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六十二 太平御覽
卷三百三十二.兵部六十三
兵部六十四 

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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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子》曰:凡行師越境必申地形,審知主客之向背。地形若不悉知,往必敗矣。故軍有所至,先五十里內山川形勢,使軍士伺其伏兵。將必自行視地之勢,因而圖之,知其險易也。

《戰國策》曰:秦師伐韓,圍閼與。趙遣將趙奢救之。軍士許曆曰:「秦人不意趙師至,此其來氣盛,將軍必厚集其陣以待之,不然必敗。」

又曰:「先據北山上者勝,後至者敗。」趙奢即發萬人趨之。秦兵後至,爭山不得上,趙奢縱兵擊之,大破秦軍,遂解閼與之圍。與,音餘。

《後漢書》曰:諸將征隗囂,爲所敗,光武令悉軍邑。,音詢。未及至,隗囂乘勝使其將王元行巡,將二萬餘人下隴。因分遣巡取邑。漢將馮异即馳兵欲先據之。諸將皆曰:「虜兵盛而新乘勝,不可與爭。宜止軍便地,徐思方略。」异曰:「虜兵臨境,忸𢗗小利,忸𢗗,猶慣習也。謂慣習前事而復爲之也。忸,音尼醜切。𢗗音游也。遂欲深入,若得邑,三輔動搖,是吾憂也。夫攻者不足,守者有餘,今先據城以逸待勞,非所以爭也。」遂潜往閼城,偃旗鼓行巡,不知馳赴之。异乘其不意,卒擊鼓建旗而出,巡軍驚亂奔走,追擊數十里,大破之。

《蜀志》曰:諸葛亮出斜穀。是時魏將司馬宣王屯渭南,郭淮策亮必爭北原。若亮跨渭登原,連兵北山,隔絕隴道,搖蕩人夷,非國之利也。宣王善之,淮遂屯北原,塹壘未成,蜀兵大至,淮遂擊走之。

《吳志》曰:諸葛誕、胡遵等伐吳攻東興。吳將諸葛恪率軍拒之。及恪上岸,部將丁奉與唐諮、呂據、留贊俱從山西上,奉曰:「今軍行遲,若敵據便地,則難與爭鋒矣。」乃令諸使下道,率麾下三千人徑進。時風便,奉舉帆二日至,遂據塘。天寒雪,時魏軍將置酒高會,奉見其前部兵少,相謂曰:「取封侯爵賞正在今日。」乃使兵解鎧著胄持短兵,敵人從而笑焉,不爲設備。奉縱兵破之,大破敵前屯,會據等至,魏軍遂潰。

《晋書》曰:劉裕率師伐南燕慕容超。晋師渡峴,慕容超懼,率卒四萬就其將段輝等于臨朐,其俱切。謂其將公孫五樓曰:「宜進據川源,晋軍至而失水,亦不能戰。以臨朐有巨[B16K]水,去城四十里。」五樓馳據之。龍驤將軍孟龍符領騎居前,奔往爭之,五樓乃退,因而大敗。

崔鴻《十六國春秋》曰:後秦姚興與前秦符登相持,登自大陌向廢橋,興乃自將精騎以拒登,使將尹緯領步軍據廢橋以抗。登困急攻緯,緯將出戰,興遣使謂緯曰:「兵法不戰而制人者,蓋謂此也。符登窮寇,特宜持重,不可輕戰。」緯曰:「先帝登遐,人情尚擾,不因思奮之力梟殄逆竪,大事去失矣。」遂與登戰,大破之。登衆渴死者十二三,其夜大潰。

又曰:夏赫連勃勃屯依力川,後秦姚興將王奚聚羌胡二千餘戶于敕奇堡。勃勃進攻之,奚驍悍有膂力,短兵接戰,勃勃之衆多爲所傷。于是揠斷其水,堡人窘迫,執奚出降。

《宋史》曰:宋武帝伐姚泓,沈林子參征西軍事,加建武將軍,統軍爲前鋒,從汴入河。僞幷州刺史河東太守尹昭據蒲阪,林子于陝城與冠軍檀道濟同攻蒲阪。龍驤王鎮惡攻道關,姚泓聞大軍至,遣僞平公姚紹爭據潼關。林子謂道濟曰:「潼關天遠,所謂形勝之地,鎮惡孤軍勢危力屈,若使姚紹據之,則難圍也。及其未至當幷力爭之,若潼關事捷,尹昭可不戰而服。」道濟從之。

《後周書》曰:東魏將齊神武伐西魏,軍過蒲津,涉洛至許源。西魏將周文帝軍至沙宛,齊神武聞周文帝至,引軍來會。詰朝,候騎告齊神武軍且至,周文帝部將李弼曰:「彼衆我寡,不可平地置陣,此東十里有渭曲,可先據以待之。」遂進軍至渭曲,背水東西爲陣,合戰,大破之。

《北史》曰:安同從道武征姚平于紫壁,姚興悉衆救平。同進計曰:「汾東有蒙坑,東西三百餘里,徑路不通,姚興來必定汾西,乘高臨下直至紫壁。如此,則寇內外勢接,宜截汾爲南北浮橋,乘西岸築圍。旣固,賊至無所施其智力矣。」從之,興果視平屠滅而不能救。

《隋書》曰:文帝初,突厥寇蘭州,隋將賀婁子率衆衆拒之。至可洛音哀山與賊相遇,賊衆甚盛。子阻前川爲營,賊軍不得水數日,人馬甚弊,縱擊,大敗之。

《唐書》曰:盛彥師鎮宜陽,會李密叛。彥師率兵邀僥之,令其衆曰:「惟我馬首是瞻。」遂逾洛水入南山,令持弓弩者乘高挾路,持刀盾者伏于溪穀之間。又令曰:「待賊半渡而擊之。」所部皆笑曰:「賊向洛州,何爲守此?」彥師曰:「吾籌之熟矣。李密聲往洛州,其實欲南走襄城就張善相耳,若賊先入穀口,我自後追之,路險難以展力。吾今先據要害,此賊乃成擒也。」密果至,知有伏,乃逾山南上,彥師邀擊之。封葛國公。

漕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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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曰:不盡知用兵之害,則不得盡知用兵之利。故善用兵者,役不再藉,糧不再載,取用于國,因輸于敵,故軍食可足。兵甲戰具取用國中,糧因敵也。故國之貧于師者師遠逾也。遠輸則百姓貧,兵事轉運千里之外,財費于道路,人有困窮者也。近師則貴賣,貴賣則百姓虛,虛則竭,近軍師市多非常之賣,當時貧費以趨末利,然後財貨殫盡國家虛也。竭則急于丘役。力屈中原,內虛于家,丘,十六井也,百姓財皆盡,兵不解,運糧盡力于原野。百姓之費,十去其七。所破費也。公家之用,破車疲馬,甲胄弓矢,戟楯矛櫓,丘牛大車,十去其六。計較之也。故智將務食于敵,食敵一鍾當吾二十鍾。六斛四斗爲鍾。計千里轉運二十鍾而致一鍾于軍中也。{草忌}秆一石,當吾二十石。{草忌}秆槁一石百二十斤也。轉輸之法費二十石乃得一石也。

《後漢書》曰:永平中,理呼池石臼河,從都慮至羊腸倉,酈氏《水經注》云:汾陽故城積粟謂之羊腸倉,在晋陽西北,石磴縈委若羊腸焉,故以爲名。今嵐州界羊腸阪是也。石臼河,水名。欲令通漕。水運曰漕。太原吏人苦役連年無成,轉運所經三百八十九隘,前後沒溺死者不可勝算。建初三年,拜鄧訓謁者便監領其事,訓考量隱括,隱,審量括之也。知大功難立,具以上言,肅宗從之,遂罷其役。更用驢輦,歲省費億萬計,全活徒士數千人。

又曰:第五種拜高密侯相。是時,徐、兗二州盜賊群聚、高密在二州之郊,種乃使儲糧畜,勤厲吏士,賊聞皆憚之。

又曰:光武即位時,軍食急乏,寇恂以輦車驪駕轉輸,前後不絕。《前書音義》曰:驪駕,幷駕也。輦車,人挽行也。

又曰:詔報朱浮曰:「往年赤眉跋扈長安,跋扈,猶暴橫也。吾策其無須,必東來歸降。今度此反虜勢無久全;其中必有內相斬者,今軍資未充,故須候耳。」

又曰:來歙上書曰:「公孫述以隴西天水爲藩蔽,故得延命假息,今二郡平蕩,則述智計窮矣。宜益選兵馬,儲積資糧。昔趙之將帥多賈人,高帝懸之以重賞。高帝十年,陳犬希反于趙、代,其將多賈人,帝多以金購,犬希將皆降。今西州新破,兵人疲饉,若招以財,則其衆可奪。臣知國家所給非一,用度不足,然有不得已也。」帝然之。

《東觀漢記》曰:來歙征公孫述,詔于積谷六萬斛,驢四百頭負馱。

《蜀國志》曰:諸葛亮悉大衆由斜穀出,以流馬運糧,據武功、五丈原,與司馬宣王對于渭南。

《晋書·載記》曰:羅尚委城遁,李雄遂克成都。于時,雄軍饑甚,乃率衆就於郪,掘野鼠等食之。

《晋書》曰:祖逖伐陳留太守陳川,石季龍救之,徙陳川還襄國,留姚豹等守川故城,住西台。逖遣將韓潜等鎮東台。同一大城,賊從南門出入放牧,逖軍開東門。相守四旬,逖以布囊盛土如米狀,使千餘人運上臺,又令數人擔米爲疲極而息于道。賊果逐之,皆弃擔而走。賊旣獲米,謂逖士衆豐飽,而胡成饑久,益懼,無復膽氣。石勒將劉文堂以驢千頭運糧以饋姚豹,逖遣韓潜、馮鑄等追擊于汴,盡獲之。桃豹宵退據東燕。

《唐書》曰:貞元十五年,令江淮轉運米。每年米宜運二百萬石已來,雖有此命,而運米竟不過四十萬石。

又曰:韋倫拜商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充荊襄等道租庸使,會襄州裨將康楚元、張嘉延擁衆爲叛,凶党萬餘人,自稱楚義王。襄州刺史王政弃城遁走,嘉延又南襲破江陵漢沔,饋運阻絕,朝廷旰食。倫乃調兵駐鄧州界,康楚元凶党有來降,必厚加賞。數日後,楚元衆頗怠,倫進軍擊之,生擒楚元以獻,餘衆悉走,收租庸錢物僅二百萬貫,幷免失墜。

又曰:元和中,鹽鐵使王播進陳許軍琵琶溝運圖。先是,中官李重秀奉命視之,還言可以通漕至郾城下北潁口,水運千里而近。及上覽圖,詔韓弘發卒以通汴河,于是船勝三百石皆入潁。

又曰:開成初以王彥威判度支,嘗紫宸廷奏曰:「臣自掌計司,按見管錢文簿,皆量入以爲出,使經費必足,無所刻削。且八口之家有歲蓄,而軍用錢物一切通用,悉隨色額占定,終歲支給,無毫厘之差。倘臣一旦愚迷,欲自欺竊,亦不可得也。」名曰:「度支占額圖」。旣而又進供軍國,曰:「起至德乾元之際,迄于貞觀元和之初,天下有觀察者十,節度者二十有九,防禦者四,經略者三,掎角之師,大牙相制,大都通邑,無不有兵。都記中外各額至八十餘萬。長慶戶口凡三百三十五萬,以額約九十九萬,通計三戶資一兵。合計天下租賦一歲所入,總不過三千五百餘萬,而上供之數三之一焉。二分之中二給衣賜,自留使兵士衣賜之外,其餘四十萬衆,仰給度支。伏以時逢理安,運屬神聖,然而兵不可弭食哉,惟時憂勤之端,兵食自切。臣謬司邦計,遽奉睿圖,輒纂事功,庶裨聖覽。」

又曰:黃巢旣來,圍陳郡三百日,關東仍歲無耕稼,人餓倚墻壁間,賊俘人而食,日殺數千。賊有舂磨寨爲石碓數百,生納人于臼,碎之,合骨而食。其流毒如是。

又曰:秦宗權以蔡州叛爛,所至屠殘人物,燔燒郡邑。西至關內,東極青齊,南出江淮,北至衛滑。魚瀾鳥散,人烟斷絕,荊榛蔽野。賊旣乏食,啖人爲儲,軍士四出,則鹽尸而從。

《三國典略》曰:陳霸先遣錢明領水軍出江寧浦,要擊齊人糧運,盡獲其船。于是,齊軍大餒,殺馬驢而食之。

又曰:以糧運不繼,調市人饣鬼軍。建康令孔煥以麥屑爲飯;用荷葉裹之,信宿之間,得數萬裹以給兵士。會陳遣送米三千石,鴨千頭,霸先即炊黍煮鴨,誓申一戰,計糧分肉,人獲數臠。

絕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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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曰:景帝初,吳楚七國反,以太尉周亞夫將,問父絳侯客鄧都尉曰:「策安出?」客曰:「吳楚兵銳,甚難與爭鋒,而剽輕不能久,莫若引兵東北,壁昌邑以梁委吳,吳必盡銳攻之。將軍深溝高壘,使輕兵絕淮泗之口,塞吳餉式亮切。道,使吳梁相弊而糧食竭,乃以全軍强制其疲極,破吳必矣。」亞夫言于帝,許之。遂破吳軍。

又曰:王莽末,天下亂。光武兄伯升起兵討莽,爲莽將甄音眞。阜、梁丘賜所敗,復收會兵衆,還保棘陽,阜、賜乘勝留輜重于籃鄉,引精兵十萬南渡潢淳,臨泚水,潢音黃。泚音毗。阻兩川間爲營,絕後橋示無還心。伯升于是大饗軍士,設盟約,休卒三日,爲六部潜師夜起襲取藍鄉,盡獲其輜重。明晨,漢軍自西南攻甄阜,下江兵自東南攻梁丘賜。至食時,陣潰,遂斬阜、賜。

《後漢書》曰:韓遂敗走榆中,榆中縣屬金城郡。張溫乃遣周愼將三萬人追討之。溫參軍事孫堅堅,權之父也。說愼曰:「賊城中無穀。當外轉糧食。堅願得萬人斷其運道,將軍以大兵繼後,賊必困乏而不敢戰。若走入羌中,幷力討之,凉州可定也。」愼不從,引軍圍榆中城,而邊章遂分屯葵園陝,反斷愼運道。愼懼,乃弃重而退。

又曰:曹公與袁紹相持官渡,沮授言于紹曰:「北兵數衆,沮,側居切。而果勁不及南。南虛少,而貨財不及北,南利在于急戰,北利在于緩待,宜曠以日月。」紹不從,連營稍前逼官渡,合戰,曹公軍不利,復壁。紹爲高櫓、起土山射營中,皆蒙楯,衆大懼。曹公乃爲發石車擊紹樓,皆破,衆號霹靂車。紹爲地道,欲襲曹公營,公輒于內爲長塹以拒之。又遣騎兵襲擊紹運車,大破之,盡焚其。會紹遣將于瓊等將兵萬餘人北迎運,沮授說紹可遣將別爲軍于表,以絕曹公之抄。紹復不從。瓊宿烏巢,去紹軍四十里。紹謀士許攸奔曹公,攸謂曹公曰:「孤軍獨守,外無求索,危急之時也。今袁氏輜重有萬餘兩而無嚴備,可輕兵襲之。不慮而至,燔其積聚。不過三日,袁氏自敗也。」公乃選精銳馬步,秉袁氏旗幟,夜銜枚縛馬口從間道出,人負束薪。時有問者,詒之紿,音怠。曰:「袁公恐曹操掠後軍,兵以益備。」聞者信之。旣至輜重,圍屯燎薪,火光亘天地,破瓊等,悉斬之。數日,紹弃甲而遁。

《蜀志》曰:姜維率衆侵魏,依維山築二城,使牙門將勾安、李韶等守之,聚羌胡質任寇逼諸郡,魏將陳泰禦之。泰謂諸將曰:「麯城雖固,去蜀險遠,當須運糧。羌夷患維勞役,未必肯附。今圍而取之,可不血刃而拔其城。雖其來救,山道險阻,非行兵之地。」乃使鄧艾等進兵圍之,斷其運道及城外流水。安等挑戰,不許。將士困窘,分糧聚雪,以稽日月。維果來救,出自牛頭,與泰相對。泰曰:「兵法貴在不戰而屈人,今絕牛頭,維無返道,則我之擒也。諸軍各堅壘勿與戰。」自南渡白水,循水而東,使諸將截其還路。維懼,遁走。安等孤懸,遂皆降。

崔鴻《十六國春秋》曰:前趙劉曜遣將劉胤西伐張駿之武威。駿遣將辛岩,韓瑛音英。東拒。劉胤屯于狄道城,韓瑛進度沃于嶺。辛岩曰:「我擁衆數萬,籍雲羌之銳,宜速戰以滅之。不爾,久則變生。」瑛曰:「自夏末以來,太白犯月,辰星逆行,白虹貫日,皆變之大者,不可以輕動,動而不捷。爲禍更深。吾將久而斃之。且曜與石勒相攻,胤亦不能久。」積七十餘日,軍糧竭,遣辛岩督運于金城。胤聞之大悅,謂其將士曰:「韓瑛之衆十倍于吾,糧廩將懸,難以持久。今分兵運糧,可謂天授吾。若敗辛岩,瑛等自潰。彼衆我寡,且以死戰,戰而不捷,當無匹馬得還。」咸奮。于是,遣騎三千襲岩于沃于嶺,大敗之。瑛軍遂潰,死者三萬餘人。

《三國典略》曰:周王思政固守潁川。思政運米數百車,欲向孔城。齊大都督破六韓常與洛州刺史可朱渾寶,願前後要襲獲之。乃啓于齊王澄曰:「常自鎮河陽已來,頻出關口、大穀二道,所有要害莫不知悉,請于形勝之處營築城戍,安置士馬,截其往來。彼之咽喉旣斷,潁城吞滅可期。且孔城以西年不稔,東道斷絕亦不能存。」王納其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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