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224

 上一卷 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二十四 相四

王正君 黃霸 賣餡媼 蘇氏女 武後 李淳風 楊貴妃 姜皎 常袞 劉禹錫 鄭朗 令狐綯門僧 僧處弘 范氏尼 任之良 殷九霞 相手板庾道敏 李參軍 龍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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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君(相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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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王莽姑正君許嫁,至期當行時,夫輒死。如此者再。乃獻之趙王,未取又薨。後又與正君父稚君善者過相正君曰:「貴為天下母。」是時宣帝世,元帝為太子。稚君乃因魏郡尉納之太子,太子幸之,生子。宣帝崩,太子立正君為皇后,上為太子。元帝崩,太子立,是為成帝。正君為皇太后,竟為天下母。(出《論衡》)

黃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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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霸為陽夏游徼,與善相者同車俱行。見一婦人年十七八,相者指之曰:「此婦人當大富,為封侯者夫人。」公止車,審視之。相者曰:「今此婦人不富貴,卜書不用也。」次公問之,乃其傍裡人巫家子也,即娶為妻。其後次公果大富貴,位至丞相,封為列侯。(出《論衡》)

賣餡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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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馬周字賓王,少孤貧,明詩傳。落魄不事產業,不為州裡所重。補博州助教,日飲酒。刺史達奚怒,屢加咎責。周乃拂衣南遊曹汴之境。因酒後忤濬儀令崔賢,又遇責辱。西至新豐,宿旅次。主人唯供設諸商販人,而不顧周。周遂命酒一斗,獨酌。所飲餘者,便脫靴洗足,主人竊奇之。因至京,停於賣餡媼肆。數日,祈覓一館客處,媼乃引致於中郎將常何之家。媼之初賣餡也,李淳風、袁天綱嘗遇而異之。皆竊云:「此婦人大貴,何以在此。」馬公尋娶為妻。後有詔,文武五品官已上,各上封事。周陳便宜二十條事,遣何奏之。乃請置街鼓,乃文武官緋紫碧綠等服色,並城門左右出入,事皆合旨。太宗怪而問何所見,何對曰:「乃臣家客馬周所為也。」召見與語,命直門下省。仍令房玄齡試經及策,拜儒林郎,守監察御史。以常何舉得其人,賜帛百匹。周後轉給事中中書舍人,有機辯,能敷奏。深識事端,動無不中。岑文本見之曰:「吾見馬君,令人忘倦。然鳶肩火色,騰上必速,但恐不能久耳。」數年內,官至宰相,其媼亦為婦人。後為吏部尚書,病消渴,彌年不瘳。年四十八而卒。追贈右僕射高唐公。(出《定命錄》)

蘇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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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某,信都富人,有女十人,為擇良婿。張文成往見焉,蘇曰:「此雖有才,不能富貴。幸得五品,即當死矣。」魏知古時已及第,然未有官。蘇云:「此雖形質黑小,然必當貴。」遂以長女嫁之。其女發長七尺,黑光如漆,諸妹皆不及。有相者云:「此女富,不齧宿食。」諸妹笑知古曰:「只是貧漢得米旋煮,故無宿飯。」其後魏為宰相,每食,一物已上官供。(出《定命錄》)

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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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士彟之為利州都督也。敕召袁天綱詣京師,途經利州。士彟使相其妻楊氏,天綱曰:「夫人骨法非常,必生貴子。」遍召其子,令相元慶、元爽。曰:「可至刺史。終亦屯否。」見韓國夫人,曰:「此女夫貴,然不利其夫。」武後時衣男子之服,乳母抱於懷中。天綱大驚曰:「此郎君男子,神采奧澈,不易知。」遂令後試行床下,天綱大驚曰:「日角龍顏,龍睛鳳頸。伏犧之相,貴人之極也。」更轉側視之,又驚曰:「若是女,當為天下主也。(出《譚賓錄》)

李淳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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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後之召入宮,李淳風奏云:「後宮有天子氣。」太宗召宮人閱之,令百人為一隊。問淳風,淳風云:「在某隊中。」太宗又分為二隊,淳風云:「在某隊中,請陛下自揀擇。」太宗不識,欲盡殺之。淳風諫不可,「陛下若留,雖皇祚暫缺,而社稷延長。陛下若殺之,當變為男子,即損減皇族無遺矣。」太宗遂止。(出《定命錄》)

楊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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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妃楊氏之在蜀也,有野人張見之云:「當大富貴,何以在此。」或問至三品夫人否?張云:「不是。」「一品否?」曰:「不是。」「然則皇后耶?」曰:「亦不是,然貴盛與皇后同。」見楊國忠,云:「公亦富貴位,當秉天下權勢數年。」後皆如其說。(出《定命錄》)

姜皎(僧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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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皎之未貴也,好弋獵。獵還入門,見僧。姜曰:「何物道人在此。」僧云:「乞飯。」姜公令取肉食與之。僧食訖而去,其肉並在。姜公使人追問,僧云:「公大富貴。」姜曰:「如何得富貴?」僧曰:「見真人即富貴矣。」姜曰:「何時得見真人?」僧舉目看曰:「今日即見真人。」姜手臂一鷂子,直二十千。與僧相隨騎馬出城,偶逢上皇亦獵,時為臨淄王。見鷂子識之曰:「此是某之鷂子否?」姜雲是。因相隨獵。俄而失僧所在。後有女巫至,姜問云:「汝且看今日有何人來。」女巫曰:「今日天子來。」姜笑曰:「天子在宮裡坐,豈來看我耶。」俄有叩門者云:「三郎來。」姜出見,乃上皇。自此倍加恭謹,錢馬所須,無敢惜者。後上皇出潞府,百官親舊盡送,唯不見姜。上皇怪之。行至渭北,於路側,獨見姜公供帳,盛相待。上皇忻然與別,便定君臣之分。後姜果富貴。(出《定命錄》)

常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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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袞之在福建也,有僧某者善占色,言事若神。袞惜其僧老,命弟子就其術。僧云:「此事天性,非可造次為傳。某嘗於君左右,見一人可教。」遍招,得小吏黃徹焉。袞命就學。老僧遂於暗室中,致五色彩於架,令自取之。曰:「世人皆用眼力不盡,但熟看之,旬日後,依稀認其白者。後半歲,看五色。即洞然而得矣。」命之曰:「以若暗中之視五彩,回之白晝占人。」因傳其方訣,且言後代當無加也。李吉甫云:「黃徹之占,袁許之亞也。」(出《傳載》)

劉禹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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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賓客劉禹錫為屯田員外郎。時事稍異,旦夕有騰趠之勢。知一僧術數極精,寓直日,邀之致省。方欲問命,報韋秀才在門。公不得已且見,令僧坐簾下。韋秀才獻卷已,略省之,意氣殊曠。韋覺之,乃去。卻與僧語,僧不得已,吁歎良久,乃曰:「某欲言,員外必不愜,如何?」公曰:「但言之。」僧曰:「員外後遷,乃本行正郎也。然須待適來韋秀才知印處置。」公大怒,揖出之。不旬日貶官。韋秀才乃處厚相也,後二十餘年,在中書,為轉屯田郎中。(出《幽閒鼓吹》)

鄭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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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朗相公初舉,遇一僧善色。謂曰:「郎君貴極人臣,然無進士及第之分。若及第,則一生阨塞。」既而狀元及第,賀客盈門,唯此僧不至。及重試退黜,唁者甚眾,而此僧獨賀曰:「富貴在裡。」既而竟如年卜。(出《摭言》)

令狐綯門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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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趙公綯在相位,馬舉為澤潞小將。因奏事到宅,會公有一門僧,善聲色。偶窺之,謂公曰:「適有一軍將參見相公,是何人?」公以舉名語之,僧曰:「竊視此人,他日當與相公為方鎮交代。」公曰:「此邊方小將,縱有軍功,不過塞垣一鎮。奈何與老夫交代?」僧曰:「相公第更召與語,貧道為細看。」公然之。既去,僧曰:「今日看更親切,並恐是揚汴。」公於是稍接之矣。咸通九年公鎮維揚,舉破龐勛有功。先是懿宗面許,功成,與卿揚州。既而難於爽信,卻除舉淮南行軍司馬。公聞之,既處分所司。排比迎新使。群下皆曰:「此一行軍耳。」公乃以其事白之。果如所言。(出《摭言》)

僧處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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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僧處弘習禪於武當山。王建微時販鹺於均房間,仍行小竊,號曰賊王八。處弘見而勉之曰:「子他日位極人臣,何不從戎。別圖功業。而夜遊晝伏,沾賊之號乎?」建感之,投忠武軍,後建在蜀。弘擁門徒入蜀。為構精舍以安之,即弘覺禪院也。江西鍾傅微時亦以販鹺為事,遇上藍和尚教其作賊而克洪井。自是加敬,至於軍府大事,此僧皆得參之也。(出《北夢瑣言》)

范氏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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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寶中,有范氏尼,乃衣冠流也,知人休咎。魯公顏真卿妻黨之親也。魯公尉於醴泉,因詣范氏尼問命曰:「某欲就制科,再乞師姨一言。」范氏曰:「顏郎事必成。自後一兩月必朝拜,但半年內。慎勿與外國人爭競,恐有譴謫。」公又曰:「某官階盡,得及五品否?」范笑曰:「鄰於一品,顏郎所望,何其卑耶!」魯公曰:「官階盡,得五品,身著緋衣,帶銀魚,兒子補齋郎,某之望滿也。」范尼指坐上紫絲布食單曰:「顏郎(郎字原缺,據明抄本補)衫色如此,其功業名節稱是。壽過七十。已後不要苦問。」魯公再三窮詰,范尼曰:「顏郎聰明過人,問事不必到底。」逾月大酺。魯公是日登制科高等,授長安尉。不數月,遷監察御史,因押班。中有喧嘩無度者,命吏錄奏次,即歌舒翰也。翰有新破石堡城之功,因泣訴玄宗。玄宗坐魯公以輕侮功臣,貶蒲州司倉。驗其事跡,歷歷如見。及魯公為太師,奉使於蔡州。乃歎曰:「范師姨之言,吾命懸於賊必矣!」(出《戎幕閒談》)

任之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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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之良應進士舉,不第,至關東店憩食。遇一道士亦從西來,同主人歇。之良與語,問所從來。云:「今合有身名稱意,何不卻入京?」任子辭以無資糧,到京且無居處。道士遂資錢物,並與一貼,令向肅明觀本院中停。之良至京,詣觀安置。偶見一道士讀經,謂良曰。太上老君二月十五日生。「因上表,請以玄元皇帝生日燃燈。上皇覽表依行,仍令中書召試,使與一官。李林甫拒,乃與別敕出身。(出《定命錄》)

殷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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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侍郎某為河陽烏重裔從事,同幕皆是名輩。有道流殷九霞來自青城山,有知人之鑒。烏公問己年壽官祿,九霞曰:「司徒貴任蕃服,所望者秉持鈞軸,封建茅土。唯在保守庸勳,苞貯二義。享福隆厚,殊不可涯。」既而遍問賓僚,九霞曰:「其間必有台輔。」時烏公重一裴副使,應聲曰:「裴中丞是宰相否?」九霞曰:「若以目前人事言之,當如尊旨。以某所觀,即不在此。」時夏侯相孜為館驛巡官,且形質低粹。烏因戲曰:「莫是夏侯巡官?」對曰:「司徒所言是矣。」烏公撫掌而笑曰:「尊師莫錯否?」九霞曰:「某山野之人,早修直道,無意於名宦金玉。蓋以所見,任真而道耳。」烏公曰:「如此則非某所知也。然其次貴達者為誰?」曰:「張支使雖不居廊廟,履歷清途,亦至榮顯。」既出,遂造張侍郎所居,從容謂曰:「支使神骨清爽,氣韻高邁。若以紱冕累身,止於三二十年居於世俗。儻能擺脫囂俗,相隨學道,即二十年內白日上升。某之此行,非有塵慮,實亦尋訪修真之士耳。然閱人甚多,無如支使者。」張以其言意浮闊,但唯唯然。將去復來,情甚懇至。審知張意不回,頗甚嗟惜。因留藥數粒,並黃紙書一緘而別云:「藥服之可以無疾,書紀宦途所得,每一遷轉,密自啟之。書窮之辰。當自相憶。」其後譙公顯赫令名,再居台鉉。張果踐朝列,出入台省,佩服朱紫,廉察數州。書載之言,靡不祥悉。年及三紀,時為戶部侍郎。紙之所存,蓋亦無幾。雖名位通顯,而齒發衰退。每以道流之事,話於親知,追想其風,莫能及也。(出《劇談錄》)

相手板庾道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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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山陽王休祐屢以言話忤顏。有庾道敏者善相手板。休祐以手板託言他人者,庾曰:「此板乃貴,然使人多忤。」休祐以褚淵詳密,乃換其手板。別日,褚於帝前稱下官,帝甚不悅。(出《酉陽雜俎》)

李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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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李參軍者善相笏,知休咎必驗,皆呼為李相笏。鹽鐵院官陸遵以笏視之。云:「評事郎君見到。」陸遵笑曰:「是子姪否?」曰:「是評事郎君。」陸君曰:「足下失聲名矣,某且無兒。」乃更將出簾下看:「必有(明抄本有作不)錯。」陸君甚薄之,以為詐。陸君先有歌姬在任處,其月有妊,分娩果男子也。(原缺出處,明抄本作出《逸史》)

龍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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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成中,有龍複本者無目,善聽聲揣骨。每言休咎,無不必中。凡有象簡竹笏,以手捻之,必知官祿年壽。宋祁補缺有盛名於世,縉紳之士無不傾屬。屈指翹足,期於貴達。時永樂蕭相置亦居諫署,同日詣之,授以所持竹笏。複本執蕭公笏良久,置於方案上曰:「宰相笏。」次至宋補缺者曰:「長官笏。」宋聞之不樂。蕭曰:「無憑之言,安足介意。」經月餘,同列於中書候見宰相。時李朱崖方秉鈞軸,威鎮朝野。未見間,佇立閒談。互有諧謔。頃之丞相遽出,宋以手板障面,笑未已。朱崖目之,回顧左右曰:「宋補缺笑某何事?」聞之者莫不心寒股慓。未旬曰,出為清河縣令。歲餘,遂終所任。其後蕭公揚歷清途,自浙西觀察使入判戶部,非久遂居廊廟。俱如複本之言也。(出《劇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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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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