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官部五十六 太平御覽
卷二百五十九.職官部五十七
職官部五十八 

太守 编辑

《論語》子路曰︰善人爲邦百年亦可以勝殘去殺矣。善人居中不踐迹,不入室也。此人爲政不能早有成功,百年乃能無殘暴之人。

史記》曰︰萬石君名奮,其父趙人也,姓石氏。奮長子建,次子甲,次子乙,官皆至二千石。於是景帝曰︰「石君及四子皆二千石,人臣尊寵乃集其門。」號奮爲萬石君。孝景季年,萬石君以上大夫祿歸老于家。以歲時爲朝臣。過宮門闕,萬石君必下車趨。見路馬必式焉。

又曰︰杜周爲御史大夫,家兩子,夾河爲守。

漢書》曰︰郡守,秦官也,常治其郡,秩二千石,有丞。邊郡又有史掌兵馬,秩皆六百石。景帝中元二年更名太守。

又曰︰季布爲河東太守。孝文時,人有言其賢,召欲以爲御史大夫。又言其勇,使酒難近。至,留邸一月,見罷。布進曰︰「臣待罪河東,陛下無故召臣,此人必有以臣欺陛下者。今臣至,無所受事,罷去,此人必有毀臣者。夫以一人譽召臣,一人毀去臣,臣恐天下有識聞之,有以窺陛下。韋昭曰︰窺見陛下深淺也。上默然,慚曰︰「河東吾股肱郡,故時召君耳。」

又曰︰嚴助,會稽人也。上問所欲,對曰︰「願爲會稽太守。」在郡數年,不聞問。上賜詔書曰︰「君厭承明之廬,石渠門外。勞侍從之事,懷故土,出爲郡。間者闊焉,久不聞問。」助惶恐,上書謝曰︰「臣事君猶子事父,臣當伏誅。願奉二年計最。」如淳曰︰舊法,當使丞奉歲計躬自欲入奉之也。最,凡要也。

又曰︰朱買臣,字翁子。拜會稽太守。上謂買臣曰︰「富貴不歸故鄉,如衣錦夜行,今子何如?」買臣頓首辭謝。買臣衣故衣,懷其印綬,步歸郡邸。時會稽吏方相與群飲,不視買臣。買臣入室中,守邸與共食,且飽,少見其綬。守邸怪之,前引其綬,又視其印,會稽太守章也。守邸驚,出相語上計掾吏。皆醉,大呼曰︰「妄誕耳!」守邸曰︰「試來視之。」其故人素輕買臣者入內視之,還走,疾呼曰︰「實然!」坐中驚駭,丞守相推,排陳列庭中拜謁。

又曰︰龔勝,楚人也。哀帝以勝守右扶風,數月,上知勝非撥煩吏,遷勝光祿卿。

《東觀漢記》曰︰彭寵,字伯通,南陽宛人也。父容,哀帝時爲漁陽太守,有名于邊,容貌飲食絕衆。是時,單于來朝,當道二千石皆選容貌飲食者,故容徙爲雲中太守。

又曰︰馮勤,字偉伯。曾祖楊宣帝時爲弘農太守,生八男皆典郡趙魏間,號爲「萬石諸馮」。至是世至二千石。

《漢雜事》曰︰蔣滿爲上黨,其子萬爲北地都尉,同詔征見,宣帝曰︰「父子剖符耶!」即詔滿爲淮陽相,萬爲弘農守。

《後漢書》曰︰郅惲再遷長沙太守。先是,長沙有孝子古初,遭父喪未葬,鄰人失火,初匍匐柩上,以身火,火爲之滅。惲真異之,以爲首舉。

又曰︰任延爲武威太守。帝親見,戒之曰︰「善事上官,無失名譽。」延對曰︰「臣聞忠臣不私,私臣不忠。履正奉公,臣子之節;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善事上官,臣不敢奉詔。」帝嘆息曰︰「卿言是也。」

又曰︰橋玄爲上谷太守。上邽薑岐,守道隱居,名聞西州。玄召以爲吏,稱疾不就。玄怒,敕督郵尹益逼致之,曰︰「岐若不至,趣嫁其母。」趣,音促。益固爭不能得,遽曉譬岐。岐堅臥不起。郡內士大夫亦往諫,玄乃止。時頗以爲譏。

《漢官解詁》云︰太守專郡,信理庶績,勸農賑貧,决訟斷辟,興利除害,檢察詳奸,舉善黜惡,誅殺暴殘者也。

《魏志》曰︰賈逵,字梁道。太祖征馬超至弘農,曰︰「此西道之要,以逵領弘太守。」召見計事,大悅之,謂左右曰︰「使天下二千石悉如賈逵,吾何憂也。」

又曰︰劉靖,馥之子也,黃初中遷廬江太守。詔曰︰「卿父昔爲彼州,今卿復爲此郡,可謂能克負荷者也。」

又曰︰曹仁,字子孝。太祖征呂布,仁別攻句陽,拔之,數有功,拜廣陽守。太祖器其勇略,不使之郡。

《蜀志》曰︰法正,字孝直。先主以正爲蜀郡太守、揚武將軍,外統都畿,內爲謀主。一餐之德,睚眦之怨,無不報復,擅殺毀傷己者數人。或謂諸葛亮曰︰「法正于蜀郡太縱橫,將軍啓主公,抑其威福。」亮答曰︰「主公之在公安也,北畏曹操之强,東憚孫權之逼,近則慮孫夫人生變于肘腋。當斯之時,進退狼跋,法孝直爲之輔翼,令翻然翱翔,不可復製,如何禁法正使不得行其意也!」

又曰︰劉琰,字威碩,魯國人也。先主在豫州,辟爲從事,以其宗姓,有風流,善談論,厚親待之,遂隨從周旋,常爲賓客。先主定益州,以琰爲固陵太守。

《吳志》曰︰士燮爲交趾太守。中國士人往依避難者以百數。耽玩《春秋》,爲之注解。陳國袁徽與尚書令荀書曰︰「交趾士府君既學問優博,又達于從政,處大亂之中,保全一郡,二十餘年疆場無事,民不失業,羈旅之徒,皆蒙其慶,雖竇融保河西,曷以加之?」

又曰︰周魴。黃武中鄱陽大帥彭綺作亂,攻沒屬城,乃以魴爲鄱陽太守,與胡綜等戮力致討,遂生擒綺,送詣武昌。

又曰︰陸績,字公紀。孫權統事,辟爲奏曹掾,以直道見憚,出爲郁林太守。

《晋書》曰︰桓玄出補義興太守,鬱鬱不得志。嘗登高望震澤,嘆曰︰「父爲九州伯,兒爲五湖長!」弃官歸國。

又曰︰辛恭靖,隴西狄道人也。少有器,才量過人,隆安中爲河南太守。會姚興來寇,恭靖固守百餘日,以無救而陷,被執至長安,興謂之曰︰「朕將任卿以東南之事,可乎!」恭靖厲色曰︰「我寧爲國家鬼,不爲羌賊臣。」興怒,幽之別室。經三年,至元興中,誑守者乃逾垣而遁,歸于江東。

又曰︰鄭沖爲陳留太守。沖以儒雅爲德,莅職不爲局之譽,而簞食袍,不營資産。世以此重之。

又曰︰劉世智,字子房。貞素有兄風。少貧窶,每負薪自給,讀書不輟,竟以亻行稱。曆吏部郎,出爲潁川太守。平原管輅嘗謂人曰︰「吾與劉潁川兄弟語,使人神思清發,昏不暇寐。自此之外,殆白日欲寢矣。」

又曰︰劉胤。王敦請爲右司馬。胤知敦有不臣心,枕疾不視事,以是忤敦意,出爲豫章太守,辭以脚疾,詔就家授印綬。郡人莫鴻,南土豪族,因亂,殺本縣令,橫恣無道,百姓患之。胤至,誅鴻及諸豪右,界內肅然。

《晋起居注》︰太康八年詔曰︰「昔先王御俗,以興至治,未有不先成民事者也。漢宣識其如此,是以嘆息。良二千石,今欲皆先外郡,治民著績,然後入爲常伯納言及典兵宿衛、黃門散騎、中書郎。

《晋書·呂光載記》曰︰呂纂克金城太守衛瞋目謂光曰︰」我寧守節斷頭,不爲降虜也。」光義而免之。

沈約《宋書》曰︰羊玄保爲黃門郎,善奕棋,棋品第三。太祖亦好棋,數蒙引見,嘉其溫謹。與太祖賭郡戲,勝以補宣城太守。

《齊書》曰︰王敬則遷吳興太守。郡舊多剽掠,有十數小兒于路取遺物,敬則殺之以徇,自此路不拾遺物,郡無劫盜。又錄得一偷,召其親屬于前鞭之,令偷身長掃街路,久之乃令偷舉舊偷自代,諸偷恐爲所識,皆逃走,境內以清。

又曰︰劉善明,太祖踐祚,以善明勛誠,欲與善明祿,召謂之曰︰「淮南近畿,國之形勝,自非親賢,不使居之。卿爲我臥治也!」代高宗爲征虜將軍,淮南、宣城二郡太守。

又曰︰張岱。時新安王子鸞以盛寵爲南徐州,割吳郡屬焉。高選佐吏,孝武帝召岱謂之曰︰「卿美望夙著,兼資宦已多。今欲用卿爲子鸞別駕,總刺史之任,無謂小屈,終當大伸也。」

又曰︰王敬則爲吳興太守,入烏程,從市過,見屠肉結賢反。嘆曰︰「吳興昔無此,是我少時在此作也。」召故人飲酒,說平生不以屑也。

《南史》曰︰謝超宗有高名,齊高帝以超宗爲義興太守。升明二年,坐公事免。詣東府,門自通。其日風寒,高帝謂四坐曰︰「此客至,使人不衣自暖矣。」

《三國典略》曰︰王慶籍爲京兆太守。太祖以其精勤,賫以紫袍及綾裳一襲,謂百官曰︰「王慶籍一世清人也。」

又曰︰陰鏗爲招遠將軍、晋陵太守。鏗常與賓友宴飲,見行觴者因回酒矣,以授之,衆坐皆笑。鏗曰︰「吾儕終日酣酒,而執爵者不知其味,非人情也。」及侯景之亂,鏗嘗爲賊所擒,或救之獲免。鏗問其故,乃前所行觴者。

《梁書》曰︰劉之遴爲南郡太守。初,之遴在荊府,常寄居南郡廨,忽夢前太守袁彖謂曰︰「卿後當爲折臂太守,則居此中。」之遴後果折臂,遂臨此郡。

又曰︰謝朏,字敬仲。齊時爲義興太守,加秩二千石。在郡不省雜事,悉付綱紀,曰︰「吾不能作主者吏,但能作太守耳。」

又曰︰任爲吳興太守,清潔友人。到溉與弟洽,從爲山澤游。被代而還,無衣,沈約遺裙衫迎也。

又曰︰范縝爲宜都太守。性不信鬼神,夷陵有伍相廟,唐漢三神廟,胡里神廟,縝乃下教斷不祠。

《後魏書》曰︰房士達,永安末轉濟南太守。士達不入京師,而頻爲本州郡,時人榮之。

又曰︰崔休爲渤海太守。時大儒張吾貴有盛名于山東,四方學士咸相宗慕,弟子自遠而至者常千餘人。生徒既衆,所在多不見容。休乃爲設俎豆,招延禮接,使肄業而還,儒者稱爲口實。

又曰︰盧道將爲燕郡太守。道將下車,表樂毅、霍元之墓,而爲之立祠。

又曰︰房幼湣。安豐、新蔡二郡太守坐事奪官,居家,忽聞有客聲,出無所見。還至庭中,爲家群犬所噬,遂卒。

《北史》曰︰宋欽道仕齊,歷位中山太守。長于撫接,然好察細事。其州府佐吏使民間者先酬錢,然後敢食。臨莅處稱爲嚴整。

《後周書》曰︰盧光爲京兆太守。先是,舍數有妖怪,在前後將莫敢居者,光曰︰「吉凶由人,妖不妄作。」遂入居之。未幾,光所乘馬忽升廳事,升床南首而立,又食器無故自破。光幷不以介懷。其精誠守正如此。

《唐書》曰︰崔玄亮,清慎介獨,自登朝,行不樂趨競。曆御史、尚書,密、湖、曹三郡守。每一遷秩,謙讓輒形于色。

又曰︰李駿守太原。舊俗有僧徒以習禪爲業,及死不斂,但輿尸送近郊以飼鳥獸。如是積年,土人號其地爲「黃坑」。坑側有餓犬千數,食死人肉,因侵害幼弱,遠近苦之,前後官吏不能禁止。暠到官,申明禮憲,期不再犯,仍發兵捕殺群狗,其風遂革。

《三輔决錄》曰︰馬援誡兄子書︰「龐伯高敦篤周慎,口無擇言,吾愛之重之,願汝曹效之。」世祖見援書,即擢爲零陵太守。在郡四年,甚有治化。

《文士傳》曰︰文帝亦親阮籍,常與談戲,任其所欲,不迫以職事。籍常從容言昔曾游東平,樂其土風,願得爲東平太守。文帝大悅,即從其意。籍便乘驢往之,至郡皆壞府舍諸壁鄣,使內外相望,教令清當。十餘日,便復乘驢而去。

《楚國先賢傳》曰︰耒陽胡紹,字伯藩,年十八爲郡門下,迎太守許荊。荊足中風,使紹抑之。紹視荊音跖。下而笑,荊怒問之,紹曰︰「見明府下黑子,紹亦有之,欣而故笑。」荊視之,果有黑子。令其從學,學八年,遂爲九真、零陵二郡太守。

《華陽國志》曰︰趙瑤字元叉,弟琰字稚。瑤兄弟皆以令德著聞。瑤少有公望,遷扶風太守,徙爲蜀郡,司空張溫謂之曰︰「第五伯魚從蜀郡入爲司空,吾今掃第以待足下矣。」

《西京雜記》曰︰朱買臣爲會稽太守。懷章、綬還至舍亭而國人未知也。所知錢勃見曝露乃勞之曰︰「無罷乎?」遺以紈扇。買臣至郡,引爲上客,尋遷爲掾吏。

《韓子》曰︰李悝爲魏文侯上地之守,而欲人之善射,乃下令曰︰「民有狐疑之訟者,令之射杓,中之者勝,不中者負。」令且下而人皆習射,日夜不休。及與秦戰,大敗之,以民之善射也。

《風俗通》曰︰蜀郡任嘉,年三四歲時,父騰爲諸生,于漢中就師。有盜賊,道路斷絕,蜀亦覆沒,客轉長沙爲州郡吏。後嘉爲長沙太守,騰爲奏曹掾,默知嘉實其子。一日,嘉母語次謂嘉曰︰「奏曹任掾則汝父也,但差老耳。」嘉曰︰「天下豈獨有一任,夫人何以老更生邪意?」母曰︰「咄!我尚守養汝數十年無嫌譏,豈以垂沒更失計哉!顧實真父,不可弃捐。」後,嘉問掾聲音何類太守,何州里耶,掾曰︰「本犍爲武陽人,蓬轉流宕到此。」母察審諦,又識左耳前贅,因出抱持,對之流涕。嘉自拔榻,噓欷哽咽。

《世說》曰︰爰綜爲新安太守。南界有刻石,爰至其下宴。有人于石下得剪刀者,衆咸異之,主簿對曰︰「昔長沙恒王嘗飲餞孫洲,父老云︰此洲狹而長,君當爲長沙。事果應。夫三刀爲州,今得交刀,君亦當爲交州。」後果作交州。

《世語》曰︰荊州刺史裴潜以南陽周泰爲從事,使詣司馬宣王。宣王知之,辟泰。泰九年居喪,留缺待之,後三十六日擢爲新城太守。宣王爲大會,使尚書鍾毓嘲之曰︰「君釋褐登宰府,三十六日擁麾蓋,守兵馬,典郡,乞兒乘小車,一何快耶!」泰曰︰「君貴公之子,故守吏職,獼猴騎土牛,一何遲也。」

《潘尼贈二李郎詩序》曰︰元康六年,尚書吏部郎汝南李光彥遷汲郡太守,都亭侯江夏李茂曾遷平陽太守。此二子皆弱冠知名,曆職顯要,旬月之間,繼踵名郡,離儉劇之勤,就放曠之逸,枕鳴琴以俟遠,致離別之際,各斐然賦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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