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孤雲集
卷三
作者:崔致遠
1926年

大嵩福寺碑銘竝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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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王者之基祖德而峻孫謀也。政以仁爲本,禮以孝爲先。仁孝爲一編大旨仁以推濟衆之誠,孝以擧尊親之典。莫不體無偏於《範》,無偏無黨,王道蕩蕩。遵不匱於《詩》。孝子不匱,永錫爾類。聿修芟秕稗之譏,芟,刈也;秕,不成粟也;稗,似稻而實細也。比政事不明。克祀潔蘋蘩之薦。《采蘩》註:「南國被文王之化,諸侯、大夫能盡誠敬,以奉祭祀。」俾惠渥均濡於庶彙,德馨高達於穹旻。

勞心而扇暍音謁,暑病。武王孟津還于,見暍人,左擁而右扇。泣辜,夏禹出見罪人,下車問而泣之。莫非拯羣品於大迷之域;竭力而配天饗帝,《周頌》:「思文后稷,克配彼天。」蓋尊之也。莫非奉尊靈於常樂之鄕。是知敦睦九親《堯典》曰:「九族旣睦。」實惟紹隆三寶。佛法僧矧乃玉毫光所燭照,金口偈所流傳,靡私於西土生靈,爰及於東方世界?佛說《法華》時,放眉間瑞光,照東方萬八千里云。

則我太平勝地也,性玆柔順,東方配五常則仁,故柔順。氣合發生。東方始生萬物山林多靜默之徒,以仁會友;江海協朝宗之勢,從善如流。故激揚君子之風,薰漬梵王之道,猶若泥從璽,天子之璽以紫泥封之金在鎔。董仲舒曰:「上之和下,下之從上,猶金之在鎔。」此二句,明從善如流。而得君臣鏡志於三歸,士庶翹誠於六度,鏡,照也;翹,秀起貌。至乃國城無惜能令塔廟相望。雖在贍部洲海邊,寧慚都史多卽兜率天上?衆妙之妙何名可名?

金城之离金城新羅都城名。日觀之麓,日觀者,泰山東南峯名,而今新羅東亦有之。有伽藍號嵩福者。乃先朝景文王嗣位之初載,奉爲烈祖元聖大王冊號敬信,卽景文王之九世祖。園陵,追福之所修建也。粤若稽古寺之濫觴,《詩》云:「三江浩浩,其源濫觴。」註:「濫,泛也;觴,杯也。謂岷山初出之源但可泛一杯而已。」故言凡事之始曰濫觴。審新刹之覆簣。《孟子》云:「爲山九仞,功虧一簣,若盡一簣則是覆也。」故言凡事之終云覆簣。

則昔波珍飧職名金元良者,昭文王后元聖大王之母之元舅,肅貞王后元聖大王之后之外祖也。身雖貴公子,心實眞古人。始則謝安縱賞於東山,儼作歌堂、舞館;終乃慧遠同期於西境,捨爲像殿、經臺。謝安携妓遊東山,三十年後,與慧遠法師劉遺民雷次宗周續之宗炳等百二十人,結白蓮社,發願往生西方。當年之鳳管、鵾絃,崑山之竹作管吹之,有龍鳳之音。以鵾之筋作琴瑟之絃,用鐵撥彈,則其響如雷。此日之金鍾、玉磬,隨時變改,出世因緣。

寺之所枕倚也,巖有鵠狀,仍爲戶牓,鵠寺能使鴦廬長價,䲶鴦必具雌雄,故東西翼廊謂鴦廬。永令鵝殿增輝。養鵝園林,則蛇遠去。如佛之所住,百害盡袪。故法堂謂之鵝殿。則彼波羅越之標形,西域達親國有過去加葉佛伽藍,窮大石山作之,凡五層:最下層,作象形五百間石室;第二層,獅子形四百間;第三層,馬形三百間;第四層,牛形二百間;第五層,鴿形一百間。窓牖通明,室中朗然,是名波羅越寺也。崛恡遮之紀號詎若飛千里以取譬,古詩「黃鶴飛千里」。雙林而刱題者哉?武帝時,傳大士於松山頂古寺,有雙檮樹。故改名雙林而居之。但玆地也,威卑鷲頭梵語「枯標陀羅」,乃鷲峯也。佛於此說法。德峻龍耳。郭璞《錦囊經》云:「葬龍耳,則三年內,白衣天子到門。」與畫金界,金沙寶界宜開玉田。王者之葬,用玉匣。

貞元德宗年號戊寅年元聖大王十四年冬,遺敎窀穸之事,因山是命。《綱目》註:「帝王之葬,因其山川,而不復起墳。」擇地尤難,乃指淨居,鵠寺安秘殿王陵時獻疑者有言:「昔游氏之廟、鄭公欲毀游氏之廟,以廣園囿。子產曰:「子游之善,不能保五畝之宅耶?」公乃止。○子游言偃之字,而曰游氏者未詳。孔子之宅恭王欲壞孔子舊宅,以廣其居,聞有金石絲竹之音,乃不壞。皆不忍終毀,人到于今稱之。則欲請奪金地,無乃負須達多大捨之心乎?須達多給孤獨,作祇垣精舍者,比金元良也。冥葬者,地所祐天所咎,地則增其厚,天則減其虛。不相補矣。」

而莅政者譏曰:「梵廟也者,所居必化,無往不諧,故能轉禍基爲福場,百億劫濟其危俗;靈隧也者,頫硂坤脈,頫音府,低頭也。硂同銓。坤脈,五行之氣運於地中,猶人之血脈運於皮膚之中。仰揆乾心,二十八宿與列星羅于乾心,各有主張分地。必在苞抱同四象于九原,四象,老少陰陽;九原,葬處也。千萬代保其餘慶。則也法無住相,佛法禮有盛期,葬禮易地而居,順天之理。但得靑烏善視,郭璞之師靑烏先生善陰陽、地理,著《錦囊經》。豈令白馬悲嘶?《高僧傳》云:「昔外國王盡毀諸寺,惟招提一寺未及毀。夜有白馬繞塔悲嘶,王乃停毀,改招提白馬寺。」

且驗是仁祠,寺也本隷付屬戚里金元良誠宜去卑就峻,應上「威卑德峻」。捨舊寺也謀新。陵也使幽庭據海域之雄,陵也淨刹擅雲泉之媺,寺也則我王室之福山高峙,彼候門之德海安流。《周禮》,師候穰註,候者,候迎;吉祥,佛之所居。亦候迎吉祥,故曰「候門」。斯可謂知無不爲,各得其所,豈與夫子產之小惠,恭王之中輟,同日而是非哉?宜聞龜筮協從,可見龍神歡喜。」遂遷精舍,爰創玄宮,兩役庀徒,庀音披,具也,治也。百工蕆事。蕆音闡,備也。

其改創紺宇,則有緣之衆相率而來,張袂不風,植錐無地,霧市奔趨於五里,後漢張楷能作五里霧,學術者塡門,人謂霧市。雪山和會於一時。《西域記》:「伊爛那城長者之子二百億,性情仁善。投雪山學佛,凡有所須,自其居家,至于雪山,隣里奴僕,交路替傳,曾不踰時,其和會可知。」至於撤瓦抽椽,奉經戴像,迭相授受,競以誠成,役夫之跬步不移,釋子之宴居已就。寺役畢

其成九原,則雖云王土,且非公田。於是括以邇封,括,量也;封,墳也;邇封,封之近地。求之善價,益丘隴餘二百結,丘隴,田畓結卜數。酧稻穀合二千苫。猶石也旋命所司,司治葬者與王官之邑,之葬地也共芟榛徑,分蒔松埏。故得蕭蕭多悲風,激舞鳳歌鸞之思;言宮人歌舞,以思先王。鬱鬱見白日,助盤龍踞虎之威。言陵之形勢也。《漢書》:「諸葛亮石頭城,嘆曰:『鍾山虎踞,石頭龍盤,眞帝王之宅。』」

且觀其地,壤異瑕丘,《檀弓》:「公叔文子昇於瑕丘,嘆曰:『吾將死,葬于斯。』」境連暘谷,日出處祇樹之餘香未泯,曾是寺址穀林之佳氣增濃。穀林葬處。繡峯則四遠相朝,峯如錦繡練浦則一條在望。浦似亘練實謂喬山孕秀,黃帝壽百一十歲,昇龍上天,葬弓劒於畢陌標奇,畢陌文王葬地。而使金枝本孫益茂於鷄林,玉派外孫增深於鰈水者矣。《爾雅》:「東方有比目魚,其名曰鰈。」○葬事畢

初寺宇之徙也,雖同聳出,言寶塔多也。見《法華經》。未若化城。哉得剗荊棘而認岡巒,雜茅茨而避風雨。僅踰六紀,十二年爲一紀,取歲星一周天。驟歷九朝,元聖照聖哀莊憲德德興僖康神武文聖憲安而屢値顚覆,未遑嵩餙。三利之勝緣有待,憲安王無子,欲擇膺廉爲壻。膺廉聞長女醜而少女有姿色,欲娶少女。範喬曰:「娶長女有三利:一,王無子,以壻爲太子;二,少女自然相從;三,終得大位。」是爲景文王千齡之寶運無虧。

伏惟先大王,景文王也,僖康王之曾孫。虹渚騰輝,虹,水名。顓頊母曰女節見有星流華渚,感而生顓頊鰲岑降跡。慶州鰲山始馳名於玉鹿敎授官也。南唐建學舍於玉鹿洞,以李道爲洞主,掌敎授。別振風流;俄綰職於金貂,侍中冠名。官儀貂蟬註:「金取堅,蟬取高居飮潔,貂取內勁悍外溫潤。」肅淸海俗。據龍田而種德,《易、乾卦》九二曰:「見龍在田,利見大人。」言其德已著,如遇釐降,卽其時也。先王之爲憲安婿亦類此。栖鳳沼而沃心。靈王太子,吹鳳簫求凰,與穆公之女季嘯,俱爲神仙而去,後人稱太子所居室曰「鳳閣」,所遊池曰「鳳沼」。發言則仁者安人,謀政乃導之以道。八柄之重權咸擧,《周禮》:「太宰以八柄紹王,御羣臣。」註:「一,有德則爵;二,有功則祿;三,言語合道則賜予;四,有善行則置于位;五,有大勳則使子孫享養;六,有大罪則殺而奪符;七,有罪則廢而放之;八,有過失則譴責。」四維之墜緖斯張。四維,天之東西南北,人之仁義禮智。歷試諸難,利有攸往。

旋屬憂侵杞國李白詩:「杞國無事憂天傾。」此言王之昇遐,取「天傾」意。位曠搖山,《古文》:「邦國曠位,山岳搖動。」亦言王之昇遐。雖非逐鹿之原,亦有集烏之苑。《詩》云「瞻烏爰止,于誰之屋」,言未知寶位將止于誰也。然以賢以順,且長且仁,爲民所推,捨我奚適?乃安身邸,文帝代王長安,受皇帝位於邸。注意慈門,佛門也慮致祖羞,移寺而安陵,若不嵩餙其寺,則是爲祖先奉佛之羞。願興佛事。因請芬皇寺嵩唱,以修奉梵居之旨白于佛;芬皇寺,在今慶州邑北。復遣金純行,以隆宣祖業之誠告于廟。《詩》所謂「愷悌君子,求福不回」,《書》所謂「上帝時歆,下民祗協」。故能至誠冥應,善欲克從,卿士大夫與守龜協。赫赫東國而君臨之,爰遣陪臣,諸侯之臣於天子,爲陪臣。告終稱嗣。憲安王薨,景文王嗣位。

遂於咸通六年,懿宗年號天子使攝御史中丞胡歸厚,以我鄕人前進士裵匡腰魚金魚袋頂豸音池。一名神羊,似鹿而一角,生于北荒。文王好服豸冠,爲法冠,御史冠之。時,有一雙獬豸立於階下,善者入則引之,不肖者入則觸之。死葬殿左,朱草生長一丈,小人入則指之。爲輔行,副使與王人田獻銛音暹,利也。來錫命曰:「自光膺嗣續,克奉聲猷,俾彰善繼之名,允協至公之擧。非王子弟,而以仁善承位,故曰至公。是用命爾爲新羅國王。」仍授檢校太尉兼持節充寧海軍使。向非變標秀,至騰芬,何以致飛鳳筆而寵外諸侯,降龍旌而假大司馬之如是矣?筆柄雕鳳,旌上畫龍。

亦旣榮沾聖澤,必將親拜靈丘,先王陵肆以備千乘之行,奚翅耗十家之產?文帝曰:「百金,中人十家之產。」遂命大弟相國,致齊淸廟,代謁玄扃。陵也懿乎!鷄樹鷄林揚蕤,音惟,草木華垂貌。又孫氏瑞應曰:「王者禮備至,則葳蕤生于殿前。」鴒原挺茂。《詩、常棣》註「鶺鴒行,則首尾相接」,喩兄弟急難相救。歲久而永懷耕象,陸龜蒙曰:「世謂田于歷山,象爲耕,鳥爲耘。吾觀象行,必端而必深,法其端深曰象耕;鳥之啄食,務疾而畏奪,法其疾畏,故曰鳥耘。非眞象鳥耕耘。」時和而罷問喘牛。丙吉藻野耨川,《文選》云:「靚粧藻野,袨服耨川。」或曰,當作「耨野藻川」。言耘耨於野,采藻于川。觀者如雲。

乃有鮐背之叟、背瘠如鮐鵠眉之僧,眉皓如鵠抃手相慶,大相賀曰:「貴介弟之是行也,聖帝之恩光著矣,吾君之孝理成焉。禮義鄕風綽有餘裕,遂使海波晏,塞塵淸,天吏均,《淮南子》:「四時,天之吏。」地財羨。音衍,餘也。則乃踵修蓮宇,寺也威護柏城,陵也今也其時,捨之何俟?」

於是孝誠旁達,思夢相符。晝思夜夢乃見現也聖祖大王,元聖王撫而告曰:「余而汝也祖也。而上同欲建佛像,餙護予陵域,小心翼翼,經始勿亟。佛之德,予之力庇爾躬。允執厥中,天祿永終。」旣而韻耿銅壺,漏壺也形開玉枕,《莊子》:「其寢也,魂交;其覺也,形開。」不占十煇,春官掌十煇之法,以觀妖祥。煇謂日傍之光:一曰侵,陰陽相侵,赤雲爲陽,黑雲爲陰;二曰象,如赤鳥;三曰鐫,日傍雲氣刺日;四曰監,赤雲在日傍,如冠珥;五曰闇,日月食也;六曰瞢,日月無光;七曰彌,雲氣貫日而遏;八曰叙,雲氣次序如山;九曰躋,升虹也;十曰想,雜氣形象。若佩九齡。文王武王曰:「汝何夢矣?」武王對曰:「帝與我九齡。」文王曰:「汝九十,我百歲。」遽命有司,虔修法會。華嚴大德釋決言承旨於當寺,講經五日,所以申孝思而薦冥福也。

因下敎曰:「不愛其親,經所戒也;『無念爾祖』,詩寧忘乎?睠言在藩,新羅是海外藩邦,而天子睠顧。有欲修寺,魂交致感,㾕慄心驚聳動貌衿靈。旣媿三年不蜚,深思一日必葺。百尹、尹,治也,猶言百官。御史謂利害何?雖保無賣兒貼婦之譏,明帝湘東舊宅爲寺,謂何尙之曰:「此是朕之大功德。」散騎常侍虞愿對曰:「此是賣兒貼婦之錢,佛若有知,必當悲愍,何功德之有?」註「貼,以物爲質」。言徭役繁重,民不能供,故或賣兒質婦,以當役錢。或慮有鬼怨人勞之說,築長城,民作《魚游河曲》,鬼有怨恨之聲。獻可替否,爾無忽諸。」替,廢也;否,非也。

宗臣繼宗勛榮以下協議上言曰:「妙願感神,慈靈現夢。誠因君志先定,果見衆議僉同。是寺也成,九族多慶。幸値農隙,請興杍工。」杍音子,木匠也。

爰用擇人龍於建禮仙門馬岌宋纖曰:「人中之龍。」摩詰詩:「建禮高秋夜。」註:「建禮,門名,蓋禮曹門也。」擧僧象於昭玄精署,持律院乃命宗室三良曰端元毓榮裕榮與釋門二傑曰賢諒神解及贊導僧嵩唱等督其事。且國君爲檀越,邦彦爲司存,卽有司也。彦,美士。力旣有餘,心能匪懈。

將俾小加大,豈宜新間舊?然恐沮檀溪宿願,武帝伐竹木沈檀溪,積茅如岡阜。立願云:「事若成,則當以此材建立伽藍。」竟得如意。不瑕傷㮏苑前功,西域有中虛㮏樹,女子從中而出。王取而爲后,建寺於其地,號㮏苑選掇故材,就遷高墌。於是占星揆日,《詩》云:「定之方中,揆之以日。」乃作宮之事也。廣拓宏規;合土範金,造作器用。見《禮運》。爭呈妙技。

雪梯而材架險,削木爲梯,其白如雪。黃帝時巧匠名。霜塗而堊黏香。,古之土工;堊,白土也;黏,着也。言以香和土而塗之。斸巖麓而培垣,培,加土也。壓溪流而敞戶。敞,高明也。易荒階以釦砌,釦音口,金餙也。言砌石之隙,以鉛錫而鑄餙。變卑廡以琱廊。琱,雕餙也。重也殿龍盤,中以盧舍那淨滿也爲主;層樓鳳跱,峙同,屹立貌。上以修多羅契經也爲名。高設鯨桴,張衡《東京賦》:「撥鯨魚鏗牢鍾。」註:「海岸有獸,名蒲牢。其聲如鍾,性畏鯨,見鯨輒吼。故鑄鍾以蒲牢爲首。桴則像鯨而擊之。」對標鸞檻。畫鸞於檻綺井華攢而鞞鞢,綺井者,卽藻井也。畫芰荷、水草以覆之,所以避火,乃井上板子。○攢音贊,聚也。鞞音狎,鞢音雜。花相次比貌也。繡栭枝擁而杈枒,栭音而,梁上柱;杈音叉,岐枝木。枒音牙,言栭梠相接,齒牙相入。聳翼如飛,回眸必眩。

其以增嵩而改作者:有若睟容佛也別室、別於衆寮,卽正殿也。圓頂僧也蓮房、蓮也一房百子,故喩僧之一舍衆居。度也食臑音耎堂、卽食堂晨炊㢋音侈,廣也。舍。卽香積殿加以雕礱磨也盡也巧,彩雘音廓,丹中之善者,多出衡山窮精。俄知寺役畢也,更加治理,使人眩眸。巖洞共淸,烟霞相煥。玉刹法堂上左右白竿掛蓬溟之月,兩朶霜蓮金;鈴激松澗之風,四時天樂。

就觀勝槩,傑出遐陬。左峯巒則鷄足拏雲,三峯特秀,如鷄足之倒立。拏,牽引也。右原隰則龍鱗閃動也日。《公羊傳》:「上坪曰原,下坪曰隰。」言上下阡陌,相次如龍鱗。前臨則黛列鯷嶠,黛,翠黑色。鯷,腹大尾少魚,山形似之。後睇則鉤連鳳岡。飛鳳山故得遠而望也,峭而奇;迫而察也。爽而麗,則可謂樂浪仙境眞是樂邦,佛國曰極樂初月名山便爲初地。十地中初地也,地有生成住持四義。○先生筆法與山水而幷奇麗

善建而事能周匝,寺與陵俱修勤修而福不虛捐,必爲大庇仁方,上資寶壽。罩三千界爲四境,罩音朝,壓也。籌五百歲爲一春,人間五百歲,爲四王天一晝夜。豈期獵豹樊岑,方歡豎尾,跨龍荊岫,遽泣墮鬚?黃帝鑄鼎於荊山下湖水上。鼎成龍至,帝及羣臣宮女七十二人乘龍上天。百姓攀龍鬚,鬚絶,帝墮弓。百姓抱弓號泣。喩景文王昇遐。○奉佛旣勤,豈期至此乎?

憲康大王景文王太子德峻妙齡,神淸遠體。仰痛於寢門問豎。文王爲世子時,王季有疾,則鷄初鳴,就寢門,問候於宦䝂。俯遵於翼室宅宗,宅居,宗主。蓋帝王居喪,則不居正殿,徙居翼室,爲居憂之宗主也。文公盡禮居憂,終能剋己;克除私欲也莊王俟時修政,其實驚人。阜之鳥,三年不飛不鳴,飛將衝天,鳴將驚人」之語。矧復性襲華風,躬滋慧露,抗擧也尊祖之義,激歸佛之誠。

中和僖宗年號乙巳年秋,敎曰:「善繼其志,善述其事,永錫爾類,在我而已。先朝所建鵠寺宜易榜爲大嵩福寺。其持經開士、大心始開提綱淨吏維羅之類南畝以資供施,一依奉恩故事。武烈王眞智王追福所建其故波珍飧金元良所捨地利輸轉非輕,宜委正法司。糾正僧法之司別選二宿德,編籍爲常住,薦祉于冥路。則有以見居上位者王自稱無幽不察,結大緣者金元良有感必通。」

自是鳧鍾《考工記》:「黃帝鳧氏造鍾。」吼泬寥,泬音穴。宋玉《九辨》:「泬寥兮天高。」註:「泬,曠蕩也;寥,空也。」龍鉢《壇經》云:「曹溪寶林寺前潭中有一龍常出沒,現形甚巨。師叱之曰:『爾不能現小身耶?』龍乃小身躍出。師展鉢曰:『爾入老僧鉢。』龍乃入鉢。師至堂,爲龍設法,龍乃蛻去。故云龍鉢耶?又龍所獻鉢歟?」飫香積。《維摩經》:「淨名居士過上房四十二恒沙世界,至香積世界,借一飯,供養一萬文殊也。」喝導則六時玉振,金聲而玉振之語修持則萬劫珠聯。持戒之法,如聯珠而不絶。偉矣哉!得非尼父所謂「無憂者其惟文王。父作之,子述之」者耶?王季,子武王

慶曆景午卽丙午也。丙字,高宗之諱。故改爲景。年春,顧謂下臣曰:「禮不云乎?『銘者,自名也。以稱其先祖之德,而明著之後世,此孝子孝孫之心也』。先朝締構之初,發大誓願,金純行與若汝也肩逸嘗從事於斯矣。銘一稱而上下皆得,吾與汝俱得孝子之心也爾宜譔銘。」譔,造也;銘,名記其功。

臣也浪跡星槎,張蹇乘槎,自喩入中國。偸香月桂,言登第也虞丘永慟,《家語》:「孔子虞丘,聞子皐哭甚哀,問其故。對曰:『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遊宦列國,旣歸而親沒,故哭之。』」季路徒榮,《家語》:「子路少時,爲親負米。及親沒,仕於而嘆曰:『雖欲負米,其可得乎?』」承命震驚,撫躬悲咽。昔於乘桴之時,父有嚴訓;今於還錦之日,父不待養。季路子皐實與我千古同情。況有君命及於父事,心驚淚咽,無地措躳。

竊思西宦日,覽柳氏子珪錄東國事之筆,所述政條莫非王道。今讀鄕史,完是聖祖大王元聖王朝事迹。抑又流聞,漢使胡公歸厚之復命也,流聞,傳聞也。飽採風謠,白時相曰:「自愚已往,出山西者言武士也。《漢書》云:「山西出將,故烈武夫多出楊州。」不宜使海東矣。何則?鷄林多佳山水,東王詩以印之而爲贈。賴愚嘗學爲綴韻語,強忍媿酧之。不爾,爲海外笑必矣。」

君子以爲知言。東國之行王道右文學,中國人習知之。是惟烈祖以四術開基。武烈王金春秋統合三韓,始開詩書禮樂之敎。一云,元聖王以五經、三史、諸子百家,分上中下而用人。先王以六經《詩》、《書》、《易》、《禮記》、《春秋》、《周禮》化俗,豈非貽厥之力?應上峻孫謨,勸王基祖德。能得煥乎其文,則銘無媿辭,筆有餘勇。言若使我贊揚四術、六經之化,則無愧於心,有勇於文。

遂敢窺天側管窺天酌海,傾蠡酌海始緝凡詞,今撰佛碑,未免凡詞。誰知墜月摧峯,憲康王薨,如月墜山崩。俄興永恨?旋遇定康大王功成遺礪,韻叶吹篪。旣嗣守丕圖,將繼成遺績,無安厥位,《伊訓》文未喪其文。而遠逐日弟兄,遽値西山之影;高憑月妹姊,永流東海之光。《說文》「東王以日爲兄弟,以月爲姊妹」。又《春秋感精符》曰「人主,父天母地,兄日妹月也」。今定康遠逐憲康兄之日,而共作西山之影。言其死也,死而無子,傳於眞聖妹,則是憑月流光也。

伏惟大王殿下眞聖女主瓊萼聯芳,取《詩、棣萼》,比兄弟之意。玄宗兄弟五人,作花萼聯芳樓璇源激爽,王者宗系體英坤德,纘懿天倫。諒所謂「懷神珠」,《法華經》:「八歲龍女懷珠,入會獻珠,往南方成佛。」「鍊彩石」。女媧補天事有虧皆補,無善不修。故得《寶雨》金言,焯然授記;《寶雨經》云:「五百年後法欲滅時,汝於贍部洲東北方摩訶支那國顯女身。自在王位,化育羣生。」《大雲》亦經名玉偈,完若合符。

且以考成佛宮,康王施僧供,已峻琉璃之界,寺也未刊琬琰之詞,碑文也申命瑣才,瑣,玉屑,言才少也。申,重也,先王旣命,今王重命之。俾搖柔翰。柔,無力也。言非長杠巨筆。臣雖池慚變墨,羲之洗硯,池色變黑。而筆忝夢椽,忝,辱也。王珣坦之,夢人授如椽大筆。竊比張融不恨無二之法,張融善草書。高帝曰:「恨卿無二書法。」對曰:「亦恨二王之無臣法。」○二羲之獻之庶幾曹操或能解八字之褒。設使灰撲塡池,武帝昆明池,得灰。問東方朔,不知。藏之府庫,後有西來胡僧曰:「此乃天地撲滅時劫灰也。」塵飛漲海,王方平麻姑言「見東海三變爲桑田」。本枝蔚矣,齊若木而長榮;《淮南子》曰:「灰野之山有樹,名日若木,日入處也。」厚也碑也巋然,對沃焦而卓立。十住昆婆娑云:「南海有石,其名沃焦。萬流至此皆焦,故海水不增。」取久遠之義。齎誠拜手,抆涕思先王之命,自然流涕。援毫,追蹤華蹤迹之華麗也而獻銘曰:

迦衛慈王,迦衛,具云迦維衛,此云赤津。嵎夷太陽。嵎夷,日出處。

現于西土,出自東方。

無遠不照,有緣者昌。

功嵩淨刹,寺也福蔭冥藏。陵也

烈烈英祖,元聖王德符命大舜

納于大麓,用《舜典》語奄有下土。

保我子孫,爲民父母。

根深桃野,派遠桑浦。都桃、扶桑皆在東海

蜃紼龍輴,山園保眞。

幽堂闢隧,治陵聳塔遷隣。移寺

萬歲哀禮,千生淨因。

金田厚利,玉葉長春。

孝孫淵懿,昭感天地。

鳳翥龍躍,金圭合瑞。此二句言子孫英傑,世世顯榮。金圭,諸侯所執之信圭,上圓下方。瑞,信也。五等諸侯各有所執;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子執穀璧,男執蒲璧也。言以王之金圭,符合于天子之冒。《周禮》:「天子執冒以朝諸侯。」冒,鎭圭也,以德覆冒天下。

乞靈不昧,徼福斯至。

欲報之德,先祖之德克隆法事。

妙選邦傑,俗三良,邦二傑。嚴敦國工。工匠也

伺農之隙,成佛之宮。

彩檻攢鳳,雕樑架虹。

繚墉雲矗,繢壁霞融。

盤基爽塏,觸境蕭灑。

藍岫交聳,蘭泉逬瀉。

花媚春巖,月高秋夜。

雖居海外,獨秀天下。

報德後主高宗,創報德寺興國文帝興國寺

孰與家福,金元良興之國力?景文移建,憲康改榜。

堂聒妙音,廚豐淨食。

嗣君定康王遺化,萬劫無極。

嘆美辭盛也媧后,眞聖女主情敦孝友。

致媺雁行,愼徽美也龍首陵也

詞恧音六,媿也。腐毫,自謙也書慚掣引也肘。臂節也。《說苑》:「君使宓子賤單父宰,子賤君聽讒而不得便其政。遂請君之近史善書者,俱與至官。使之書,傍坐掣其肘,書醜則怒,更欲善書則又掣之。書者歸告于君,君不會其意,問於孔子孔子曰:『不齊,君子也。意者以此爲諫乎?』君悟而從之,單父大治。」不齊子賤之名。○先生此書中諷諫之語,實不媿於掣肘之意,而其如君不能悟何哉?

鰌壑雖渴,鰌音秋。長千餘丈,入穴則潮進,出穴則潮退。壑指其所居之海。龜珉不朽。珉,美石,卽龜上所豎之碑也。世傳言:「龍生九子,不成龍而各有所好:一曰贔屭,形似龍而好負重,故碑下趺是也;二曰螭吻,形似獸,性好望,故今之屋上獸頭是也;三曰蒲牢,形似龍而好吼,今之鍾上紐是也;四曰狴犴,形似虎,有威力,故立于獄門是也;五曰饕餮,性好飮食,故立于鼎盖是也;六曰𧉢𧏡,性好水,故立于橋頭是也;七曰睚䀝,性好殺,故立于刀環是也;八曰金猊,形似獅,性好烟,故立于香罏是也;九曰椒圖,形似螺蚌,性好閉,故立于門鋪首是也。」

智證和尙碑銘竝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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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曰:五常仁義禮智信分位,配動方東是萬物始生之方,故曰動方。者曰仁;三敎儒、佛、老立名,現淨域者曰佛。仁心卽佛,佛目能仁,則音測,法也。也。導郁夷東方柔順性源,達迦衛竺國慈悲敎海,寔猶石投水,雨聚沙然。言易也矧東諸侯之外守者莫我大也,而地靈旣好生爲本,風俗亦交讓爲先?熙熙和樂之貌太平之春,隱隱安適之貌上古之化。

加以姓參釋種,遍削也頭居寐錦音昧金,緇衣也。之尊;眞興王剃頭爲僧,自號法雲語襲梵音,彈舌足多羅西域木名,其葉廣大潔白,故寫經文。之字。寔迺天彰明也。或云「指明帝」,未詳。西顧,海印佛之證法也。《會玄記》:「七寶山間香水海中閻浮提,有情無情一切物像,炳現其中,故謂之海印。」東流,宜君子之鄕,染法王之道,日深又日深矣。

且自記隕星,《春秋》:「莊公七年夏四月,星隕如雨,恒星不見,而夜明如日。」卽佛生之應。徵佩日,明帝永平三年,夢見金人項佩圓日,飛行殿庭。帝覺,問傅毅。遣中郞將蔡諳,往西域求佛法來。像跡則百川含月,法音則萬籟號風,或緝績也美也縑緗,淡黃帛,謂繡織佛像。或鐫刻也花琬琰。玉石也,謂雕刻佛像。故濫觴宅,洛邑也。昭王二十四年甲寅夏四月八日,江漢泉池忽然汎漲,大地震動。五色光氣貫紫微,遍於四方。王問太史蘇由。對曰:「必有聖人生于西方。」一千年後,聲敎及此。因刻石,埋南郊祀側,此佛法將來之始。懸鏡始皇時,有外國沙門悉利防等十八人,持佛經來。始皇等。夜有丈六金身,面如懸鏡,破獄出之,乃驚懼謝焉。此佛法現著之事。之事跡,昭昭焉如揭合璧,此明白之意。古詩「日月如合璧,五星如連珠」。苟非三尺喙、孔子曰:「願有三尺喙。」出《莊子》。五色毫,江淹夢受五色筆,自後文藻日新。焉能措辭其間,駕傳也說于後?就以國觀國,考從鄕至鄕,此用《道經》文「一國觀一國,一鄕觀一鄕」。則風傳沙嶮而來,沙嶮,流沙蔥嶺峙也。波及海隅之始。

昔當東表鼎峙三韓也之秋,有百濟蘇塗之儀,蘇,木;塗,土也。言土木爲像而祀也。《說文》:「謂塔曰浮屠,亦曰蘇塗。」《東夷傳》:「三韓立蘇塗,似浮屠也。」甘泉金人之祀。武帝元狩中,霍去病入西域,獲渾邪王及金人一軀來,長丈餘。帝以爲大神,置甘泉宮,燒香禮拜。厥後西晉曇始始之春川攝騰西域僧東入;明帝時入中國句驪平壤阿度度于我,一本作新羅訥祗王時,墨胡子高句麗來,至善山,刱立桃李寺康會南行。《吳書》:「赤烏四年,康居國大丞相之康會,棄俗歸緇,以遊化爲任。行至建康,立茅茨設像行道,限三七日。甁中乞得舍利有驗,喜立寺塔。」時乃菩薩帝同泰一春。《南史》:「普通八年,改元大通。而帝幸同泰寺捨身。」法興王制律條八載也。法興王十三年亦旣海岸植與樂之根,慈能與樂,悲能拔苦。日鄕曜增長之寶。信能增長智功德也天融善願,地聳勝因。爰有中貴《廣利傳》「中貴從廣」。註「居中用事之貴人」。捐軀,上仙王子也剔髮;苾蒭西學,羅漢東遊。

因爾混沌能開,東國佛敎之初世界娑婆堪忍也遍化,莫不選山川勝槩,窮土木奇功。藻音早,文飾也。宴坐之宮,燭修行之路,信心泉涌,慧力風揚。果使漂杵《武成》「血流漂杵」。蠲灾,兵亂息也弓衣音高,箭韜。騰慶,昔之蕞爾小也三國,今也壯哉一家。武烈王百濟文武王高麗也。雁刹《西域記》云:「昔有伽藍僧懷小乘敎,食五淨肉。見群雁飛,戲曰:『今日廚供有缺,宜善和。』時有一雁折翼而下。上應大德曰:『此佛菩薩憐愍,愚迷示現。』因以瘞雁爲塔,故云雁塔。」雲排,將無隙地;鯨桴雷振,不遠諸天,漸染有餘,幽求不斁。

其敎之興也,毗婆娑廣海,小乘敎也。先至,則四郡樂浪臨屯玄菟眞蕃驅四諦之輪;摩訶衍大乘敎也後來,則一國曜一乘之鏡。然能義龍雲躍,律虎風騰,《高僧傳》云:「義淨能通義學,故曰義龍贊寧能解律學,故曰律虎也。」洶學海之波濤,蔚鷄林之柯葉,道咸融乎無外,情或涉於有中。抑止水停漪,水波也,比妄想。高山佩旭初出日,比心印。者,蓋有之矣,世未之知。

長慶穆宗年號初,有僧道義西泛,睹西堂之奧,智光自心也智藏而還,西堂馬祖弟子智藏禪師始語玄契者。縛猿心,護奔北之短;節終適而北轅也矜鷃翼,誚圖南之高。《莊子》,斥鷃笑大鵬曰:「彼奚適也?我騰躍而上,不過數仞而下。翶翔蓬蒿之間,此亦飛之至也。」喩禪之見謗於世。旣醉於誦言,競嗤爲魔語。是用韜光廡下,棄玉也斂跡壺中,長房壺也罷思東海東,終遁北山北,佛陀耶舍使曰:「脫如見禮羅什,則貧道當遠遁於北山之北。」豈《大易》之无悶?遯世无悶《中庸》之不悔者耶?不見知而不悔然秀冬嶺,芳定林,東坡詩「冬嶺秀孤松」。蟻慕《徐无鬼》云:「羊肉不慕蟻,蟻慕羊肉,羊肉羶也。有羶行,百姓悅。故三徙成都,至之墟而十有萬家。」者彌山,鷹化變惡爲善,如鷹化爲鳩。者幽谷,道不可廢,時然後行。

興德大王繼也戎,大也宣康太子監撫,古詩「監國撫軍太子事」。去邪醫國,樂善肥家。有洪陟大師西堂證心,來南岳休足,鷩似山鷄而小,乃華蟲。天子玉冕,公衮冕,侯、伯鷩冕,子男毳冕,大夫絺冕,士玄冕。盖朝祭之冠,上玄下纁,前後有旒各十二,每旒十二玉。玉之色以朱白蒼黃玄爲次。冕者,略俛之意,前低一寸二分。陳順風之請,黃帝崆峒山,順下風而問道於廣成子也。龍樓王者所居慶開霧之期。顯示密傳,朝凡暮聖,變非蔚也,興且勃焉。《左傳》,臧文仲曰:「罪己,其興也勃焉。」

試覰較其宗趣,則修乎修沒修,證乎證沒證。無修無證,言虛無也。其靜也山立,其動也谷應,無爲之益,不爭而勝。於是乎東人方寸地心地靈矣,言溺於佛也能以𩇕靜同利利海外,不言其所利,大矣哉!

爾後觴盃也飛也河,盃度和尙,携一木盃渡河。筌融道。道義,明宗旨之意。無念爾祖?寔繁有徒。或劒化延津言得道中原而不還也。西晉惠帝時,張華使雷煥豐城獄,而得雌雄二劒,各佩其一。誅,失劒所在,死,其子雷華持劒渡延平津,劒躍入水。使潛水者求之不得,但見雙龍蜿蜒而去。或珠還合浦言得道而還也。後漢孟嘗合浦太守,郡不產穀,海出寶珠,民以爲業。先是太守貪取珠,民不勝其苦。珠徙交趾郡,至是革袪舊弊,珠卽還來。爲巨擘者可屈指焉:

西化則靜衆無相無相大師燒指求指,衣草食土,居靜衆寺保唐無住皆其門人。玄宗西幸時,禮敬殊深,柳尙書東川,畫無相無住道一地藏四祖師影,起四證堂李尙書作銘云:「猗歟靜衆,來隔天潯,遣珪擲紐,爐指求心。柔菅伐毳,掬土延陰,蘇含檀鉢,露濕瓊針。」碑在東川惠義寺。○天潯指中原常山慧覺金雲卿弟也,馬和尙弟子。《禪譜》益州鎭州者是也。東歸則前所敍北山道義南岳洪陟而降,太安寺也惠徹國師慧目智力雙溪寺名惠照新興寺名沖彦涌巖珍丘寺名覺休雙峯寺名惠雲孤山寺名品日兩朝國師聖住寺名無染菩提

德之厚爲父衆生,道之尊爲師王者,古所謂「逃名名我隨,避聲聲我追」者。故得皆化被恒沙,蹟傳豐石。有令兄弟,宜爾子孫,俾定林標秀於鷄林,慧水安流於鰈水矣。

別有不戶不牖而見大道,不山不海而得上寶。二句言不去中原而得道恬然息意,澹乎忘味。彼岸也不行而至,此土也不嚴而治。七賢伯夷叔齊虞仲夷逸朱張小連柳下惠孰取譬?十住發心,治地,修行,生貴,具足,正心,不退,童眞,法王子,灌頂。難定位者,不歷階位而證大道賢溪山智證大師其人也。

始大成也,發蒙于梵體大德,稟具于瓊儀律師;終上達也,探玄于慧隱嚴君,受默于楊孚令子。嚴、令,尊美之稱。法胤,《說文》「子孫相承續也」。四祖爲五世父,東漸于海。遡流逆流上曰溯洄,順流下曰溯流。數之,雙峯四祖號也法朗,孫愼行,曾孫遵範,玄孫慧隱,末孫大師也。

朗大師大醫指四祖也大證。按杜中書正倫撰同法朗云「遠方奇士,異域高人,無憚嶮道,來至珍所」。則掬兩手承之也。《曲禮》「受珠玉者以掬,恐墮破也」。寶同歸止,非師而誰?朗師第知者不言,復藏于密,能探秘藏,惟行愼行大師。然時不利兮,道未亨也,乃浮于海,聞于天。肅宗皇帝躳貽天什詩篇曰:「龍兒渡海不憑筏,鳳子沖虛無認月。」龍鳳兒子指朗師,筏、月喩方便也。師以山鳥、海龍二句爲對,山不擇鳥,鳥能擇山;海不擇龍,龍能擇海。有深旨哉!東還三傳至大師,畢萬之後,於斯驗矣。《左傳》:「卜偃曰『畢萬之後必大』。指文侯能興宗業。」言今大師能復振祖風。

其世緣則王都慶州人,姓子,號道憲,字智詵。父贊瓌,母伊氏長慶甲辰歲,現于世;中和壬寅曆,歸于寂。宴坐也四十三夏,歸全也曾子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五十九年。其具體則身仞七尺餘,面尺所,餘也儀狀魁岸,高也語言雄亮,淸也眞所謂威而不猛者。始孕洎滅,奇蹤秘說,神出鬼沒,筆不可紀。今撮其感應聳人耳者六異,操履驚人心者六是,而分表之。

初母夢一巨人告曰:「僕昔勝見毘波尸也佛季世爲桑門,以嗔恚故,久墮龍報。報旣盡也矣,當爲法孫,故托妙緣,願弘慈化。」因有娠,幾四百日,灌佛之旦四月八日誕焉。事驗蟒亭《高僧傳》云:「安息國沙門安淸,字世高。至廬山𨛺亭之廟,艤舟,廟神語曰:『吾與汝俱出家學道,吾則好施而多嗔。故受蟒身爲此廟神,周回千里,皆吾所轄。報形極醜,又朝暮且死,必入地獄。吾有縑千端並雜寶玩,當爲造塔建寺,以資冥福。』許之,徐曰:『能出形相。』於是從帳中出頭,乃巨蟒也。出梵音㕨之,蟒垂淚如雨,俄不見。舟未發,有少年跪前,報曰『得離惡形生善處』云。後人於山西澤中,見一死蟒,頭尾數千里。預章,以其物建大安寺。」○世高,本世子,當嗣位,讓叔父出家。聰敏好學,內外典籍無不綜達也。夢符象室,佛母摩耶夫人夢見大聖乘六牙白象,從天而入胎。使佩韋者益誡,西門豹性急,佩韋自警。擁毳者着袈裟者精修,降生之異一也。

生數夕,不嚥乳,㝅音樓,壓乳而飮之。之則啼欲嗄。音愛,嘔逆也。歘有道人過門誨曰:「欲兒無聲,忍絶葷腥。」母從之,竟無恙。使乳育者加愼,肉食者懷慚,宿習之異二也。

九歲喪父,殆毀滅。有追福僧證師主齊體者憐之,諭曰:「幻軀易滅,壯志出家度生之志難成。昔佛報恩,有大方便,子勉之!」因感悟輟哭。白所生母也請歸道,母慈其幼,復念保家無主,確不許。耳踰城古事,佛之踰城出家之事則亡去,就學浮石山。忽一日心驚,坐屢遷,俄聞倚閭成疾,遽歸省而病隨愈,時人方之阮孝緖武帝時人,家世仕宦。年十四五,通經大旨;十六,丁外艱。終喪,入鍾山聽經。久之,在席驚心而歸家,母果罹疾而合用蔘。躳入終南山,有鹿引指蔘處,采用而母疾愈。居無何,染沈疴,謁醫無效。枚卜之,枚,非一也。僉曰:「宜名隷大神。」佛也母追惟曩夢,試覆以方袍袈裟而泣,誓言「斯疾若起,乞佛爲子」,信宿再宿也果大瘳。音秋,愈也。仰悟慈念,終成素志,使䑛犢者割愛,楊彪,爲曹操所殺。曰:「公何瘦之甚?」答曰:「恨無金日磾先見之明,猶有老牛䑛犢之愛。」改容謝之。○日磾昭帝臣,見其子與宮人戲,遂殺之。飮蛇者釋疑,晉樂廣親客杜滿飮酒,見盃中有蛇影,惡之成疾,于時壁上有弓。知其弓影,復置酒請飮,盃中果有其影,因疑解病除。孝感之異三也。

至十七,受具,始就壇。覺袖中光熠熠然,探之得一珠,豈有心而求?乃無脛而至,孔融云:「珠玉無脛而至者,人好之也。」善言不行而至者,類是。眞《六度經》所喩矣。以戒喩珠使飢呼者自飽,喩敎學醉偃者能醒,喩禪學勵心之異四也。

坐雨竟,西域之法,一年分爲熱雨寒三際:自二月十六日,至六月十五日爲熱際;六月十六日,至十月十五日爲雨際;十月十六日,至二月十五日爲寒際。將他適,夜夢遍吉菩薩普賢撫頂提耳曰:「苦行難行,行之必成。」形開㾕然,心驚聳縮貌默篆肌骨。言銘佩也自是不復服繒絮焉,條綫音線之須,補破之具必用麻楮,不穿韃音達,小羊皮也。履。矧羽翣、扇也毛茵氈也餘用乎?使縕黂者開眼,衣蟲者錦繡衣者厚顏,恧怩也律身之異五也。

自綺年妙年也飽老成之德,加瑩戒珠,可畏者後生也競相從求益。大師拒之曰:「人之大患,好爲人師。用《孟子》語。強欲惠不惠,言無惠人之才而強欲惠之也其如模不模何?言模不可以爲模也○《淮南艸木譜》曰:「模木生周公冢上,其葉春靑夏赤秋白冬黑,以色得其正也;楷木生孔子冢上,幹枝踈而不屈,以質得其直。正與直,可爲法。況在之冢乎?」況浮芥海鄕,所得者小,如浮芥舟於大海。自濟未暇?無影逐《楞嚴》演若達多迷頭逐影之事爲必笑之態。」

後山行,有樵叟假音格,至也。礙前路曰:「先覺覺後覺,伊尹何須悋空殼?」幻身就之則無見焉。爰愧且悟,不阻來求,森竹葦衆多貌鷄籃山水石寺連山開泰寺。或云尙州龍興寺,未詳。俄卜築他所曰:「不繫孔子所云「吾豈匏瓜」之意爲懷,能遷是貴。」使佔畢者《學記》:「佔,視也;畢,簡也。」謂但諷誦其佔視之簡牘,不能通其藴奧之義。三省,營巢者九思,重復思之垂訓之異六也。

贈太師景文大王心融鼎敎,三敎也面渴輪工。大轉法輪之工,指大師。遙深爾思,覬裨我則,乃寓書曰:「伊尹大通,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進,亂亦進。宋纖小見。《晉書》:「宋纖有遠操,不與世俗交遊。太守馬岌造焉,高臺重閣,拒不可見。嘆曰:『名可望而身不可見,德可仰而形不可覩,然後知先生人中之龍也。』乃銘詩於石壁曰:『丹岸千尺,靑壁萬尋。奇林鬱鬱,蔚若鄧林。其人如玉,維國之珍。室邇人遠,實勞我心。』」以儒譬釋,自邇陟遠。甸邑畿內巖居,頗有佳所,木可擇矣,無惜鳳儀。」妙選近侍中可人,鵠陵宮名昆孫金立言爲使,旣傳敎已,因攝齊弟子禮焉。答曰:「修身化人,捨靜奚趣?鳥能之命應擇木語善爲我辭。幸許安塗中,莊子釣於濮水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願以境內累矣。莊子持竿不顧曰:「吾聞有神龜,死已二千歲矣,王巾笥而藏之廟堂之上。此龜者,寧其死爲枯骨貴乎?寧其生而曳尾於塗中貴乎?」二大夫曰:「寧生而曳尾於塗中。」莊子曰:「往矣!吾當曳尾於塗中。」無令在上。」季氏使閔子騫宰,子騫曰:「善爲我辭焉。如有復我者,則吾必在上。」言遠去也。上聞之,益珍重。自是譽四飛於無翼,衆一變於不言。

咸通憲宗年號五年冬,端儀長翁主景文王之姊未亡人寡婦之自稱爲稱,當來佛是歸,敬謂下生,厚資上供。以邑司翁主所封之地所領賢溪山安樂寺富有泉石之美,請爲猿鶴主人。大師乃吿其徒曰:「山號賢溪,地殊愚谷柳子厚所居之地名寺名安樂,僧盍住持?」從之徙焉,居則化矣。使樂音蓼山者益靜,擇地者愼思,行藏之是一焉。

佗日吿門人曰:「故韓粲官名金公嶷勳度我爲僧,報公以佛。」乃鑄丈六玄金像,傳之以銑。金之光澤者爰用鎭仁宇,寺也導冥路。使市恩者日篤,重義者風從,知報知恩而報也之是二焉。

至八年丁亥,檀越翁主使茹金姓名等,持伽藍南畝賢溪田地曁贓男奴女婢本籍文簿授之,爲壞袍袈裟傳舍,奴隷車馬之所。或云補縫破衣之舍。俾永不易。大師因念言「王女資法喜,尙如是矣;佛孫味禪悅,豈徒然哉?我家非貧,親黨皆沒,與落路行人之手,寧充門弟子之腹」。遂於乾符六年,捨庄田廬十二區、田五百結百卜爲一結○方俗,以周五弓爲一結,四肘爲弓,一尺八寸爲肘。王荆公詩曰「臥占寬閒五百弓」。隷寺焉。飯孰譏囊?著實工夫,則可免此譏。《漢書》,禰衡曰:「時輩唯,則可與同言,餘人皆酒袋、飯囊。」粥能銘鼎。正考父之事民天以食爲天是賴,佛土可期。雖曰我田,且居王土。始質疑於王孫韓粲繼宗、執事侍郞金八元金咸熙及正法司大統釋玄亮,聲九皐應千里。言遠聞也贈太傅憲康大王佳之也而允之,其年九月,敎南川郡統僧訓弼,標別墅,畫正場。斯皆外佐君臣益地,內資父母生天。使續命者興仁,北齊后主馮淑妃小憐,以五月五日召入宮,號曰續命。賞歌者悛過,裵晉公召一歌妓,作半日遊,賞絹五疋。書生有詩云:「一曲淸歌五疋絹,佳人猶自意嫌輕。不知貧女寒囱下,幾度抛梭織得成。」檀捨之是三焉。

有居乾慧地者曰沈忠,聞大師惠刃餘定慧,鑑透乾坤,志確曇蘭《法苑、珠林傳》云:「靈帝時,詳曇明帝時,法蘭入中國。是皆西竺之僧來化東上者也。」術精安廩道安內外群書皆遍覽。亦出《珠林傳》。廩,未詳。禮足已見禮畢白言:「弟子有剩地在曦陽山腹,鳳巖、龍谷,境駭橫目,何尙之曰:「橫目之俗,不可與言。」《莊子》有云「橫目之民」。幸構禪宮。」徐答曰:「吾未能分身,惡用是?」忠請膠固,加以山靈有甲騎爲前騶之異,乃錫挺樵蹊而歷推察也省視也焉。且見山屛四列,則鸑紫鳳翅掀雲;水帶百圍,則虬無角龍腰偃石。卽愕且唶曰:「獲是地也,庸非天乎?不爲靑衲僧也之居。其作黃巾賊也之窟。」遂率先於衆,防後爲基,先於人而作基,以防後慮。起瓦簷四柱以壓之,鑄鐵像二軀以衛之。

中和僖宗年號辛丑年,敎遣前安輪寺僧統俊恭、肅正史裵聿文,標定疆域,仍榜爲鳳巖焉。及大師往化數年,有山甿爲野寇者始敢拒輪,螗蜋拒轍之喩,言不自量力。終能食葚,《魯頌》「飛鴞食椹」之語,言終歸于化也。得非深㪺定水,預沃魔山之巨力歟?使折臂者標義,掘尾者制狂,含元殿前道路,轉如龍尾。安祿山欲掘之。○或云「地獸生怒,則掘尾而走」。開發之是四焉。

太傅大王以華風掃弊,慧海濡枯,素欽靈育之名,或云:「靈芝照育王璉二禪師」。渴聽法深之論。東晉哀帝法深,講《般若經》於禁中。及辭還剡山支遁寓書,求買沃川北嶺而歸隱。答曰:「未間巢、許買山而隱。」及卒,帝賜錢十萬而造塔。乃注心鷄足賢溪山灑翰鵠頭以徵之曰:「外護小緣,念踰三際;一年內修大慧,幸許一來。」大師感動琅函言及「勝因通世,同塵率土」,懷玉出山。轡織迎途,至憩足于禪院寺;錫安信宿,引問心于月池宮。時屬纖蘿不風,溫樹方夜。溫泉上樹耶?溫室前樹耶?適覩金波月也之影,端臨玉沼之心,大師俯而覬,仰而告曰:「是卽是,上是水月,下是心也。餘無所言。」上洗洒同然忻契曰:「金仙武宗改佛號爲大覺金仙花目,佛以靑蓮花目,顧視迦葉迦葉破顏微笑。所傳風流,固協於此。」遂拜爲忘言師。

及出,俾藎臣《大雅》「王之藎臣」。註「忠愛之篤,進進無已」。譬旨,幸宜小停。答曰:「謂牛戴牛,所直無幾;武帝遣使召陶弘景弘景畫二牛以進,一則戴金籠厭粟豆,一則無羈獨臥於芳草中。帝曰:「此人如此,其可致耶?」言若留京則如戴牛價少。以鳥養鳥,卽避風魯鳥也爲惠不貲。言多也請從此辭,枉之則折。」上聞之喟然,以韻語嘆曰:「挽旣不留,空門鄧侯《晉書》,鄧瑜伯道。爲吳郡太守,除水以外,束薪斗米,不食於民。稱疾去職,民至有臥輪。人歌曰:「鄧侯挽不留,謝公推不去。」師是鶴,西晉哀帝時,支遁道林。人有遺鶴者,乃放之曰:「沖天凌雲之物,豈耳目之所玩哉?」吾非鷗。」後趙石勒名虎,字季龍。襲兄之位,傾心事佛,圖澄朝會引見。侍御史擧轝升殿,太子諸公扶翼而前。主者唱曰「大和尙」,坐者皆起。勅司空李農,朝夕問候。支遁聞之曰:「澄公其以季龍爲鷗鳥乎?」○《列子》曰:「昔有人無心坐江邊,鷗鳥聚游膝下。其父見之曰『取鷗鳥來』,從其父敎,有心待之,鳥更不來。」乃命十戒弟子宣敎省副使馮恕行,援送歸山。使待兔者離株,比出山羨魚者學網,比入山靜修出處之是五焉。

在世行,無遠近夷險,未嘗代勞以蹄角。及還山,氷雪梗跋涉,乃以栟櫚梗楠之屬,可作床几輪轝者。步轝躳行。謝使者曰:「是豈非井大春所云人車耶?後漢井丹子大春,常曰:「黃帝作車,少昊加牛,大禹加馬,已不可。況代人乎?」爲顧英君井大春封君也所不須,矧形毀者乎?然命旣至矣,受之爲濟苦具。」及迻音移疾于汝樂蘭也若,杖錫不能起,始乘之。使病憂也病者了空,病空也,病空故乘之。賢賢者離執,固執用捨之是六焉。

至冬杪十二月旣望之二日,趺坐晤言《蘭記》云「一室相對之言曰晤言」。之際,泊然恬靜無爲也無常。嗚呼!星廻上天,月落大海。終風終日風吼谷,則聲咽虎溪惠遠入滅,虎溪若咽。積雪摧松,則色侔鶴樹。佛入涅槃時,雙林變爲白鶴色。物感斯極,人悲可量。信再宿而假殯于賢溪,期而遷窆于曦野

太傅王馳醫問疾,降騋朱子曰:「馬高七尺以上者。」營齋,不暇無偏無頗,能諧有始有終。特敎菩薩戒弟子建功鄕地名金立言慰勉諸孤,弟子賜諡智證禪師,塔號寂照。仍許勒石,俾錄狀聞。門人性蠲敏休楊孚繼徽等咸得鳳尾者,謝鳳有文章,而其子超宗又有文章,謂之「得鳳毛」。斂陳迹以獻。

至乙巳歲,有國民媒儒道,嫁帝鄕,先生年十二入,卽僖宗元啓年中也。○佛碑中儒道字,尤更生色。而名掛輪中,言登科職攀柱下者侍御史着鐵冠立柱下崔致遠。捧漢后天子龍緘,詔書也淮王新羅鵠幣,雖慚鳳擧,頗類鶴歸。先生自謙。言己之榮貴雖不足爲鳳擧之比,其去家久而今始歸,則頗與丁氏鶴相似。上命信臣淸愼陶竹陽,授門人狀,錫手敎曰:「縷褐東師,始悲西化;大師繡衣西使,深喜東還。先生不朽之爲,有緣而至,無悋外孫之作,將酧大師之德。」

臣也雖東箭非才,而南冠多幸。顧象吳郡人;虞潭會稽人。時人贊曰:「實南冠,惟東箭。」註:「南冠,文人;東箭,武主。」方思運斧,人鼻端,有堊如蠅糞,使匠人斲之。運斧成風,斲盡其堊而鼻不傷。遽値號弓。言王之昇遐況復國重佛書,家藏僧史,法碣相望,禪碑最多。遍覽色絲,試搜錦頌,則見無去無來之說,競抱斗量;不生不滅之談,動論車載,曾無《魯史》新意,《春秋》,乃孔子筆削史。則是史外傳心之要典,而今於法碣中,不見其意。不用周公舊章。孔子修《禮記》,盡用周公之所撰《周禮》。

是知石不能言,益驗道之云遠。言佛說遍滿國中,而之道則遠矣。惟懊師化去早,臣歸來遲。靉靆字誰告前因?昔有一比丘誦習《法花》,常忘靉靆二字。其師曰:「汝於宿世,受持《法華》。蠹食此二字,故未克見記。」逍遙義不聞眞訣。恨不與大師相遇,叩其眞而質卞之。每憂傷手,《相傳》云:「大匠若無,則小匠恐傷手,不能執斧。」言以我腐儒不敢下手於大師之碑。莫悟伸拳。《傳燈錄》云:「二十五祖奢耶多自生至長,恒拳左手。見獅子尊者而申之,有一粒珠,衆皆驚異。獅子叙其宿因而勸出家。」今言無緣於佛,莫悟其理。嘆時則露往霜來,遽凋愁鬢;以東方君子之國,而盡入於西天之域耶?可嘆時事之變遷。談道則天高地厚,僅腐頑毫。俯仰天地,僅存我一人而已乎?將諧汗漫之遊,《淮南子》云:「盧敖遊北海,見一道士,問曰:『夫子何與我爲友?』士曰:『吾將遊於汗漫之上,乃聳身直入雲中。』仰視曰:『吾比夫子,若壤蟲之於黃鵠也。』」此比大師於道士,而自比於也。始述崆峒之美。崆峒山廣成子宮,景美不可盡述也。此言述大師之景行。

有門人英爽來趣受辛,金口是資,依也。后稷廟前有金人三緘其口,蓋愼言之意。言自家資無言而不答也。石心彌固。堅不欲作序忍踰刮骨,五代萇從簡中流矢,命醫刮骨,而言笑忍痛。言忍不作序之甚。求甚刻身。求之益甚影伴八冬,久也言資三復。累也抑六異六是之屬辭無媿,賈勇有餘者,實乃大師內蕩六魔,外除六蔽,行苞六度,坐證六通故也。其苦心勞身,旣至若是,則竟不可不爲屬辭爾。事譬採花,然記事也如蜂之採花。但取其香,不擇其味。文難消藁。後魏李季白上書切諫,卽消其藁。而今則登石,難於消也。遂同榛楛勿翦,陸機賦「彼榛楛之勿翦兮,亦蒙榮於集翠」。言善惡同歸於美。有慚糠粃在前。習鑿齒道安法師周遊,先去。曰:「簸之揚之,糠粃在前。」曰:「淘之汰之,沙石在後。」言自家詩文之恥也。跡追蘭殿之遊,武帝達摩共遊蘭殿誰不仰月池佳對?時王崇佛,人皆仰之。偈效《柏梁》之作。武帝柏梁臺,命盧多遜作七字詩。七言始於此,五言始於蘇武《河陽詩》。○先生於此碑,實緘口持難,八冬之久。然旣有王命,如武帝相梁之爲,則不敢不作。庶幾騰日域東方高譚。其詞曰:

麟聖依仁乃據德,孔子未生時,有麒麟吐玉書闕里人家曰:「水精之子,繼衰而素王天下。」徵在,以繡紱係其角。及後獲麟,孔子解紱而泣,絶《春秋》之筆。鹿仙知白能守黑。《燉煌實錄》云:「老子父姓。夜夢日精敷野,而仙人駕鹿入室,與上洋朱氏特猪婢子合孕而生,故曰『鹿仙』。」

二敎徒稱天下式,螺髻眞人難确力。佛髻如螺形

十萬里外鏡西域,成光子曰:「自長安至中印度境,五萬八千里,西至那拘遮國,五萬八千里。」一千年後燭東國。

鷄林地在鰲山側,儒仙自古多奇特。

可憐羲仲不曠職,羲和時主四時之官,賓日餞日者也。更迎佛日辨空色。

敎門從此分階墄,言路因之理溝洫。田間水道也

身依兔窟心難息,兔有三穴,以避外禍。足躡羊歧眼還惑。羊腸山有九曲險路。上四句言敎路多端。

法海安流眞叵測,心傳眼訣包眞極。

得之得類罔象得,春池失珠,覓之不得,罔象無心而得之。出《莊子》。黙之黙異寒蟬黙。蟬之不鳴者,雄也。不鳴是嘿,大師則具說,故異於常嘿。

北山南岳,垂鵠翅與展鵬翼。鵠、鵬,皆言遠遊中原。

海外時來道難抑,遠派禪河無擁塞。

蓬托麻中能自直,珠探衣內休傍貣。音惕,借也。

湛若賢溪善知識,十二因緣非虛飾。六是、六異也

何用攀絚兼拊杙?攀絚,渡流沙之事;拊杙,越蔥嶺之事。言在此而得道。何用砥筆及含墨?言不假文字而得道。

彼或遠學來匍匐,指上義與陟也我能靜坐降魔賊。指大師

莫把意樹鰲栽植,莫把情田枉稼穡。

莫把沙論萬億,莫把閒雲定南北。此四句,戒辭:前二句,戒守嘿之癡禪;次二句,戒參尋之愚僧。

德馨四遠聞薝蔔,梔子花慧化一方安社稷。土穀之神有德者配食焉。共工氏之子句龍氏食於社,厲山氏之子食於稷,乃王者崇奉神明,以報天地之功用。是國家安危所在之所。

面奉天花飄縷栻,音克,衣裾也。心憑水月呈禪栻。上句,入王城時事;此句,答王問心之事。

霍副人名,疑古之貧者。佳錦誰入棘?或云:「挾繞壞衣也。」然諸解多端,未詳孰是。腐儒玄杖慚擿埴。盲者以杖探路之狀也。玄杖,筆也。言以儒記佛,如盲人之不知去路。

跡耀寶幢指塔也名可勒,才輸錦頌文難織。

囂腹欲飫禪悅食,來向山中看篆刻。

華嚴佛國寺繡釋迦如來像幡贊竝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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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夫法舸飛空,迥出迷津之外;慈軒駕說,高辭燬室之中。究之則莫覩妙門,導之則實資冥域。而況生標令望,歿託勝因?動有所成,往無不利。

全州大都督金公小昊玄裔,太常令孫。褰帷而接俗多能,早分銅虎;側席而求賢是切,佇戴金貂。豈意未濟巨川,先摧良木?夫人德芳蘭蕙,禮潔蘋蘩。遽失所天,如沒于地。抱灰心而誓節,剃雲鬢而改容,乃捨淨財,以成追福。

中和六年丙午五月十日,敬繡釋迦牟尼佛像幡一幀,奉爲蘇判,莊嚴告畢。斯乃三歸勵志,五彩成章,染其裁扇之餘,綴以因針之妙。霞舒瑞質,雲列靈仙,高掛虛空,實彰功德。仰助生天之樂,聊申閱水之悲。讚曰:

巍然聖相,粲爾神功。

福潤冥路,光浮梵宮。

虹翻海日,鳳舞天風。

杳杳玄夜,飄飄碧空。

絲蘿結恨,組繡呈工。

兜率天上,精誠感通。

大華嚴宗佛國寺阿彌陀佛像讚竝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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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塢上人,有「心倦無垠,以質所天」之說;匡岑大士,有「仰思攸濟,僉心西境」之譚,是皆優入法門,預脩歸路,有備無患,與衆共之者也。是故諸寺桑門,將繼藺於剡山,願名會於廬阜,妙圖神表,廣誘物情。乃於譚舍西墉,敬寫無量壽像,旣成功於畫聖,爰請紀於腐儒。於是焫心香,合爪甲而仰告曰:

佛之德,本色經在,加有支道林游揚之語;僧之願,《興福》篇在,加有劉遺民潤飾之詞,開卷而悉可燭焉。惟愧黑頭蟲,且非雜色鳥。强慕演暢,秖浼慈威。今所恥效,寒蟬者實仰止。故檀越金丞相建刹東岳之麓,惟日所曊,高山先見。遂使依栖者,薰修日益,汲引日深,果晞驥於東林,覬攀龍於西土。睠言福地,乃作頌云:

東海東山有住寺,華嚴佛國爲名字。

主人宗衮親修置,標題四語有深義。

華嚴寓目瞻蓮藏,佛國馳心係安養。

欲使魔山平毒嶂,終令苦海無驚浪。

可愛苾蒭所設施,能遵檀越奉心期。

東居西想寫形儀,觀身落景指崦嵫。

各於其國興福利,阿閦如來亦奇異。

金言未必辨方位,究竟指心令有地。

妄生妄兮空對空,浮世修行在愼終。

旣能安堵仰睟容,誰謂面牆無感通?

景行支公遠公,存歿皆居佛國中。

順應和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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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護大師,南行童子。

身一片雲,志千里水。

浮囊永思,捨筏歸止。

彼岸、此岸,喩指非指。

天業受禪,猶如覺賢

牛頭垂祫,象罔撢玄。

巖扃選勝,海岸提圓。

地崇洲渚,天授林泉。

化城口談,學藪心傳。

影侔秋月,感隔春烟。

四字缺,綻火中蓮。

利貞和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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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雲獨鶴,儷影巖壑。

草創蓮刹,混沌逢鑿。

願霈無碍,人天有托。

二傑如生,九原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