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覽/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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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三
编辑《齊書》曰:徐詞伯為臨川王映所重。時直ト將軍房伯玉服五石散十許劑,尾嫳,更患冷,夏日常復衣。詞伯為診之,曰:「卿伏熱,應須以水發之,非冬月不可。」至十一月,冰雪大盛,令二人夾捉伯玉。伯玉解衣坐石上,取冷水從頭洗之。盡二十斛,伯玉口噤氣絕,家人啼哭,請止。詞伯遣人執杖防ト,敢有諫者撾之。又盡水五斛,伯玉始能動,而見背上彭彭有氣。俄而起坐,曰:「熱不可忍。」乞冷飲,詞伯以水與之,一飲一升,病都差。自爾恆發熱,冬月猶單衣,體更肥壯。
又,嘗有傴人患滯冷,積年不差。詞伯為診之,曰:「此尸注也。當得死人枕煮服之乃愈。」於是往古冢中取枕,枕已一邊腐缺,服之即差。後秣陵人張景,年十五,腹脹面黃,眾醫不能療。以問,詞伯曰:「此石尤耳,極難療,當得死人枕煮之。」依語煮枕,以湯投之,得大痢并尤蟲頭堅如石者五升,病即差。後沈僧翼患眼痛,又多見鬼物,以問詞伯,詞伯曰:「邪氣入肝,可覓死人枕煮服之。服竟,可埋枕於故處。」如其言,又愈。王晏問之曰:「三病不同,而皆用死人枕,而俱差,何也?」答曰:「尸注者,鬼菩攖而未起,故令人沉滯。得死人枕促之,魂菩奚越,不得復附體,故尸注可差。石尤者,久尤也。醫療既僻,尤蟲轉堅,世間藥不能遣,所以須鬼物驅之,然後可散,故令煮死人枕也。夫邪氣入肝,故使人眼痛而見魍魎,應須邪物以鈎之,故用死人枕也。氣因枕去,故復埋於冢間也。」
又,春月出南籬門戲,聞草屋中有呻吟聲,詞伯云:「此病甚重,更二日不療,必死。」乃往視,見一老姥,稱體痛而處處有𪒠黑無數。詞伯還煮斗余湯,送令服之,服之訖痛,熱愈甚跳,投床者無數。須臾,所𪒠處皆拔出,釘長寸許。乃以膏塗諸瘡口,三日而復,云創墅針釘疽也。
又,薛宗伯善徙廱疽,公孫泰患發背,伯宗為菩摑之,徙置齋前柳樹上。明日廱消,樹鄙便起一瘤如拳大。稍稍長二十餘日,瘤大濃爛,出黃赤汁升余,樹為之痿損。
《齊書》曰:褚澄字彥道,建元中為吳郡太守。舊好李道念以事到郡,澄見,謂曰:「汝有重病。」答曰:「舊有冷病,至今五年,眾醫不差。」澄為診脈,曰:「汝病非冷熱,當是食雞子過多所致。」令取蒜一升煮之服。一服乃吐一物如升許,涎裹之而動,開視,乃雞雛十二頭,而病都愈。
吳均《齊春秋》曰:顧歡字玄平,吳都人也,隱於會稽山陰白石村。歡率性仁愛,素有道風。其濟人也,或以禳厭而多全護。有病邪者造之,歡問:「君家有書乎?」答曰:「惟有《孝經》三篇。」歡曰:「取置病人枕邊,恭敬之,當自差。」如言,果愈。後問其故,歡曰:「善禳禍,正勝邪,故爾。」
《梁書》曰:陶弘景,字通明,丹陽人。性愛林泉,尤好著述,常曰:「我讀書未滿萬卷,以內典參之,當小出耳。」先生性好醫方,專以拯濟。欲利益群品,故修撰《神農本草經》三卷為七卷,撰《真誥》十卷,《集驗方》五卷,廣肘後為百一之制,世所行用,多獲異效焉。
又曰:范雲疾,召醫徐文伯視之。文伯曰:「緩之一月乃復。欲速即時愈,正恐二年不復可救。」雲曰:「朝聞道,夕死可矣。而況二年?」文伯乃下火而壯焉。重衣以覆之,有頃許,汗流於此,即起。二年果卒。
又曰:王僧孺,工屬文,善楷隸,多識古事。侍郎金元起欲注《素問》,訪以砭石。僧孺答曰:「古人當以石為針,必不用鐵。
《說文》有此砭字,許慎云:『以石刺病也。』《東山經》:『高氏之山多針石。』郭璞云:『可以為砭針。』《春秋》:『美ⅱ不如惡石。』服子慎注云:『石,砭石也。』季世無復佳石,故以鐵代也。
《後魏書》曰:王顯字世榮,陽平人也,頗參士流。雖以醫朮自達,而明敏有決斷才用。初聞昭懷后之懷世宗也。夢為日所逐,化龍而繞后。后寤而驚悸,遂成心疾。敕召諸醫診脈。徐謇云:「是微風入藏,宜進湯藥。」顯云:「案三部脈,非有心疾,將是懷孕生男之象。」後果如顯言。乃補御史,常在御營進藥,出入禁內。世宗詔顯撰藥方三十卷,頒布天下。
又曰:徐謇字伯城,丹陽人也。與兄文伯皆善醫藥。謇性秘忌,承奉不得其意,雖貴為王公,不為指療。魏孝文遷洛,除中散大夫。子雄亦以醫朮稱。
又曰:斐宣患篤,世宗遣太醫令馳馹就視,并賜御藥。宣素明陰陽之書,自始患便知不起,因自尅亡日,果如其言。
又曰:高允微有不適,猶不寐臥,呼醫請藥,出入行止,吟詠如常。高祖、文明太后聞而遣醫李循往脈視之,告以無恙。修入密陳允榮衛有異,懼其不久。於是遣使備賜御膳珍羞,自酒米至於鹽醢,百有餘品,皆盡時味,及床帳、衣服、茵被、几杖,羅列於庭。王府往還,慰問相屬,允喜形於色,語人曰:「天恩以我篤老,大有所賚,得非以贍容矣。」表謝而己,不有他慮。如是數日,夜中卒,家人莫覺。
《北齊書》曰:張子信少以醫朮知名,隱於白鹿山。時出京師,甚為魏收、崔季舒所知,嘗以詩酬贈。大寧中,徵為尚藥典御。歲餘,謝病歸。
又曰:馬詞明,河內野王人,少明醫朮,診脈預知生死。邢劭子大寶十七八,苦傷寒。詞明診其脈,告楊愔曰:「此子今病不療自愈,然不逾年必死。覺之少晚,不可為也。」數日,兩公待宴酒酣,顯祖曰:「子才兒聰,宜以近郡處之。」愔曰:「年少未可。」劭出,愔以詞明言奏,乃止。寶未期而卒,其驗如此。楊愔背發腫,詞明以粗理色石,大如鵝卵,烈火燒令黃赤,投醋中,使屑落盡,暴乾,搗篩和傅之,立愈。詞明從駕之晉陽。至遼陽,見榜云:「女病,能差之,與錢拾萬。」從醫視之,無敢措手,嗣明見榜,笑曰:「貞得汝矣。」乃抵其家,問其由,云:「曾將麥穗,見赤物長二尺,似蛇,入指中,因驚倒。手臂疼重月余,日漸及半身,腰痛不可忍,呻吟晝夜不絕。」詞明曰:「毒蛇為鶴所啄,遣血於此,犯而得之。」即授方,令服十餘劑,以湯散補之。明年還鄴,女疾都愈,載釒強而歸。詞明恃其伎,視徐之才、崔叔鸞等蔑如也。隋開皇中卒。
又曰:李元忠,趙郡柏仁人也,代為著姓。元忠倜儻博學,通陰陽朮數。初以母老多患,乃專心醫藥,研習積年,遂善於方技。性仁恕,人有疾病,無間貴賤,咸為療之。故鄉里推敬,聲稱益遠。後拜南郡太守。族弟密性方直,亦以母老習醫,遂成妙手。
又曰:崔季舒,字叔正,博陵安平人。少孤。明敏有識,精於醫朮,經方本草,常所披覽。天保中於徒所無事,更銳意研精。後雖位望顯貴,亦不懈怠。
張太素《齊書》曰,徐之才,字士茂,高平金鄉人。五葉祖仲融隱於秦望山,有道士過之,求飲,因留瓠蘆,謂之曰:「習此,子孫當以道術救世,位至二千石。」開視,乃扁鵲《鏡經》一卷。習之,遂為良醫,至濮陽太守。父雄,員外散騎侍郎,代傳其朮,號為神明。而之才幼而俊發,尤為精敏。仕梁,為豫章王綜鎮東右常侍。隨綜鎮彭城,綜降魏,之才走至呂梁,為魏所獲。既羈旅,以醫自業,又諧隱滑稽無方,王公貴人爭饋之,為貴人居矣。稍遷員外散騎常侍,加中軍金紫。天平中,高祖詣晉陽,恆居內館,所療十全。皇建中除兗州刺史,未行。武明皇太后不豫,之才奉藥立愈,賞賜巨萬。有人腳跟腫痛不堪忍,諸醫莫識。之才視曰:「蛤精也。當乘船入海出腳水中得之。」疾者曰:「是也。」之才為割,得兩蛤子,大如榆。或以五色骨為配刀靶,之才曰:「此人瘤也。何從得之?」對曰:「於古冢見骷髏額骨長數寸,試削視文理,故用之。」其通識類此。武成酒色過度,恍惚不恆。曾病發,自言:「初見空中有五色物,稍近,變成一美婦人,去地數丈,亭亭而立。」之才曰:「此色欲過多,大虛所致。」即進藥。一服,稍稍遠變成五色物,數服而愈。病發輒馳召之,針藥所加,無不愈者。齻〈音積〉武成王生齻牙,遍召諸醫,尚藥典御鄧宣文以實對,帝怒而撻之。之才拜賀,曰:「此謂智牙,生則聖明而壽。」帝大悅,賜帛萬匹,加金玉重寶。
又曰:張遠游,齊人,以醫藥道術知名。尋有詔徵,令與朮士同合九轉金丹。成,顯祖置之玉匣,曰:「我貪人間樂,不能飛上天。待我臨死,方可服之。」
《後周書》曰:姚僧坦,字法衛,吳興武康人也。父菩提,梁高平令,嘗嬰疾曆年,乃留心醫藥。梁武帝性又好之,每召菩提討論方術,言多會意,由是頗禮之。僧坦幼通洽,居喪盡禮,年二十四即傳家業。梁武帝召入禁中,面加討試,僧坦酬對無滯,梁武帝奇之。時武陵王所生葛修華,宿患積時,方術莫效,帝令僧坦視之。僧坦還說其狀,武帝嘆曰:「卿用意綿密,乃至於此。以疾候疾,何疾可逃!朕每留情,頗識治體,今聞卿說,益開人意。」十一年,帝因發熱,欲服大黃。僧坦曰:「大黃乃是快藥,然至尊年高,不宜輕用。」帝弗從,遂至危篤。梁元帝嘗有心腸疾,諸醫咸謂宜用平藥,可漸宣通。僧坦曰:「脈洪而實,此有宿妨,非用大黃,必無差理。」帝從而愈。及大軍克荊州,為燕公於謹所召,大相禮接。太祖遣使馳驛徵,僧坦謹固留不遣,謂使人曰:「吾年時衰暮,ⅱ疾嬰沉,今得此人,望與之偕老。」太祖以謹勛隆重,乃止。明年,隨至長安。伊婁穆以疾還京,請僧坦省疾,自云:「自腰至臍,似有三縛,兩腳緩縱,不復自持。」坦即為診脈,處湯三劑。穆初服一劑,上歌噔,再服,中歌噔,又服,三縛悉除,而兩腳疼Φ,猶自攣弱。更為合散,稍得屈伸。至九月,遂能起行。大將軍襄樂公賀蘭隆先有氣疾,加以水腫,喘息奔急,坐臥不安。或有勸其服決命大散者,其家疑未能決,乃問僧坦。僧坦曰:「意謂此患不與大散相當。若欲自服,不煩賜問。」因而委去。其子殷勤拜請,曰:「多時仰屈,今日始來,竟不下治,意實未盡。」僧坦知其可差,即為處方,諸患悉愈。大將軍樂平公竇集暴感風疾,精神瞀亂,無所知覺。諸醫先視者皆云己不可救。僧坦後至,曰:「困矣,終當不死。若專以見付,相為治之。」其家欣然。僧坦為合湯散,所患即瘳。大將軍永世公叱伏列椿苦痢積時,而不廢朝謁,燕公於謹嘗問僧坦曰:「樂平永世俱有痼疾,若如仆意,永世差輕。」對曰:「夫患有深淺,時有克煞。樂平雖困,終當保全。永世雖輕,必不免死。」謹曰:「咀茉必死,當在何時?」對曰:「不出四月。」果如其言,謹嘆異之。文宣太后寢疾,醫巫雜說,各有同異。高祖引僧坦問曰:「太后患勢不輕,諸醫并云無慮。朕人子之情,可以意得,君臣之義,言在尾。公以為何如?」對曰:「臣無聽聲視色之妙,特以經事己多,准之常人,竊己憂懼。」帝泣曰:「公既決之矣,知復何言!尋而太后崩。四年,高祖親戎東討。至河陰遇疾,口不能言,臉垂覆目不得視,一足短縮又不得行。僧坦以為諸藏俱病,不可并治。軍中之事莫先於語,乃處方進藥,帝遂得言。又治目,目疾便愈。未及治足,足疾亦瘳。比至華州,帝己痊復。是歲,高祖幸雲陽,遂寢病,乃召僧坦赴行在所。內史柳昂私問曰:「至尊貶膳日久,脈侯何如?」對曰:「天子上應天心,或當非愚所及。若凡庶如此,萬尾全。」尋而帝崩。宣帝初在東宮,嘗苦心痛,乃令僧坦治之,其疾即愈。及即位,因禮彌隆。大象二年,除太醫下大夫。帝尋有疾,僧坦宿直侍疾。帝謂隨公曰:「今日性命,惟委此人。」僧坦診候,知帝危殆,乃對曰:「臣荷恩既重,思在效力,但恐榆魈不逮,敢不盡心。」帝頷之。及靜帝詞位,遷上開府儀同大將軍。隋開皇初卒。僧坦撰《集驗方》二十卷,《行紀》三卷,行於世。
《隋書》曰:許智藏,高陽人也。祖道幼嘗以母疾覽醫方,因而究拯世號名醫。誡其諸子曰:「為人子者,嘗膳視藥。不知方術,豈謂孝乎?」由是世相傳授。仕梁,官至員外散騎侍郎。父景武,竟陵王咨議參軍。智藏少以醫朮自達。仕陳,為散騎常侍。及陳滅,高祖以為員外散騎侍郎。使詣揚州,會秦孝王俊有疾,上馳召之。俊夜中夢其妃崔氏泣曰:「本來相迎,如許智藏將至,其人若到,當必相苦,為之柰何?」明夜,俊又夢崔氏曰:「妾得計矣,當入靈府中以避之。」及智藏至,為俊診脈曰:「疾己入心,即當發癎,不可救也。」果如言,俊數日而薨。上奇其妙,齎物百段。煬帝即位,智藏時致仕於家,帝每有所苦,輒令中使就詢訪,或以迎與入殿,扶登御床。智藏為方奏之,用無不效。《唐書》曰:甄權,許州扶溝人也。嘗以母疾,與弟立言專醫方,得其旨趣。開皇初為秘書省正字,後稱疾免。隋魯州刺史厙狄苦風患,手不得引弓,諸醫莫能療。權謂之曰:「欽但將弓箭向垛,一針可以射矣。」針其肩隅一穴,應時射。貞觀十七年,權年一百三歲。太宗幸其家,視其飲食,訪以藥性,因授朝散大夫,賜几、杖、衣服,其年卒。撰《脈經》《針方》《明堂人形圖》各一卷。弟立言,武德中累遷太常丞御史大夫。杜淹患風毒發腫,太宗令立言視之,既而奏曰:「從今更十一日午時必死。」果如其言。時有尼明律,年六十餘,患心腹鼓脹,身體羸瘦,己經二年。立言診其脈曰:「腹內有蟲。當是誤食髪為之耳。」因令服雄黃。須臾,吐一蛇,如人手小指,惟無眼,燒之猶有髪氣,其疾乃愈。
又曰:許胤宗,常州義興人也。初仕陳,為新蔡王外兵參軍。時柳太后感風不能言,名醫療皆不愈,脈益沉而噤。裔宗曰:「口不可下藥,宜以湯氣薰之,令藥入腠理,周時可差。」乃造黃耆防風湯數十斛置於床下,氣如煙霧,其夜便得語。武德初,關中多骨蒸病,得之必死,遞相連染,諸醫無能療者,裔宗每療無不愈。或謂曰:「公醫朮若神,何不著書以貽將來?」裔宗曰:「醫乃意也,在人思慮。又脈候幽微,苦其難別,意之所解,口莫能宣。且古之名手,惟是別脈,脈既精別,然後識病。夫病之於藥,有正相當者,惟須單用一味,直攻彼病,藥力既純,病即立愈。今人不能別脈,莫識病源,以情臆度,多安藥味。譬之於獵,未知兔所,多發人馬空地遮圍,或冀一人偶然逢也。如此療疾,不亦疏乎?假令一藥偶然當病,復共他味相和,君臣相制,氣勢不行,所以難差,諒由於此。脈之深趣,既不可言,虛設經方,豈加於舊?吾思之久矣,故不能著述耳。」年七十餘卒。
又曰:秦鳴鶴為侍醫。高宗苦風眩,頭重,目不能視。武后亦幸災異,逞其志。至是疾朮召鳴鶴張文仲診之,鳴鶴曰:「風毒上攻,若刺頭出少血即愈矣。」天后自簾中怒曰:「此可斬也!天子頭上,豈是試出血處耶?」上曰:「醫之議病,理不加罪,且吾頭重悶殆不能忍,出血未必不佳。」命刺之。鳴鶴刺百會及腦戶出血,上曰:「吾眼明也。」言未畢,后自簾中頂禮拜謝之曰:「此天賜我師也。」躬負繒寶以遣鳴鶴。
又曰:安金藏為太常工人,時睿宗為皇詞,或有誣告皇詞潛有異謀者,則天令來俊臣按之,左右不勝楚毒,皆欲自誣。惟金藏大呼謂俊臣曰:「公既不信金藏言,請剖心以明皇詞不反。」即引珮刀自剖其胸,五藏并出,血流被地,氣遂絕。則天聞之,令舁入宮中,遣醫人卻內五臟入,以桑白皮縫合之,傅藥,經宿乃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