋徽宗崇寧元年，追封忠直公；大觀二年，加封武安王；宣和五年，敕封義勇武安王。高宗建炎二年，加封壯繆義勇王。淳熙十四年，加封英濟王，敕曰：生立大節，與天地以並傳；沒為神明，亙古今而不朽。荊門軍當陽縣列神壯繆義勇武安王，名著史冊，功存生民，一方所依，千載如在。凡有禱於水旱雨暘之際，若或見於焄蒿淒愴之間。英烈言言，可畏而仰；廟貌奕奕，雖遠益新。爰啟王封，仍加美號。豈特顯爾神威德之盛，亦以慰此邦父老之情。尚祈靈助，服我休顯，可特封壯繆義勇武安英濟王。奉敕如牒行。淳熙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萬曆四十二年秋，奉敕晉封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震天尊、關聖帝真君。雲長本字長生，雲長其別字也，公忠貫一時，氣蓋千古。封之為王，豈公之志？至曰真君，益不可聞於公也。明翰林焦竑正陽門廟碑文曰：正陽門廟者，祀漢前將軍關侯作也。侯廟祀遍天下，而稱正陽門者，為都城作也。侯名在百世，封號在累朝，而稱漢前將軍者，侯誌也。斯得之矣。）

○宋司馬智玉泉寺壽亭侯印記

（紹興中，洞庭漁人獲壽亭侯印，競以為金，報於官，納長沙庫中，時有光焰，吏不敢留，移文公安，送還侯廟。印徑二寸，其制甚古，印鈕有連環四面兩相貫，上有一大環總之，所以佩也。淳熙四年冬，元庵真慈摹畫印狀具本未，將獻於東宮，是夕印留方丈，光發於函，煇燭楹廡。寺有仁宗皇帝所賜龍眉龍角二物，宜與印同藏名山，永為鎮寶焉。予與元庵為方外遊，遠訪雲跡，悉所經見，故得而詳之。）

（關前將軍讚曰：嗚呼！篡漢者瞞也，成瞞篡者權也。瞞名漢臣也，實漢賊也。權陽瞞敵也，陰瞞翼也。公批亢於前，而不虞奸於腋，七軍甫淹，六師隨厄，使永安之恨不在許昌而在公安，建興之師不出樊城而出祁山，安樂之箋與歸命之璧而相後先，惜哉！雖然，不以間關而廢兄弟，不以亂雜而廢君臣，其峙如者山嶽，澄如者川流，而炳如者日月星辰。嗚呼！此其所以亙萬古而猶神也耶！）

狄梁公祠，在昌平舊治北，元成宗大德二年，因舊基重建。學士宋渤為記，明正統十三年更新之，命順天府歲時致祭。

（昌平有老媼泣訴虎害其子，仁傑為文籲神，未幾虎伏階下，乃告於眾而殺之。萬歲通天中，契丹陷冀州，河北震動，擢仁傑為魏州刺史，前刺史懼賊至，驅民保城修守具。仁傑至曰：賊在遠，何自疲民？悉縱就田。虜已引去，民愛仰之，為立祠。俄轉幽州都督，賜紫袍龜帶，後自制金字十二於袍以旌其忠。）

（范文正仲淹曰：公嘗赴并州掾，過太行山，反瞻河陽，見白雲孤飛，曰：吾親舍其下。久而不能去，左右為之感動。詩有陟岵陟屺，傷君子於役弗忘其親，此公之謂歟！籲嗟乎，孝之至也，忠之所由生乎！）

宋丞相文信國祠，在順天府教忠坊學宮西，乃元之柴市，公授命所也。祠乃元時所建。永樂六年，太常博士劉履節奉命正祀典，謂天祥忠於宋室，而燕京乃其死節之所，舊有祠不稱，請加修葺。從之。正統七年，府尹王賢奏，宋丞相天祥元時塑像，用儒士服，宜令禮部考宋時丞相冠服改塑。從之。萬曆庚辰，督學商為正遷祠於學宮之東，江右士紳即其地建懷忠會館，祠堂三楹，前為門，又前為大門。

（元人王惲記曰：至正十一年十二月十四日，國兵自陽遷洑渡江，明年十二月，臨安降。度宗二庶子為陳宜中、文天祥、張世傑擁入許浦江口，時有黑龍見，因改號景炎。十六年，為帥臣張弘範滅於崖山口，執文天祥至大都囚之。上屢欲赦出相之，竟不從。十九年十二月初九日，戮於燕南城柴市。）

（元人吳萊曰：頃予嘗從鄉先生學，見福唐劉汝鈞貽書括蒼吳思齊子善論文丞相宋瑞事云：自江西初起時，崎嶇山谷，購募義徒，井洞丁，造轅門請甲仗不啻數萬，而尹玉實為驍將。文衣冠指麾，眾皆諧闕感泣求死。已而當國二揆交沮用兵，師無宣諭，卒無犒賞，盤桓月餘，僅令守姑蘇一路。張彥提重兵居毗陵，且有叛誌。尹玉竟以絕太湖吊橋首尾不救而溺死。未幾獨松告急，朝廷四詔，政府六書，趣棄聊攝援根本。一日一夜，倉皇就道，至行都而獨松隨已破陷，復令駐兵餘杭守獨松。朝議不一，眾心離散。會有尹京之命，餘慶遽奪其印不予。漢輔遁，德剛遁，北軍入城，與權又絕江遁。乃即日拜樞使，又拜右揆，補與權處，且令往軍前講解，毅然請行。及被囚以北，中道奔迸，收集亡散，無兵無糧，天下大勢去矣。帝霸交馳，正偽更作，是不一姓，當世之為大臣元老者，視易姓如閱傳郵，況當滄海橫流之際，而彼乃以異姓未深得朝廷事權，欲隻手障之，至死不屈，微、箕二子且有愧色於宗國矣。其書大略如此。趙弼作文山傳云：公既赴義，其日大風揚沙，天地晝晦，咫尺不辨，城門畫閉。自此連日陰晦，宮中皆秉燭而行，群臣入朝亦爇炬前導。世祖問張真人而悔之，贈公特進金紫光祿大夫太保中書平章政事廬陵郡公，諡忠武。命王積翁書神主，灑掃柴市，設壇以祀之。丞相孛羅行初奠禮，忽狂飆旋地而起，吹沙滾石，不能啟目，俄卷其神主於雲霄中，隱隱雷鳴，如怨之聲，天色愈暗。乃改前宋少保右丞相信國公，天俄開霽。）

（元人鄧疏贊曰：日煌煌兮疏星曉寒，氣英英兮晴雷殷山。頭碎柱兮璧完，血化碧兮心丹。嗚呼！孰謂斯人不在世間！）

○附載

（張千載字毅甫，文公友也。隨公至燕，僦居公寓小樓之旁，日以美食進之。公既受刑，潛造一櫝藏其首，訪歐陽夫人於俘虜中，得其屍火之，拾骨並櫝南歸付其家。張公宜附祀祠中。）

（又載：謝公枋得至燕，死於憫忠寺。按謝公為福建參知政事魏天祐強之北行，自離嘉興，輒不食，二十餘日不死，乃復食。比至燕，居憫忠寺，問太后及瀛國公所在，再拜慟哭。疾甚，留夢炎使醫將藥雜米飲進之，怒擲於地，不食，五日死。子定子護骸骨歸。燕京少公一祠。）

於少保忠肅祠，在崇文門內東裱背巷，公故賜宅也。祠三楹，祀少保兵部尚書于謙。塑公像危坐，歲春秋遣太常寺官致祭。

（公被刑於天順元年，復官於成化二年，賜諡肅湣於弘治三年，改諡忠肅於萬曆十八年。）

（公被刑日，陰霾翳天，京師婦孺無不灑泣。夫人流山海關，夜夢公曰：吾形殊而魂不亂，獨兩目黯然，借汝眼光現形於皇帝。次日夫人目失明。會皇極門災，英宗臨視，公現形火光中，上悚然知公冤，詔放夫人歸，眼明如故。）

（當時殺公誣以迎立外藩，王文極口辯。公但云：召親王非金符不可。符在何必辯？時印綬監諸璫檢閱各府金符具在，獨無襄府者，驚懼欲死。問一退閑老監，云是宣廟上賓時，老娘娘以國有長君，社稷之福，欲召襄王取入，三楊議不合而止，符留後宮。老娘娘，張太后也。於是啟而得之，符在暖閣，塵積寸餘矣。）

（李廌祭東坡文云：皇天后土，鑒生平忠義之心；名山大川，遺萬古英靈之氣。後追錄坡公制詞中全用之。憲宗朝追錄於少保亦全用此語，尤確。）

（陳繼儒云：土木之變，裕陵北狩，公痛哭抗疏，止南遷之議，召勤王之師。也先擁帝至大同，至宣府，至京城下，皆登城謝曰：賴天地宗社之靈，國有君矣。此一見左傳，楚人伏兵車執宋公以伐宋，公子目夷令宋人應之曰：賴宗社之神靈，吾國已有君矣。楚人知雖執宋公猶不能得宋國，於是釋宋公。又一見廉頗傳，秦王逼趙王會澠池，廉頗送至境曰：王行度道里會遇之禮畢，還不過三十日，不還則請立太子為王以絕秦望。又再見王旦傳，契丹犯邊，帝幸澶州，旦曰：十日之內未有捷報，當何如？帝嘿然良久曰：立皇太子。三者，公讀書得力處也。）

（萬曆十八年，撫臣傅孟春奏，太傅于謙社稷名臣，被讒受戮，得諡肅湣，於諡法似未盡協，欲改諡忠湣，以慰九原。部覆：謙有鞠躬報國之節，有定傾保泰之勳，第當表其所以成，不必悼其所以死。合將肅湣二字並為更擬。報允，後更賜曰忠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