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定淵鑑𩔖函 (四庫全書本)/全覽10

全覽9 御定淵鑑𩔖函 全覽10 全覽11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𩔗函卷二百六十七
  人部二十六笑 寝 疾泣 哭
  笑一
  原説文曰欣笑喜也 易曰同人先號咷而後笑 又曰旅人先笑後號咷 又曰笑言啞啞 詩曰終風且暴顧我則笑謔浪笑傲中心是悼 又曰兄弟不知咥其笑矣 又曰宴笑語兮 禮斗威儀曰君乗土而王其民人好大笑 樂動聲儀曰人情喜則笑矣 老子曰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 増荘子曰造適不及笑獻笑不及排 又曰人上夀百嵗中夀八十下夀六十除病瘦死䘮憂患其中開口而笑者一月之中不過四五日而已矣 鄧析子曰體痛者口不能不呼心恱者顔不能不笑 淮南子曰夫載哀者聞歌聲而泣載樂者見哭者而笑哀可樂者笑可哀者載使然也 論衡曰天怒則隆隆雷聲天喜應啞啞而笑郍不
  聞笑也 桓譚新語曰闗東俚語人聞長安樂則向西而笑 正論曰搔癬之為恱先笑而後愁 養生要訣曰人語笑欲令至少不欲令聲髙㓂過語笑損肺腸精神不足
  笑二
  原吕氏春秋曰戎常冦闗幽王擊鼓諸侯皆至褒姒大恱而笑王欲褒姒之笑數擊鼓而諸侯至無冦及真冦至擊鼓而諸侯不来遂為戎所滅 増荘子曰齊桓公田于澤見鬼焉公反誒詒為病數日不出齊士有皇子告敖者曰臣聞澤有委虵惡聞雷車之聲則捧其首而立見之者殆乎霸公囅然笑曰此寡人之所見者也于是正衣冠與之坐不終日而不知病之去也 又曰河伯至北海望洋而歎曰吾長見笑于大方之家 列子曰晉文公出㑹欲伐衞公子鋤仰天而笑公問何笑曰臣笑鄰之人有送其妻適私家者道見桑婦悦而與言然顧視其妻則亦有招之者臣竊笑之公悟其言乃引師還未至而有伐其北鄙者矣 原左𫝊曰晉侯使郤克徴㑹于齊齊頃公帷婦人使觀之郤子登婦人笑于房 又曰晉士彌牟送叔孫于箕叔孫使梁其跮待于門内曰余左顧而欬乃殺之右顧而笑乃止 増又曰賈大夫惡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臯射雉𫉬之始笑而言 又曰季子曰無為天下戮笑 原榖梁𫝊曰季孫行父秃晉郤克跛衞孫良夫眇曹公子首僂同聘于齊齊使秃者御秃者跛者御跛者僂者御僂者蕭同叔子處臺而笑之客不恱 増又曰楚子伐吳執齊慶封将殺之靈王使人以慶封令于軍中曰有若齊慶封弑其君者乎慶封曰子一息我亦且一言曰有若楚公子圍弑其兄之子而代之為君者乎軍人粲然皆笑 禮記檀弓曰魯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原晏子曰齊景公置酒泰山公西望喟然歎泣數行曰寡人将去堂堂國者而死邪左右泣者三人晏子搏髀仰天大笑曰樂哉今之飲也公怒曰子笑何也對曰臣見怯君一諛臣三是以大笑公慙 史記曰孫子試兵以王寵姬二人為軍隊長三鼓宫女皆掩口而笑 瑣語云師曠御晉平公鼓瑟輟而笑曰齊侯與其嬖戲墜于牀而傷其臂平公命人書之曰某月某日齊侯戲而傷問之于齊侯笑而曰然有之 増說苑曰趙簡子舉兵伐齊有被甲而笑者簡子曰子何笑對曰臣乃有宿笑簡子曰有以說之則可無則死對曰當桑之時臣鄰家父與妻俱之田見桑中女因追之不能還其妻怒而去之臣笑其曠也簡子曰今我伐國失國是吾曠也還師而歸 又曰宋劉伯龍歴郡守貧寠慨然營什一之利一鬼在旁撫掌大笑伯龍曰貧窮固有命乃復為鬼所笑也遂止 又曰宋愚父得燕石藏之以為大寳周客見之俛首掩口胡盧而笑曰此燕石也 戰國䇿曰楚王遊于雲夢有狂兕觸車徑輪彎弓而射應發而殪仰天而笑曰樂矣今日之遊萬嵗千秋之後誰與同此樂乎安陵君泣涕數行而進曰臣入則侍編席出則陪萬乗萬嵗千秋之後願得身試黄泉先蓐螻蟻王大恱史記曰有躄者盤散行汲平原君美人居樓上臨
  見大笑之明日躄者至平原君門請曰臣不幸有罷癃之病而君之後宫臨而笑臣臣願得笑臣者頭平原君笑應曰諾躄者去平原君笑曰觀此豎子乃欲以一笑之故殺吾美人不亦甚乎終不殺嵗餘賔客門下舍人稍稍引去者過半平原君怪之門下一人前對曰以君之不殺笑躄者以君為愛色而賤士士即去耳平原君乃斬笑躄者美人頭自造門進躄者因謝焉其後門下乃復稍稍来 原又曰髙祖奉玉巵為太上皇夀曰始大人常以臣無賴不能治産業不如仲力今某之業所就孰與仲多殿上羣臣皆呼萬嵗大笑為樂 増又曰公孫𢎞為人談笑多聞 原漢書曰匡衡能觧詩諸儒為之語曰匡說詩觧人頤 増東方朔别傳曰朔于上前射覆中之郭舍人亟屈被榜朔曰南山有木名為柘良工材之可以射射中人情如掩兔舍人數窮可不早謝上乃搏髀而大笑也 東觀漢記曰光武㣲時與鄧晨觀䜟云劉秀當為天子或言國師公劉秀當之光武曰安知非僕乎建武三年上徴晨還京師數燕見說故舊平生為忻樂晨從容謂帝曰僕竟辦之帝大笑 又曰桓榮為博士入㑹庭中詔賜奇果受者皆懐之榮獨舉手捧之以拜帝笑指之曰此真儒生也 班固荅賔戲曰賔戲主人主人逌爾而笑曰若賔之言所謂守窔奥之熒燭未仰天庭而覩白日也 原蜀志曰馬忠為人寛濟有度量但詼啁大笑忿怒不形于色 蜀記曰譙周字允南體貌素樸無造次辨論之才諸葛亮領益州牧周為勸學從事初見亮左右皆笑既出有司請推笑者亮曰我尚不能忍况左右乎 増魏志曰賈詡字文和文帝為五官将而臨淄侯植才名方盛有奪宗之議太祖有問詡嘿然不對太祖曰與卿言而不荅何也對曰思袁本初劉景升父子也太祖大笑于是太子遂定 又曰毛皇后父嘉本典虞車工卒暴富貴明帝令朝臣㑹其家飲宴其容止舉動甚蚩騃語輙自謂侯身時人以為笑 王隱晉書曰杜預伐吳軍入城至都督孫歆帳下生将歆詣預王濬先列得歆頭而預生送歆洛中大笑 荀朂别𫝊曰司徒缺帝問其人朂曰魏文用賈詡為公孫權笑之 原世說曰張華問陸機曰雲何以不来機曰雲有笑疾恐公未悉故未敢俄而雲詣華華為人多姿致又好帛纒鬚一作以錦囊盛鬚雲見大笑不能自己 又曰桓南郡與道曜講老子王侍中為主簿在坐桓公曰王主簿可顧名思義王未有荅且大笑桓公曰王思道故能作大家兒笑 増又曰王敦初尚主如厠見漆箱中盛乾𬃷本以塞鼻王謂厠上亦下果食遂至盡既還婢擎金漆盤盛水琉瓈椀盛澡豆王因倒著水中飲之謂是乾飯羣婢莫不笑 王氏彚苑曰王鳳遇官屬尤嫚使奴䝉虎皮怖其參軍陸英俊㡬死因大笑為樂 語林曰弔王武子客正哭見孫子荆驢鳴變聲成笑 又曰董昭失勢乆為衛尉昭乃厚加意扵侏儒正朝大㑹侏儒作董昭衛尉啼面叙太祖時事舉坐大笑明帝悵然不怡月中以為司徒 原晉中興書曰石勒與李陽相近陽性剛愎每爭漚麻池共相撲打互有勝負勒既貴召陽至引入言及平生酒酣引陽肘曰卿年老臂中故有力不頗復與人鬬邪孤徃數得卿拳卿亦快得孤毒手因大笑 増崔鴻後趙録曰桃豹少時以膽勇騎射稱嘗攘臂大言曰大丈夫遭魏太祖不封萬户侯位上将者非丈夫也時𩔖笑之豹罵言爾鼠子輩安知君子豹變之志乎 南史曰宋司徒褚彦囬送湘州刺史王僧䖍閣道壊墜水僕射王儉馬驚跌下車謝超宗拊掌笑曰落水三公墮車僕射 蕭子顯齊書曰張敬兒武将不習朝儀聞當内遷于宻室中屏人學揖讓荅對室中俯仰如此竟日侍妾竊窺笑焉後魏史曰宗室萇性剛毅未嘗笑孝文曰聞公一生不笑今當為朕笑竟不能得帝曰五行之氣偏有所入如此 北史崔瞻𫝊曰詔議三恪之禮崔瞻别立一議魏𭣣讀訖笑而不言瞻曰何容讀國士議文直此冷笑神異經曰東方有人不妄語恒笑倉卒見之如痴 搜神記曰孫綝殺徐光而無血後綝上蔣陵有大風盪綝車顧見光在于松樹上拊手笑之俄而綝誅 唐書曰李義府状貎溫恭與人語必嬉怡微笑而偏忌隂賊忤意者輙加傾陷故時人言義府笑中有刀 唐史記曰鄭綮同平章事省吏走其家上謁綮笑曰諸君悞矣人皆不識字宰相亦不及我吏言不妄俄聞制詔下歎曰萬一然笑殺天下人 又曰宦者魚朝恩㑹百官釋菜執易升坐講鼎有覆餗象以侵宰相王縉怒元載怡然朝恩曰怒者常情笑者不可測元載銜之 五代史曰荘宗入汴末帝惶恐不知所為鄭珏曰臣有一䇿願得𫝊國璽馳入唐軍以緩其行而待救兵之至末帝曰顧卿之行能了事否珏俛首徐思曰但恐不易了于是左右皆大笑 黄又仲交廣記曰合浦尹牙為郡主簿太守到官三年不笑牙問其故曰父為太尉所殺牙乃辭至洛為太尉養馬三年斷其頭而還 宋紀曰扈䝉有笑疾雖在上前不自禁 又曰張戩與臺官王韶論新法不便又詣中書爭之王安石舉扇掩面而笑戩曰戩之狂直宜為公笑然天下之笑公者不少矣 又曰鄧綰除集賢校理檢正中書孔目房鄉人在都者皆笑且罵綰曰笑罵從他笑罵好官還我為之 元史列傳曰張翥每以文自負常語人曰吾于文已化矣他日翰林學士實喇卜示以所為文請易置數字苦思不就實喇卜曰先生于文豈猶未化邪何思之苦也翥因相視大笑蓋翥平日善謔諧出談吐語輙令人失笑一座盡傾入其室藹然春風中也 明泳化𩔖編曰成化間一御史性頗狂以居言路署名字大寸許一郎中厭之貽之口占云諸葛大名垂宇宙今人名大欲如何諸司𫝊以為笑 明詩小𫝊曰袁景休讀經史喜為歌詩劉子威以海内文章自負景休每向人摘紕謬者以為姍笑子威大怒訴于郡尉攝而笞之曰若敢復姍笑劉侍御文章邪景休仰而對曰民寜受笞數十不能改口沓舌妄䛕劉侍御也尉笑而遣之 又曰嚴嵩當國時江西士紳以生辰致賀嵩長身聳立諸公俯躬謁髙新鄭旁聣而笑嵩問其故新鄭曰偶思韓昌黎鬭雞詩大雞昂然来小雞竦而待是以失笑耳京師市語謂江西人為雞相與閧堂而散
  笑三
  原晏晏 嘻嘻詩言笑晏晏 易婦子嘻嘻終吝 至矧 觧頤禮父母有疾笑不至矧齒本也 匡說詩 増不和 莫逆荘子強親者雖笑不和 又子桑户孟子反子琴張相視而笑莫逆于心遂相與友 絶倒 哄堂世說衞玠談道阿平絶倒倒大笑也御史分紀監察御史每公堂㑹食皆絶笑言若有不可忍者雜端大笑而三院皆笑謂之哄堂則不罰
  歡咍 嗢噱文粹笑言入口何歡咍 彚苑嗢噱笑聲 軒渠 揶揄薊子訓𫝊兒識父母軒渠笑悦注軒渠小兒笑 世説曰羅友在桓温府以家貧乞禄温謂其誕肆許而不用後同府有得郡者温為席送别友至獨後問之荅曰昨奉教㫖首旦出門于中路逢一鬼大見揶揄云我只見汝送人作郡何以不見人送汝作郡民始怖終慙不覺淹緩温雖笑其滑稽而心頗愧焉後以為襄陽太守揶揄拍手笑絶纓 噴飯史記淳于髠仰天大笑冠纓索絶 東坡遺文與可竹詩與可大笑噴飯滿案原頭沒杯案 影見水中曹瞞别傳太祖與人譚論戲弄盡無隠諱及歡恱大
  笑至于頭沒杯案中餚膳霑汚于巾幘也 世說陸雲著衰絰上船見水中影因大笑落水救之免死
  笑四
  原爰笑爰語 載笑載言並詩 囅然而咍 溺人必笑𫝊 胡盧孔叢子子思薦李音于衛君君胡盧大笑 嚬笑史記韓昭侯曰明主愛一嚬一笑今袴豈特嚬笑哉 増解顔列列子事老商五年之後心庚念是非口庚言利害老商始一解顔而笑 局局蔣閭葂薦季徹于魯君季徹局局然笑蔣閭葂覤覤然驚 嫣然登徒子賦東家之子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含睇宜笑楚辭曰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帯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衆兆所咍曰行不羣以顛越兮又衆兆之所咍咍笑也目笑史記平原君與毛遂偕入楚十九人相與目笑之 盡氣東觀漢記初桓榮遭倉卒
  困厄時常與族人桓元卿俱捃拾投間輙誦書元卿謂榮曰卿但盡氣耳當安復施用乎榮笑而不應後榮為太常元卿来𠉀榮諸子謂曰平生笑君盡氣今何如元卿曰我農民安能預知此 墜驢本傳陳搏聞太祖登極大笑墜驢曰天下定矣 笑比河清潛確𩔗書包拯字孝肅天性嚴肅未嘗以辭色恱人人謂其笑比黄河清
  笑五
  増詩唐李白詩曰衆夫指之笑謂我知不明 又曰隴吏垂手笑官何問之愚 又曰粲然忽自哂授以鍊藥說 又曰美人一笑千黄金 白居易詩回頭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無顔色
  原賦晉孫楚笑賦曰有度俗之公子總萬物之細故心髣髴乎巢由以得意為至樂不拘戀乎凡流㑹親戚于髙宇結宗盟于綢繆所以交頸偃仰推胷指掌亢洪聲扵通谷順長風以流響氣參譚以相屬若将頽而復往或嚬䠞俛首状似悲愁怫鬱唯轉呻吟郁伊或攜手悲嘯𭊌天長叫遲重則如陸沈輕疾則如水漂徐疾任其口頬圎合得乎機要或中路背叛更相毁賤傾倚叵我彫聲迄乎日晏信天下之笑林調謔之巨觀也
  寝一
  原東首 北堂禮君子寝恒東首東首生氣 古詩安寝北堂上 有衣 無伏語必有寝衣長一身有半禮記寝無伏伏覆也 増警枕 彈丸宋元通鑑吳越王錢鏐自少在軍中夜未嘗寐倦極則就圓木小枕或枕大鈴寐熟輙欹而寤名曰警枕 又鏐或寝方酣外有白事者令侍女振紙即寤時弹銅丸于樓牆之外以警直更者 原目炯炯 腹便便白帖目炯炯而不寐 後漢𫟪韶字孝先曽晝日假寐弟子私嘲曰邊孝先腹便便懶讀書但欲眠詳讀書 夜以安身 早而假寐傳趙盾盛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鉏麑曰不忘㳟敬民之主也 増睡于牀下 入眠帳中漢書陳咸字子康父萬年常病召咸教戒於床下語至夜半咸睡頭觸屏風萬年大怒欲杖之咸叩頭謝曰具曉所言大要教咸諂也萬年乃不復言郭子曰許侍中顧司空入王丞相帳中眠 眠不可近 悟便得姦世説魏武云我眠中不可妄近近便砍人亦不覺左右宜深慎此後佯睡所幸人竊以被覆之因便砍殺自後安眠人莫敢近者 益部耆舊傳何元為成都令常眠睡其覺寤便得姦詐咸畏元之發摘或以為有術得知之無敢復欺者文侯聽樂 孝宗讀疏漢書禮樂志魏文侯最為好音謂子夏曰聽古樂則欲寐
  及聞鄭衛之音予不知倦焉 通鑑宋孝宗時朱熹投匭進封事言大本急務疏入夜下七刻帝已寢亟起秉燭讀之終篇
  寝二
  原明發不寐 尚寐無覺詩憂而欲寐也 乃安斯寢夙興夜寐 乃寢乃興 増熟寢經宿後梁紀岐王李茂貞治軍甚寛待士卒簡易有告部将苻昭反者岐王直詣其家悉去左右熟寝經宿而還由是衆心悅服夜寢屢遷通鑑宋王彦獨保共城西山遣腹心結两河豪傑圖再舉金人購求彦急彦慮變夜寢屢遷
  疾一
  増釋名曰疾病也客氣中人急疾也病並也與正氣並在膚體中也 周易曰損其疾使遄有喜 毛詩曰疢如疾首 周禮曰疾醫掌養萬民之疾病四時皆有癘疾春時有痟首疾夏時有痒疥疾秋時有瘧寒疾冬時𠻳上氣疾 又曰寒暑不時則疾 曲禮曰君使士射不能則辭以疾曰某有負薪之憂 春秋公羊傳曰御縶不立惡疾也 國語曰譬之如疾余懼易焉 老子曰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 管子曰凡國都皆有養疾聾盲喑啞跛躄偏枯不耐自生者上𭣣而養之 尹子曰與死者同病難為良醫與亡國同道不可為謀 又曰人将疾也必先不甘魚肉之味魏子曰待扁鵲乃治病終身不愈也用道術則無所不治也 淮南子曰土地各以數生人是故水氣多瘖風氣多聾林氣多瘧木氣多傴生子多有此疾 韓詩外𫝊曰人主之病十有二發非有賢醫莫能治也 吕氏春秋曰身盡府種府腹病種首疾筋骨沈滯血胍壅塞九窮寥寥曲失其宜雖有彭祖猶不能為也 唐書曰太宗謂侍臣曰治國與養病無異也病人覺愈彌湏将䕶若有觸犯必至殞命治國亦然天下稍安尤湏兢慎若便縱逸必至䘮敗 風俗通曰無恙俗說疾也凡人相見及書問者曰無疾邪按上古之時草居路宿恙噬蟲也食人心凡相勞問者曰無恙乎非為疾也
  疾二
  増荘子曰堯以天下讓扵子州支父子州支父曰我適有幽憂之病方且治之未暇治天下也 太公金匱曰丁侯不朝武王乃畫丁侯三旬射之丁侯疾大劇四夷聞之皆懼各以其職来貢 六韜曰欲伐大國行且有期王寝疾十日不行太公負之而起曰行已有期君不發天下聞之國亡身死胡不勉之王允言如有病者左傳曰晉侯夢大厲公覺召桑田巫曰不食新矣 列子曰龍叔謂文摯曰子之術㣲矣吾有疾病子能已乎文摯曰唯命所聽然先言子所病之證龍叔曰吾鄉譽不以為榮國毁不以為辱得而弗喜失而弗憂視生如死視富如貧此奚疾哉奚方能己之乎文摯乃命龍叔背明而立文摯從後向明而望之既而曰嘻吾見子之心矣方寸之地虚矣㡬聖人也子心六孔流通一孔不達今以聖智為病者或由此乎非吾淺術所能己也又曰秦人逢氏胡有子少而慧及壮而有迷㒺之疾聞歌以為哭視白以為黒水火寒暑無不倒錯者焉 又曰季梁得病七日大漸其子環而泣之請醫季梁謂楊朱曰吾子不肖如此之甚汝奚不為我歌以曉之其子不曉終謁三醫而季梁之疾自瘳 吳氏春秋曰齊王疾瘠使人之宋迎文摯視疾摯謂太子曰王疾可已雖然必殺摯非怒王則不可治怒而摯必死太子請之文摯往而不至三齊王已怒文摯至不觧履登牀王重怒叱而起病乃已生烹文摯 荘子曰子来有病喘喘然将死其妻子環而泣之 又曰南榮趎曰里人有病里人問之病者能言其病病者猶未病也若趎之聞大道譬猶飲藥以加病也 潛確𩔖書曰子胥曰子聞河上之歌乎同病相憐同憂相救 趙曄吳越春秋曰越王出石室召范蠡謂之曰吳王疾三月不愈孤聞人臣之道主疾臣憂且吳王遇孤恩澤甚厚恐疾之無瘳也唯先生卜焉范蠡曰今日日辰隂陽上下和親王不死明矣到巳已當有瘳也 墨子曰墨子病洗鼻問曰先生以鬼神為明福善禍惡今先生聖人也何故病墨子曰病者多方有得之勞苦有得之寒暑今有百門而閉其一賊何處不入哉 春秋後語曰越醫扁鵲過齊桓侯客待之入朝見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深腠理皮膚也桓侯曰寡人無疾扁鵲出桓侯謂左右曰醫之好利欲以不病為功後五日復見曰君疾在血脉後五日復見曰病在腸胃後五日見桓侯而還走桓侯使人問其故曰疾在骨髓臣是以無詣也桓侯遂卒 戰國䇿曰扁鵲見秦武王示之病扁鵲請除之左右曰君之病在耳之前目之下也除之使耳不聰目不明君以告扁鵲鵲怒而投其石曰君與知者謀之而與不知者敗之使秦政如此則一舉而亡國矣 韓子曰秦昭王有疾百姓買牛而家為王禱 原史記曰陳軫適至秦惠王曰子去寡人之楚亦思寡人否軫對曰王聞越人荘舄乎王曰弗聞軫曰荘舄仕楚執珪有頃而疾為越聲楚王曰舄故越之鄙細人也今仕楚執珪貴極矣亦思越不或對曰凡人思故在其疾也彼思越即越聲不思越即楚聲使人往聽之猶尚越聲也今臣雖棄逐之楚豈能無秦聲哉 増又曰晉侯多疾即導引不食榖 西京雜記曰髙祖初入咸陽宫周行庫有方鏡廣四尺髙五尺九寸表裏光明人有疾病在内揜心照之則知病之所在漢武故事曰初霍去病㣲時數自禱神君乃見其形
  自修飾欲與去病交接去病不肯神君亦慙及去病疾篤上命為禱神君神君曰霍將軍精氣少夀命不長吾嘗欲以太一精補之可得延年霍将軍不曉此意遂見斷絶今疾必死可無救也去病竟薨 原漢書曰司馬相如疾甚上曰可往𢘤取其書使往而相如已死家無遺書問其妻對曰長卿未嘗有書也時時著書人又取去長卿未死時為一卷書曰有使来求書奏之其遺札言封禪事所司奏焉天子異之 増嚴助𫝊曰有狗馬之病不能勝服 葛洪神仙𫝊曰茅君居于茅山人有疾病往請福常煮雞子十枚以内帳中湏㬰茅君皆一一擲雞子還之歸破之皆無復黄者病人當愈若中有土者不愈以為常𠉀雞子如故無開處也 說苑曰丙吉有隂徳于孝宣帝㣲時及即位将封之㑹吉病甚夏侯勝曰此未死也臣聞有隂徳者必享其樂以及子孫病果愈 又曰王章為諸生學長安獨與妻居章病無被卧牛衣中與妻訣涕泣其妻呵怒之曰仲卿京師尊貴在朝廷人誰踰仲卿者今病困不自激卬乃反涕泣何鄙也 又曰朱雲年七十餘終于家病不呼醫飲藥遺言以身服歛棺周于身土周于椁 皇甫謐髙士𫝊曰安丘望之病弟子公沙都来㸔之舉立于庭樹下安丘曉然有痊開目見雙赤李著枯枝都仰首承李安丘食之所苦盡除 原風俗通曰子之祖彬為汲令以夏至日請主簿杜宣賜酒時北壁上懸有赤弩照于杯中其形如蛇宣惡之然不敢不飲其日便得疾云蛇入腹後彬使宣于故處設酒杯中復有蛇因謂宣此乃壁上弩影耳非有他怪宣意遂解甚怡懌 増又曰皇甫謐因病服寒食散而性與之忤每委頓不倫嘗悲忿叩刄欲自殺叔母諫而止 原桓譚新論曰余歸沛道疾䝉絮被絳罽襜乗騂馬宿東亭亭長疑是賊發卒夜来余令吏勿鬭乃相問而去 三輔決録曰趙岐初名嘉年三十餘有重疾卧蓐七年自慮奄忽乃為遺令敕兄子可立一圎石于吾墓前刻之曰漢有逸民姓趙名嘉有志無時命也奈何其後疾瘳 増何顒别傳曰張仲景過山陽王仲宣謂曰君體有病後年三十當眉落仲宣時年十七以其言逺不治後至三十疾果落眉 魏志曰太傅鍾繇有膝疾時華歆亦以髙年疾病朝見皆使虎賁轝上殿就坐後三公疾常以為故事 語林曰王仲祖病劉真長為稱藥荀令則為量水 晉書曰王戎先有吐疾居䘮増甚帝遣醫療之并賜藥物又斷賔客世說曰衞玠總角時嘗問樂廣夢樂云是想衞曰神
  形所不接而夢豈是想曰因也衞思因經日不得遂病樂聞故命駕為剖析之衞病小差樂歎曰此兒胷中當必無膏肓病 又曰衞玠從豫章下都人乆聞其姿容觀者如堵牆玠先有羸疾不堪勞遂發病死 晉孔坦𫝊曰坦疾篤庾氷省之乃流涕坦慨然曰老夫将終不問安國寜家之術乃作兒女子相問邪氷深謝焉 陶徴士誄曰年在中身疢維痁疾痁瘧疾也 宋書曰羊欣有病不服藥飲符水而已兼善醫術撰藥方數十卷 又曰謝述有心虚疾性理時或乖謬除吳郡太守以疾不之官 裴子野宋畧曰殷景仁入居西州疾篤上為之累息敕西州道上不得有車聲 南史曰范雲忽中疾居二日半召醫徐文伯視之文伯曰緩之一月乃復欲速即時愈正恐二年不復可救雲曰朝聞道夕死可矣而况二年文伯乃下火而牀焉重衣以覆之有頃汗流于背即起二年果卒 又曰褚澄善醫術建元中為吳都太守百姓李道念以公事到郡澄見謂曰汝有重病荅曰舊有冷疾至今五年衆醫不差澄為胗脉謂曰汝病非冷非熱當是食雞子過多所致令取蒜一升煮服之始一服乃吐一物如升涎裹之動開看是雞雛羽翅爪距具足能行走澄曰此未盡更服所餘藥又吐得如向者雞十三頭而病都差當時稱妙 北史曰魏李諧為人短小六指因癭而舉頤因跛而緩歩因謇而徐言人言李諧善用三短 又曰周裴俠嘗遇疾沈頓士友憂之忽聞五鼓便即驚起問左右曰可向府邪所苦因此而瘳晉公䕶聞之曰裴侠危篤若此而不廢憂公因聞鼓聲疾病遂愈豈非天祐其勤恪也 又曰齊蘭陵王長恭有戰功帝忌之人謂長恭勿預事長恭然其言未能退及江淮㓂擾恐復為将歎曰我去年面腫今何不發自是有疾不療 唐書曰有患應病者問醫官蘇澄云自古無此方今無所撰本草網羅天下藥物亦謂盡矣試将讀之應有所覺其人每發一聲腹中輙應唯至一藥再三無聲過至他藥復應如前澄因為處方以此藥為主其病自除 又曰張文仲武后時至尚藥奉御特進蘇良嗣方朝疾作仆廷中文仲診曰憂憤而成若脇痛者殆未可救頃告脇痛又曰及心則殆俄心痛而死 又曰武后集諸言方者與文仲共著書詔王方慶監之文仲曰風状百二十四氣状八十治不以時則死及之惟頭風與上氣足氣藥可常御病風之人春秋末月可使洞利乃不困劇自餘湏發則治以時消息乃著四時輕重術凡二十八種上之 又曰郭𢎞霸為侍御史時大夫魏元忠病羣僚省𠉀𢎞霸獨後入請視便液即染指嘗騐疾輕重賀曰甘者病不瘳今味苦當愈元忠惡其媚暴語于朝 又曰杜審言疾甚宋之問等省𠉀荅曰甚為造化小兒所苦然吾在乆壓公等今死固當大慰但恨不見替人 酉陽雜爼曰柳芳為郎中子登疾重時張萬福名善醫引視遥見登頂曰有此頂骨何憂疾也因按脉五息復曰不錯夀且踰八十乃留方數十字謂登曰不服此亦得登後為庶子年至九十而卒 又曰張萬福自始至終禄食七十年未嘗一日言病 又曰吳凑為福建觀察使與宰相竇參有憾參數加短毁又言凑風痺不良趨走帝召還騐其疾非是由是不直參 六帖曰韓𢎞病自河中還詔百官問疾𢎞遣子辭不能見公綽謂曰上使百官司省𠉀是謂異禮宜力疾以見公卿安可卧令子姪𫝊言邪𢎞懼挟扶以出 又曰元和四年李巽疾革郎官省𠉀巽言不及病但與商校程課功利 五代史曰唐王建立為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判三司事居嵗餘自言不識文字願觧三司乆之稱疾明宗笑曰人固有詐疾而得疾者乃出為平盧節度 通鑑宋紀曰曹彬至金陵敗江南軍于城下一日忽稱疾不視事諸将皆来問疾彬曰余之疾非藥石所能愈惟願諸君誠心自誓以克城之日不妄殺一人則自愈矣諸将許諾共焚香為誓明日彬即稱愈 又曰王旦疾甚引對滋福殿帝曰朕方以大事託卿而卿疾如此因命皇子出拜旦惶恐走避皇子隨而拜之旦言皇子盛徳必任陛下事因薦可為大臣者十餘人 又曰吕夷簡感風昡詔拜司空平章軍國重事疾稍愈命數日一至中書裁決可否夷簡力辭帝降手詔曰古謂髭可療疾今剪以賜卿 又曰周敦頤為虞部郎中俄得疾聞水囓其母墓遂乞知南康改葬畢曰強疾而来者為葬耳今猶欲以病汚麾紱邪遂謝事 又曰陳留知縣姜潛到官才數月青苗令下潛即榜于縣門又移之鄉村各三日無人至遂𪮫榜付吏曰民不願矣即移疾去 又司馬光卒子康居䘮因寢地得腹疾召醫李積于兖鄉民聞之告積曰百姓受司馬公恩深今其子病願速往也 又曰陳瓘卒于楚州劉安世嘗因瓘病使人勉以醫藥自輔曰天下将有賴扵公當力加保養以待時用瓘曰天下代不乏人但時不用耳君亦何必拳拳于吾也 又曰宋虞允文謁劉錡問疾錡執允文手曰疾何必問朝廷養兵三十年一技不施而大功乃出一儒生我輩愧死矣以疾篤召還提舉萬夀觀 通鑑元史天澤至真定病篤附奏曰臣死不足惜但願天兵渡江慎勿殺掠語不及他 又曰元亷希憲稱疾篤皇太子遣侍臣問疾因問治道希憲曰臣病雖劇委之于天所甚憂者大奸耑政羣小阿附誤國害民病之大者殿下宜開聖意急為屏除不然日就沈疴不可藥矣 元列傳曰努都爾噶嘗卧病謂其所知曰太平真宰相才也我疾固不起而太平亦不能乆于位此可歎也朝官至門𠉀疾者皆謝遣之 又曰余闕守安慶號令嚴信與下同甘苦嘗病不視事将士皆籲天求以身代闕聞強衣冠而出 又曰汪徳臣㣲疾帝勞之曰汝疾皆為我家飲以蒲萄酒觧玉帯賜之曰飲我酒服我帯疾其有瘳乎徳臣泣謝 又曰敬儼為中書平章政事以傷足告歸家居十餘年痺不能行猶劬書不廢 又曰賀勝以足疾請老不許曰卿卧䕶足矣賜小車出入禁闥 又曰邪律希亮雖疾病不廢書史或中夜起坐取燭以書所著詩文 又曰歐陽元乞致仕不允乆病不能歩履丞相𫝊㫖肩輿延春閣下實異數也 又曰王薦福寜人父嘗疾甚薦夜禱于天願減已年益父夀父絶而復甦告其友曰適有神人語我曰汝子孝上帝命錫汝十二齡疾遂愈
  疾三疾疫附
  原六極 二豎尚書六極二曰疾 左傳晉侯病夢二豎子 徹縣 易簀禮記疾病外内皆掃君大夫徹縣士去琴瑟寝東首于北牖之下 檀弓曽子舉扶而易簀反席未安而沒嚙被 去琴文粹樂頤之病恐母聞不敢呻吟嚙被至破 詳前 氣滛 神
  左傳天有六氣滛則生六疾隂滛寒疾陽淫熱疾風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末四支也又曰晉侯有疾叔向問子産曰寡君疾病卜人曰實沈臺鮐為祟敢問何神也子産曰實沈參神也臺鮐汾神也二者不及君身若君身則亦出入飲食哀樂之事山川星辰之神又何為焉 消渴 瘨眩史記司馬相如常患消渴揚雄曰臣有瘨眩之疾 積憂 䘮志積憂成病左傳非鬼非食惑以䘮志 革矣 霍然禮記成子髙寝疾慶遺入請曰子之疾革矣革音殛 七發霍然病已 割癭 縻痁魏畧賈逵爭公事發憤生癭欲割之太祖惜之曰十人割九人死逵猶割竟愈 文粹趙羅戰無勇縻之吏請之御對曰痁作而伏注縻束也 有加 不瘳𫝊寝疾有加無瘳 書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 痌瘝 疕瘍又痌瘝乃身注痌痛也瘝病也 周禮疕瘍皆瘡也 沈痾 美疢沈痾多脊 左傳臧孫曰季孫之愛我美疢也 遘癘病忘書遘癘虐疾 列子宋陽里華子中常病忘 偽疾 佯狂吳公子光偽足
  疾入于窟室又魏祖少遊蕩叔父數言于其父嵩祖患之偽敗面口偏叔父見云中惡風告嵩嵩呼曰叔父言汝中風已瘥乎對曰初不中風但失愛于叔父故見㒺爾自後叔父所告嵩不復信 彚苑韋元成讓爵于兄佯為病狂 増綿惙 康寜夢得代裴相讓官表一旦被病遂至綿惙 書五福三曰康寜無疾病也 伏枕 病牀彚苑職當憂戚伏衾枕况乃遲暮加煩促 杜身欲奮飛病在于牀鬚 灼艾唐書李勣有病醫者曰以鬚燎灰可治太宗自為剪鬚和藥 宋史晉王有病
  太祖親往視之自為灼艾晉王覺痛帝亦取艾自灼以分其痛 顛眴 憔悴揚雄曰臣常有顛眗疾恐一旦先犬馬填溝壑 摯虞賦 原露其體 諐厥身左傳子産云節宣其氣勿使有所壅閉湫底以露其體注露羸也 諐厥身注病也 中膏肓 除心腹左傳晉侯病膏之上肓之下藥不至焉 又楚昭王曰除心腹之疾而寘之股肱何益 牀下蟻聲杯中蛇影晉書殷仲堪父患耳聰聞牀下蟻動如牛鬬聲 樂廣為河南尹有親客乆不来廣
  問之對曰前在座飲酒見杯中有蛇影意惡之而有疾于時㕔上有角弓畫作蛇廣意是弓影乃告所以仍令坐舊處與飲杯中乃是弓影遂豁然而愈 日臻彌留 大漸惟㡬顧命曰病日臻既彌留彌乆也 疾大漸惟㡬注㡬危也 盤散行汲 展轉伏枕上見笑二精神越渫 筋骨挺觧七發曰精神越渫百病咸生聰明眩曜恱怒不平乆執不廢大命乃傾 又曰四支委隨筋骨挺觧血脉淫濯手足惰窳雖令扁鵲治内巫咸治外尚何及哉 如臨不測之淵 似執将枯之木 汲黯之卧淮南 劉禎之居漳濵並文粹 原疾疫大札移人 盛癘不去周禮大札則令邦國移人注大札疾疫也移人避灾也 太平御覽庾衮字叔褒咸寜中大疫二兄俱亡次兄毗復病癘氣方盛父母諸弟皆出次于外衮獨不去父母強之不可親自扶持晝夜不眠其間又撫柩哀號不輟十餘旬疫勢消歇家人乃返毘疾差衮亦無疾 増山人苦疫 親故罹灾盛𢎞之荆州記治安郡有鳥焉其形似鵲白尾常以三月自蒼梧而度羣飛不可勝數山人見其来多苦疫氣 魏文帝與吳質書昔年疾疫親故多罹其灾徐陳應劉一時俱逝
  疾四疾疫附
  原勿藥喜易无妄之疾勿藥有喜 兄弟相瘉詩不令兄弟交相為瘉 㣲□又既㣲且□注肝瘍為㣲腫足為□ 㒺詔書言人疾不詔救 三疾户令諸一目盲兩耳聾手無二指足無大拇指秃瘡無髮乆漏下重大癭腫之𩔖皆為殘疾痴瘂侏儒腰折一肢廢如此之𩔖皆為廢疾瘨狂兩肢廢兩目盲如此之𩔖皆為篤疾 三問禮卿疾君問之無筭大夫三問之士一問之 内熱左傳女陽物而晦時淫則生内熱惑蠱之疾 寛疾周禮以保息六養萬民五曰寛疾有疾者寛養之 晝居于内禮記晝居于内問其疾可也 非人不養又曰廢疾非人不養者一人不從政注徭役也 不問所欲又曰問疾不能遺不問其所欲四時皆有周禮四時皆有癘疾 重膇傳荀瑕氏土薄水淺其惡易遘于是有沈溺重膇之疾 未及死左傳張侯謂郤克曰病未及死吾子忍之 河魚疾又曰河魚腹疾奈何血氣未動又曰令尹薳子慿以疾辭官重繭衣裘鮮食而寝王使醫視之曰瘠則甚矣而血氣
  未動 夢黄熊又曰今夢黄熊入于寝門厲鬼乎子産曰昔堯殛鯀于羽山其神化為黄熊入于羽淵三代祀之晉為盟主其未祀乎韓宣子乃祀夏郊晉侯有間熊音奴来反 觀鈞天彚苑趙簡子病五日不知人扁鵲曰血脉鈞治也昔秦穆公如此七日而寤寤曰我之帝所觀樂主君病三日必間及寤曰我之帝所觀鈞天廣樂賜鵲田四萬畆 廟不得入榖梁曰有夭疾者不得入于宗廟䑛痔荘子謂宋人曰秦王有病召醫破⿸疒邕潰疽者得車一乗䑛痔者得車五乗子豈能療其痔邪荀偃癉疽生瘍于頭目出著⿸疒邕病也 智囊宿瘤文粹智囊宿瘤並癭也 頭不受櫛唐崔珏與友人云某苦病日食糜不半升頭磽磽不受櫛者數月矣 玉體不安七發楚太子有疾吳客往問之曰聞太子玉體不安 滯疾又雖有淹病𣻉疾猶伸傴起躄發瞽披聾况直眇小煩憊酲釀病酒之徒哉 霜露疾史公孫𢎞上疏乞骸骨上曰君不幸罹霜露之疾何患不已 讀檄愈頭風魏太祖讀陳琳檄曰愈我頭風 呼桓愈瘧疾史桓豁子石䖍為人勇壮時有患瘧者呼桓石䖍以怖之疾者多愈 増讀詩愈瘧詩話有病瘧者子美語詩可以療之病者云何曰夜䦨更秉燭相對如夢寐其人誦之瘧猶是也杜曰更誦吾詩云子章髑髏血糢糊手提擲還崔大夫其人誦之果愈也 髮蓬面黔劉禹錫髪蓬如而忘乎亂面黔如而忘乎垢 思愈夢得詩疾者思愈必呻而求醫 羸頓柳宗元與退之書昔與退之期為史志甚壮今因廢錮連遭瘴癘羸頓朝夕就死無能為也 越人殺牲柳宗元集越人信祥而易殺傲化而偭人越人病且憂則聚巫師用雞十始則殺小牲不可則殺中牲又不可則殺大牲而又不可則訣親戚飾死事曰神不置我亦已矣因大食蔽而死 嬰疹疾韓文况自嬰疹疾寜保軀不貲病居心腹武平一書病之在四體者跡分而易逐居心腹者𠉀遽而難治 過生患柳公綽太醫箴飲食資身過則生患 生疾李珏為國者如治身及身康寜調適以自助如恃安而忽則生疾矣 設條教髙士亷𫝊蜀人畏鬼而惡疾雖父母病皆委去士亷為設條教 疾疹張臯上疏神慮澹則血氣和嗜慾勝則疾疹作 觀圗愈疾言行録宋太虚云予得疾髙符仲攜輞川圗示予曰閲此可以愈疾果然 原疾疫天有灾癘 人有大疫月令人多瘧寒 國多風欬並六帖 疾疫方起 人殃于疫並白帖
  疾五
  原詩梁簡文帝卧疾詩曰沈痾𩔖弩影積弊似河魚詎逢龍子浴空歎楚王葅 又喜疾瘳詩曰朝窓猶掩扇宿幔未懸鈎逍遥臨四注兼持散九愁雖同衞子憊聊喜摯生瘳灾星夜出境鳴禽晚去樓蠲邪無賈服祅氣息梁牛隔(⿱𥫗亷)-- 簾䕃翠篠映水含朱榴丹經蘊玉笥元水出長州結友尋方岳採藥訪圎丘神隨七星變貎逐五雲留飛鴻若可駕輕簪必易抽 又劉孝威和簡文帝卧疾詩曰玉躬耗寒暑羣望崇圭璧仁祀盛黄縑禮壇優紺席憊均楚疾愈俄同宋年益豈勞誦賦臣寜用觀濤客 又朱超道嵗晚沈痾詩曰風将夜共靜空與月俱明燭滴龍猶伏爐開鳳欲驚葉飛林失影氷合澗無聲太息興牀念寜敢離衣行唯畏殘藤盡不聞桴鼓鳴増唐韓愈譴瘧鬼行曰乗秋作寒熱翁嫗所罵譏求食嘔洩間不知臭穢非醫師加百毒薫灌無停機灸師施艾炷酷若獵火圍詛師毒口牙舌作霹靂飛符師弄刀筆丹墨交横揮 陸龜䝉酬皮襲美病中見寄詩曰逢花逢月便相招忽卧雲航隔野橋春恨與誰同酩酊𤣥言何處問逍遥題詩石上空廻筆拾蕙汀邊獨倚橈早晚却還巖下電襲美時有眼疾共尋芳徑結煙條 李煜病中感懐詩曰憔悴年来甚蕭條益自傷風威侵病骨雨氣咽愁腸夜鼎惟煎藥朝髭半染霜前縁竟何似誰與問空王 李建勲病中書懐詩曰落葉滿山州閒眠病未瘳𥦗隂連竹枕藥氣染茶甌路匪人遮去官湏自覓休焉宜更羸老扶杖作公侯 李中病中作詩曰閒齋病未起心緒復悠悠開箧羣書蠧聽蟬滿樹秋詩魔還漸動藥債未能酬為憶前山色扶持上小樓 又秋夕病中詩曰卧病當秋夕悠悠枕上情不堪抛月色無計避蟲聲煎藥惟憂澀停燈又怕明曉臨清鑑裏應有白髭生 崔道融病起詩曰病起春已晚曳笻傷緑苔強攀庭樹枝喚作花未開 又曰病起繞庭除春泥粘屐齒如從萬里来骨肉滿面喜 宋錢惟演屬疾詩曰積日勞無補彌天疾未瘳馬卿非避事盛憲自多憂目眩花生果心驚蟻鬭牛豳氷那浣熱洛笛更生愁拂枕𥦗風度穿(⿱𥫗亷)-- 簾隙日流唾壺從已缺博齒亦慵投發箧尋桐籙支頤動越謳平生江海志夕夢繞滄洲 劉筠問人疾詩曰撫枕悽然掩北軒漢庭誰問馬文園風簷鴟嘯厨煙絶月樹烏驚藥杵喧戲習五禽成妙術學𧇊一簣阻㣲言不因九奏清塵起天路應迷簡子魂 又病詩曰暫困秦王痔無疑廣客虵職居唐内相宅辟魯東家行藥虹梁度披襟蕙徑斜香凝虚白室露泫紫薇花氷飲何嘗熱瓊餐益自加熊經仙有術龜息夀無涯珍簟裁湘竹輕巾覆越紗逍遥成雅咏屬和有容巴 范祖禹多疾詩曰多病心牢落經秋𩯭颯然風乾桐葉地雨冷菊花天舊隱荒江漢新居俯澗瀍西都長夢想何日賦歸田 張耒卧病呈子由詩曰風葉鳴𥦗已復朝喚囬歸夢故山遥酒壺暗淡浮塵集藥鼎青熒敗葉燒閉户獨依寒蟋蟀移牀更就雨芭蕉病深欲請安心術長日如年未易消 唐庚瘧疾示友人詩曰體中初㣲温来勢如湯鑊忽然毛髮起冷撼如振鐸良乆交戰罷頂背如釋縳尚覺頭涔涔眉額如鑱鑿空日一寒暑有準如契約伏枕兩晦朔枵然如空槖平生十圍腰病起如飢鶴衰髮本無㡬脱去如秋籜到今僅能歩出沒如尺蠖舊聞五嶺法有此萬户瘧而我自僑居了不䝉濶畧况子又持養何至亦例著此身自空虚客疾安所托請作如是觀無病亦無藥 陳與義眼疾詩曰天公嗔我眼常白故置昬昬阿堵中不怪參軍騎瞎馬但妨中散送飛鴻著籬令惡誰能對損讀方奇定有功九老從来為佛種㑹知邪律證圎通 范成大病中夜坐詩曰村巷秋舂逺禪房夕磬深飢蚊嘗遶𩯭暗鼠忽鳴琴薄薄寒相中稜稜瘦不禁時成洛下咏却似越人吟 陸游病中詩曰風雨暗江天幽𥦗起復眠忍窮安晚境留病壓灾年客助修琴料僧分買藥錢餘生均逆旅未死且陶然 又病中戲咏詩曰八十行加二清秋住故山新涼足眠睡舊疾害躋攀雪白紛殘𩯭梔黄染病顔疲牛卧斜日羸馬噍枯菅貧廢兒孫學慈生僕妾頑贖衣時已廹貸米嵗方艱齋鉢僧嘲薄盤餐客笑慳從今謝還往惟有掩柴闗 趙師秀病起詩曰身如痩鶴已伶俜一卧兼旬更有零朝客偶知親送藥野僧相保宻持經力㣲尚覺衣裳重才退難徼筆墨靈惟有愛花心未已遍分黄菊插空瓶 翁卷暮春病歸詩曰朝朝風景添吾病亦開簾洗藥花前曬𫝊方壁上黏力㣲還省語身老更看髯昨日林僧至茶杯始一拈 徐經孫病中有感詩曰習懶多成病旬餘乆覆杯帳中聞燕語瓶裏看花開醫已肱三折愁来腸九廻何時得疎㪚屐齒印蒼苔文天祥病中詩曰驟雨知何處一溪秋水生苦吟肩
  鶴瘦多病耳蟬鳴隱几惟便睡挑書正倦行山深明月夜丐我半𥦗青 熊鉌病中詩曰鏡裏初疑看不真衰顔只恐是他人醫言斷酒方除病母戒觀書亦損神卧乆不知黄葉落起来添出白髭新自梳頭髮斜陽下手脱隨風半秃塵 元薩都拉病中夜坐詩曰江樹花開午夜春緑香吹散隔簾雲吟詩思苦家人怪搗藥聲髙鄰舍聞惟有工程餐白术亦無心事對紅裙消愁且喜西樓畔明月一池蛙亂喧 黄溍聞子賤卧疾詩曰吾子乃多病何人共觧顔水聲和藥臼春色閉松闗 郭奎開嵗卧病詩曰多病文園渴未消自從人日遇花朝不知楊柳将春色緑到淮南第㡬橋 丁鶴年病衰詩曰病骨秋増痛衰容日減華臉霞憐竹葉𩯭雪妬菱花徃事嗟何及歸程望轉賖少年歌舞地此日屬誰家明藍仁病起詩曰帯緩肌如削巾欹髮半垂故人憐病起稚子笑行遲郤酒憂成醉𭣣書老更癡滿岡梧竹盡尚想鳳棲時 許繼病中詩曰風雪年将盡山林客未還消磨塵世事留得病身閒 王紱病中雨夜詩曰不眠孤燭在風雨送淒涼病骨秋加瘦羈愁夜併長自應強飲食誰復問衣裳蟋蟀如相念時来啼近牀 李東陽病中言懐詩曰三年病後強趨朝又擁重門卧寂寥夢繞千山心不定枕欹雙臂力全消籠燈月暗疑無影園雪風稀未滿條睡起忽然忘握髻不勝雲𩯭晚飄蕭沈周病中夜懐詩曰病與憂相併如何老不成少年
  猶昨日徃事訝前生月共軒𥦗淨秋将枕席清瘦何消覽鏡洗面手還驚 又秋夜卧病詩曰雨滿疎燈風滿堂呻吟聊復對蛩螀老人衣服秋偏早多病衾裯夜轉長客有遺蓍因習卦家無儲藥且看方辟除苦望登髙節可奈茱茰未拆房 祝允明卧病詩曰鞅掌思将適野情偶縁風火便相嬰懸知智鄙同為瘧且喜閑忙總不行服餌轉令諳物性靜思因得檢長生醫經士典都餘䇿一卷南華萬物平 何景明病後詩曰病後頻經節序過不将風景怨蹉跎秋来門巷依楓橘嵗晚衣裳戀芰荷洛下閑吟辭宦早茂陵消渴著書多鳳凰池上三年客腰䮍空鳴白玉珂
  原賦晉摯虞疾愈賦曰余體氣不和飲食漸損旬有餘日衆疾並除饋食纎纎而日尠體貎亷亷而轉損校朝夕其未殊騐朔望而減本形容消而憔悴體質憊而狼狽内憂深而慮逺乃量餐而度帶講和緩之餘論尋越人之遺方考異同以求中稽衆術而簡良㑹異端于妙門乃歸奇于涉㕓惟兹藥之攸造寳明中之皆堅丸以三七為劑服以四獻為程勢終朝而始發景未仄而身輕食信宿而異量體涉旬而告平 梁裴子野卧疾賦曰旅聞禁以永乆廹衰老而殷憂無筋力以為禮聊卧疾以來休是時凍雨灑塵涼隂滿室風索索而傍起雲霏霏而四宻爾乃髙歌莫和㫖酒時傾洗然尚想何慮何營
  原表梁簡文帝在州羸疾自解表曰昔違紫複曽不弱冠今夢青蒲逝將已立願歸之謁不逮宸矜民請之書遽降天允屬上黨之雄山西宣將五校失道八尉驕貪一箭而解重圍更成戎阻九戰而絶甬道翻就䘮師雖王郭不追朱買難嗣實以褰襜明目日夜厲精地雜黠𦍑民多獷俗人非公孝欲使任𩔖汝南勲異伯宗必須榮踰戊巳州牧良才實屬多士無令菲薄徒積妨賢増宋吕誨有疾乞致仕表曰臣本無宿疾偶值醫者用術乖方妄投藥劑寖成風痺遂難行歩非祗憚𨂂盭之苦又將虞心腹之變
  増疏晉皇甫謐因病上疏曰乆嬰篤疾軀半不仁右脚偏小十有九載又服寒食藥違諸節度辛苦荼毒於今七年隆冬祼袒食氷當暑煩悶加以咳逆或若溫瘧或𩔖傷寒浮氣流腫四支酸重於今困劣
  増書魏劉禎與曺植書曰使君始垂哀憐意眷日崇譬之疾病乃使炎農分藥岐伯下鍼疾雖未除就没無恨何者以其天醫至神而榮魄自盡也 原梁簡文帝荅湘東王書曰暮春美景風雲韶麗蘭葉堪把沂川可浴弟邵南寡訟時輟甘棠之隂冀州為法暫止褰襜之務唐景薦大言之賦安汰述連環之辯盡遊玩之美致足樂乎吾春初卧疾極成委弊雖西山白鹿懼不能愈子預赤丸尚憂未振髙卧六安每思扁鵲之問静然四屋念絶脩都之香皇上慈被率土甘露聿宣鳴銀鼓于寳坊轉金輪于香地法雷警夢慧日暉朝道俗輻湊逺近畢集獨以疾障致隔聞道豈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僕有關外之傷周南起留滯之恨 増梁沈約與徐勉書曰開年以來病増慮切當由生靈有限勞役過差總此凋竭歸之暮年牽䇿行止努力祗事外觀旁覽尚似全人而形骸骨力不相綜攝常須過自束持方可黽勉解衣一卧支體不復相關取煖則煩加寒必利百日數旬革帶常應移孔以手握臂率計月小半分
  原序梁陶𢎞景肘後百一方序曰夫生民之所為大患莫急乎疾疹疾疹而弗治猶救火不以水也今輦掖左右師藥易尋郊郭之外已自難值况窮村迥陌遥山絶浦其間夭枉焉可深言方術之書卷帙徒繁拯濟蓋寡就欲披覽回惑多端抱朴此製實為深益然尚有闕漏未盡其善輙採集補聞凡一百一首葛氏序云可以施於貧家野居然亦不止如此今縉紳君子若常處間佚乃可師藥有方脫從禄外邑將命逺途或祗直禁闈晨宵閉隔或覊束戎陣城壘嚴阻忽驚急倉卒唯拱手相看孰若便探之枕笥則可庸豎成醫故備論節度使曉然無滯
  増文吕子達鬱篇曰凡人三百六十節九竅五藏六府肌膚欲其比也血脉欲其通也筋骨欲其固也心志欲其和也精氣欲其行也若此則病無所居而惡無由生矣病之苖惡之生也精氣鬱也
  増論孫思邈曰人之四肢五藏一覺一寐吐納往來流為榮衛章為氣色發為聲音人之常數也陽用其形隂用其精天之所同也失則烝生熱否生寒結為瘤贅陷為⿸疒邕疽奔則喘乏竭則焦槁發乎面動乎形天地亦然五緯縮贏孛彗飛流其危診也寒暑不時其烝否也石立土踊是其瘤贅山崩土陷是其⿸疒邕疽奔風暴雨是其喘乏川瀆竭涸是其焦槁髙醫道以藥石救以砭劑聖人和以至德輔以人事故體有可愈之疾天有可振之灾 楊泉物理論曰凡病可治也人不可治也體羸性弱不堪藥石或剛暴狷急喜怒不節或情欲放縱貪淫嗜食此皆良醫不能加功焉夫君子病也猶可為也必使無病也不可為矣蓋謂節其飲食量其多少也 又曰榖氣勝元氣其人肥而不壽元氣勝榖氣其人瘦而壽養性之術常使榖氣少則病不生矣 曺植論疫氣曰建安二十二年癘氣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䘮或以為疫者鬼神所作夫罹此者悉被褐茹藿之子荆室蓬户之人耳若夫殿處鼎食之家重貂累蓐之門若是者鮮焉此乃隂陽失位寒暑錯時是故生疫而愚民懸符厭之亦可笑也
  泣一
  原說文曰泣無聲出涕也 詩曰泣涕如雨 又曰佇立以泣 増又曰子髙曰泣有二焉大奸之人以泣示信婦人懦夫以泣著愛 原說苑曰聖人之于天下也譬猶一堂之上令滿堂飲酒有一人向隅而泣則一堂之人皆不樂矣
  泣二
  原說苑曰禹出見罪人問而泣之左右問其故禹曰堯舜之民皆以堯舜之心為心今吾為君百姓皆以其心為心是以痛之 史記曰箕子過故殷墟咸生禾𮮐箕子傷之欲哭則不可欲泣為近婦人乃作麥秀之詩以歌咏之殷民皆流涕詳麥 左傳曰楚令尹子元欲蠱文夫人為館于其宫側而振萬焉夫人聞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戎備也今令尹不尋諸仇讐而于未亡人之側不亦異乎 又曰叔孫婼䀻于宋宋公享昭子明日宴飲酒樂宋公使昭子右坐語相泣樂祁佐退而告人曰今兹君與叔孫其皆死乎吾聞之哀而樂樂而哀皆䘮心也何以能乆 増又曰宋公子地有白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與之地怒使其徒奪之魋懼將走公閉門而泣之目盡腫 原國語曰叔向見司馬侯之子撫而泣之曰自其父死也吾蔑與比而事君也昔者其父始之我終之我始之夫子終之 禮記曰髙子皐執親之䘮泣血三年未甞見齒君子以為難 又曰弁人有其母死而孺子泣者孔子曰哀則哀矣而難為繼也 尸子曰曽子每讀䘮禮泣沾襟 又曰費子陽謂子思曰吾念周室將滅涕泣不可禁也子思曰然今以一人之身憂世之不治而涕泣不禁是憂河水濁而以泣清之也 増又曰蔡威公閉門而哭三日泣盡繼以血其鄰窺牆問曰何故悲哭荅曰吾國且亡吾聞病之將死不可為良醫國之將亡不可為計謀吾數諫吾君不用是知將亡 原新序曰周舎事趙簡子居無幾何周舎死後與諸大夫飲酒酣簡子泣曰百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衆人之唯唯不如周舎之諤諤自周舎死吾未甞聞吾罪也吾國幾亡乎是以垂泣吕氏春秋曰呉起治西門之外王錯譖之魏武侯武侯使人召之呉起至于岸門止車而望西河泣數行下說苑曰雍門周以琴見孟嘗君君曰先生鼓琴亦能令人悲乎周曰夫千秋萬嵗之後髙臺既已壊曲池既以塹墳墓既已下嬰兒豎子樵採者躑躅其足而歌其上曰夫以孟嘗君貴尊乃若是乎于是孟嘗君潸然涕泣曰令文立若破國亡邑之人詳琴 論衡曰昔周人有仕不遇年老白首泣涕于途者或問何為泣乎對曰吾仕數不遇自傷年老失時是以泣 又曰蘇秦張儀學縱横之術于鬼谷先生先生曰能說我泣則能分天皇之地秦說鬼谷先生先生泣霑襟 史記曰荆軻與髙漸離飲于燕市酒酣漸離共荆軻相和而歌于市中相樂也已而相泣旁若無人 又曰漢髙欲自擊陳豨蒯成侯周緤泣曰始秦攻破天下未甞自行今上自行是為無人可使者乎 漢書曰髙祖破黥布軍還過沛置酒沛宫上慷慨傷懐泣數行下詳懐舊 史記曰戚姬愛幸生趙王如意常從之闗東日夜啼泣欲立如意為太子楚漢春秋曰吕后欲為惠帝髙墳使從未央宫坐而
  見之東陽侯垂泣曰陛下日夜見惠帝冢悲哀流涕無已是傷生也臣竊哀之太后乃止 史記曰竇皇后兄長君弟曰廣國年五嵗時家貧為人所畧賣之長安聞竇后新立廣國上書自陳后召見具言其故后持之而泣侍御左右皆伏地泣 増漢書曰上朝東宫趙談參乗袁盎伏車前曰聞天子所與共六尺輿皆天下豪英今漢雖乏人陛下獨奈何與刀鋸之餘共載于是上遣談下談泣下車 又曰李陵與蘇武别置酒起舞歌曰萬里兮度沙漠為君將兮奮匈奴路窮絶兮矢刄摧士衆滅兮名已頽老母已死雖欲報恩將安歸陵泣下數行與武訣 原東觀漢記曰更始害齊武王光武飲食語笑如平常獨居輙不御酒肉枕席有涕泣處 又曰来歙蓋延攻公孫述蜀人大懼使刺客刺歙歙未死馳召蓋延延見歙悲哀不能仰視歙叱曰欲屬以軍事而反效兒女子涕泣乎 増又曰章帝東廵狩祀泰山還幸東平王宫涕泣霑襟 漢書陳留老父𫝊曰桓帝世黨錮事起守外黄令張升去官歸鄉里道逢友人共班草而言升曰宦豎日亂陷害忠良賢人君子其去朝乎夫徳之不建人之無援將性命之不免奈何因相抱而泣老父趨而過之植其杖太息言曰吁二丈夫何泣之悲也夫龍不隠鱗鳳不藏羽網羅髙懸去將安所雖泣何及乎二人欲與之語不顧而去 原汝南先賢𫝊曰蔡順母畏雷後母卒每有雷震順輙圜冢泣曰順在此邴原𫝊曰原年五六嵗過書舍而泣師曰何泣原曰
  孤者易感傷夫學者皆有父母也心願其得學故惻然涕零也師哀原而為之泣曰欲之可學不湏費也 吳録曰孟宗為驃騎朱據軍吏將母在營既不得志又夜雨屋漏因起涕泣以謝母母曰但當勉之何足泣也晉陽秋曰司馬文王對劉後主曰頗思蜀否後主曰此間樂不思蜀也郄正見後主曰若王後問宜泣以對㑹王復問後主曰先人墳墓逺在隴蜀乃心西悲無日不思因閉眼王曰何乃似郄正語邪後主驚視曰誠如尊命 増晉書羊祜卒南州人罷市哭聲相接吳守邊將士亦為之泣原襄陽耆舊𫝊曰羊公與鄒潤甫登峴山垂泣曰自
  有宇宙便有此山由来賢達登此逺望者多矣皆湮滅無聞不可得知念此令人悲傷 増隋書曰李穆從太祖擊齊師于邙山太祖臨陣墮馬穆突圍而進以馬䇿擊太祖而詈之授以從騎潰圍俱出賊見其輕侮謂太祖非貴人遂緩之以故免既而與穆相對泣顧謂左右曰成我事者其此人乎 又曰李崇初以父賢勲封廻樂縣侯時年尚小拜爵之日親族相賀崇獨泣賢怪而問之對曰無勲于國而幼少封侯當報主恩不得終于孝養是以悲耳賢由此大奇之 通鑑宋紀曰仁宗暴疾文彦博因請帝建儲帝許之㑹疾瘳而止范鎮奮然曰天下事尚有大于此者乎即上疏凡見帝面陳者三因泣下帝亦泣謂曰朕知卿忠卿言是也 又曰元祐四年吕公著卒太皇太后見輔臣泣曰邦國不幸司馬相公既亡吕司空復逝痛憫乆之 又曰太皇太后寢疾召范純仁曰卿父仲淹可謂忠臣卿當似之純仁泣曰敢不盡忠 又曰紹聖中以吕惠卿知大名府監察御史常安民言惠卿賦性深險今將過闕必言先帝而泣以感動陛下希望留京帝納之及惠卿至京請對見帝果言先帝事而泣帝正色不荅計卒不施而去 又曰蔡京自書奸黨碑頒于郡縣令其皆刻石長安石工安民辭曰民愚人固不知立碑之意但如司馬相公者海内稱其正直今謂之奸邪民不忍刻也府官怒欲加之罪民泣曰被役不敢辭乞免鐫安民二字于石末恐得罪後世聞者愧之 又曰髙宗詔韓世忠屯揚州詔詞懇切世忠感泣曰主憂如此臣子何以生為遂濟師進屯揚州 元列𫝊曰陳韶孫父瀏以罪流肇州韶孫年十嵗不忍父逺謫朝夕號泣願從父不能奪遂與俱往大徳六年瀏死韶孫哀痛見者皆為之泣下 又曰劉琦生二嵗母劉氏陷于兵稍長思其母不置常歎曰人皆有母我獨無輙歔欷泣下 又曰徹辰特古斯氏幼䘮父事母篤孝母没慟哭頻絶每節序祭祀哭泣常如初䘮每見人父母則嗚咽流涕人問其故曰人皆有父母我獨無是以泣耳
  泣三
  原成珠 垂玉鮫人泣而成珠 甄后面白淚䨇垂如玉筯 斑竹 沾袍湘妃涕泣以淚揮竹竹盡斑 仲尼感獲麟反袂拭面泣下沾袍 沱若 啜其易出涕沱若 詩啜其泣矣 潸焉 泫又眷言顧之潸焉出涕 禮記孔子既得合葬于防雨甚門人後至孔子問焉曰防墓崩孔子泫然流涕曰吾聞之古不修墓 潺湲 嗚咽楚辭横流涕之潺湲 史袁安忠直每念王室嗚咽流涕 新亭淚 咸陽歌世説過江諸人每出新亭藉草飲宴周侯歎曰風景不殊舉目有山河之異皆相視流淚惟丞相愀然作色曰何至作楚囚對泣耶又云後魏咸陽王窮極驕奢姬妾數十猶逺有簡聘以恣其情後以叛誅宫人為之歌曰可憐咸陽王奈何
  作事悞金床玉几不能眠夜踏霜與露洛水湛湛彌岸長行人那得渡其歌流𫝊江表北人在南者雖至富貴弦歌奏之莫不灑泣 悲来填膺 淚下承睫 情因外作 悲自中来並白帖
  泣四
  原泣涕詩泣涕漣漣 涕泗又涕泗滂沱 既隕又涕既隕之 涕洟禮垂涕洟 泣血詩䑕思泣血 無洵國語文伯之母戒諸婦無洵淚 泣岐莊楊朱泣岐路以其可東可西可南可北 泣玉韓子卞和既刖抱玉而泣 别蜀蜀宗預聘吳孫權泣别贈珠曰孤老矣恐不復相見
  泣五
  増賦梁江淹泣賦曰秋日之光流子以傷露離披而殺草風清冷而繞堂慮尺折而寸斷魂一逝而九傷欷潺湲兮沫袖泣嗚咽兮染裳若夫齊景牛山荆公燕市孟嘗聞琴馬遷廢史少卿悼躬夷甫傷子皆泣緒如𢇁詎能仰視
  哭一
  増禮記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 淮南子曰喜怒哀樂有感而自然者也故哭之發于口涕之出于鼻此皆憤于中而形于外者也譬猶水之下流煙之上尋也夫有孰推之者
  哭二
  増說苑曰晉文公入國至于河令棄籩豆茵席顔色犁黒手足胼胝者在後舅犯聞之中夜而哭文公曰吾亡也十有九年矣今将返國夫子不喜而哭何也對曰籩豆茵席所資者也而棄之顔色犁黒手足胼胝所以執勞苦者也而皆後之不勝其哀是以哭也 左傳曰衞叔武将沐聞君至喜捉髮走出前駈射而殺之公知其無罪也枕其股而哭之 又曰秦繆公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師于東門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我見師之出而不見其入也 又曰子産歸未至聞子皮卒哭且曰吾已無為為善矣唯夫子知我 韓子曰子産晨出聞婦人哭撫其御之手而聽之有間使執而問焉則手殺其夫者異日御問夫子何以知之曰凡人之于其所親愛也始疾而憂臨死而懼已死而哀今夫已死不哀而懼是以知其奸也 史記曰子産卒鄭人皆哭泣悲之如亡親戚又曰孔子聞子産死為泣曰古之遺愛也禮記曰伯髙死于衞赴于孔子孔子曰吾惡乎哭諸兄弟吾哭諸廟父之友吾哭諸廟門之外師吾哭諸寝朋友吾哭諸寝門之外所知吾哭諸野于野則已疏于寝則已重夫由賜也見我吾哭諸賜氏遂命子貢為之主曰為爾哭也来者拜之知伯髙而来者勿拜也 又曰子夏䘮其子而䘮其明曽子弔之曰吾聞之也朋友䘮明則哭之曽子哭子夏亦哭 檀弓曰陽門之介夫死司城子罕入而哭之哀 又曰陳荘子死赴于魯魯人欲勿哭繆公召縣子而問焉縣子曰古之大夫束修之問不出境雖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國雖欲勿哭焉得而弗哭 説苑曰孔子晨立堂前聞哭者聲音甚悲孔子援琴鼓之其音同也孔子出顔回曰今者有哭其音甚悲非獨哭死哭生離也孔子使人問之曰今者父死家貧賣子以𦵏 晏子春秋曰景公遊臨淄聞晏子卒公乗而驅之趨行哭至伏尸號曰今天降禍齊國不加寡人加于夫子社稷危矣百姓誰告列子曰季梁之死楊朱望其門而不哭隨梧之死楊
  朱撫其尸而哭 賈誼新書曰鄒穆公死鄒之百姓若失慈父行哭三月四境之鄰于鄒者士民嚮方而道哭列女𫝊曰齊人杞梁襲莒戰而死其妻乃就夫尸于
  城下哭之七日而城崩妻遂投淄水而死 史記曰髙祖夜經澤中前有大蛇當道拔劔斬蛇後人来蛇所有老嫗夜哭人問何哭嫗曰人殺吾子吾子白帝子也今赤帝子斬之故哭 漢書曰何並為潁川太守代陵陽嚴詡官屬祖道詡據地哭曰吾哀潁川士民我以柔弱徴必𨕖剛猛代代到将有僵仆者故相弔耳並至果大殺戮 又曰王莽末兵起莽憂不知所出崔發言周禮國有大灾則哭以厭之莽乃率羣臣南郊陳符命本末仰天撫心大哭諸生小民旦夕㑹哭為設飱粥甚悲哀華嶠後漢書曰趙壹造河南尹羊陟不得見乃自強
  通陟卧未起壹徑入上堂臨之曰竊伏西州抱髙風舊矣乃今方遇而便忽然奈何命也因舉聲哭堂下大驚陟延與語大奇之 吳志曰孫䇿薨以事授權權哭未及息䇿長史張昭謂權曰孝亷此寜哭時邪乃改易權服扶令上馬 魏志曰蘇則及臨淄侯植聞魏氏代漢皆發憤悲哭鬚 晉書曰阮籍居䘮骨立㡬致滅性裴楷徃弔之籍散髮箕踞醉而直視楷弔哭畢便去或問楷凡弔者主哭客乃為禮籍既不哭君何哭楷曰阮方外之士故不崇禮典我俗中之士故以軌儀自居 又曰王敦起郭璞為記室參軍是時潁川陳述為大将軍⿰扌⿱彐𧰨 -- 掾有美名為郭所重未㡬而没璞哭之哀甚呼曰嗣祖嗣祖焉知非福未㡬而郭難作 又曰衞玠卒謝鯤哭之慟曰棟梁折不覺哀也 又曰顧愷之桓温引為大司馬參軍甚見親眤温薨後愷之拜温墓賦詩云山崩溟海竭魚鳥将何依或問之曰卿重桓公乃爾哭状其可見乎荅曰聲如震雷破山淚如傾河注海 晉安帝紀曰吳隠之少有孝行遭母憂哀毁過禮與太常韓康伯鄰居隠之每哭康伯母輙輟事流涕悲不自勝 晉中興書曰征北大将軍褚裒遣督䕶王堪迎流民軍次岱陂為石遵所破死傷過半裒還京聞哭聲甚衆問何哭之多左右曰岱陂之役也裒恥恨發疾而薨 晉書曰魏舒子混清慧有才行先舒卒朝野咸為舒悲每哀慟退而歎曰吾不及荘生逺矣豈以無益自損乎遂不復哭 語林曰王武子葬孫子荆哭之甚悲賔客莫不垂涕哭畢向靈座曰卿常好驢鳴今為君作驢鳴既作聲似真賔客大笑孫聞笑顧謂曰諸君不死令王武子死乎 車頴秦書曰苻登率萬人直到姚萇營下同聲向哭哀號動地萇心惡之與其衆議亦哭相應 陳書曰張昭有至性及父卒每一感慟必致嘔血鄰里聞其哭聲皆為之涕泣 隋書曰陳主卒周羅㬋請一臨哭帝許之縗絰送至墓所𦵏還釋服而後入朝帝甚嘉尚世論稱其有禮 唐書曰鄭人唐衢嘗客遊太原遇屬軍宴衢得預㑹酒酣言事抗音而哭一席不樂為之罷㑹故世稱唐衢善哭 通鑑宋紀曰范仲淹𨕖監司取班簿視不才者一筆勾之富弼曰一筆勾一家哭矣仲淹曰一家哭何如一路哭邪遂悉罷之 又曰山隂知縣陳舜卒于謫所蘇軾哭之以文稱其學術才能兼百人之器一斥不復士大夫識與不識皆深悲之 又曰蘇軾常鎖宿禁中召見便殿太后曰先帝每誦卿文章必歎曰奇才奇才但未及進用卿耳軾不覺哭失聲太后與帝亦泣左右皆感涕詳翰林院 又曰司馬光之卒也百官方有慶禮事畢欲徃弔程頥不可曰子于是日哭則不歌或曰不言歌則不哭蘇軾曰此枉死市叔孫通制此禮也二人遂成嫌隙 又曰司馬光卒京師人為之罷市徃弔鬻衣以致奠巷哭以過車及如陕葬送者如哭其私親 又曰元邪律楚材每陳國家利病生民休戚辭色懇切太宗嘗曰汝又欲為百姓哭邪 又曰家鉉翁在元聞宋亡旦夕哭泣不食飲者數日 元李黼傳曰李黼與從子秉昭俱罵賊而死郡民聞黼死哭聲震天相率具棺葬于東門外 王薦𫝊曰薦母病渴語薦曰得𤓰以啖我渴可止時冬月求于鄉不得行至深奥嶺值大雪避樹下思母病仰天而哭忽見巖石間青蔓離披有𤓰焉因摘歸奉母母食之渴頓止
  哭三
  原二道 三舉禮記縣子曰哭有二道有愛而哭之有畏而哭之 管子曰鮑叔既獲管仲而哭之三舉哀其將死而得之注舉聲也 秦庭 東市𫝊申包胥立于秦庭而哭不絶聲七日秦伯乃出師救楚 晉書鍾㑹辟向雄㑹死葬之帝責曰王經死爾哭于東市我不問今復云云對曰法立于上教行于下何讐枯骨于中野 號咷 哀慟易旅人先笑後號咷注號咷哭也 晉王珣與謝安有隙開安薨詣族弟獻之曰吾欲哭謝公獻之驚曰所望于法䕶遂哭之甚哀慟法䕶珣小字窮途 委巷魏氏春秋阮籍率意獨徃不由徑路車迹所窮輙痛哭而反 檀弓云小功不為位而哭者是委巷之禮 何常 有次又云曽申問于曽子曰哭父母有常聲乎曰中路嬰兒失其母焉何常聲之有 哭泣者有其次注次位也 交手 枕股禮親始死交手哭 𫝊衞殺寗喜尸諸朝石惡將㑹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股而哭之 為位 易幾子思哭嫂為位 子家子不見叔孫易幾而哭注云幾哭㑹也子家子不欲見叔孫故朝夕哭不同㑹也 不盡有節家語衞司徒敬子死夫子弔之主人不哀夫子哭不盡而退 禮記哭踊有節 非所扵斯又曰孔子惡野哭者非其所而哭曰野哭又曰晉獻文子成室張老曰歌于斯哭于斯
  増覆醢 酹屍又曰孔子哭子路于中庭有人弔者而夫子拜之既哭進使者而問故使者曰醢之矣遂命覆醢 唐書李光弼為范陽長史河北節度使㧞趙郡自禄山反常山為戰塲死人蔽野光弼酹其屍而哭之 戴盆 扶杖東觀漢記逄萌素明隂陽知莽將敗攜家屬于遼東乃首戴盆盎哭于市言曰新乎遂潛藏 崔鴻前燕録髙商為范陽太守聞兄開戰没悲哭嘔血病不能起扶杖乃行刻木 撫琴魏志太祖擊黄巾鮑信鬬死購求信䘮不得乃刻木如信形狀祭而哭焉 琴
  書顧榮素好琴及卒家人常置琴于虗座吳郡張翰哭之痛既而上牀鼓琴數曲撫琴而歎曰顧彦先復能賞此不因又慟哭不弔䘮主而去 哽咽 䦨干王隠晉書愍懐太子為賈后所害詔立臧為太孫趙王行太傅趙王與太孫俱之東宫車服侍從皆愍懐之舊也到銅駝街宫人哭侍從者皆哽咽路人泣焉談藪王元景使梁劉孝綽送之泣下元景無淚謝曰卿勿怪我别後當䦨干耳 急淚 曼
  沈約宋書上令醫術人羊志哭寵姬殷氏志嗚咽他日有問志者卿那得此副急淚志時新䘮愛姬荅我爾日哭亡妾耳 列子韓娥東之齊過逆旅旅人辱之韓娥因曼聲哭 擁䥥 捨佩韓詩外𫝊孔子行聞哭聲甚悲孔子曰驅驅前有賢者至則臯魚也被褐擁䥥哭于道傍孔子避車而與之言 説苑康子曰子產死鄭人丈夫捨佩婦人捨珠珥夫婦巷哭之三月不聞竽瑟 原舊館脱驂窮途反轍 思從中来 禮自外作 哀戚㒺極
  哭踊有儀 恩既異于親疏 聲亦殊于徃反並白帖
  哭四
  増嚮師而哭左傳秦伯素服郊次嚮師而哭之曰孤違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 莅事而哭又昭公二十一年七月日蝕大夫叔輙莅事而哭昭子曰叔輙將死矣非哭所也八月叔輒卒原哀音禮記斬衰之哭若徃而不返齊衰之哭若徃而反大功之哭三曲而偯小功緦䌕哀容可
  也此哀之發于聲音者注三曲一聲三曲也偯聲從容也 序哭周禮注以次序而哭之 行哭又曰銜枚者禁行歌哭放國中之道者哭有悲歌又曰司巫邦有大史歌哭以請注哭有歌聲者冀悲以動鬼 出涕檀弓孔子脱驂以賻舊館人之䘮子貢曰無乃已重乎子曰予向者入而哭之遇于一哀而出涕予惡夫涕之無從也小子行之 失聲又文伯卒朋友諸臣未有出涕者而内人皆行哭失聲 重憂又孔子過泰山側聞婦人哭于墓者而哀使子路問曰子之哭壹似重有憂者面曰然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 盡哀盡哀而止 晝哭禮穆伯之䘮敬姜晝哭文伯之䘮敬姜晝夜哭孔子曰知禮 哭于頭下漢書彭越贖欒布為梁大夫使齊未反越夷三族布回奏事畢於越頭下哭之吏捕以聞上怒布曰云云恐人人自危乃釋布為都尉撫尸後漢京兆人脂習與孔融親善每戒融剛直及融被害許下莫敢𭣣者習獨徃撫尸哭曰文舉
  捨我死吾何用生為曹操大怒𭣣習将殺之後放出魏文帝以習有欒布義加大中大夫 増哭世謝承後漢書許慶字子伯家貧為郡督郵嘗與友人談論漢無統嗣幸臣專勢世俗衰薄賢者放退慨然據地悲哭時稱許子伯哭世 撫膺沈約宋書劉懐慎字徳願為世祖所狎侮上寵姬殷氏葬畢至墓謂徳願曰卿哭貴姬若悲當加厚賞徳願應聲便號慟撫膺躄踊涕泗交流上甚悦以為豫州刺史 哭麻唐書𮧯昭度知政事與李蹊並命時宰相崔昭緯耑政惡李蹊降制之日令知制誥劉崇哭麻以沮之哀切又曰鄭人唐衢應進士乆而不第能為歌詩意多感發見人文章有所傷歎者讀訖必哭涕泗不能已每與人言論既相别發聲一號音詞哀切聞者莫不悽然泣下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六十七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類函卷二百六十八
  人部二十七聖 賢
  聖一
  原風俗通曰聖者聲也通也言其聞聲知情通於天地調暢萬物 白虎通曰才稱萬人曰傑倍傑曰聖 增神異經曰聖一名哲一名通一名無不達 通書曰性焉安焉之謂聖 易曰聖人作而萬物覩 原又曰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聖人乎 增又曰聖人久於其道而天下化成 原又曰備物致用立成器以為天下利莫大乎聖人 增又曰天生神物聖人則之天地變化聖人效之天垂象見吉凶聖人象之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 又曰上古穴居而野處後世聖人易之以宫室上棟下宇以待風雨 又曰上古結繩而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百官以治萬民以察 書曰聖有謨訓明徵定保 又曰惟天聰明惟聖時憲 原
  又曰睿作聖 增又曰聖謨洋洋嘉言孔彰 又曰凡人未見聖若不克見既見聖亦不克由聖 詩曰維此聖人瞻言百里 又曰秩秩大猷聖人莫之 禮記曰作者之謂聖述者之謂明明聖者述作之謂也 原哀公問曰何謂聖人孔子對曰聖人者智通乎大道應變而不窮能測萬物之情性穆穆純純莫之能循是則可謂聖人矣 增禮記曰聖人作則必以天地為本以陰陽為端以四時為柄以日星為紀月以為量鬼神以為徒五行以為質禮義以為器人情以為田四靈以為畜孝經曰非聖人者無法 原家語曰聖者德合天地
  變化無方也 增左傳曰惟聖人能内外無患自非聖人外寧必有内憂 原尚書大傳曰天無烈風𩆍雨中國有聖人 増又曰聖人在位其君子不誦無用之言其工不作無用之器其商不通無用之物 漢書廣武君曰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故曰狂夫之言聖人擇焉 韓安國傳曰聖人以天下為度者也不以己私怒傷天下之公 晉輿服志曰聖人見禽獸容貌草木英華始創衣冠而𤣥黄殊采見秋蓬孤轉杓觿旁建乃作輿輪而方員異則 韓康伯傳曰體有而擬無者聖人之德 宋周敦頤傳曰惟人也得其秀而最靈形既生矣神發知矣五性感動而善惡分萬事出矣聖人定之以中正仁義而主靜立人極焉 遼禮志曰變通革𡚁與時宜之唯聖人為能通其意 耶律孟簡傳曰上古之時無簿書法令而天下治蓋簿書法令適以滋姦倖非聖人致治之本 元許謙傳曰學以聖人為準的然必得聖人之心而後可以學聖人之事明紀胡居仁曰聖人之教雖多不出於存心處事存
  心以敬處事以義敬義立而德不孤 原六韜曰聖人與天下之人皆安樂 又曰聖人守無窮之府用無窮之才天下仰之而治 管子曰聖人若天然無私覆若地然無私載 老子曰聖人無常心以百姓之心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不善之 增莊子曰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六合之内聖人論而不議 原又曰以德分人謂之聖 又曰智似深淵明如日月謂之聖增商子曰聖人之制民也如高下制水如燥濕制火也百世有聖人猶隨踵而生 慎子曰天有明而不憂人之暗地有財而不憂人之貧聖人有德而不憂人之危原文子曰聖人同生死愚人亦同生死聖人之同生
  死明於分理也愚人之同生死不知利害也 又曰聖人以仁義為準繩中繩之謂君子不中繩之謂小人孫卿子曰天下無二道聖人無兩心神人無功聖人無名聖人者天下之利器也 增鶡冠子曰聖人者後天地而生而知天地之始先天地而亡而知天地之終韓非子曰聖人執要四方來效 荀子曰積土謂之山積水謂之海旦暮積謂之歳積善而全盡謂之聖人石匏子曰聖人清目而不視靜耳而不聽閉口而不言棄心而不慮貴身而忘賤故尊勢不能動樂道而安貧故厚利不能傾容身而處適情而游一氣浩然純白於衷故形不養而性自全心不勞而道自至也 原淮南子曰惟聖人為能知權言而必信期而必當天下之高行也 又曰古者聖人勞形盡慮為民興利除害贏天下之憂而任海内之事聖人之憂民如此其切也 增揚子法言曰震風凌雨然後知厦屋之為帡幪也苛政虐世然後知聖人之為郛廓也 又曰聖人之言似於水火水測之而益深窮之而益遠火用之而彌明宿之而彌壯 荀悅申鑒曰學聖不至聖可以盡性 五行論曰聖人盡衆妙體至當故不求有所示而物自親之原說苑曰聖人之於百姓也其猶赤子乎饑者食之
  寒者衣之將之養之育之長之 姚信士緯曰聖人高不可極深不可測窮神知化獨見先識仁若純陽信若影響此所禀於天也 增文中子曰聖人達而賞罰行聖人窮而褒貶作皇極所以復建而斯文不喪也 李翺復性書曰聖人者寂然不動不往而到不言而神不耀而光制作參乎天地變化合乎陰陽 鹿門子曰天有造化聖人以教化裨之地有生育聖人以長養裨之四時有信聖人以誠信裨之兩曜有明聖人以文明裨之 宋程明道遺書曰人有斗筲之量有釜斛之量有鍾鼎之量有江湖之量江湖之量固大矣然有涯涘亦有時而滿惟天地之量則無滿聖人者天地之量也又曰氣化之在人與在天一也聖人於其間有功用而已 通書曰無思本也思通用也幾動於彼誠動於此無思而無不通謂之聖人 又曰聖人之道入乎耳存乎心藴之為德行行之為事業彼以文詞而已者陋矣五𡶶胡氏曰易詩春秋者聖人之道也聖人之道若
  何曰聖人者以一人理億兆人之德性息其爭奪遂其生養者也 明劉基曰聖人之於仁義道德猶小人之於貨財金玉也小人之於貨財金玉無時而盡聖人之於仁義道德亦無時而足 又曰王者之祥有三聖人為上豐年次之鳯凰麒麟為下
  聖二
  增史記曰黄帝生而神靈弱而能言㓜而狥齊長而敦敏成而聰明 又曰顓頊髙陽氏靜淵以有謀疏通而知事養材以任地載時以象天依鬼神以制義治氣以教化潔誠以祭祀 又曰帝嚳高辛氏生而神靈自言其名普施利物不於其身聰以知遠明以察微順天之義知民之急仁而威惠而信修身而天下服取地之財而節用之撫教萬民而利誨之歷日月而迎送之明鬼神而敬事之其色郁郁其徳嶷嶷其動也時其服也士原列子曰庖犧女媧神農夏后蛇身人靣牛首此非
  人之狀而有大聖人之德 增唐李徳裕傳曰道之高者莫若廣成員元人之聖者莫若軒轅孔子 原淮南子曰神農憔悴堯瘦癯舜黴黒禹胼胝由此觀之則聖人之憂勞百姓亦甚矣 莊子曰堯觀乎華華封人曰嘻請祝聖人使聖人壽富多男子堯曰多男子則多懼富則多事壽則多辱封人曰天生萬民必授之職多男子而授之職則何懼之有富而使人分之則何事之有夫聖人鶉居而□食鳥行而無彰天下有道則與物皆昌天下無道則修德就閒千歳厭世去而上仙乘彼白雲至於帝鄉三患莫至身常無殃則何辱之有 増史記曰帝堯放勲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雲 漢賈捐之曰堯舜聖之盛也禹入聖域而不優楊龜山曰古之聖人宜莫如舜舜之側微固無異深山之野人也是豈以文采過人耶伏羲畫八卦書斷自堯典當是時六經蓋未有也而舜之所以聖者固何自哉然則聖人之所以為聖其學必有在矣 淮南子曰聖人不貴尺璧而重寸隂故禹之趨時也履遺而弗取冠挂而弗顧 原韓詩外傳曰辟土殖穀者后稷也決江疏河者禹也聽訟執中者臯陶也然而有聖名者堯也增晉陶侃常語人曰大禹聖人乃惜寸陰至於衆人
  當惜分陰 元許衡傳曰大禹聖人聞善即拜益猶戒之以任賢勿貳去邪勿疑後世宜何如也 鹿門子曰聖人天也非修而至者也夫知道然後能修能修然後能聖且堯為唐侯二十而德盛舜為鰥民二十以孝聞烏在乎修哉后稷之戲必以藝殖仲尼之戲必以爼豆烏在乎修也蓋修而至者顔子也孟軻也若聖人者天資也非修而至者也 書曰乃祖成湯克齊聖廣淵史記曰武丁夜夢得聖人名曰說以夢所見視羣臣百吏皆非也於是乃使百工營求之野得說於傅巖中武丁曰是也得而與之語果聖人舉以為相 淮南子曰文王知而好問故聖 續博物志曰武王伐紂商容與殷民觀周師之入見畢公曰吾新君也容曰非也見太公曰吾新君也容曰非也見周公曰吾新君也容曰非也見武王曰吾新君也容曰聖人為海内討惡見惡不怒見善不喜顔色相副以是知之 原毛詩序曰狼跋美周公也周公攝政遠則四國流言近則王不知周大夫美不失其聖也 增又曰思齊文王所以聖也 晉劉頌傳曰武王聖主也成王賢嗣也然武王不恃成王之賢而廣封建者慮經無窮也 韓詩外傳曰成王之時有三苗貫桑而生同為一秀比三年果有越裳氏重九譯而至獻白雉於周公曰道路悠遠山川幽深故重譯而來朝周公辭曰吾子何以見賜也譯曰吾受命國之黄髪曰久矣天之不迅風疾雨也海之不波溢也三年於兹矣意者中國殆有聖人盍徃朝之 左傳孟僖子曰臧孫紇有言聖人有明德者若不當世其後必有達人今其將在孔丘乎故孟懿子與南宫敬叔師事仲尼 史記曰天下君王至於賢人衆矣當時則榮没則已焉孔子布衣傳十餘世學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國言六藝者折衷於孔子可謂至聖矣 魏志文帝曰仲尼負大聖之才懷帝王之器及退考五代之禮修素王之事因魯史而作春秋就太師而正雅頌俾千載之後莫不宗其文以述作仰其聖以謀咨可謂命世之大聖億載之師表者也 彚苑齊景公問子貢曰仲尼賢乎曰聖人也豈直賢哉景公曰其聖何如子貢曰不知也景公作色曰始言聖人今言不知何也子貢曰賜終身戴天不知天之高也終身踐地不知地之厚也賜之事夫子譬猶渴操壺杓就江海而飲之滿腹而去又安知江海之深乎 揚子法言曰或問孔子之時諸侯有知孔子聖者與曰知之若知之則曷為不用曰不能曰知聖而不能用可得聞乎曰用之則棄其所習逆其所從彊其所劣捐其所能非天下至聖孰能用之 孔叢子懸子問子思曰子之先君見子産則兄事而世謂子産仁愛稱夫子聖人未喻其人之孰先也子思曰昔季孫問言游亦若子之言也子游答曰以子産之仁愛譬夫子其猶浸水之與膏雨康子曰子産死鄭大夫舍玦珮婦女捨珠瑱巷哭三月琴瑟不作夫子之死吾未之聞魯人之若是也子游曰夫浸水所及也則生所不及則死民皆知焉膏雨之所生也廣莫大焉民之受賜也普矣莫識其由來者也 房千里知道篇曰孔顔聖賢也豈嘗聞伐樹瓢飲以為己辱哉姬旦亦聖人也豈嘗聞受封攝理以為己幸哉是知聖人之樂也内而恒人之樂也外 遼史太祖問侍臣曰受命之君當事天敬神有大功德者朕欲祀之何先皆以佛對太子對曰孔子大聖萬世所尊宜先祀太祖大恱即建孔子廟詔太子春秋釋奠 元武宗本紀制曰先孔子而聖者非孔子無以明後孔子而聖者非孔子無以法儀範百王師表萬世 莊子曰夫卜梁倚有聖人之才而無聖人之道我有聖人之道而無聖人之才吾敎之其果為聖人也明唐順之曰文學政事言語亦得與德行分科而皆
  不失為聖人之一體至於門人之辨之勇之藝聖人亦自讓以為賢於我也且曰自吾得某也而惡聲不入於耳自吾得某也而門人加親是聖人與人之周也 宋程頤傳曰胡瑗問顔子所好何學頤答曰學以至聖人之道也頤動止語嘿一以聖人為師其不至於聖人不止也
  聖三
  原受圖 加算尚書考靈曜四千五百六十歳精反初握命一起河圖聖受思鄭康成注曰聖謂堯也天握命人當起者河乃出圖帝堯受而思之以受歴數也 河圖黄帝曰凡人生一日天帝賜算三萬六千又賜紀二十聖人得三萬六千七百二十凡人得三萬六千一紀主一歳聖人加七百二十 參天 配地易昔者聖人之作易也幽贊於神明而生蓍參天兩地而倚數 禮記聖人作樂以應天制禮以配地 燭逺 照微尸子聖人之身猶日也夫日圜尺光盈天地聖人之身小其所燭遠矣 顔延之論檢聖人者靈照燭微理絶功外 兼應 兩忘祖台之道論大道以至虚順通聖人以忘懷兼應 劉瑾論聖人身藴乾坤故有無兩忘 不相 無名史記唐舉相蔡澤曰吾聞聖人不相殆先生乎 莊子聖人無名 神化 天行文子聖人者與天地合具德與日月合其明能以神化者也 莊子聖人之生也天行 致用 成能易精義入神以致用也 又聖人成能 増管道 原應樞孫卿子聖人者道之管也 殷康論易昔伏羲始畫八卦觀象以應樞 増同欲 達節左傳聖人與衆同欲 又聖達節倍傑 希天見上聖一 性理賢希聖聖希天 若鏡 如水淮南子聖人若鏡 性理五峯胡氏曰聖人之應事也如水由於地中 造物 發機沈昭安陸昭王碑惟聖造物注利萬物也 淮南子聖人將養其神和柔其氣平𡰥其形其縱之也若委衣其用之也若發機淳耀 襲明人物志九徵篇隂陽清和則中叡外明聖人淳耀能兼二美知微知章 老子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是謂襲明 犍萬物 兼兆人鬼谷子内犍篇聖人立事以先知而犍萬物也 觀物内篇有一人之人十人之人百人之人千人之人萬人之人億人之人兆人之人能當兆人者聖人之謂也言聖人能兼兆人也 聖人窟 夫子甕唐李石續博物志虞虢之間有傅說隱室在傅巖俗名之為聖人窟 後漢鍾離意别傳意為魯相到官出私錢萬三千文付户曹孔訢修孔子車身入廟拭几席劒履男子張伯除堂下草土中得玉璧七枚伯懷其一以六枚白意意令主簿安置几前孔子教授堂下牀首有懸甕意召孔訢問此何甕也對曰夫子甕也背有丹書人莫敢發也意曰夫子聖人所以遺甕欲以懸示後賢因發之中得素書文曰後世修吾書董仲舒䕶吾車拭吾履發吾笥㑹稽鍾離意璧有七張伯藏其一意即召問伯果服焉 原幽贊神明 彌綸天地上詳參天註 楊雄五經鈎沉聖人彌綸天地之體窮䆒有生之機 隨時舉事 以德分人文子聖人隨時而舉事因資而立功 下詳聖一莊子 增宗帝祖皇父天母地觀物内篇孔子賛易自羲軒而下序書自堯舜而下祖三皇宗五帝也 淮南子精神訓聖人以天為父以地為母 陶鑄堯舜 伯仲伊吕莊子逍遥遊篇陶鑄堯舜 杜詩伯仲之間見伊吕孟子伊尹聖之任者也齊太公世家西伯將出獵遇太公於渭之陽與語大說曰自吾先君太公曰當有聖人適周周以興子真是耶 包含萬象 横廓六合拾遺記庖者包也言包含萬象以犧牲登薦於百神民服其聖故曰庖犧亦曰伏羲 淮南子横廓六合兼貫萬物此聖人之游也 海不揚波 河無流沫韓詩外傳詳聖二 拾遺記虞舜在位大頻國民來朝曰唐堯時三河俱溢三河者天河地河中河也此三水有時通壅至聖之世水色俱溢無有流沫八神授簡 五老降庭拾遺記禹鑿龍門至一空巖見有八神侍側禹曰華胥生聖人子是耶答曰華胥是九河神女以生余也乃探玉簡授禹 又孔子生空中有聲言天感生聖子時有二龍繞室五老降庭 騰跨百辟 鎔鈞六經李邕宣聖廟碑騰跨百辟孤絶一人 雲門子原道篇夫子繼聖獨秀前哲鎔鈞六經必金聲而玉振 有子避座 鄭公遶床史記有若傳孔子殁有若狀似孔子弟子相與共立為師他日弟子進問曰孔子言商瞿四十後當有五丈夫子孔子何以知此有若黙然無以應弟子起曰有子避之此非子之座也 史緯范仲淹傳富鄭公弼自河北還及國門不得入比夜傍徨遶床歎曰范六丈真聖人也 欽明溫恭 中正仁義性理朱子曰聖人相傳只是一個字堯曰欽明舜曰温恭聖敬日躋君子篤恭而天下平 太極圖說聖人定之以中正仁義而主靜立人極焉 不將不迎 知終知始淮南子聖人若鏡不將不迎 下詳聖一鶡冠子 天地同施 日月代照唐李觀謁廟文夫子之道之德與天地同施與日月合明 唐常仲孺文宣王碑辭文王既没孔子乃紹質文異時日月代照五星聚井 三苗貫桑漢書髙帝元年五星聚於東井應劭曰東井秦之分野五星所在其下當有聖人以義取天下性理朱子曰孟氏没而此道之傳不屬至宋受命五星聚奎開文明之運 下詳聖二韓詩外傳 夢見周公 不賛伊尹上見論語 唐禮樂志聖人不法桓文不賛伊尹 簡素為貴 福慶用昌唐姚班傳聖賢以簡素為貴 唐裴潾傳古之聖賢和平是瑧福慶用昌 織成天地 索獲帝王天中記聖人蹈機握杼織成天地使萬物順焉人倫正焉 文中子王道篇昔聖人述史三焉其述書也帝王之制偹矣故索焉而皆獲東道西道 前知後知桓譚新論張子侯曰楊子雲西道孔子也吾應曰子雲亦
  東道孔子也昔仲尼豈獨是魯孔子亦齊楚聖人也王充論衡儒者論聖人以為前知千歳後知萬世有獨見之明獨聽之聰 師𧊵師蟻 鑄金鑄人關尹子三極篇聖人師𧊵立君臣師戰蟻置兵 楊子學行篇或問世言鑄金金可鑄乎曰吾聞君子者問鑄人不問鑄金或曰人可鑄歟曰孔子鑄顔淵矣 言必及有 含之以虚世說王弼曰聖人體無無又不可以訓故言必及有 關尹子三極篇聖人之治天下天下之物無得以外之故含之以虚 心同止水眼如望羊性理朱子曰聖人之心如明鏡止水 孔子世家孔子學琴於師襄有間曰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睪然高望而遠志焉曰丘得其為人黯然而黒頎然而長眼如望羊非文王其誰能為此也出𩔖超羣 左提右挈性理朱子述㫖賛曰風氣既開乃生聖人聰明睿知出𩔖超羣又塞於兩間者無非此理聖人左提右挈原始要終欲人全此理而不失其本然之性也 以誠
  為本 能化而齊通書誠者聖人之本 又富貴貧賤處之一也處之一則能化而齊故顔子亞聖 稱其改過 不畏多難唐陸贄傳以聖輔贊聖君不稱其無過稱其改過 唐崔羣史賛聖人不畏多難畏無難 為巢為杖 同德同波陸賈輔政篇堯以仁義為巢舜以禹稷契為杖 莊子外篇聖人之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靜而與陰同德動而與陽同波斧藻羣言 糠粃六籍劉勰原道篇公旦多材振其徽烈剬詩緝頌斧藻羣言
  初學記荀奉倩諸兄並以儒術議論奉倩獨好言道嘗以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聞然則六籍雖存聖人之糠粃也 華殿松生 陸池露滴符子願足篇堯曰余坐華殿之上森然而松生於棟余立櫺扉之内霏焉而雲生於牗 拾遺記炎帝聖德所感陸池丹蕖駢生如蓋香露滴瀝下流成池𩔖情通德 執中含和周易繫辭庖犧氏之王天下也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徳
  以𩔖萬物之情 天中記聖人懷天氣抱天心執中含和不下廟堂而衍四海 一心太極萬世為土性理北溪陳氏曰聖人一心渾涵太極太之為言甚也 邵子觀物内篇諸侯以四境為土天子以九州為土仲尼以萬世為土 仁育義正 地平天成性理聖人在上以仁育萬物以義正萬民 書大禹謨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 言如鐘鐘 行則車車關尹子三極篇如鐘鐘然如鐘鼔然聖人之言則然如車車然如車舟然聖人之行則然 消息兩儀 經營三代李邕宣聖廟碑夫子之道消息乎兩儀夫子之德經營乎三代瑰意琦行 玉振金聲楚辭宋玉曰夫聖人瑰意琦行超然獨處 下見孟子冀州異氣 魯國一人拾遺記秦始皇時有宛渠國之民乘螺舟而至始皇與之語及天地初開之時曰臣見冀州有異氣應有聖人生果慶都生堯 觀物外篇魯國之儒一人者謂孔子也絲紛碁布 璧合珠聨關尹子三極篇聖人道雖絲紛事則碁布 性理北溪陳氏曰人之氣禀不同只是陰陽五行之氣運來運去自有個眞元之會如歴法算到本數凑合所謂日月如合璧五星如聨珠聖人便是禀得這個貞元之會來 超軒跨皥 謝舜揖堯唐顔師古聖德頌超軒跨皥騰周軼漢 唐文粹楊植許由碣先生所謂為聖人之大標天地之外揖堯謝舜 卷之不盈抔 廓然見四海黄石子聖人存之以應事幾舒之彌四海卷之不盈抔法言問道篇大哉聖人言之至也開之廓然見四海閉之閛然不見牆之裏 易詩書春秋温良恭儉讓邵子觀物内篇聖人之四府者易詩書春秋之謂也 下詳論語 饋
  樂釣由余 刻像求𫝊說後漢儒林謝該傳該去官孔融薦之曰後日當更饋樂以釣由余刻像而求傅說豈不煩哉 史記戎王聞繆公賢使由余觀秦繆公問内史廖曰孤聞國有聖人敵國之憂也今由余寡人之害將奈何乃以女樂遺戎王又數使人間要由余由余遂去降秦 下詳上聖二引琴解匡圍 觀樂歎韶濩琴操子畏於匡引琴而歌匡人乃知孔子聖人也瓦解而去 左傳季札觀韶濩曰聖人之𢎞也 青鸐棲於川岳 朱草蔓乎街衢拾遺記世語曰青鸐鳴時太平故盛明之世翔鳴藪澤音中律吕飛而不行至禹平水土棲於川岳所集之地必有聖人出焉鸐音狄 又炎帝教民耒耜百榖滋阜聖德所感朱草蔓衍乎街衢 操壺杓以就飲 執柘杵而上視上詳上聖二 青𥠖子徵色篇齊桓公與管仲謀伐莒謀未發而聞於國桓公怪之以問管仲管仲曰國必有聖人也桓公歎曰嘻日之役者有執柘杵而上視者意其是耶
  聖四
  増衢尊淮南子聖人之道猶中衢而致尊耶過者斟酌多少不同各得其所宜 四君子鄧析子轉辭篇堯置敢諫之鼓舜立誹謗之木湯有司直之人武有戒慎之銘此四君子者聖人也 原感而後應莊子聖人感而後應迫而後動不得已而後起 言而後行管子聖人擇可言而後行 増耳視目聽亢倉子全道篇陳大夫語魯叔孫卿曰敝邑亦有聖人曰聖人為誰陳大夫曰有亢倉子者偏得老𣆀之道其能用耳視目聽 日讀百篇抱朴子朂學篇周公上聖而日讀百篇 發矢握矢關尹子一宇篇聖人力行猶之發矢因彼而行我不自行聖人堅守猶之握矢因彼而守我不自守 席卷羣才唐李邕宣聖碑銘首出列聖席卷羣才 廣學天開唐李邕宣聖碑銘大名震耀廣學天開 不卷道而背時七命文聖人不卷道而背時 知河海斗斛識山石多少神異經西南大荒中有人身長一丈腹圍九尺知河海斗斛識山石多少名曰聖
  聖五
  増詩宋朱子感興詩曰放勲始欽明南面亦恭己大哉精一傳萬世立人紀猗歟歎日躋穆穆歌敬止戒獒光武烈待旦起周禮恭惟千載心秋月照寒水魯叟何常師刪述存聖軌
  原頌後漢張超尼父頌曰巖巖孔聖異世稱傑量合乾坤明參日月德被八荒名克遐外終於獲麟遺歌魯衛唐顔師古聖德頌曰天下文明日月貞觀百神受職
  三靈叶賛太階既平光華照爛超軒跨皥騰周軼漢萬壽無疆永延遐算
  増碑唐張謂虞帝廟碑曰受昭華之玉允洽神人泥封祀之金大報天地五臣皆進明賞也四族咸黜明刑也先質後文敦俗也貴德尚齒優賢也於此之時君明於上人化於下山川鬼神亦莫不寧鳥獸魚鱉衆孚咸若無為而治其舜也歟 王勃益州夫子廟碑曰帝天乙之靈苗宋微子之洪緒自𤣥禽翦夏浮寳玉於南巢白馬朝周載旌旗於北面五仙神器衍潢高列帝之榮三命雄圖鐘鼎冠承家之禮商丘誕睿下屬於防山泗水載靈遥馳於汶上禮樂由是委輸人儀所以來蘇排禍亂而搆乾元掃荒屯而樹真宰聖人之大業也若乃承百王之丕運總千聖之殊姿人靈昭有作之期嶽瀆降非常之表珠衡玉斗徵象緯於天經虎踞龍蹲集風雲於地紀亦猶三階瞰月恒星知太紫之宫八柱衝霄羣嶺辨中黄之宅聖人之象也若乃順時而動用晦而明紆聖哲於常師混波流於不問太陽亭午𭣣爝火於丹衡滄浪浮天控涓涔於翠渚西周捧袂仙宫留紫氣之書東海摳衣郯子敘青雲之秩接輿非聖詢去就於狂歌童子何知屈炎凉於詭問聖人之降迹也若乃參神揆訓錄道和倪辱太白於中都絆乘黄於下邑湛無為之迹而衆務同并馳不言之化而羣方取則雖復霓旌羽斾齊人張夾谷之威八佾三雍桓氏逼公宫之制洎乎歴階而進宣武備而斬俳優推義而行肅刑書而誅正卯用能使四方知罪爭歸舊好之田三家變色願執陪臣之禮聖人之成務也若乃乘機動用歴聘棲遑神經幽顯志大宇宙東西南北推心於暴亂之朝恭儉温良授受於危亡之國道之將行也命道之將廢也命歸齊去魯發浩歎於衰周厄宋圍陳奏悲歌於下蔡聖人之救時也若乃筐篚六藝笙簧五典折旋洙泗之間探賾唐虞之際三千弟子攀睿化而升堂七十門人奉洪規而入室從周定禮憲章知損益之源反魯裁詩雅頌得絃歌之首備物而存道下學而上達援神叙教降赤製於南宫運斗陳經動𤣥符於北洛聖人之立教也若乃成變化而行鬼神觀陰陽而倚天地以鼓天下之動以定天下之疑索衆妙於重𤣥纂羣微於太素聖人之贊易也若乃靈襟不測睿視無涯石砮昭集隼之庭土缶騐羵羊之井稽山南望識皓首於封禺蠡澤東浮考丹萍於夢渚麟圖鑒逺金編題佐漢之符鳯德鈎深玉策筮亡秦之兆聖人之觀化也時義逺矣能事畢矣然後拂衣方外脫屣人間奠楹興夕夢之哭負杖起晨歌之迹撓虹梁於大厦物莫能宗摧日觀於魯丘我將安仰明均兩曜不能遷代謝之期序合四時不能革盈虚之數適來夫子時也適去夫子順也為而不有用九五而長驅成而弗居撫雲霓而高視聖人之應化也自四教遠而微言絶十哲䘮而大義乖九師爭大易之門五傳列春秋之幅六體分於楚晉四時𣲖於齊韓淹中之妙鍵不追稷下之髙風代起百家騰躍攀戸牗而同歸萬匹馳驅仰陶鈞而共貫猶使絲簧金石長懸闕里之堂荆棘⿺辶𦮔蒿不入昌平之墓聖人之遺風也遵揚十聖光被六虚乘素履而保安貞垂黄裳而獲元吉故能貴而無位履端於太極之初高而無名布政於皇王之首千秋所不能易百代所不能移者也
  増論宋蘇軾論曰嘗讀孔子世家觀其言語文章循循莫不有規矩不敢放言髙論言必稱先王然後知聖人憂天下之深茫乎不知其畔岸而非遠也浩乎不知其津涯而非深也其所言者匹夫匹婦之所共知而所行者聖人有所不能盡也
  増雜文晉王嘉拾遺記曰炎帝始教民耒耜躬勤畎畝之事百穀滋阜聖德所感無不著焉神芝發其異色靈苗擢其嘉穎陸池丹蕖駢生如蓋香露滴瀝下流成池因為豢龍之圃朱草蔓衍乎街衢卿雲蔚藹於叢薄築丹丘以祀朝日飾瑶堦以挹夜光奏九天之和樂百獸率舞八音克諧木石潤澤時有流雲灑液是謂霞漿服之得道後天而老有石璘之玉號曰夜明以闇投水浮而不滅當此之時漸革庖犧之樸辨文物之用時有丹雀銜九穗禾其墜地者帝乃拾之以植於田食者老而不死採峻鍰之銅以為器峻鍰山名也下有金井白氣冠其上人升於其間雷霆之聲在於地下井中之金柔弱可以緘縢也 唐太宗金鏡篇曰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仲尼師於郯子文王學於虢叔聖人且猶如此何况於凡人者乎 韓愈原道曰古之時人之害多矣有聖人者立然後教之以相生相養之道為之君為之師驅其蟲蛇禽獸而處之中土寒然後為之衣饑然後為之食木處而顚土處而病也然後為之宫室為之工以贍其器用為之賈以通其有無為之醫藥以濟其夭死為之葬埋祭祀以長其恩愛為之禮以次其先後為之樂以宣其湮鬰為之政以率其怠勌為之刑以鋤其强梗相欺也為之符璽斗斛權衡以信之相奪也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害至而為之備患生而為之防今其言曰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爭嗚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無聖人人之𩔖滅久矣
  賢一
  增風俗通曰賢堅也堅中亷外也 説文曰賢多才也通書曰復焉執焉之謂賢 易曰不家食吉養賢也又曰聖人養賢以及萬民 原書曰野無遺賢 增
  又曰任賢勿貳 又曰佑賢輔德 原又曰所寳惟賢則邇人安 增禮記曰明足以見之仁足以與之知足以利之可謂賢矣 家語曰哀公問曰何謂賢人孔子曰所謂賢人者德不踰閑行中規繩言足以法於天下而不傷於身道足以化於百姓而不傷於本富有天下而無怨財施天下而不病貧此則賢者也 原京房易飛候曰視四方常有大雲五色具而不雨其下有賢人隱 增易參同契曰天道無適莫常與賢者 毛詩序曰丘中有麻思賢也 原又曰南山有臺樂得賢也得賢則能為邦家立太平之基矣 韓詩外傳曰聖人求賢者以自輔 增大戴禮曰帝入西學尚賢而貴德原春秋繁露曰氣之清者為精李固表作神人之清者為賢治身者以積精李固表作錬神為寳治國者以積賢為道 增史記平原君謂毛遂曰夫賢士之處世也譬若錐之處囊中其末立見 漢書劉向傳曰衆賢和於朝則萬物和於野 晉書華譚傳曰百揆之職非賢不居故山林無匿景衡門不棲遲 元史許衡傳曰夫賢者以公為心以愛為心不為利回不為勢屈置之周行則庶事得其正天下被其澤其於人國重固如此也 管子曰賢之所以能成其賢者以其賢而事不肖也 文子曰山有野獸林木為之不斬野有螫蟲葵藿為之不採國有賢人折衝千里 莊子曰以財分人謂之賢以賢臨人未有得人者也以賢下人者未有不得人者也 原申子曰千里有賢者是比肩而立也 吕氏春秋曰賢者遺人以仁 又曰得地千里不如得一賢也 増任子曰夫賢人者至德以為己心行道以為己任處則不求私名仕則不求私寵不為其身不阿其君積禮義於朝播仁風於民使天下之人翼翼焉向戴其君之尊欣欣焉歌舞其君之德 原孫卿子曰古之賢人食則餰粥不足衣則裋褐不完然而非禮不進非義不受 說苑曰夫絶江海者托於舟致遠道者托於乘欲霸王者托於賢 増班固白虎通曰王者即位先封賢者憂民之急也故列土為壇非為諸侯張官設府非為卿大夫皆為民也 委宛子曰操行有常賢仕宦無常遇賢不賢才也遇不遇時也 原周書隂符曰凡治國有三常一曰君以舉賢為常二曰官以任賢為常三曰仕以敬賢為常夫然雖百代可知也 物理論曰賢人為德體自然也故語曰黄金累千不如一賢 增通書曰必有恥則可教聞道則可賢 西銘曰聖其合德賢其秀也皇極内篇曰體數之常不易其方順時而行賢人也
  賢二
  増漢鼂錯曰臣竊聞古之賢主莫不求賢以自輔翼故黄帝得力牧而為五帝首大禹得咎繇而為三王祖齊桓得筦子而為五霸長 原韓詩外傳曰魏文侯問孤卷子曰父賢足恃乎對曰不足子賢足恃乎對曰不足兄賢足恃乎對曰不足弟賢足恃乎對曰不足臣賢足恃乎對曰不足文侯勃然作而怒曰寡人問此五者於子子一以為不足者何也對曰父賢不過堯而丹朱放子賢不過舜而瞽瞍頑兄賢不過舜而象傲弟賢不過周公而管叔誅臣賢不過湯武而桀紂伐君欲治從身始人何足恃 增通書曰伊尹顔淵大賢也伊尹恥其君不為堯舜一夫不得其所若撻於市顔淵不遷怒不貳過三月不違仁 書曰殷王元子惟稽古崇德象賢抱朴子曰桓文漢髙鼓羣賢以為六翮託豪傑以為
  舟檝 原吕氏春秋曰公孫枝獻百里奚於繆公三月請屬事焉公曰買之五羊之皮而屬事無乃為天下笑乎枝曰信賢而任之君之明也議賢而下之臣之忠也夫誰笑哉 増何武上封事曰虞有宫之竒晉獻不寐汲黯在位淮南寢謀故賢人在朝折衝厭難勝於無形原家語曰孔子讀史至楚復陳喟然曰賢哉楚莊王
  輕千乘之國而重言之信非申叔時之忠弗能見其義非莊王賢弗能受其訓 韓子曰晉平公問叔向曰吾羣臣孰賢對曰趙武賢武立不勝衣言不出口然其所舉者數十人皆令德也 增說苑曰孔子之郯遇程子於途傾蓋而語終日有間顧謂子路曰取束帛以贈先生子路不對有間又顧謂曰取束帛以贈先生子路屑然對曰士不中間謂介紹也而見女無媒而嫁非君子之行也孔子曰詩不云乎野有蔓草零露圑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今程子天下之賢士也於是不贈終身弗見也 雙𡶶饒氏曰顔孟之均為大賢也而一可學一難學者顔子如和風慶雲人皆可以即之孟子如泰山巖巖可望而不可攀其規模氣象之不同亦以氣質有異之故也 家語曰孔子謂宓子賤曰子治單父衆悅子何施而得之對曰此地民有賢於不齊者五人不齊事之而禀度焉皆教不齊以治道孔子歎曰昔者堯舜聽天下務求賢以自輔夫賢人百福之宗神明之主也惜乎不齊之所治小也 孔叢子曰魯人有公儀潛者厲節行道恬於榮利不事諸侯子思與之友穆公因子思欲以為相謂子思曰公儀子必輔寡人三分魯之一子思曰如君之言則公儀子愈所不至也若飢渴待賢雖蔬食飲水亦願在下風今徒以高官厚祿釣餌君子無信人之意則公儀子終身不躡乎君之庭矣 越絶書曰子胥正而信范蠡智而明皆賢人也 史記孟子列傳曰天下方務於合縱連衡以攻伐為賢而孟軻乃述唐虞三代之德是以所如者不合退而與萬章之徒序詩書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 程子曰孟子儘可為孔子事業只是不及聖人譬如剪綵為花花則似矣特無化工耳 後漢李固傳曰昔秦欲謀楚王孫圉設壇西門陳列名臣秦使戄然遂為寢兵魏文侯師卜子夏友田子方軾段干木故羣俊並至名過齊桓秦人不敢闚兵於西河斯蓋積賢人之符也新序曰秦欲伐楚使使者往觀楚之寳器昭奚恤乃為壇使客東面自居西面之壇稱曰理百姓食倉廪子西在此奉圭璋使諸侯子方在此守封疆謹境界葉公子高在此理師旅正兵戎司馬子反在此懷覇王之餘義獵治亂之餘風昭奚恤在此惟大王所觀使反言於秦君曰楚多賢臣未可謀也 原尹文子曰尹文子見齊宣王宣王歎國寡賢尹文子曰使國悉賢孰處王下王曰國悉不肖可乎尹文子曰國悉不肖孰理王朝王曰賢與不肖皆無可乎尹文子曰不然有賢有不肖故王尊於上臣卑於下賢賢退不肖所以有上下也 增漢書曰張耳陳餘世所稱賢其賔客厮役皆天下俊傑所居國無不取卿相者 傅喜傳曰喜以光祿大夫養病大司空何武尚書令唐林皆上書言喜行義修潔今以寢病一旦遣歸衆庶失望皆曰魯以季友治亂楚以子玉重輕魏以無忌折衝項以范增存亡故楚跨有南土帶甲百萬鄰國不以為難子玉為將則文公側席而坐及其死也君臣相慶百萬之衆不如一賢故秦行千金以間亷頗漢散萬金以疏亞父喜立於朝陛下之光輝也 三國志諸葛亮曰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頺也 唐書元德秀傳曰明皇在東都酺五鳯樓下令三百里縣令刺史各以聲樂集河内太守輦優伎數百被錦繡或作犀象瓌譎光麗德秀為魯山令惟樂工數十人聨袂歌于蒍于于蒍于者德秀所為歌也帝聞異之歎曰賢人之言哉 山堂肆考曰宋真宗景德元年密採羣臣有聞望者得二十四人召對崇政殿置於臺省館閣比唐修文館學士號為二十四賢邊肅鞠仲謀郝太沖朱恊李元馬京何亮衛太素陳昭度崔端趙湘姜嶼滕渉曹廣周絳謝濤高謹微張若谷陳越皇甫選陸元李逢天崔遵度其一人則失之矣 宋史邵雍傳曰雍德氣粹然望之知其賢然不事表襮不設防畛羣居終日不為甚異與人言樂道其善而隐其惡有就問學則答之未嘗强以語人人無貴賤少長一接以誠故賢者悅其德不賢者服其化 果齋李氏曰自夫子設教洙泗以博文約禮授學者顔子子思孟子相與共守之未嘗失墜其後正學失傳士各以意為學寥寥千載而後周程張子出焉歴時未久浸失其眞朱子出而後合伊洛之正傳紹鄒魯之墜緒前賢後賢之道該徧全體其亦可謂盛矣元竇黙傳曰黙為人樂易平居未嘗評人物與人居
  温然儒者也至論國家大計面折廷諍謂汲黯無以過之帝嘗謂侍臣曰朕求賢三十年惟得竇漢卿及李俊民二人 明宋濓傳略曰太祖嘗譽濓於朝曰朕聞太上為聖其次為賢其次為君子宋景濓事朕十九年未嘗有一言之偽誚一人之短始終無二非止君子抑可謂賢矣
  賢三
  原順德 樂道周禮以賢制爵則民順德公儀潛事見上賢二 積禮 富義任嘏道德論夫賢人者積禮義於朝播仁風於野吕氏春秋文侯曰干木賢人也干木富於義避世 絶俗論語賢者避世 徐整豫章列士傳議郎舒令施陽字季儒宜春人也為人沉重謐靜清白絶俗生平常以禮讓先人後己為行因稱為賢者 受賞 守節漢書進賢受上賞左傳賢守節 増希顔 樂孔性理朱子曰南軒張公以古之聖賢自期作希顔錄一篇蚤夜觀省以自警策 楊子紆紫懷金之樂不若顔子之樂顔子之樂也内紆紫懷金之樂也外顔不孔雖得天下不足以為樂 壁立 鳯翔性理上蔡謝氏曰孟子所至王侯分庭抗禮壁立萬仞又朱子曰曾㸃之志如鳯凰翔於千仞之上 序位 報君漢書封丞相公孫𢎞為平津侯下詔曰古者任賢而序位 孔叢子子思曰報君者惟達賢耳 德星 仁風檀道鸞續晉陽秋陳仲弓從諸子姪造荀淑父子於時德星聚太史奏曰五百里賢人聚 後漢禰衡顔子碑德行邁於三千仁風横於萬里 原主神明 安社稷家語夫賢者百福之宗也神明之主也 徐幹中論大賢之為行也是非不與俗辨曲直故得其志則邦國以和社稷以安兆人受其福羣生頼其祚増敵七國 有三常唐李邕傳邕下獄許昌男子孔璋上書天子曰昔呉楚反時得劇孟則不憂夫以一賢而敵七國之衆周書隂符治國有三常詳賢一 原克勤克儉 知微知章尚書帝曰來禹克勤於邦克儉於家弗自滿假惟汝賢 贄虞顔子賛顔子亹亹仁心不違行無貳過知章知微 増關西孔子 江左𡰥吾後漢楊震傳震明經博覧無不窮究諸儒語曰關西孔子楊伯起 晉温嶠傳晉渡江之後制度草創綱維未舉嶠殊以為憂及見王導共談欣然曰江左自有𡰥吾復何慮也 不臣不友 一臞一肥吕子齊有北郭騷晏子之僕謂晏子曰此齊國之賢者也其義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諸侯 淮南子子夏見曽子一臞一肥曾子問其故曰出見富貴之樂而欲之入見先王之道而又說之兩者心戰故臞先王之道勝故肥 山中四皓 斗南一人史記留侯世家高祖欲易太子留侯曰上有不能致者四人皆以為上慢侮人故逃匿山中誠令太子來以為客上知此四人賢則一助也揚雄解嘲四皓采榮於南山 唐狄仁傑傳狄公之賢北斗以南一人而已 徃必不獲 望之可知後漢逢萌傳北海太守素聞其高遣吏奉謁致禮萌不答太守使捕之吏曰子慶大賢天下共聞所在之處人敬如父徃必不獲 性理朱子曰堯夫先生德氣粹然望之可知其賢 自家意思 他人丘陵性理程子曰茂叔窻前草不除問之云與自家意思一般 論語他人之賢者丘陵也 卿見叔度帝思子陵典略荀季和見袁閎曰卿國有顔子寧知之乎閎曰卿見吾叔度𫆀 後漢書嚴光字子陵光武即位光變姓名隱身不見帝思其賢乃令以物色訪之 經户披帷 升堂入室世說袁司徒粲經傅昭戸輙歎曰經其戸寂若無人披其帷其人斯在豈非名賢 論語由也升堂矣未入於室也 小者最勝 門人益親世說補王黄門兄弟三人俱詣謝公旣出坐客問謝公向三賢孰愈謝公曰小者最勝 史記顔回傳孔子曰自吾有回門人益親 楮冠藜杖木枕布衾彚苑原憲居環堵之室上漏下濕坐而絃歌子貢徃見之原憲楮冠藜杖而應門
  唐書陽城傳城嘗以木枕布衾質錢人重其賢爭售之 亦趨亦歩 就凊就温莊子顔淵問於仲尼曰夫子歩亦歩夫子趨亦趨夫子馳亦馳夫子奔逸絶塵而回瞠乎若後矣 管子賢人知道之不可行則沉抑以辟罸静黙以侔免譬猶夏之就凊冬之就温侔取也 避陽城驛改浩然亭元稹陽城驛詩商有陽城驛名同陽道州陽公没已久感我淚交流又祠曹諱羊祜此驛何不侔我願避公諱名為避賢郵 唐書孟浩然傳王維過郢州畫浩然像於刺史亭因曰浩然亭咸通中刺史鄭諴謂賢者名不可斥更署曰孟亭 取火於燧 剪綵為花戰國策淳于髠一日而見七人於宣王王曰子一朝見七士不亦衆乎髠曰夫物各有儔今髠賢者之儔也王求士於髠若挹水於河而取火於燧也 性理聖人猶化工也賢人猶巧工也剪綵以為花設色以畫之非不宛然肖之而欲觀生意之自然則無之也 不爐不扇 為珪為璋性理程子曰邵堯夫先生始學於百原堅苦刻厲冬不爐夏不扇夜不就席者數年衛人賢之 唐文粹韋渠牟古賢四皓賛煥焕煌煌為珪為璋 一動一靜 無古無今唐文粹梁肅釣臺碑賢哲之道一動一靜動而用者功濟乎當世靜而不用者化光於無窮方正學三賢賛斯文在兹無古無今 春生秋殺冬日夏雲性理程子曰顔子春生也孟子并秋殺盡見又陳恬賛程明道曰賢哉先生惟德温温如冬之日如夏之雲 稷下聚士 圃澤多賢風俗通齊威宣王之時聚天下賢士於稷下 列子鄭之圃澤多賢 南國有幾 我門不乏南史王錫傳魏使劉善明來聘中書舍人朱異接之善明曰南國學辨如中書者有幾又曰王錫張纉北間所聞云何不見異具奏聞即勅南苑設宴善明遍論經史錫纉隨方酬對他日謂異曰一日見二賢實副所望 又袁粲傳粲字愍孫叔父淑雅重之語子弟曰我門不乏賢愍孫必當復三公 先生烈包元凱 逹者位無子男後漢禰衡顔子碑仲尼無舜禹之功先生包元凱之烈 唐書張後𦙍傳帝曰今日弟子何如後𦙍曰昔孔子門人三千逹者無子男之位臣翊賛一人乃王天下計臣之功過於先聖
  賢四
  増府望北齊書王昕傳太尉汝南王悅辟𮪍兵參軍左右言昕誕慢悅曰府望惟在此賢不可責也書碑宋范仲淹傳帝親書其碑曰褒賢之碑 司禮楊子賢者司禮小人司嚱注賢者見
  有禮則從之小人見釁隙則抵之 原宜有後白帖賢者子孫宜有後也 增入室生拾遺記魏文帝稱薛夏曰子所說子游子夏之儔不能過也若仲尼在魏復為入室焉手制書與題云入室生 原不隕貧賤禮記賢者不隕穫於貧賤不充詘於富貴 増必當遠至魏李孝貞傳陸昻曰士固不妄有名吾賢必當遠至 外朗内潤世說或問汝南許章曰叔慈慈明孰賢許曰二荀皆玉也慈明外朗叔慈内潤 載文盈車抱樸子墨翟大賢載文盈車耳擇口擇楊子法言賢者耳擇口擇衆人無擇焉 天爵有餘先賢行狀鍾皓字季明父祖至德著名皓髙風承世除林慮長不就人位不足天爵有餘 松柏為林唐郎餘令傳餘令博於學授霍王元軌府參軍從父知年亦為王友元軌毎曰郎家二賢皆入府不意培塿而松柏為林也聲滿天地莊子曽子居衛曳縰而歌商頌聲滿天地若出金石天子不得臣諸侯不得友
  視如土壇彚苑詳注閔子曰吾内明於去就之義出見羽蓋龍旂裘旃相隨視如壇土矣 反跡合道關尹子以賢師聖者反跡而合道 改名半千劉昫文苑傳員半千本名餘慶王義方謂之曰五百年一賢足下當之因改名半千 盛水不滿性理朱子曰曾子立言盛水不滿 羞對軒冕初潭集袁淑候李僧伽先減僕從然後入門曰見此賢令吾羞對軒冕疲暮逢君彚書詳注沈約毎見王筠文咨嗟謂曰自謝眺諸賢零落平生意好殆絶不謂疲暮復逢於君 賢者常不遇孔帖韓愈與崔羣書曰賢者常不遇不肖者比肩青紫賢者常無以自存不賢者志滿氣得 顔苦孔之卓楊子或問曰顔氏子亦有苦乎曰顔苦孔之卓也或人瞿然曰兹苦也祗其所以為樂也歟 前比魯山道州東坡志林九江陳輔之有於陵仲子之操不娶無子東坡曰魯山道州乃前比也輔之一笑曰頼古多此賢
  賢五
  増詩唐李白梁父吟曰君不見朝歌屠叟辭棘津八十西來釣渭濵寧羞白髪照清水逢時吐氣思經綸廣張三千六百釣風期暗與文王親大賢虎變愚不測當年頗似尋常人 宋朱熹感興詩曰顔生躬四勿曽子日三省中庸首謹獨衣錦思尚絅偉哉鄒孟氏雄辨極馳騁操存一言要為爾挈裘領丹青著明訓今古垂煥炳何事千載餘無人踐斯境 金樂府曰聖師之門顔惟居上其殆庶幾是宜配享桓圭衮衣有嚴翼象載之神祠増光吾黨 又曰有周之衰王綱既墜是生真儒宏才命世言而為經醇乎仁義力扶聖功同垂萬祀 明宣宗御製擬猗蘭操曰蘭生幽谷兮曄曄其芳賢人在野兮其道則光嗟蘭之茂與衆草為伍於乎賢人兮汝其予輔
  增賦唐謝觀以賢為寳賦曰楚國之君賢人為寳彼則貴於無脛此則尊於有道琢磨仁義而不緇不磷淬礪𨦟鋩而既堅既好皎皎神爽稜稜貌清志一潔而靡垢行百鍊而愈精非暗投以取誚不韞櫝以沽名亷讓在心命爵而蔑聞銅臭文章滿腹擲地而自有金聲洞徹不欺光芒相燭砥名而可尚礪節而自勗吐清詞之粲粲心水含珠見正色之温温情田積玉言錯落而無玷性真明而不瑕袖懐荆璞握有靈虵以鑒奸察邪之煥爛比照乘映廡之光華足可充盈軍國輝耀邦家何必積滿堂以遞矜易連城而助詐一非克儉之教一損不貪之化虞君受垂棘而滅楚國得孫生而霸使徒美其色暎層闕光能耀夜殊不知寸隂踰尺璧之珍一經奪滿籯之價所以愛兹被褐重彼迷邦以清德之惟一奚白璧之能䨇况各藏器俟時見機而作直若弦矢頴如𨦟鍔誠席珍之可任洵柱石之有托以之綏撫而上下康寧以之守禦而内外胥樂既三復之可騐奚衆口之能鑠則知金玉為寳者德義之衰賢人為寳者邦家之基國無日而無事賢何代而無之如此則何必楚也獨二三子之可師
  増詔北周蘇綽為太祖草擢賢良詔曰良玉未剖與瓦石相𩔖名驥未馳與駑馬相雜及其剖而瑩之馳而試之玉石駑驥然後始分彼賢士之未用也混於凡品竟何以異要任之以事業責之以成務方與彼庸較然不同昔吕望之屠釣百里奚之飯牛𡩋生之扣角管𡰥吾之三敗當此之時悠悠之徒豈謂其賢及升王朝登霸國積數十年功成事立始識其竒士也 唐開元八年詔曰顔子等十哲宜為坐像悉令從祀曾參大孝德冠同列特為塑像坐於十哲之次因圖畫七十弟子及二十二賢於廟壁上以顔子亞聖親為製賛書於石仍令當朝文士分為之賛題其壁焉
  増書唐韓愈與鳯翔刑部尚書書曰假如賢者至閣下乃一見之愚者至不得見焉則賢者莫不至而愚者日遠矣假令愚者至閣下以千金與之賢者至亦以千金與之則愚者莫不至而賢者日遠矣 宋蘇轍上樞密韓太尉書曰太尉以才略冠天下天下之所恃以無憂四𡰥之所憚以不敢發入則周公召公出則方叔召虎而轍也未之見焉且夫人之學也不志其大雖多而何為轍之來也於山見終南嵩華之髙於水見黄河之大且深於人見歐陽公而猶以為未見太尉也故願得觀賢人之光耀聞一言以自壯然後可以盡天下之大觀而無憾矣
  増序宋蘇軾六一居士集序曰自漢以來道術不出於孔氏而亂天下者多矣晉以老莊亡梁以佛亡莫或正之五百餘年而後得韓愈學者以愈配孟子蓋庶幾焉愈之後三百餘年而後得歐陽子士無賢不肖不謀而同曰歐陽子今之韓愈也
  原頌漢王褒聖主得賢臣頌曰夫賢者國家之器用也所任賢則趨舍省而功施普器用利則用力少而就效衆故工人之用鈍器也勞筋苦骨終日矻矻及巧冶鑄干將之璞清水淬其𨦟越砥歛其鍔水斷蛟龍陸剸犀革使離婁督繩公輸削墨雖崇臺五層延袤百丈而不溷者工用相得也故服絺綌之凉者不苦盛暑之鬱燠襲狐貉之煖者不憂至寒之悽愴何則有其具者易其備賢人君子亦聖王之所以易海内也君人者勤於求賢而逸於得人人臣亦然昔賢者之未遭遇也圖事揆策則君不用其謀陳見悃誠則上不然其信進仕不得施效斥逐又非其愆是故伊尹勤於鼎俎太公困於鼓刀百里自鬻𡩋子飯牛及其遇明君遭聖主也運籌合上意諌諍則見聽進退得關其忠任職得行其術剖符錫壤而光祖考傳之子孫以資說士
  原贊後漢王粲正考父賛曰恂恂正父應德孔盛身為國卿族則公姓年在耆耊三葉聞政誰能不怠申兹約敬饘粥予口傴僂受命銘書金𪔂祚及後聖 西晉嵇康原憲賛曰原憲味道財寡義豐栖遲蓽門安賤固窮絃歌自樂體逸心冲進應子貢邈有清風 晉摯虞左丘明賛曰丘明作史時惟衰周錯綜墳籍思𢎞徽猷闡明正典光演春秋誕宣聖旨曠代彌休 増夏侯湛閔子騫賛曰聖既擬天賢亦希聖蒸蒸子騫立體中正干祿辭宰事親盡敬勉心景迹擢辭流詠 原孫楚顔回賛曰束身勵行宗事聖道鑚仰孜孜視子猶考 増唐司空圖三賢賛曰隋大業間房公李公魏公同師文中子嘗謂其徒曰𤣥齡也志而密靖也惠而斷徵也直而遂俾其遭時致力必濟謨庸厥後果然賛曰三賢志同夙尚儒風以植公忠出遇太宗諷議從容謀厥羣雄君勞臣惕荒𡰥阻闢百千年社稷 宋蘇轍管㓜安賛曰幼安之賢無以過人余獨何以謂賢賢其明於知時審於處己以能自全㓜安之老歸自海東一畝之宫閉不求通白帽布裙舞雩而風四時烝嘗饋奠必躬八十有四蟬脫而終少非漢人老非魏人何以命之天之逸民明方正學韓退之賛曰漢後七代道喪言棼不有先
  生孰興斯文先生之生志豪氣雄手決百川注之使東刮垢去腐煥其一新詆排佛老扶起孟荀誰與朽骨天子是迎請投水火以滅禍萌喁喁鱷魚為潮之毒帝念南氓俾徃殱戮大海茫洋五領蒼蒼發為文章震蕩激昂山不足髙海不足深斯文在兹無古無今惟鄒孟子仁義干戈先生在唐與之為徒吁嗟何時愈下彌衰先生不生孰扶孰持是氣常存磅礴上下有繼徽猷不在來者
  增論宋蘇軾孟軻論曰其道始於至粗而極於至精充乎天地放乎四海而毫釐有所必計至寛而不可犯至密而可樂者此其中必有所守而後世或未之見也増記唐白居易養竹記曰竹似賢何哉竹本固固以樹徳君子見其本則思善建不㧞者竹性直直以立身君子見其性則思中立不倚者竹心空空以體道君子見其心則思應用虚受者竹節貞貞以立志君子見其節則思砥礪名行𡰥險一致者夫如是故人多樹之為庭實焉嗟乎竹植物也於人何有哉以其有似於賢而人猶愛惜之封植之况其真賢者乎 明宋濓九賢遺像記曰天生九賢蓋將以興斯道也濓寤寐思之而無以寄其遐情因作此記時而觀之則夫道德沖和之容儼然於心目之間至欲執鞭從之有不可得於戲九賢亦夫人哉九賢濓溪周子明道伊川二程子康節邵子横渠張子温公司馬子晦庵朱子南軒張子東萊吕子也
  増碑漢禰衡顔子碑曰在束修之齒入宣尼之室德行邁於三千仁風横於萬國知微知章聞一覺十用行舍藏與聖合契名為四友之冠實盡疏附之益爾乃安陋巷挹清流甘簞瓢以充饑雖屢空而不憂於時河不出圗周祚未訖仲尼無舜禹之功先生包元凱之烈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六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六十九
  人部二十八慕賢 知賢附 忠
  慕賢知賢一
  増禮記曰輕絶貧賤而重絶富貴則好賢不堅 又曰慕賢而容衆 家語曰天下之至明能舉天下之至賢詩傳曰於緇衣見好賢之至也 大戴禮曰同聲則
  異𩔖而相應意合則未見而相親賢者立於本朝而天下之豪相率而趨之從其𩔖也 書曰知人則哲能官人 列子曰治國之難在於知賢而不在自賢 唐文粹李翺曰凡賢人竒士自以所負不茍合於世是以雖見之難得而知也見而不能知其賢如弗見而已矣
  慕賢知賢二
  原語林曰賢者國之紀人之望昔者周公體大聖人之德而勤於吐握由此天下之士爭歸之向使周公驕而且吝士亦當髙翔逺去所至寡矣 增史記衛世家曰
  成王封康叔為衛君周公旦懼康叔齒少乃申告康叔曰必求殷之賢人君子長者問其先殷所以興所以亡而務愛民 管仲列傳管仲曰吾始困時嘗與鮑叔賈分財利多自與鮑叔不以吾為貪知我貧也吾嘗為鮑叔謀事而更窮困鮑叔不以吾為愚知時有利有不利也吾嘗三仕三見逐於君鮑叔不以吾為不肖知我不遭時也吾嘗三戰三走鮑叔不以吾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糾敗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鮑叔不以吾為無恥知我不羞小節而恥功名不顯於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也鮑叔旣進管仲以身下之子孫世祿於齊有封邑者十餘世嘗為名大夫天下不多管仲之賢而多鮑叔能知人也 詩說曰杕杜晉文公好賢而國人美之興也 原國語曰臼季使舍於冀野見冀缺耨其妻饁之相敬如賔從而問之冀芮之子也與之歸旣復命進之曰臣得賢敢以告文公曰子何以知其賢對曰臣見其不忘敬也公使為下軍大夫 増又曰祁奚辭請老也於軍尉公問焉曰孰可對曰臣之子午可人有言曰擇臣莫若君擇子莫若父午之少也婉以從令游有鄉處有所好學而不戲其壯也彊志而用命守業而不淫其冠也和安而好敬柔惠小物而鎮定大事有直質而無流心非義不變言從義也非上不舉倣上而動也若臨大事其可以賢於臣也 史記秦本紀曰百里傒亡秦走宛楚鄙人執之繆公聞百里傒賢請以五羊皮贖之授之國政號五羖大夫百里傒讓曰臣不及臣友蹇叔蹇叔賢而世莫知臣嘗游困於齊而乞食䬹人地名蹇叔𭣣臣臣因而欲事齊君無知蹇叔止臣臣得脫齊難遂之周周王子頽好牛臣以養牛干之及頽欲用臣蹇叔止臣臣去得不誅事虞君蹇叔止臣臣知虞君不用臣臣誠私利祿爵且留再用其言得脫一不用及虞君難是以知其賢 列女傳曰衞靈公與夫人夜坐聞車聲轔轔至闕而止過闕復有聲公問夫人曰知此為誰夫人曰此必蘧伯玉也公曰何以知之曰妾聞禮下公門式路馬所以廣敬也夫忠臣與孝子不為昭昭伸節不為冥冥墮行今伯玉衞國賢大夫也仁而有智敬於事上此其人必不以暗昧廢禮是以知之公使人視之果伯玉也反戲之曰非也夫人進觴再拜賀之公曰子何以賀寡人夫人曰始妾謂衞獨有伯玉耳今衞復有與之齊者是君有二賢臣也國有賢臣國之福也妾是以賀公驚曰善哉遂語夫人其實焉 史記越世家曰范蠡對越王曰兵甲之事種不如蠡鎮撫國家親附百姓蠡不如種 冊府元龜曰孔子之所嚴事於周則老子於衞蘧伯玉於齊晏平仲於楚老萊子於鄭子産於魯孟公綽數稱臧文仲柳下惠銅鞮伯華介山子然孔子皆後之不並世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於我老彭 史記曰方晏子伏莊公尸哭之成禮然後去豈所謂見義不為無勇者耶至其諫說犯君之顔此所謂進思盡忠退思補過者耶假令晏子而在余為之執鞭所忻慕焉 又曰詩有之髙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余讀孔氏書想見其為人適魯觀仲尼廟堂車服禮器諸生以時習禮其家余低回留之不能去云 國語曰趙簡子問於壯馳兹曰東方之士孰為瘉賢也壯馳兹拜曰敢賀簡子曰未應吾問何賀對曰臣聞之國家之將興也君子自以為不足今主任晉國之政而問及小人又求賢人吾是以賀 詩外傳曰晉平公游于河而樂曰安得賢士與之樂此也船人盍胥跪而對曰主君無好士之意耳無患乎無士也平公曰吾食客門左千人門右千人朝食不足夕𭣣市賦暮食不足朝𭣣市賦吾可謂不好士乎盍胥對曰夫鴻鵠一舉千里所恃者六翮耳背上之毛腹下之毳益之飛不加髙損之飛不加下今君之食客門左門右各千人亦有六翮在其中乎將皆背上之毛腹下之毳耶 新序曰魏文侯致祿百萬於段干木而時往問之國人皆喜相與誦之曰吾君好正段干木之敬吾君好忠段干木之隆秦欲攻魏司馬唐諫曰段干木賢者也而魏禮之天下莫不聞無乃不可加兵乎 孔叢子曰齊王謂子思曰先生名髙於海内吐言則天下之士莫不屬耳目焉史記魏公子列傳云公子留趙聞趙有處士毛公藏於博徒薛公藏於賣漿家漿或作醪公子欲見兩人兩人自匿不肯見公子公子聞所在乃間歩往從此兩人遊甚歡平原君聞之謂其夫人曰始吾聞夫人弟公子天下無雙今吾聞之乃妄從博徒賣漿者游公子妄人耳夫人以告公子公子乃謝夫人去曰始吾聞平原君賢故負魏王而救趙以稱平原君平原君之游徒豪舉耳不求士也無忌自在大梁時嘗聞此兩人賢至趙恐不得見以無忌從之游尚恐其不我欲也今平原君乃以為羞其不足從游乃裝為去夫人具以語平原君平原君乃免冠謝固留公子平原君門下聞之半去平原君歸公子天下士復往歸公子公子傾平原君客 范雎列傳曰秦昭王聞魏齊在平原君所欲為范雎必報其仇趙孝成王乃發卒圍平原君家急魏齊夜亡出見趙相虞卿虞卿度趙王終不可說乃解其相印與魏齊亡間行念諸侯莫可以急抵者乃復走大梁欲因信陵君以走楚信陵君聞之畏秦猶豫未肯見曰虞卿何如人也時侯嬴在旁曰人固未易知知人亦未易也夫虞卿躡屩擔簦一見趙王賜白璧黄金百鎰再見拜為上卿三見卒受相印封萬户侯當此之時天下爭知之夫魏齊窮困過虞卿虞卿不敢重爵祿之尊解相印捐萬户侯而間行急士之窮而歸公子公子曰何如人人固不易知知人亦未易也信陵君大慙駕如野迎之 魏世家曰惠王三十五年卑禮厚幣以招賢者鄒衍淳于髠孟軻皆至梁 燕世家曰昭王謂郭隗曰齊因孤之國亂而襲破燕孤極知燕小力少不足以報然誠得賢士以共國以雪先王之恥孤之願也先生視可者得身事之郭隗曰王必欲致士先從隗始况賢於隗者豈逺千里哉於是昭王為隗改築宫而師事之 田單傳曰燕之初入齊聞晝邑人王蠋賢令軍中曰環晝邑三十里無入以王蠋之故 騶奭傳曰齊王自淳于髠以下皆命曰列大夫為開第康莊之衢髙門大屋尊寵之覽天下諸侯賔客言齊能致天下賢士也 孟嘗君傳曰秦昭王聞孟嘗君賢乃先使涇陽君為質於齊以求見孟嘗君漢陳平傳曰平因魏無知求見漢王有讒平者漢王
  疑之以讓無知曰公言其賢人何也對曰臣之所言者能也今楚漢相拒臣進竒謀之士顧其計誠足以利國家耳 韓信傳曰滕公言信於漢王漢王以為治粟都尉上未之竒也數與蕭何語何竒之至南鄭何聞信亡不及以聞自追之居一二日何來謁上且怒且喜罵何曰若亡何也何曰臣非敢亡追亡者耳上曰所追者誰也曰韓信上復罵曰諸將亡者以數十公無所追追信詐也何曰諸將易得如信國士無雙 張釋之傳曰釋之事文帝十年不得調亡所知名釋之欲免歸中𭅺將袁盎知其賢惜其去乃請徙釋之補謁者 後漢張楷傳曰楷字公超通嚴氏春秋古文尚書門徒常百人賔客慕之自父黨宿儒皆造門焉車馬填街徒從無所止黄門貴戚之家皆起舍巷次以候過客往來之利楷疾其如此輙徙避之學者隨之所居成市後華隂山南遂有公超市 海内先賢行狀曰東漢戴良字叔鸞髙才磊落英聲逺播少者懐之長者慕之鄉里縉紳下至黎庻莫敢有爭忿之家 蔡伯喈别傳曰東國宗敬蔡邕不言名咸稱蔡君兗州陳留並圗畫形像而頌之曰文同三閭孝齊參騫 天中記曰客言於何進曰孔文舉於時英雄特傑譬諸物𩔖猶衆星之有北辰百谷之有黍稷天下莫不屬目也 汝南先賢傳曰薛勤字恭祖仕郡功曹陳仲舉時年十五為父賫書詣勤勤見而察之明日往造焉仲舉父出見勤勤曰足下有不凡子吾來候之不從卿也言議盡日乃歎曰陳仲舉有命世才王佐之具又見黄叔度於童幼云當為世盛徳其後二賢英名並耀於世 謝承後漢書符融見郭林宗便與之交又介紹於李膺以為海之明珠未耀其光鳥之鳳凰羽儀未翔膺與林宗相見待以師友之禮遂振名天下融所致也 漢紀曰陳國童子魏昭常請於郭泰曰經師易遇人師難遭願在左右供給洒掃泰許之泰嘗不佳微有疾也命昭作粥粥成進泰泰呵之曰為長者作粥不加意敬使不可食以杯擲地昭更為粥重進泰復呵之如此者三昭姿容無變泰乃曰吾始見子之面而今而後知卿心耳遂友而善之 又曰黄瓊將葬徐穉往弔哀哭而去陳留茅容追及於塗容為沽酒市肉穉為飲食容還以語諸人或曰孺子其失人乎太原郭泰曰不然孺子之為人清潔髙㢘飢不可得食寒不可得衣而為季偉飲酒食肉此為己知季偉之賢故也 許劭傳曰劭少峻名節好人倫多所賞識若樊子昭和陽士者並顯名於世故天下言拔士者咸稱許郭 典略曰禰衡髙論冠世來遊京師詆訾朝士及南見趙戬歎曰鐵則干將莫邪木則椅桐梓漆人則顔冉仲弓 襄陽記曰龎徳公謂諸葛孔明為卧龍龎統為鳳雛司馬徳操為水鏡 汝南先賢傳曰周乗字子居天姿聰朗髙峙岳立非陳仲舉黄叔度之儔不交也仲舉嘗歎曰若周子居者真治國之器 天中記曰黄憲字叔度同郡戴良才髙倨傲而見憲未嘗不正容及歸罔然若有失也其母問曰汝復從牛醫兒來耶對曰良不見叔度不自以為不及旣觀其人固難得而測矣 世說曰陳仲舉為豫章太守至便問徐孺子所在欲先㸔之主簿曰群情欲府君先入𪠘陳曰武王式商容之閭席不暇煖吾之禮賢有何不可 又曰李元禮嘗歎荀淑鍾皓曰荀君清識難尚鍾君至徳可師 又曰漢皇甫規解官歸鄉時有以貨得鴈門太守者書刺投謁規卧不時起旣入見問卿前在郡食鴈美乎有頃白王符在門驚遽而起衣不及帶屣履出迎援手入座極歡而别時人為之語曰徒見二千石不如一逢掖 魏略曰田豫罷官歸居魏縣㑹病亡戒其妻子曰葬我必於西門豹墓邉妻子難之言西門豹古之神人那可葬於其邊乎豫言豹履行與我敵等耳使死而有靈必與我善 世說曰有問蔡洪吳舊姓何如答曰吳府君聖王之老成明時之俊乂朱永長理物之至徳清選之髙望嚴仲弼九臯之鳴鶴空谷之白駒顧彦先八音之琴瑟五色之龍章張威伯歲寒之茂松幽夜之逸光陸士衡士龍鴻鵠之裴回懸鼓之待槌凡此諸君以洪筆為鋤耒以紙札為良田以𤣥黙為稼穡以義理為豐年以談論為英華以忠恕為珍寶著文章為錦繡藴五經為繒帛坐謙虚為席薦張義讓為帷幙行仁義為屋宇脩道徳為廣宅又曰王濬沖裴叔則二人於總角時詣鍾士季須臾去後客問向二童子是誰曰裴王客曰何如鍾曰裴楷清通王戎簡要須三十年此二賢當為吏部尚書冀爾時天下無復滯才 王隱晉書曰衛瓘與何晏鄧颺等數共談講見樂廣竒之曰每見此人則瑩然猶廓雲霧而覩青天 續晉陽秋曰太傅謝安見褚爽少時歎曰若期生不佳我不復論士期生爽小字也 羅含别傳曰或有人言羅君章可謂荆楚之𣏌梓桓大司馬曰此是江左之秀豈惟荆楚 晉書顔含傳曰含雅重行實抑絶浮偽或問江左羣士優劣答曰周伯仁之正鄧伯道之清卞望之之節餘則吾不知也 張天錫傳曰天錫數宴園池索商上疏極諫天錫答曰吾非好游行有得也觀朝榮則敬才秀之士翫芝蘭則愛徳行之臣覩松竹則思貞操之賢臨清流則貴㢘潔之行覽蔓草則賤貪穢之吏逢飇風則惡凶狡之徒若引而伸之觸𩔖而長之庶無遺漏矣 劉孝標辨命論曰沛國劉瓛瓛弟璡並一時秀士也瓛則闗西孔子通渉六經循循善誘服膺儒行璡則志烈秋霜心貞崑玉亭亭髙竦不離風塵皆毓徳於衡門並馳聲於天地 新唐書杜如晦傳曰如晦為秦王府參軍時府屬多外遷王患之房𤣥齡曰去者雖多不足惜至若如晦王佐才也 唐紀曰狄仁傑嘗薦數十人卒為名臣或問仁傑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門矣仁傑曰薦賢為國非為私也 新唐書婁師徳傳曰武后問狄仁傑曰師徳賢乎對曰為將謹守賢則不知也又問知人乎對曰與臣同僚未聞其知人也后曰朕用卿師徳所薦也誠知人矣 唐文粹李華曰房太尉每見元魯山則終日歎息曰見紫芝眉宇使人名利之心盡矣 宋史韓琦傳曰琦嘗論近世宰相獨許裴度晚與歐陽脩相知屢薦之曰韓愈唐之名士天下望以為相而竟不用歐陽脩今之韓愈也 東都事略曰富弼字彦國幼篤學有大度范仲淹見而識之曰此王佐才也 性理廣平游氏曰時有同明道先生在臺列者心慕其為人嘗語人曰他人之賢者猶可得而議也若乃伯淳則如美玉然反覆視之表裏洞徹莫見疵瑕 又司馬光呂公著嘗曰程頤道徳純備學問淵博有經天緯地之才有制禮作樂之具實天民之先覺聖代之真儒也 聞見錄曰文潞公以太尉留守西都時富韓公以司徒致仕潞公集洛中年徳髙者為耆英㑹獨司馬温公年未及七十潞公素重其人用唐九老狄兼謩故事請入㑹温公辭以晚進不敢班文富二公之後潞公不從 宋史范鎮傳曰熈寧元豐之際天下賢士大夫望以為相者鎮與司馬光二人稱曰君實景仁不敢有所軒輊云 羅從彦傳曰從彦字仲素朱熹謂龜山倡道東南士之游其門者甚衆然潛思力行任重詣極惟仲素一人而已 蔡元定傳曰元定聞朱熹名往師之熹叩其學大驚曰此吾老友也不當在弟子列遂與對榻講論諸經奥義四方來學者必俾先從元定質正焉 性理朱子曰蔡季通有精詣之識卓絶之才不可屈之志不可窮之辨 宋史胡安國傳曰侯仲良言必稱二程其他無所許可及見安國歎曰吾謂志在天下視不義富貴如浮雲者二程先生而已不意復有斯人也謝良佐語人曰胡康侯如大冬嚴雪百草萎死而松柏挺然獨秀 金史承暉傳曰承暉生而富貴居家𩔖寒素常置司馬光蘇軾像於書室曰吾師司馬而友蘇公 元史廉希憲傳曰世祖為皇弟時希憲年十九入侍一日讀孟子以性善義利仁暴之㫖告世祖嘉之目曰廉孟子 許衡傳曰丞相安圖一見衡語同列曰若輩自謂不相上下盖十百與千萬也承㫖王磐氣槪一世少所與可見衡曰先生神明也 續文獻通考曰明陳憲章游太學祭酒邢讓試和楊龜山此日不再得詩讓覽之驚曰龜山不如也為颺言於朝以為真儒復出由是名震京師
  慕賢知賢三
  原倒屣 覓船晉王粲傳蔡邕才學顯著貴重朝廷常車𮪍填巷賔客盈坐聞粲在門倒屣迎之粲至年旣幼容狀短小一座盡驚邕曰此王公孫也有異才吾不如也吾家書籍文章當盡與之 又張憑傳憑常詣劉惔惔延之上座清言彌日留宿至旦遣之憑旣還船須臾惔傳覓張孝廉船便召同載 執轡 式廬史記信陵君傳魏公子置酒大㑹賔客坐定公子從車𮪍虛左自迎夷門侯生侯生攝敝衣冠直上載公子上坐不讓欲以觀公子公子執轡愈恭 新序魏文侯過段干木之廬而式之 傾座 執鞭史記司馬相如傳卓王孫程鄭二人嘗為具召相如并召臨邛令相如謝病不能往臨邛令不敢嘗食自往迎相如相如不得已強往一座盡傾 下詳上二 御李 慕藺漢李膺傳荀爽嘗謁李膺因為其御旣還喜曰今日乃得御李君矣 史記司馬相如傳相如本名犬子慕藺相如之為人遂名相如 増八伯 三君晉書羊曼傳時州里稱陳留阮放為宏伯髙平郗鑒為方伯泰山胡母輔之為達伯濟隂卞壼為裁伯陳留蔡謨為朗伯阮孚為誕伯髙平劉綏為委伯而曼為䵬伯凡八人號兗州八伯盖擬古之八俊也䵬音沓 後漢黨錮傳竇武劉淑陳蕃為三君君者言一世之所宗也客鍜 賃舂三輔決錄龎知伯名勃為郡小吏東平衛農為書生窮乏乃客鍜於勃家勃知
  其賢尤加禮待僱直過償及去送十里過舅家復貸錢贈之農不肯受勃曰不受令勃不安農乃受曰為馮翊乃相報後果為馮翊太守以勃子為門下書佐 後漢梁鴻傳鴻至吳依□伯通居廡下為人賃舂每歸妻為具食不敢於鴻前仰視舉案齊眉伯通察而異之曰彼傭能使其妻敬之非凡人也 立亭 置榻徐穉别傳穉亡海内群英論其清風髙致乃比夷齊或參許由夏侯豫章追美名徳立亭於穉墓首號曰思賢亭 天中記陳蕃為樂安太守郡人周璆髙潔之士前後郡守招命莫肯至唯蕃能致焉字而不名特為置一榻又徐穉事同 蘭臺聚 龍門遊南史任昉為御史中丞後進皆宗之時有彭城劉孝綽劉苞劉孺吳郡陸倕張率陳郡殷芸沛國劉顯及到溉到洽車軌日至號曰蘭臺聚 梁陸倕傳任昉為中丞簪裾輻輳預其宴者號為龍門遊 原薛宣丞相 張旣方伯漢書薛宣傳宣為不其丞瑯琊太守趙貢見宣悦其能還至府舍令妻相見戒曰贑君至丞相我兩子亦中丞相史贑君宣字也 三輔決錄張旣字徳容世寒素兒童時功曹游殷察之邀旣過家設賔饌其妻笑之殷曰方伯器也遂以子楚托之後旣薦楚為漢興太守 増天下長者 江東竒才天中記袁紹一見鄭康成歎曰吾本謂鄭君東州名儒今乃是天下長者夫以布衣雄世斯豈徒然哉 金陵志張温使蜀諸葛亮見而歎曰江東菰蘆中生此竒才 琴瑟不御 羔鴈成羣家語哀公問孔子曰當今之君孰者最賢孔子曰其衛靈公乎大夫史鰌以道去衛靈公却舎琴瑟不御臣以此賢之不亦可乎 先賢行狀陳元方至徳絶俗與父寔髙名並著而弟諶又配之每宰府辟召羔鴈成羣世稱三君開閣待士 立苑招賢西京雜記平津侯公孫𢎞開東閣營客館以招天下之士
  其一曰欽賢館以待大賢 又文帝為太子立思賢苑以招賔客 白鶴朱霞 光風霽月世說劉孝標目劉訏超然越俗如天半朱霞劉歊矯矯出塵如雲中白鶴皆儉歲之粱稷寒年之纎纊 性理山谷黄氏曰周茂叔人品甚髙胸中灑落如光風霽月 皆所不及 宜當為先記纂淵海温公退居洛陽每論當世人物必曰呂獻可之先見范景仁之勇決皆予所不及心誠服之 桓譚新論桓帝問陳蕃曰徐穉袁閎韋著孰為先後蕃對曰閎出公族聞道漸訓著長於三輔義禮之俗所謂不扶自直不鏤自雕至於穉者爰自江南卑薄之域而角立傑出宜當為先 元禮居上阿平絶倒世說汝南陳仲舉潁川李元禮二人共論其功徳不能定先後蔡伯喈評之曰陳仲
  舉強於犯上李元禮嚴於攝下犯上難攝下易仲舉遂在三君之下元禮居八俊之上 衛玠别傳王敦為大將軍鎮豫章玠避亂從洛投敦至武昌見敦敦與之談論彌日信宿敦顧謂僚屬謝鯤曰昔王輔嗣吐金聲於中朝此子今復玉振於江表微言之緒絶而復續不悟永嘉之中復聞正始之音阿平若在當復絶倒求為小縣 追至東海晉石苞傳苞字仲容嘗見吏部郎許允求為小縣允曰卿我輩人當相引在朝廷何小縣乎 漢趙咨傳咨拜東海相之官道經滎陽令敦煌曹暠路迎謁候咨不為留暠送至亭次望塵不及謂主簿曰趙君名重今過界不見必為天下笑即棄印綬追至東海謁咨畢辭歸家平輿二龍 洛陽雙璧世說謝子微見許子將兄弟曰平輿之淵有二龍焉 册府元龜賈禎為洛陽令陸暐字道暉與弟恭之並有時譽禎見其兄弟歎曰僕以年老更覩雙璧 瓊樹瑶林 金山玉海世說王戎云太尉神姿髙徹如瑶林瓊樹自然是風塵外物 南史朱异傳五經博士明山賔表薦异於梁武帝曰异年時尚少徳備老成在獨無散逸之想處闇有對賔之色器宇宏深神表峰峻金山方丈緣陟未登玉海千尋窺映不測觀其素行非惟十室所稀 人之水鏡汝等津梁世說衛伯玉見樂廣而竒之曰此人人之水鏡也 魏書封軌傳軌深為郭祚所知
  祚嘗謂子景尚曰封軌髙綽二人並幹國之才必應逺至吾平生不妄進舉而每薦此二公非直為國進賢亦為汝等將來之津梁也其見重如此 入錢不得 穿壁以觀晉書阮脩字宣子居貧四十未有室王敦等斂錢為婚皆名士也時慕之者求入錢而不得 南史陸慶少好學節操甚髙陳永陽王為吳郡太守聞其名欲與相見慶辭以疾時宗人陸榮為群五官掾慶嘗詣焉王乃微服徃榮宅穿壁以觀之王謂榮曰觀陸慶風神凝峻殆不可測嚴君平鄭子真何以尚兹 惟歎長史 先禮郭隗晉書謝鯤傳鯤為王敦長史時王澄在敦坐見鯤談話無倦唯歎謝長史可與言都不盼敦其為人所慕如此見上二 接迹於道 爭趨其門唐書陽城傳曰城逺近慕其行來學者接迹於道 又大歴中楊綰為相徳望日崇天下雅正之士爭趨其門有自數千里來者 李公第一 黄童無雙唐書李揆為盧杞所惡使蕃酋長曰聞唐有第一人李揆公是否 後漢黄香傳香性至孝博學經典究精道術京師號曰天下無雙江夏黄童 此皆南金 所謂國寶翰苑新書晉薛兼少與紀瞻閔鴻顧榮賀循齊名號為五俊初入洛張華見而竒之曰此皆南金也 魏志邴原傳崔琰曰徵士邴原議郎張範所謂龍翰鳯翼國之重寶 飲食必祝鄙吝復萌司馬光行狀温公殁京師民畫其像刻印鬻之家置一本飲食必祝焉四方皆遣人購之京師時畫工有致富者 後漢黄憲傳陳蕃周舉相謂曰時月之間不見黄生則鄙吝之萌復存乎心恥不及門 喜而倒屣記纂淵海范仲淹卒天下想聞風采賢士大夫以不獲出其門為恥 邵康節墓志康節嘗以春秋時行游城中士大夫家聽其車音倒屣迎致雖兒童僕𨽻皆知歡喜尊敬莫名其器 每從之遊世說王公目山巨源如璞玉渾金人皆欽其寶莫知名其
  器 又裴國寳特為王萬子所重每從之遊萬子父安豐謂之曰國寶初不來汝那得數往萬子曰國寶雖不知綏綏自知國寶 汝南管鑰 天下楷模海内先賢傳許劭字子將山峙淵渟行應規表邵陵謝子微髙才逺識見劭十歲時歎曰此乃希世之偉人也又劭别傳曰劭少時子微便云此賢當持汝南管鑰 後漢黨錮傳天下楷模李元禮 勾踐折節 郭奕醉心史記越世家越王勾踐反國折節下賢人厚遇賔客 晉阮咸傳郭奕髙爽有識量知名於時少所推先見阮咸心醉不覺歎下焉 霜臺籠日 暑月懐冰世說望蔡侯謝叔源與從子靈運並有美名時人目望蔡肅肅如寒風振松目康樂凛凛如霜臺籠日 南齊書陸慧曉傳何㸃稱慧曉如懸鏡遇物無不朗然王思懐如懐冰暑月亦有霜氣當時以為實錄 下車知伯玉 一坐别顔回列女傳詳上二 彚書謝尚年八歲父琨常攜之送客或曰此兒一坐之顔回也尚答曰坐無尼父焉别顔回 張鶉鷃之網非所能羅 聞芝蕙之香乆而彌盛魏書公孫度謂邴原曰邴君所謂雲中白鶴非鶉鷃之網所能羅也 劉孝標自敘馮敬通雖芝殘蕙焚而為名賢所慕郁烈芬芳乆而彌盛 立觀堂下便驚鬷蔑之來 坐語桑中已識士元之異上鬷蔑叔向事 下司馬徽龎統事 嵇延祖之卓卓果爾超羣 黄叔度之汪汪原非易量世說有人語王戎曰嵇延祖卓卓如野鶴之在雞羣 後漢郭泰傳初泰始至南州過袁奉髙不宿而去從黄叔度累日不去或以問泰泰曰奉髙之器譬之泛濫雖清而易挹叔度之器汪汪若千頃之陂澄之不清擾之不濁不可量也
  慕賢知賢四
  増玉界尺翰苑新書五代趙光逢在唐以文行知名時人稱其方直温潤如玉界尺 原吾之師表漢黄憲傳憲字叔度荀淑遇憲於逆旅時年十四竦然異之謂曰子吾之師表也 歎若武庫晉裴頠傳周弼見裴頠歎曰若武庫五兵縱横一時之傑 割㗖牛心晉王羲之傳羲之年十二嘗謁周顗顗察而異之時重牛心炙坐客未㗖顗先割㗖羲之於是始知名 増太山北斗記纂淵海自韓愈歿其言盛行學者仰之如太山北斗 室邇人遐南史阮孝緒傳孝緒屏居一室未嘗出户天監初御史中丞任昉尋其兄履之欲造而不敢望而歎曰其室雖邇其人甚逺其為名流所欽尚如此自是欽慕風譽者莫不懐刺歛袵望塵而息 以為覆盖世說郭泰秀立髙峙澹然淵渟九州之士悉懔懔宗仰以為覆盖蔡伯喈告盧子幹馬日磾曰吾為天下作碑銘多矣未嘗不有慚唯為郭先生碑頌無愧色耳 如舊相識晉書陸機與弟雲俱入洛造張華華素重其名如舊相識 林宗起拜後漢茅容傳容時與等輩避雨樹下衆皆夷踞容獨危坐愈恭林宗竒之遂與共言因請寓宿旦日容殺雞以供其母自以草蔬與客同飯林宗起拜之曰卿賢乎哉 臣不如亮世說明帝問謝琨君自謂何如庾亮答曰端委廟堂使百僚凖則臣不如亮 常成泥濘賈黄中譚錄白傳葬龍門山四方過者必奠酒冢前方丈之土常成泥濘 當作國士世說李元禮同縣聶季寶小家子不敢見元禮杜周甫知季寶賢不能定名以語元禮元禮呼見坐置砌下牛衣上一與言即決曰此人當作國士 汝南月旦後漢許劭傳初劭與從兄靖俱有髙名好共覈論鄉黨人物每月輙更其品題故汝南俗有月旦評焉 齎酒半途晉陶潛傳刺史王𢎞嘗造潛潛稱疾不見𢎞每令人候之密知當往廬山𢎞令潛故人龎通之齎酒先於半道要之旣遇便引酌欣然口訥心辨後漢劉儒傳郭林宗嘗謂儒口訥心辨有珪璋之質 未有此郎唐書
  髙孝基見房𤣥齡曰僕觀人多矣未有如此郎者 願為我言唐紀李吉甫同平章事謂中書舎人裴垍曰朝廷後進罕所接識君有精鑒願悉為我言之垍取筆疏二十人數月之間選用殆盡當時忻然稱吉甫為得人 一日千里後漢王允傳同郡郭林宗嘗見允而竒之曰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 乘為門士漢紀鄢陵庾乘少給事縣庭為門士郭泰見而竒之其後遂為名士門士門卒也 孤松獨立世說山公目嵇叔夜巖巖如孤松之獨立 霄漢喬松天中記郭林宗來遊京師當還鄉里送車千餘乘李膺亦在焉衆人皆詣大槐客舍而别獨膺與林宗共載乘薄笨車上大槐阪觀者數百人引領望之眇若喬松之在霄漢 景星鳳凰韓愈與李拾遺書朝廷之士引頸東望若景星鳯凰之始見也爭先睹之以為快
  慕賢知賢五
  增詩晉左思詠史詩曰吾希段干木偃息藩魏君吾慕魯仲連談笑却秦軍當世貴不羈遭難能解紛功成恥受賞髙節卓不羣臨組不肯緤對珪寧肯分連璽曜前庭比之猶浮雲
  增詔漢髙帝求賢詔曰蓋聞王者莫髙於周文伯者莫髙於齊桓皆待賢人而成名今天下賢者智能豈特古之人乎患在人主不交故也士奚由進今吾以天之靈賢士大夫定有天下以為一家欲其長久世世奉宗廟無絶也賢人已與吾共平之矣而不與我共安利之可乎賢士大夫有肯從吾游者吾能尊顯之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増書晉司空張華與禇陶書曰二陸龍躍於江漢顧彦先鳯鳴於朝陽自此以來常恐南金已盡而復得之於吾子故知延州之德不孤淵岱之寳不匱 習鑿齒與桓祕書曰吾來達襄陽觸目悲感從北門入西望隆中想卧龍之吟東眺白沙思鳯雛之聲北臨樊墟存鄧老之髙南眷城邑懷羊公之風縱目檀溪念崔徐之友肆睇魚梁追二德之遠未嘗不徘徊移日惆悵極多撫乘躊蹰慨爾而泣 唐李白與韓荆州書曰白聞天下談士相聚而言曰生不用封萬户侯但願一識韓荆州何令人之景慕一至於此耶豈不以有周公之風躬吐握之事使海内豪俊奔走而歸之一登龍門則聲價十倍所以龍蟠鳯逸之士皆欲𭣣名定價於君侯 宋歐陽脩答范龍圖辭辟命書曰執事忠義之節傳於天下天下之士得一識面者退誇於人以為榮至於游談布衣之賤徃徃竊托門下之名矧今以大謀小以順取逆濟以明哲之才有必成之勢則士之好功名者於此之時孰不願出所長少助萬一得託附以成其名哉
  增序宋程頤序明道行實曰先生資稟既異而充養有道純粹如精金温潤如良玉寛而有制和而不流忠誠貫於金石孝弟通於神明視其色其接物也如春陽之温聽其言其入人也如時雨之潤胷懷洞然徹視無間測其藴則浩乎若滄溟之無際極其德美言蓋不足以形容内主於敬而行之以恕見善若出諸已不欲勿施於人居廣居而行大道言有物而動有常
  增論唐李華三賢論曰予兄事元德秀而友蕭劉此三賢者可謂之遠矣或曰願聞三子之略遐叔曰元之志行當以道純天下劉之志行當以六經諧人心蕭之志行當以中古易今世及於夫子之門則達者其流也増碑漢蔡邕郭有道碑曰先生器量宏深姿度廣大浩浩焉汪汪焉奥乎不可測矣若乃砥節礪行直道正辭於時纓緌之徒紳珮之士望形表而影附聆嘉聲而響和者猶百川之歸巨海鱗介之宗龜龍也
  忠一
  増說文曰忠敬也 原說苑曰逆命利君謂之忠 又曰卑身賤體夙興夜寐進賢不解數稱往古之行事以厲主意庶幾有益以安國家如此者忠臣也 増易曰王臣蹇蹇匪躬之故 書曰顯忠遂良 又曰為下克忠 詩曰夙夜匪解以事一人 禮記曰善則稱君過則歸己則民作忠 左傳趙孟曰臨患不忘國忠也原孝經曰君子之事上也進思盡忠退思補過將順其美匡救其惡 増史記肥義曰難至而節見忠臣也樂毅傳曰忠臣去國不潔其名 魯仲連傳曰忠臣不先身而後君 漢谷永傳曰忠臣之於上志在過厚是故遠不違君死不忘國 劉更生上封事曰忠臣雖在畎畝猶不忘君惓惓之義也 晉書譙王氶曰赴君難忠也死王事義也死忠與義亦復何求 唐紀大宗曰君欲自知其過必待忠臣 宋紀司馬光曰忠臣之事君也責其所難則其易者不勞而正補其所短則其長者不勸而遂 真德秀曰自古忠臣欲其君之賢且明者必勸之以躬𭣄萬幾日臨羣臣如太陽之燭萬物輝光所發無所不被然後得以輸其忠誠而措天下於安子牙子曰忠則無二心 鬻子曰君子能必忠而不
  能必入 桂巖子曰竭愚寫情不飾其過所以為忠也抱朴子曰竭身命以徇國經夷險而一節者忠臣也文中子曰忠臣之事君也盡忠補過君失於上則臣
  輔於下臣諌於下則君從於上此王道所以不跌也馬融忠經曰忠也者一其心之謂也為國之本在忠忠能固君臣安社稷感天地動神明 宋歐陽脩曰人臣之能盡忠者不敢避難言之事 又曰士不忘身不為忠
  忠二
  増賈子說文曰舜以銀策書功臣忠臣之名 漢書東方朔傳曰昔關龍逢深諫於桀而王子比干直言於紂此二臣者皆極慮盡忠閔主澤不下流而萬民騷動故直言其失切諫其邪者將以為君之榮除主之禍也唐書忠義列傳曰夷齊排周存商商不害亡而周以興兩人至餓死不肯屈卒之武王𫎇慚德而夷齊為得仁仲尼變色言之不敢少損焉故忠義者真天下之大閑與 原韓詩外傳曰有大忠有次忠有下忠以道覆君而化之大忠也以德調君而補之次忠也以是諫非而怨之下忠也若周公於成王可謂大忠管仲於桓公可謂次忠子胥於夫差可謂下忠矣 增史記蔡澤傳曰閎夭事文王周公輔成王豈不以忠聖乎 性理西山真氏曰忠臣之心常欲君身之强固君德之清明故動以聲色游畋為藥石之戒古之人有行之者周公是也左傳曰衛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寵而好兵石碏
  之子厚與州吁遊禁之不可四年州吁弑桓公而立州吁未能和其民厚問定君于石子石子曰王覲為可曰何以得覲曰陳桓公方有寵于王陳衛方睦若朝陳使請必可得也厚從州吁如陳石碏使告于陳曰衛國褊小老夫耄矣無能為也此二人者實弑寡君敢即圖之陳人執之而請涖于衛衛人使右宰醜涖殺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涖殺石厚于陳君子曰石碏純臣也惡州吁而厚與焉大義滅親其是之謂乎 原又曰晉獻公使荀息傅奚齊對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貞其濟則君之靈也不濟則以死繼之公曰何謂忠貞對曰公家之事知無不為忠也送徃事居耦俱無猜貞也 又曰晉懐公命無從亡人狐突之子毛及偃從重耳在秦弗召懷公執突曰子來則免對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策名委質貳乃辟也父教子貳何以事君増國語曰晉文公誅觀狀觀狀謂觀駢脅也以伐鄭曰與我詹而師還鄭伯弗許詹固請曰一臣可以赦百姓而定社稷君何愛於臣也鄭人以詹與晉人晉人將烹之詹曰臣獲盡辭而死固所願也公聽其辭詹曰天降鄭禍使滛觀狀棄禮違親臣曰不可夫晉公子賢明若復其國而得志於諸侯禍無赦矣今禍及矣尊明勝患智也殺身贖國忠也乃就烹據鼎耳而疾號曰自今以徃智忠以事君者與詹同乃命不殺厚為之禮而歸之 原說苑曰楚莊王立三年不聽朝令於國曰諌者死蘇從曰處君之髙爵食君之厚祿愛死不諫非忠也乃諫 左傳曰楚子滅若敖氏其孫葴尹葴尹官名克黄使于齊聞亂其人曰不可以入矣葴尹曰君天也天可逃乎遂歸復命自拘司敗 又曰季文子無衣帛之妾食粟之馬無藏金玉無重器幣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于公室也相三君矣而無積可不謂忠乎 又曰楚子囊將死遺言謂子庚曰必城郢君子謂子囊忠將死不忘衛社稷可不謂忠乎忠民之望也 増史記齊世家曰景公立崔杼為右相慶封為左相與國人盟曰不與崔慶者死晏子仰天歎曰嬰所不獲惟忠於君利社稷是從不肯盟慶封欲殺之崔杼曰忠臣也 原家語孔子曰晏子於君為忠臣 晏子梁丘據問於晏子曰子之事君君不同心而子俱從焉仁人固多心乎對曰一心可以事百君百心不可以事一君 増左傳曰初伍員為申包胥友其亡也謂包胥曰我必覆楚包胥曰子勉之子能覆之我必興之及昭王在隨包胥如秦乞師立依於庭牆而哭日夜不絶聲勺飲不入口如是七日秦師乃出公羊傳伍子胥曰臣聞之事君猶事父也虧君之義
  復父之仇臣不為也 莊子曰人主莫不欲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故伍員流於江萇𢎞死於蜀藏其血三年而化為碧 左傳曰魏獻子為政謂賈辛為有力於王室舉之謂賈辛曰今汝有力於王室吾是以舉汝行乎敬之哉毋隳乃力仲尼聞魏子之舉也以為義又聞其命賈辛也以為忠詩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忠也魏子之舉也義其命也忠其長有後於晉國乎 史記屈原傳曰屈平正道直行竭忠盡智以事其君讒人間之可謂窮矣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 原史記曰項籍圍漢王於滎陽漢將紀信曰事已急請為王誑楚王可間出紀信詐為漢王乃乗黄屋車傳左纛曰城中食盡漢王降楚軍皆呼萬歳漢王與數十𮪍出項王燒殺紀信 増漢紀曰蘇武使匈奴徙北海上李陵說武曰人生如朝露何自苦如此武曰臣事君猶子事父也子為父死無所恨必欲降武請畢今日之歡效死於前陵喟然歎曰嗟乎義士陵與衛律之罪上通於天矣 漢書朱雲傳曰成帝時丞相安昌侯張禹位特進甚尊重雲上書求見公卿在前雲曰臣願賜上方斬馬劒斷佞臣頭一人以厲其餘上問誰對曰安昌侯張禹上大怒曰小臣居下訕上廷辱師傳罪死不赦御史將雲下雲攀殿檻檻折雲呼曰臣得從龍逢比干遊於地下足矣未知聖朝何如耳及後當治檻上曰勿易因而輯之以旌直臣 原龔勝傳曰王莽遣使者迎勝以印綬就加勝身勝推不受曰吾受漢家厚恩無以報今年老矣旦暮入地豈以一身事二姓下見故主哉語畢遂不復飲食 増鮑昱傳曰昱拜司𨽻校尉詔昱詣尚書使封胡降檄上遣小黄門問昱有所怪否對曰臣問故事通官文書不著姓又當司徒露布怪使司𨽻下書而著姓也帝報曰吾欲令天下知忠臣之子復為司𨽻 原蜀志曰初諸葛亮自表後主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頃子孫衣食自有餘至於臣在外任隨身衣食悉仰於官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餘帛外有贏財及卒如其所言晉書周處傳曰齊萬年作亂處為建威將軍以兵五
  千受夏侯俊節度處遂進軍大戰奮劒慷慨仰天歎曰古者良將受命鑿凶門以出蓋有進無退我身為大臣以身殉國不亦可乎遂戰死 増周顗傳曰王敦作逆周顗與戴淵俱被𭣣路經大廟顗大言曰天地先帝之靈賊臣王敦傾覆社稷枉殺忠臣陵虐天下神祗有靈當𨒪殺敦毋令縱毒以傾王室語未終以㦸傷其口不得復言血流至踵顔色不變觀者皆為流涕 東坡志林曰晉郗超為桓溫心腹以其父愔忠於王室不使知之將死出書一篋囑其門生曰若家君思我眠食大減即出此書不爾焚之後方回見書曰是兒死已晩矣不復念愔可謂忠哉 晉書張重華傳曰石季龍使麻秋䧟大夏秋令宋宴以書誘宛戍都尉宋矩矩曰辭父事君當立功義功義不立當守名節矩終不肯背主覆宗偷生於世於是先殺妻子而自刎 異苑曰潯陽周虓寜康中鎮巴西為苻堅所獲守節不屈而卒殮已經旬堅怒猶未歇剖棺臨視虓屍歘廽眸𩯭髭張裂睛瞳明亮廽盼屬堅堅視而稱嘉厚加贈賻 晉書王諒傳曰梁碩圍諒於龍編陶侃遣軍救之未至而諒敗碩逼諒奪其節諒固執不與遂㫁諒左臂諒正色曰死且不畏㫁臂何有 辛憑傳曰燉煌太守辛憑惟有一子髦至狄道省墓遇辛宴反叛為晏所執憑勸張茂討晏茂曰髦在彼如何憑曰人臣奉主豈顧子乎 宋書徐廣傳曰廣當㳟帝遜位涕泗交流謝晦見之謂曰徐公將無小過廣𭣣淚答曰身與君不同君佐命興王逄千載嘉運身世荷晉恩實眷戀故主 陳書岳陽王叔慎傳曰荆州刺史陳紀降隋滿城將士莫有固志叔慎乃置酒㑹文武僚吏酒酣呼曰君臣之義盡於此乎長史謝基伏而流涕湘州助防遂興侯正理在坐乃起曰主辱臣死諸君獨非陳國之臣乎今天下有難實致命之秋也縱其無成猶見臣節軍門面縳有死不能今日之機不可猶豫 北史王思政傳曰思政馳驅有事之際慷慨功名之㑹及乎䇿名霸府作鎮潁川設縈帶之險脩守禦之術以一城之衆抗傾國之師率疲駘之兵當奮勁之卒猶能亟摧大敵屢建竒功忠節貫乎本朝聲義動於鄰聽運窮事蹙城陷身囚壯志高風亦足奮乎百世矣 髙允傳曰魏主曰如髙允者真忠臣矣朕有是非恒正言面論至朕所不忍聞者皆侃侃論説無所避就朕聞其過而天下不知其諫豈不忠乎 後周書令狐整傳曰太祖時整以國難未平常願舉宗効力太祖常從容謂整曰卿逺祖立忠而去今卿立忠而來可謂積善餘慶世濟其美者也整逺祖建威將軍邁不為王莽屈其子稱避地河右故太祖稱之云 隋書盧楚傳曰楚與元文都等同心戮力以輔幼主及王世充作亂皇甫無逸斬關逃難呼楚同去楚曰僕與元公約社稷有難誓以俱死今捨去不義遂被害 唐蘇世長傳曰髙祖獵涇陽大獲帝入旌門謂左右曰今日畋樂乎世長曰陛下廢萬幾事游獵不滿十旬未為樂也髙祖色變旣而笑曰狂態發耶曰為臣私計則狂為陛下計忠矣王行敏傳曰武徳四年行敏督兵狥楚趙與劉黒闥
  戰破之既而為賊所執縛之麾下終不屈賊斬之且死西向跪曰臣之心惟陛下知之 唐紀曰太宗罷朝怒曰㑹須殺此田舍翁文徳后問為誰太宗曰魏徴每廷辱我后退具朝服曰妾聞主聖臣忠今陛下聖明故魏徴得盡直言妾備後宮焉敢不賀於是太宗意乃釋唐書魏徴傳曰徴嘗謂太宗曰臣願陛下俾臣為良臣無俾為忠臣帝曰忠良異乎曰良臣稷契咎陶也忠臣龍逢比干也良臣身荷美名君都顯號子孫傳承流祚無疆忠臣已嬰禍誅君陷昏惡喪國𡰥家祇取空名此其異也 房𤣥齡傳曰𤣥齡寢疾抗表諫征高麗上謂公卿曰彼病篤尚能憂我國家 薛仁貴傳曰髙宗幸萬年宮山水驟至夜突元武門宿衛皆㪚走仁貴曰當天子緩急安可懼死遂登門大呼以警宮内帝遽出乗髙俄而水入帝寢帝曰頼卿以免始知有忠臣也 鄭惟忠傳曰惟忠以制舉召見武后問舉者何所事為忠對皆不合㫖惟忠曰外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君之美内正君之惡后曰善擢用之後復以待制召武后曰非嘗於東都對忠臣者乎 安金藏傳曰金藏在太常工籍時有誣皇嗣異謀者武后詔來俊臣問狀左右欲引服金藏大呼曰公不信我言請剖心以明皇嗣不反也引佩刀自剸腹中五臟並出武后聞大驚輿至禁中命醫内五臟以桑白皮為線縫合傅之藥閲夕而蘇后臨視歎曰吾有子不能自明不如爾之忠也即詔停獄睿宗乃安 郭子儀傳曰天寳末天子西走唐祚若贅斿而子儀能輔太子再造王室及大難略平遭讒惎詭奪兵柄然朝聞命夕引道無纎介自嫌及被圍涇陽單𮪍見敵壓以至誠猜忍沮謀雖唐命方永亦由忠貫日月神明扶持者哉 唐書顔真卿傳曰當禄山反哮噬無全魯公獨以烏合嬰其鋒功雖不成其志有足稱者晩節偃蹇為奸臣所擠見殞賊手毅然之氣折而不沮可謂忠矣 顔杲卿傳曰杲卿為常山太守史思明攻常山杲卿晝夜戰井水竭糧矢盡六日而城䧟被執賊脅使降不肯取少子季明加刃頸上曰降我當活爾子杲卿不答遂殺之杲卿至洛陽禄山怒曰吾擢爾太守何所負而反杲卿瞋目罵曰我世唐臣守忠義恨不斬汝以謝上乃從汝反耶禄山不勝忿縛之天津橋柱節解以肉噉之罵不絶口賊鈎㫁其舌 張廵傳曰廵守睢陽士多餓死存者皆痍傷氣乏巡出愛妾曰諸軍終年乏食而忠義不少衰吾恨不割肌以啖衆寜惜一妾而坐視士飢乃殺以大饗坐者皆泣巡强令食之逺亦殺奴僮以哺卒至羅雀掘䑕煮鎧弩以食 又曰南霽雲請救於賀蘭進明進明初無出師意又愛霽雲壯士欲留之為大饗樂作霽雲泣曰昨出睢陽時將士不粒食已彌月今大夫兵不出而廣設聲樂義不忍獨享雖食弗下咽今主將之命不逹霽雲請置一指以示信歸報中丞也因拔佩刀斷指一座大驚為出涕卒不食去抽矢四射佛寺浮屠矢著甎曰吾破賊還必滅賀蘭此矢所以志也 韋處厚傳曰處厚事穆敬文三宗主皆弗𩔖而一納以忠寜不謂以尭事君者耶 韓愈傳曰愈上表極諫佛骨帝大怒持示宰相將抵以死罪裴度崔羣曰愈言訐牾罪之誠宜然非内懐至忠安能及此願少寛假以來諫諍唐紀曰劉闢反圍梓州推官林蘊力諫闢怒將斬之陰戒行刑者使不殺但數礪刃於其頸欲使屈服而赦之蘊叱曰豎子當斬即斬我項豈汝砥石耶闢曰忠烈士也 宋史田重進傳曰太宗居藩邸時愛重進忠勇嘗遺以酒炙不受使者曰此晉王賜也何為不受重進曰為我謝晉王我知有天子耳卒辭不受 寇準傳曰準判吏部東銓嘗奏事殿中語不合帝怒起準輙引帝衣令帝坐事决乃退上由是嘉之曰朕得冦準猶文皇之得魏徴也 宋紀曰韓琦請罷新法帝䄂其疏以示執政曰琦真忠臣在外不忘王室 墨客揮犀曰包拯自御史直諫院危言正議近侍以為難帝曰忠鯁之言固苦口而逆耳葢有所益也設或無益亦無所害 國憲家猷曰宋張康節為御史中丞論宰相不已上曰卿孤寒殊不自為地對曰臣自布衣叨冒至此有陛下為知已安得謂之孤寒陛下今日便自孤寒也上驚問對曰内自左右近習外至公卿大臣無一人忠於陛下者陛下不自謂孤寒而反謂臣為孤寒臣之所不解也 宋紀曰宣仁太后謂范純仁曰卿父仲淹可謂忠臣在明肅垂簾時惟勸明肅盡母道明肅上賔惟勸仁宗盡子道卿當思之純仁泣曰敢不盡忠 又曰哲宗時安置元祐宰執范純仁等於嶺南純仁因疾失明聞命怡然就道或謂近名純仁曰七十之年两目俱喪萬里之行豈其欲哉但區區愛君之心有懐不盡若避好名之嫌則無為善之路矣諸子欲以與司馬光議役法不同為請冀得免行純仁曰吾用君實薦以致宰相昔同朝論事不合則可汝軰以為今日之言則不可也有愧心而生不若無愧心而死其子乃止 宋史岳飛傳曰秦檜以飛終梗和議力謀殺之以諫議大夫万俟卨與飛有怨諷卨劾飛又諷中丞何鑄侍御史羅汝楫交章彈論檜志未伸又諭張俊令劫王貴誘王俊誣告張憲謀還飛兵檜遣使捕飛父子證張憲事使者至飛笑曰皇天后土可表此心初命何鑄鞫之飛裂裳以背示鑄有盡忠報國四大字深入膚理 韓世忠傳曰世忠性戅直勇敢忠義事關廟社必流涕極言時岳飛寃獄舉朝無敢出一語世忠獨能攖檜怒 楊邦乂傳曰邦乂知溧陽縣金人濟江邦乂以血大書衣裾曰寜作宋朝鬼不為他邦臣金帥完顔宗弼遣人説之許以舊官邦乂以首觸柱礎流血曰豈有不畏死而可以利動者翌日宗弼宴於堂上立邦乂於庭劉團練以幅紙書死活二字示之曰若欲死趣書死字邦乂大書死字金人相顧動色後又大罵宗弼殺之剖取其心紹興七年樞密院言邦乂忠節顯著上曰顔真卿異代忠臣朕昨已官其子孫邦乂為國死節不可不厚褒錄以為忠義之勸因贈徽猷閣侍制 趙鼎傳曰鼎為中丞詹大方誣貶吉陽軍謝表曰白首何歸悵餘生之無幾丹心未冺誓九死以不移秦檜見之曰此老倔强猶昔 金史畢資倫傳曰泗州破資倫為宋軍所執説之降不屈宋人以資倫忠義欲活之鈐以鐡繩囚於鎮江土獄脅誘百端時一引出問云降否資倫或罵或不語如是十四年 完顔禪華善傳曰元兵破鈞州禪華善趨避隱處殺掠稍定乃出自言曰我忠孝軍統領禪華善也大昌原之勝者我也衛州之勝亦我也倒囬谷之勝亦我也我死亂軍中人將謂我負國家今日明白死天下必有知我者元將欲降之斫足脛不為屈割口吻至耳噀血而呼至死不絶元將義之酧以馬湩祝曰好男子他日再生當令我得之 元紀曰參政魏天祐逼謝枋得之北行也與之言坐而不對或嫚言無禮天祐初甚容禮久不能堪乃讓之曰封疆之臣當死封疆安仁之敗何不死枋得曰程嬰公孫杵臼二人皆忠於趙一存孤一死節一死於十五年之前一死於十五年之後萬世之後皆不失為忠臣王莽篡漢二十四年龔勝乃餓死亦不失為忠臣司馬子長云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韓退之云葢棺事始定參政豈足以知此天祐曰强辭枋得曰昔張儀語蘇秦舍人云當蘇君時儀何敢言今日乃參政之時枋得復何言哉將行士友餞詩盈几張子惠詩云此去好憑三寸舌再來不值一文錢枋得㑹其意甚稱之四月朔至燕京越五日死於驛 文天祥集曰元主召天祥諭之曰汝移所以事宋者事我當以汝為相天祥曰願賜一死臨刑從容謂吏卒曰吾事畢矣南面再拜殺於柴市俄有詔止之至則死矣元主臨朝歎曰文丞相真男子本朝將相皆不能及可惜也 元史郭嘉傳曰遼陽陷嘉竭家所有犒義士以勵其勇敢且曰自我祖宗有勲王室今之盡忠我分内事也况守此土當死生以之賊至力戰而死 喬彛傳曰至正十八年賊陷晉寜城彞整衣冠聚妻子家有大井彞坐井上令妻子婢輩循次投井中而死已隨赴之 元紀曰余闕守安慶孤城六年號令嚴而信與下同甘苦嘗以病不視事將士皆籲天求以身代闕聞强衣冠而出又嘗臨陣矢石交下士以盾蔽闕必却之曰汝輩亦有命何蔽我為故人爭用命稍暇即注周易率諸生詣郡學㑹講立軍士門外以聽使知尊君親上之義有古良將風烈或挽闕入朝以國歩危蹙辭不往其忠國之心蓋素定也及友諒合諸冦來攻闕知不可為引刀自剄墮清水塘中妻子女俱赴井死賊義之求屍塘中具衣冠葬於西門外 巴延子中傳曰子中仕元累遷吏部侍𭅺持節發廣東何真兵救閩至則明將軍廖永忠已降何真子中跳墮馬折一足至軍前永忠欲脅降之終不屈義而舍之乃變姓名冠黄冠游行江湖間太祖求之不得簿錄其妻子子中竟不出嘗齎鴆自隨有急則死之久之事寖解子中乃還故里洪武十二年詔令郡縣舉元遺民將官之不應者論重辟布政使沈立本密言子中於朝詔以幣聘使者至子中太息曰死晩矣為歌七章哭其祖父師友飲鴆而死 蔡子英傳曰子英永寜人元至元中進士元亡從庫庫走定西明兵克定西庫庫軍敗子英單𮪍走關中亡入南山太祖聞其名使人繪形求得之傳詣京師至江濵亡去變姓名賃舂關中久之復為有司所跡械過洛陽見湯和長揖不拜抑之跪不肯和怒爇火焚其鬚不動其妻適在洛請與相見子英避不肯見至京太祖命脱械以禮禮之授以官子英不受退而上書帝益重之館之儀曹忽一夜大哭不止人問其故曰無他思舊君耳帝知不可奪洪武九年十二月命有司送出塞令從故主於和林 花雲傳略曰雲為樞密院判守太平陳友諒攻破其城縛雲欲降之雲怒奮身大呼縛盡解起奪守者刀殺五六人賊碎其首懸於舟檣叢射之 方孝孺傳略曰成祖即位詔召孝孺三降詔而後來以衰絰見成祖怒曰何為著此孝孺曰吾君亡安得不為衰絰乎成祖曰汝不屈我乎孝孺曰死則死耳何肯為汝屈哉成祖大怒命割其舌孝孺大罵不已且以指染血書燕賊二字成祖益怒誅及十族練安傳略曰文皇即位縛安至出語不遜㫁其舌文
  皇曰吾欲效周公輔成王耳安手探舌血大書地上成王安在血入於磚滌之不滅 鐡鉉傳略曰燕王正大位鉉被執入見背立庭中正言不屈割其耳鼻終不囘顧成祖怒臠其肉納鉉口令啖曰甘乎厲聲曰忠臣之肉有何不甘至死罵不已命盛油大鑊投屍煮之撥使北向展轉向外更令内侍以鐡棒夾之北向成祖笑曰爾今亦朝我耶語未畢油沸沾内侍手皆爛咸棄棒走骨仍外向乃葬之 胡閏傳略曰成祖入京首召方孝孺草詔繼召閏閏衰絰慟哭聲徹殿庭左右令易服曰服不可易成祖以族誅恐之閏不為動命武士擊其齒齒盡抗聲不絕 景清傳略曰文皇入京諸大臣多死清獨降王喜曰吾故人也仍其官王既即位欽天監奏昨夜異星赤色犯帝座甚急帝疑之適清緋衣懐利刃入欲行刺捜得被縛清躍起罵曰吾所以不死者欲以報仇也豈肯北面事亂賊耶命抉其齒且抉且罵血噴御衣帝益怒命割膚剔肉刷以鐡帚貫之以芻繫長安門是夜帝夢清遶殿追逐心惡之旦日輦過屍側繩忽斷屍行三歩作犯駕状乃焚之而滅其族 陳迪傳略曰成祖入正大統召迪責問抗聲指斥不為屈與子鳳山丹山等六人同磔於市鳳山大呼父累我迪叱勿言嫚罵不絕口命羮鳳山等舌鼻與食迪曰忠臣孝子肉非亂臣賊子比也比死罵不輟聲 于謙傳略曰英宗北狩朝野洶懼謙獨任兵政内繕守備外毖巖疆人心恃以無恐無何巴延擁數十萬衆直逼都城戰却之謙於王事止宿朝房未嘗歸私第自奉菲薄不異寒士天下莫不稱其忠 鍾同傳略曰景帝時懐獻太子死同上疏曰上皇之子即陛下之子宜蠲吉具儀請沂王復儲位後羣臣言者相繼下詔獄或予杖左右言事由同倡罪當死帝乃封巨梃就獄中杖之同竟死初同之上疏也策馬出馬伏地不起同叱之曰吾不畏死爾奚為者馬猶盤辟再四乃去同死馬長號數聲亦死英宗復辟亟歎同忠臣忠臣 楊瑄傳略曰瑄子源為五官監候正徳初劉瑾等亂政源數因事納諫瑾大怒召而叱之曰若何官亦學為忠臣源厲聲曰官大小異忠一也瑾矯㫖杖六十謫戍肅州行至河陽驛以創卒其妻斬蘆荻覆之葬驛後 世廟識餘錄曰海瑞為戸部主事上疏言時政激切世廟閱之時喜時怒批云大臣不言而小臣言之中國之人不言而海外之人言之忠哉忠哉 明紀編年曰兵部員外𭅺楊繼盛疏劾嚴嵩專政誤國十罪世宗怒命杖一百血肉坌起乃下刑部擬罪有臨刑詩天下傳誦妻張氏疏乞斬臣首以代夫命為嵩所抑不得逹遂遇害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六十九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
  人部二十九忠 忠義忠孝附
  忠三
  原令徳 髙行左傳忠為令徳 管子忠者臣下之髙行 城郢 復陳左傳楚子囊城郢事詳忠二 家語孔子讀史至楚復陳歎曰非申叔時之忠不能建此義 増元氣要言明文則徐有貞曰國之有忠義猶天地之有元氣也 北齊書趙郡王叡久典朝政清貞自守
  譽望日隆漸被疎忌乃撰古忠臣義士號曰要言以致其意 製旗 擲杯宋史岳飛入見髙宗手書岳飛精忠四字製旗以賜之 又金兵至挾徐徽言以去金將羅索誘其降徽言大罵羅索舉㦸向之徽言以首迎刃飲之酒以杯擲羅索遂殺之尼瑪哈聞其死責羅索曰奈何殺忠義人  衞社稷竭股肱漢紀忠臣社稷之衞 蜀志諸葛亮傳先主召亮屬以後事亮涕泣曰臣敢不竭股肱之
  力效忠貞之節繼之以死 原孔達成衞 安于定趙左傳晉以衞之救陳也討焉使人勿去曰罪無所歸將加而師孔達曰茍利社稷請以我說遂縊而死衞人以說于晉而免衞人以為成勞以其子復代其位 又智文子使告趙孟曰范中行氏雖為亂董安于則發之是安于與謀亂也趙孟患之安于曰我死而晉國寧趙氏定將焉用生遂縊而死 申蒯斷臂 𢎞演納肝劉向新序崔杼弑莊公申蒯漁于海將入死之門者以告崔杼令勿納之申蒯曰汝疑我乎吾與汝臂乃斷左臂與
  門者以示崔杼而後入 韓詩外傳狄人逐衞懿公于榮澤見殺盡食其肉獨舍其肝𢎞演使還哭畢因自出其肝納懿公之肝齊桓公聞之曰𢎞演可謂忠臣矣 溫序銜鬚 典韋瞋目漢書温序為䕶羌校尉為隗囂别將荀宇所執欲生降之序不屈賜以劔令自裁序受劒銜鬚入口中歎曰母令鬚汙土遂伏劒死 魏統曹公之敗于張繡也唯校尉典韋力戰門中兵敗賊從他門入韋突殺數人重創瞋目大罵而死 龔勝推印 胡剛懸冠漢書龔勝事詳上忠二後漢書胡廣六葉祖剛清髙有志節王莽居攝解其衣冠懸府門而去 増歩從授馬 易位取泉魏志曹洪傳洪從太祖討董卓為卓將徐榮所敗太祖失馬賊追甚急洪下馬以授太祖太祖辭讓洪曰天下可無洪不可無君遂歩從到汴水水深不得渡洪循水得船與太祖俱濟 左傳晉韓厥逐齊侯既及逄丑父與君易位使公下如華泉取飲故公得下車而免 進諫三日 後凋一人商紀比干見微子去箕子佯狂乃歎曰主過不諫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過則諫不用則死忠之至也進諫不去者三日 陳書元帝在江陵遺書周𢎞直曰京都縉紳無不附逆惟有周生確乎不拔松柏後凋一人而已周生謂𢎞直兄𢎞正也 延賛赤心 巴延白液宋呼延賛傳賛常言願死于敵徧文其體為赤心殺賊字至于妻孥僕使皆然 元王巴延傳巴延知福寧州冦至被執賊帥王善曰為吾尹此州可乎大罵不屈遂被害頸斷湧白液如乳死後賊時睹其引兵出入 豈愛一子 不事二君元任志傳志與金兵戰有功金擒其長子以招之志曰我為大朝帥豈愛一子親射殪之 一統志元蔡子英舉進士累𨗇顯官元軍敗械送京師授以官不受退而上書謂事君之道一食其禄終身不二北遷不食 西顧寛憂宋張叔夜傳叔夜既北遷道中不食既次白溝馭者曰過界河矣叔夜矍然起仰天大呼而卒 又趙鼎傳鼎都督川陜荆襄諸軍事上疏曰伏望閔臣孤忠使得展布四體少寛陛下西顧之憂 束蒲為身 奪笏中額唐紀髙重㨗與李日月戰伏兵掩之斬其首而去上哭之盡哀結蒲為首而葬之泚見其首亦哭曰忠臣也束蒲為身而葬之 又朱泚據長安召段秀實等議稱帝事秀實勃然奪源休象笏擊泚中額 更衣酌酒 投筆抽刀宋紀金人欲相劉韐韐曰偷生以事二姓有死不為也歸書片紙使親信持歸報其子即沭浴更衣酌巵酒而縊 漢紀蜀公孫述使客刺來歙未即死自書表曰臣奉職不稱為朝廷羞投筆抽刀而絶 引刀北闕 置眼東門漢蓋寛饒傳寛饒奏封事時執金吾議以為大逆不道鄭昌頌其忠上不聼下寛饒吏寛饒引佩刀自剄北闕下 越世家太宰嚭䜛子胥吳王使人賜子胥屬鏤劒以自殺子胥報使者曰必取吾眼置吳東門以觀越兵入也 再拜書壁 三呼過河元閔本傳明兵薄京師本乃朝服與妻程氏北向再拜大書屋壁曰元中奉大夫集賢侍講學士閔本夫妻死處 宋紀宗澤憂憤成疾咏杜甫詩曰出師未㨗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無一語及家事但連呼過河者三而卒 下書著姓 御札賜莊漢書鮑昱事詳忠二 劉氏鴻書韓世忠甞議買新淦縣官田髙宗聞之御札賜世忠因號其莊曰精忠 惟有此子 是乃吾兄北齊書段韶傳髙祖謂世宗曰段孝先忠亮仁厚智勇兼備親戚之中惟有此子 唐紀李希烈反遣顔真卿宣慰之與朱滔等四使同宴四使曰都統將稱大號太師遂至是天以宰相賜都統也真卿叱曰汝知有罵禄山而死者顔杲卿乎是乃吾兄也 攜家入山 擲器于地漢卓茂傳陳留人蔡勲不事王莽對印綬仰天歎曰昔曽子易簀不受季孫之賜吾䇿名漢室其可事二姓哉遂攜家屬逃入深山 唐紀安禄山宴羣臣于凝碧池盛奏衆樂樂工雷海青不勝悲憤擲樂器于地西向慟哭 羝乳得歸 馬湩以祝漢蘇武傳匈奴徙武北海上無人處使牧羝羝乳乃得歸 金史完顔陳和尚事詳忠二因以是姓 無諱我名唐員半千傳半千本彭城劉氏以忠烈比伍員因是姓員 宋韓世忠傳世忠常戒家人曰我名世忠汝曹母諱忠字諱而不言是忘忠也 比干有知子胥忘號唐書周憬謀殺武三思事泄憬入比干廟自剄曰比干古忠臣其知我乎 漢武五子傳壺闗三老茂上書曰子胥盡忠而忘其號顔思古曰忘號者吳王殺之被以惡名失其善稱號也 蹠穿𰯌暴 風静馬行史記趙世家昔吳入郢棼冒勃蘇曰吾披堅執鋭赴强敵而死此猶一卒也于是贏糧潛行上崢山踰深溪蹠穿膝暴而薄秦朝以求救秦王出卒萬人大敗吳于濁水 北史周羅㬋卒于軍事柩還京無故輿馬自止䇿之不動有旋風飄遶焉長史郭雅稽首祝曰公恨小冦未平邪㝷即除殄無為戀恨即時風静馬行見者無不悲歎 履正奉公 寧家安國漢紀任延為武威太守帝戒之曰善事上官無失名譽延對曰臣聞忠臣不私私臣不忠履正奉公臣子之節 晉孔坦傳帝委政王導坦每發憤以國事為己憂及疾篤庾氷省之流涕坦慨然曰大丈夫將終不問寧家安國之計乃作兒女子相對邪 握節隕難 㩦具盡歡晉何無忌傳無忌為鎮南将軍盧循别帥徐道覆順流而下無忌舟師奔敗乃厲聲曰取我蘇武節來遂握節督戰而死詔曰握節隕難誠貫古賢元鄭玉傳明兵入徽州玉被拘囚親友攜具餉之從容盡歡明日具衣冠北向再拜乃縊而死 晝
  吟夜泣 血碧心丹戰國䇿吳入郢棼冒勃蘇走乞師于秦鶴立而不轉畫吟夜泣秦師乃出復楚國 遂昌雜錄宋鄧剡文丞相賛曰血化碧兮心丹 臣力既竭 王道以清唐紀尹子竒圍睢陽久城中食盡將士病不能戰張巡西向再拜曰臣力竭矣生既不能報陛下死當為厲鬼以殺賊 漢紀范滂曰農夫去草嘉穀必茂忠臣除奸王道以清 乃起此論 終不為言漢紀劉向以王氏權太重乃集上古以來灾祥之記推迹行事著其占騐號曰洪範五行傳論奏之天子心知向忠為鳯兄弟起此論也然終不能奪王氏權 又陰興為期門僕射從征伐與張宗鮮于褒不相能知其有用猶稱所長而達之友人張汛杜禽與興厚善以為華而少實但私之財終不為言是以世稱其忠 登樓望闕 斬馬斷弓宋陳寅傳寅知西和州元兵圍城城陷寅朝服登樓望闕焚香號泣再拜伏劒而死 北史乙速孤佛保傳梁將蘭欽陷漢中佛保時為都督統兵力戰將敗仰天大哭曰此馬我所乗此弓矢天恩賜吾豈可令賊得乎遂斬馬斷弓自刎而死 埋土半身投牀不食唐書劉感戍荆州為薛仁杲所執令說城中降至城下大呼曰賊亡在朝暮秦王數十萬衆且至勉之仁杲怒埋感半身于土中馳殺之 又劉廼傳朱泚反廼聞車駕如涼州自投于牀拊膺呼天不食卒 汗流墨馬 表達木鵞備遺録明靖難時齊泰脱走所乘白馬極駿慮人識之以墨塗黒既而行逺馬汗流墨脱竟為人所踪跡被執不屈而死 北史堯君素傳大業末君素拒義師于河東時圍甚急行李斷絶君素乃為木鵞置表于頸具論事勢沿流而下河陽守者得之達于東都越王侗見而歎息 百舉必脱 三相無私漢枚乘傳能聼忠臣之言百舉必脱註謂脱者免于禍也 左傳季文子事詳忠二 深室納饘 中流擊楫左傳晉伐衞執成公歸置諸深室𡩋武子職納槖饘焉 晉紀祖逖為豫州刺史將其部曲百餘家渡江中流擊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 不顧宗親 惟書甲子東觀漢記王郎遣将攻信都大姓馬寵開城納之𭣣李忠母妻子令招忠時寵弟從忠為校尉忠格殺之諸将皆驚曰家屬在人手中殺其弟何也忠曰若縱賊不誅則二心也上聞而謂之曰吾兵已成矣将軍可歸救若母妻子忠曰䝉公厚恩忠得效命誠不敢内顧宗親 南史陶潛自以先世乃晉輔恥復屈身後代所著文章義熈以前則明書晉氏年號自永初以來惟云甲子而已 死國黄衫 沖天白氣隋麥鐵杖傳遼東之役鐵杖為先𨦟謂其子曰阿奴當備淺色黄衫我受國厚恩今是死日 元紀董摶霄拜河南右丞值毛貴兵至拔劒督戰賊突前捽摶霄刺殺之無血惟見白氣沖天 聲響必應 農織皆知回中子明君之詔也若聲忠臣之應也如響長短大小清濁疾徐必相應也 漢龎參傳段恭上疏曰伏見道路行人農夫織婦皆曰太尉龎參竭忠盡節徒以直道不能曲心 輸誠魏室 盡力皇家北齊楊愔傳愔謂鞏世榮曰僕家世忠臣輸誠魏室家亡國破一至于此得自縊一繩傳首而去君之惠也 又清河王岳傳岳被髙歸彥譖憂悸而死後歸彥反世祖乃知曰清河王忠烈盡力皇家而歸彥毁之殘我骨肉 焰中端笏 車旁掛斤宋史尹穀擢知衡州需次于家潭城受兵李芾請為參謀穀知城危朝服望闞拜已然火自焚鄰家救之火熾不可前但于烈焰中遥見正冠端笏危坐闔門皆死 晉易雄傳王敦作逆湘中城陷雄被執不屈敦憚而釋之衆皆賀雄笑曰昨夜夢乗車掛肉肉必有筋筋者斤也車旁有斤吾其戮矣㝷被殺 執刀按膝 鑿池扁亭續文獻通考德哷穆蘇初為漳州路達嚕噶齊明兵下福州興化泉州皆納欵德哷穆蘇仰天歎曰有死而已及聞招諭使者至乃具公服北面再拜引斧斫其印文又大書手版曰大元臣子即端坐拔所佩刀刺喉中心死既死而手猶執刀按膝儼然如生 又江萬里以故相家居聞元兵破襄樊乃鑿池芝山後圃扁其亭曰止水人莫喻其意及城欲破遂赴止水死左右及子鎬相繼投沼中積屍如疉翼日萬里屍獨浮出從者殮葬之 較之張許 過于段顔宋蘇緘傳邕州城陷緘舉家自焚諡曰忠勇召其子子元曰昔張廵許逺以睢陽蔽遮江淮較之卿父不能過也 宋人物志金人陷晉寧徐徽言大罵而死事聞髙宗撫几歎曰徽言忠貫日月過于顔真卿段秀實逺矣不有以寵之何以勸忠 吾不能全 公何相迫晉賈渾傳劉元海作亂遣将喬晞攻陷介休渾抗節不降曰吾為晉守不能全之茍求生以事賊何面目以視息世間哉 彚書契丹以兵圍張敬達楊光逺屢勸敬達降敬達曰諸公何相廹邪何不殺我契丹邪律徳光聞敬達死哀其忠而葬之 杜門自絶 應弦而倒漢卓茂傳王莽簒位遣使齎纁帛請孔休為國師遂托病杜門自絶 北史尭君素傳河東圍甚急君素卒無降心其妻至城下謂曰隋室已亡何苦取禍君素曰天下事非婦人所知引弓射之應弦而倒 歸第整衣 得書投厠宋紀王全彬入蜀髙彥儔力戰不勝奔歸府第整衣冠望西北再拜縱火自焚 五代唐姚洪傳洪戍閬州董璋反以書招洪洪得書投厠中州破執洪洪罵曰吾能為國家死不能從人奴以生璋怒然鑊于前令壯士十人刲肉而食之 多謝相公 但知天子唐紀韓𢎞不願淮西速平遺李光顔一美人光顔辭之曰為光顔多謝相公光顔以身許國誓不與賊同戴日月 宋史田重進事詳忠二有馬何為 舉牀以鬭晉紀永興元年徵前侍中嵇紹詣行在秦隼謂紹曰今往
  安危難測卿有佳馬乎紹正色曰臣子扈衞乗輿死生以之佳馬何為 五代史周兵攻唐楚州張彥卿固守不下周主自督諸将攻克之彥卿與都監鄭昭業猶率衆拒戰矢刃皆盡彥卿舉繩牀以鬭而死所部千餘人至死無一降者 氣作山河 心如金石宋趙鼎傳鼎為秦檜所陷貶吉陽軍及疾自書銘旌云身𮪍箕尾歸天上氣作山河壯本朝 漢王常傳光武謂羣臣曰王常輔翊帝室心如金石真忠臣也 不惜百口 豈顧二兒山堂肆考魏以崔楷為殷州刺史後葛榮逼城或勸楷遣㓜子及一女夜出既而悔之曰人謂吾心不固虧忠而全愛也遂追還将士争奮曰崔公尚不惜百口吾屬何愛一身 綱目王世充選驍勇集洛陽屈突通二子在洛唐主謂通曰今欲使卿東往如卿二兒何通曰臣分當就死為陛下盡節今得備先驅二兒何足顧乎 拔劒割雁 齧指書帛明孫炎傳炎授處州總制為賊所執以燖雁斗酒噉炎曰以此與公訣炎拔劒割雁舉巵酒大罵不屈 宋史劉士昭謀復太和縣事敗士昭齧指書帛云生為宋民死為宋鬼赤心報國一死而已 叩馬而諫 設像以朝史記武王伐紂夷齊叩馬而諫曰以臣弑君可謂仁乎左右欲兵之太公曰此義士也扶而去之 唐書令狐潮圍雍丘有大将六人白張廵以兵勢不敵不如降廵佯許諾明日堂上設天子畫像率将士朝之人皆泣廵引六將于前責以大義斬之士心益勸 含笑入地 何面戴天宋紀唐重知京兆府金将圍城重度不可支以書别其父克臣曰忠孝不两立義不茍生以辱我父克臣報之曰汝能以身殉國吾含笑入地矣 北齊書趙郡王叡曰吾國家事重死且不避若貪生苟全令國家擾擾非吾志也不守之以正何面戴天 為善則一 矢節成雙三國志晉泰始二年詔曰諸葛亮在蜀盡其心力子瞻臨難死義天下之善一也 宋史趙昴發通判池州攝州事元兵薄州城昴發語其妻曰吾不當去汝先出走妻曰君為忠臣我獨不能為忠臣婦乎昴發乃大書几上曰君不可叛城不可降夫妻同死節義成雙 從容以就 喑嗚而來一統志元鄭玉歙縣人明兵至守将欲致之玉曰我既不得忼慨殺身以勵風俗猶當從容就死以全節義 唐書南霽雲至睢陽與張廵計事睢陽被圍築臺募萬死一生者數日無敢應俄有喑嗚而來者乃南霽雲也 吾終不留 自許何在三國志闗羽為曹操所獲操壯其為人使張遼以情問之羽歎曰吾受劉将軍恩誓以共死吾終不留要當立效以報曹公耳遼以羽言報操操義之 唐書張廵舉兵討賊至雍丘雍丘令令狐潮舉城附賊潮與廵有舊至城下說廵廵曰君生平以忠義自許今何在潮慙而退 不謀奴隸 勿負朝廷周紀趙與樂毅謀伐燕毅泣曰臣疇昔之事昭王猶今日之事大王也若復得罪在他國終身不敢謀趙之奴隸况子孫乎 宋史王忠植為叛將趙惟清執詣沙爾斡克使往慶陽城下諭降忠植大呼曰我河東歩佛山忠義人也為金人所執使来招降願将士勿負朝廷 留臣無益惟公所使宋紀許翰言李綱忠義英發捨之無以佐中興今罷綱留臣無益力求去不許 唐
  書新語張柬之謂李多祚曰将軍感大帝殊澤能有報乎大帝之子見在東宫易之兄弟欲危宗社将軍誠能報恩正在今日多祚曰苟利王室惟相公所使終不顧妻子性命因立盟誓義形于色 其膽如斗 有鏃盈升說畧宋張世傑覆舟死屍焚島上其膽如斗 宋史岳飛将楊再興本賊曹成将成敗見縳飛竒其貎曰吾不殺汝汝當以忠義報國後再興與烏珠戰死得其屍焚之有箭鏃二升将皆聽命 吾不忍為宋紀宗澤知金虛實遂決大舉之計召諸将謂曰汝等有忠義心當協謀勦敵以立大功言訖泣下諸将皆聼命 又蘇軾自湖赴獄親友皆絶交道出廣陵鮮于侁往見之臺吏不許通或曰公與軾相知久其所往来文字書簡宜焚之勿留不然且獲罪侁曰欺君負友吾不忍為以忠義分譴則所願也 若𫎇公恩 謂畢吾事晉紀劉矅至涇陽獲魯充飲之酒曰吾得子天下不足定也充曰身為晉将不敢求生若𫎇公恩速死為幸矅曰義士也 宋史文天祥臨刑時從容謂吏卒曰吾事畢矣其衣帶中有賛云孔曰成仁孟曰取義而今而後庶幾無愧 不知有異皆笑為狂宋紀真宗以王曽為會靈觀使曽以推欽若帝不悦謂曽曰大臣宜傅會國事何遽
  自異邪曽頓首曰君從諫謂明臣盡忠謂義臣知義而已不知異也 又宗澤前後建議輙為黄潛善汪伯彥所抑二人每見澤奏皆笑以為狂張慤獨曰如澤之忠義若得數人天下不足定矣 遂從入闗相聚如莒北史帝西𨗇裴俠妻子在東郡鄭偉謂俠曰天下方亂未知烏之所集何如東就妻
  子徐擇木焉俠曰既食人禄寧以妻子易圖邪遂從入闗 史記王蠋死齊亡大夫聞之曰王蠋布衣也義不北面于燕况在位食禄者乃相聚如莒求諸子立為襄王 校亦為請 臣不得黙宋紀宋以洪皓充金通問使廹使仕不屈尼瑪哈諾爾將殺之旁一校曰此真忠臣也為皓跪請得流遞冷山晉紀秦僕射梁喜等言于秦主興曰君臣之義不薄于父子故臣等不得黙然廣平公弼潛有奪嫡之志願損其威權非特安弼乃所以安社稷也 哭授李石 歎呼别成彚書田布度軍且亂為書謝帝曰臣無功不敢忘死願速救元翼無使忠臣義士塗炭于河朔哭授其從事李石訖乃引刀刺心曰上以謝君父下以示三軍 漢書傅燮為漢陽太守城被圍燮子幹年十三從在官舍知燮性剛有髙義恐不能屈欲令棄郡而歸言未終燮慨然而歎呼幹小字曰别成汝知吾必死邪 常披破葛衣皆呼老鍋匠明五忠傳河西傭不知何許人建文四年夏六月燕王入京即帝位傭被葛衣
  走是冬至金城行乞市中金城邉地極寒傭常衣葛衣明年過河西依莊浪豪魯家為傭雖寒必覆故葛衣葛衣益破縷縷竟不肯脫 又補鍋匠不知何許人靖難時往來夔慶間補鍋皆呼為老鍋匠夔州市中有馮翁者遇之相顧愕然已而相持哭哭已相牽入山中坐語竟日語已又相持哭且别去言今永訣不可復相見矣竟莫知其終 置酒會僚吏 焫香讀道書陳書岳陽王叔慎事詳忠二一統志宋徐道明常州人為天慶觀道士元兵圍城道明謁郡守姚諐曰君侯計将安出諐曰死守而已道明亟還告其徒曰姚公誓與城俱亡吾屬亦不失為義士元兵屠城道明危坐然香讀老子書不為動遂死焉孝寛則可為 尉佗不足法明文余闕傳闕守安慶自誓以死報國立旌忠
  祠以勵将佐時集祠下大聲謂曰男兒生則為韋孝寛死則為張廵許逺不可為不義屈 唐書李襲志曰吾世隋臣今江都雖淪宗社尚有諸君當相與戮力力刷仇恥豈怙亂國不義哉吾寧蹈忠死不逆節以生尉佗不足法也 開壁焚元詔 登舟讀楚詞宋紀阿珠遣使持元詔招李庭芝庭芝開壁納使者斬之焚其詔于陴上 明五忠傳雪菴和尚明靖難時落髪為僧好觀楚詞時時買楚辭袖之登小舟急棹灘中流朗讀一葉輙投一葉于水投已輙哭哭已又讀終卷乃已 不與時俯仰若有人帶持宋紀許景衡得程頤之學志慮忠純不與時俯仰帝思之曰朕自即位以來執
  政忠直遇事敢言惟景衡耳 北史周羅睺行晉絳莒三州諸軍事進兵中流矢卒其年七月子仲𨼆夢羅睺曰我明日當戰其靈坐所有弓箭刀劒無故自動若有人帶持之狀絳州城破正當其日也 毁家紓楚難 破產報韓仇左傳楚子元歸自伐鄭而處王宫申公鬭班殺子元鬬穀於莬為令尹自毁其家以紓楚國之難 史記秦滅韓張良悉以家財求客刺秦王為韓報仇以大父父五世相韓故 勿浣侍中血 為題太史裾晉嵇紹傳紹從惠帝戰于蕩陰王師敗績百官左右皆奔散惟紹獨以身捍衛兵及御輦飛箭雨集紹遂死之血濺御衣事定左右欲浣衣帝曰此𥞇侍中血勿浣也 遵聞録明羅復仁國初為編修後乞休致太祖賜以布衣題其裾曰性雖粗率忠直可喜賜此布衣放歸故里 均之一死勝爾實多 各盡所能當仁不讓唐書田悦拒命符令竒宻語恱子璘委質朝廷璘遂降詔封璘義陽王悦引令竒切責之令竒罵曰爾忘義背主死在旦夕吾敎子以忠殺身無所悔均死也吾勝爾多矣 漢書曹褒徵拜博士肅宗欲制定禮樂下詔有知其說者各盡所能褒省詔歎息謂諸生曰人臣依義顯君竭忠彰主行之美也當仁不譲吾何辭哉豈忍害公 何辭死國說郛宋苖傳劉正彥叛張魏公浚在秀州謀舉勤王師一夕獨坐從者皆寢忽一人持刀立燭後公徐問曰汝非苖劉遣来殺我乎曰然曰若是取首去曰予頗知書寧肯為賊用况公忠義豈忍加害恐有繼至者故來相告耳宋史宋汝為奉國書副京東運判杜時亮使金遇完顔宗弼軍與時亮相失汝為獨馳入其壁将上國書宗弼刼而縛之汝為曰死固不辭然銜命出疆願達書而死麥鐵杖不知炷艾炙額 馬伏波自願馬革裹屍隋麥
  鐵杖傳遼東之役鐵杖請為前𨦟顧謂醫者吳景賢曰大丈夫性命自有所在豈能艾炷炙額𤓰蒂歕鼻治黄不差而卧死兒女手中乎 後漢書馬援曰方今匈奴烏桓尚擾北邊敢自請擊之男兒要當死于邊野以馬革裹屍耳 我為刺史何來酒監之呼 生一布衣用達史臣之聽金史哈薩喇安禮為泰安州刺史元兵至城破被執或妄以酒監對安禮曰我刺史也何以諱為使之跪不屈遂以戈撞其胷而殺之 唐甄濟傳安祿山反使蔡希徳封刀召濟不為動元稹遺書于史館修撰韓愈曰甄生一布衣耳延頸受刃守死不回不以不顯而廢忠不以不謀而從亂在古與今蓋百一焉服賜衣而遇害 覩獻盞以白誣明孫炎傳炎被執賊拔刀叱解衣炎
  曰此紫綺衣君所賜者我當服之以死遂遇害 元巴延傳阿哈瑪特誣巴延平宋時取玉桃盞帝案之無騐後有獻此盞者帝愕然曰幾陷吾忠良 生同食祿可云吾亦降乎 死有遺言是乃民之望也宋米立傳元兵畧江西立被執不降黄萬石諭之曰吾亦降矣曰侍郎國之大臣立一小校何足道但世食君祿國亡何以生為哉 左傳楚子囊事詳忠二 涇原二冢 河北大旗名宦志唐劉昌為涇原節度使嘗瘞将士骸骨分建二大冢将曰旌義士曰懐忠率諸将臨祭莫不感泣 一統志宋王友直為天雄軍節度使常張一大旗書宋忠義河北王九郎以自表喻良能情深勵俗書達九重 劉源清功在平濠門
  標四字宋紀喻良能甞進忠義傳二十卷孝宗深歎賞即命頒行 一統志明劉源清為進賢令宸濠反清𥪡旗邑門書盡忠報國四字號集義兵效死勿去濠平擢御史 入秦不返空憐正則之形容 在蜀恒思益重九齡之風度史記屈原傳原字正則懷王入秦不返屈原睠念楚國係心懷王遊于江潭顔色憔悴形容枯槁 彚苑張九齡言祿山狼子野心且有逆相宜即事誅之後帝在蜀思其忠為泣下又帝每擇相輙曰風度得如九齡否 集英殿當年得士對䇿先知 平章事今日用卿垂簾早識宋文天祥傳天祥對䇿集英殿理宗親拔為第一考官王應麟曰是卷古誼如龜鑑忠肝如鐵石臣敢為得士賀 宋紀章得象為平章事帝曰向者太后垂簾羣臣邪正朕皆黙識惟卿清忠無所阿附今日用卿職由此也
  忠四
  増髮動唐顔杲卿傳初杲卿被殺狥首于衢莫敢𭣣有張凑者得其髮後凑歸髮于其妻妻疑之髮若動云 縱飲舞劒唐紀李元通為定州總管劉黒闥破定州愛其才欲以為將不聼囚之故吏有餉飲者元通縱飲因舞劒曲終仰天歎息潰腹而死 願為漢鬼漢紀王莽執政召虞俊為司徒俊仰天歎曰願為漢鬼不能事两姓飲藥而卒 吾膝如鐵一統志元李齊為髙郵知府張士誠陷其城誘之使跪齊曰吾膝如鐵豈為賊屈乎齊嘗舉進士第一論者謂不負所學云 布展稱奇金完顏絳山傳蔡城破為元兵所執曰吾奉御絳山也吾君終于是吾候火滅𭣣瘞其骨瘞吾君之後雖寸斬不恨矣元帥布展曰此竒男子也許之 忠告三卷元紀張養浩甞著書三卷一曰廟堂忠告二曰風憲忠告三曰牧民忠告皆言居官之道 南家好漢宋史黎州通判何充城破不屈敵曰此南家好漢也 僵立瞠目宋史徐應𤣄傳宋亡與其子女上梯雲樓縱火自焚為僕救免翌日得其尸井中皆僵立瞠目面如生 文不可草宋許彪孫傳劉整降元召彪孫草降文彪孫曰腕可斷文不可草遂仰藥死 市人右𥘵周紀齊閔王出走王孫賈呼于市曰淖齒亂齊國弑閔王有能與我誅淖齒者右袒市人從之者四百人乃與攻淖齒殺之于是齊亡臣相與求閔王子法章立以為王 衣冠獨坐一統志元末京城不守公卿爭出降王遜志獨家居衣冠而坐其友王翼來告曰新朝寛大盍出詣官自言狀遜志斥之曰君既自不忠又誘人為不義乎即日投井死
  忠五
  増詩魏曹植怨歌行曰為君既不易為臣良獨難忠信事不顯乃有音又見疑患周公佐成王金縢功不刋推心輔王室二叔反流言待罪居東國涕泣常流連皇靈大變動震雷風且寒拔樹偃秋稼天威不可干素服開金縢感悟求其端公旦事既顯成王乃哀歎吾欲竟此曲此曲悲且長今日樂相樂别後莫相忘 晉傅咸集左傳句為詩曰事君之禮敢不盡情敬奉徳義樹之風聲昭徳塞回不隕其名死而利國以為己榮兹心不爽忠而能力不為利啗古之遺直威黜百端勿使能植 唐李白咏蘇武詩曰蘇武在匈奴十年持漢節白雁上林飛空傳一書札牧羊邊地苦落日歸心絶渴飲月窟水飢餐天上雪東還沙塞逺北愴河梁别泣把李陵衣相看淚成血 張廵守睢陽詩曰接戰春來苦孤城日漸危受圍如月暈分守若魚麗屢厭黄塵起時將白羽揮裹瘡猶出陣飲血更登陴忠信應難敵堅貞諒不移無人報天地心計欲何施 又夜聞笛詩曰岧嶤試一臨虜𮪍俯城陰不辨風塵色安知天地心營開邊月近戰苦陣雲深旦夕髙樓上遥聞吹笛吟 宋文天祥正氣歌曰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瀆上則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滄溟皇路當清𡰥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為嚴将軍頭為嵇侍中血為張睢陽齒為顔常山舌或為遼東帽清操勵氷雪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是氣所磅礴凛冽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三綱實繫命道義為之根嗟予遘陽九隸也實不力楚囚纓其冠傳車送窮北鼎鑊甘如飴求之不可得陰房閴鬼火春院閟天黒牛驥同一皁雞棲鳯凰食一朝𫎇霧露分作溝中瘠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哀哉沮洳塲為我安樂國豈有他繆巧陰陽不能賊顧此耿耿在仰視浮雲白悠悠我心憂蒼天曷有極哲人日已逺典型在夙昔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顔色 元趙孟頫弔岳飛詩曰岳王墳上草離離秋日蒼涼石獸危南渡君臣輕社稷中原父老歎旌旗英雄已死嗟何及天下中分遂不支莫向西湖歌此曲水光山色不勝悲 虞集挽文天祥詩曰徒把金戈挽落暉南冠無奈北風吹子房本為韓仇出諸葛安知漢祚移雲暗鼎湖龍去逺月明華表鶴歸遲何須更上新亭飲大不如前灑淚時 明方孝孺絶命辭曰天降喪亂兮莫知其由姦臣得計兮謀國用猷忠臣發憤兮血淚交流以死狥君兮抑又何求嗚呼哀哉兮庶不我尤 李東陽花将軍歌曰花將軍身長八尺勇絶倫從龍渡江江水渾提劒躍馬走平陸敵兵不能逼主將不敢嗔殺人如麻滿川谷徧體無一刀鎗㾗太平城中三千人楚賊十萬勢欲吞將軍怒呼縛盡絶罵賊如狗狗不狺檣頭萬箭集如蝟將軍願死不願生作他人臣郜夫人赴水死有妻不辱將軍門將軍侍婢身姓孫𭣣屍𦵏母抱兒走為賊俘虜隨風塵寄兒漁家屬漁姥死生已分歸蒼旻賊平身歸竊兒去夜宿陶穴如生墳亂兵爭舟不得渡墮水不死如有神浮槎為舟蓮為食空中老父能知津孫來抱兒達行在哭聲上徹天能聞帝呼花雲兒風骨如花雲手摩膝置泣復歎兒汝不死猶雲存兒年十五官萬户九原再拜君王恩忠臣節婦古稀有嬰杵尚是男兒身英靈在世竟不朽下可為河岳上可為星辰君不見金華文章石室史嗟我欲賦豈有筆力回千鈞 楊繼盛臨刑詩曰浩氣還太虚丹心炤千古平生未報恩留作忠魂補
  増敕明太祖敕禮官曰自古忠臣義士舍生取義身沒而名存有以垂訓于天下後世若元右丞余闕守安慶屹然當南北之衝援絶力窮舉家皆死節義凛然又如江州總管李黼身死孤城力抗强敵臨難死義與闕同轍自昔忠臣義士必見褒于後代蓋以勵風敎也宜令有司建祠肖像嵗時祀之
  増諭明太祖諭羣臣曰忠臣愛君讜言為國蓋愛君者有過必諫諫而不切者非忠也為國者遇事必言言而不直者亦非忠也比來朕每發言百官但唯諾而已豈無是非得失而無有直言者雖有不善無由以聞自今宜盡忠讜以匡朕不逮若但唯唯非人臣事君之義也増表漢諸葛亮出師表曰臣亮言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罷𡚁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衞之臣不懈于内忠智之士忘身于外者蓋追先帝之遇欲報之于陛下也誠宜開張聖聼以光先帝遺徳恢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宫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若有作姦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明之治不宜偏私使内外異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費褘董允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愚以為宫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咨之然後施行必能裨補闕漏有所廣益也將軍向寵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于昔日先帝稱之曰能是以衆議舉寵為督愚以為營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陣和穆優劣得所也親賢臣逺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逺賢士此後漢所以傾頽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甞不歎息痛恨于桓靈也侍中尚書長史參軍此悉忠亮死節之臣也願陛下親之信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陽苟全性命于亂世不求聞達于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于草廬之中咨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馳後值傾覆受任于敗軍之際奉命于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謹慎故臨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來夙夜憂歎恐託付不效以傷先帝之明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當奬帥三軍北定中原庶竭駑鈍攘除姦凶興復漢室還于舊都此臣之所以報先帝而忠陛下之職分也至于斟酌損益進盡忠言則攸之褘允之任也願陛下託臣以討賊興復之效不效則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靈若無興徳之言則戮允等以章其慢陛下亦宜自課以諮諏善道察納雅言深追先帝遺詔臣不勝受恩感激今當逺離臨表涕泣不知所云
  増疏明楊繼盛劾嚴嵩疏畧曰臣前諫阻馬市謫官邊方往返萬五千餘里道途艱苦妻子流離宗族賤惡家業零落幸復今官僅将一月臣雖至愚非不知與時浮沈可圖報于他日而乃履危蹈險攻難去之臣覬難成之功取必至之禍哉顧陛下以再生之恩賜臣臣安忍不捨再生之身以報陛下况臣狂直成性忠義鬱結每懷壊天下之事者惟鸞與嵩鸞已殛死獨嵩尚在嵩之奸惡又倍于鸞將來為禍更甚舍此不言更無可以報陛下者
  原牋梁王筠荅湘東王示忠臣傳牋曰竊以孝實天經忠為令徳百行攸先一心靡忒昔淮南鴻烈事無的準沛王通論義止儒術東平獲譽良為片言臨淄見稱文辭小道孰若理冠君親義兼臣子謹當宣示遐邇光揚徳音
  増書金史劉炳中進士第上書條便宜十事一曰褒忠義以勵臣節忠義之士奮身效命力盡城破而不少屈事定後有司畧不加省棄職者顧以恩貸死事者反不見錄天下何所慕憚而不為自安之計邪使為臣者皆知殺身之無益臨難可以苟免甚非國家之利也 明史傳畧曰元蔡子英上明太祖書曰陛下乘時應運提三尺劒削平羣雄薄海内外莫不賔貢臣鼎魚漏網假息南山曩者見獲傳送京師垂及渡江復得脱亡七年之久重煩有司追跡既忤陛下又忤大臣揆之常情萬死莫贖而陛下以萬乘之尊全匹夫之節不降天誅反療其疾易冠裳賜酒饌授以官爵陛下之量包乎天地矣臣感㤙無極非不欲自竭犬馬上報深仁但名義所存不敢輙渝初志自惟身本韋布遭值亂離操戈行伍智識淺陋過𫎇主將知薦仕至七命躍馬食肉十有五年愧無尺寸功以報國士之遇及國家破亡又復失節何面目見天下士所以寧死不敢有他志蓋聞臣之事君猶女之適人一與之醮終身不改一食其祿終身無貳是故不正之女中士羞以為家不貞之士中君羞以為臣管子曰禮義亷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方今金城湯池兵極其精將極其猛府庫充實米粟紅腐國家之盛古未有也陛下猶以為未足于是興學校明人倫褒死節奨忠義蓋以治天下之本莫大乎禮義亷恥也以今天下之廣人物之衆不以臣一人而加少不以臣一人而加多授臣以官何益于國舍臣不用何損于事陛下創業垂統正當挈持大經大法以昭示子孫臣民不宜以無禮義亷恥之俘囚而厠諸維新之朝賢士大夫之列也臣自被獲以來日夜思維咎往昔之不死至于今日惟一死可以塞責乃陛下待臣以禮加臣以恩臣固不敢賣死以立名亦不敢偷生以茍祿若察臣之愚全臣之志禁固海南畢其餘命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陛下威加海内不患不伸于匹夫之賤然臣聞仁者不中道而改節義者不毁志以狥時故王燭閉户以自縊李芾闔門以自屠彼非惡榮利而樂死亡顧義之所在雖湯鑊有不得避也眇焉之軀上愧古人死有餘恨惟陛下裁察
  増序晉書忠義列傳序曰古人有言非死之難處死之難信哉斯言也是知殞節苟合其宜義夫豈吝其沒捐軀若得其所烈士不愛其存故能守鐵石之深衷勵松筠之雅操見貞心于嵗暮標勁節于嚴風赴鼎鑊其如歸履危亡而不顧書名竹帛畫像丹青前史以為美談後來仰其徽烈者也晉自元康之後雖背恩亡義之徒不可勝載而蹈節輕生之士無乏于時至若嵇紹之衞難乗輿卞壼之亡軀𨦟鏑桓雄之義髙田叔周﨑之節邁解揚羅丁致命于舊君辛吉恥臣于戎鹵張褘引鴆以全節王諒斷臂以勵志莫不忠烈秋霜精貫白日足以激清風于萬古厲薄俗于當年者與叙其行事以為忠義傳用旌晉氏之有人焉
  原賛梁元帝忠臣傳記托篇曰太真挺英投袂勤王伯猷蹈節身殞名揚嶷嶷景倩主亡與亡嗟乎尚矣惟國之良 又忠臣傳陳爭篇曰子政鏗鏗誠存社稷朱雲折檻遂其婞直 隋庾信袁盎諫文帝賛曰千乗峻轍六轡危行路廻松坂山斜栁城龍淵地狹華蓋風驚賢臣攬轡可謂忠貞
  増雜文唐太宗祭比干文曰道喪時昬奸邪並用暴君虐主正直難居雖識鍳存亡詎能遣凶暴之累智周萬物不能離顛沛之間然則大厦將傾非一木之能正天道去矣豈一賢之能全奮不顧身有死無二蹈死節者罕有其人所以悽愴風煙靡尋餘跡暄涼丘隴空有其名雖古今殊途年代冥漠式遵故實爰贈太師謚忠烈公清酌少牢以陳薄禮遊魂彷彿照此嘉誠
  忠義一
  増說苑曰齊崔杼弑莊公邢蒯瞶使晉而返其僕曰崔杼弑莊公子將奚如邢蒯瞶曰驅之將入死而報君其僕曰君之無道也四鄰諸侯莫不聞也以夫子而死之不已難乎邢蒯瞶曰善能言也然亦晚矣子早言我我能諫之諫不聽我能去今既不諫又不去吾聞食其祿者死其事吾既食亂君之祿矣安得治君而死之遂驅車入死其僕曰人有亂君人猶死之我有治長可無死乎乃結轡自刎于車上君子聞之曰邢蒯瞶可謂死節死義矣 稗編曰白公之難楚人有莊善者辭其母將往死之其母曰棄其親而死其君可謂義乎莊善曰吾聞事君者内其祿而外其身今所以養母者君之祿也身安得無死乎遂辭而行 宋紀曰張世傑有甥韓在元張𢎞範三使韓至宋師招世傑世傑不從曰吾知降生且富貴但義不可移耳因歴數古忠臣以荅之 又曰元人入西和州知州陳寅竭志固守力不能支遂陷寅謂妻杜氏宜避兵𨦟杜氏厲聲曰安有生同君祿死不共王事者即飲藥自殺寅亦伏劒而死賔客同死者二十八人 又曰元李恒攻文天祥天祥師盡潰妻歐陽氏男佛生環生及二女皆見執趙時賞坐肩輿後元人問為誰時賞曰我姓文衆以為天祥擒之天祥由是得挺身與其長子道生及杜滸鄒㵯乗𮪍逸去時賞至奮罵不屈有繫累者輙麾去云小小簽㕔官耳執之何為得脫者甚衆臨刑劉沐頗自辨時賞叱曰死耳何必然於是將佐幕屬被執者皆死
  忠義二
  原從鼓子 増奔袁軍國語中行伯既克鼔以鼔子宛支來令鼔人各復其所非寮勿從鼔子之臣曰夙沙釐以其孥行軍吏執之辭曰我君是事非事土也名曰君臣豈曰土臣今君實𨗇臣何賴于鼔穆子召之曰鼔有君矣爾止事君吾定爾祿爵對曰臣委質於翟之鼓未委質于晋之鼓也 三國志闗羽傳曹公擒羽禮之甚厚而察其心神無久留意張遼以情問之羽曰極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劉将軍厚恩誓以共死不可背要當立效以報曹公及羽殺顔良曹公知其必去重加賞賜羽盡封其所賜拜書告辭而奔先主於袁軍 原執刀叱攸 舉旛救宣晉書王育字仲春太守杜宣命為主簿俄而宣左遷萬年令杜令王攸詣宣宣不迎攸怒曰卿往為二千石吾所敬也今吾儕耳何故不見迎欲以小雀遇我使我畏死鷂乎育執刀叱攸曰君辱臣死自昔而然小縣令敢輕辱吾君汝謂吾刀鈍邪前將殺之宣懼跣下抱育乃止由此知名 後漢書鮑宣字子都坐距閉使者大不敬下獄博士弟子王咸舉旛太學下曰欲救鮑司隸者會此下諸生會者千餘人遮丞相孔光車不得行又守闕上書遂抵宣罪減死一等况卒厚贈 備死不賀後漢朱暉傳暉為郡吏太守阮况甞欲市暉婢暉不從及况卒厚贈送其家人或譏焉暉曰前阮府君有所求于我所以不敢聞命恐以財貨汙君今而相送明吾非有愛也三國志袁渙傳魏太祖時有傳劉備死者羣臣皆賀渙以甞為備所舉吏獨不賀 増下馬號
  哭 撾鼓喧呼三國志王修傳修為袁譚别駕魏太祖誅譚修聞之下馬號哭曰無君焉歸遂詣太祖乞𭣣𦵏譚屍太祖欲觀修意黙然不應修復曰受袁氏厚恩若得𭣣殮譚屍然後就戮無所恨太祖嘉其義聽之 宋紀欽宗罷李綱以謝金人太學生陳東等及都民數萬人上書言李綱奮不顧身任天下之重所謂社稷之臣也罷綱正墜金人之計乞復用綱而斥李邦彦等撾壞登□鼔喧呼動地帝恐生變乃復召綱衆皆奮躍 傾血以飲 踰牆而藏後漢劉平傳建武初龎萌反于彭城攻敗郡守孫萌平時為郡吏冒白刃伏萌身上被十創困頓不知所為號泣請曰願以身代府君賊曰此義士也勿殺遂解去萌傷甚氣絶有頃蘇渴求飲平傾其創血以飲之後數日萌竟死平乃裹創扶送萌喪至其本縣 又劉茂傳建武二年為郡門下掾時赤睂攻郡縣殺長吏及府掾史茂負太守孫福踰牆藏空穴中得免其暮俱奔盂縣晝則逃隱夜求糧食積百餘日賊去乃得歸府 更無美談 終無異詞後漢戴就傳就仕郡倉曹掾揚州刺史歐陽參奏太守成公浮臧罪遣部從事薛安案倉庫簿領𭣣就于錢塘縣獄幽囚考掠五毒參至就慷慨直辭色不變容謂安曰太守剖符大臣當以死報國卿雖□命固宜申斷寃毒奈何誣害忠良强相掠理令臣謗其君子證其父安深奇其壯節即解械更與美談表其言解釋郡事 又陸續傳續為郡門下掾是時楚王英謀反陰疏天下善士及楚事覺顯宗得其錄有太守尹興名乃徵興詣廷尉獄續與主簿梁宏功曹史駟勲及掾史五百餘人詣洛陽詔獄就考諸吏不堪痛楚死者大半惟續宏勲掠考五毒肌肉消爛終無異詞 以報智伯 不負桓侯史記豫譲為智伯報仇謂襄子曰臣事范中行氏范中行氏衆人遇我我故以衆人報之至于智伯以國士遇我我故以國士報之 晉書蘇峻㓂蘭石桓彛遣將軍俞縱禦之縱敗左右勸退軍縱曰吾受桓侯厚恩本以死報吾之不可負桓侯猶桓侯之不可負國也力戰而死 牽招設祭 髙悝匿孤魏志牽招傳袁紹辟招為督軍從事紹卒又事子尚後遼東送袁尚首懸在馬市招覩之悲感設祭頭下太祖義之 晉華軼傳初廣陵髙悝寓居江州軼辟為西曹掾㝷而軼敗悝藏匿軼二子及妻崎嶇經年既而遇赦悝攜之出首帝嘉而宥之請活使君 得全太守北史葛榮圍信都魏冀州刺史元孚帥勵将士晝夜拒守城陷與兄祐俱執兄弟爭相為死都督潘紹等數百人皆叩頭請死以活使君榮曰此皆魏之忠臣義士也 後漢彭修傳修仕郡為功曹後州辟從事時賊張子林等數百人作亂修與太守俱出討賊賊望見車馬競交射之飛矢雨集修障扞太守而為流矢所中死太守得全 露板請𦵏 將車送喪晉荀闓傳大司馬齊王冏辟闓為掾冏敗暴尸已三日莫敢𭣣𦵏闓與冏故吏李述嵇含等露板請𦵏朝議聽之論者稱焉 漢亷范傳永平初隴西太守鄧融備禮謁范為功曹會融為州所舉案范知事譴難解于是東至洛陽變名姓求代廷尉獄卒居無幾融果不下獄遂得衛侍左右盡心勤勞融怪其貌𩔖而殊不意乃謂曰卿何似我故功曹邪范訶之曰君困戹瞀亂邪語遂絶融繫出困病范隨而養視及死竟不言身自将車送喪致南陽𦵏畢乃去 衣不解帶 乳為生湩北史開府王延者性忠厚領秦王俊親信兵十餘年俊甚禮之及俊疾延在閣下衣不解帶俊薨勺飲不入口者數日羸頓骨立帝聞憫之賜以御藥授驃𮪍将軍典宿衞俊𦵏日延號泣而絶 漢李善傳善本同縣李元蒼頭也元家相繼疫死惟孤兒續始生數旬諸奴僕私共計議欲謀殺續分其財産善乃潛負續逃去親哺養乳為生湩推燥居濕備甞艱勤續雖在孩抱有事輙長跪請白然後行之 亦遭五矢 便被七創晉韋忠傳太守陳楚辟忠為功曹會山𦍑破郡楚攜子出走賊射之中三創忠冒刃伏楚以身捍之泣曰韋忠願以身代君乞諸君哀之亦遭五矢賊相謂曰義士也舍之忠于是負楚以歸楚國先賢傳應余為郡功曹是時吳蜀不賔山民皆叛余與太守東方衮迸力得出賊便射衮余以身當箭被七創因謂賊曰我以身代君已被重創若身死君全殞沒無恨因仰天號泣涕血俱下如雨賊見其義烈釋衮弗害 分歠厨米 共給衣資三國臧洪傳魏太祖圍張超於雍邱洪從紹請兵欲求救超紹不聽由是怨紹絶不與通紹興兵圍之臧粮盡無救呼吏士謂曰袁氏所圖不軌且不救洪郡將洪於大義不得不死諸君可先城未敗將妻子出將吏士民皆垂涕曰明府與袁氏本無怨隙今為夲朝郡將之故自致殘困吏民何忍舍明府去也初尚掘䑕煮筋角後無可復食者主簿啓内厨米三斗請中分稍以為糜粥洪歎曰獨食此何為使作薄粥衆分歠之 漢繆彤傳太守隴西梁湛召彤為決曹史湛卒彤送喪還隴西會西羌反叛湛妻子悉避亂他郡彤獨不去為起墳冢乃濳穿井旁以為窟室晝則隐竄夜則負土其妻子意彤已死還見大驚關西咸稱傳之共給車馬衣資彤不受而歸 視書長歎 持賊大呼晉紀劉裕攻司馬休之宻以書招休之録事韓延之延之復書曰夫以平西之至徳寧可無授命之臣乎假令天長䘮亂九流混濁當與臧洪遊於地下耳裕視書歎息以示將佐曰事人當如是矣 唐裴度傳王師討蔡王承宗李師道謀緩蔡兵乃伏盜京師刺用事大臣已害宰相武元衡又撃度刃三進斷鞾刜背裂中單又傷首度冒氊得不死哄導駭伏獨騶王義持賊大呼賊斷義手度墜溝賊意已死因亡去 給送車馬 驅䕶蠅蟲漢周嘉傳嘉仕郡為主簿王莽末羣賊入汝陽城嘉從太守何敞討賊敞為流矢所中賊圍統數十重白刃交集嘉乃擁敞以身捍之因呵賊曰卿曹皆人隸也為賊旣逆豈有還害其君者邪嘉請以死贖君命因仰天號泣羣賊於是兩相視曰此義士也給其車馬遣送之 又杜喬傳喬死獄中與李固俱暴尸於城南喬故掾陳留楊匡聞之號泣星行到洛陽乃著故赤幘託為夏門亭吏守䕶尸䘮驅䕶蠅蟲積十二日都官從事執之以聞梁太后義之而不罪 麾之不去 䘮而復存五代史和凝傳梁義成軍節度使賀瓌辟凝為從事瓌與唐莊宗戰於胡柳瓌戰敗脱身走獨凝隨之反顧見凝麾之使去凝曰大丈夫當為知己死吾恨未得死所耳豈可去邪已而一𮪍追瓌幾及凝叱之不止即引弓射殺之瓌由是得免 元趙一徳傳至元十二年國兵南伐一徳被俘至燕為鄭留守家奴後其主鄭阿爾斯蘭以寃被誅詔簿錄其家羣奴各亡去一徳獨奮曰主家有禍吾忍同路人邪即留不去與張錦童詣中書訴枉狀得昭雪還其所籍太夫人勞一徳曰當吏籍吾家時親戚不相顧汝獨冒險以白吾枉今吾家業旣䘮而復存者皆汝力也因分美田廬遺之一徳謝曰一徳雖鄙人非有利於是也重哀吾主無罪而受戮故留以報主何以田廬為遂不受而去 聞命歡笑 詣喪慟哭南史沈攸之𫝊攸之以邊榮為留府司馬守城張敬兒將至人或説榮降榮曰受沈公厚恩一朝緩急便改易本心不能也城敗見敬兒敬兒曰邊公何為同人作賊不早來榮曰沈荆州要是宋世忠臣不可謂賊身本不靳生何須見問命斬之榮歡笑而去容無異色 北史陽固傳清河王懌領太尉辟固從事中郎屬懌被害不奏懌之遇害元乂執政朝野震悚懌諸子及門生寮吏莫不慮禍避隐不出固以常被辟命遂獨詣䘮所盡哀慟哭良久乃還僕射游肇聞而歎曰雖欒布王修無以尚也君子哉若人皆署燕名 不知雋賂漢周嘉傳嘉髙祖父燕宣帝時為郡決曹掾太守欲枉殺人燕諫不聽遂殺囚而黜燕囚家守闕稱寃詔遣覆考燕見太守曰願謹定文書皆署燕名府君但言時病而已使乃收燕繫獄屢被掠楚辭無撓屈當下蠶室乃歎曰豈可以刀鋸之餘下見先君遂不食而死 又朱雋𫝊太守尹端以雋為主簿熹平二年端坐討賊失利罪應棄市雋乃羸服間行輕齎數百金到京師賂主章吏得輸作左校端喜於降免而不知其由雋亦終無所言 持鋤去草 引車入陌後漢李善𫝊善夲同縣李元蒼頭顯宗時辟公府再遷日南太守從京師之官道經李元冢未至一里乃脱朝服持鋤去草及拜墓哭泣甚悲身自炊爨執鼎俎以修祭祀又鮑永傳永初為郡功曹王莽以永父宣不附己欲滅其子孫太守茍諫擁䕶之召以為吏更始時封中陽侯後建武十一年徴為司隸校尉行縣路經更始墓引車入陌下拜哭盡哀而去又西至扶風椎牛上茍諫冢帝聞之問公卿曰奉使如此何如張湛對曰仁者行之宗忠者義之主也仁不遺舊忠不忘君行之髙者也帝意乃釋 烹固何害 志不可移左傳白公作亂國人攻之奔山而縊其徒微之生拘石乞而問白公之死焉對曰余知其死所而長者使余勿言曰不言將烹乞曰此事克則為卿不克則烹固其所也何害乃烹石乞注微之匿也長者白公也 晉車濟𫝊張重華以車濟為金城令時為石虎將麻秋所陷濟不為秋屈秋必欲降之乃臨之以兵濟辭色不撓曰吾雖才非龎徳而受任同之身可殺志不可移乃伏劒而死秋壯其忠節以禮𦵏之後重華迎致其䘮親臨慟哭 原欒布哭彭越 江統送愍懐史記欒布傳布為梁大夫使齊漢梟彭越頭於洛陽詔有敢收視者輒捕之布從齊還奏事越頭下祀而哭之 晉江統𫝊愍懐太子廢賈后諷有司不許宮臣追送江統冒禁至伊水拜辭 增結轡而殉治長 升堂以召諸生説苑邢蒯瞶事詳忠二 備遺録明王省為濟陽敎諭靖難師至公乃升明倫堂召諸生謂曰若等知此堂何以名明倫今日且論君臣之義一節何如遂大哭諸生亦哭乃以頭觸堂柱而死 島中五百豈從漢帝之招 坐上三千僅得馮公之市史記田橫旣𦵏二客穿其塜旁孔皆自剄下從之髙帝聞之乃大驚以田横之客皆賢其餘尚五百人在海中使使召之至則聞田横死亦皆自殺 戰國䇿齊馮煖為孟嘗君收債於薛及歸孟嘗君曰債收畢乎曰收畢矣以何市而反馮煖曰君言視吾家所少有者臣竊計君家所寡有者惟義耳因燒其券民稱萬歲乃臣所以為君市義者也後孟嘗君就國於薛民扶老攜幼迎道中終日孟嘗君曰先生所以為文市義者乃今見之
  忠義二
  原詔復七賢白帖袁秘為郡門下議生從太守趙謙擊黃巾軍敗與功曹封觀等七人以身捍刃皆死謙得免詔復其門號曰七賢 增理無兩直晉張軌傳後漢呉詠嘗為馬賢所辟又為太尉龎參掾賢參相誣罪應死各引詠為証詠計理無兩直自刎而死參賢慙愧和釋涼州刺史張軌祭其墓而旌其子孫 哭於東市晉向雄傳雄初仕郡為主簿事大守王經及經之死也雄哭之盡哀市人咸為之悲後呉奮為太守以小譴繫雄於獄司隸鍾會於獄中辟雄為都官從事會死無人殯殮雄迎䘮而𦵏之文帝召雄而責之曰往者王經之死卿哭於東市吾不問也今鍾會躬為叛逆又復收𦵏若更相容其如王法何雄曰王誅旣加於法已備雄感義收𦵏敎亦無闕法立於上敎𢎞於下何必使雄違生背死以立於時乎 由是顯名後漢索盧放傳放初署郡門下掾更始時使者督行郡國太守有事當就斬放願以身代遂前就斬使者義而赦之由是顯名 安可負君晉紀陸機及弟雲皆見殺又收機司馬孫拯下獄獄吏掠拯數百兩踝骨見終言機寃吏知拯義烈謂曰二陸之枉誰不知之君可不愛身乎拯仰天歎曰陸君兄弟世之竒士吾𫎇知愛不能救其死忍復從而誣之乎孟玖等令獄吏詐為拯辭亦𡰥三族拯門人費慈宰意二人詣獄明拯寃拯譬遣之曰吾義不負二陸死是吾分卿何為爾邪曰君旣不負二陸僕又安可負君固言拯寃玖又殺之 桓康裝擔南齊書桓康𫝊宋大明中桓康隨太祖為軍容從世祖在贑縣泰始初世祖起義為郡所繫衆皆散康裝擔一頭貯穆后一頭貯文惠太子及竟陵王子良自負至山中與門客蕭欣楊瑑之等四十餘人相結破郡獄出世祖郡追兵急康等死戰破之 復歸江南續文獻通考晉祖逖有奴曰王安遣歸石勒逖弟約從蘇峻反敗而奔趙勒以旣滅劉曜當顯明順逆乃誅約𡰥其族安悵曰豈可使祖士雅無後乃竊逖庶子道重匿之及石氏亡復歸江南 必同其難漢晉春秋公孫瓉為袁紹所敗關靖曰吾聞君子陷人於危必同其難豈可獨生乎乃䇿馬赴紹軍而死孤得無預輟耕錄劉信甫為富商曹氏奴曹瀕死以孤託之孤之叔利孤財妄訴於府郡守劉
  察其詐直之叔之子不勝慙且憤毒父死而復訴於府適逹嚕噶齊馬馬火者受署之初與守不和竟欲置孤法并得以中守信甫曰殺人者某也孤實不知守亦無賄旣被鍜鍊無完膚終無兩辭乃厚以金帛賂逹嚕噶齊孤得無預而信甫减死旣而叩蹕陳告逹嚕噶齊以罪罷去守復官凡獄訟道里費蓋鉅萬計孤悉算償信甫曰主有難奴救脱之分内事耳寧望求報哉力辭不受 叱令北向先賢行狀袁紹領冀州牧委審配腹心之任以為治中别駕并總幕府後魏太祖兵入鄴生縳配謂曰曩者孤之行圍何弩之多也配曰恨其少耳公曰卿忠於袁氏父子亦自不得不爾也臨行刑叱持兵者令北向曰吾君在北 城無虚井宋紀元兵克潭州李芾與帳下沈忠合室盡死潭民聞之多舉家自盡城無虚井縊林木者相望枕中出二楮明田汝成阿寄𫝊阿寄者淳安徐氏僕也徐氏昆弟别產而居伯得一馬仲得
  一牛季寡婦得一阿寄年五十餘矣寡婦泣曰馬則乘牛則耕蹌踉老僕乃費我藜羮阿寄歎曰噫主謂我力不若牛馬邪廼畫䇿營生示可用狀寡婦悉簪珥之屬得銀一十二兩畀寄二十年而致産數萬金為寡婦嫁三女婚兩郎寡婦則阜然財雄一邑頃之阿寄病且死謂寡婦曰老奴牛馬之報盡矣出枕中二楮則家計鉅細悉均分之曰以此貽兩郎君可世守也言訖而終
  忠孝一
  增書曰爾尚蓋前人之愆惟忠惟孝 詩曰王事靡盬不能藝稻粱父母何嘗 又曰駕彼四牡載驟駸駸豈不懷歸是用作歌將母來諗 禮記曰為人臣之禮不顯諫三諫而不聽則逃之子之事親也三諫而不聽則號泣而隨之君有疾飲藥臣先嘗之親有疾飲藥子先嘗之醫不三世不服其藥 孝經曰資於事父以事君而敬同 又曰君子之事親孝故忠可移於君 史記趙世家曰家聽於親而國聽於君古今之公行也 孔子世家曰為人子者毋以有己為人臣者毋以有己漢書劉向𫝊曰奉安君父忠孝之至也 東平思王宇傳曰蓋聞親親之恩莫重於孝尊尊之義莫大於忠故諸侯在位不驕以致孝制節謹度以翼天子然後富貴不離其身而社稷可保 范升𫝊曰子以人不間於其父母為孝臣以下不非其君上為忠 晉書段灼𫝊曰臣聞忠臣之於其君猶孝子之於其親進則有欣然之慶非貪官也退則有戚戚之憂非懷祿也其意在於光君榮親情所不能已已者也 陳書徐陵𫝊曰擇官而仕非曰孝家擇事而趨非云忠國 北史曰士有不因學藝而重不待爵祿而貴者何亦云忠孝而已竭力以奉其親人子之行也致身以事其君人臣之節也 宋孫固𫝊曰人以愛親之心愛其君則無不盡矣 莊子曰事其親者不擇地而安之孝之至也事其君者不擇事而安之忠之盛也 漢馬融忠經曰夫惟孝者必貴於忠忠不及之而失其守匪惟危身辱及親也故君子行其孝必先以忠竭其忠斯福祿至矣 涑水司馬氏曰某事親無以踰於人能不欺而已矣其事君亦然讀書筆紀曰大道之世無忠臣無孝子其無忠臣非無忠臣也夫人而莫非忠臣也其無孝子非無孝子也夫人而莫非孝子也
  忠孝二
  增史記曰仲尼孝子舜禹忠臣 穀梁𫝊曰於盾也見忠臣之至於許世子止見孝子之至 孝經緯曰孔子云欲觀吾褒貶諸君之志在春秋崇人倫之行在孝經史記曰石奢為楚昭王相行縣道有殺人者相追之
  乃其父也縱其父而還自繫焉使人言於王曰殺人者臣之父也夫以父立政不孝也廢法縱罪非忠也臣罪當死王曰追而不及不當伏罪子其治事矣石奢曰不私其父非孝子也不奉主法非忠臣也王赦其罪上惠也伏誅而死臣職也遂自刎而死 戰國䇿陳軫謂秦王曰昔者子胥忠其君天下皆欲以為臣孝己愛其親天下皆欲以為子 説苑曰楚申鳴者孝聞於國王欲授之相申鳴辭不受其父曰王欲相汝何不受乎申鳴對曰舍父之孝子而為王之忠臣何也其父曰使有祿於國立義於庭汝樂吾無憂也吾欲汝之相也申鳴曰諾遂入朝楚王因授之相居三年白公為亂殺司馬子期申鳴將往死之父止之曰棄父而死其可乎申鳴曰聞夫仕者身歸於君而祿歸於親今旣去父事君得不死其難遂往而以兵圍之白公與石乞謀曰申鳴天下之孝子也往刼其父以兵申鳴必來遂往取其父持之以兵告申鳴曰子與吾吾與子分楚國子不與吾子父則死矣申鳴流涕曰食其食者死其事受其祿者畢其能今已不得為父之孝子也乃君之忠臣也援枹鼓之遂殺白公其父亦死王賞之金百斤申鳴曰食君之食避君之難非忠臣也定君之國殺臣之父非孝子也何面目立於天下遂自殺 漢書延篤𫝊曰篤謂前越雋太守李文徳曰吾自束脩以來為人臣不陷於不忠為人子不陷於不孝上交不諂下交不瀆從此而沒下見先君逺祖可不慙赧 世説曰呉孫皓問丞相陸凱曰卿一宗在朝者有幾人陸曰二相五侯將軍十餘人皓曰盛哉陸曰君賢臣忠國之盛也父慈子孝家之盛也晉書溫嶠𫝊曰忠臣本乎孝子奉上資乎愛親自家
  刑國於斯極矣太眞性履純深譽流邦族始則承顔候色老萊弗之加也旣而辭親蹈義申胥何以加焉 卞壼𫝊曰壼與蘇峻力疾而戰死之二子眕盱見父沒相隨赴戰同時見害眕母裴撫二子屍哭曰父為忠臣汝為孝子夫何恨乎 謝琰𫝊曰孫恩冦山隂琰出戰殺賊甚多繼而敗績千秋亭與二子肇峻俱被害詔謂琰父子隕於君親忠孝萃於一門焉 南史劉敬宣𫝊曰敬宣八歲䘮母晝夜號泣中表異之四月八日敬宣見衆人灌佛乃下頭上金鏡為母灌像因悲泣不自勝桓序謂其父牢之曰卿此兒非惟家之孝子必為國之忠臣 袁粲傳曰粲謀誅蕭道成為戴僧静所殺子最大叫抱父乞先死粲謂最曰我不失為忠臣汝不失為孝子遂父子俱死百姓哀之為之謡曰可憐石頭城寧為袁粲死不作禇淵生 梁書謝藺𫝊曰藺五歲每父母未飯乳媼欲令藺先飯藺曰旣不覺飢彊食終不進舅阮孝緒聞之歎曰此兒在家則曾子之流事君則藺生之匹因名曰藺 魏書彭城王勰𫝊曰髙祖詔勰曰汝在私能孝處公必忠 邢巒𫝊曰世宗勞遣巒於東堂曰蕭衍冦邉旬朔滋甚誠知將軍旋京未久膝下難違然東南之計非將軍莫可將軍其勉建殊勛以稱朕懐自古忠臣亦非無孝也 名臣錄曰范仲淹曰狄公仁傑為子極於孝為臣極於忠公嘗赴并州過太行山反瞻河陽見白雲孤飛曰吾親在其下久而不能去左右為之感動詩有陟岵陟屺君子于役弗忘其親此公之謂與吁嗟乎孝之至也忠之所由生乎 唐李源𫝊曰源東京留守憕之子也憕死安祿山之難源時八歲被俘為奴故吏贖歸其宗源以父死非命不仕不娶長慶中年八十矣御史中丞李徳裕薦之穆宗下詔曰褒忠所以勸臣節旌孝所以激人倫其以源守諫議大夫遣使者持詔書袍笏就賜 唐紀曰王義方欲奏彈李義府先白其母曰義方為御史視奸臣不糾則不忠糾之則身危而憂及於親為不孝奈何母曰昔王陵之母殺身以成子之名汝能盡忠以事君吾死不恨 説郛東谷贅言曰孝子忠臣代固有之惟子能合父心惟臣能合君心者為難能也蓋有之矣不多見也是故執友窮乏濟以麥舟范忠宣公之心即父之心也河東未平不望使相曹武惠王之心即君之心也 宋史楊政傳曰政父忠戰沒政甫七歳哀號如成人其母竒之曰孝於親者必忠於君此兒其大吾門乎 一統志曰元趙𢎞毅嘗為國史編修官明兵入城𢎞毅歎曰我今但有一死報國耳乃與妻解氏皆自縊其子恭為中書管勾亦與妻訣曰吾父母俱死尚敢愛死乎遂公服北向再拜縊死 元巴延布哈德濟傳曰巴延布哈德濟之援信州也常南望泣曰我為天子司憲視彼城之危急忍坐視乎吾知上報天子下拯生民餘皆無可恤所念者太夫人耳入拜其母鮮于氏曰兒今不得事母矣母曰爾為忠臣吾即死復何恨巴延布哈德濟因命子額森布哈奉其母間道入福州以江東亷訪司印送行御史臺遂力守孤城而死 明鄭克敬𫝊略曰克敬官御史常奉使還賜之宴不食光祿以聞太祖問之對曰今日臣父忌日不敢食肉太祖曰長者賜少者賤者不敢辭况君命乎對曰臣聞有父子而後有君臣 一統志曰朱益永樂末進士廉静寡欲宦遊不挈妻子卒時惟一僕侍命之曰未能報吾君親歸以忠孝二字語吾子孫明陳祚𫝊畧曰祚仕宣徳朝坐直諫忤旨舉家繋獄父竟瘐死後出獄疏請歸𦵏持服不許明日再請詞益痛切薛瑄言祚事親以忠感君以孝作文送之 一統志曰劉珝正統中進士憲廟簡入内閣呼為東劉先生而不名居家孝父母沒各廬墓三年所居號曰仁孝里嘉靖初事聞欽撰祝文曰忠禆於國孝表於鄉為一代名臣云 明馮恩傳略曰恩論張孚敬及汪鋐方獻夫之奸逮繫詔獄幾死子行可年十四請以身代于長安街刺血書疏自縳闕下通政陳經為引奏帝動容曰忠孝乃出一家邪
  忠孝三
  增國楨 家寳晉書髙宻孝以承親忠以奉上實國之楨 山堂肆考宋時杜孟游太學因童貫蔡京用事幡然而歸嘗訓子孫曰忠孝吾家之寳經史吾家之田號為寳田杜氏 投箸 捽胡宋書建平宣簡王宏傳劉璡上書云王之事太妃也朝夕不違養甘苦不見色帳下進珍饌太妃米食王投箸輟飯臣聞求忠臣者于孝子之門安有孝如王而不忠者乎 漢書莽何羅反金日磾捽胡投何羅殿下得擒縳之窮治皆伏辜由是著忠孝節注胡頸也捽胡捽其頸而投殿下也 原石奢自刎畢諶出亡史記石奢事詳忠孝二 白帖畢諶為兖州别駕張邈刼其母弟妻子魏太祖謝遣
  之曰卿老母在彼當去諶頓首無二心既遂出亡吕布破張邈生得諶諶懼太祖曰孝于親豈不忠于君君子不罪之用為魯相 增兩節並𢎞 二理同極南齊書元孫曰王尊驅驥王陽回車欲令忠孝並𢎞臣子兩節 南史褚彦回謂齊髙帝曰栁世隆事陛下在危盡忠居憂杖而後起立人之夲二理同極 亡家憂國 立身成名漢書公孫述使刺客刺來歙歙書表投筆抽刀而絶帝省書流涕乃賜䇿曰中𭅺将來歙攻戰連年平定隴羌憂國亡家忠孝顯著 彚書王珪拜禮部尚書兼魏王師王問珪何以為忠孝珪曰陛下王之君事思盡忠陛下王之父事思盡孝可以立身可以成名不遠不撓 可移可事晉書王允知死不撓求仁不逺期在忠孝 北史栁遐傳
  栁遐立身之道進退有節觀其眷戀墳隴其孝可移于朝廷盡禮舊主其忠可事于新君 非為富貴 即是神仙宋史宗室不𢙯傳不𢙯性篤孝生七歲遭父北遷思慕涕泣長而力學母曹氏止之荅曰君父仇未報非敢志富貴也 明沈練重修岳王祠文忠臣孝子即是神仙 為赴魏軍 豈知王臘三國志諸葛亮子瞻督諸軍至涪亭戰死于陣瞻子尚歎曰父子荷國重恩不早斬黄皓以致傾敗用生何爲馳赴魏軍而死 漢陳寵傳寵曽祖父咸見王莽誅何武鮑宣等即乞骸骨去職三子皆在位後悉令解官歸郷里閉門不出入猶用漢家祖臘人問其故曰吾祖宗豈知有王氏臘乎考叔稱純 李嵩何罪左傳潁考叔聞鄭莊公誓不見母有獻于公公賜之羮食而舍肉公問之對曰小人有母請以遺之公感其言遂為母子如初君子曰潁考叔純孝也愛其母施及莊公 晉紀秦主姚興太后卒羣臣請依漢魏故事既𦵏即吉尚書𭅺李嵩上疏曰孝治天下先王之髙事也宜遵聖性以光道訓既𦵏之後素服臨朝尹緯駁曰嵩矯常越禮請付有司論罪興曰忠臣孝子有何罪乎 先臣所敎 愚夫不為宋紀范純仁遺表云先天下而憂期不負聖人之學此先臣所以敎子而微臣資以事君者也 北史裴譲之弟諏之奔關右兄弟五人皆拘繫齊神武問云諏之何在荅曰昔呉蜀二國諸葛兄弟各得盡心况譲之老母在此君臣分定失忠與孝愚夫不為 敢諱家客不為園郎唐書馬周傳周至長安舍中𭅺將常何家為何條二十餘事皆當世所切太宗怪問何何對曰此非臣所能家客馬周敎臣言之客忠孝人也漢書元帝崩故事近臣皆隨陵為園𭅺金日磾弟倫子敞以世名忠孝太后詔留侍成帝 死則塞禍 貴不為榮漢紀督郵呉道受詔捕范滂縣令郭揖出觧印綅引與俱亡滂曰滂死則禍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離乎其母就與之訣滂跪受教再拜而辭 晉紀秦攻梓潼太守周虓固守涪城遣歩𮪍送母趣江陵朱彤邀而獲之虓遂降堅欲以虓為尚書𭅺虓曰䝉晉厚恩但老母見獲失節于此母之獲全秦之惠也雖公侯之貴不以爲榮遂不仕天為降印 金以名軍博物志太尉常山張顥為梁相天新雨後有鳥如山雀飛翔近地民爭取之即為一員石顥令搥破之得一金印曰忠孝侯印顥表上之藏于官庫後議𭅺樊行𡰥校書東觀表上言堯舜之時舊有此官今天降印宜可復置 金史正大二年取河朔諸路歸正人悉送蜜院增月給米三倍他軍歲時犒燕名曰忠孝軍 援枹以鼓 叱馭而行說苑楚申鳴事詳忠孝二 漢書王尊為益州刺史至九折坂曰此非王陽所畏道邪叱其馭曰驅之王陽為孝子王尊為忠臣何以見祖 皆知顯親一統志宋張鏜僕射浚之後益王立詔天下勤王鏜起兵
  衡山兵敗被執元參政崔斌欲降之罵曰今日降而死何以見我祖魏公于地下 又宋周虎守和州母何氏傾家貲以犒軍士破敵全城封感義郡夫人其誥畧云使天下之為人母者皆知以是敎其子使天下之為人子者皆知以是顯其親 惟此三子 幸有二弟初潭集陳元方曰昔髙宗放孝子孝己尹吉甫放孝子伯竒董仲舒放孝子符起惟此三君髙明之君惟此三子忠臣孝子 元紀明兵取益都路布延布哈捍城力戰城陷告其母曰兒不能兩全忠孝幸有二弟當爲終養拜母而别趨官舍坐堂上不屈而死 恒思歸國 何可假人陳書梁元帝時沈炯為西魏所擄魏人甚禮之炯以母老在東恒思歸國恐魏人愛其文才而留之閉戸却掃無所交遊時有文章隨即棄毁不令流布 世說孝武問王爽卿何如卿兄爽荅曰風流秀出臣不如恭至于忠孝亦何可以假人 受戒孔子令見先人宋紀元平章政事亷希憲立朝讜正元主常令受帝師僧帕克斯巴戒希憲曰臣已受
  孔子戒矣元主曰孔子亦有戒邪對曰為臣當忠為子當孝孔子之戒如是而已 又元圍潭州尹穀時寓居城中知事不可為乃為二子冠招郷人行冠禮郷人曰此何時行此迂濶事穀曰正欲令兒曹冠帶見先人耳禮畢與其家人自焚 不得承命 豈復全交南史宋竟陵王誕反以劉琨之為參軍琨之辭曰忠孝不得並全琨之有老父在不得承命誕囚而殺之 漢書臧洪傳洪荅袁紹書曰夲州被侵郡將遘戹請師見拒辭行被拘使洪故君遂致淪滅豈得復全交友之道重虧忠孝之門乎 經門揮涕 謁帝改容晉書殷仲堪鎮江陵桓靈寳攻之後仲堪走惟羅企生從路經家門弟遵生曰家有老母將欲何之企生揮淚曰今日之事我必死之汝等奉養不失一門之内有忠與孝亦復何恨北史普泰初崔猷遷司徒從事中𭅺既遭家難遂間行入關及謁魏孝武哀動左右帝為之改容目送曰忠孝之道萃此一門 求郡養母 取心祭父宋紀洪皓留金十五年而還入對内殿求郡養母帝曰卿忠貫日月志不忘君雖蘇武不能𬨨豈可捨朕去邪 元紀察罕特穆爾為田豐王士誠所刺訃聞帝震悼令庫庫特穆爾襲父職身率將士誓必復仇遂克之取田豐王士誠之心以祭父 同日而至 一方所歸宋紀文天祥死有義士張毅甫者負天祥骸骨歸𦵏吉州適家人亦自惠州奉其母曾夫人之柩同日而至人以為忠孝所感晉書沮渠𫎇遜傳羅仇謂其弟麴粥曰吾家累世忠孝為一方所歸寕人負我毋我負人 宜有甄錄 以為鏡戒北史崔光韶弟光伯除北海太守有司以其吏滿奏代詔曰光伯自涖海沂清風逺著兼其兄光韶復能辭榮侍養兄弟忠孝宜有甄錄可更任三年以廣風化 漢書帝以三公多見罪退欲馮勤以善自終因誡之曰忠臣孝子覧照前世以為鏡戒能盡忠于國則爵賞光字當世功名列于不朽可不勉哉 卜以善俗 詩為諫書漢書嚴遵卜筮于成都與人子言依于孝與人臣言依于忠各因勢導之以善 又王式為昌邑王師後王賀嗣位以滛亂廢治事使者責問式曰師何以無諫書式對曰臣以詩三百五篇朝夕授王至于忠臣孝子之篇未嘗不為王反覆誦之也臣以三百五篇諫是以無諫書 端禮常賜書 敬宗不識字一統志宋錢端禮為俶六世孫髙宗常御書忠孝之家四字賜之 性理樂菴李氏曰人讀書須是識字許敬宗不識忠孝字 陽城語諸生 景讓舉一爵唐陽城傳城遷國子司業引諸生告之曰凡學者所以學為忠與孝也諸生有不省親者乎明日謁城還養者二十輩三年不歸侍者斥之 南郡新書大中間丞𭅺宴席蔣伸在坐忽酌一杯言曰坐上有孝于家忠于國者飲此爵衆皆肅然無敢舉者獨李公景讓起引此爵蔣曰宜然 為君為父付一笑於此生 事宋事元敢二心以逃死一統志宋李成大知金壇縣元兵至吏民脅成大降乃潛與胡用存謀復金壇事泄榜掠不屈先殺其二子笑曰子為父死臣為君死遂遇害 宋史厓山既平文天祥被執張𢎞範謂天祥曰國亡丞相忠孝盡矣能以事宋者事元不失為宰相也天祥泫然出涕曰國亡不能救為人臣者死有餘罪况敢逃其死而二心乎
  忠孝四
  原辭母白帖魏王經為尚書髙貴郷公欲討司馬文王王沈王經皆預謀謀訖沈走告文王經獨不行被𭣣泣辭母母顔色不變曰為子則孝為臣則忠人誰不死死得所何恨之有 辭主三國志蜀徐庶從先主曹公獲其母庶辭先主而指其心曰今失老母方寸亂矣遂詣曹公 不兩全晉周處傳處為中丞朝臣惡其疆直乃使隸夏侯駿西征孫秀知其將死謂之曰卿有老母可以辭處曰忠孝安得兩全既辭親事君父母安得而子乎今日我死所也 增天子題碑唐書韓思復傳思復卒謚曰文天子親題其碑曰有唐忠孝韓長山之墓 安君定親三國志魏文帝終制曰忠臣孝子宜思仲尼釋之之言鍳華元明帝之戒所以安君定親斯則聖賢之忠孝矣 乃心夲朝晉書武帝時吉挹守魏興苻堅遣將來攻力不能抗不食而死桓冲上言曰故輕車將軍魏興太守吉挹祖朗西臺傾覆隕身守節挹世篤忠孝乃心夲朝 戒子努力宋史杜衍為宋賢相卒時年八十諡正獻戒其子努力忠孝 鄉里易名一統志宋曹矩少以純孝聞累遷左屯田𭅺中焚黄之夕芝生墓上詔以所居為忠孝郷孝芝里
  忠孝五
  原表梁元帝上忠臣𫝊表曰資父事君實曰嚴敬求忠出孝義兼臣子是以冬溫夏凊盡事親之節進思將美懷出奉之義羲軒改物殷周受命三能十亂九棘五臣靡不夙夜在公忠為令徳若縉雲得姓之子姬昌魯衛之臣是知理合君親孝忠一體性與率由因心致極臣連華霄漢憑暉日月三握再吐夙奉紫庭之慈春詩秋禮早𫎇丹扆之訓宣帝褒徳麟閣畫充國之形顯宗念功雲臺圖仲華之像
  增書宋謝枋得與程鉅夫書畧曰枋得宋室孤臣所以不死者九十三歳老母在堂耳今天已奪其恃枋得無意人間事矣執事薦士時豈知枋得有母之䘮𫝊曰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為人臣不盡孝於家而能忠於國者未之有也語曰人苦不自知枋得自知不才久矣亡國之大夫不可以圖存李左車猶言之况稍知詩書識禮義者乎且忠臣論事必識大體君子取人先觀大節執事不可稱非其人而負求才之意𫝊曰為人子止於孝為人臣止於忠某不能為忠臣猶願為孝子 明宋濂荅郡守聘五經師書畧曰古之通經者非思騰簸口舌以聾瞽時俗實欲學為忠孝而孝者又百行之冠冕茍於孝道有闕則雖分析經義如蠶絲牛毛徒召辱耳陽城為學官時謂諸生曰凡學者學為忠與孝也諸生有不省親者乎其有不省親者即斥去之此古人龜鑑也濂嚴父年垂八十旦暮弄雛親側以盡愛日之誠猶懼不足乃使去之以臨諸生諸生將何以取法乎諸生尚不欲久去膝下况為師者乃可爾乎世豈無陽城將何面目以見之也執事何為欲强之乎
  增序馬融忠經序曰忠經者蓋出於孝經也仲尼言孝者所以事君之義則知孝者俟忠而成之所以荅君親之恩明臣子之分忠不可廢於國孝不可絶於家孝旣有經忠則猶缺故述仲尼之説作忠經焉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一
  人部三十孝祿養
  孝一
  原爾雅曰善父母為孝 増釋名曰孝好也愛好父母如所恱好也 書曰奉先思孝 又曰恪愼克孝 原詩曰哀哀父母生我劬勞無父何怙無母何恃出則銜恤入則靡至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撫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徳昊天罔極 増又曰明發不寐有懷二人 原禮記曽子曰孝有三大孝尊親其次弗辱其下能養 又曰君子生則敬養死則敬享思終身弗辱也 増又曰父命呼唯而不諾手執業則投之食在口則吐之走而不趨親老出不易方復不過時親癠色容不盛此孝子之疏節也父歿而不能讀父之書手澤存焉耳母歿而杯圈不能飲焉口澤之氣存焉耳 又曰孝子之有深愛者必有和氣有和氣者必
  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孝子如執玉如奉盈洞洞然屬屬然如弗勝如將失之 又曰居處不莊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莅官不敬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戰陣無勇非孝也 孝經曰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毁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 又曰夫孝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 又曰孝子之事親居則致其敬養則致其樂病則致其憂喪則致其哀祭則致其嚴五者備矣然後能事親 毛詩序曰凱風美孝子也 又曰南陔孝子相戒以養也 又曰白華孝子之潔白也 孝經鈎命曰國多孝則風雨時 又曰孝子如醴泉 孝經左契曰孝悌之至通於神明則鳳凰巢 漢書賈誼傳曰過闕則下過廟則趨孝子之道也延篤𫝊曰仁人之有孝猶四體之有心腹枝葉之有
  根本 北史孝行論曰塞天地横四海者惟孝而已矣然則孝始愛敬之方終極哀思之道厥亦多緒其心一焉若上智秉自然之質中庸有企及之義及其成功其美一也 莊子曰不擇地而安之孝之至也 孔叢子曰於蓼莪見孝子之思養也於四月見孝子之思祭也小學紺珠曰孝則生福 又曰治身莫先於孝孝二
  増拾遺記曰冀州之西二萬里有孝養之國昔黄帝伐蚩尤除諸凶害獨表此處為孝養之鄉萬國莫不欽仰舜受堯禪其國執玉帛来朝特加賔禮 淮南子曰周公之事文王也行無專制事無由己身若不勝衣言若不出口有奉持於文王洞洞屬屬如將不勝如恐失之可謂能子矣 孝經曰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則周公其人也 尚書王若曰君陳惟爾令徳孝恭惟孝友于兄弟克施有政 詩曰張仲孝友 原孝子傳曰老莱子孝養二親行年七十作嬰兒自娛著五色斒斕衣常取漿上堂跌仆因臥地為小兒啼或弄雛鳥於親側 說苑曰閔子騫早喪母為後母所苦冬月以蘆花衣之其所生二子則衣之以綿父令閔子御車體寒失靷父責之閔子不自理父察知之歸謂婦曰我所以娶汝乃為吾子今汝欺我去無留子騫前曰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單其父黙然故曰孝哉閔子騫一言其母還再言三子温 増韓詩外傳曰孔子行聞哭聲甚悲孔子曰驅驅前有賢者至則臯魚也披褐擁鎌哭於道傍孔子避車與之言曰子非有喪者何哭之悲也臯魚曰吾失之三矣吾少好學周流天下而吾親死一失也髙尚其志不事庸君而晚無成二失也少失交遊寡於親友三失也樹欲靜而風不息子欲養而親不待徃而不可得見者親也吾請從此辭矣立哭而死孔子曰弟子識之足以誡矣於是門人辭歸而養親者十有三人 原尸子曰曽子每讀喪禮泣下霑襟常以一夕五起視衣之厚薄枕之髙卑 増家語曰子路問於孔子曰昔者由也事二親之時常食藜藿之食為親負米百里之外親歿之後南遊於楚從車百乗積粟萬鍾累茵而坐列𪔂而食願欲食藜藿為親負米不可復得也枯魚銜索㡬何不蠧二親之壽忽若過隙孔子曰由也事親可謂生事盡力死事盡思也 禮記曰樂正子春下堂而傷其足數月不出猶有憂色門弟子曰夫子之足瘳矣數月不出猶有憂色何也樂正子春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故君子頃音跬歩而不敢忘孝也今余忘孝之道是以有憂色也 原說苑曰韓伯瑜有過其母笞之泣其母曰他日未嘗泣今何泣對曰他日得笞未嘗不痛今母之力不能痛是以憂也 漢書刑法志曰齊太倉令淳于意有罪當刑少女緹縈涕泣隨父到長安上書曰妾父為吏齊中皆稱㢘平今坐法當刑妾乞沒為官婢以贖父罪文帝詔免意罪并除肉刑 増萬石君傳曰萬石君歸老於家長子建為𭅺中令建老白首萬石君尚無恙每五日洗沐歸謁親入子舍竊問侍者取親中帬厠牏音投身自澣洗師古曰中帬若今言中衣厠牏者近身之小衫若今汗衫也復與侍者不敢令萬石君知以為常 原金日磾傳曰日磾母敎誨兩子甚有法度上聞而嘉之母病死詔圗畫於甘泉宫署曰休屠王閼氏日磾每見畫常拜之涕泣 東觀漢記曰光武時長沙義士古初父喪未葬鄰人火起及初舍棺不可移初冒火伏棺上俄而火滅 増孔奮傳曰奮事母孝謹雖為儉約奉養極求珍膳躬率妻子同甘菜茹 江革傳曰革遭亂負母逃難數遇賊革輒涕泣求哀言有老母辭氣愿款賊是以不忍犯之建武末年與母歸鄉里每至歲時縣當案比革以母老不欲揺動自在轅中輓車不用牛馬鄉里稱之曰江巨孝 原東觀漢記曰黄香舉孝㢘為郡五官貧無奴僕香躬執勤苦盡心供養冬無被袴而親極滋味暑即扇枕寒即以身温席 汝南先賢傳曰薛苞好學篤行喪母以至孝聞父娶後妻而憎苞分之令出苞日夜號泣不能去至被毆杖不得已廬於舍外旦入而洒埽父怒又逐之乃廬於里門晨昏不廢積歳餘父母慙而還之 續漢書曰申屠蟠九歳喪父哀毁過禮服除不進酒肉十餘年每忌日輒三日不食 郭林宗别傳曰茅容耕於野避雨樹下衆皆夷踞相對獨容危坐愈恭林宗見而竒之與言因請寓宿旣而日夕容殺雞為𩜹林宗謂為已設既而以供其母自以菜蔬共客同飯林宗起拜曰卿賢乎哉 東觀漢記曰趙咨性至孝躬率子孫耕農為養盜常夜徃劫之咨恐母驚懼乃先至門迎盜因請為設食謝曰老母八十疾病須養居貧朝夕無儲乞少置衣糧妻子餘物一無所惜諸盜皆慙歎跪曰所犯無狀干暴賢者言畢奔出 増蘇氏家語曰漢蔡邕性篤孝母滯病三年自非寒暑節變未嘗解襟帶不寢寐者十旬 捜神記曰董永東漢末家貧傭耕以養其父父歿貸錢於里之冨人裴氏許身為奴以償所貸得錢五千營葬葬畢忽道遇一婦人求為永妻永與俱詣錢主遂織絹於裴氏織三百縑以償一月而畢辭永去乃曰我天之織女縁君至孝天帝令我助君償債言訖凌空而去 原蕭廣濟孝子傳曰東漢末媯皓父昆被劾入臺皓年十六髠頭詣闕通章不省號不飲食懷石腰中詣公卿輒出石置地叩頭流血覆面莫不傷懷遂奏理昆罪 増魏志髙柔傳曰時制吏遭大喪百日後皆給役有司徒吏解𢎞遭父喪後有軍事受勅當行以疾病為辭詔怒曰汝非曽閔何言毁邪促收考竟柔見𢎞信甚羸劣奏陳其事宜加寛貸帝乃詔曰孝哉𢎞也其原之 晉夏方傳曰方家遭疫癘父母伯叔羣從死者十三人方年十四夜則號哭晝則負土十有七載葬送得畢 許孜傳曰孜立宅墓次烝烝朝夕奉亡如存鷹雉棲其梁簷鹿與猛獸擾其庭圃交頸同遊不相搏噬 原桑虞傳曰虞年十四喪父毁瘠日以米百粒糝藜藿其姊諭自抑割虞曰藜藿雜米足以勝哀 増王裒傳曰裒讀詩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未嘗不三復流涕門人為廢蓼莪之篇 王延傳曰延事親夏扇枕席冬以身温被隆冬盛寒體無全衣而親極滋味晝則傭賃夜則誦書 原荀氏家傳曰晉荀顗或作瑜年踰耳順而母年九十色養烝烝以孝聞在喪憔悴貌不可識若嬰孺之號哀動傍人 増晉書曰王戎母喪飲酒食肉而容貌毁悴和嶠父喪禮法自持而哀毁不踰於戎嶠生孝戎死孝 原宗躬孝子傳曰吳坦之隠之兄也母𦵏之夕設九飯祭坦之每臨一祭輒號慟斷絶至七祭嘔血而死 續捜神記曰吳猛性至孝小兒時隨父母臥夏月多蚊䖟而終不揺扇云懼蚊䖟去我及父母也 晉中興書曰吳隱之遭母喪哀毁過禮與太常韓康伯鄰居隱之每哭康伯母輟事流涕悲不自勝 増殷仲堪傳曰仲堪父病積年衣不解帶躬學醫術䆒其精妙遂眇一目居喪哀毁以孝聞又父常患耳聦聞牀下蟻動謂之牛鬭孝武聞其事而不知其人偶以問仲堪仲堪流涕而對曰臣進退維谷 原師覺授孝子傳曰晉程曽年七歳喪母哀號哭泣不異成人祖母憐之嚼肉以食覺有味便吐去 何子平傳曰子平事母至孝為揚州從事月俸得白米輒貨市粟麥人或問之荅曰尊老在東不辦常得米何容獨食白粲母喪年將六十有孺子之慕晝夜號叫暑避清凉冬不衣絮 増南史裴子野傳曰子野居喪每至墓所草為之枯白兔白鳩馴擾其間 丘傑傳曰傑十四遭喪以熟菜有味不嘗於口歳餘忽夢見母曰汝噉生菜遇蝦蟇毒靈牀前有三丸藥可取服之傑驚起果得藥服之下蝌斗子數升 謝貞傳曰貞七嵗時祖母阮氏苦風眩每發便一二日不能飲食貞見祖母不食亦不食親族莫不竒之十四丁父艱號哀頓地絶而復蘇 司馬暠傳曰暠字文昇年十二丁内艱哀慕過禮毁瘠骨立服闋以姻戚子弟預入問訊梁武帝見其羸疾歎息久之字其小字謂其父子産曰昨見羅兒面顔憔悴使人惻然便是不墜家風為有子矣 魏書趙琰傳曰琰以不得葬二親時節不受子孫慶賀年踰耳順而孝思彌篤斷諸滋味食麥而已 蕭祗傳曰祗子放隨父至鄴祗卒放居喪以孝聞所居廬舍前有二慈烏來集各據一樹為巢自午以前馴庭飲啄午後更不下樹每臨時舒翅悲鳴全似哀泣時以為至孝之感 北周陸通傳曰通父政性至孝其母吳人好食魚北土魚少政求之常苦難後宅側忽有泉出而有魚遂得以供膳時人以孝感所致因謂其泉為孝魚泉 隋李顯達傳曰顯達父喪水漿不入口者七日𩯭髪墮落形體枯憔遂至滅性薛濬傳曰濬母亡歸𦵏時值隆冬衰絰徒跣冒犯霜
  雪行五百里足凍墮指瘡血流離 田翼傳曰母臥疾翼親易燥濕母食則食母不食亦不食 李徳饒傳曰徳饒性至孝父母寢疾輒終日不食十旬不解衣及居憂水漿不入口五日哀慟嘔血數升及送𦵏㑹仲冬積雪行四十餘里單衰徒跣號踊幾絶㑹𦵏者千餘人莫不為之流涕後甘露降於庭樹有鳩巢其廬納言楊達巡省河北詣廬弔慰之因改所居村為孝敬村里為和順里 劉徳威傳曰徳威子審理少喪母為祖母元所養元輒疾病必親煮藥嘗而後進元曰兒孝通神明吾一顧念病輒間 唐竇抗傳曰抗侍父病束帶五旬不弛居喪哀癯過常母䘚數號絶 鄭善果傳曰善果父誠周大將軍開封縣公討尉遲迥戰死善果方九歳以死事子襲爵家人為其幼弗告也及受詔號慟不自勝李迥秀傳曰迥秀母少賤妻常詈媵婢母聞不樂迥
  秀即出其妻或問之荅曰娶婦要欲事姑茍違顔色何可留 唐書段秀實傳曰秀實六歳母疾病不勺飲至七日病間乃肯食時號孝童 崔璵傳曰諸崔自咸通後有名歴臺閣藩鎭者數十人天下推士族之冠始其曽王母長孫夫人春秋髙無齒祖母唐事姑孝每旦乳姑一日病召長幼言吾無以報婦願後子孫皆若爾孝世謂崔氏昌大有所本云 宋王仁鎬傳曰鎬拜節度使省其父祖之墓周視松檟涕泗嗚咽謂所親曰仲由以為不如負米之樂信矣 張齊賢傳曰太宗命齊賢知定州以母老不願徃尋丁内艱水漿不入口者七日自是日啖粥一器終喪不食酒肉蔬果 顧忻傳曰忻以母病葷腥不入口者十載雞初鳴具冠帶率妻子詣母之室問所欲五十年未嘗離母左右 成象傳曰象事父母以孝聞號泣營𦵏聞者悽愴未嘗食肉衣帛或贈之亦不受虎豹環廬而臥象無怖色燕百餘集廬中禾生墓側吐九穗逺近目為成孝子 杜誼傳曰誼父母喪卜𦵏徒跣負土為墳徃來十餘里日渡塘間泥水沒骭雖大雨雪未嘗少止手足皸裂流血以漆塗之每覆一畚必三繞墳而號然後去 支漸傳曰漸年七十持母喪蓬首垢面三時號泣白蛇貍兔擾其傍白雀白烏日集於壟木五色雀萬餘回翔悲鳴若助哀者 遼史耶律安圖傳曰耶律安圖幼若成人居父喪哀毁過禮見者傷之太祖屢加慰諭嘗曰此兒必為令器及長事母至孝以父死非罪未𦵏不預宴樂 金史陳顔傳曰顔父光仕宋調壽陽尉未赴值金兵取汴光病圍城中顔間關渡河往省其父因扶疾北歸光家奴誣告光殺人光繋獄搒掠不能勝因自誣服顔請代死太守哀之未敢決㑹帥至郡以其狀白帥曰此真孝子也兩釋之 元史蕭道壽傳曰道壽母年八十餘事養盡禮夫婦親侍櫛沐必俟母食而後退食母寢而後就寢出必告許乃敢出母或怒欲罰之道壽自進杖伏地而受母命起乃起起後再拜謝色喜乃退 布延蘇逹勒黙哷氏傳曰父喪晝夜悲號有飛鳥翔集墳土湧起 劉通傳曰母目失明通誓斷酒肉禱之三十年不懈年八十五目忽復明 湯霖傳曰霖母病熱思氷時天大暑求之不得號呼累日池中忽聞戛戛有聲拭淚視之乃氷澌也奉母疾愈 輟耕録曰陶明元母病心痛痛則拍張跳躅嚙牀簀衾褥醫莫能愈明元搯心嚼舌以代母痛一日禱於神將割一臠為湯劑引刀欲下忽有鄰童自外躍入叱曰毋自損我天醫也明元伏地乞哀童子取案上筆書十數字於几面擲筆仆地視其書藥方也鄰兒醒叩之無所知遂如其方治之母終身痛不再舉明一統志曰洪武時顧仲禮事母至孝遇嵗凶負母
  就養他郡七年始歸見蝗起食其田苖仲禮泣曰吾將何以為養乎俄疾風蝗盡去苗得不傷 明蔡遷傳略曰合肥陳文者早喪父奉母至孝元季挈家歸太祖積官都督僉事卒封東海侯諡孝勇明臣得諡孝者文一人而已 洪武實録曰河南舞陽縣民周炳事母焦氏至孝常病篤炳呼天禱神求以身代遂愈後復病痢思食獐肉炳求之不得忽一獐入其家即以供母母病復差人以為孝感所致請表其門曰孝行 宋濂危孝子傳曰危貞昉父孝先坐法謫役貞昉以身願代上從之貞昉乃解儒衣易短製欣然就役然質體尫弱不勝負任之苦越七月病䘚 陳繼傳略曰繼奉母至孝有司上其事使御史㢘之繼方隨母行灌母飲以壺漿拜而後飲帝聞嗟異府縣交薦以母老辭不就永樂中舉孝行仍旌其母曰貞節 儲福傳略曰福殉靖難妻范與其母韓營地𦵏之范時年二十居貧奉姑甚謹每哭其夫則走山谷中大號不欲聞之姑也一日范澣衣澗邊見草可織席因取之鬻以養姑姑年七十餘卒營𦵏廬墓傍年八十餘卒卒後席草不復生 劉文煥傳略曰文煥早䘮父奉母至孝躬自築墳哀毁骨立嘗鑿墓傍不數尺泉湧出味且甘洌人呼為孝子泉
  孝三
  原循陔 倚門束廣㣲補亡詩南陔孝子相戒以飬也循彼南陔言采其蘭 師覺授孝子傳趙狥幼有孝性年五六歳時得甘美之物未嘗敢獨食必先以哺父出輙待還而後食過時不還則倚門啼以俟父 嗣服 繼志詩媚兹一人應侯順德永言孝思昭哉嗣服 禮記武王周公其達孝矣乎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 驢鳴 鶴呌後漢戴良傳良字叔鸞母憙驢鳴良常學之以娛樂焉憙音虛計反 晉吳隠之傳隠之執䘮過禮家貧無人鳴鼓每至哭臨之時常有雙鶴警叫 先意 察色禮記曾子曰孝者先意承志諭父母於道東觀漢記汝郁字叔異年五歳母患病不能飯食郁常抱持啼不肯飲食母憐之強為餐飯欺言已愈郁察母顔色不平輙復不食宗親共異之因字曰叔異 錫𩔖 奉先詩孝子不匱永錫爾𩔖 書奉先思孝 心動 目開後漢書蔡順字君仲少孤飬母常出求薪有客卒至母望順不還乃嚙指順心動棄薪走歸 白帖盛彦母王氏因疾失明彦不應辟召母病久婢使數見捶撻婢忿恨俟彦行取蠐螬炙飴之母食以為美然疑是異物藏以示彦彦見之抱母慟哭絶而復蘇目豁然即開 增分椹 抱柰合璧事𩔖漢蔡順事母至孝王莽末歳荒拾椹以異器盛之赤睂見而問之焉曰黑者味甘奉母赤者味酸自食賊義其孝乃以米肉遺之 晉書王祥性至孝有丹柰結實母命守之每風雨祥輙抱樹而泣 禪窟 鹹鄉北史皇甫遐遭後母䘮負土為墳復於墓南作一禪窟隂雨則穿窟晴霽則營墓 拾遺記郅奇居䘮盡禮以淚浸地即醎俗謂之醎鄉 原德無加 行莫大孝經聖人之徳無以加於孝乎 又人之行莫大于孝 赤烏巢門 白兔逰墓華陽國志呉順飬母赤烏巢門 白帖後漢方儲幼䘮父事母母終負土成墳白兔游其下 増羅威進果 殷惲持𤓰陸徹廣州先賢傳羅威字德仁八歳䘮父事母至孝耕耘為業勤身苦體以奉供飬令召署門下吏不就將母遁避隠居増城縣界令還復舊居朝暮供侍異果珍味随時進前也 蕭廣濟孝子傳殷惲七歳䘮父哀號毁憔不為戲㺯得𤓰果可啖之物懷持進母未嘗先食 陳紀畫像 丁蘭圗形海内先賢傳陳紀字元方實之子也至徳絶俗才達過人烝烝色飬不離左右豫州刺史嘉其至行表上尚書畫像百城以勵風俗焉 孫盛逸士傳丁蘭少䘮考妣不及供飬乃刻木為親形事之若生朝夕定省鄰人張叔妻從蘭妻有所借蘭妻跪拜木人木人不恱不以借之叔醉疾來誶罵木人以杖敲其頭蘭還即奮劍殺張叔吏捕蘭蘭辭木人去木人見蘭為之垂淚郡縣嘉其至孝通於神明遂上之圗其形於雲臺 春氣夏木 地義天經孝經左契孝子之瀰身也猶春氣之澹澹也又漢荀爽傳漢為火德火生於木木盛於火故其徳為孝注曰火木之子夏火之位木至夏而盛故為孝 孝經夫孝天之經也地之義也烏棲冠上 泉湧舍𠊓家語曽子至孝三足烏棲其冠 漢書姜詩母好江水詩
  子因逺汲溺死詩妻恐姑哀傷不敢言舍側忽有泉湧味如江水並雙鯉同出 身先鍼灸食不鹽酥梁庾沙彌傳母劉病篤晨夕侍側衣不觧帶或應鍼灸以身先試 唐元徳秀傳徳秀少孤事母孝舉進士不忍去左右自負母入京既擢用母亡食不鹽酥藉無茵褥 髮皆秃落綿定竒温梁荀匠傳匠居䘮三年足不出户自括髮不復櫛沐髪皆秃落哭無時聲盡則繼之以血世說晉朱百年母以冬月亡衣無絮百年自此不衣絮帛時就孔思逺宿思逺以卧具覆之覺即引去謂思
  逺曰綿定竒温因流涕悲慟思逺亦為感泣 蒲萄不舉 雕胡自生唐陳叔達傳達為納言常賜食得蒲萄不舉唐髙祖問之對曰臣母病渴常求不能致臣願奉之帝曰卿有母遺乎因賜之 西京雜記顧翔少失父事母至孝母嗜雕胡飯常率子女躬自采擷家近太湖湖中忽自生雕胡遂得以飬 二燈照墓 一石依舟録異記隂元之父葬後墓前常有二燈來照至明乃息 一統志漢隗相母惡江邉水不潔必得江心水乃就飲相以舟汲之患流急後江心忽湧出一石舟乃可依人以為孝感 有若成人 必為佳器北齊書袁聿修七歳遭䘮居處禮度有若成人 晉書韋忠䘮父哀慕毁悴杖而後起司空裴秀弔之匍匐號訴哀慟感人秀出而告人曰此子長大必為佳器 病從指入 酒向足流稗史唐崔渾性至孝母嘗有疾渾跪請病授已有頃覺病從指入俄而遍身母所苦遂愈 孝苑唐賈直言父道沖代宗時以泄禁中事賜鴆死直言白中使請自執器以飲父中使然之直言既持杯自飲立盡酒忽從左足出具奏父得流南海 憂無此弟 願得為兄唐岑文本傳文本弟文昭任校書𭅺多交輕薄帝謂文本曰卿弟多過朕將出之文本泣曰臣少孤母所鍾念者弟也不欲離左右今若出外母必憂無此弟是無老母也 孝苑李密䀻呉呉主與羣臣論寧為人弟密曰願為人兄呉主曰何為宻曰為兄供奉之日長 帷車袖劍乗馬逐鹿三國志魏龎淯外祖父趙安為同縣人李夀所殺淯母娥親自傷父讎不報乃帷車袖劍白日刺夀都亭前訖徐詣縣顔色不變曰父讎已報請就戮㑹赦得免州郡賛歎勒石表閭 陳書呉明徹幼孤性至孝感父樹墳塋未修家貧無以取給乃勤力耕種時亢旱苗枯明徹每至田中號泣居數日有自田還者云苗已更生及徃如言秋而大獲足充𦵏用時有伊氏者善占墓謂其兄曰君𦵏日必有乗白馬逐鹿者經墳此是最小孝子大貴之徴至時果騐明徹即樹之最小子也 特遺二婢 加賜一雞晉書祖納性至孝少孤貧常自炊㸑以飬母王敦聞之遺其二婢 元史特克甫四歳與叔父奈曼入見帝方食雞以賜特克特克捧而不食帝問之對曰將以遺母帝竒之加賜一雞 晨午分膳朝暮送粥孝苑宋陸時雍補郡學生念母兄時不給詔掌膳曰吾日飯不盡餐願撤一膳遺母自以一膳分為晨午 後漢樊儵傳儵事後母至孝及母卒哀思過禮毁病不自支世祖常遣中黄門朝墓送饘粥廬棲小鳥 門帶長蛇魏書王崇母亡晝夜哭泣有一小鳥素質黒眸形大如雀
  棲於崇廬朝夕不去 陶潛孝傳殷陶年十二以孝稱遭父䘮有長蛇帶其門舉家奔走陶以柩在獨居廬不動 操瓶湧泉 種𤓰辦𦵏拾遺記曹曽慕曾參之行時亢旱井池皆竭母思甘清之水曾跪而操瓶則井泉自湧清美於常 南史韓靈敏傳靈敏早孤與兄靈珍家貧無以營𦵏兄弟共種𤓰半畆朝採𤓰子暮便復生以此遂辦𦵏事 約不敢違 啼非為痛晉陶侃傳侃每飲酒有定限常歡有餘而限已竭殷洪源勸更少進侃悽懷良久曰少年曾有酒失亡親見約故不敢踰世說新語范宣年八歳後園挑菜誤傷指大啼人問痛也荅曰非為痛身體髮膚不敢毁傷是以啼耳
  鳥常銜火 馬暫輟芻拾遺記郅竒居䘮所居去墓百里每夜行常有飛鳥銜火夾之登山濟水雖夜如晝之明也 蘓氏家語魏程堅母䘮哀號櫪下有馬每聞堅哭輒淚出暫輟芻草 必先母老 不逮親存宋史賈黄中出知襄州自言母老乞留京因改知澶州辭之日太宗謂侍臣曰黄中母有賢德年七十餘未覺老朕每與語甚明辨而黄中終日憂懼必先其母老矣 韓詩外傳曾子事詳後禄飬二 相戒勿犯 令視為法隋華秋傳秋家貧傭賃為飬其母母終負土成墳大業初調狐皮郡縣大獵有兔奔入秋廬中匿秋𰯌下郡縣嘉其孝感以聞詔表其門閭後羣盜起常徃來廬之左右咸相戒曰勿犯孝子鄉 宋史趙君錫登進士第以親故不願仕父良規每出必扶植上下雜立僕御中常從謁文彦博彦博異其容止問而知之語諸子令視以為法 樹為之枯斧不可拔晉紀王褒父殁後於墓側旦夕攀柏悲號涕泣著樹樹為之枯 元史石明三母為虎所害乃礪巨斧盡砍殺虎明三亦死立不仆張目如生斧在手牢不可㧞 不知是女 何用生男獨異志古有女木蘭者代其父從征身備戎裝凡十二年無知之者又古樂府木蘭行云不知木蘭是女𭅺下詳孝二 讃諦為首 考叔稱純孝苑唐王讃諦少䘮親培土成墳二十年不脫衰麻黜陟使韋稹奏劍南孝子十六人讃諦為首 左傳潁考叔純孝也 橘懷三箇 梅放一枝人物志陸績年六歳於九江見袁術術出橘績懐遺母唐詩橘懐三箇去 稗史龍廣寒事母至孝六月一日其母夀誕初啓北牖舉夀觴忽梅花一枝入牖香色絶佳人以孝梅稱之士大夫各贈以詩 風吹即倒 籠負為安北齊書崔悛傳崔仲文弟子約五歳䘮父不肯食肉後䘮母哀毁骨立人曰崔九作孝風吹即倒三國鮑出傳興平中三輔亂出兄弟五人與母客南陽建安五年闗中始開出北歸而其母不能行兄弟欲共輿之出以乗車歴山危險不如負之為安乃以籠盛其母獨自負之到鄉里 踐地避石 叩氷召鱗山堂肆考宋徐積以父諱石平生不用石器遇石避而不踐 晉史孝友傳王延叩氷而召鱗又本傳母卜氏嘗盛冬思生魚延循汾叩凌而哭忽有魚湧出水上 惟噉麥粥 不食羊肝北齊書徐孝克所生母欲粳米為粥不能常辦母亡之後孝克遂常噉麥有遺粳米者孝克對而悲泣終身不復食之 北史辛少雍有孝行為祖紹先所愛紹先性嗜羊肝嘗呼少雍共食及紹先卒少雍終身不食肝 樹下拜果 山中問藤稗史宋淳熈時江州民謝生母老病以夏月思生柑不啻饑渴謝家有小園種此果乃夜拜樹下膝為之穿裂詰旦已纍纍結丹實數顆食之病遂瘳又齊雁門觧叔謙母疾夜於庭中祈福聞空中云得丁公藤為酒便差訪醫無識者乃﨑嶇求訪至宜都境遥見山中老翁伐木問其所用荅曰此丁公藤治風尤騐并示其漬酒之法 一月卧氷 三年泣血元史田噶珠父病禱於天袒卧氷上一月 禮記髙子臯執親之䘮泣血三年未嘗見齒君子以為難 不書官紙 常立屏風晉阮孝緒傳孝緒十餘歳隨父為湘州從事不書官紙以成父之清白 蘇氏家語杜陵蕭彪為巴郡太守以父老歸供飬父有客常立屏風後自應使命 執經隴畔 舉手輿中後漢孫期傳期家貧事母至孝牧豕奉飬從學者皆執經隴畔以隨之 漢韓延夀傳延夀常出臨上車𮪍吏一人後至勅功曹議罰還至府門門卒當車願有所言曰今旦明府早駕久駐未出𮪍吏父來至府門不敢入𮪍吏聞之趨走出謁適會明府登車以敬父而見罰得無虧大化乎延夀舉手輿中曰微子太守不自知過受脯不食 納屨以行吕氏春秋趙宣孟將之絳見骩桑之下有卧餓人宣孟與
  脯二朐拜受之不敢食問其故曰臣有母持以遺之宣孟更賜之二脯遂去注骩古委字也 宋書謝㬭生母郭氏病晨昏温凊勤容戚顔未嘗暫改母疾畏驚一家尊卑感㬭至性咸納屨行屏氣語如此者十餘年歸非所願 眠亦不安元史陳韶孫父冽以罪流肇州韶孫年十歳號泣隨父道過遼陽平章托爾楚見而閿之語曰天子寛仁罰弗及嗣我返汝故鄉汝願乎對曰既不能以身代父當死生以之歸非所願 南史宋袁君正數歳父疾晝夜專侍人勸暫休曰官既未差眠亦不安 山分復合指墮更生元李忠傳忠事母至孝大德七年地大震郇保山移所遇居民廬舍皆摧壓傾圯將
  近忠家其山分而為二行五十餘歩復合忠家獨免大唐新語孟景休丁母憂哀毁滅性及𦵏跣而履霜脚指皆墮既而復生如初 畫扇留篋 滴淚裂甎南史張敷生而母亡數歳便有感慕之色求母遺物惟有一畫扇每至感思輒開篋流涕 明紀虞讙父殁淚滴浸甎甎為碎裂 羣烏助泣 一犬隨號張氏家乗明成化時華亭張溥字兩山以孝義聞父母暨祖母三䘮相繼溥晝夜哀泣有羣烏喧集庭樹以血和淚賦三挽哀𠂻詩一時名公題咏成帙傳於世溥遂終身不服紅紫 隋書翟普林父母俱終哀毁滅性家有一犬若普林哀臨犬亦悲號 國名扶老 縣號烏傷王嘉拾遺記燕昭王八年扶盧國來朝渡玉河萬里方至云其國中山川無惡禽獸水不揚波風不折木人皆夀三百歳咸知孝讓死𦵏於野外以香木靈芝瘞掩其尸閭里弔送號哭之聲動於林谷河源為之流止春木為之改色居䘮水漿不入於口至死者骨為塵埃然後乃食大禹隨山導川乃旌其地為扶老純孝之國 宋劉敬叔異苑顔烏以純孝著後有羣烏銜鼓集顔所居之村烏口皆傷一境以為顔至孝遂名縣為烏傷王莽改為孝烏以彰其行 私置木主 陽舉水漿明楊士竒傳士竒母改適每祭先不令士竒與士竒怪而問母母告以故士竒年六歳悲愴不已乃私置三木主祀於别室早必焚香拜跪 又虞讙傳讙父歿水漿不入口母勸之陽為一舉母入即引去 跪受丹書字持歸紫石英稗史齊蕭叡明母患病積年叡明晝夜祈禱忽有一人以石函授之曰此能治太夫人病叡明跪而受之忽然不見以函奉母中惟三寸絹丹書為日月字母病即愈 北史梁彦先七歳時父遇篤疾醫云餌五石可愈時求紫石英不得彦先憂悴不知所為忽於園中見一物怪而持歸即紫石英也一夕髮盡白 三年味不甘元郭道卿傳郭庭煒為建寧路平準行用庫使辭歸侍飬父道卿嘗病疝危甚庭煒憂悴一夕髮盡白 北史辛紹先有至性丁父憂三年口不甘味頭不櫛沐髪遂落盡 弄雛老萊子 鎭石枯桑君孝子傳老萊子事詳孝二 孝苑羊淑偉母常有疾淑偉中夜祈禱忽有人在樹下自稱枯桑君曰若母無患時令泄氣在亥可西南求白石鎮之言訖不見明日如言而愈 哀罷鄰人社 榮逥宰相班三國志魏王修年七歳䘮母母於社日亡來歳鄰人舉社修感念母哀甚鄰人聞之為之罷社 合璧事𩔗唐懿宗誕日宴慈仁寺宰相趙隠侍母以安輿臨觀他相率百官拜恩於廷廻班𠉀夫人搢紳榮之 未嘗易衣櫛髮 仍然擁笏垂魚一統志明王中性至孝母殁旦夕哭奠未嘗櫛髮易衣洪武間表其門 孝苑唐曹成王臯遭誣在治念其母太妃老將驚而戚出則囚服就辨入則擁笏垂魚坦施自若孟宗哭而冬笋出 劉殷泣而霜堇生白帖孟宗後母好笋令宗冬月求之宗入竹林慟哭笋為之出 晉書劉殷祖母盛冬思堇殷年九歳乃於澤中慟哭祝地便有堇生焉劉茂飬親竭兹筋力 孔嵩傭卒變乃姓名後漢書劉茂少孤獨與母居家貧以筋力致飬孝行著於鄉里 孔嵩家貧親老乃變姓名傭為新野縣阿里街卒 明年對芋嗚咽難勝 今日聞筝悲哀頓絶說郛鮮于文宗七歳䘮父父以種芋時亡明年對芋嗚咽如此終身 南史張稷所生母少執筝伎母殁聞兄彈筝聲悲痛頓絶遂終身不復聼筝 孔門髙弟見益母而思 王氏諸生廢蓼莪之詠毛詩注疏王風中谷有蓷陸璣云韓詩及三蒼皆云益母也曽子見益母而感 晉書王裒事詳孝二成溝渠而注地慘矣娥金 縁旛竿以上天冤哉青血孝苑李娥父吴大帝時為鐡官冶以鑄軍噐一夕煉金竭爐而金不出呉令耗折官物即坐斬娥年十五遂自投爐中於是金液沸溢塞爐而下遂成溝渠注二十里所𭣣金億萬計 王紹孝子傳周青許同郡周少君少君病未獲成禮而終青徃為婦十餘年公姑勸令改嫁青誓以匪石後公姑自殺姑女告青殺害被誣刑于市青謂監刑者曰願樹長竿白旛不殺公姑者血上天血乃縁旛竿上天 溪虎山龍之異𩔖亦助號聲 黄衣紅帕之神人恍聞告語録異記資州人隂元之父殁於墓六時臨哭常有溪龍山虎助其號聲 元史王荐傳荐父疾甚禱於天願減已年益父夀父絶而復甦告人曰適恍惚見神人黄衣紅帕首語我曰汝子孝上帝命錫汝十二齡疾遂愈後果十二年而卒大人未見豈容冬李之先嘗 童子何悲為有桑林之可𦵏南史梁王僧孺年五歳有餽其父冬李先以一與之僧孺不受曰大人未見不容先嘗 周書裴俠年十三遭父䘮哀毁若成人將擇𦵏地空中有人曰童子何悲𦵏于桑東封公侯俠宅側有大桑林因𦵏焉薛舍人淚流磐石祖徳難忘 陶黄門哭抱染衣慈
  容莫覩新唐書薛𭣣子元超為中書舍人省中有磐石乃祖道衡為侍𭅺時常據以草制元超每見輒泫然流涕 五代新說梁陶黄門季直五歳䘮母母在時染衣于外贖歸抱之號泣聞者酸感 上帝賜七年之粟竊幸非虛 太尉驚五歳之兒乃能如是晉書劉殷至孝夢西籬下有粟寤而掘之得粟十五鍾名曰七年粟百石以賜孝子劉殷 元史郭格根傳格根父寧守大良平宋將史太尉來攻陷大良平全家被俘太尉將殺寕格根請曰勿殺我父當殺我太尉驚問曰是兒㡬歳𫆀寕曰五歳曰五歳兒能如是吾當全汝家命由是寕家得還
  孝四
  原盡歡禮記子路曰傷哉貧也生無以為飬死無以為禮也孔子曰啜菽飲水盡其歡斯之謂孝増舜草梁任昉述異記舜草今之孝草也 白鳩𭅺捜神記鄭𢎞遷臨淮太守郡民徐憲在䘮致哀有白鳩巢門側𢎞舉為孝㢘朝廷稱為白鳩𭅺 越燒他舍後漢書蔡順母終未𦵏里中災火偪其舍順伏棺號哭火遂越燒他舍 執骸而殁陶潛孝傳㢘範者京兆人也少孤十五入蜀迎父䘮遇石船覆範執骸而殁船人救之僅免於死遂以䘮歸注執骸一作抱棺 桑枝得藥人物志漢夏侯訢侍母疾衣不觧帶者數年一日忽夢其父告之曰天帝憐汝至孝賜以仙藥在室後桑枝上訢驚起徃視果得藥進之母病立愈 惟在諸君三國志魏司馬芝避亂荆州於魯陽山遇賊同行者皆棄老弱走芝獨坐守老母賊至以刄臨芝芝叩頭曰母老惟在諸君賊曰此孝子也殺之不義遂得免害 烏為銜壤徐廣孝子傳巴郡文壤母死兄弟二人營𦵏不用僮僕之力𦵏之日羣烏數千銜土壤助以成墳 金鎞療目北史張元傳元祖䘮明元恒憂泣後讀藥師經見盲者得視之言遂請七僧燃七燈七日七夜轉藥師經願祖目見明經七日其夜夢一老翁以金鎞療其祖目越三日祖目果明 游先白母五代史王殷事母以孝聞欲與人遊必先白母母所不可者未嘗先徃車不能升孝苑梁蕭鈞所生母貴人卒居䘮盡禮服闋訊問武帝尫羸骨立登車三上不能升
  而止典籤以聞武帝即幸鈞邸見之愴然還 何謂不多南史庾子輿五歳讀孝經手不釋卷或曰此書文句不多何用自苦荅曰孝者徳之本何謂不多 水退瞿塘世說庾子輿父卒官巴西奉䘮歸至巴東秋水猶壯子輿撫心長叫其夜水忽減退既渡水壯如舊時人為之語曰灔澦如襆本不通瞿塘水退為庾公 白鶴雙下南史庾域有孝行母好鶴唳域孜孜營求一日雙鶴來下盜共舉輿唐書牛徽父蔚避地於梁徽與子扶籃輿歴閣路盜撃其首持輿不息拜曰親老而疾幸母駭驚及前谷又逢盜輒相語曰此孝子也共舉輿舍之家 烏來候哭後周書宗懔遭母䘮哭輒嘔血两旬之内絶而復甦者三有羣烏數千來集廬舍候哭而來哭止而去 藥似竹根南史劉靈哲母病祈禱惋摯夢黄衣老人與藥曰取療母及覺藥在枕間食之果差藥似竹根種於齋前葉似蔦茈 祝鳩有性左傳郯子曰吾髙祖少皥摯之立也鳳鳥適至故以鳥名官祝鳩氏司徒也注祝鳩雎鳩也其性孝故以名司徒主教民之官 須待姨差齊書髙帝第十一子鈞年五歳所生區貴人病便加慘悴左右依常以五色䬳飴之不肯食曰須待姨差 自飲其清金史劉煥傳宋末起兵城中乏食煥尚幼煑糠□而食之自飲其清者以醲厚供母 卿過季偉南史樂頤之傳庾杲之常往𠉀樂頤之頤之為設食惟枯魚菜葅杲之曰我不能食此母聞之自出常膳魚羮數種杲之曰卿過於茅季偉顧我非郭林宗 跪讀父書吳書顧愷每得父書灑埽几席跪而讀之 樝不比棃南史張敷小名樝父卲小名梨宋文帝戲之曰樝何如梨敷曰梨是百果之宗樝何敢比所居名孝張里 鳩雀巢樹唐書張九齡遷中書侍𭅺以母䘮觧毁不勝哀有紫芝産座側白鳩白雀巢於家樹 楊梅三實南史王虛之母䘮盡哀庭中楊梅𨺚冬三實 屋夜有光徐廣孝子傳王靈之䘮父母二十年鹽酢不入其口所住屋夜有光 花有根䰅梁吳均齊春秋晉安王蕭子懋七歳時母阮淑媛常病篤請僧行道有獻蓮花供佛者衆僧以銅瓶盛水花更鮮子懋流涕禮佛誓曰若使阿姨獲祐願齋竟花如故七日齋畢花更鮮紅視罌中稍有根䰅阮病尋差世稱其孝感火留神許字輟耕録唐鄭潛曜母寢疾潜曜不靧面刺血為書請諸神丐以身代火書而神許二字獨不化翼曰母愈 雷雨不霑臥地元王庸傳庸母卒哀毁㡬絶露處墓前一夕雷雨暴至鄰人持寢具徃欲蔽之見庸所坐卧之地獨不霑濕 事母如事將軍宋周暉清波雜志大將王緒令軍中無得以老弱自隨違者斬王潮兄弟獨扶其母緒命斬其母三子曰潮等事母如事將軍既殺其母請先母死將士共為之請乃舍之
  孝五
  原詩魏王粲思親詩曰穆穆顯妣德音徽止思齊先姑志侔姜姒躬此勞瘁鞠予小子小子之生遭世罔寧烈考勤時從之于征奄遘不造隠憂是嬰咨子靡及退守祧祊 增嵇康思親詩曰奈何愁兮愁無聊恒惻惻兮心若抽愁奈何兮悲思多情鬱結兮不可化奄失恃兮孤㷀㷀内自悼兮啼失聲思報德兮邈已絶感鞠育兮情剥裂嗟母兄兮永潛藏想形容兮内摧傷感陽春兮思慈親欲一見兮路無因望南山兮發哀歎感几杖兮涕汍瀾念疇昔兮母兄在心逸豫兮夀四海忽已逝兮不可追心窮約兮但有悲上空堂兮廓無依覩遺物兮心崩摧中夜號兮當告誰獨𢪛淚兮抱哀戚日逺邁兮思予心戀所生兮淚不禁慈母没兮誰與驕願自憐兮心忉忉訴蒼天兮天不聞淚如雨兮歎青雲欲棄憂兮尋復來痛隠隠兮不可裁 原晉束晳補亡詩曰循彼南陔言採其蘭眷戀庭幃心不遑安彼其之子罔或遊盤循彼南陔厥草油油彼其之子色思其柔眷戀庭幃心不遑留馨爾夕膳潔爾晨羞有獺有獺在河之涘淩波赴汨噬魴捕鯉嗷嗷林烏受哺於子飬優敬薄惟禽之似勗增爾䖍以介丕祉其二章曰白華朱萼被於幽薄粲粲門子如磨如錯終晨三省匪惰其恪白華絳趺在陵之陬蒨蒨士子涅而不渝竭誠盡敬亹亹忘劬白華元足在丘之曲堂堂處子無營無欲鮮侔晨葩莫之㸃辱 孫綽表哀詩曰天地之德曰生生之所恃者親親存則歡泰情盡親亡則哀悴理極故老萊婆娑於膝下曾閔泣血於終年哀悼之思至矣自然之性篤矣余以薄祜夙遭閔凶越在九齡嚴考即世未及志學過庭無聞天覆既淪俯憑坤厚殖根外氏賴以成訓然以不才不能負荷仁妣𢎞母儀之徳邁榮寒之操雕琢固頑勉以道義庻㡬砥礪犬馬之報豈悟一朝復見孤棄上天極禍怨痛莫訴皆由惡積咎深不能通感自丁荼毒載離寒暑茵帷塵寂棟宇寥怳仰悲軌迹長自矜悼不勝哀號作詩一首敢冒諒闇之譏以申罔極之痛詩曰茫茫太極賦授理殊咨生不辰仁考夙徂微微沖弱眇眇偏孤叩心昊蒼痛貫黄墟肅我以義鞠我以仁嚴邁商風恩洽陽春昔聞鄒母勤教善分懿矣慈妣曠世齊運嗟余小子譬彼土糞俯愧陋質仰忝髙訓悠悠元運四氣錯序自我酷痛載離寒暑寥寥空堂寂寂響戸塵蒙几筵風生棟宇感昔有恃望晨遲顔婉戀懐袖極願盡歡奈何慈妣歸體幽埏酷矣痛深剖髓摧肝 增晉傅咸孝經詩曰立身行道始於事親上下無怨不惡于人孝無終始不離其身三者備矣以臨其民 明太祖思親歌曰苑中髙樹枝葉雲上有慈烏乳雛勤雛翎少乾呼教飛騰翔啞啞朝與昏有時力及隨飛去有時不及枝内存呼來呼去翎羽硬萬里長風两翼振父母雙飛緊相隨雛知反哺天性真吾思昔日微庶民苦哉憔悴堂上親歔歔欷欷夢寐心不泯人而不如鳥乎將何伸
  原賦魏曹植懐親賦曰濟陽南澤有先帝故營遂停馬住駕造斯賦焉獵平原而南騖覩先帝之舊營歩壁壘之常制識旌旄之所停在官曹之典列心髣髴於平生迴驥首而永逝赴修塗以尋逺情眷眷而顧懐魂須㬰而九反 晉陸機祖德賦曰咨時文之懿祖膺降神之靈曜栖九德以𢎞道振風烈以增劭彼劉公之矯矯固雲網之逸禽既憑形以傲物諒傅翼而栖林伊我公之秀武思無幽而弗昶形鮮烈於懷霜澤温惠乎挾纊𭣣希世之洪㨗固山谷而為量西夏坦其無塵帝命赫而大壯登具瞻於太階濯長纓乎天漢觧戎衣以髙揖正端冕而大觀戢靈武於既曜恢時文於未煥騰絶風以逸騖庶遐蹤於公旦 増宋謝靈運孝感賦曰舉髙檣於楊潭眇投迹於炎州貫廬江之長路出彭蠡而南浮於時月孟節季歳亦告暨離鄉眷壤改時懷氣戀丘墳而縈心憶桑梓而零淚孟積雪而抽笋王斲氷以鱠鮮荑柔葉於枯木起春波於寒川顧微心之庸褊謝精靈於昭晰擁永慕而莫從曾遐感而靡徹 原梁武帝孝思賦曰念過隙之倏忽悲逝川之不停踐霜露而悽愴懷燧穀而涕零仲由念枯魚而永慕虞丘感風樹而長悲雖一志一作至而捨生奉二親而何期至如獻歳發揮春日載陽木散百花草列衆芳對樂時而無歡乃觸目而感傷朱眀啓節白日朝臨木低甘果樹接青隂不娱恱於懷抱惟罔極而纒心寒氷已結寒條已折旅鴈鳴而哀哀朔風鼓而烈烈無一息而緩念與四時而長切蒹葭蒼蒼白露為霜凉氣入衣淒風動裳心無迫而自切情不觸而獨傷靈蛇銜珠以酬徳慈烏返哺以報親在蟲鳥其猶爾況三才之令人
  增詔漢宣帝詔曰道民以孝則天下順今百姓或遭衰絰凶災而吏繇事顔師古注曰繇讀曰徭事謂役使之使不得𦵏傷孝子之心朕甚憐之自今諸有大父母父母䘮者勿繇事使得𭣣殮送終盡其子道 北周田德懋丁父艱哀毁骨立上聞而嘉之賜璽書曰皇帝諭德懋知在窮疚哀毁過禮倚閭墓所負土成墳朕孝理天下思𢎞名教復與汝通家情義素重有聞孝感嘉歎兼深春日暄和氣力何似宜自抑割以禮自存也并詔表其門閭
  增表晉李密陳情表曰臣以險釁夙遭閔凶生孩六月慈父見背行年四歳舅奪母志祖母劉愍臣孤弱躬親撫飬臣少多疾病九歳不行零丁辛苦至於成立既無叔伯終鮮兄弟門衰祚薄晚有兒息外無朞功彊近之親内無應門五尺之童㷀㷀孑立形影相弔而劉早嬰疾病常在牀蓐臣侍湯藥未嘗廢離自奉聖朝沐浴清化前太守臣逵察臣孝㢘後刺史臣榮舉臣秀才臣以供飬無主辭不赴命明詔特下拜臣𭅺中尋蒙國恩除臣洗馬猥以微賤當侍東宫非臣隕首所能上報臣具以表聞辭不就職詔書切峻責臣逋慢郡縣逼迫催臣上道州司臨門急於星火臣欲奉詔奔馳則劉病日篤茍狥私情則告訴不許臣之進退實為狼狽伏惟聖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猶蒙矜恤況臣孤苦尫羸之極且臣少事偽朝歴職𭅺署本圗宦達不矜名節今臣亡國賤俘至微至陋猥䝉㧞擢寵命殊私豈敢盤桓有所希冀但以劉日薄西山氣息奄奄人命危淺朝不慮夕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無以終餘年母孫二人更相為命是以私情區區不敢棄逺臣密今年四十有四祖母劉今年九十有六是臣盡節於陛下之日長而報劉之日短也烏鳥私情願乞終飬臣之辛苦非但蜀之人士及二州牧伯之所明知皇天后土實所共鑒伏願陛下矜愍愚誠聽臣微志庶劉僥倖保卒餘年臣生當隕首死當結草臣不勝怖懼之情謹拜表以聞增序晉書孝友傳前序曰大矣哉孝之為德也分渾元而立體道貫三靈資品彚以順名功苞萬象用之於國動天地而降休徴行之於家感鬼神而昭景福若乃博施備物尊仁安義柔色順顔怡怡盡樂撃鮮就飬亹亹忘劬集苞思藝黍之勤循陔有採蘭之詠事親之道也屬屬如在哀哀罔極棄薪流慟銜索興嗟洒風樹以隤心頫寒泉而沫泣追逺之情也審徳筮仕正務移官居髙匪危在醜無爭協修身以匡化懷履氷而砥節立身之行也是以閔曾翼翼遵六教而緝貞規蔡董烝烝𢎞七體而垂令迹亦有至誠上感明祗下賛郭巨致錫金之慶陽雍摽蒔玉之祉烏馴丹羽巢叔和之室鹿呈白毳擾功文之廬然則因彼孝慈而生友悌理在兼綜義歸一揆 原梁元帝孝德傳序曰夫天經地義聖人不加原始要終莫踰孝道能使甘泉自湧鄰火不焚地出黄金天降神女感通之至良有可稱
  原頌漢蔡邕祖德頌曰昔我烈祖暨於予考世載孝友重以明徳率禮莫違是以靈祗降之休瑞兔馴擾以昭其仁木連理以象其義斯乃祖禰之遺靈盛德之所貺也豈是童蒙孤稚所克任哉穆穆我祖世篤其仁其德克明惟懿惟醇宣慈惠和無競伊人巖巖我考莅之以莊增崇丕顯克構其堂是用祚之休徴惟光厥徴伊何於昭于今園有甘棠别榦同心墳有馴兔宅我柏林神不可誣偽不可加析薪之業畏不克荷矧貪靈貺以為已華惟余小子豈不是欲于有先功匪榮伊辱
  原贊晉夏侯湛閔子騫贊曰聖既擬天賢亦希聖烝烝子騫立體中正干禄辭親事親盡敬勉心景迹擢辭流詠 梁元帝孝德傳天性篇贊曰生之育之長之畜之顧我復我荅施何時欲報之德不可方思㳙塵之孝河海之慈廢書歎息泣下漣洏
  增銘明西蜀劉瑞孝娥井銘曰天柱臲日為月禍忠烈姦檜孽娥痛父冤冤莫泄赴井抱瓶泉化血血如霓音涅憤如鐡曹江之娥符爾節噫嘻井可竭名不可竭娥岳飛女也
  禄養一
  增韓詩外傳曾子曰吾初為吏禄不及釜尚忺忺而喜者非以為多也樂其逮親也既没之後吾嘗南遊於楚得尊官焉堂髙九仭車常百乗然猶北面而涕泣者非為賤也悲不逮吾親也故任重道逺者不擇地而息家貧親老者不擇官而仕 前漢翟方進傳曰方進為丞相封髙陵侯食邑千戸而後母尚在方進内行修飾供養甚篤 後漢賈逵傳曰逵與班固並校祕書母常有疾帝欲加賜以校書例多特以錢二十萬使潁陽侯馬防與之謂防曰賈逵母病此子無人事於外謂不廣交通也屢空則從孤竹之子於首陽矣 謝承後漢書曰周盤字堅伯家貧養母儉薄不充誦詩至汝墳之章慨然而歎乃觧韋帶就孝㢘之舉 吳魯肅傳曰孫權貴重肅賜肅母衣服幃帳居處雜物富擬其舊 晉何琦傳曰琦事母常患甘鮮不贍乃為郡主簿察孝㢘除𭅺中以𨕖補宣城涇縣令及丁母憂服闋慨然歎曰所以出身仕者非謂有尺寸之能以効智力實利微禄私展供飬一旦㷀然無復怙恃豈可復以朽鈍之質塵黷清朝哉於是飬志衡門不交人事 南史薛濬傳曰帝聞濬事母孝以其母老賜輿服几杖四時珍味當時榮之 梁書謝朏傳曰明帝徴朏為侍中中書令不應遣諸子還都獨與母寄居郡西郭明帝詔加優禮賜牀帳褥席給以卿禄 劉之遴傳曰之遴除南郡太守武帝謂之曰卿母年髙故令卿錦衣還鄉盡榮飬之適 徐孝克傳曰孝克為國子祭酒每侍宴無所食噉至席散當其前膳羞損減帝宻記以問中書舍人管斌斌伺之見孝克取珍果納紳帶中知其以遺母也啓聞宣帝嗟歎良久勅自今有宴孝克前𩜹並許將還餉母 陳何子平傳曰子平除海虞令禄惟供母不及妻子人疑其儉薄子平曰希禄本以飬親不在為已問者慚而退 孝苑曰隋費冠卿登第後母殁遂廬墓終身歎曰得禄而親不在何以禄為再詔不起 說苑曰唐岑文本起自孤生致位宰相故其居處卑陋無茵褥帷帟而事母獨以盡飬聞 人物志曰唐丘為事繼母孝嘗有靈芝生堂歴官至太子右庶子及致仕年八十餘而母無恙給以俸禄之半 宋史王萬傳曰帝以萬母老家貧賜新㑹五十貫田五百畝以膳其家 張巨源傳曰源弟偘事母至孝帝賜其母粟帛 元史博囉哈雅傳曰博囉哈雅性至孝友造大宅於燕京自輝和爾國迎母來居事之得禄不入私室 語林曰明太祖行後苑見巢鵲哺雛曰禽獸且爾況人乎令羣臣親老者歸飬
  禄飬二
  原牲飬 烏哺孝經日用三牲之飬 白帖嗷嗷林烏受哺於子 捧檄喜列鼎思後漢書廬江毛義家貧以孝行稱張奉慕其名往𠉀之而府檄適至以義為守令義捧檄入喜動顔色奉心賤之及義母死服終舉賢良公車徴遂不至奉乃歎曰賢者不可測昔日之喜為親也 家語子路事詳孝二 將吏拜迎 公卿上夀魏志張遼屯合肥時遼母至屯遼出迎所督諸軍將吏皆羅拜道側觀者榮之 後漢張酺傳酺為太尉雖在公位父嘗歸田里酺每遷職輒一詣京師適㑹歳節公卿罷朝俱詣酺府奉酒上夀極歡 拜來王導 賀有孫權白帖虞潭母孫氏訓潭忠義後蘓峻反潭有功拜武昌侯太夫人加金章紫綬立飬堂於家王導以下皆拜 吳志顧雍為尚書令迎母於吳既至權臨賀之親拜其母於庭 增求兼京兆 不擇南州唐書姜公輔以母老無飬求為京兆户曹叅軍 唐岑參送張子尉南海詩不擇南州尉髙堂有老親笑不對䇿 泣以投書宋史尹和靖少孤奉母陳氏以居嘗應舉發䇿有殺元祐黨人議笑曰是尚可以干禄乎不對而出告于伊川曰焞不復應進士舉矣伊川曰子有母在歸告其母母曰意汝以善飬乃禄飬邪 晉書緱氏令初到縣趙至年十三與母同觀母曰汝先世本非㣲賤世亂流離遂為士伍耳爾後能如此否至感母言詣師受業聞父耕叱牛聲投書而泣師怪問之至曰吾小未能榮飬使老父不免勤苦 百口必均 二親無恙新唐書裴向能以學問持門户内外親戚百餘口俸禄必均世稱其孝 唐李邕撰郭元振行状唐宰相二親存者惟元振一人 三釡偏樂一鍾亦榮莊子寓言曾子曰吾及親仕三釡而心樂後仕三千鍾不洎吾心悲注曰洎謂不及親也唐韋應物送周少府詩一鍾信榮禄可以展歡忻 乃為主簿 遂改連州晉書
  何琦十歳䘮父事母朝夕色飬嘗患甘㫖不贍乃為郡主簿 因話録唐憲宗以柳宗元為柳州刺史劉禹錫為播州刺史栁以劉須侍親播州最為惡處請以栁州換上不許宰相對曰禹錫有老親上曰但要與惡郡豈繋母在裴度進曰陛下方侍太后不合發此言上有愧色既而語左右曰裴度終愛我切遂改授連州手詔存問 中使迎還山堂肆考宋張齊賢拜中書門下平章事母孫氏年八十封晉國太夫人太宗歎其福夀有令子賜手詔存問 合璧事𩔖陸贄為中書舍人母韋氏在江東帝遣中使迎還留飲上𩜹 對客侍立語林明張倫官太原知府歸省郡守過𠉀父留與飲倫持
  榼上𩜹鞠躬待命如童子𩜹既具即退立廡下郡守固請倫退守不敢當父謝曰幸君侯過敝廬老夫主之吾兒特將酒耳 澠水燕談宋陳省華三子堯叟堯佐堯咨皆進士及第省華與燕國夫人馮氏俱康寧堯叟知樞宻次子直史館少子知制誥毎對客命三子侍立客不自安省華曰學生侍立常也士大夫以為榮不脫朝服 未嘗君羮北齊書趙隐字彦深三歳母便孀居家人欲改適之傅氏自誓以死至五歳傅氏謂之曰家貧汝小何以能濟彦深泣曰天若哀矜兒大當報恩傅氏對之流涕及彦深拜太常卿還不脫朝服入見母子相泣封宜陽國太妃 左傳潁考叔為潁谷封人有獻于鄭莊公莊公賜之食食舍肉公問之對曰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羮請以遺之 傍無几杖 侍皆青紫後漢書胡廣傳廣年已八十而心力克壯為太傅繼母在堂朝夕瞻省傍無几杖言不稱老又耿弇傳弇父況疾兄弟六人皆垂青紫省侍 忍令若曹樂 將為父母榮事文𩔖聚宋范文正公為參政時告諸子曰我貧時與汝母飬吾親汝母躬執㸑而吾親甘旨未甞充也今而得厚禄欲以飬親親不在矣汝母亦已早世吾所恨者忍令若曹享冨貴之樂於是俸賜常均於族人并置義田宅云 唐韓愈文集歐陽詹閩人也父母老矣捨朝夕之飬以來京師其心將必有得而歸為父母榮也仲山改官南都 巨源特給日契明紀王問字仲山舉進士為户曹主
  政念父年髙求便飬改南兵曹 晉書山濤傳帝以濤母老辭職清儉無以供飬特給日契加賜牀帳茵褥禮秩崇重時莫與比
  禄飬三
  增求補外職孝苑宋何麗天宦㳺中都久未得歸賦懷親十三篇如毛詩體隨表上進以求補外朝廷嘉其志詔嶺南逺官皆許迎飬 與家人齒新唐書崔彦昭雖宰相侍母膳與家人齒順色柔聲在左右無違士人多其孝 矍然起就宋歐陽修撰石曼卿墓表真宗推恩三舉進士皆補奉職曼卿初不肯就張文節公素竒之謂曰母老乃擇禄𫆀曼卿矍然起就之 特為作殿三國志張遼傳黄初二年遼朝洛陽宫文帝引遼㑹建始殿親問破吳意狀帝太息顧左右曰此亦古之召虎也為起第舍又特為遼母作殿 及今為榮合璧事𩔖趙康靖公槩㑹郊祀當進階封且任一子京官公乞以封母郡太君宰相謂公曰方為學士擬封不當矣公曰母年八十二朝夕不可期願及今以為榮許之遂以為例 升堂慶母又曰趙隐輔政他宰相及百官皆升堂慶母 士艷其榮唐蕭嵩傳嵩請老修蒔園區優㳺自怡家饒財而子華為工部郎衡以尚主位三品就養年踰八十士皆艷其榮 求為知院官彚苑許康佐苦家貧母老求為知院官人譏其不擇禄及母䘮已除凡辟命皆不肯就人皆知其為親屈 侍左右如褐衣唐書蕭俛母韋氏俛雖宰相侍左右如褐衣時
  禄飬四
  增詩唐杜甫賀陽城郡王衞伯玉太夫人恩加鄧國太夫人詩曰衞幕銜恩重潘輿送喜頻濟時瞻上將錫號戴慈親冨貴當如此尊榮邁等倫郡依封土舊國與大名新紫誥鸞迴紙清朝燕賀人逺傳冬笋味更覺綵衣春奕葉班姑史芬芳孟母鄰義方兼有訓詞翰两如神委曲承顔體鶱飛報主身可憐忠與孝雙美畫麒麟岑參送李賔客荆南迎親詩曰迎親辭望苑恩詔下儲闈昨見雙魚去今㸔駟馬歸驛帆湘水闊客舍楚山稀手把黄香扇身披萊子衣鵲隨金印喜烏傍板輿飛勝作東征賦還家滿路輝 白居易送崔使君侍親赴任詩曰連持使節歴專城獨賀崔侯最慶榮烏府一抛霜簡去朱輪四從板輿行發時正許沙鷗送到日方乗竹馬迎惟慮郡齋賔友少一杯春酒共誰傾
  增書隋薛濬與弟書曰自釋褐登朝於兹二十三年矣雖官非聞達禄喜逮親庶保期頥得終色飬
  增序後漢孝友列傳序曰孔子曰夫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則周公其人也子路曰傷哉貧也生無以飬死無以𦵏子曰啜菽飲水孝也夫鐘鼔非樂云之本而器不可去三牲非致孝之主而飬不可廢存器而亡本樂之遁也調器以和聲樂之成也崇養以傷行孝之累也修已以致祿養之大也故言能大養則周公之祀致四海之祭言以義養則仲由之菽甘於東鄰之牲夫患水菽之薄干禄以求養者是以耻禄親也存誠以盡行孝積而禄厚者此能以義養也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二
  人部三十一違離 不孝仁 寛恕上
  違離一
  増詩曰陟彼岵兮瞻望父兮 又曰陟彼屺兮瞻望母兮 又曰王事靡盬不遑将父 又曰王事靡盬不遑将母 詩説曰北山大夫行役不得以養其父母而作是詩 事文𩔖聚曰唐人與親别而復歸謂之拜家慶
  違離二
  増孝苑曰鄭子産善事母奉命聘晉道中心痛遣人還家起居母母曰吾忽心體不調想憶汝耳更無他也家語曰曽子十四嵗甞出薪於野有客至母以手搤其臂曽子心動棄薪馳歸問母無恙乎母曰有客至故搤臂以呼汝耳耕泰山下雨雪旬日不得歸思父母作梁山之歌 又曰曽子在楚心動歸問其母母曰思之齧指孔子聞之曰參之至誠精感萬里 後漢書曰袁閎
  父賀為彭城相閎往省變姓名徒行至府門吏不為通㑹阿母出識之密呼入見未㡬辭出駕遣車送之稱疾不乗往返郡界無知者延熹末黨事将作閎乃築土室自牖納飲食旦則於室中東向拜母母思閎時往就見母去便閉兄弟妻子莫得見也 稗史曰孫恩作亂吴人陳遺避兵與母相失母思之晝夜哭泣遂失眀比歸入門見母再拜號泣母目忽然開朗 南齊書曰庾道愍襁褓時母漂流交州及長求為廣州綏寜府佐既至去交州尚逺負擔冒險僅得自達尋求經年日夜悲泣常入村日暮雨驟寄止人家有一嫗負薪外還道愍心動因訪之乃其母也拜伏號泣見者莫不揮涙 北史魏裴訥之𫝊曰訥之弱冠為平原公開府墨曹掌書記從至并州其母在鄴忽得心痛訥之於是日不勝思慕心亦驚痛乃請急而還人以為孝感 魏閻元眀𫝊曰元眀少而至孝行著鄉閭太和五年除北隨郡太守元眀以違離親養興言悲慕母亦慈念泣哭䘮眀元眀悲號上訴許歸奉養一見其母母目便開 周書劉璠𫝊曰母在建康遘疾璠弗之知甞忽一日舉體痛楚尋而家信至云母病璠即號泣戒道絶而復甦當身痛之晨即母死之日也 宋史彭乗𫝊曰乗甞與同年生登相國寺閣瞻顧皆有從宦之樂乗西望鄉關悵然曰親老矣安能舍晨昏之奉而圖一身之榮乎翼日奏乞歸養朱夀昌𫝊曰夀昌母劉氏父巽妾也為巽所出母子
  不相聞者五十年夀昌後方知之言輒流涕不御酒肉灼背燒頂刺血寫經棄官行求四方與家人訣曰不見母吾不返也遂得之於同州劉氏年七十餘矣 支漸𫝊曰漸母䘮有白蛇貍兔擾其墓傍白雀白烏集於壠木五色雀萬餘回翔悲鳴若助哀者鄉人句文鼎自娶婦即與父母離居覩漸至行深自悔責號慟而歸孝養其親 元史尹莘𫝊曰莘逰學京師夢母心疾怪之馳歸母己亡哀毁骨立每雞鳴而起手持祭品詣墓哭奠風雨不廢 孝苑曰洪武初吴聰為蕪湖縣丞思其親畫海雲南望圖懸於壁蓋由其家逺親衰不得迎養也民有不敬父母者必痛治之復泣曰吾以不得侍親為憂汝幸得在膝下何為不孝人多感化者 又曰劉謹洪武中父謫戌雲南兄以督運死謹方六嵗問家人曰雲南何方家人指示之即朝夕向之拜年十四慨然曰雲南雖萬里天下豈有無父之人哉即治装往尋閲六月間關至戌所遇父相持號慟國法次子不得代戌乃復歸携其兄子往父始得還 又曰程通貢入太學聞父卒嶺南徒歩扶櫬還廬墓三載其祖平先坐事充軍延安至是通還太學上章請還其祖言臣幼而無父祖猶父也臣祖老而無子孫猶子也更相為命今邊徼戌卒如林顧豈少臣祖者詞極哀切太祖持其章不下密令兵部召其祖至并召通令對立玉階下問通曰汝識此人否祖孫相持哽咽遂完聚如初
  違離三
  增倚閭 加觴周紀齊王孫賈母謂賈曰汝朝去而晚来則吾倚門而望汝暮出而不返則吾倚閣而望 三國管寜傳寜少而䘮母不識形像四時祠祭常特加觴泫然流涕 齧手 抱足捜神記周暢性仁慈少至孝獨與母居每出母欲呼之常自齧其手暢即覺手痛而至人未之信𠉀暢在田使母齧手而暢即歸 孝苑晋吕尚之生父岌逺方不還後有𫝊父在者訪索累年不獲他日自朝還見一老人物色之果父也下馬抱父足流涕迎以歸 原戀庭闈 陟屺岵白帖眷戀庭□心不遑安 下詳違離一 靡瞻靡依 必告必面詩靡瞻匪父靡依匪母 禮記夫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 何食何甞 不易不過詩王事靡盬不能藝黍稷父母何食王事靡盬不能藝稻粱父母何甞 禮記親老出不易方復不過時 増夢求一見書有亟来南齊書宣都王鏗三嵗䘮母自悲不識常祈請幽冥求一夢見至六嵗遂夢一女人
  云是其母鏗悲哭向舊左右説容貌衣服皆如平生宋史唐瞻𫝊瞻父逰瀘南瞻與弟庚居母䘮於丹山瞻夜半蹴庚曰吾夢得父書發之有亟来二字吾父得母有他乎遂起裹糧黎眀走洪州二日半至瀘南父果病甚見瞻大驚問其故具以告父歎曰天告汝也是日疾少間 叱木成馬 截筒寄魚稗史彚編至元間陜西崔人勇戌廣西報母病大哭欲絶有丐食道者曰借汝神馬三日可到且遺藥丸曰可愈母病勇喜再拜道者叱木成馬勇乗以歸母服藥而愈 䔥廣濟孝子傳杜孝母喜食生魚孝役於成都截大竹筒盛魚二頭塞之以草祝曰我母得此投於中流婦出汲乃見竹筒横来觸岸異而取視見二魚含笑曰必吾壻所寄熟以進母 覧鏡欲絶 讀書何為稗史彚編唐路丞相隨父泌從渾瑊㑹平凉為人所執死焉隨方在嬰襁中始十嵗母謂隨曰汝還識汝父否隨哽咽無語母曰視汝眉目宛若父之眉目隨後覧鏡照之殞絶於地後終身不敢臨鏡 南齊書竟陵王子良武帝第二子也幼聰敏武帝為□縣時與裴后不諧遣船送后還都已登路子良時幼少在庭前憂愁獨步帝見之曰汝何不讀書子良曰母不得見讀書何為帝異之即召后還 臨書垂涕 對食易容吴書顧愷每得父書常洒掃几席舒書於上拜跪讀之每句應諾閲畢再拜若父有疾耗之問則臨書垂涕語聲哽咽後漢書陸續𫝊續詣洛陽詔獄續母逺至京師覘𠉀消息無縁與續相聞母但作饋食付門卒以進之續雖見考苦毒而辭色慷慨未甞易容惟對食悲泣不能自勝治獄使者怪問其故續曰母来不得相見故泣耳使者問何以知母所作乎續曰母截肉未甞不方斷葱以寸為度是以知之 但有逺志 應無子規孫盛雜記姜維天水人既歸蜀與母相失其母手書呼維令反并送當歸以譬之維報曰良田百頃不計一畝但有逺志無有當歸 復齋漫録番陽張吉母有娠父客於東西川不還吉為兒時作詩云應是子規啼不到致令吾父未歸家聞者憐之既長走蜀見父初無還意往返者三父乃歸 不冠不婚 非巖非穴南齊華寳𫝊寳父豪義熙末戍長安寳年八嵗臨别謂寳曰湏我還當為汝上頭長安陷豪殁寳年至七十不婚冠或問之輒號慟彌日不能答 眀史略洪武初中書右丞王溥未仕日奉母避兵貴溪山中與母相失凡十八年⿰氵専 -- 溥思母不置忽夢母告以所在卜之曰非巖非穴厥得朽骨因言於帝請歸省墳墓之貴溪桃源山求母不得有居人言母投井死漙至井所忽有䑕自井出投漙懐中旋復入井遂汲井索之得母骨葬焉 必當自到 遂急告歸南史阮孝緒於鍾山聴講母王氏忽有疾兄弟欲召之母曰孝緒至性⿱冝八 -- 𡨋通必當自到果心驚而反 大唐新語裴敬𢑱父知周為陳國王典儀暴卒敬𢑱時在長安忽涕泗謂家人曰大人每有痛處我即不安今日心痛手足皆廢事在不測能不戚乎□急告歸父果已没 忽若有見 果如所言梁甄恬傳恬少䘮父八嵗問其母恨生不識父悲泣累日忽若有見言其形貌則父也 大唐新語張志寛為里尹在縣忽稱母疾令問其故志寛對曰母所害苦志寛亦有所害向患心痛是以知母有疾令怒曰妖妄之詞也繋之於法馳遣騐之果如所言生子勿喜 見叔即悲孝苑周古象蘄水人元兵擄至薊贅䝉古氏既生子未甞
  喜妻詢其故曰有母在欲得歸省妻許之且曰母在當奉養勿以妾故復歸及歸母尚無恙妻亦終身不嫁五代新説梁劉洗馬苞七嵗時見諸叔即泣母以其畏懼怒之答曰兒早孤不及識父聞諸叔相似以故中悲因而欷歔母亦悲慟 半錢以訪何辭九載之行 百嵗難逢寜愛十年之宦稗史楊成章父為海寜訓導買妾生成章既秩滿還鄉妾之父不令女随歸臨行以銀錢各分其半曰兒長以是尋母後成章持半錢徧訪九載不得一日有遇于道者問先生何為成章曰㝷母其人曰吾㝷兄問何以失兄曰吾母先嫁海寜楊教官後嫁為吾母吾見母日弄半銀錢不置乃言前父有子此錢以識别也成章命出錢合之良是因隨其弟拜母於家 又黄巖王璧為郎署時居京師其祖壽登期頤寄詩於璧一聨云若使来看百嵗祖何妨遲作十年官璧以詩聞乞歸省朝廷嘉納之
  違離四
  増捕魚作鮓三國吴志孟仁除監池司馬捕魚作鮓以寄母母還之曰汝作魚官而以鮓寄我非避嫌也 搆廟定省北史徐孝肅早孤不識父及長問其母父状因畫工圖其形搆廟置之而定省焉朔望享祭 在逺心痛稗史齊南陽宗元卿有至行早孤母或病元卿在逺輒心痛大病則大痛小病則小痛以此為常鄉里號宗曽子 少年𩔖夫稗史彚編唐杜羔父任河北一尉而卒經亂失母不知所之㑹堂兄兼為澤潞判官常鞫獄於私苐有老婦辨對見羔出入竊語人曰此少年状𩔖吾夫羔詢之乃羔母也即迎侍而歸 蠨蛸雙喜採蘭雜志昔有母子離别每見蠨蛸垂絲著衣則曰子必至也故名曰喜子子思其母亦然故號曰喜母均之一物也 白雲孤飛史纂左編唐狄仁傑常赴并州法曹登太行山見白雲孤飛曰吾親舍其下瞻悵久之雲移乃得去 鬻牛言状孝苑元趙鉉至正間武陵大擾母子相失語及母輒涕下既而舉一子歎曰吾宗有托吾母安在吾不見母歸無日也歴走吴越數十年不獲之㑹稽得鬻牛者言状始得見母於鄞奉之以還夢還侍疾南史梁蕭恢初鎮蜀所生母費太妃猶停都偶不豫恢未之知忽夣還侍疾及覺憂廢寝食俄而都信至太妃已瘳 中指忽痛南史宋臧盾有孝性常隨父宿直廷尉府母劉氏在宅夜暴已盾左手中指忽痛不得寝及旦宅信果報凶問 不願西行齊劉善眀傳魏克青州善眀母在焉布衣蔬食哀戚如持䘮眀帝每見為之歎息轉巴西梓橦二郡太守善眀以母在魏不願西行涕泣固請見許元徽初贖母還
  違離五
  原詩晉夏侯湛離親詠曰剖符兮南荆辭親兮遐征發軔兮皇京夕臻兮泉亭撫首兮内顧按轡兮安歩仰戀兮後塗俯歎兮前路既感物於永思兮且歸身乎懐抱苟違親以從利兮匪曽閔之攸寳視微榮之𤨏𤨏兮知吾志之愈小獨申愧於一心兮慚報徳之彌少 増唐王維送崔三往密州省覲詩曰南陌去悠悠東郊不少留同懐扇枕戀獨念倚門愁路逺天山雪家臨海樹秋魯連功未報且莫蹈滄洲 岑参送李眀府赴睦州便拜覲太夫人詩曰手把銅章望海雲夫人江上泣羅裙嚴灘一㸃舟中月萬里風波也夢君 杜甫送韓十四江東省覲詩曰兵戈不見老□衣歎息人間萬事非我已無家尋弟妹君今何處訪庭闈黄牛峽静灘聲轉白馬江寒樹影稀此别應須各努力故鄉猶恐未同歸原賦晉劉柔妻王氏懐思賦曰超離親而獨寄與憂憤而長俱雖亮分以自勉曽無間乎湏㬰思遥遥而忡惙疾結滯乎肌膚憶昔日之歡侍奉膝下而怡裕集同生而從容常欣泰以逸豫何運遇之偏否獨遼隔於修路何桓鳥之将分猶哀鳴以告離况逰子之眷慕孰殷思之可靡於是仲秋蕭索蓐収西御寒露宵零落棄晨布羡歸鴻之提提振輕翼而髙舉志眇眇而逺馳悲離思而嗚咽彼邁物而推移何予思之難泄𦕅擥翰以寄懐悵辭鄙而増結
  増書北齊晉公䕶母閻氏報䕶書曰世間所有求皆可得母子異國何處可求假如貴及王公富過山海有一老母八十之年飄然千里死亡旦夕不得一朝暫見不得一日同處寒不得汝衣飢不得汝食汝雖窮榮極盛光耀世間於汝何用於吾何益吾今日汝既不得申其供養事往何論 宋曽鞏福州上執政書曰鞏年六十老母年八十有八老母寓食京師而鞏守閩越仲弟守南越二越者天下之逺處也著令有一人仕於此二邦同居之親當逺仕者皆得不行鞏固不敢為不肖之身自比於是也顧以道里之阻既不可御老母而南則非獨省晨昏承顔色不得效其犬馬之愚至於書問往還盖以萬里非累月不通此白首之母子所以義不可以苟安恩不可以茍止也
  増序晉潘岳閒居賦序曰太夫人在堂有羸老之病尚何能違膝下色養而屑屑從斗筲之役乎
  不孝一
  増易曰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漸矣康誥曰子弗祗服厥父事大傷厥考心 周禮以鄉
  八刑糾萬民一曰不孝之刑 墨子曰子自愛不愛父故虧父而自利 文子曰孝衰於妻子 程伊川曰父母病卧於床委之庸醫比之不孝事親者亦不可不知醫 小學外篇曰以父母之命為非而直行已志雖所執守皆是猶為不順之子况未必是乎 方孝孺侯城雜識曰孝子之愛親無所不至也生欲其夀凡可以養親者皆盡心焉死欲其𫝊凡可以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後世者復不敢忽焉養有不及謂之死其親没而不𫝊道謂之物其親斯二者罪也物之尤罪也是以孝子修徳修行以令聞加乎祖考守職立功以顯號遺乎祖考稱其善屬諸人而後薦譽之俾久而不忘逺而有光今之人不然豐於無用之費而嗇於顯親之理以忘自誑而不以學自勉不孝莫大焉
  不孝二
  増左𫝊曰鄭荘公寘母於城潁而誓之曰不及黄泉無相見也 春秋疏曰許世子止實非弑而加弑者責止事父不舍其藥物言藥當信醫不湏已自為也人子之孝當盡心甞禱而已藥物之齊非所習也許止身為國嗣非無醫而輕果進藥故罪同於弑 史記齊世家曰桓公病五子争立及桓公卒相攻宫中空莫敢棺桓公尸在床上六十七日尸蟲出於户 晉書段灼𫝊曰吴起貪官母死不歸殺妻求将不孝之甚 漢書賈誼傳曰秦人家富子壮則出分家貧子壮則出贅借父耰鋤慮有徳色母取箕帚立而誶語抱哺其子與公併倨婦姑不相説則反脣而相稽應劭曰稽計也相與計較也 後漢虞延𫝊曰新野功曹鄧衍每預朝㑹而容姿趨𡵯有出於衆帝既異之拜郎中遷元武司馬衍在職不服父䘮帝聞之迺歎曰知人則哲惟帝難之信哉斯言衍慙而退李燮𫝊曰潁川甄邵諂附梁冀為鄴令當遷為郡守㑹母亡邵且埋尸於馬屋先受封然後發䘮邵還至洛陽燮行塗遇之使卒投車於溝中笞捶亂下大署帛於其背曰貪官埋母乃具表其状邵遂廢錮終身 陳蕃𫝊曰蕃為樂安太守民有趙宣葬親而不閉埏隧因居其中行服二十年鄉邑稱孝蕃與相見問及妻子而宣五子皆服中所生蕃大怒曰聖人制禮賢者俯就不肖者企及且祭不欲數以其易凟故也况乃寝宿冢藏而孕育其中誑時惑衆誣汙SKchar神乎 晉阮籍𫝊曰有司言有子殺母者籍曰嘻殺父乃可乃至殺母乎坐者怪其失言帝曰殺父天下之極惡而以為可乎籍曰禽獸知母而不知父殺父禽獸之𩔖也殺母禽獸之不若衆乃恱服 北魏邢巒𫝊曰巒族人蚪為尚書左丞雁門人有害母者八座奏轘之而瀦其室宥其二子蚪駁奏云既逆甚梟獍禽獸之不若而使禋祀不絶遺畜承𫝊非所以懲不孝之義若聖教含容不加拏戮使父子罪不相及惡止於其身宜投之四裔敕所在不聴匹配盤庚無遺種新邑漢法五月食梟羮皆絶其𩔖也 南史劉湛𫝊曰宋廬陵王義真居武帝憂使左右人買魚肉珍饌於齋内别立厨帳㑹湛入因命臑酒炙車螯湛正色曰公當今不宜有此設義真曰旦甚寒長史事同一家望不為異酒至湛起曰既不能以禮自處又不能以禮處人 隋鄭譯𫝊曰譯與母别居為憲司所劾除名詔曰譯嘉謀良䇿寂爾無聞鬻獄賣官沸騰盈耳若留之於世在人為不道之臣戮之於朝入地為不孝之SKchar有累幽顯無以置之今賜以孝經熟讀仍遣與母同居文獻通考曰宋至和時以賈黯判流内銓益州判官桑澤在蜀三年不知其父死後代還舉者甚多應格當遷方投牒自陳人皆知其常䘮父莫肯為作文書澤知不可乃發䘮制服以不得家問為觧澤既除䘮求磨勘黯謂澤三年不與其父通問亦有人子之愛於其親乎使澤雖非匿䘮猶為不孝也言之於朝澤坐廢歸田里終身不齒
  不孝三
  原大罪 凶徳孝經五刑之屬三千而罪莫大於不孝 左傳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凶徳疏節 大坊禮記此孝子之疏節也 又以此坊民民猶薄於孝而厚於慈大為之坊民猶踰之三者不除 七人莫慰考經居上而驕則亡為下而亂則刑在醜而争則兵三者
  不除雖日用三牲之養猶為不孝也 詩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大傷厥考 預殺我父書詳不孝一 左傳楚欲誅令尹子南子南之子棄疾為王御士王每見之必泣棄疾曰君三泣臣矣誰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勤子所知也國将討焉爾其居乎對曰父戮子居安用之洩命重刑臣亦不為遂誅子南既葬其徒曰行乎棄疾曰吾預殺吾父行将焉入曰臣王乎曰棄父事讐吾不忍也遂縊而死 愛敬無則 斷殺不時孝經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謂之悖徳不敬其親而敬他人者謂之悖禮以順則逆民無則焉 禮記斷一樹殺一獸不以其時非孝也 増孟軻與逰 曽參所薄孟子公都子曰匡章通國皆稱不孝焉夫子與之逰又從而禮貌之敢問何也 史記吴起入衛事曽子其母死起終不歸曽子薄之而與起絶 因乞追服 不如無書東坡志林蔡延慶所生母亡不為服久矣聞李定不服所生母為臺所彈因自感悔乞追服乃知⿱觧虫 -- 蟹匡蟬緌不獨成人之弟也 宣政雜録宋政和中禹城縣孝義村崔志有女甚孝母卧病久冬忽思魚食而不可得其女曰聞昔者王祥卧氷得魚想不難也兄弟皆曰盡信書則不如無書汝女子何得妄論古今 却金訓稷 持劒求髙山堂肆考田稷子相齊受下吏之金百鎰遺其母母曰安所得此對曰受之於下母責之曰為臣不忠是為子必不孝也不義之財非吾有也不孝之子非吾子也稷大慚反其金而自歸罪於宣王 孝苑秦主姚興以古成詵為給事黄門侍郎詵剛介雅正以風教為已任京兆韋髙慕阮籍之為人居母䘮彈琴飲酒詵聞之而泣持劒求髙欲殺之髙懼而逃匿 不還本姓 謂報無親澠水燕談録陶穀本姓唐後改姓陶歴仕累朝不復還本姓士大夫譏之 説郛畫墁録臨潼縣前有俚婦三子皆售諸過客二為正使一為郎官正使者一田一劉郎官者縣人田升卿也田登第嫡父自陳升卿大怒聞公决杖元祐中升卿坐市易錢不眀流配廣南人謂無親之報也 悔而求還 恥不肯仕山堂肆考魏房景伯為清河太守有婦人列其子不孝景伯白其母崔氏母曰民未知禮義何足深責召其母與之對榻共食使其子侍立堂下觀景伯供食未旬日悔過求還崔氏曰此雖面慚其心未化且置之凡二十餘日其子叩頭流血母涕泣乞還然後聴之 新唐書李渤傳渤父為殿中侍御史以不能養母廢於世渤恥之不肯仕 不能葬父 難與事君孝苑荆棺峽壁隙有棺以荆為之昔人有九子父死不能葬一女編荆為棺諺曰九子不葬父一女打荆棺 又唐初有侍御史李鈞與弟鍔官俱遂不肯歸母窮不自給曹王臯攝温州事行縣知之歎曰入則孝出則弟有餘力則學文二子者可與事君乎竟劾之並錮死 収輿不更作 反脣而相稽稗史原穀有祖年老父母厭憎欲棄之穀年十五諫不從作輿舁祖棄之於野穀遂収輿歸父曰奈何収此凶具穀曰他日父母老不能更作此具是以収之父感動乃載祖歸養 漢賈誼𫝊治安䇿詳不孝二
  不孝四
  増無以澡祓新唐書祝欽眀𫝊欽眀於五經為該淹自見坐不孝無以澡祓乃阿附韋氏圖再用不諍於父新唐書蘇源眀傳源眀諫疏曰臣聞子不諍於父非孝也 仕不歸省
  新唐書于公異傳公異不能事後母既仕不歸省及陸贄當政乃奏其状詔賜孝經罷歸田里 今為忠臣孔氏雜説晋史潘京為州所辟謁見問䇿探得不孝二字刺史戯曰辟士為不孝耶答曰今為忠臣不得為孝子 子不甞藥桂岩子玉杯篇子不甞藥故加之弑父 封還詔書新唐書桞珪𫝊珪以藍田尉直𢎞文舘遷右拾遺而給事中蕭倣鄭裔綽謂珪不能事父封還其詔 □灰洗腸晋書石季龍傳季龍議立太子曰吾欲以□灰三斛洗我腹腸故生凶子兒年二十餘便欲殺父 在宫者無赦檀弓邾婁定公曰寡人甞學斷斯獄矣子弑父凡在宫者殺無赦殺其人壊其室汚其宫而豬焉 迎妻不迎母後漢朱浮𫝊浮與彭寵頗有不平宻奏寵迎妻而不迎母
  不孝五
  増詩唐韓愈孟東野失子詩曰䲭鴞啄母腦母死子始蕃蝮蛇生子時坼裂腸與肝 宋范成大姑惡詩曰姑惡水禽以其聲得名世𫝊姑虐其婦婦死所化客有惡之以為此必子婦之不孝者余為作反姑惡詩云姑惡婦所云恐是婦偏詞姑言婦惡定有之婦言姑惡未可知
  増疏唐韋挺正風俗疏曰父母之恩昊天罔極創巨之痛終身何已今衣冠士族辰日不哭謂為重䘮親賓来弔輒不臨舉又閭里細人每有重䘮不即發問先造邑社待營辦具乃始發哀至假車乗雇棺槨以榮送葬既葬鄰伍㑹集相與酣飲名曰出孝官私習熟不為條禁所當嚴為懲革申眀禮憲者也
  増論眀方孝孺論曰宋文帝敕榜表郭世通門為孝行非可為法者也韓退之云不腰於市而已幸况復旌其門哉
  仁一
  増釋名曰仁忍也性惡殺好善含忍之也 説文曰仁人也 易曰仁以行之 又曰安土敦乎仁故能愛書曰克寛克仁 又曰雖有周親不如仁人 詩曰豈弟君子民之父母 禮記曰中心𢡚怛愛人之仁也率法而强之資仁者也 又曰講之以學而不合之以仁猶耨而弗穫也 又曰天地温厚之氣始於東北而盛於東南此天地之盛徳氣也此天地之仁氣也 又曰温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寛裕者仁之作也孫接者仁之能也禮節者仁之貌也言談者仁之文也歌樂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皆兼此而有之猶且不敢言仁也 春秋左𫝊先軫曰岀門如賓承事如祭仁之則也 爾雅曰太平之人仁 尚書考靈曜曰春行仁政順天之常 尚書大𫝊曰五誥可以觀仁前漢書公孫𢎞𫝊曰仁者愛也致利除害兼愛無私
  謂之仁 匡衡𫝊曰好仁樂施則下不暴 鮑永𫝊張湛曰仁者行之宗仁不遺舊行之髙者也 晉書天文志嵗星曰東方春木於人五常仁也 汲冢周書周公曰陂溝道路叢苴 墳不可樹穀者樹以材木春發枯槁夏發葉榮秋發實䔫冬發新蒸以匡窮困節其民力相更為師因其土冝以為民資則生無乏用死無傅尸傅於溝壑此為仁徳 荘子曰世之仁人蒿目而憂世之患文子曰積恵重厚使萬世忻忻樂其性者仁也 管
  子樞言篇曰彼欲利我利之人謂我仁 商子曰中世上賢而恱仁 司馬子曰古者以仁為本 春秋繁露曰何謂仁仁者惻怛愛人謹翕不爭好善敦倫無傷惡之心無隱忌之志無嫉妒之氣無感愁之欲無險詖之事無辟違之行故其心舒其志平其氣和其欲節其事易其行道故能平易和理而無争也如此者謂之仁申鍳曰仁也者慈此者也 黌山子曰天灾流行開倉庫以稟貸不亦仁乎 鹿門子曰民性多暴聖人導之以仁 性理曰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而人得之以為心義禮智信之理皆具於中而為心之全徳者也此雖人心之所固有然學者茍無存養體驗之功則氣質物欲有以蔽之而無以識其體之實有於已矣 眀王守仁曰志於道徳者功名不足以累其心志於功名者冨貴不足以累其心但近世所謂道徳功名而已所謂功名富貴而已仁人者正其誼不謀其利眀其道不計其功一有謀計之心則雖正誼眀道亦功利耳
  仁二
  増韓詩外𫝊曰上法舜禹之制下則仲尼之義以務息十子之説如是者仁人之事畢矣十子謂范睢魏牟田文荘周慎到田駢墨翟辛鈃鄧㭊施恵也 東方朔非有先生論曰伯夷叔齊避周餓於首陽之下後世稱其仁 漢寇榮𫝊曰昔文王葬枯骨公劉敦行葦世稱其仁 論衡定賢篇曰或問孔子曰顔淵何人也曰仁人也丘弗如客曰賢於夫子而為夫子服役何也孔子曰吾能仁且忍 家語孔子曰啟蟄不殺方長不折髙柴之行 春秋左𫝊曰子産卒仲尼聞之出涕曰古之遺愛也 隋書循吏傳曰古之善牧民者養之以仁如父母之愛子如兄之愛弟聞其飢寒為之哀聞其勞苦為之悲如子産之治鄭國子賤之宰單父賈琮之牧冀州文翁之化蜀郡皆因而利之恵而不費故人愛而親之 周紀魏文侯使樂羊伐中山克之以封其子撃文侯問於羣臣曰我何如主皆曰仁君任座曰君得中山不以封弟而以封子何謂仁君次問翟璜對曰仁君也文侯曰何以知之對曰君仁則臣直向者任座之言直是以知之 漢董仲舒𫝊曰天子以仲舒為江都相事易王易王常問仲舒曰粤王勾踐與大夫泄庸種蠡謀伐吴遂㓕之孔子稱殷有三仁寡人亦以為越有三仁桓公决疑於管仲寡人决疑於君仲舒對曰臣愚不足以奉大對聞昔者魯君問桞下恵吾欲伐齊何如栁下恵曰不可歸而有憂色曰吾聞伐國不問仁人此言何為至於吾哉徒見問耳且猶羞之况設詐以伐吴乎越本無一仁夫仁人者正其誼不謀其利眀其道不計其功 一統志曰後漢崔瑗為汲令為政七年人歌之曰天降神眀君賜我慈仁父 癸辛雜識曰虞延為細陽令每至嵗時伏臘輒休遣獄囚各使歸家並感其恩徳依期而至 吴孫權𫝊曰趙咨對魏主曰獲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 人物志曰晉袁宏由吏部郎出為東陽太守祖道冶亭謝安取一扇贈之宏曰敬當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仁風慰彼黎庶 南史何穎𫝊曰頴仕齊為建安太守為政有恩人不忍欺每伏臘放囚還家依期而至 南齊張岱𫝊曰岱以母年八十籍注未滿便去官還養有司以岱違制欲糾舉宋孝武曰觀過可以知仁不湏案也 隋辛公義𫝊曰公義除岷州刺史土俗畏病一人有疾即合家避之父子夫妻不相看養由是病者多死公義令凡有疾病皆以牀轝来安置㕔事或至數百人公義設一榻坐其間對之理事所得秩俸盡供醫藥躬勸其飲食全活甚衆土風亦改 唐紀曰太宗修治洛陽宫以備巡幸給事中張元素上書諫以為洛陽未有巡幸之期而預修宫室非今日之急務太宗即為之罷役魏徴聞之歎曰張公論事有回天之力可謂仁人之言矣 唐徐有功𫝊曰有功為政仁不忍杖罰民服其恩更相約曰犯徐參軍杖者必斥之訖代不辱一人或稱有功仁恕過漢于張 五代後梁紀曰蜀以毛文錫判樞密院峽上有堰或勸蜀主乗夏秋江漲决之以灌江陵文錫諫曰季昌不服其民何罪陛下方以徳懐天下忍以隣國之民為魚鱉食乎 後漢紀曰漢汝州防禦使劉審交卒汝州吏民詣闕上書以審交有仁政乞留葬汝州得奉事其丘壠許之州人為立祠嵗時祀之 宋曹彬𫝊曰彬進克潤州金陵受圍城垂克彬忽稱疾不視事諸将皆来問疾彬曰彬之疾非藥石所能愈惟湏諸公誠心自誓克城之日不妄殺一人則自愈矣 宋紀曰趙抃長厚清修為政善因俗施教寛猛不同以恵利為本韓琦稱人中儀表已不及也 遼耶律休格𫝊曰休格身更百戰未甞殺一無辜一統志曰金㳺完崞州人大定初嵗荒完日賑贍三
  百餘口冬給窮民衣襖五百襲春秋以家財募人平治道途二百五十里北至大和嶺南至忻口及其老也以仁愛之心勉勵子孫 元劉秉忠𫝊曰秉忠從世祖征雲南每賛以天地之好生王者之神武不殺克城之日不妄戮一人已未從伐宋復以雲南所言力賛於上所至全活不可勝計 王克敬𫝊曰克敬為兩浙鹽運使首減民食鹽五千引有逮犯私鹽者以一婦人至克敬恕曰豈有逮婦人千百里外與吏卒雜處者汙教甚矣自後毋得逮著為令 眀宋濓𫝊曰太祖徵濓至金陵即以不嗜殺為勸因䝉知遇 陳遇𫝊曰太祖召遇見問保國安民大計遇以不嗜殺人薄歛任賢為對 汪叡𫝊曰叡請春夏停决死罪體天地生物之仁從之夏原吉𫝊曰原吉常夜閲爰書撫案而歎筆欲下輒止者再妻問之曰此嵗終大辟奏也
  仁三
  原民懐 神福書民罔常懐懐於有仁白帖神福仁而禍滛 器重 數多禮記仁之為器重又取數多者仁也 放麑 贖馬董仲舒春秋决獄君獵得麑使大夫持以歸大夫道見其母隨而鳴感而縱之君愠議罪未定君病恐死欲托孤幼乃覺之曰大夫其仁乎遇麑以恩况人乎乃釋之以為子傅於議何如仲舒曰君子不麛不卵大夫不諫使持歸非也然而中感母恩雖廢君命徙之可也 韓詩外傳田子方出見老馬於道問御者曰此何馬也曰故公家畜也罷而不為用故出放也田子方曰少盡其力而老去其身仁者不為也乃束帛而贖之 増四乳 一心尸子文王四乳是為至仁 楚荀卿論兵仁人之兵上下一心三軍同力 濟弱 除害三國志王朗傳朗上育民省刑疏曰威罰以抑其强恩仁以濟其弱 鬻子除天下之害謂之仁 百行宗 天下表漢書仁者百行之宗 禮記仁者天下之表也 君子不死 聖人大同王應麟漢制考𡰥俗仁仁者夀有君子不死之國 關尹子聖人知我無我故同之以仁 三軍挾纊 元旦放鳩左傳楚子伐蕭師人多寒王循三軍撫而勉之三軍之士皆如挟纊 列子邯鄲人以正月之旦獻鳩於簡子簡子大恱客問其故簡子曰元旦放鳩亦有恩也 人之所慕徳無不容文子仁者人之所慕也荘子徳無不容仁也 不使之知 善
  藏其用元董文直𫝊文直好施而甚仁里閈或貧不自立每陰濟其急不使之知恩所從来 文中子仁哉樂毅善藏其用 敬人有道 送子以言韓詩外𫝊仁者必敬其人敬其人有道 史記孔子世家孔子適周問禮見老子辭去老子送之曰吾聞富貴者送人以財仁人者送人以言吾不能富貴竊仁人之號送子以言 皆為救療 是以収養北史李元忠𫝊元忠以母多患専心醫藥遂善方技性仁恕無貴賤皆為救療又張元𫝊村陌有狗子為人所棄即収養之曰有生之類莫不重其性命若見而不□養無人心也是以収而養之 欲立欲達 不服不馳論語夫仁者已欲立而立人已欲達而達人 太平御覧周公曰文王在鎬召太子發曰吾與汝童牛不服童馬不馳是謂大仁 誠如卿語 久聞公名一統志元世祖方圖征雲南以問徐世隆世隆勸以不嗜殺人世祖曰誠如卿言吾事濟矣 又元陳思濟同知紹興路縂管有事承檄讞獄桐廬有囚羸瘠将死縱遣還家𠉀期来决囚拜請曰聞公名久矣若不早决恐終不可保為閲其案而釋之先人後已 處正居中三國許靖𫝊靖字文休袁徽與荀彧書曰許文休自流宕
  以来與羣士相隨每有患急常先人後已與九族中外同其饑寒其綱紀同𩔖仁恕惻怛皆有效事 荀恱申鍳或問仁者夀何也曰仁者内不傷性外不傷物上不違天下不違人處正居中形神以和故咎徴不至而嘉祥集之夀之術也 憙不報殺 魋何取讐漢趙憙𫝊憙從兄為人所殺無子憙乃挟兵結客後遂往復仇而仇家皆疾病無相拒者熹曰以疾報仇非仁者心且釋之而去 文選李康運命論以仲尼之仁也而取讐於桓魋 不折不殺 同過同功漢折像傳像幼有仁心不殺昆蟲不折萌芽 禮記與仁同功其仁未可知也與仁同過然後其仁可知也 順天之常 與人能共尚書考靈曜春行仁政順天之常 子牙子天有時地有財能與人共之者仁也 不在我愛 恒令人親春秋繁露仁之法在愛人不在我愛人不被其澤雖厚自愛不予為仁尸子仁則人親之 近東多柔 於南為夏程子論理氣近東者多仁而柔 禮記鄉飲酒義南方者夏夏之為言假也養之長之假之仁也 獸别東西時兼春夏程子論理氣麒麟東方仁獸騶虞西方仁獸 樂記春作夏長仁也 奚為修善 所以長恩文選劉峻辨命論如使仁而無報奚為修善立名乎 漢賈誼傳於禽獸見其生不食其死聞其聲不食其肉故逺庖厨所以長恩眀有仁也 畜而不主 爲則争先尸子聖人畜仁而不主仁 禮記子曰上好仁則下之為仁争先人 不加修葺 多所平反宋史曹彬傳彬所居堂壼敝壊弟子請加修葺彬曰時方寒牆壁瓦石之間百蟲所蟄吾不欲傷害之也 漢書雋不疑傳不疑為京兆尹每行縣録囚徒還其母輒問不疑有所平反活㡬何人不疑多有所平反母喜笑為飲食語言異於常時 竅以度食 獄無繋囚宋史曹彬傳彬入成都日有獲婦女者彬閉之一第竅以度食戒左右曰是将進御當謹守衛洎事罷訪其親還之無者嫁之一統志宋范百禄知開封府獄無繋囚僚吏欲以圄空聞百禄曰此至尊之仁非尹功也 烏能
  反哺 獸有角端譚子烏反哺仁也 毛詩義疏角端有肉音中鍾吕王者至仁則出省刑以一言 斷獄僅四百左傳仁人之言其利溥哉晏子以一言而齊侯省刑漢書孝文即位刑罰大省至於斷獄四百有刑錯之風 中牟童子憐捕将雛
  栁下士師憂聞伐國東觀漢記魯恭為中牟令蝗不入境河南尹遣郡⿰扌⿱彐𧰨 -- 掾肥親往驗坐樹下雉過止恭側旁有小兒親曰何不捕之兒曰雉方将雛可憐親曰童子有仁心 漢董仲舒傳詳仁二菜非不食心實含生 奕固可憎名偏近殺梁書江泌𫝊泌食菜不食心以其有生意也 文選韋曜博夹論以劫殺為名則非仁者之意也 山何樂也嵸乎天地之間 海可投乎慘矣死生之際韓詩外𫝊問者曰仁者何以樂於山也曰夫山者萬民之所瞻仰也草木生焉萬物植焉飛鳥集焉走獸休焉四方益取與焉出雲道風嵸乎天地之間天地以成國家以寜此仁者所以樂於山也 宋史馬黙𫝊黙除知登州沙門島囚官給糧者三百人溢數則投諸海黙曰人命至重既貸其生又從而殺之不若當時死鄉里也奏請年深無過者移登州自是全活者多 開倉賑穀苐五訪豈忍棄民 取簺捕魚乞伏慧乃為出絹一統志漢第五訪為張掖太守嵗飢開廩賑給吏懼譴争欲上言訪曰若上湏報是棄民也太守願以一身救百姓遂出穀賑人 北史隋乞伏慧𫝊慧為荆州縂管又領潭桂二州總管三十一州諸軍事其俗輕剽慧躬行樸素以矯之風俗大洽曽見人以簺捕魚者出絹買而放之百姓美其仁號其處曰西河公簺 憫持更於城吏無𥜗難以禦寒 笑食駿之野人不飲恐其傷性晋劉𢎞傳𢎞為荆州刺史夜聞城上持更者歎聲遂呼省之兵年過六十羸痩無襦𢎞謫罰主者仍給以韋袍複帽焉吕氏春秋秦穆公東敗失左□自往求焉見野人殺将食之公笑曰食駿馬肉而不飲酒余恐其傷性也徧飲之而去
  仁四
  増自衛家語古之君子以仁自衛 推賢韓詩外𫝊推賢仁也 愛由情出韓詩外𫝊愛由情出謂之仁 亦不復釣晋翟荘傳荘遵父湯之操不交人物耕而後食語不及俗惟以弋釣為事及長不復獵或問漁獵同是害生之事先生止去其一何哉荘曰獵是我釣是物未能頓盡故先節其甚者且夫貪餌釣豈我哉時人以為知言晚節亦不復釣 温潤以澤管子夫玉温潤以澤仁也 積恩之證文子仁者積恩之證也 徳生萬物譚子徳生萬物之謂仁 盡人之聖邵子仁也者盡人之聖也 四瀆之精援神契五嶽之神聖四瀆之精仁 得之者尊禮記仁者義之本也順之體也得之者尊
  仁五
  増詩晉張華勵志詩曰仁道不遐徳輶如羽求焉斯至衆鮮克舉 宋邵雍仁術詩曰在昔賢君子存心每欲仁求端從有術及物豈無因惻隱来何自虛眀覺處真擴充從此念福澤徧斯民入井倉皇際牽牛觳觫辰向来看楚越今日備吾身
  増疏三國王朗育民省刑疏畧曰治獄者得其情則無冤死之囚丁壮者得盡地力則無饑饉之民窮老者得仰食倉廩則無餒餓之殍嫁娶以時則男女無怨曠之恨胎養必全則育者無自傷之哀新生必復則孩者無不育之累壮而後役則壮者無離家之思二毛不戎則老者無頓伏之患醫藥以療其疾寛繇以樂其業威罰以抑其强恩仁以濟其弱賑貸以贍其乏十年之後既笄者必盈巷二十年之後勝兵者必滿野矣
  増書眀王守仁答王虎谷書略曰仁人心也心體本自𢎞毅不𢎞者蔽之也不毅者累之也故燭理眀則私欲自不能蔽累私欲不能蔽累則自無不𢎞毅矣𢎞非有所擴而大之也毅非有所作而强之也盖本分之内不加毫末焉學者不知窮理而惟擴而大之以為𢎞作而强之以為毅是亦出於一時意氣之私其去仁道尚逺也
  増銘宋朱子依仁齋銘曰舉之莫能勝行之莫能至雖欲依之安得而依之為仁由已而由人乎哉雖欲違之安得而違之
  寛恕一
  増易曰寛以居之 書曰寛而栗 又曰御衆以寛罰弗及嗣賞延于世宥過無大刑故無小罪疑惟輕功疑惟重與其殺不辜寜失不經 又曰代虐以寛兆民允懐 又曰與人不求備 又曰無胥戕無胥虐 禮記曰寛而有辨 又曰君子不以其所能病人不以人之所不能愧人 小學紺珠曰寛其罪戾赦其過失救其災患賞其徳刑教其不及 匡衡𫝊曰寛仁和恵則衆相愛 漢卓茂𫝊論曰夫厚性寛中近於仁犯而不校鄰於恕率斯道也怨悔曷其至乎 世説衛洗馬曰人有不及可以情恕非意相干可以理遣
  寛恕二
  増宋史吕蒙正曰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曹參不擾獄市者以其能兼容善惡也 薛宣𫝊曰宣為令賞罰眀用法平而必行所居皆有條教可紀多仁恕愛利愛人而安利也及為左馮翊當日至休吏冬夏至之日不省官事故休吏賊曹⿰扌⿱彐𧰨 -- 掾張扶獨不肯休坐曹治事宣出教曰日至吏以令休所由来久曹雖有公職事亦望私恩意⿰扌⿱彐𧰨 -- 掾冝從衆歸對妻子設酒肴請隣里一笑相樂斯亦可矣 朱邑𫝊曰邑少時為舒桐鄉嗇夫廉平不苛以愛利為行仁愛於人而安利也未甞笞辱一人存問耆老孤寡遇之有恩所部吏民愛敬焉 杜延年𫝊曰霍光持刑罰嚴延年輔之以寛 漢書王訢𫝊曰繡衣御史暴勝之過被陽欲斬被陽令王訢訢已觧衣伏質仰言曰使君専殺生之柄威震郡國今復斬一訢不足以眀威不如時有所寛以眀恩貸令盡死力勝之壮其言貰不誅 丙吉𫝊曰吉居相位尚寛大⿰扌⿱彐𧰨 -- 掾史有罪𧷢不稱職輒與長休告終無所案驗客或謂吉曰君侯為漢相姦吏成其私然無所懲艾吉曰夫以三公之府有案吏之名吾竊陋焉公府不案吏自吉始 黄霸𫝊曰霍光秉政遵武帝法度以刑罰痛懲羣下由是俗吏尚嚴酷以為能而霸獨用寛和卓茂傳曰茂為密令人常有言部亭長受其米肉
  者茂避人問之曰亭長為從汝求乎為汝有事囑之而受乎将平居自以恩意遺之乎曰往遺之耳茂曰遺之而受何故言耶 郭躬𫝊曰躬家世掌法務在寛平及典理官决獄斷刑多依矜恕乃條諸重文可從輕者四十一事奏之皆施行著於令 陳寵𫝊曰永元六年寵代郭躬為廷尉性仁矜及為理官數議疑獄常親自為奏每附輕典務從寛恕帝輒從之濟活者甚衆其深文刻弊於此少衰 班超傳曰章帝時班超在西域衛侯李邑上書陳西域之功不可成又盛毁超帝知超忠乃切責邑令邑詣超受節度超即遣邑将烏孫侍子還京師徐幹謂超曰邑前毁君欲敗西域今何不縁詔書留之遣他吏送侍子乎超曰以邑毁超故今遣之内省不疚何恤人言 三國蒋琬𫝊曰琬在大司馬府東⿰扌⿱彐𧰨 -- 掾曹楊戱素性簡略琬與言論時不應答或搆戯於琬曰公與戯語而不見應慢上不亦甚乎琬曰人心不同各如其面面從後言古人所戒戯欲贊我耶則非其本心欲反吾言則顯吾之非是以黙然是我之快也 王朗傳曰朗遷少府奉常大理務在寛恕罪疑從輕 髙柔𫝊曰先公孫淵未反兄晃數陳其變及淵謀逆帝不忍市斬欲就獄殺之柔上疏曰書稱用罪罰厥死用徳彰厥善此王制之眀典也竊惟晃數自歸陳淵禍萌雖為凶族原心可恕夫仲尼寛司馬牛之憂祁奚眀叔向之過在昔之美議也臣以為晃信有言宜貸其罪晉光逸𫝊曰逸初為博昌小吏縣令使逸送客冒寒舉體凍濕還遇令不在逸觧衣炙之入令被中卧令還大怒将加嚴罰逸曰家貧衣單沾濕無可代若不暫温則必凍死奈何惜一被而殺一人乎君子仁愛必不爾也故寝而不疑令竒而釋之 王承𫝊曰承為東海太守政尚清浄不為細察小吏有盗池中魚者綱紀推之承曰文王之囿與衆共之池魚復何足惜耶 北史房景伯𫝊曰景伯除清河太守郡人劉簡武甞失禮於景伯聞其臨郡合家逃亡景伯督屬縣追之而署其子為西曹⿰扌⿱彐𧰨 -- 掾令喻山賊賊以景伯不念舊惡一時俱下 蕭撝𫝊曰撝為上州刺史甞至元日獄中囚繋悉放歸家聴三日然後赴獄主者争之撝曰昔王長虞延見稱前史吾雖寡徳竊懐景行以之獲罪彌所甘心諸囚荷恩並依期而至 宋如周𫝊曰甞有人訴事於如周謂為經作如州官也乃曰某有屈滯故来訴如州官如周曰爾何小人敢犯我名其人慚謝曰祗言如周官作如州不知如州官名如周早知如州官名如周則不敢喚如周官作如州如周乃笑曰令卿自責見侮反深衆咸服其寛雅稗史彚編曰唐裴度在中書左右忽白以失印聞者莫不變色度即命張筵舉樂人不曉其故夜半宴酣左右復白印存度不答極歡而罷或問其故度曰此徒出於胥吏軰盗印書劵耳緩之則存急則投諸水火不復更得之矣時人服其宏量 唐書崔羣𫝊曰李師道既誅師古等妻子没入掖廷帝疑以問羣羣請釋之并還其奴婢貲産鹽鐡院官權長孺坐罪抵死其母髦丐子以養帝欲赦之以問宰相羣曰陛下幸憐其老宜即遣使諭㫖若湏出勅則無及矣於是免死羣凡啟奏平恕如此 崔仁師𫝊曰仁師為殿中侍御史時青州有男子謀逆有司捕支黨累繋填獄詔仁師按覆始至悉去囚械為具食湯瀋以情訊之坐止魁惡十餘人他悉原縱大理寺少卿孫伏伽謂曰原雪者衆誰肯讓死决囚而事變奈何仁師曰治獄主仁恕豈有知枉不申為身謀哉及敕使覆訊諸囚咸叩頭曰崔公仁恕必無枉者舉無異詞 劉肅大唐新語曰盧承慶為吏部尚書總章初校内外官考有一官督運遭風失米承慶為之考曰監運損糧考中下其人容止自若承慶重其雅量改注曰非力所及考中中既無喜容亦無愧辭又改曰寵辱不驚考中上衆推承慶之宏恕 宋王溥𫝊曰李守貞據河中周祖将兵討之辟漙為從事河中平得賊中文書多朝貴及藩鎮相交結語周祖籍其名将按之⿰氵専 -- 溥曰魑魅之形伺夜而出日月既照氛沴自消願一切焚之以安反側周祖從之 王超𫝊曰超與髙瓊同典禁旅甞休暇他適過營壘軍校不時将迎瓊命加罰超以非公行不當加罪人稱其恕 山堂肆考曰宋富彦國少時甞有詬之者公聞如不聞或以告公曰恐指他人曰眀呼公名公曰天下固有同姓名者竟置不問 宋冦凖𫝊曰凖為丁謂䜛貶未㡬謂亦南竄道雷州遣人以蒸羊迎境上聞家僮有欲報讐者乃杜門縱博毋得出伺謂行逺乃罷 左編曰文彦博甞宴鈐轄𪠘舍夜久不罷從卒輒折馬庌為薪不可遏軍校白之座客股栗彦博曰天實寒可折與之神色自若 又曰韓琦在大名日有人獻玉盞二隻表裡無纎瑕可指亦絶寳也每開宴召客特設一卓覆以錦衣置盞其上一日酌酒勸座客俄為一吏誤觸倒玉盞俱碎坐客皆愕然琦神色不動顧吏曰汝誤也非故也何罪之有 宋范純仁𫝊曰純仁甞曰吾生平所學得之忠恕二字事君立朝接待寮友親睦宗族未甞湏㬰離此也 稗史彚編曰范蜀公自許下過洛與留守文潞公司馬温公飯富鄭公第㑹有四玉杯遺温公以為夀官奴偶碎其一潞公命申報蜀公曰君實當判之温公書曰玉爵難揮典禮雖聞於往記彩雲易散過差可恕於斯人大笑釋之 墨荘漫録曰歐陽文忠公為政仁恕多活人命曰此吾先公之志也甞曰漢法惟殺人者死後世死刑多矣故凡於死罪非已殺人者多活之 性理河間劉氏曰眀道先生徳性充完粹和之氣盎於面背樂易多恕終日怡恱未甞見其忿厲之容 又武夷胡氏曰龜山天資怡曠濟以學問充飬有道徳器早成積於中者純粹而閎深見於外者簡易而平淡閒居和樂色笑可親臨事裁處不動聲氣與之逰者雖羣居終日㗳然不語飲人以和而鄙薄之態自不形也 宋史浩𫝊曰浩喜薦人才甞擬陳之茂進職與郡上知之茂甞毁浩曰卿豈以徳報怨耶浩曰臣不知有怨若以為怨而以徳報之是有心也莫濟詆浩尤甚浩薦濟掌内制上曰濟非議卿者乎對曰臣不敢以私害公 遼耶律阿穆爾𫝊曰統和初皇太后稱制時叛逆之家兄弟不知情者亦連坐阿穆爾諫曰夫兄弟雖曰同胞賦性各異一行逆謀雖不與知輒坐以法是刑及無罪也自今雖同居兄弟不知情者免坐太后嘉納著為令 金世紀曰景祖為人寛恕能容物生平不見喜愠推財與人分衣觧食無所吝惜人或忤之亦不念 牛徳昌𫝊曰徳昌遷萬泉令屬蒲陜荐饑羣盗充斥城門晝閉徳昌到官即日開城門縱百姓出入榜曰民苦饑寒剽掠鄉聚以偷旦夕甚可憐也能自新者一不問盗皆感激觧散 元謝讓𫝊曰讓為刑部尚書刑部有按讓未署字而誤用印吏懼遂私效讓署事覺度無損於事且憐吏以罪廢遂視之曰吾署也 輟耕録曰建徳路達嚕噶齊古圖勒丹守贑州路時有故吏丘往臨江貼補介其尺牘見總管茂巴爾遂即日録用就遣持俸鈔五十錠餽之丘竟匿其鈔後得古圖勒丹書而謝不及此疑焉因問之知為丘匿古圖勒丹即具書請失謝之罪丘聞惶赧令子奉鈔還之終不受且為隱其惡未甞與人言 眀陶安傳曰安知黄州賦稅從寛不以軍用缺乏而苛取於民不以兵數不足而强逼乎民百姓恱治 眀紀曰成祖時禮部尚書呂震言於皇太子曰殿下前在南京數遣中使進案牘每以殿下過失上聞上指其妄言今宜疎此人皇太子曰過失吾豈能無今至尊既不信之我又與人計較耶 眀蹇義𫝊曰永樂十九年三殿灾特敕廷臣二十六人巡行天下義及給事中馬俊分巡應天諸府問軍民疾苦黜陟文武長吏義以國家多事盡法䋲吏人将不勝斥太甚者數人餘多寛假 周忱𫝊曰忱以大學士楊榮薦巡撫江南先是用大理卿胡槩為巡撫用法嚴忱一切治以簡易凡告訐輒不省或面訐忱公不及胡卿忱笑曰胡卿敕旨在袪除民害朝廷命我但云撫安軍民委寄正不同耳 眀紀編年曰夏原吉甞有從𨽻汚所服金織賜衣懼欲逃吉曰汚可浣何懼為又在部吏捧精微文書押之因風墨汚吏懼袒肉以俟吉曰汝何與焉眀日袖至上前自咎不謹被汚上命易之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二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三
  人部三十二寛恕下義 義感
  寛恕三
  原兼容 薄責史記籍福賀魏其侯因弔曰君侯資性喜善疾惡方今善人譽君侯故至丞相然君侯且疾惡惡人衆亦且毁君侯君侯能兼容則幸久不能今以毁去矣 論語躬自厚而薄責於人則逺怨矣 増認馬 讓田東觀漢記卓茂為丞相吏時常岀行有人認其馬茂問失馬㡬日對曰月餘日矣茂曰然此馬畜已數年遂解馬與之曰若非所失幸至丞相府還我乃歩輓車去後馬主自得馬慚愧詣茂叩頭謝之 北齊書元文遥自洛遷鄴惟有地十餘頃家貧資以衣食魏之将季宗姓被侮有人冒相侵奪文遥即以與之及貴其人尚在乃捋家逃竄文遥大驚反加撫慰還以與之其人慚愧而不受彼此俱讓為閒田 包荒 隱過易包荒用馮河不遐遺 漢張安世𫝊安世為光禄勲郎有醉小便殿上主事白行法安世曰何以知其不反水漿耶如何以小過成罪郎淫官婢婢兄自言安世曰奴以恚怒誣汗衣冠自署適奴其隱人過失皆此𩔖也師古曰適讀曰讁 面壁 鼓琴晋王述𫝊謝奕性粗甞忿述極言罵之述無所應面壁而已半日奕去始復坐人以此稱之 山堂肆考宋趙閲道為成都轉運出行部内惟携一琴一鶴坐則鳴琴看鶴甞過青城山遇雪舍於逆旅人不知是趙或狎侮之公頽然鼔琴不倦 原無求備 不加聲論語無求備於一人 白帖晉鄭黙不加聲於僮僕
  卿㡬敗面 汝無爛手世説支道林還東時賢並送於征西亭蔡系前至坐近林公謝萬石後来坐小逺蔡暫起謝移就其處蔡還見謝在焉因合褥舉謝擲地自復坐謝冠幘傾脱乃徐起振衣就席神意甚平不覺瞋沮坐定謂蔡曰卿竒人殆壞我面後漢書劉寛雖居倉卒未甞疾言遽色夫人欲試寛令恚伺當朝㑹嚴装已訖使侍婢奉肉羮翻汙朝衣寛神色不異乃徐言曰羮爛汝手 増殺鵠不罪 認牛見還南史梁安成康王秀𫝊秀性仁恕左右甞以石擲殺所養鵠齋帥請案其罪秀曰吾豈以鳥傷人 後漢書劉寛常行道有人失牛乃就寛車認之寛無所言下駕步歸有頃認者得牛而還乃謝曰慚負長者 請召唐介 不怨章惇宋史文彦博𫝊唐介劾彦博介既貶彦博亦罷至和二年復以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御史吴中復請召還唐介彦博因言介言臣事多中臣病請如中復奏時以彦博為厚徳 宋紀哲宗時安置元祐宰執范純仁等於嶺南純仁聞諸子怨章惇必怒止之及在道舟覆於江純仁衣盡濕顧諸子曰此豈章惇為之㦲 去纓秉燭 覆飯登車椘史檮杌荘王賜羣臣酒酒酣燭滅有引王羙人衣者美人絶其纓以告王曰奈何欲顯婦人之節而辱士乎命左右皆絶其冠纓而舉火 南史梁安成康王秀在部旦臨公事㕑人進食誤覆之去而登車終朝不飯弗之誚也 汚茵不斥 唾面自乹漢丙吉傳宣帝時丙吉為丞相馭吏醉吐丞相車上西曹主吏白欲斥之吉曰以醉飽之失去士此人将何所容西曹地忍之此不過汚丞相車茵耳 婁師徳寛厚清慎犯而不校謂其弟曰吾備位宰相汝復為州牧人所嫉也将何以自免對曰自今雖有人唾某面某當拭之而已庶不為兄憂師徳愀然曰此所以為吾憂也人唾汝面怒汝也汝拭之而乃逆其意所以重其怒夫唾不拭自乹當笑而受之 劉訏不競 宋璟莫涯南史劉訏自少至長無喜愠之色每於可競之地輒以不競勝之有加凌者莫不退而愧服 唐宋璟傳璟風度凝逺人莫涯其量 申救蘇轍 奨拔仲淹山堂肆考宋蘇轍殿試䇿引漢昭變武帝法度事哲宗震怒范忠宣公力為申救轍平日與公異同至是乃服因謝曰公佛地位中人也 又宋吕夷簡執政范仲淹以天章閣待制知開封府屢攻夷簡坐落職知饒州後復以天章閣待制知永興軍夷簡復入相對仁宗曰仲淹賢者朝廷将大用之豈但除舊職耶即除龍圖閣學士陜西經畧安撫使仲淹謝曰向以公事忤犯相公不意相公奨拔乃爾夷簡曰豈敢復以舊事為念乎 為置牛芻 不受馬價山堂肆考東漢羅威鄰家牛數食其禾乃為斷芻置牛家門牛家知之相約檢犢不復侵威禾 隋盧昌衡𫝊昌衡為徐州縂管長史甞行部至浚儀所乘馬為他牛所觸致死牛主陳謝求還馬價昌衡曰六畜相觸此豈人情也君何謝拒而不受 腹容數百 胸吞八九晋周顗傳顗性寛容王導甚重之常枕顗膝指其腹曰此中何所有答曰此中空洞無物容卿軰數百人 漢司馬相如子虚賦吞雲□者八九其胸中曽不芥蔕 笑而授牒 譖不願知唐紀戴至徳髙宗時遷尚書右僕射劉仁𮜿為左僕射更日授牒訴有老媪欲詣仁軌投牒誤詣至徳至徳覧牒未終媪曰本謂是觧事僕射乃不解事僕射邪可歸吾牒至徳笑而授之 唐書狄仁傑傳武后謂仁傑曰卿在汝南有善政然有譖卿者欲知之乎謝曰陛下以為過臣當改之以為無過臣之幸也譖者乃不願知 惟令飲醇 可别具粥晉謝奕傳奕初為剡縣令有老人犯法奕以醇酒飲之醉猶未已 宋王旦𫝊旦性寛和家人未甞見其怒甞試以煙投羮中旦惟啖飯後又墨其飯則曰吾今日不喜飯可别具粥 肉可共啖 魚何足惜晉郭舒傳有郷人盜舒牛事覺来謝舒曰卿饑所以食牛耳餘肉可共啖之世以此服其宏量 世説王安期為東海郡小吏盗池中魚綱紀推之公曰文王之囿與衆共之池魚復何足惜非爾故也 容我擇乎舊唐書裴行儉有瑪瑙盤廣二尺餘文采殊絶軍吏捧盤
  歴階誤躡衣跌盤亦随碎軍吏驚惶叩頭流血行儉笑而謂之曰爾非故也何至於是更不形顔色 新唐書婁師徳傳師徳在夏官注𨕖𨕖者就案閲簿婁師徳曰容我擇之可乎選者不去乃洒筆曰墨汚爾 卒善田甲 勿疑朝恩史記韓安國坐法抵罪獄吏田甲辱安國安國曰死灰不復然乎甲曰然即溺之居無何漢使使者拜安國為梁内史起徒中為二千石甲亡走安國曰甲不就官我滅而家甲因肉袒謝安國曰可溺矣公等足與治乎卒善遇之 唐紀魚朝恩常短郭子儀於上前子儀入朝朝恩邀游章敬寺元載宻告子儀曰朝恩将謀不利於公子儀不聴乃從數人往朝恩曰非公長者得無疑乎 乃許朝謁 未甞指揮稗史宋曹侍中彬北征之失律也趙昌言請行軍法及昌言自延安還因事被劾未得入見彬在近密為上請乃許朝謁山堂肆考宋元絳知福州有吏白事公問如何行遣吏對合依元絳指揮公曰元絳未甞指揮吏悚而退終不加害 牛肉密埋 蛛絲忽墮晋周訪𫝊郷人盗訪牛於冢間殺之訪得之密埋其肉不使人知 金太子允恭𫝊太子侍宴於常武殿進粥有蜘蛛在盌中典食湼合恐懼失措太子從容曰蜘蛛吐絲乗空忽墮此中耳豈汝罪哉 吾不忍害 汝何處来北史王慧龍傳宋文遣刺客吕元伯購慧龍首元伯為反間来屏人有所論慧龍疑之使人探其懐有尺刀元伯叩頭請死慧龍曰各為其主也吾不忍害此人遂舍之 又房景伯傳景伯子文烈性温柔未甞嗔怒為吏部郎時經霖雨絶糧遣婢糴米因而逃竄三四日方還文烈徐謂曰舉家無食汝何處来竟無捶撻 治去其甚 法依於輕漢黄霸𫝊凡治道去其太甚者耳霸以内寛外眀得吏民心 又陳寵傳寵曽祖父咸性仁恕常戒子孫曰為人議法當依於輕 不問車幰 且止白衫南史王志傳志父僧䖍門風寛恕志尤惇厚所歴不以罪咎劾人門下客甞盗脱志車幰賣之志知而不問待之如初 舊唐書唐臨儉薄寡欲寛於待物常欲弔䘮令家僮自家取歸白衫家僮誤捋餘衣懼未敢進臨察知之使召謂曰今日氣逆不冝哀泣向取白衫且止之也 覆米而去 負奴以歸南史沈約𫝊約少孤貧於宗黨得米數百斛為宗人所侮覆米而去及貴不以為憾 唐書陽城傳城甞絶糧遣奴糴米奴以米易酒醉卧于路城怪其故與弟迎之奴未醒乃負以歸及覺奴痛咎謝城曰寒而飲何責焉 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惡 先稱所長漢何武𫝊九江太守戴聖治行多不法武為刺史使從事亷得其罪聖懼自免後為博士毁武於朝廷武聞之終不揚其惡而聖子賓客為羣盗得繋廬江聖自以子必死武平心決之卒得不死自後聖慚服焉 晉紀樂廣性冲約清逺與物無競每談論以約言析理厭人之心而其所不知黙如也凡論人必先稱其所長 掩過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善 藏垢匿瑕漢丙吉𫝊吉居相位尚寛大好禮讓於官屬⿰扌⿱彐𧰨 -- 掾吏務掩過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善 晋陳騫傳騫少有度量藏垢匿瑕所在有績 直答作脯 徐呼更衣北史牛𢎞傳𢎞弟弼好酒而酗甞醉射殺𢎞駕車牛𢎞還宅妻迎謂曰叔射殺牛𢎞聞無所怪直荅曰作脯坐定其妻又曰叔忽射殺牛大是異事𢎞曰已知顔色自若讀書不輟其寛和如此南史梁宗室列𫝊吴平侯景子勵性率儉而氣度寛裕左右甞将羮至胸前翻之顏色不異徐呼更衣 持芻無恨 取釵以償晋朱沖𫝊沖甞以耕藝為事有牛犯其禾稼沖屢持芻送牛而無恨色主愧之不復為暴 元史蕭𨟉𫝊𨟉甞出遇一婦人失金釵道傍疑𨟉拾之鄭令隨至門取釵以償婦後得所失釵愧謝来還 未甞有怨何所不容晋安平獻王孚傳孚性通恕以貞白自立未甞有怨於人 唐紀太后以徐有功用
  法平恕擢拜殿中侍御史宗城潘好禮著論稱之謂方寸之地何所不容若其用之何事不可 求為良耳 待何薄也金韓昉𫝊昉性仁厚有家奴誣告昉以馬資送叛人出境考之無状有司以奴還昉昉待之如初曰奴誣主人以罪求為良耳何足怪㢤人稱其長者 山堂肆考光武時王丹為太子少傅客有薦士於丹者因𨕖舉之後所舉者陷罪丹亦坐免客慚懼自絶而丹終無所言尋復徴為太子少傅乃呼客謂曰子之自絶何待丹之薄也更為設食相待如初 不見涯涘 為所包容性理呂氏本中曰龜山天資仁厚寛大能容物又不見涯涘不為崖異絶俗之行以求世名譽 唐紀狄仁傑之入相也婁師徳實薦之而仁傑不知數擠之於外太后甞問仁傑曰師徳知人乎對曰臣甞同僚未聞其知人也太后曰朕之知卿乃師徳所薦可謂知人矣仁傑既出歎曰婁公盛徳我為其所包容久矣已解持燭 母懼遺犀稗史宋韓公帥定武時夜作書令一侍兵持燭侍兵他顧燭燃公䰅公以袖麾之作書如故少頃回視則已易其人矣公恐主吏鞭之急呼曰勿易渠今解持燭矣 舊唐書裴行儉令醫人合藥請犀角沉香送者誤遺失已而恐懼潛逃行儉招到謂之曰爾誤耳待之如故 庶乎寡過 翕然太和金毛碩𫝊碩字仲權知曹州日有書生投書於碩詞涉謗訕僚屬皆不能堪碩延之上座謝曰使得甞聞斯言庶乎寡過一統志眀李至剛永樂末知興化府徳量寛𢎞吏民化服在任若無所為而一郡之人翕然太和 知不加責 誤則從輕唐歸登𫝊登性仁恕家僮為馬所踶笞折馬足登知不加責 漢郭躬𫝊永平中有兄弟共殺人者帝以兄不訓弟報兄重而減弟死中常侍孫章宣詔誤言兩報重尚書奏章矯制罪當腰斬躬謂章應罰金曰法令有故悮章𫝊令之謬於事為悮悮者其文則輕 吾未甞惜此 卿本無殺心眀紀編年夏元吉甞有吏壊所寳石硯匿不敢見吉召諭曰物皆有壊吾未甞惜此慰遣之 北史李士謙𫝊士謙有奴甞與鄉人董震因醉角力震扼其喉斃于手下震懼請罪士謙謂曰卿本無殺心何為相謝然可速去無為吏拘不以髙卑見色 自無適莫存心世説羊欣見晉室漸亂不復仕進會稽王世子元顯每使羊書常辭不奉命元顯怒乃以為軍府舍人此職本用寒士羊意貌怡然不以髙卑見色論者稱之 山堂肆考漢蒋琬代諸葛亮為政督農楊敏毁琬憒憒不及前人或以白琬主者請推治琬曰吾實不如前人無可推也後敏坐事繫獄衆謂其必死琬心無適莫得免重罪 枉鍾山之駕已冺夙嫌 備蔡州之人豈安新附宋孫覺𫝊覺有徳量為王安石所逐安石退居鍾山覺枉駕道舊從容累夕迨其死作文以誄談者稱之 唐紀裴度入蔡州度以蔡卒為牙兵或諫曰蔡人反側尚多不可不備度笑曰吾為彰義節度使元惡既擒蔡人即吾人也又何疑焉蔡人聞之感泣 書置靴中直火焚而滅跡 杯留笥内何羽化以登仙南齊書豫章文獻王嶷列𫝊嶷性泛愛不樂聞人過失左右有投書相告置靴中竟不視取火焚之 舊唐書栁公權志耽書學不能治生為勲戚家碑板問遺嵗時巨萬多為主藏所竊别貯酒器杯盂一笥緘識如故其器皆亡問主藏者答曰不測其亡公權哂曰銀杯羽化耳 水南巡檢厲訶丞相之驢蕭山尚書誤觸官人之舫山堂肆考宋富弼致仕歸著布直裰跨驢出郊逢水
  南廵檢威儀訶引甚盛卒呵公下驢聲甚厲公不下卒乃請官位公舉鞭稱名曰弼卒不曉所謂乃白其官方悟曰相公也下馬伏謁道左公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SKchar去 眀紀魏𩦸以尚書致仕家居常居郡城觸官舟官問之從者曰魏公也官不審𩦸曰苐應之曰魏𩦸也尚不審𩦸曰苐應之曰蕭山魏𩦸不言尚書也 宥過申枉洵君子所獨為 嘉善矜愚固聖人之足法漢崔駰𫝊崔篆為建新大尹所至之縣獄犴填滿篆垂涕曰嗟乎刑罰不中乃陷人於穽此皆何罪而至於是遂平理所出二千餘人⿰扌⿱彐𧰨 -- 掾吏叩頭諫曰朝廷初政州牧峻刻宥過申枉誠仁者之心然獨為君子将有悔乎篆曰如殺一大尹贖二千人盖所願也 三國陸瑁𫝊瑁與暨艷書曰夫聖人嘉善矜愚忘過紀功以成羙化宜逺模仲尼之泛愛中則郭泰之宏濟乃有益於大道也 呂參政若不聞知奚必詰其官位曹相國反為坐飲何妨相與歌呼稗史宋呂䝉正初參知政事入朝堂
  有朝士於簾内指之曰此子亦参政邪䝉正佯為不閒而過之其同列怒令詰其官位姓名䝉正曰若一知姓名則終身不能復忘固不如不知也 漢曹参𫝊參相舍後園近吏舍吏舍日飲歌呼從吏患之無如何乃請参逰後園聞吏醉歌呼從吏幸相國召按之乃反取酒張坐飲大歌呼與相和 失脯見疑於同宿便解衣以相償 竊物何損乎薄逰自賦詩而不輟晋桑虞𫝊虞甞寄宿逆旅同宿客失脯疑虞為盗虞黙然無言便解衣償之後尋求得脯客還衣虞投之不顧 稗史元楊鐡崖在松江常逰盤龍塘夜抵普照寺宿盗伺其亡盡竊所蓄物黎眀家人往白先生賦詩不輟語客曰老鐡在是區區長物又奚足惜
  寛恕四
  増有制書寛而有制 笑而受屐彚𫟍沈麟士甞行路鄰人認其所著屐麟士曰是卿屐耶即跣而反鄰人得屐送前者還之麟士曰非卿屐邪笑而受之 劭不為癡又崔暹言文襄宜親重邢劭劭不知顧時毁暹文襄不悦謂暹曰卿説子才長子才専言卿短此癡人耳暹曰皆是實事不為癡也 招還不罪唐裴行儉𫝊行儉常賜馬及珍鞍令史私馳馬馬蹶鞍壊懼而逃行儉招還之不加罪 人皆安之又髙固𫝊固拜邠寜節度使固本宿将且寛厚人皆安之然久在散位數為儕𩔖所輕笑及受命衆多懼固一釋不問 重聴何傷漢黄霸𫝊霸為潁川太守力行教化而後誅罰長史許丞老病聾督郵白欲逐之霸曰許丞廉吏雖老尚能拜起送迎重聴何傷且善助之無失賢者意 還遺以衣漢吴祐傳祐在膠東嗇夫孫性私賦民錢市衣以進父父怒促歸伏罪性慚懼詣閣持衣自首祐屏左右問其故具談父言祐曰⿰扌⿱彐𧰨 -- 掾以親故受汚穢之名可謂觀過斯知仁矣使歸謝其父還以衣遺之 過於本主北史李士謙𫝊有牛犯其田者士謙牽置凉䖏飼之過於本主 不用不造宋趙拤𫝊拤為武安軍推官人有赦前偽造印更赦而用者吏當以死拤曰赦前不用赦後不造罪不當死讞而生之 更設𩜹具宋魏仁浦𫝊仁浦子咸熙性仁厚甞會賓客家僮數軰覆案碎器客皆驚愕熙色不變令更設𩜹具 吏送還家世説王安期作東海郡吏録一犯夜人来王問何處来云從師受書還不覺日晚王曰鞭撻𡩋越以立威名恐非致理之本使吏送之還家 除禁燃燭唐紀裴度平蔡州先是吴氏父子阻兵禁人偶語燃燭有以酒食相過從者罪死度除其禁蔡人始有生民之樂 携壺以就世説羅可性度寛宏有攘殺其鷄者可携壺就之曰與子同里閭不能烹鷄以待子我誠自愧呼其妻孥環坐盡醉而歸 壮哉雀䑕世説張士簡嗜酒疎脱忘懐家務遣家僮載米三千石還吴耗失大半士簡問其故答曰雀䑕耗也士簡笑曰壮哉雀䑕不復研問照鏡車中世説王衍常屬族人事經時未行遇一處讌飲因語之曰近屬尊事乃得不行族人大怒舉樏擲其面衍無言盥洗畢牽王丞相臂與共載去在車中照鏡語丞相曰汝看我眼光乃出牛背上歸直取牛遼史蕭韓嘉努𫝊家有一牛不任驅䇿其奴得善價鬻之韓家奴曰利己誤人非吾所欲乃歸直取牛 不銜田舍子山堂肆考唐婁師徳常與李昭徳偕行師徳體素豐碩不能遽歩昭徳遲之恚曰為田舍子所留公曰我非田舍子復在何人竟不銜之
  寛恕五
  増序宋程頥序眀道先生行實曰先生内主於敬而行之以恕見善若出諸己不欲勿施於人居廣居而行大道言有物而行有常
  増䇿唐白居易對人畏愛策曰舉其綱於長吏疎其網於部官舍小過以示仁理大刑而眀義則畏愛恱服之化闇然而日章於天下矣
  義一
  増釋名曰義者冝也裁制事物使合冝也 易曰利者義之和也 又曰知終終之可以存義也 又曰義以方外 又曰男女正天地之大義也 又曰理財正辭禁民為非曰義 書曰同徳度義 禮記曰父慈子孝兄艮弟弟夫義婦聴長恵㓜順君仁臣忠十者謂之人義 又曰為義而不講之以學猶種而弗耨也 家語曰義必眀則民不犯 左𫝊曰君子動則思禮行則思義 榖梁𫝊曰春秋貴義而不貴恵 詩序曰殷其靁召南之大夫逺行從政不遑寜處其室家能憫其勤勞勸以義也 韓詩外𫝊孔子曰耳好聲目好色教之以義 又曰遇君則修臣下之義出鄉則修長幼之義遇長老則修弟子之義遇等夷則修朋友之義遇少而賤者則修告道寛裕之義故無不愛也無不敬也 漢書律厯志曰義者成成者方故為矩也 賈誼𫝊曰為人臣者主爾忘身國爾忘家公爾忘私利不茍就害不茍去惟義所在 公孫𢎞𫝊曰義者宜也眀是非立可否謂之義 司馬遷𫝊曰取予者義之符也 又曰夫人情莫不貪生畏死念親戚顧妻子至激於義理者不然乃有不得已也 李固杜喬𫝊曰義重於生舎生可也生重於義全生可也 宋張栻𫝊栻甞曰學莫先於義利之辨凡有所為而為者皆私也非義也 子牙子曰義勝欲則昌 老子曰上義為之而有以為 文子曰體君臣正上下眀親疎存危國繼絶世立無後者義也管子曰凡牧民者欲民之有義也欲民之有義則小
  義不可不行小義不行於國而求百姓之行大義不可得也 尸子曰十萬之軍無将軍必大亂夫義萬事之将也國之所以立者義也人之所以生者亦義也 淮南子曰君子非義無以生失義則失其所以生小人非嗜慾無以活失嗜慾則失其所以活故君子懼失義小人懼失利 黄石子曰節義之士不可以刑威脅 又曰以義克非義若决江河而溉爝火臨不測而擠欲墜其克必矣 荀恱申鍳曰有一行而可常履者正也正者義之要也 又曰君子有常交曰義也 鹿門子曰民性多逆聖人導之以義 性理司馬光曰死黨友存孤兒非義也眀君臣之大分識天下之大義守死而不變斯可謂之義矣 眀王守仁曰處物為義是吾心之得其宜也義非在外可襲而取也 楊繼盛曰論友於三代之上當取縉紳休采之列論友於三代之下當取諸山林草澤農圃工賈之間盖君子小人之迭為隱見每隨時世之盛衰而正人君子之相與惟取其義氣孚固要不當必以區區之勢位拘也
  義二
  増尸子曰賢者之於天下曰貴乎義乎曰義是故堯以天下與舜曰富乎義乎曰義是故子罕以不受玉為寳曰生乎義乎曰義是故務光投水而沒三者人之所重而不足以易義 漢鄒陽𫝊曰申徒狄蹈雍之河徐衍負石入海不容於世義不苟取比周於朝以侈主上之心 韓詩外𫝊子路曰士不能勤苦不能輕死亡不能活貧窮而曰吾行義吾不信也昔者申包胥立於秦庭七日七夜哭不絶聲是以存楚不能勤苦焉能行此比干且死而諫愈忠伯夷叔齊餓於首陽而志益彰不輕死亡焉能行此曽子褐衣緼緒未甞完也糲米之食未甞飽也義不合則辭上卿不活貧窮焉能行此 史記曰晉屠岸賈誅趙朔公孫杵臼謂朔友人程嬰曰胡不死嬰曰朔之婦有遺腹若幸而男吾奉之即女也吾徐死耳居無何而朔婦免身生男賈聞之索於宫中夫人置兒袴中祝曰趙宗滅乎若號即不滅若無聲及索兒竟無聲已脱程嬰謂公孫杵臼曰今一索不得後必且復索之奈何公孫杵臼曰立孤與死孰難嬰曰死易立孤難耳杵臼曰趙氏先君遇子厚子强為其難者吾為其易者請先死乃謀取他人兒匿山中嬰出謬呼曰與吾千金吾告趙氏孤處諸将隨嬰攻杵臼杵臼謬曰小人哉程嬰縱不能立孤而忍賣之乎遂殺杵臼與孤兒諸将以為趙氏孤兒已死皆喜然趙氏孤皃乃反在一統志曰周𣏌梁與華周俱齊人仕為大夫荘公伐莒為車五乘乘賓而梁周不與焉歸而不食其母曰汝生而有義死而有名則五乗之賓盡汝下也 說𫟍曰左儒友於杜伯皆臣周宣王王将殺杜伯而非其罪也左儒争之於王九復而王不許也王曰别君而異友斯汝也對曰臣聞君道友逆則順君以誅友友道君逆則率友以違君王怒曰易而言則生不易則死對曰臣聞古之義士不枉義以從邪不易言以求生故臣能眀君之過以正杜伯之無罪王殺杜伯左儒死焉 賈誼書曰齊桓公之始霸翟人伐燕桓公為燕北伐翟至孤竹桓公歸燕君送入齊地百六十里問於管仲曰禮諸侯相送固出境乎管仲曰非天子不出境公曰然則燕君畏而失禮寡人恐後世以寡人為能存燕而欺之也乃令燕君旋車割燕君所至而與之諸侯聞桓公之義皆服之 左傳曰晉侯使韓穿来言汶陽之田歸之於齊季文子餞之曰大國制義以為盟主是以諸侯懐徳畏討無有二心謂汶陽之田敝邑之舊也而用師於齊使歸諸敝邑今有二命曰歸諸齊信以行義義以成命小國所望而懐也信不可知義無所立四方諸侯其誰不觧體 墨子曰墨子之齊遇故人故人曰今天下莫為義子為善不若已墨子曰今有子十人耕者一人處者九人耕者不可以不急何則食者衆而耕者寡也今天下莫為義子冝勸何以止我 史記吴世家曰諸樊已除䘮讓位季札季札謝曰曹宣公之卒也諸侯與國人不義曹君将立子臧子臧去之以成曹君札雖不才願附於子臧之義 孔叢子記義篇曰顔讐善事親子路義之後讐以非罪執子路請以金贖焉人将許之既而二三子納金於子路以入衛或謂孔子曰受人之金以贖其私昵義乎子曰義而贖之貧取於友非義而何愛金而令不辜陷辟凡人且猶不忍况二三子於由之所親乎詩云如可贖兮人百其身苟出金可以生人雖百倍古人不以為多故二三子其欲由也成其義非汝之所知也 續漢書曰陳蕃既被害友人陳留朱震時為銍令聞而棄官哭之収葬蕃尸匿其子逸於甘陵界中事覺繫獄合門桎梧震受栲掠誓死不言故逸得免 漢桓典𫝊曰典舉孝亷為郎中居無何㑹國相王吉以罪被誅故人親戚莫敢至者典獨棄官収歛歸葬服䘮三年負土成墳為立祠堂盡禮而去 廉范𫝊曰范詣京師受業事博士薛漢後漢坐楚王事誅故人門生莫敢視范獨往収歛之 三國王朗别𫝊曰朗少與沛國名士劉陽交友陽為莒令未三十而卒初陽以太祖有雄才恐為漢累意欲除之而事不㑹及太祖貴求其嗣子甚急陽親舊雖多莫敢藏者朗乃納受經年及從㑹稽還又數開解太祖久乃赦之陽門戸由是得全 晉應詹𫝊曰初京兆韋泓䘮亂之際依託之詹薦於帝即辟之自後位至少府卿詹卒遂制朋友之服哭止宿草追趙氏祀程嬰杵臼之義祭詹終身 何法盛晉中興書曰紀瞻字士逺歴陽太守沛國武嘏臨亡以家後不立手書寄托瞻悉迎接為居宅衣服取足有若骨月少與陸機兄弟親善一門被誅瞻復為營恤機女而嫁之由是士稱其篤義 世説曰郗公遭永嘉䘮亂窮餒鄉人共食之公常携兄子外甥二小兒往食鄉人曰各自窮餒以君之賢共欲存君耳恐不能兼食公於是獨往食訖輒含飯著頬還吐與二兒後並得存 北史楊愔𫝊曰愔重分義輕貨財前後賜與多散之親族羣從弟姪十數人並待而舉火頻遭迍厄冒履艱危一餐之恵酬答必重性命之仇捨而不問 唐紀曰魏元忠貶髙要尉殿中侍御史王晙上奏申理宋璟謂之曰魏公幸已得全今子復冒威怒得無狼狽乎晙曰魏公以忠獲罪晙為義所激顛沛無恨 唐竇參𫝊曰參為萬年尉同舎當夕直者聞親疾惶遽參為代之㑹失囚京兆按直簿劾其人參曰彼以不及謁而往參當坐乃貶江夏尉人皆義之 唐國史補曰宋清賣藥於長安西市朝官出入移貶清輒賣藥迎送之貧士請藥甞多折劵人有急難傾財救之嵗計所入利亦百倍長安言人有義聲賣藥宋清 五代史鄭遨𫝊曰遨與李振故善振後去唐事梁貴顯欲以禄遨遨不顧後振得罪南竄遨徒歩千里往視之由是聞者益髙其行 梁紀曰梁以錢鏐為吴越王羅隱説鏐舉兵討梁鏐以隱為不遇於唐必有怨心及聞其言雖不能用心甚義之 宋史趙汝愚𫝊曰汝愚父善應於故人之孤女貧無所歸聘以為己子婦有甞同僚者死不克葬子傭食他所善應馳往哭之歸其子而予之貲使葬焉道見病者必収恤之躬為煮藥嵗饑旦夕率其家人輟食之半以飼饑者 岳飛𫝊曰飛學射於周同盡其術能左右射同死朔望設祭於其家父義之曰汝為國用其狥節死義乎 王大寳𫝊趙鼎謫潮大寳日從講論語鼎歎曰吾居此平時所薦無一至者君獨肯從我逰過人逺矣 栁開𫝊曰開性倜儻重義在大名甞過酒肆飲有士人在旁辭貌稍異開詢其名則至自京師以貧不克葬其親聞王祐篤義将丐之問所費曰二十萬足矣開即罄所有得白金百餘兩益錢數萬遺之 金史宋可𫝊曰可姑適大族槀氏貞祐之兵夫及子皆死於難姑以白金五十笏遺可可受不辭其後姑得槀氏疎族立為後挈之省外家可乃置酒㑹鄉鄰謂姑曰姑往時遺可以金可以槀氏無子故受之今有子矣此金槀氏物非姑物也可何名取之因呼妻子舁金歸之 輟耕録唐義士𫝊曰唐珏字玉潛㑹稽山隂人時縂江南浮屠嘉木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喇勒智者發趙氏諸陵寝至斷殘支體攫珠襦玉柙焚其胔棄骨草莽間唐聞之痛忿亟貨家具又執劵行貸得百餘金乃具酒醪市羊豕邀里中少年轟飲酒酣少年起請曰君儒者将何為唐慘然具以告願収遺骸共瘞之衆謝曰諾中一少年曰發丘中郎将眈眈餓虎事露奈何唐曰余果籌矣今四郊多暴骨取竄以易誰復知之乃斵文木為櫃複黄絹為囊各署其表曰某陵某陵分委而散遣之蕝地以藏為文而告詰旦事訖来集出白金羡餘酬戒勿泄越七日總浮屠下令裒陵骨雜置牛馬枯骼中築一塔壓之名曰鎮南杭民悲戚不忍仰視了不知陵骨之猶存也 又曰張毅父宋丞相文公友也公貴顯時屢以官辟不就江南既内屬公自廣還過吉州城下先生来見曰今日丞相赴北某當偕行既至燕寓於公囚所側近日以羙𩜹餽凡三載始終如一且潛置一櫃公受刑日即以藏其首復訪求公之室於俘中俾出焚其尸毅父収拾骸骨襲以重囊與先所函櫝南歸付公家葬之 元史杜本𫝊曰本湛静寡欲無疾言遽色與人交尤篤於義有貧無以養親無貲以為學者皆濟之一統志曰元何瑋伯祥次子歴遷御史中丞成宗崩
  丞相阿固台奉皇后㫖集議祔廟及攝政事瑋難之阿固台曰中丞獨不畏死邪瑋曰畏不義耳茍死於義何畏 眀紀曰太祖時浦江鄭氏十世勿異㸑食指至千餘人田賦各有所司凡出納雖絲毫咸有文可覆無敢私諸婦惟事女工不與家政子孫孝謹執親䘮哀毁三年不御酒肉後被人妄訐其家與權臣通財必死其宗長鄭濂與從弟湜兩人爭先就吏上憐之曰我知鄭門無是也 眀方孝孺𫝊曰孝孺從宋濂卒業濂致仕居浦陽坐事徙蜀孝孺欲往省不獲為文籲天願減已算以延師齡 眀紀曰英宗時都指揮門達有寵自計得進言别是非於御前者惟李賢與袁彬二人而已乃使邏卒摭彬陰私數十事上之乃下獄拷掠欲置彬死罪有彩漆軍匠楊暄憤然不平上疏論救上令達逮問達逼暄令供李賢指使暄佯諾曰此實李閣老教我但我言於此無人証見不若請多官廷鞫我對衆言之彼得無辭達信之遂以聞命中官㑹法司官訊於午門暄大言曰死則吾死何敢妄指他人SKchar神昭鍳此實門指揮教我扳指也達失色計沮彬遂得從輕調南京錦衣衛指揮僉事
  義三
  原成命 斷恩左𫝊臣能成命為義 禮記門内之治恩掩義門外之治義斷恩 安居 正路左𫝊子犯曰民未知義未安其居晉文公於是出定襄王註云以示事君之義也 孟子義人之正路也 滅親 療友左傳石碏純臣也大義滅親蜀志張嶷字伯岐病篤家貧廣漢太守何祗名為通厚嶷宿與疎闊乃自轝詣祗托以治病祗傾財醫療數年除愈 制事 利物書以義制事 易利物足以和義 増引賢 尊老韓詩外𫝊孔子曰引賢義也桂巖子義者尊老 原償羊給食 以馬易棺晋王育𫝊育為人傭牧羊折蒲學書忘而失羊将鬻身以償之同郡許子章代育償羊給其衣食使與子同學復以兄子妻之為立别宅分之資産 後漢劉翊𫝊翊見士大夫疾亡道次以馬易棺脱衣歛之 不謀舊國 遂救故知周紀樂毅去燕之趙趙王欲圖燕毅泣曰臣事昭王猶事大王若獲戾放於他國終身不謀趙之徒隸况燕昭王後嗣乎 又劉翊傳翊逢故知困餒於路因殺所駕牛以救其乏 詩書為府富貴如雲左𫝊詩書義之府也 論語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 増楊俊恤孤樓䕶養老三國楊俊𫝊俊字季才同郡王象少孤為人傭年十七八見使牧羊而私讀書因被
  箠楚俊嘉其才質□象著家中聘娶立屋然後與别前漢書樓䕶有故人吕公無子歸護䕶身與吕公妻與吕嫗同食及護家居妻子頗厭吕公䕶聞之流涕責其妻子曰吕公以故舊窮老託身於我義所當奉遂養吕公終身 豈忍邀功 不敢言枉魏畧韓約失衆從𦍑中還依郭憲衆人多欲取約以邀功憲曰人窮来歸我云何欲危之遂擁䕶厚遇之其後約病死而田樂羊逵等就斬約頭當送之逵等欲條疏著憲名下憲不肯在名中言我常不忍生圖之豈忍取死人以邀功乎 後漢段熲傳諸𦍑寇并涼二州熲将湟中義從討之涼州刺史郭閎貪共其功稽固熲軍使不得進義從役久戀郷舊皆悉反叛郭閎歸罪於熲熲坐徵下獄輸作左校於是吏人守闕訟熲朝廷知熲為郭閎所誣詔問其状熲但謝罪不敢言枉京師稱為長者 戴乹履坤 叩鐘伐鼔漢李固𫝊梁冀誅固露固屍於四衢固弟子汝南郭亮年始成童乃左提章鉞右秉鐡鑕詣闞上書乞取固屍不許因往臨哭陳辭於前遂守䘮不去夏門亭長訶之曰卿曹何等腐生公犯詔書干試有司乎亮曰亮含陰陽以生戴乹履坤義之所動豈知性命 世説龎士元見司馬徳操曰僕生出邊陲寡見大義若不一叩洪鐘伐雷鼔則不識其音響也 碎石掛冠 下車䇿馬一統志宋陳敏知台州朝命立元祐黨籍碑敏不肯立監司促之急敏曰誣司馬公為奸是誣天也倅立之敏碎其石或咎敏敏曰我死且不辭何劾之畏遂掛冠去 後漢劉翊𫝊陳國張季禮逺赴師䘮遇寒氷車毁頓滯道路翊見而謂之曰君慎終赴義行冝速達即下車與之不告姓名䇿馬而去 當以死任 不為利回漢馮魴傳王莽末湖陽大姓虞都尉反城稱兵與同縣申屠季有仇謀滅季族季亡歸魴都尉從弟長卿欲執季魴叱長卿曰吾與季雖無素顧士窮相歸要當以死任之卿何為言遂與俱歸 又劉梁𫝊君子之行動則思義不為利回不為義疚 軍中二士斗南一人三國志梁習𫝊濟陰王思與習俱為西曹令史思因直日白事失太祖旨太祖大怒
  叫召主者将加重辟時思近出習代往對已被収執矣思乃馳還自陳已罪罪應受死太祖歎曰習之不言思之識分何意吾軍中有二義士乎 唐狄仁傑傳同府参軍鄭崇質母老且病當使絶域仁傑請代行長史藺仁基義之曰斗南一人而已 托稱愚客 素聞范名晋馬隆𫝊隆少而智勇好立名節魏兖州刺史令狐愚坐事伏誅舉州無敢収者隆以武吏託稱愚客以私財殯葬服䘮三年列植松栢禮畢乃還 後漢廉范𫝊范赴敬陵時廬江郡⿰扌⿱彐𧰨 -- 掾嚴麟俱㑹于路麟乗小車塗深馬死不能自進范見而愍然命從騎下馬與之不告而去麟事畢不知馬所歸或謂麟曰故蜀郡太守廉叔度好周人窮急獨當是耳麟亦素聞范名以為然即牽馬造門謝而歸之世服其好義 過閭不入 磨鏡得前人物志隋李知本元氏人事親篤至兄弟雍順子孫百數家庭無間言大業末盗賊過閭不入且相戒曰無犯義門 世説漢徐穉常事江夏黄瓊黄没穉往㑹葬齎磨鏡具自随所在取直然後得前 慶喜弔憂 分多割少國語夫義人者固慶其喜而弔其憂三國志王朗傳朗雖流移窮困朝不謀夕而収恤親舊分多割少行義甚著 乞分食邑 使立門戸三國志魏書曹真𫝊真少與宗人曹遵鄉人朱譛並事太祖二人早亡真乞分所食邑封二人詔褒其義 又蜀書張裔𫝊裔與楊恭友善恭早死遺孤尚未成立裔迎留與分屋而居同事恭母恭子長為置産使立門户 壊室出䘮 傾錢辦葬金史兖州王去非家居教授束修有餘輒分恵于人比鄰有䘮忌東出西北皆人家南則去非家也乃壊其室使南去 宋查道𫝊道初赴舉貧不能上親族裒錢三萬遺之道岀滑臺過父友吕翁家翁䘮貧窶無以葬其母兄将鬻女以襄事道傾褚中錢以與之且為其女擇配别加資遣 同好同惡 無髙無多子牙子文師篇與人同憂同樂同好同惡者義也義之所在天下赴之 鹽鐡論義貴無髙義取無多故舜受堯之天下太公不避周之三公 可以怒士 不在正人宋蘇洵心術篇凡兵上義不義雖利不動夫惟義可以怒士士以義怒可以百戰 春秋繁露義之法在於正我不在正人我不自正雖能正人不予為義 圃中瘞鹿 堂上埋金一統志唐潤州刺史参軍韋詵休日登樓見裴寛於後圃有所瘞詵問状曰寛義不以苞苴汚家適有以鹿為餉置而去不敢自私故瘞之詵乃引為判官妻以女 汝南先賢𫝊闞敞仕郡為五官掾時太守第五常被徴臨發倉卒有俸錢一百三十萬留付敞敞埋堂上遭世亂道路斷絶後常病困惟有孤孫九𡻕常謂之曰吾寄故五官⿰扌⿱彐𧰨 -- 掾闞敞錢三十萬遂絶孫年長大歩擔至汝南見敞敞發而視之得錢一百三十萬孤孫曰亡祖臨終言三十萬耳餘非所當敞曰府君病困氣索言謬誤耳郎無疑也 自劾弟子 恒呼郎婆漢雲敞𫝊吴章為當世名儒教授尤盛弟子千餘人莽既誅章以章門人為惡人黨皆當禁錮不得仕宦門人盡更名他師雲敞時為大師徒⿰扌⿱彐𧰨 -- 掾自劾吴章弟子収抱章尸歸棺歛葬之京師稱焉 魏書汲固𫝊固為兖州從事刺史李式坐事被収時式子憲始生滿月固於式婦閨抱憲歸藏之及捕者収憲屬有一婢産男母以婢兒授之事尋泄固乃携憲逃遁遇赦始歸憲即為固長育至十餘嵗恒呼固夫婦為郎婆後髙祜為兖州刺史嘉固節義以為主簿 兄雖在外 我豈負漢孔融𫝊黨事起州縣以名捕張儉儉與融兄褒有舊亡抵褒不遇時融年十六儉少之而不告融見其有窘色謂曰兄雖在外吾獨不能為君主邪因舍留之 宋劉庭式𫝊式未第時議娶鄉人之女既約未納聘式及第女以疾䘮眀女家不敢復言或勸納其幼女式笑曰吾已心許之矣豈可負吾初心哉卒娶之 水流平止鳥飛凖䋲管子水地篇夫水惟無不流至平而止義也又宙合篇鳥飛凖䋲此大人之義也注曰鳥飛凖䋲曲以為直大人之義權而合道 不拘小節 以濟大事後漢楊政𫝊政為人嗜酒不拘小節果敢自矜然篤於義 天中記唐郭元振年十六與薛稷趙彦昭同為太學生家甞送資錢四十萬㑹有縗服者叩門云五世未葬各在一方今欲同時遷窆乏於資財聞公家信至頗能相濟否公即命以車一時載去略無留者亦不問姓氏深為薛趙所誚元振怡然曰濟彼大事其何誚焉 質實使去 連不忍為宋郝質𫝊質為鈐轄使討貝州文彦博至命部城西回河上有亭甚壮彦博慮為賊焚遣小校藺千守而質使千徃他營度戰具千辭質曰亭焚吾任其責千去而亭焚彦博将斬千質趨至帳下曰千之去質實使之罪乃在質願代千死史記魯仲連傳趙平原以千金為仲連夀連笑曰所貴於天下之士者為人排患釋難解紛亂而無取也即有取者商賈之事連不忍為也 與士咸貴非僕所聞宋范仲淹𫝊仲淹在蘇州得南園地既卜築将居陰陽家謂必踵生卿相仲淹曰一
  家貴孰若與士咸貴乎遂即此地建郡學於近郭買良田數千畝為義荘以養族人之貧者 隋書榮建緒性甚亮直與髙祖有舊及為丞相拜息州刺史将之官時髙祖陰有禪代之計因謂建緒曰且躊躇當共取富貴耳建緒自以周之大夫因義形於色曰眀公此㫖非僕所聞 吾敬元達 君慕承宫三國志陳矯𫝊陳登曰清修疾惡有識有義吾敬趙元達 又鍾離牧𫝊牧躬自墾田臨熟縣民有識認之牧遂以稲與縣人縣長聞之召民繫獄牧為之請長曰君慕承宫自行義事僕為民主當以法率下注曰承宫甞在䝉隂山中耕種禾黍臨熟人就認之宫便推與而去見續漢書 終不背本 素未相識三國臧洪𫝊魏太祖圍張超於雍丘超言惟恃臧洪當来救我衆人以為袁曹方睦而洪為紹所表用必不敗好招禍逺来赴此超曰子源天下義士終不背本者 又陸瑁𫝊瑁與同郡徐原爰素不相識臨死遺書托以孤弱瑁為起墳立墓収導其子 自稱丞相 不隨将軍宋劉子俊𫝊俊與文天祥友善天祥開府興國子俊補宣教郎空坑兵敗子俊招集散亡與鄒㵯趨潮州天祥再敗子俊被執自稱文丞相元兵謂已得天祥遂不窮追 南史王元邈𫝊齊髙帝之鎮淮陰為宋眀帝所疑乃北勸魏遺書結元邈元邈長史房叔安進曰夫布衣韋帶之士銜一餐而不忘義使之然也今将軍居方州之重托君臣之義無故舉忠孝而棄之三齊之士寜蹈東海死耳不敢隨将軍也元邈意乃定 創室以舘裂素為書一統志宋吴國鑑海康人紹聖初為太廟齋郎退居於家先是居人舍寇凖為丁謂
  所害自後無人敢舍遷官者及蘇軾編管雷州國鑑特創室館之因是連坐 漢范式𫝊陳平子長沙人病将亡謂其妻曰吾聞范巨卿烈士也可以托死吾沒後但以尸埋巨卿户前乃裂素為書以遺式妻從其言式出行適還省書見瘞愴然感之以為死友乃身自䕶平子妻兒送䘮於臨湘哭别而去 霸不為此介寜有是三國臧霸𫝊太祖在兖州以徐翕毛暉為将兖州亂翕暉皆叛後亡命投霸太祖令
  劉備語霸送二人首霸曰霸所以能自立者以不為此也備以霸言白太祖太祖歎息謂霸曰此古人之事而君能行之孤之願也 宋龔鼎臣𫝊䜛者謂石介走遼杜衍㑹問⿰扌⿱彐𧰨 -- 掾屬莫對鼎臣獨曰介寜有是願以闔門證其死衍探懐出奏稿示之曰吾既保介矣君年少見義如是未可量也 告蔭養母 輟奩嫁婦輟耕録顧仲庸與張文友交文友嵊縣尹秩滿一日暴卒時仲庸留京師友人以訃告戒勿泄曰文友賢而貧在六品𨕖人中吾将與其子為地即奏告當路者曰張文友已病矣願致仕因代入状中書遂獲以奉政大夫嘉定知州致仕又代文友之子告蔭尋注常州晉陵縣尉便其養母也其家悉無所知 宋陳規𫝊規常為女求從婢得一婦甚閑雅怪而詢之乃雲夢張貢士女也亂離夫死無所托鬻身求活規即輟女奩嫁之聞者感泣 與同豐約 請均煎輸三國志陸瑁𫝊瑁少好學篤義陳國陳融陳留濮陽逸沛郡蒋纂廣陵袁迪等皆單貧有志就瑁㳺處瑁割少分甘與同豐約 宋王庠𫝊庠榮州人祖伯琪以義聲著於鄉州有鹽井籍民煎輸多至破産惟有禄之家得免伯琪請於州均於官户 一毫勿受 萬戸為輕元許衡𫝊衡有餘財即以分諸族人及諸生之貧者人有所遺一毫弗義勿受也 史記虞卿以魏齊之故不重萬户侯卿相之印與魏齊間行卒去趙困於梁魏齊已死不得已乃著書上採春秋下觀近世世𫝊之曰虞氏春秋 日饋不樂 嵗送為常一統志元孫秀實喜周人急里人王仲和常托秀實貸富人鈔貧不能償逃去數年其親思之疾秀實日饋薪米存問終不樂乃悉為代償取劵還其親後訪仲和使歸父子歡聚 誠齋雜記張堪物故南陽饑朱暉聞堪妻子貧窮乃自往𠉀視其困厄分所有以賑恤之嵗送穀五十斛帛五百疋以為常 解驂贖石父營縑歸仲翔史記越石父賢在縲絏中晏子出遭之途解左驂贖之載歸勿謝 山堂肆考
  唐郭仲翔元振弟之子也元振以托姚州都督李䝉䝉表為判官時吴保安以仲翔同里見仲翔曰願得因子事李将軍仲翔力薦之䝉表為掌書記後䝉與姚雋蠻戰沒仲翔亦被執蠻人必求千縑乃肯贖㑹元振物故吴保安欲營歸仲翔苦無貲乃力居貨十年得縑七百都督楊安又以官資助之保安即委與蠻得仲翔歸懐銀以授子 償金不語人宋巢谷傳谷與韓存寳善存寳為河州将得罪
  自度必死謂谷曰我死無所惜顧妻子不免饑寒索中有銀數百兩非君莫可使遺之者谷變性名懐銀歩往授其子人無知者 元鄧文原𫝊文原初客京師有一書生病篤取槖中金囑文原以歸其親既死而同舍生竊金去文原買金償死者家終身不以告人 賤吏不敢辱 老母為獨留宋𡊮韶𫝊韶於臨安置妾察之有憂色問之泣曰妾故趙知府女也父殁家貧故鬻妾以為歸葬計耳即送還之其母泣曰計女聘財猶未足以給歸費且用破矣将何以酬韶徐曰賤吏不敢辱娘子聘財盡以相奉且聞其家尚不給盡以囊中貲與之 新唐書羅珦傳或以婢遺珦子讓問所從荅曰女兄九人皆為官所賣留者獨老母耳讓惨然為焚劵召母歸之 小人不忍刻字 童子乃拔佩刀稗史崇寜初詔郡國刊元祐黨籍姓名太守呼碑工李仲寕使刻之仲寜曰小人家甚貧寠因刻蘇内翰黄學士詞翰遂至飽煖今日以奸人為名誠不忍下手太守義之曰賢哉士大夫之所不及也饋以酒從其請 後漢彭修𫝊修年十五時父為郡吏得休與修俱歸道為盗所刧修乃㧞佩刀前持盗帥曰父死子辱卿不顧死耶盗相謂曰此童子義士也 孔車可為長者 趙貴寜同衆人漢主父偃𫝊偃方貴幸時客以千數及族死無一人収者獨孔車収葬之天子後聞之以為孔車長者也 北史趙貴𫝊賀拔岳為侯莫陳悦所害将吏奔散莫有守者貴謂其黨曰吾等荷賀抜公國士之遇寜可自同衆人乎因涕泣欷歔詣恱詐降請収葬岳 文侯軾廬於干木 馮煖燒券於薛人白帖段干木富於義故千乘為之軾廬諸侯為之止戈 戰國䇿馮煖為孟甞君収債於薛矯命以債賜諸民燒其券長驅到齊孟甞君曰債畢収乎来何疾也曰収畢矣以何市而反煖曰君云市吾家所寡有者臣竊計君宫中珍寳滿内府狗馬入外厩羙人充後宫君家所寡有者義耳竊以為君市義 米囷應公瑾之請 麥舟助曼卿之䘮吴魯肅𫝊肅以賑窮為務甚得邑人歡心周瑜為居巢長将數百故人過𠉀肅并求資糧肅家有二囷米各二千斛乃指一囷與瑜瑜益知其竒也遂訂交焉 冷齋夜話宋范堯夫少時文正公遣往蘇州取麥五百斛見故人石曼卿三䘮未葬留滯丹陽堯夫即以麥舟付之單騎竟歸至家文正曰東吴見故舊乎因道曼卿事文正曰何不以麥舟與之堯夫曰已付之矣石乞烹身以殉白勝 漸離矐目猶報燕丹左𫝊白公奔山
  而縊其徒微之生拘石乞而問白公之死焉對曰余知其死所而長者使余勿言曰不言将烹乞曰此事克則為卿不克則烹固其所也何害乃烹石乞 史記荆軻傳秦滅燕逐太子丹荆軻之客皆亡髙漸離變姓名為人庸保匿作於宋子後始皇召見之人有識者曰此髙漸離也始皇惜其善擊筑重赦之為矐其目稍益近焉漸離乃以鉛置筑中舉筑撲始皇不中死之注宋子縣名 觀師生於金氏乃始眀倫 語兄弟於房家兼能有禮元金履祥𫝊何基王栢之䘮履祥率其同門之士以義制服觀者始知師弟之繫於倫常也 北史房景伯𫝊景伯有弟亡蔬食終䘮期不内御其次弟景先亡其幼弟景逺期年哭臨亦不内御鄉里為之語曰有義有禮房家兄弟 即自縳而詣賊弟不如兄 為遺書以托孤女還配子後漢趙孝傳王莽時天下亂人相食孝弟禮為餓賊所得孝聞之即自縳詣賊曰禮久餓羸痩不如孝肥飽賊大驚並放之 輟耕録國初張公可與李公仲方鮮于公伯機同仕於朝既而張除浙省郎中李除都事鮮于除浙東宣慰經歴胥㑹於杭歡甚李卒于官張移書鮮于曰仲方殁矣家貧子幼君不為之經紀則孤寡何所依也吾以一女配其仲子矣鮮于聞訃哀祭成禮亦以一女許贅其長子 舎生奚惜環珮鬻於夫人 送死堪憐羔雁禮諸太守晋紀吴興太守虞潭等共起義兵討蘇峻潭母孫氏謂潭曰汝當舍生取義勿以吾老為憂盡遣家僮從軍鬻環珮以給軍費 晋吴逵𫝊時經荒饑疾病逵合門死者十有三人逵亦病篤其䘮皆鄰里以葦席裹而埋之逵夫婦既存家極貧窘冬無衣被畫則傭賃夜燒甎甓期年成七墓十三棺賻贈一無所受太守張崇義之以羔雁之禮禮焉 為文往哭辛棄疾眷懐故人 修史不書鄭陶孫忍忘舊主宋辛棄疾𫝊棄疾甞與朱熹㳺武夷山賦九曲櫂歌熹書克已復禮夙興夜寐題其二齋熹没偽學禁方嚴門生故舊無送葬者棄疾為文往哭之 元鄭滁孫𫝊滁孫弟陶孫授翰林院國史編修㑹纂修國史至宋徳祐末年陶孫曰臣甞仕宋宋是年亡義不忍書書之非義矣終不書 始雖不許豈因墮井而二心 今何可言敢謂同朝之異議華嶠譜序華歆避西京之亂與鄭太等六七人歩出武關道遇一丈夫獨行願得與偕皆哀許之歆獨曰不可今在危險中禍福患難義猶一也無故受之若有進退可中棄乎衆不忍卒與俱行此丈夫中道墮井皆欲棄之歆乃曰已與俱矣棄之不義卒共還出之而後别 宋紀哲宗時安置元祐宰執范純仁等於嶺南純仁諸子欲以與司馬光議役法不同為請冀得免行純仁曰吾用君實薦以致宰相昔同朝論事不合則可汝軰以為今日之言則不可也有愧心而生不若無愧心而死
  義四
  増金尉廬江七賢傳陳翼廬江舒人也行到藍鄉見道邊有一馬傍有一病人呼曰吾是長安魏公卿聞廬江樂王来㳺今病不能復前翼扶歸養視積日病困曰有金十瓶素二十匹死則賣以殯殮餘謝主人既死翼賣素買棺衣衾殯葬以金置棺下𮪍馬出入後其兄長公見翼乘馬告吏捕翼翼具言之棺下得金長公叩頭以金十瓶投其門中翼送長安還之後翼為魯陽尉號魯陽金尉 取米陳書徐孝穆名陵太建中食建昌邑邑户送米至於水次親戚有貧乏者皆令取之數日便盡陵家尋致乏絶 凖憫胎譚子畋漁篇凖憫胎義也 儒為土地儒行不祈土地立義以為土地 遂自表免漢李膺𫝊膺死門生故吏皆禁錮侍御史景毅子顧為膺門徒未有録牒故不及遣毅慨然曰本謂膺賢遣子師之豈可以漏脱名籍苟安而已遂自表免歸時人義之 見諝不謝漢范滂傳滂字孟博以鈎黨繫獄尚書霍諝理之得免到京師往見諝而不為謝或讓之滂曰昔叔向嬰罪祁奚救之未聞羊舌有謝恩之辭祁奚有自伐之色竟無所言 兵不可劫文子夫為義者不可劫以兵不可懸以利解衣投地唐紀徐敬業之敗也弟敬真流繡州逃歸至定州為吏所獲敬真乃引海内知識云有異圖冀以免死彭城長史劉易從亦為敬真所引将刑於市吏民憐其無辜逺近奔赴觧衣投地曰為長史求⿱冝八 -- 𡨋福有司平凖直十餘萬 卒列其枉唐李嶠傳来俊臣搆狄仁傑等獄将抵死勅嶠與大理少卿張徳裕侍御史劉憲覆騐徳裕等内知其寃不敢異嶠曰知其枉不申是為見義不為者卒與二人列其枉怍武后旨出為潤州司馬 徳秀潼流唐元徳秀傳初兄子襁褓䘮親無資得乳嫗徳秀自乳之數日潼流能食乃止 聖人何畏性理君子畏義而有所不為小人直不畏耳聖人則動不踰矩何義之畏乎 辭駢薦友漢朱暉𫝊暉與同郡陳揖交善揖早卒有遺腹子友暉常哀之及司徒桓虞為南陽太守召暉子駢為吏暉辭駢而薦友虞歎息遂召之 魂魄不慚漢任末𫝊末蜀郡繁人也㳺京師教授十餘年友人董奉徳病亡洛陽末躬推鹿車載䘮致其墓所後奔師䘮於道物故臨命勅兄子造曰必致我尸於師門使死而有知魂魄不慚如其無知得土而已 秋斂冬藏禮記秋斂冬藏義也 送抵天涯范陽家志盧多遜門下士有种英蘇冠兩人者平生多器重之獲罪之後賓客雲散二人徒步送抵天涯而還英後易名放即眀逸冠易名易簡魁天下為参知政事 李約密行尚書事實李約為兵部貟外汧公之子也識度清曠逈出塵表甞江行與一商胡舟楫相次商胡病邀相見以二女託之皆絶色也又遺一珠約悉唯唯及商胡死財寳悉籍其數送官而以二女求配始殮商胡時約以夜光含之人莫知也後死胡有親屬来理貲財約請官司發掘撿之夜光果在 燕趙美談續世説劉守光攻陷滄州吕兖被擒族誅子琦年十五将就戮有趙玉者幽薊義士也久逰兖門見琦臨危趙謂監刑者曰此子某之同氣也幸無濫焉乃引之同去後玉遇疾琦親為扶持供其醫藥玉卒代其家營葬事玉之子曰文度既孤而幼琦誨之甚篤及其成人登進士㝷升宦路琦之力也時議者以為非玉之義不能存呂氏之嗣非琦之仁不能撫趙氏之孤燕趙之士流為羙談 走人所急唐辛讜𫝊讜重然諾走人所急 復與誰語世説魚豢魏畧曰脂習與少傅孔融親善融被誅時許中百官與融親善者莫敢収恤習獨撫而哭之曰文舉卿舍我死我當復與誰語者 仁救安危譚子得一篇仁救安危謂之義 成匿李孤續漢書李固既䇿罷知不免禍乃遣三子歸鄉里時燮年十三難作下郡収固三子二兄受害燮姊文姬乃告父門生王成曰今委君以六尺之孤李氏存殁在君矣成乃将燮入徐州界變姓名為酒家傭而成賣卜於市陰相往来 任安不去太平御覧漢衛青日衰而霍去病日貴青故人門下多事去病輒得官爵惟獨任安不去 田横客笑人南史晋安王子懋傳陸超之雅為子懋所知子懋既敗于綝之勸其逃亡荅曰人皆有死此不足懼吾若逃亡非惟孤晋安之眷亦恐田横客笑人 上表白大節唐李華傳張巡死節睢陽人媢其功以為降賊肅宗未及知華子翰𫝊巡功状表上之帝由是感悟而巡大節白於世義士多之
  義五
  増詩唐陳子昻懐田光詩曰自古皆有死殉義良獨稀奈何燕太子尚使田生疑仗劒誠已矣感我涕沾衣宋邵雍為善吟曰人之為善事善事義當為金石猶能動SKchar神其可欺事湏安義命言必造肝脾莫問身之外人知與不知
  増序唐韓愈張中丞𫝊後序略曰南霽雲之乞救於賀蘭也賀蘭嫉巡逺之功岀已上不肯出師救愛霽雲之勇且壮强留之具食與樂延霽雲坐霽雲慷慨語曰雲来時睢陽之人不食月餘日矣雲雖欲獨食義不忍雖食且不下咽因拔所佩刀斷一指血淋漓以示賀蘭一坐大驚
  増論金史完顔仲徳張天綱𫝊論曰金之亡不可謂無人才也若完顔仲徳張天綱豈非将相之器乎昔者智伯死又無後其臣豫讓不忘國士之報君子謂其無所為而為之真義士也金亡矣仲徳天綱諸臣不變所守豈愧古義士哉
  増雜文眀張居正義命説曰命不可必可必者義也命之所在雖聖人有所不能違義之所在雖造物有所不可奪韓子曰禍與福存乎天賢不肖存乎我在我者吾将勉焉在天者吾何知哉是故孔子不以厄易其聖顔淵不以窮易其仁伯夷叔齊不以餓且死棄其義衡且擊之彼将安之升且沉之彼将順之是故得之不喜䘮之不戚生之不貪夭之不怒彼其視富貴福澤貧賤憂戚如波濤之於巨石也豈以其紛然者動於中哉是所謂義也孔子曰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然哉雖聖人固亦惟知有義而已彼䝉䝉瞶瞶者固将行險以僥倖而狷忿之流又不達順受之正屑屑焉與造物者較其多寡責其期效不得則憤怨熱中屈原以之自沉賈誼以之哭泣申徒狄鮑焦之流負石蹈海而不悟是何異以蠡測海以丈度天欲以區區之義上干造化之運不亦悮乎是故學者亦惟循吾義而已至於命非所可與也
  義感一
  増韓詩外𫝊曰君子潔其身而同者合焉善其音而𩔖者應焉 黄石子曰禄重則義輕死 又曰勵以義則士死之
  義感二
  増吕子士節篇曰齊有北郭騷者踵門見晏子曰願乞所以養母晏子之僕謂晏子曰此齊國之賢者也其義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諸侯於利不苟取於害不苟免今乞所以養母是説夫子之義也必與之晏子使人分倉粟分府金而遺之辭金而受粟有間晏子見疑於齊君出奔北郭子召其友而告之曰説晏子之義而當乞所以養母焉吾聞之曰養及親者身伉當也其難今晏子見疑吾将以身死白之著衣冠令其友操劒奉笥而從造於君庭求復者曰晏子天下之賢者也去則齊國必侵矣不若先死請以頭託白晏子也因謂其友曰盛吾頭於笥中奉以託退而自刎也其友謂觀者曰北郭子為國故死吾将為北郭子死也又退而自刎 説𫟍曰齊遣兵攻魯見一婦人将兩小兒走抱小而挈大顧見大軍且至抱大而挈小使者甚怪問之婦人曰大者妾夫兄之子小者妾之子夫兄子者公義也妾子者私義也寜濟公而廢私邪使者悵然賢其辭即罷軍還對齊王説之曰魯未可攻也匹婦之義尚如此何况朝廷之臣乎 漢韓信𫝊信曰漢王遇我厚載我以其車衣我以其衣吾聞之乗人之車者載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懐人之恩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吾豈可以鄉利背義乎季布𫝊曰項籍殁髙祖購求布布匿濮陽周氏乃髠鉗布衣褐置廣桞車中與其家僮數十人之魯朱家所賣之朱家心知其季布也買置田舎乃之洛陽見汝陰侯滕公説曰季布何罪臣各為其主用職耳項氏臣豈可盡誅邪今上始得天下而以私怨求一人何示不廣也君何不從容為上言之滕公心知朱家大俠意布匿其所乃許諾伺間果言如朱家指上乃赦布 韓延夀𫝊曰延夀行縣至髙陵民有昆弟相與訟田自言延夀大傷之曰幸得備位為郡表率不能宣眀教化至令民有骨月争訟既傷風化重使賢長吏嗇夫三老孝弟受其恥咎在馮翊當先退是日移疾不聴事因入卧𫝊舍閉閤思過一縣莫知所為令丞三老嗇夫亦皆自繫待罪於是訟者宗族𫝊相責讓此兩昆弟深自悔皆自髠肉袒願以田相移移猶𫝊也終死不敢復争 田叔傳曰田叔為魯相初至官民以王取其財物自言者百餘人叔取其渠率二人笞之怒曰王非汝主邪何敢自言主魯王聞之大慚發中府錢使相償之相曰王自使人償之不爾是王為惡而相為善也 後漢鄧訓𫝊曰訓拜護羌校尉以病卒官其俗父母死恥悲泣皆騎馬歌呼至聞訓卒莫不吼號或以刀自割又刺殺其犬馬牛羊曰鄧使君已死吾曹亦俱死耳前烏桓吏士皆奔走道路訓前任烏桓校尉時吏士也至空城郭吏執不聴以状白校尉徐傿傿歎息曰此義也遂家家為訓立祠 申屠蟠𫝊曰蟠同郡緱氏女玉為父報仇殺夫氏之黨吏執玉以告外黄令梁配配欲論殺玉蟠時年十五為諸生進諫曰玉之節義足以感無恥之孫激忍辱之子不遭眀時尚當表旌閭墓况在清聴而不加哀矜配善其言乃為讞得減死論 謝承後漢書曰張儉避黨禍止李篤家外黄令毛欽操兵到門篤引欽謂曰張儉知名天下而亡非其罪縱儉可得寜忍執之乎欽因起撫篤曰籧伯玉恥獨為君子足下如何自専仁義篤曰篤雖好義眀廷即眀府也今日載其半矣欽歎息而去 三國牽招𫝊曰招年十餘嵗就學樂隱隱為車𮪍将軍何苖長史值亂隱死之招與其同學觸蹈鋒刃共殯殮隱屍送䘮還歸道遇寇同學皆走盗欲砍棺招垂涙請免盗以為義去之 太史慈𫝊曰慈避禍之遼東北海相孔融數遣人訊問其母并致餉遺後融出屯都昌為賊管亥所圍慈從遼東還母謂慈曰汝與孔北海未甞相見至汝行後贍恤殷勤過於故舊今為賊所圍汝宜赴之慈單歩徑至都昌融欲告急平原相劉備城中人無由得出慈自請求行融曰今賊圍甚宻衆人皆言不可卿意雖壮無乃實難乎慈對曰昔府君傾意於老母老母感遇遣慈赴府君之急今衆人言不可慈亦言不可豈府君愛顧之義老母遣慈之意邪 晉劉𢎞𫝊曰荆州都督劉𢎞每有興發手書付守相丁寜欵密人皆感悦争赴之咸曰得劉公一紙書賢於十部從事 劉敏元𫝊曰永嘉之亂敏元自齊西奔同縣管平年七十餘随敏元而行為盗所劫敏元已免乃還謂賊曰此公孤老餘年無㡬敏元請以身代願諸君赦之有一賊瞋目叱敏元曰吾不放此公憂不得汝乎敏元奮劒曰吾豈望生邪當殺汝而後死此公窮老神祇猶當哀憐之吾親非骨肉義非師友但以見投之故乞以身代諸大夫慈恵皆有聴吾之色汝何有⿰靣⾒ -- 靦面目而發此言前将斬之盗長遽止之而相謂曰義士也害之犯義乃俱免之 北史蘇瓊𫝊曰瓊除南清河太守有百姓乙普眀兄弟争田積年不斷各相援據乃至百人瓊召普兄弟對衆人諭之曰天下難得者兄弟易得者田地假令得田地失兄弟心何如因而下淚諸證人莫不灑泣普眀兄弟叩頭乞外更思分異十年遂還同住 房景伯𫝊曰景伯弟景逺重然諾好施與頻嵗凶儉存濟甚衆平原劉郁行經齊兖之境忽遇劫賊呼曰與君鄉近何忍見殺賊曰若言鄉里親是誰郁曰齊州主簿房陽是我姨兄陽是景逺小字賊曰吾食其粥得活何得殺其親遂還衣物䝉活者二十餘人 唐紀曰李日知為刑部尚書在官不事捶撻而事集刑部有令史受敕三日忘不行日知怒欲捶之既而謂曰我欲捶汝天下人必謂汝能撩李日知嗔受日知杖不得比於人妻子亦棄汝矣遂釋之吏皆感恱無敢犯者 宋史蘇軾𫝊曰軾父洵㳺學四方母程氏親授以書問古今成敗輒能舉其要程氏讀東漢范滂𫝊慨然太息軾請曰軾若為滂母許之否乎程氏曰汝能為滂吾顧不能為滂母邪 岳飛𫝊曰飛除荆湖南北襄陽路招討使太行山忠義社梁興等百餘人慕飛義率衆来歸 金張潛𫝊曰里有兄弟分財者其弟曰吾家如此獨不畏張先生知邪遂如初 元多爾濟巴勒𫝊曰巴延布哈數侵辱多爾濟巴勒欲坐以供需失期達爾罕軍帥王布哈奮言曰平章國之貴臣坐不重茵食無珍味徒為吾曹軍食耳今百需立辦顧欲誣之是無人心也吾曹便當散還鄉里矣托克托遣國子助教旺扎勒至軍中害之旺札勒反加敬禮語人曰平章勲舊之家國之祥瑞吾苟傷之人将不食吾餘矣 吕思誠𫝊曰思誠為景州蓨縣令一日買羊劉智社民李持酒来見愬其弟匿羊思誠叱之退又王青兄弟四人友愛彌篤思誠至其家取酒勸酬歡同骨肉李之兄弟相謂曰我等終不敢見尹矣各具酒食相切責悔前過析居三十年復還同㸑 眀陶安𫝊畧曰洪武乙已信州賊攻城公登城諭賊曰爾皆吾民反為賊用得母失計乎衆曰使皆如太守豈有今日遂逃遁 一統志曰婁觀洪武末為鄢陵知縣民多豪猾難治觀選邑中老成人素信服者使陳徳義以勸諭之遂皆感化又貧民負税者捐俸置酒肴請其富者貸輸之民懐其徳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四
  人部三十二義感羞恥
  義感三
  原還馬 弛兵後漢范式𫝊孔嵩辟公府之京師宿卞亭盗竊其馬㝷知是嵩馬乃責讓曰孔嵩善士豈宜侵盗乎送馬還之 又姜詩妻𫝊赤眉過姜詩里弛兵而過曰驚大孝必觸鬼 増送筍 進藥一統志南北朝沈道䖍武康人有人竊其屋後大筍令人止之曰惜此筍欲令成林乃買大筍送與之盗者慚不取 漢鍾離意傳意為瑕丘令吏有檀建者盗竊縣内意屏人問状建叩頭伏罪不忍加刑遣令長休建父聞之為建設酒謂曰吾聞無道之君以刃殘人有道之人以義行誅遂令建進藥而死原崔琦亟逃 張儉止匿白帖崔琦諷刺梁冀冀令刺客隂殺之客見琦耕陌
  上懐詩諷詠乃以實告曰君賢不忍相殺君可亟逃吾亦從此亡矣遂去之 後漢孔融𫝊張儉為中常侍侯覽所怨覽刋章下州郡捕儉儉與融兄裒有舊亡抵於裒不遇時融年十六儉少之而不告融見其有窘色謂曰兄雖在外吾獨不能為君主耶因留舎之 増相約不入 為語而去漢鄭𤣥傳𤣥自徐州還髙宻道遇黄巾賊數萬人見𤣥皆拜相約不敢入縣境 蜀志劉平素輕先主恥為之下使客刺之客不忍刺語之而去 袁盎長者 戴封賢人漢袁盎𫝊梁王使人刺盎使者至闗中問盎稱之皆不容口乃見盎曰臣受梁王金刺君君長者不忍刺也 後漢戴封𫝊封遇賊財物
  悉被掠奪惟餘七匹縑賊不知䖏封追以與之曰知諸君乏故送相遺賊驚曰此賢人也盡還其器物對雞不餐 獲虎出呪世説樂羊子逰學七年妻常躬勤養母有他舎雞謬入園中姑盗殺而食之妻對雞泣而不餐姑怪問其故對曰自傷居貧使食有他肉姑亦感悟棄去 漢童恢𫝊恢除不其令時民常為虎所害乃設檻捕之生獲二虎恢聞而出呪虎曰天生萬物惟人為貴虎狼當食六畜而殘暴於人王法殺人者死汝若是殺人者當垂頭伏罪自知非者當呼號稱寃一虎低頭閉目状如震懼即時殺之其一視恢鳴吼踴躍自奮遂令放釋吏人為之歌頌 各為異人 負此良友漢李燮𫝊初固既策罷知不免禍乃遣三子歸鄉里有頃難作下郡収固三子時燮年十三姊文姬乃告其父門生王成曰君執義先君有古人之節今委君以六尺之孤李氏存㓕其在君矣成感其義乃令燮變姓名為酒家傭而成賣卜於市各為異人隂相徃來 晋周顗傳王導不知顗救已而甚銜之後料檢中書故事見顗表救已殷勤欵至導執表流涕悲不自勝告其諸子曰吾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𡨋之中負此良友閉門自撾 脱巾固請漢繆彤𫝊彤兄弟四人皆同産業及各娶妻諸婦遂求分異又數有争鬬之言彤乃掩户自撾曰繆彤汝修身謹行學聖人之道将以整齊風俗奈何不能正其家乎弟及諸婦聞之悉叩頭謝罪遂更為敦睦之行 又髙鳯𫝊鄰里有争財者持兵而鬬鳯徃觧之不已乃脱巾叩頭固請曰仁義遜讓奈何棄之於是争者懐感投兵謝罪 當奉嫡母 願易孤孫漢陳武傳陳表武庻子也兄修亡後表母不肯事修母表曰兄不幸早亡表統家事當奉嫡母母若能為表屈情承順嫡母是至願也若母不能直當出别居耳表於大義公正如此由是二母感悟雍睦 十六國春秋前趙錄王延年二十五䘮二親奉叔父孝聞子良孫及弟從子為賊所掠延年追而請之賊以良孫歸延年延年拜請曰我以少孤為叔父所養此叔父之孤孫也願以子易之賊曰君義士免之 引咎太守深忌将軍漢許荆傳荆為桂陽太守常行春到耒陽縣人有蒋均者兄弟互相言訟荆對之歎曰吾荷國重任而教化不行咎在太守圴兄弟感悟各求受罪 晋紀劉裕遣沐謙徃刺司馬楚之楚之待謙甚厚謙未得間乃夜稱疾欲因楚之問疾而刺之楚之因自齎藥徃視情意勤篤謙不忍發乃出匕首以状告曰将軍深為劉裕所忌願勿輕率以自保全遂委身事之為之防衛 踰垣以去 望城而止稗史五代萇從簡為忠武節度使聞許州富人有玉帶欲之而不可得遣二卒夜入其家殺而取之夜卒踰垣隐木間見其夫婦相待如賔二卒歎曰吾公欲其寳而害斯人吾必不免因躍出而告之使其速以帶獻遂踰垣而去不知其所之 一統志元陳子恒為招逺縣尹㢘而能寛毀譽不動其心有争訟者造於庭子恒以大義曉之自是有欲訟者皆望城而止 敢侵許掾 毋負張公漢許荆𫝊荆少為郡吏兄子世常報仇殺人怨者操兵攻之荆乃跪而言曰世前無状相犯咎皆在荆不能訓導兄既早歿一子為嗣願殺身代之怨家扶荆起曰許掾郡中稱賢吾何敢相侵因遂委去 元張養浩𫝊浩濟南人選堂邑令舊盗朔望參閲養浩曰彼皆良民飢寒所廹不得已而然耳既加之刑猶以盗目之是絶其自新之路也悉罷之衆皆感泣相戒曰毋負張公 倒㦸以禦 破家相容左傳晋侯飲趙盾酒伏甲将攻之初趙宣子田於首山舎于翳桑見靈輙餓食之既而與為公介倒㦸以禦公徒而免之問何故對曰翳桑之餓人也問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 漢張儉𫝊儉避黨禍困廹逃走望門投止莫不重其名行破家相容 遺錦送縣 持衣詣閣一統志漢閻憲為綿竹令邑人夜行得遺錦送縣憲曰夜行得遺物是天賜也何為持來曰縣有明府犯此則慙 漢吴祐傳祐在膠東政惟仁簡以身率物有嗇夫孫性私賦民錢市衣以進其父父怒曰有君如是何忍欺之促歸伏罪性慙懼詣閣持衣自首推尋其王 何負吾君漢劉矩𫝊矩為雍丘令以禮讓化民皆感悟自革有路得遺者皆推尋其主 北史鄭述祖傳述祖繼其父道昭為兖州刺史有人入市盗布其父怒曰何故負我君執以歸首述祖原之自是無盗百姓歌之曰大鄭公小鄭公相去五十載風教猶相同 莫有取者尚可仕乎三國鍾離牧傳牧躬自墾田種稻臨熟民有識認之牧遂以稻與縣人縣長聞之召民繫獄牧為之請為釋繫民民慙率妻子舂所取稻六十斛米送還牧牧閉門不受民輸置道旁莫有取者 宋周敦頥𫝊敦頥為南安軍司理參軍有囚法不當死轉運使王逵欲深治之敦頥獨與之辨不聼乃委手板歸将棄官去曰如此尚可仕乎殺人以媚人吾不為也逵悔囚得免 兩馬共食 一鹿相随元鄭文嗣傳文嗣十世同居凡二百四十餘年一錢尺布無敢私家蓄兩馬一出則一為之不食人以為孝義所感 東坡志林黃州岐亭有王翊者家富而好善夢於水邊見一人為人所毆傷幾死見翊而號翊救之得免明日随至水邊見一鹿為獵人所得已被重創翊感悟而贖之鹿即随翊起居弗復去 果還入獄 咸散歸農漢鍾離意𫝊意𨗇堂邑令縣人防廣為父報仇繫獄其母死廣哭泣不食乃聼廣歸家使得殯殮丞掾皆争意曰罪自我歸義不累下遂遣之廣殮母畢果還入獄 宋崔翰𫝊翰為感徳軍節度使至鎮時盗賊充斥翰誘其渠魁戒以禍福羣盗感悟散歸農畆境内肅然 刲股為羮 提耳以訓稗史宋李丞相沆有一世僕逋宅金數十千遁去有女将十嵗美姿格自冩一劵繫於帶願賣宅中以償丞相大惻之祝夫人曰當如己子育之於室教訓婦徳𠉀長成求偶嫁之請夫人親為結褵其二親後歸舊京聞之感公刻心骨丞相病夫婦割股肉為羮饋之至薨衰絰三年以報 漢劉矩傳矩為雍丘令民有争訟矩常引之於前提耳訓告以為忿恚可忍縣官不可入使歸更㝷思訟者感之輙各罷去 留宿一夕 行服三年稗史曹州于令儀一夕盗入其家諸子擒之乃鄰人也令儀曰汝素寡悔何苦而為盗耶曰廹於貧耳問其所欲曰得十千足以衣食如其欲與之既去呼之盗大恐謂曰汝貧甚夜負十千以歸為人所詰留之至明始去盗大感愧卒為良民 晋𥞇紹𫝊紹誕於行已不飾小節然曠而有檢通而不雜與從子含等五人共居撫䘏如所同生門人故吏思慕遺愛行服墓次畢三年者三十餘人 毋犯參軍杖 勿入荀氏閭唐徐有功傳有功補蒲州司法參軍為政寛仁不忍杖罰民服其㤙更相約曰犯徐參軍杖者必斥之訖代不辱一人 漢荀恁傳恁少修清節貲財千萬父越卒悉散於九族隐居山澤以求厥志王莽末匈奴㓂其本縣廣武聞恁名節相約勿入荀氏閭同氣為姊妹 共乳惟弟兄宋吕陶𫝊嘉祐中陶為銅梁令民龎氏姊妹三
  人冒隐㓜弟田弟壮愬官不得直貧至傭奴於人及是又愬陶一問三人伏罪弟泣拜願以田半作佛事以報陶曉之曰三姊皆汝同氣與其捐半供佛曷若遺姊復為兄弟顧不美乎弟又拜聼命 唐韓思彦傳思彦廵察劍南益州髙貲兄弟相訟累年不决思彦敕厨宰飲以乳二人悟齧肩相泣曰吾獠民不識孝義公将以兄弟共乳而生耶遂輟訟
  義感四
  増觸槐左傳晋靈公不君趙宣子驟諫公患之使鉏麑賊之晨徃寝門闢矣盛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賊民之主不忠棄君之命不信不如死也觸槐而死 客莫為用漢蔡邕傳邕與家屬髠鉗徙朔方陽球使客追路刺邕客感其義皆莫為用 相待如初新唐書狄仁傑𫝊鄭崇質母老且疾當使絶域仁傑謂曰君可貽親萬里憂乎詣長史藺仁基請代行仁基咨羙其誼時方與司馬李孝㢘不平相語曰吾等可稍愧矣則相待如初 付授孝經又韋景駿𫝊景駿為貴鄉令有母子相訟者景駿曰教之不孚令之罪也因嗚咽流涕付授孝經使習大義於是母子感悟請自新遂為孝子 發廪賑盗一統志明王宇景泰初知撫州府金谿有聚盗剽刼發廩賑之衆皆感泣相率請命 小人何忍漢杜林𫝊林雖居於隗囂而終不屈節建武六年弟成物故囂乃聼林持䘮東歸既遣而悔追令刺客楊賢於壠坻遮殺之賢見林身推鹿車載致弟䘮乃嘆曰當今之世誰能行義吾雖小人何忍殺義士因亡去 莫不用命漢孔奮傳奮除武都郡丞時隴西餘賊隗茂等夜攻府舍殘殺郡守賊畏奮追急乃執其妻子欲以為質奮年已五十惟有一子終不顧望遂窮力討之吏民感義莫不倍用命焉 以頭醊墓漢何顒傳友人虞偉髙有父仇未報而病篤将終顒徃𠉀之偉髙泣而訴顒感其義為復仇以頭醊其墓注醊祭酹也 亦取本價三國任嘏别傳嘏與人共買生口各雇八匹後生口家來贖時價值六十匹共買者欲随時價取贖嘏自取本價八匹共買者慙亦取本價 我自借之又曰有比居者擅耕嘏地數十畆種之人以語嘏嘏曰我自借之耳耕者慙謝還地 安忍獨生金王晦𫝊順州受兵将士縋城出降晦被執不屈遂就死初晦就執謂其愛将牛斗曰若能死乎曰斗䝉公見知安忍獨生并見殺 詣闕待捕宋單煦𫝊煦性友愛兄熈常毆人至死未有知者煦曰家貧親老仰兄以養義當代之死即趨詣闕所以待捕已而死者甦驚問之煦以情告其人感歎遂輟訟 如子為父漢田叔傳北𡰥來為邊㓂孟舒知士卒罷敝不忍出言士卒臨城争死如子為父 盗聞而避南史吳明徹𫝊侯景㓂都明徹有粟麥三十餘斛而鄰里飢餒乃白諸兄曰今人不圖久奈何不與鄰里共此乃計口平分同其豐儉盗聞而避焉 人救不殊漢韓延夀𫝊延壽待下吏恩施甚厚而約誓明或欺負之者延壽痛自刻責吏聞者自傷悔其縣尉至自刺死及門下掾自剄人救不殊因瘖不能言延壽聞之對掾吏涕泣遣吏醫治視厚復其家注殊絶也以人救之故身首不相絶也 假書研習北史甄琛傳琛舉秀才入都積嵗頗以奕棊棄日至乃通夜不止手下蒼頭常令執燭或時睡頓大加其杖奴曰郎君辭父母仕宦若為讀書執燭不敢辭罪乃以圍棊日夜不息是豈向京之意而賜加杖罰不亦非理琛悵然慙蹙遂從許亦彪假書研習聞見日優 波中湓沸新唐書羅道琮𫝊貞觀末道琮上書忤旨徙嶺表有同斥者死荆襄間臨終泣曰人生有死獨委骨異壤耶道琮曰吾若還終不使君獨留此瘞路左去嵗餘遇赦歸方霖潦積水失其殯處道琮慟諸野波中忽若湓沸者道琮曰若屍在可再沸祝已水復湧乃得屍負之還鄉
  義感五
  増詩唐孟浩然送朱大入秦詩曰逰人五陵去寳劔值千金分手脱相贈平生一片心 王昌齡答武陵田太守詩曰仗劍行千里㣲軀敢一言曽為大梁客不負信陵恩
  増書漢鄒陽上梁王書曰樊於期逃秦之燕藉荆軻首以奉丹事王奢去齊之魏臨城自剄以卻齊而存魏夫王奢樊於期非新於齊秦而故於燕魏也所以去二國事兩君者行合於志而慕義無窮也
  増雜文唐羅隐説石烈士文曰石孝忠者生長韓魏間折節事李愬為愬前驅其任信與愬家人伍元和中蔡平詔韓侍郎撰平蔡碑将所以大丞相功業於蔡州孝忠熟視其文大恚怒因作力推去其碑天子聞之怒因召見孝忠曰臣事李愬久以賤故給事無不聞見吳秀琳蔡之奸賊也而愬降之李祐蔡之驍将也而愬擒之及元濟縳雖丞相與二三輩不能先知也蔡平之後刻石紀功盡歸於丞相而愬第其名與光顔重允齒愬固無所言矣設不幸更有一淮西其将畧如愬者復肯為陛下用乎憲宗多其議遂赦之因命曰烈士
  羞恥一
  増爾雅曰愧慚也疏謂慙恥也小爾雅曰不直失節謂之慙慙愧也靣慙曰戁心慙曰恧體慚曰逡方言曰悔㥾𧹞慚也晋曰悔或曰㥾秦晋之閒凡愧而見上謂之赧梁宋曰㥾又云倎恧慙也荆揚青徐之間曰倎若梁益秦晋之間言心内慚矣山之東西自愧曰恧趙魏之間謂之恥 易曰包羞又曰不恒其徳或承之羞 又曰小人不恥不仁
  書曰惟口起羞 詩曰有⿰靣⾒ -- 靦靣目 又曰缾之罄矣惟罍之恥 禮記曰君子有五恥居其位無其言君子恥之有其言無其行君子恥之既得之而又失之君子恥之地有餘而民不足君子恥之衆寡均而倍焉君子恥之 又曰君子恥服其服而無其容恥有其容而無其辭恥有其辭而無其徳恥有其徳而無其行 韓詩外傳曰義之不立名之不顯則士恥之 又曰白華廢則㢘恥缺矣 國語曰為禮而不終恥也中不勝貌恥也華而不實恥也不度而施恥也施而不濟恥也恥而不閉不可以封 史記孔子世家曰顔淵曰夫道之不修是吾醜也夫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國者之醜也漢書賈誼𫝊曰頑頓無恥奊音歇詬亡節㢘恥不立且不自好茍若而可故見利則逝見便則奪 又曰嬰加也以㢘恥故人矜節行 董仲舒𫝊曰聖王之治天下也少則習之學長則材之位爵祿以養其徳刑罰以威其惡故民曉於禮義而恥犯其上 司馬相如𫝊曰六合之内八方之外浸淫衍溢懐生之物有不浸潤於澤者賢君恥之 司馬𨗇𫝊曰士賢能矣而不用有國者恥也張衡𫝊曰君子不恥祿之不夥而恥智之不博 元
  王磐𫝊曰前代用人二十從政七十致仕所以資其材力閔其衰老養其㢘恥之心也 管子修權篇曰凡牧民者欲民之有恥也欲民之有恥則小恥不可不飾也小恥不飾於國而求百姓之行大恥不可得也 荀子曰君子恥不羞不恥見汚恥不信不恥不見信恥不能不恥不見用 又曰君子不恥其困而恥其所以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法言曰聖人之於天下恥一物之不知仁人之於天下恥一日之不生 又曰衆人愈利而後鈍聖人愈鈍而後利闗百聖而不慚蔽天地而不恥 漢桓寛鹽鐵論曰貧即寡恥乏即少㢘此所以刑非誅惡而奸猶不止也 北齊顔之推顔氏家訓曰入帷幄之中參廟堂之上不能為主畫以謀社稷君子所恥也 宋周子通書曰人必有恥則可教 又曰實勝善也名勝恥也故君子徳業有未著則恐恐然畏人知逺恥也 卲子皇極篇曰無愧於口不若無愧於身無愧於身不若無愧於心 豫章羅氏曰名器賤則小人勇於浮競而君子恥於仕進 明田藝蘅玉笑零音曰鸜鵒之勇能奪果終貽竊位之恥蛣𧏙之智能轉丸卒䝉穢飽之羞又曰善富者羞徳之不積不羞金之不積善貴者恥徳之不夥不恥祿之不夥
  羞恥二
  増書曰予勿克俾厥后惟堯舜其心愧恥若撻於市史記伯𡰥𫝊曰堯讓天下於許由許由不受恥之逃隐自紀篇曰舜恥名之不白不惡位之不𨗇 韓詩外
  𫝊曰王子比干殺身以成其忠栁下恵殺身以成其信伯𡰥叔齊殺身以成其㢘此三者皆天下之通士也豈不愛其身哉夫義之不立名之不顯則士恥之故殺身以成其行由是觀之卑賤貧窮非士之恥也 家語曰孔子適衛顔剋御衛靈公夫人南子同車出而令宦者雍渠驂乗孔子次車逰過市孔子恥之顔剋曰夫子何恥子曰詩云覯爾新婚以慰吾心乃歎曰吾未見好徳如好色者也 漢董仲舒傳曰仲尼之門五尺之童羞稱五霸為其先詐力而後仁義也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法言脩身篇曰言不慚行不恥者孔子懼焉 荘子外篇曰子貢過漢隂見一丈人将為圃畦鑿隧而入井抱甕而出灌搰搰然用力甚多而見功寡子貢曰有械於此一日浸百畦用力甚寡而見功多夫子不欲乎為圃者曰奈何曰鑿木為機後重前䡖挈水若抽數如泆湯其名為橰為圃者忿然作色而笑曰吾聞之吾師有機械者必有機事有機事者必有機心吾非不知羞而不為也子貢懣然慚俯而不對 春秋左𫝊曰漢陽諸姬楚實盡之思小恵而忘大恥不如戰也 又曰衛蒯瞶過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爾婁豬盍歸我艾豭蒯瞶恥之 又曰公如楚鄭伯勞於師之梁孟僖子為介不能相儀及楚不能答郊勞公至自楚僖子病不能相禮乃講學之 又曰勝在吳子西欲召之葉公曰吾聞勝也詐而亂無乃害乎子西弗從召之使處吳境為白公及作亂殺子西子期於朝而刼恵王子西以袂掩靣而死 國語曰越十年不収於國民居有三年之食國之父兄請曰昔者夫差恥吾君於諸侯之國今越國亦節矣請報之 又曰夫差将死使人説於子西曰使死者無知則已矣若其有知吾何靣目以見員也 論衡曰吳季子使於上國道過徐徐君好其寳劒未之即予還而徐君死觧劒掛冢樹而去㢘讓之心恥負其前志也 戰國策蘇秦説韓王曰今大王事秦秦必求割地地有盡而秦之求無已鄙諺曰寜為雞口無為牛後以大王之賢挾强韓之兵而有牛後之名竊為大王羞之 史記孔子弟子列𫝊曰原憲亡在澤中子貢相衛而結駟連𮪍以見原憲子貢恥之曰夫子豈病乎原憲曰貧也非病也子貢慚不懌而去終身恥其言之過也 蘇秦𫝊曰蘇秦出逰數嵗大困而歸兄弟嫂妹妻妾竊皆笑之秦聞之而慚自傷乃閉室不出 范雎𫝊曰須賈嘗惡雎於魏齊辱於厠中及賈使秦范雎大供具盡請諸侯使與坐堂上食飲甚設而坐須賈於堂下置莝豆其前令兩黔徒夾而馬食之 季布𫝊曰季布被刑戮為人奴而不死者彼必自負其材故受辱而不羞 前漢書項籍𫝊曰籍曰籍與江東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無一人還縱江東父老憐而王我我何靣目見之哉縱彼不言我獨不愧於心乎 田儋𫝊曰田横謂其客曰我始與漢王俱南靣稱孤今漢王為天子而我為亡魯北靣事之其愧固以甚矣 王式𫝊曰詔除下式為博士式徴來既至止舎中㑹諸大夫博士共持酒勞式皆注意髙仰之博士江公世為魯詩宗至江公著孝經説心嫉式謂歌吹諸生曰歌驪駒式曰聞之於師客歌驪駒主人歌客毋容歸今諸君為主人日尚早未可也江翁曰經何以言之式曰在曲禮江翁曰何狗曲也師古曰狗者輕賤之甚也式恥之陽醉逿墜師古曰逿失據而倒也逿音徒浪反式客罷讓諸生曰我本不欲來諸生强勸我竟為䜿子所辱 郭解𫝊曰北道姚氏西道諸杜南道仇景東道佗羽公子南陽趙調之徒盗跖而居民間者耳曷足道哉此乃鄉者朱家所羞也 後漢書劉聖公𫝊曰諸将共議立更始二月辛巳設壇場於淯水上沙中陳兵大㑹更始南靣立朝羣臣素懦弱羞愧流汗舉手不能言 李膺𫝊曰南陽樊陵求為門徒膺謝不受後以阿附宦官致位太尉為志節者所羞 三國魏志曰太祖使曹仁討闗羽於樊又遣于禁助仁秋大霖雨漢水溢禁等七軍皆沒禁遂降後禁復在吳文帝踐祚權遣禁還帝嘗令禁北詣鄴謁髙陵帝豫於陵屋畫禁降服之状禁見慚恚發病薨 吳志徐盛𫝊曰孫權稱藩於魏魏使邢貞拜權為吳王權出都亭𠉀貞貞有驕色盛憤怒顧謂同列曰盛等不能奮身出命為國家并許洛吞巴蜀而令吾君與貞盟不亦辱乎因涕泣横流貞聞之謂其旅曰江東将相如此非久人下者也 世説曰邊文禮見袁奉髙失次序奉髙曰昔堯聘許由靣無怍色先生何為顛倒衣裳邊文禮答曰明府初臨堯徳未彰是以賤民顛倒衣裳耳又曰王裒字偉元門生為本縣所役求屬令為脱王曰卿學不足以庇身吾徳不足以庇卿屬之何益乃歩擔乾飯兒負鹽䜴送所役生到縣令以偉元詣已整衣出迎偉元乃下道至土牛傍磬折立自言門生為縣役故來送别因執手涕泣而去令即放遣此生一縣皆以為恥 蜀志曰丞相亮進軍渭南數挑戰懿不出乃遺以巾幗婦人之服 晋書王羲之𫝊曰羲之恥居王述下時述䝉授顯秩羲之遣詣朝廷求分㑹稽為越州行人失辭大為時賢所笑既而内懐愧歎謂其諸子曰吾不减懐祖而位遇懸邈當由汝等不及坦之故耶述後檢察㑹稽郡辯其刑政主者疲於簡對羲之深恥之遂稱病去郡 宋書謝晦𫝊曰晦為荆州都督甚有自矜之色将之鎮詣從叔光祿大夫澹别澹問晦年答曰三十三澹笑曰昔荀中郎年二十七為北府都督卿比之已為老矣晦有愧色 宋紀曰宋文帝謁京陵初髙祖命藏微時耕具以示子孫帝至故官靣有慚色近侍或進曰大舜躬耕歴山伯禹親事水土陛下不觀遺物安知先帝之至徳稼穡之艱難乎 南史何尚之𫝊曰沈慶之累辭爵命朝廷敦勸甚苦何尚之謂曰主上虚懐側席詎宜固辭慶之曰沈公不效何公去而復還也尚之有愧色 孫㢘𫝊曰㢘便辟巧宦髙爽為屐謎以譏之曰刺鼻不知𡁲蹋靣不知嗔齧地作歩數持此得勝人刺其不避恥辱以求名位也 唐紀曰太宗嘗令封徳彞舉賢久無所舉上詰之對曰非不盡心但於今未有竒才耳上曰君子用人如器各取其長古之致治者豈借才於異代乎正患已不能知安可誣一世之人徳彞慚而退 鄭瑗蜩笑偶言曰狄仁傑含垢忍恥於偽周而卒成取日虞淵之功吕好問辱身汚迹於偽楚而竟就溥天左袒之績 新唐書張元素𫝊曰元素在隋為令史太宗嘗問元素宦立所來深自羞汗褚遂良見帝曰居上能禮其臣乃盡力以奉其上近世宋武帝侮靳朝臣攻其門户至恥懼狼狽前史以為非陛下昨問元素在隋任何官對曰縣尉又問未為尉時對曰流外又問何曹司元素出不能徒歩顔若死灰精爽頓盡見者咸共驚怪陛下以元素擢任三品佐皇儲豈宜復對羣臣使辭窮負恥欲責其仗節死義安可得乎 杜審言𫝊曰蘓味道為天官侍郎審言集判出謂人曰味道必死人驚問故答曰彼見吾判必羞死 竇懐貞𫝊曰中宗夜宴近臣謂曰聞卿䘮妻今欲繼室可乎懐貞唯唯俄而禁中寳扇障衛有衣翟衣出者乃韋后乳媪王所謂莒國夫人者故蠻婢也懐貞納之不辭世謂媪壻為阿㸙懐貞毎謁見奏請輙自署皇后阿㸙而人或謂為國㸙軒然不慚以自媚於后 唐紀曰魏元忠自端州還不復强諫惟與時俯仰中外失望酸棗尉袁楚客以書責其十失元忠得書愧謝而已 又曰僕固懐恩反以郭子儀為闗内河東副元帥河中節度使懐恩将士聞之皆曰吾輩從懐㤙為不義何靣目見汾陽王 又曰汲郡甄濟有操行祿山反屢召不屈㑹官軍平東京濟起詣軍門上謁廣平王俶遣詣京師上令受賊官爵者列拜以愧其心 又曰李光弼治軍嚴重指顧號令諸将莫敢仰視及在徐州擁兵不朝諸将田神功等不復禀畏光弼愧恨成疾而卒 新唐書郗士美𫝊曰士羙父純自拾遺七𨗇至中書舎人處事不回時魚朝恩牙将李琮恃勢桀横衆辱京兆尹崔昭於禁中純曰此國恥也 段秀實𫝊曰初秀實為營田官涇大将焦令諶取人田自占給與農約熟歸其半是嵗大旱農告無入令諶責之農徃訴秀實令諶怒召農大杖撃二十秀實賣己馬以待償淮西将尹少榮頗剛鯁入罵令諶曰汝誠人乎涇州野如頳人饑死而爾必得榖擊無罪者段公仁信大人惟一馬賣而市榖入汝汝取之不恥凡為人傲天災犯大人擊無罪者尚不愧奴𨽻耶令諶聞大愧流汗曰吾終不可以見段公一夕自恨死 李傑𫝊曰傑代宋璟為御史大夫尚衣奉御長孫昕素惡傑遇於道内恃明皇婭壻與所親楊玉仙共毆辱之傑訴曰敗髮膚痛在身辱衣冠恥在國 裴坦𫝊曰令狐綯嘗薦坦為職方郎中知詔誥而裴休持不可不能奪故事舎人初詣省視事四丞相送之設一⿰木⿱罒羽 -- 榻堂上壓角而坐坦見休重愧謝休勃然曰此令狐丞相之舉休何力顧左右索肩輿亟出省吏眙駭以為唐興無有此辱人為坦羞之 唐紀曰張濬先拜田令孜至是令孜召朝貴飲酒濬恥於衆中拜之乃先謁令孜謝酒賔客畢集令孜言曰令孜與張郎中清濁異流嘗䝉不外既慮玷辱何憚改更今日與隐䖏謝酒則又不可濬慚懼無所容 後五代梁紀曰唐進士梁震歸蜀過江陵髙季昌欲奏為判官震恥之欲去恐及禍乃曰震素不慕榮宦明公不以為愚必欲使參謀議但以白衣侍樽爼可也馮道𫝊曰道自號長樂老著書數百言陳已更事四
  姓及契丹所得階勲官爵以為榮 紀纂淵海曰宋劉綽天聖中為京西漕分遣屬官盤量諸郡在庾之糧凡𭣣十餘萬石歸朝上殿具劄子乞付三司𭣣繫時章獻太后垂簾問曰已盤量者條貫許再盤量否曰向來盤量官多徇顔靣不肯盡𭣣入歴又曰卿識王曽張知白吕𡰥簡魯師道否此四人者皆不因盤量収出斛斗致身於此劉大慚謂人曰當時殿上壁隙可入我亦入矣宋程顥傳曰安石執政議更法令中外皆以為不便
  言者攻之甚力安石方怒顥徐曰天下事非一家私議願平氣以聴安石為之媿屈 清暑筆談曰唐質肅子嘉問紹聖初至京師謁時相見一人朱衣象笏為典客所拒匍匐從門閫下入歎曰士大夫汨䘮㢘恥一至此乎拂衣徑去 宋孟珙𫝊曰四川制置使陳隆之與副使彭大雅不協交章於朝珙曰國事如此合智并謀猶懼勿克而兩司方勇於私鬭豈不愧㢘藺之風乎馳書責之隆之大雅得書大慚 賈似道𫝊曰福王與芮素恨似道募有能殺似道者使送之貶所有縣尉鄭虎臣欣然請行時侍妾尚數十人虎臣悉屏去奪其寳玉撤轎葢暴行秋日中令舁轎夫唱杭州歌謔之每名斥似道辱之偹至似道至古寺中壁有吳潜南行所題字虎臣呼似道曰賈團練吳丞相何以至此似道慚不能對元許謙𫝊曰謙篤於孝友有絶人之行其處世不膠
  於古不流於俗不出閭里者四十年四方之士以不及門為恥 左編曰㢘希憲秉政日中書左丞劉整詣門求見希憲之弟希貢為通報希憲方讀書畧不答希貢出整復凂入言之因令撤去坐椅自據中坐令整入整展拜起側立不予之一言整求退謂曰此是吾私宅汝欲有所言明日當詣政事堂及出愧赧無人色 一統志曰元况逵為光澤縣尹嘗有兄弟争田者逵曰吾視若貌非不恭友者授以伐木之章親為諷詠解説於是兄弟皆感泣求解知争田為深恥 明紀曰初元亡危素與同邑黄哻約死於難哻果投井死素走報㤙寺亦欲投井寺僧挽出之太祖仍命為學士一日上御東閣静坐素至履聲槖槖徹簾内詔問為誰對曰老臣危素上曰是爾耶朕将謂文天祥耳素惶懼頓首流汗浹背上曰素元朝老臣何不赴和州看余闕廟去遂謫居和州 明茹瑺𫝊畧曰建文時瑺為兵部尚書燕兵至龍潭遣瑺及李景隆等議和瑺等見燕王伏地頓首流汗浹地稱萬死不敢仰視燕王勞瑺等又頓首不能發一言燕王曰公等言即言無甚恐久之又頓首言奉詔割地講和燕王笑曰今救死何以地為瑺等唯唯頓首退吳中𫝊畧曰中先後為工部尚書者二十餘年而嚴
  憚其妻嘗領誥命至妻既拜受命左右取吳中誥來為我誦之聴畢曰上自為乎曰翰林代草耳妻笑曰翰林誠知人終篇何曽有一清字中為靣赤 王銘𫝊畧曰銘擢指揮僉事鎮温州常請告暫還和州温士女遮道送之長吏皆相顧失色歎曰吾屬為天子牧民民視吾屬去來漠然不留意愧王指揮多矣 鴻書曰𢎞治四年九月大學士劉吉屢被彈章仍加官進秩市人嘲之稱為劉棉花謂其愈彈愈起也或告吉以為出自監中老孝㢘吉因奏定三次不中者不許㑹試及致仕出城兒童走卒羣指之曰棉花去矣舉人㑹試禁限亦除明紀編年曰張居正給假歸𦵏湖廣廵撫陳瑞居正所取士也詣居正家弔出麻冕戴之加絰伏哭盡哀畢跪而祈見居正母拜畢侍坐母指旁私役小閹謂瑞曰幸一垂盼之瑞即起揖閹曰瑞安能重公如公乃能重瑞耳見者掩口
  羞恥三
  原縲絏 塗炭魯仲連傳管子不恥身在縲絏而恥天下之不治不恥不死公子糾而恥威之不信於諸侯 孟子伯夷不立於惡人之朝不與惡人言立於惡人之朝與惡人言如以朝衣朝冠坐於塗炭也 食粟 卧薪史記武王伐紂伯夷叔齊叩馬而諫武王已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 白帖句踐卧薪嘗膽 増與繩 投𨷺稗史唐滕王嬰蒋王惲皆不能㢘慎太宗賜五王不及二王敕曰滕叔蒋兄自觧經紀不勞賜物與之繩以為錢貫二王大慙 又漢制毎臘詔賜諸博士羊羊有大小肥瘦博士祭酒議欲殺羊稱分其肉時甄宇為博士獨不肯諸人又欲投䦰宇復恥之因先自取最瘦者由是不復有争 賜蒿 得絹北史趙煚𫝊煚為冀州刺史嘗有人盗煚田中蒿為吏所執煚曰此乃刺史不能宣風化彼何罪也慰諭遣之令人載蒿一車賜盗者盗愧過於重刑 唐紀長孫順徳受人餽絹事覺太宗不之罪但於殿廷賜絹數十匹胡演曰順徳枉法受財罪不可赦奈何復賜之絹上曰彼有人性得絹之辱甚於重刑如不知愧一禽獸耳殺之何益 擲盾 弄㦸漢逢萌𫝊萌家貧給事縣為亭長時尉行過亭萌𠉀迎拜謁既而擲楯歎曰大丈夫安能為人役哉遂去之 北史魏収𫝊収少機警不持細行年十五頗能屬文及随父赴邊好習𮪍射欲以武藝自逹滎陽鄭伯調之曰魏郎弄㦸多少𭣣慙遂折節受書 蔽靣 洗耳史記越句踐使人謂吳王曰吾置王甬東君百家吳王謝曰吾老矣不能事君王遂自殺乃蔽其靣曰吾無靣以見子胥也 後漢逸民𫝊論潁陽洗耳恥聞禪讓 吐鵞 揮蠅論衡刺孟篇陳仲子之吐鵞也恥食不合己志之物也 唐紀宦官崔潭峻薦元稹為知制誥士論鄙之會同僚食瓜於閣下有青蝇集其上武儒衡以扇揮之曰適從何來遽集於此 扳肋 低頭鴻書唐温彦博為吏部侍郎有選人裴畧被放乃自賛於彦博稱辭曰嘲彦博即令嘲㕔前叢竹畧曰冬月不肯凋夏月不肯熱肚裏不能容國士皮外何勞生枝節又令嘲屏墻畧曰髙下八九尺東西六七歩突兀當㕔坐幾許遮賢路彦博曰此語似傷博畧曰即扳公肋何止傷膊博慙而與官 酉陽雜爼南中有獸名風貍如狙眉長好羞見人則低頭其溺能治風疾 移牀 投劒世説紀僧真得幸於齊世祖嘗乞作士大夫上曰此由江斆謝𤅢可自請之僧真承旨詣斆登榻坐定斆顧命左右曰移吾牀逺客僧真䘮氣而退 又戴淵不治行檢常在江湖間攻掠商旅陸機赴假還洛淵使少年掠刼機於屋船上遥謂之曰卿才如此亦復作刼耶淵便涕泣投劍歸機 原三敗不辱終身是慚樂毅遺燕昭王書曹沫不恥三敗之辱左𫝊子家子告昭公曰君與之歸一慙之
  不忍而終身慙乎 増據楹獨笑 負薪先歸慎陽子齊王享徴君以牢次及李元為其齊國之東鄙賢士也次及孔紹魯狷為其魯為齊之一壤也左權獨恥之乃據楹而笑 封龍子子路與巫馬期曰使子無忘子之所知亦無進子之所能得富終身無復見夫子子為之乎巫馬期喟然歎曰吾嘗聞勇士不忘䘮其元志士仁人不忘在溝壑子不知子與試予與意者其志與子路心慙負薪先歸寒士不遜 富人莫與南齊紀齊以褚淵為司徒淵入朝以腰扇障日征魯功曹劉祥曰作如此舉止羞靣見人扇障何益淵曰寒士不遜祥曰不能殺袁劉安得免寒士注袁劉謂袁粲劉秉也漢陳平傳平少時家貧及長可娶婦富人莫與者貧者平亦愧之 未錄元勲 獨為君子南宋紀魏以穆壽為宜都王壽曰臣祖父崇所以得效功前朝流福於後世者梁眷之忠也今眷元勲未録而臣獨奕世受賞心實愧之 漢王暢傳劉表曰蘧伯玉恥獨為君子 勿受其觴若撻於市漢吳良𫝊良為郡吏嵗旦與門吏入賀門下掾王望舉觴上壽諂稱太守功徳良於下坐勃然進曰望佞邪之人欺諂無状願勿受其觴太守歛容而止讌罷轉良為功曹恥以言進終不肯謁 通書伊尹恥其君不為堯舜一夫不得其所若撻於市 擔囊以歸 拂衣而去戰國策蘓秦始将連横説秦恵王書十上而説不行去秦而歸贏縢履蹻負書擔囊形容枯槁靣目黧黑状有愧色世説王子敬數嵗時常者諸門生摴蒱見有勝負因曰南風不競門生輩輕其小兒乃曰此郎亦管中窺豹
  時見一斑子敬瞋目曰逺慙荀奉倩近愧劉真長遂拂衣而去 為橋以渡 取馬徑歸一統志南北朝范元琰家貧以園蔬為業嘗出行見人盗其菘遽退走母問其故對曰畏其愧恥故也或渉溝盗其筍元琰因伐木為橋以渡之自是盗者大慙一郡無復䑕竊 唐紀故事丞相方食百僚無敢謁見時王叔文方用事欲見韋執誼直省以舊事告叔文怒叱之直省懼入白執誼慙赧起迎叔文就閤語良久叔文索飯執誼遂與同食閤中鄭珣瑜歎曰吾豈可復居此位顧左右取馬SKchar歸遂不起 不能如厠 乃令當壚世説石崇厠常有十餘婢侍列皆麗服藻飾置甲煎粉沈香汁之属無不畢偹又與新衣著令出客多羞不能如厠 漢司馬相如傳相如與卓文君俱之臨卭盡賣車騎買酒舍乃令文君當壚相如身自著犢鼻褌與庸保雜作滌器於市中卓王孫恥之為杜門不出 且喜且懼不問不知漢朱博傳博治左馮翊有長陵大姓尚方禁少時盗人妻見斫創著其頰府功曹受賂白除禁調守尉博召見視其靣果有瘢問禁是何等創也禁叩頭服状博笑曰大丈夫固時有是馮翊欲灑卿恥能自效否禁且喜且懼對曰必死 程子曰恥不知而不問終於不知 與羣兒伍 俾婦人妝宋史安燾𫝊燾㓜警悟年十一從學里中羞與羣兒伍 又韓世忠傳世忠於将士有怯戰者遺以巾幗設樂大宴俾婦人妆以恥之 以私得薦 假䕃而官宋史盧革傳革字仲辛湖州徳清人少舉童子知杭州馬亮見所為詩嗟異之秋貢士宻戒主司勿遺革革聞語人曰以私得薦吾恥之去勿就 新唐書李懐逺𫝊懐逺少孤嗜學宗人欲藉以髙蔭懐逺辭退而曰因人之勢髙士恥之假蔭而官吾志耶 恩主恩相 慚長慚卿宋柴中行𫝊權臣韓侂胄禁道學校文轉運司移檄令自言非偽學中行奮筆曰自㓜讀程頥書以收科第如以為偽不願考校調江州學教授母䘮免廣西轉運司辟為幹官帥将薦之使其客嘗中行中行正色曰身為大将而稱人為恩主恩相心竊恥之毋汚我 博物記太丘長陳寔寔子紀紀子羣羣子泰四世並有重名而其徳漸减時人為語曰公慙卿卿慙長 奉職不稱 所列非賢後漢來歙𫝊歙自書表曰臣夜人定後為何人所賊中臣要害臣不敢自惜誠恨奉職不稱以為朝廷羞宋史鮮于侁𫝊時王安石當路正人多不容侁曰吾有薦舉之權而所列非賢恥也故凡所薦如劉摯李常蘓軾轍劉攽范祖禹皆守道背時之士 壊車殺馬 杖杜弄麞漢周燮傳南陽馮良年三十為尉從佐奉檄迎督郵即路慨然恥在厮役因壊車殺馬毀裂衣冠遁至犍為從杜撫學 舊唐書李林甫典選部時選人嚴逈判語有用杕杜二字者林甫不識杕字謂吏部侍郎韋陟曰此云杖杜何也陟俯首不敢言又太常少卿姜度誕子林甫手書慶之曰聞有弄麞之慶客視之掩口 丁謂拂䰅 温韜酬膝宋㓂凖傳初丁謂出宼凖門下事凖甚謹嘗會食中書羮汚準䰅謂起徐拂之凖笑曰參政國之大臣乃為官長拂鬚耶謂大慙 稗史温韜少無賴拳人幾死市魁将送官謝過韜前拜逾數百魁釋之韜毎念及以為恥既貴逹為金搭膝帶之曰聊酬此膝 令取故節 能無厚顔晋陶侃傳蘓峻破王導入石頭城令取故節侃笑曰蘓武節似不如是導有慙色 唐紀文宗親策制舉人賢良方正考官馮宿等見劉蕡策皆歎服而畏宦官不敢取李郃曰劉蕡下第我輩登科能無厚顔 人呼孟勞 姓加京兆顔氏家訓榖梁𫝊稱公子友與莒拏相搏左右呼孟勞孟勞者魯之寳刀名亦見廣雅近在齊時有姜仲岳謂公子左右姓孟名勞多力之人為國所寳與吾苦諍時清河郡守邢峙當時碩儒助吾證之赧然而服 又三輔决録云靈帝殿柱題曰堂堂乎張京兆田郎葢引論語偶以四言目京兆人田鳯也有一才士乃言時張京兆及田郎二人皆堂堂耳聞吾此説皆大驚駭其後尋愧悔也 牛後是怒 馬首為榮漢阮瑀為曹公與孫權書昔蘓秦説韓羞以牛後韓王按劒作色而怒 世説宋郭昱狭中詭僻登進士恥赴常選獻書於宰相趙普自比巣由後復伺普望塵自陳普笑謂人曰今日甚榮得巣由拜於馬首 莫敢出言 不忍見血宋郭浩𫝊浩知秦州時張浚經畧陜西有言敵可討者浚意向之諸帥恥於不武莫敢出言 北史崔伯謙傳天保初為濟北太守改鞭用熟皮為之不忍見血示恥而已 人竟不異 鬼果可憎世説苻宏叛來歸國謝太傅毎加接引宏自以有才多好上人坐上無折之者適王子猷來太傅使子猷共語子猷熟視良久回語太傅云亦復竟不異人宏大慙而退 又晋阮徳如嘗於厠見鬼長丈餘色黒而眼大著皁單衣平上幘去之咫尺徳如心定徐笑語之曰人言鬼可憎果然鬼赧愧而退 屢黜不去 含垢以從宋書范𣋌逸民𫝊論䝉恥之賔屢黜不去其國 元逹實特穆爾𫝊逹實特穆爾為浙江行省左丞相兼知行樞宻院事時張士誠欲求王爵逹實特穆爾謂左右曰我承制居此徒藉口舌以馭此輩今張氏復要王爵我今若逆其意則目前必受害當忍恥含垢以從之耳乃為具文書聞於朝 棄官還鄉 唱名入試漢橋元傳元舉孝㢘補洛陽左尉時梁不疑為河南尹元以公事當詣府受對恥為所辱棄官還鄉里 唐書李戡年三十明六經舉進士就禮部試吏唱名乃入戡恥之竟返江東 謝豹潜地 猦□逢人白帖謝豹抱恥而死化為蟲潜行地中掘地出之猶以足覆作忍恥状 異物志猦□状如猿逢人則叩頭小打便死得風則活又交州記猦□出九徳縣見人若慙 荘不能對 勃無所知西京雜記長安有儒生恵荘聞朱雲折五鹿充宗之角乃歎息曰栗犢反能爾耶吾終恥溺死溝中遂裹糧從雲雲與言荘不能對 漢王陵𫝊文帝問右丞相周勃曰天下一歳决獄幾何勃謝不知問天下錢榖一嵗出入幾何勃又謝不知汗出浹背愧不能對 不事女主 須讓老夫世説狄仁傑為相有盧氏堂姨居午橋别墅仁傑伏臘修禮甚謹常雪後休暇𠉀盧氏適見表弟挟弧矢携雉兎歸顧謁仁傑意甚輕傲仁傑因啟曰某幸為相表弟有所欲願悉力從其請姨曰吾止有一子不欲令事女主仁傑慙而去 又宋蘓養直隐京口紹興間與徐師川同召養直不起師川造朝時便道過養直留飲甚歡二公平日對奕徐髙於蘓是日養直拈一子笑視師川曰今日須讓老夫下此一著師川有愧色 書名七序 論著毀茶漢梁竦𫝊竦著書數篇名曰七序班固見而稱之曰梁竦作七序而竊位素餐者慙 世説唐李季卿宣慰江南㦯言常伯熊陸鴻漸善茶季卿至臨淮請伯熊為之伯熊著黄帔衫烏紗幘手執茶器口通茶名茶熟李為歠兩杯既到江外復請鴻漸為之鴻漸身衣野服随茶具而入如伯熊故事李心鄙之茶畢命奴取錢三十文酬博士鴻漸羞慚遂著毀茶論 樊噲為伍 伏滔比肩漢韓信傳上械信至洛陽以為淮隂侯由是日怨望居常鞅鞅羞與絳灌為伍嘗過樊将軍噲噲趨拜送迎言稱臣曰大王乃肯臨臣信出門笑曰生乃與噲等為伍 世説晋袁虎伏滔同在桓公府桓公毎逰燕輙命袁伏袁甚恥之恒歎曰公之厚意未足以榮國士與伏滔比肩亦何辱如之 不禮羣從 為娶長妻世説晋王彦深不為羣從所禮常懐恥慨欲以将領自奮毎撫刀曰龍泉太阿汝知我者 漢馮勤𫝊勤祖父偃長不滿七尺常自恥短陋恐子孫之似也乃為子伉娶長妻 𡰥齊為不食 巢由無此言史記伯𡰥叔齊事詳上食粟註 晋王羲之𫝊時劉惔為丹陽尹許詢嘗就惔宿牀幃新麗飲食豐甘詢曰若此保全殊勝東山惔曰卿若知吉凶由人吾安得保此羲之在坐曰令巣由遇稷契當無此言二人並有愧色 未有此賔客 乃為人僕御世説孫長樂兄弟就謝公宿言至欵雜劉夫人在壁後聴之具聞其語謝公明日還問昨客何似劉對曰亡兄門未有如此賔客謝深有愧色夫人劉惔之妹也 史記晏子為齊相出其御之妻從門間而窺其夫為相御擁大葢策駟馬意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揚甚自得也既而歸其妻請去夫問其故妻曰晏子長不滿六尺身相齊國名顯諸侯今者妾觀其出志念深矣常有以自下者今子長八尺乃為人僕御然子之意自以為足妾是以求去也 薦賢豈有識靣 召客亦須擇人宋史吳中復通判潭州㢘於居官中丞孫忭聞其賢薦為御史初不相識也或問之忭曰昔人恥為呈身御史今豈有識靣臺官耶 唐紀時禁天下屠殺採捕拾遺張徳生男私殺羊會同僚杜肅懐一啖上表告之明日太后對仗謂徳曰聞卿生男甚喜何從得肉徳叩頭服罪太后曰朕禁屠宰吉凶不預自今召客亦須擇人出肅表示之肅大慚舉朝欲唾其靣 斃北平之彪旻難自負 獻遼東之豕寵有何功唐國史補斐旻為龍華軍使守北平旻善射嘗一日斃虎三十有一因憩山下四顧自若有一老父至曰此皆彪也似虎而非将軍若遇真虎無能為也旻曰真虎安在乎老父曰自此而北三十里徃徃有之旻躍馬而徃次藂薄中果有真虎騰出状小而勢猛踞地一吼山石震裂旻馬辟易弓矢皆墜殆不得免自此慙愧不復射虎 漢朱浮𫝊浮與彭寵書曰徃時遼東有豕生子白頭異而獻之行至河東見羣豕皆白懐慙而還若以子之㓛論於朝廷則河東豕也樂羊子於野捐金實因婦訓 王彦方使人遺布能改盗心世説漢樂羊子嘗行路得遺金一餅還以與妻妻曰妾聞志士不飲盗泉之水㢘者不受嗟來之食况拾遺求利以汚其行乎羊子大慙乃捐金於野 後漢王烈傳烈字彦方以義行稱鄉里有盗牛者主得之盗請罪曰刑戮自甘乞不使王彦方知也烈聞而使人謝之遺布一端或問其故烈曰盗懼吾聞其過是有恥惡之心既懐恥惡必能改善故以此激之 雖起布衣何至執相公之帶既稱太守恐難修弟子之儀宋崔公度𫝊公度起布衣無所持守惟知媚附安石晝夜造請雖踞厠見之不屑也嘗從後執其帶尾安石反顧公度笑曰相公帶有垢敬以袍拭去之耳見者皆笑 後漢鄭𤣥傳汝南應劭謂𤣥曰故太山太守應中逺北靣稱弟子何如𤣥笑曰仲尼之門考以四科回賜之徒不稱官閥劭有慙色
  羞恥四
  原一事不知白帖陶𢎞景讀書萬卷一事不知以為深恥 増五經埽地唐祝欽明𫝊帝與羣臣宴欽明自言能八風舞帝許之欽明體肥醜據地摇頭瞋目左右顧盼帝大笑盧藏用歎曰五經埽地矣 負暄以獻列子宋國有田夫自曝於日不知天下之有廣厦隩室綿纊狐貉謂其妻曰負日之暄人莫知者以獻吾君将有重賞里之富室告之曰昔人有美戎菽甘枲莖芹萍子者對鄉豪稱之鄉豪取而嘗之蜇於口慘於腹衆哂而怨之其人大慙 君為皮相吳越春秋季札去齊歸道逢男子五月披裘採薪於道傍有委金一器季札見之謂薪者曰來取此金薪者曰五月披裘採薪是豈拾金者乎札慙下車禮之曰何子衣之鄙而言之正也子姓謂何薪者曰君皮相之士何足以告姓氏乎札有慙色 出則小草世説晋謝公始有東山之志後嚴命屢臻勢不獲已始就桓公司馬於時人有餉桓公藥草中有逺志公取以問謝此藥又名小草何一物而有二稱謝未即對時郝隆在坐應聲荅曰此甚易觧䖏則為逺志出則為小草謝甚有愧色 盧前王後唐王勃傳勃與楊烱盧照隣駱賔王皆以文章齊名天下稱王楊盧駱號四傑烱嘗曰吾愧在盧前恥居王後 醉使脱鞾唐李白傳白嘗侍帝醉使髙力士脱鞾力士素貴恥之摘其詩以激揚貴妃帝欲官白妃輙沮正 不稱曹陸唐栁并傳閻士和受業於蕭頴士著蘭陵先生誄蕭夫子集論因𣙜歴世文章而盛推頴士所長以為聞蕭氏風者五尺童子羞稱曹陸 猥壻傲婦顔氏家訓近世嫁娶有賣女納財買婦輸絹比量父祖計較錙銖責多還少市井無異或猥壻在門或傲婦擅室貪榮求利反招羞恥可不慎與 景仁徙居伽藍記張景仁賜宅洛陽城南歸正里里三千餘家自立巷市所賣口味多是水族時人謂為魚鼈市景仁住此以為恥徙居孝義 陽城自匿唐陽城𫝊有盗城𣗳者城遇之慮其恥退自匿掩耳起走漢龔遂𫝊遂為昌邑郎中令事王賀賀動作不正遂靣刺王過王至掩耳起走曰郎中令善媿人 以田解忿漢樊宏傳宏父重貲至巨萬而賑贍宗族㤙加鄉閭外孫何氏兄弟争財重恥之以田二頃觧其忿訟縣中稱羙推為三老 不堪位置稗編梁武帝評羊欣書似婢作夫人不堪位置而舉止羞澀終不似真 何謂皆備世説魏許允娶婦極醜交禮竟允無復入理會允有客至婦令婢示之還曰是桓郎即桓範也婦云桓必勸入桓果語許云阮家既嫁醜女與卿故當有意卿宜察之許便回入内便欲出婦便捉裾停之許因謂曰婦有四徳卿有其幾婦曰新婦所乏惟容耳然士有百行君有幾許云皆備婦曰百行以徳為首君好色不好徳何謂皆備允有慙色遂相敬重 更賜錢物漢皇甫嵩𫝊吏有因事受賂者嵩更以錢物賜之吏懐慙㦯至自殺 受業樊英漢范冉𫝊冉少為縣小吏年十八奉檄迎督郵冉恥之乃遁去到南陽受業於樊英又逰三輔就馬融通經歴年乃還 不與交通漢趙苞𫝊苞從兄忠為中常侍苞深恥其門族有宦官名勢不與忠交通難見子将北史楊愔傳愔自尚公主後衣紫羅袍金縷大帶遇李𫝊頗以為恥謂曰我此衣服都是内裁既見子将不能無愧 不取不放世説北使李諧至南梁武與之逰歴至放生䖏帝問曰彼國亦放生否諧對曰不取亦不放帝大慙 出自機杼又後漢王丹字仲回一友人䘮親同郡陳遵闗西大侠為䕶䘮事賻助甚豐仲回懐一縑陳於主人前曰如丹此縑出自機杼遵有慙色 卿宜謝梅又梁任彦升在齊紆意於梅蟲兒用為中書郎彦升造謝尚書令王亮亮曰卿宜謝梅那忽謝我彦升大慙 送人作郡晋陽秋羅友在温府以家貧乞禄温謂其誕肆非治民材許而不用後同府人有得郡者温為席送别友至尤晚問之友曰於中路見一鬼大見揶揄云我只見汝送人作郡何以不見人送汝作郡友始怖終慙不覺淹緩温雖笑其滑稽而心頗愧焉 學歩邯鄲北史趙文深傳王褒入關貴逰等翕然並學褒書文深之書遂被遐棄文深慙恨形於言色後知好尚難及亦改習褒書然竟無所成轉被譏議謂之學歩邯鄲焉 數多劉寵南史謝胐𫝊朏子諼位司徒右長史坐殺牛廢黜為東陽内史及還五官送錢一萬止留一百答曰數多劉寵更以為愧 空中俯仰天中記張敬兒始不識書及為方伯乃習學讀孝經論語初徴為䕶軍乃潜於宻室中屏人學揖讓答對空中俯仰妾侍竊窺皆笑之 和味干湯漢東方朔傳客難曰伊尹䝉恥辱負𪔂爼和五味以干湯 何令七穢天中記庾元威論書曰何令勢傾朝野筆迹踈漏遂遭十穢之書彼人恭拜忽曰永感答人借車還白不具真本流𫝊合朝恥辱其第七穢 仰慚俯愧宋紀薛奎謀議正直㦯志不伸歸輙歎咤不食家人笑曰何必如是奎曰吾仰慙古人俯愧後世耳 陽狂自免晋王衍傳衍年十四時在京師造僕射羊祜申陳事状辭甚清辨祐名徳貴重而衍㓜年無屈下之色衆咸異之楊駿欲以女妻焉衍恥之遂陽狂自免 深戒丹青大唐新語太宗與侍臣泛舟春苑池中有異鳥随波擊賞召閻立本冩之閣外𫝊呼云畫師閻立本立本時為主爵郎中奔走流汗俯伏池側手揮丹青不堪赧愧既而戒其子曰吾不幸以丹青見知躬厮養之務辱莫大焉汝宜深戒勿習此也 以手掩靣五代史晋遣盧損敕封王昶為閩王昶遣劉乙勞損於館乙衣冠偉然他日損遇乙於塗布衣芒履而已損使人誚之曰鳯閣舎人何逼下之甚也乙羞愧以手掩面而走 即廬行禮新唐書陸元朗𫝊元朗字徳明以字行王世充僣號封子元恕為漢王以徳明為師即其廬行束修禮徳明恥之服巴豆劑僵偃東壁下元恕入拜牀垂徳明對之遺利不復開口遂移病成臯 以利易賞宋史葉顒𫝊顒初至郡無旬月儲未一年餘緡錢二十萬㦯勸獻羡顒曰名羡餘非重征則横歛是民之膏血也以利易賞心實恥之莫敢出逰漢种拂𫝊拂拜宛令時南陽郡吏好因休沐㳺戲市里為百姓所患拂出逢之必下車公謁以愧其心自是莫敢出者 必令諷誦一統志隋蔡元恭荆州江陵人工為詩官起居舍人俾入宫固辭由是踈斥 安民乞免鐫石宋司馬光𫝊蔡京撰奸黨碑令郡國皆刻石長安石工安民當鐫字辭曰民愚人固不知立石之意但如司馬相公者海内稱其正直今謂之奸愚民不忍刻也府官怒欲加罪泣曰被役不敢辭乞免鐫安民二字於石末恐得罪於後世聞者愧之 顔厚十重鐵甲天寳遺事進士王元逺干索權豪無厭㦯遭撻辱畧無悔悟時人云王元逺慙顔厚如十重鐵甲
  羞恥五
  増詩宋謝靈運詩曰韓亡子房奮秦帝魯連恥 唐韓愈詩曰弱妻抱稚子出拜含慚羞 宋之問詩曰棲巖實吾策觸藩誠内恥 杜甫詩曰逢人多厚顔 孟郊詩曰死辱片時痛生辱長年羞
  増疏魏曹植上疏求自試曰夫爵祿者非虛張者也有功徳然後應之當矣無功而爵厚無徳而祿重或人以為榮而壮夫以為恥 宋楊大全上光宗疏畧曰臣之志於憂君者不畏義死不榮幸生不以言而獲罪為恥而以言不聴從為恥
  増書齊魯仲連與燕将書曰吾聞之規小節者不能成榮名惡小恥者不能立大功昔者管夷吾射桓公中其鉤簒也遺公子糾不能死怯也束縳桎梏辱也若此三行者世主不臣而鄉里不通向使管子幽囚而不出身死而不反於齊則亦名不免為辱人賤行矣臧獲且羞與之同名矣况世俗乎故管子不恥身在縲絏之中而恥天下之不治不恥不死公子糾而恥威之不伸於諸侯故兼三行之過而為五霸首名昭天下而光燭隣國漢司馬𨗇報任安書曰行莫醜於辱先而詬莫大於
  宫刑刑餘之人無所比數非一世也所從來逺矣昔衛靈公與雍渠載孔子適陳商鞅因景監見趙良寒心同子驂乗袁絲變色自古而恥之夫中材之士事闗於宦䜿莫不傷氣况慷慨之士乎 又曰死㦯重於泰山㦯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理色其次不辱辭令其次詘體受辱其次易服受辱其次闗木索被箠楚受辱其次鬄毛髪嬰金鐵受辱其次毀肌膚斷支體受辱最下腐刑極矣𫝊曰刑不上大夫此言士節不可不勉也猛虎在深山百獸震恐及在檻穽之中摇尾而求食積威約之漸也故士有畫地為牢勢不入刻木為吏議不對定計於鮮也今交手足受木索暴肌膚受榜箠幽於圜墻之中當此之時見獄吏則頭搶地視徒𨽻則心惕息何者積威約之勢也及已至此言不辱者所謂强顔耳曷足貴乎且西伯伯也拘羑里李斯相也具五刑淮隂王也受械於陳彭越張敖南靣稱孤繋獄具罪絳侯誅諸吕權傾五霸囚於請室魏其大将也衣赭衣闗三木季布為朱家鉗奴灌夫受辱居室此人皆身至王侯聲聞隣國及罪至㒺加不能引决自裁在塵埃之中古今一體安在其不辱也李陵答蘓武書曰范蠡不徇㑹稽之恥曹沬不死三
  敗之辱䘚能復句踐之仇報魯國之羞區區之心竊慕此耳 明唐順之答顧東橋書曰近世之士愞熟獧巧之習日工而羔羊素絲之節或衰矣而任重之人所指以為賢且才者又徃徃在彼而不在此葢士習既然而示之以好惡者則又然何怪乎靡靡一風也是以雖清明平泰之世而包羞匪人或不勝參錯乎其間雖否泰之幾未必繋此而士習隆汙則亦可知
  増序五代史雜𫝊序曰禮義㢘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㓕亡善乎管子之能言也禮義治人之大法㢘恥立人之大節葢不㢘則無所不取不恥則無所不為人而如此則禍亂敗亡亦無所不至况為大臣而無所不取無所不為則天下其有不亂國家其有不亡者乎予讀馮道長樂老叙見其自述以為榮其可謂無㢘恥者矣
  増論晋𥞇康養生論曰服藥求汗㦯有弗獲愧情一集渙然流離
  増雜文明方孝孺謹行篇曰難成易毀者行也難立易傾者名也得之不能久於身樂未既而憂繼之者人之欲也以富貴利逹易汙俗之名猶食烏喙而易死也况倏忽接於耳目者之不足恃乎故人有殺身而徇君親者非不愛身也愛其身甚而欲納之於禮義其為慮甚逺矣寜死而不肯以非義食知義之重於死也寕無後而不肯以非禮娶知失禮之重於無後也僥倖茍冒於一時而䝉垢被汙於萬世小則閭里識之以為訾大則冊書著之天下笑之聞其名則唾噦不欲入於耳計其所得曽不得秋毫而賤辱其身使孝子羞以為父正士羞以為友遺裔逺𦙍羞以為祖不亦惑哉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四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五
  人部三十四徳 徳服人附陰徳 讓
  徳一入徳服人
  増釋名曰徳得也得事宜也 原易曰君子進徳修業忠信所以進徳也 又曰君子以成徳為行 増又曰敬義立而徳不孤 又曰君子多識前言徃行以畜其徳 又曰日新之謂盛徳 又曰窮神知化徳之盛也又曰履徳之基也謙徳之柄也復徳之本也恒徳之
  固也損徳之修也益徳之裕也困徳之辨也井徳之地也巽徳之制也 尚書曰柔逺寧邇惇徳允元 原又曰惟徳動天 増又曰日宣三徳夙夜浚明有家日嚴祗敬六徳亮采有邦翕受敷施九徳咸事 又曰天命有徳五服五章哉 又曰徳懋懋官 又曰徳惟一動罔不吉 又曰用徳彰厥善 又曰同力度徳 又曰𣗳徳務滋 又曰徳將無醉 又曰徳威惟畏徳明惟
  明 詩曰百爾君子不知徳行不知者豈不知也 又曰令徳夀豈 又曰肆成人有徳 原又曰徳輶如毛民鮮克舉之 増又曰矢其文徳洽此四國 禮記曰太上貴徳 又曰君子之愛人也以徳 又曰民有徳而五榖昌 又曰其徳盛者其志厚 又曰儒有澡身而浴徳周禮曰以郷三物教萬民而賔興之一曰六徳知仁
  聖義中和 春秋左傳曰恕而行之徳之則也 原又曰昭令徳以示子孫 増又曰太上有立徳 又曰有徳則樂樂則能久詩云樂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徳也夫 榖梁傳曰徳厚者流光徳薄者流卑 孝經曰陳之以徳義而民興行 焦氏易林曰三世為徳天祚以國 史記樂書曰約則修徳滿則棄禮佚能思初安能維始沐浴膏澤而歌詠勤苦非大徳孰能如斯 天官書曰一年種之以榖十年𣗳之以木百年來之以徳漢書董仲舒傳曰天道大者在於陰陽陽為徳陰為刑天使陽常居大夏而以生育長養為事陰常居大冬而積於空虛不用之處此見天之任徳不任刑也 公孫𢎞傳曰有徳者進無徳者退則朝廷尊 老子曰修之於身其徳乃真修之於家其徳乃餘修之於郷其徳乃長修之於國其徳乃豐修之於天下其徳乃普 管子曰聖人上徳而下功 莊子曰徳人者居無思行無慮不藏是非美惡四海之內共利之之為恱共給之之為安怊音超乎若嬰兒之失其母也儻乎若行而失其道也財用有餘而不知其所自來飲食雖足而不知其所從此謂徳人之容 鶡冠子曰徳萬人者謂之雋徳千人者謂之豪徳百人者謂之英 黄石子曰徳者人之所得使萬物各得其所欲 桂巖子曰五行變至當救之以徳 淮南子曰得其天性謂之徳 楊子曰獵徳而得徳 魏劉劭人物志曰仁者徳之基也義者徳之節也禮者徳之文也信者徳之固也智者徳之帥也 韓愈原道篇曰足乎已無待於外之謂徳 周子通書曰優柔平中徳之盛也 張子西銘曰聖其合徳 程子曰訂頑立心便可逹天徳西銘初名訂頑 正䝉曰至當之謂徳百順之謂福徳者福之基福者徳之致 邵子曰人必有徳器然後喜怒皆不妄為卿相為匹夫以至學問高天下亦若無有也 朱子曰周禮師氏之官以三徳敎國子一曰至徳以為道本二曰敏徳以為行本三曰孝徳以知逆惡至徳云者誠意正心端本清原之事道則天人性命之理事物當然之則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術也敏徳云者强志力行崇徳廣業之事行則理之所當為日可見之跡也孝徳云者尊祖愛親不忘其所由生之事知逆惡則以得於己者篤實深固有以真知彼之逆惡而自不忍為也蓋不知至徳則敏徳者散漫無統固不免乎篤學力行而不知道之譏然不務敏徳則孝徳者僅為匹夫之行而不足以通乎神明然不務孝徳而一於敏則又無以立本而有悖徳之累是以兼陳並舉而無所遺也 明王陽明曰友也者以道也以徳也天下莫大於道莫貴於徳道徳之所在齒與位不得而干焉
  徳二入徳服人
  増楊子法言曰君子絶徳小人絶力或問絶徳曰舜以孝禹以功臯陶以謨非絶徳耶 周易集解曰周公修文徳而越裳獻雉 尚書曰殷王元子惟稽古崇徳象賢 詩曰穆穆魯侯敬明其徳 左傳宫之竒曰臣聞之鬼神非人實親惟徳是依故周書曰皇天無親惟徳是輔又曰黍稷非馨明徳惟馨又曰民不易物惟徳繄物如是則非徳民不和神不享矣若晉取虞而明徳以薦馨香神其吐之乎 原又曰楚子問鼎之大小輕重焉王孫滿曰在徳不在鼎又曰徳之休明雖小重也増又曰晉趙成子言於諸大夫曰秦師又至將必辟之懼而増徳不可當也詩曰毋念爾祖聿修厥徳孟明念之矣念徳不怠其可敵乎 又曰子木問於趙孟曰范武子之徳何如對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無隱情其祝史陳信於鬼神無愧辭 家語曰孔子北遊農山子路子貢顏淵侍各言志回曰回願得明王聖主輔相之敷其五教導之以禮樂使民城郭不修溝池不越鑄劒㦸以為農器放牛馬於原藪室家無離曠之思百年無戰鬭之患則由無所施其勇而賜無所用其辨矣夫子凜然曰美哉徳也 原吕氏春秋曰宋景公時熒惑在心公問子韋對曰禍在君可移於相公曰宰相所與治國也曰移於民公曰民死誰與為君曰移於歲曰歲饑民必死子韋曰天處高而聽卑君有至徳之言三天必賞君熒惑果徙三舍 増孔叢子曰晏子身不滿六尺齊國莫之宗趙文子身如不勝衣相晉國以寧諸侯敬服其徳也 左傳晉叔向曰祁大夫外舉不棄仇內舉不失親其獨遺我乎詩曰有覺徳行四國順之夫子覺者也 原海內先賢傳曰黄憲動則蹈規矩言則發徳音 増楊龜山曰黄叔度學充其徳雖顔子可至矣通鑑曰郭泰范滂尹勲巴肅宗慈夏馥蔡衍羊陟為
  八顧顧者言能以徳行引人者也 又曰徐穉家貧常自耕稼非其力不食恭儉禮遜所居服其徳 後漢書鄭元傳曰國相孔融深敬元屣履造門吿高密縣為元特立一鄉曰昔齊置士郷越有君子軍皆異賢之意也鄭君好學實懷仁徳昔太史公廷尉吳公謁者僕射鄧公皆漢之名臣又啇山四皓有園公夏黄公潛光隱耀世嘉其高皆悉稱公然則公者仁徳之正號不必三事大夫也今鄭君郷宜曰鄭公郷昔東海于公僅有一節猶或戒郷人侈其門閭矧乃鄭公之徳而無四牡之路可廣開門衢令容髙車號為通徳門 王烈傳曰烈以義行稱鄉里有盜牛者主得之盜請罪曰刑戮是甘乞不使王彥方知也烈聞而使人謝遺布一端人問其故烈曰盜懼我聞其過是有恥惡之心旣懐恥惡必能改善故以此激之後有父老遺劒於路行道一人見而守之至暮父老還尋得劒怪而問其姓名以事吿烈烈使推求乃先盜牛者也諸有事訟曲直將質之於烈或至塗而反或望廬而還其以徳感人若此 通鑑曰管寧見公孫度語不及世事乃因山為廬鑿坏為室越海避難者皆就之旬月成邑遂講詩書陳俎豆飭威儀明禮讓非從學者不見由是度安其賢民懐其徳 後漢書曰許邵字子將初為郡公曹太守徐璆甚敬之府中聞子將為吏莫不改操飭行同郡袁紹去濮陽令歸車從甚盛將入郡界乃謝遣賔客曰吾輿服豈可使許子將見遂以單車歸家 晉書羊祜傳曰祜卒南州人征市日聞祜喪莫不號慟罷市巷哭者聲相接吳守邊將士亦為之泣其仁徳所感如此 齊書曰張緒字思曼為吏部尚書每朝見太祖目送之謂王儉曰緒以位尊我我以徳貴緒 裴度傳曰度功名震四夷使外國其君長必問度年今幾狀貌何似天子用否其威譽徳業比郭汾陽而用不用常為天下重輕事兩朝以全徳始終及沒天下莫不思其風烈 函史曰宋王旦內行醇備事寡嫂謹與弟旭篤恩家事一無所問故人未嘗見其喜愠之色卒後仁宗篆碑額曰全徳元老之碑 大臣傳曰韓琦姿貌偉特美䰅髯眉目森秀圖繪傳天下人以為高山太嶽望之氣象雄傑而包育細微畜泄雲雨藏匿寳怪理宜然也歐陽修深服琦之徳量嘗曰累百歐陽修何敢望韓公 稗史彚編曰趙康靖公槩厚徳長者口未嘗言人短與歐陽文忠公同知制誥後亦同秉政及文忠被謗康靖密申辨理至欲納平生誥敕而文忠不知也 宋史富弼傳曰弼性至孝恭儉好修與人言必盡敬雖微官及布衣謁見皆與之亢禮氣色穆然不見喜慍其好善疾惡出於天姿元祐初配享神宗廟庭哲宗篆其碑首曰顯忠尚徳 文彥博傳曰彥博拜中書門下平章事唐介劾其在蜀日以竒錦結宫掖介貶彥博亦罷至和二年復入中書御史吳中復乞召還唐介彥博因言介頃為御史言臣事多中臣病其間縱有風聞之誤然當時責之太深請如中復奏時以彥博為厚徳 司馬光傳曰光誠心自然天下敬信陜洛間皆化其徳有不善曰君實得毋知之乎 范純仁傳曰親族有請教者純仁曰惟儉可以助廉惟恕可以成徳 蘇頌傳曰頌掌選五年有訴者必取案牘使自省閱訴者服而退其不服者頌必往復辨難度可行行之茍有疑則為奏請選人多感其徳即不得所欲者亦心服而去 邵雍傳曰司馬光兄事雍而二人純徳尤郷里所慕嚮父子昆弟每相飭曰毋為不善恐司馬端明邵先生知士之道洛者有不之公府必之雍雍徳器粹然望之知其賢然不事表襮不設防畛羣居燕笑終日不為甚異與人言樂道其善而隱其惡有就問學則答之未嘗强以語人人無貴賤少長一接以誠故賢者恱其徳不賢者服其化 尹焞傳曰焞學窮根本徳備中和言動可以師法器識可以任大近世無出其右者楊時傳曰時徳望日重四方之士不逺千里從之遊號曰龜山先生 蔡覺軒近思後錄曰吕和叔明善志學性之所得者盡之於心心之所知者踐之於身妻子刑之朋友信之郷黨宗之可謂至誠敏徳矣 元紀曰吳澄為國子司業嘗為學者言朱子於道問學之功居多而陸子靜以尊徳性為主問學不本於徳性其弊必偏於言語訓釋故學以徳性為本 續文獻通考曰本朝學者見道分明踐履篤實粹然成徳惟河津薛文清一人至吕涇野出完名令徳不沗文清吕柟號涇野明正徳朝人 又曰邵寳字國賢操履端謹於聲色貨利嬉戲事絶口不言嘗自言曰願為真士夫不願為假道學人稱公於家為孝子於世稱純儒傑然為天地間完徳君子 又曰魏良弼居家孝友表式一方與郷人遇禮恭而言直偶出片語箴誡退輒稱說以作家範父子兄弟有過則悚然慚恚曰慎勿令魏水洲聞其為閭左所敬憚如此良弼時稱為水洲先生
  徳三入徳服人
  原潤身 増載物大學徳潤身 易坤象君子以厚徳載物 原日休 星聚書作徳心逸日休 檀道鸞續晉陽秋陳仲弓從諸子姪詣荀淑父子於時徳星聚太史奏五百里賢人聚 惟馨 旣飽書明徳惟馨 詩旣飽以徳 不回 有度詩淑人君子其徳不回 左傳夫徳儉而有度 増有容 無外書有容徳乃大鄧析子無外者徳也 日躋 時符正䝉以孔子之聖而下學於困則其蒙難正志聖徳日躋必有人所不及知而天獨知之者矣 關尹子聖人之徳時符非聖人能自徳 英秀 充完吳志駱統表曰張温𢎞雅之素英秀之徳 性理和間劉氏曰明道先生徳性充完粹和之氣盎於面背 形全心醉南華真經執道者徳全徳全者形全 宋程明道先生行實狡偽者獻其誠暴慢者致其恭聞風者誠服覿徳者心醉 調五行 合太極淮南子其徳優天地而和陰陽節四時而調五行 邵伯溫系述備天地兼萬物而合徳於太極者其惟人乎 原非威非懷 増有凶有吉左傳非威非懐何以示徳 韓愈原道篇道有君子小人而徳有凶有吉左傳孝敬忠信為吉徳盜賊藏奸為凶徳 皎如日星 固於膠漆性理游定夫清徳重望皎如日星春秋繁露以徳為國者甘於飴蜜固於膠漆 冬日夏雲 和風甘雨陳恬程伯淳賛本以正身惟徳温温如冬之日如夏之雲 朱子程明道賛瑞日祥雲和風甘雨龍徳正中厥施斯普睟面盎背 啟口容聲性理程子曰得之於心謂之有徳自然睟然見於面盎於
  背施於四體四體不言而喻豈待勉强也 又程子曰有道者不矜於文學之門啟口容聲皆至徳也髙風承世 正士趨門先賢行狀鍾皓字季明祖父至徳著名皓髙風承世除林慮長不就人位不足天爵有餘 彚苑詳注楊綰大歴中徳望日崇天下雅正之士不逺數千里争趨其門覽輝千仞 圖畫百城賈生弔屈原賦鳯凰翔於千仞兮覽徳輝而下之 世說陳寔子紀諶齊徳同行豫州百城皆圖畫三君之行像焉 爽爽法汰 堂堂子昻孫綽釋法汰賛凄風拂牀明月映壑爽爽法汰較徳無怍三國魏志邢顒字子昻時人稱之曰徳行堂堂邢子昻仰望風采 遂聞頌聲宋文彥博傳彥博立朝端重顧盻有威逺人來朝仰望風
  采其徳望固足以折衝禦侮於千里之表矣 北史張晏之傳晏之行北徐州事為吏人所愛崔子武為御史督察州郡至北徐無所案劾惟得百姓清徳頌數篇乃歎曰本求罪狀遂聞頌聲 玉出幽谷桂馨一山焦氏易林孔徳如玉出於幽谷 彚苑詳注武帝謂東方朔孔顔之道徳何勝朔曰
  顔淵如桂馨一山孔子如春風至則萬物化生 宰制萬物 冠絶當時史記禮書曰洋洋美徳乎宰制萬物役使羣動豈人力也哉 孫光憲北夢𤨏言王文公凝清修重徳冠絶當時每就寢息必义手而卧慮夢寢中見先靈也 常居大夏 復歸嬰兒上見本𩔖一 老子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谿為天下谿常徳不離復歸於嬰兒 格天極地 含陽吐陰歐陽修會聖宫頌至徳之及上格於天下極於地文子閉九竅滅志意棄聰明反無識含陽吐陰而與萬物同徳也 生之所扶 長而不宰文子徳者生之所扶也 老子生之畜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元徳 禮樂皆得 容貌若愚禮記禮樂皆得謂之有徳 老子列傳君子盛徳容貌若愚 崔鄲一門 潁川四長唐崔鄲傳崔鄲兄弟居光徳里搆便齋宣宗聞而歎曰卿一門孝友可為士族法因題曰徳星堂 紀纂淵海韓韶與同郡荀淑鍾皓陳寔皆為縣長所至以徳行稱時人謂之潁川四長 乾元坤元 天産地産性理南軒張氏曰仁為四徳之長而又可以兼包焉孟子統言之曰仁人心也亦猶在易乾坤四徳而統言乾元坤元也 周禮以天産作陰徳以中禮防之以地産作陽徳以和樂防之 禾比君子 竹美賢侯管子粟可比於君子之徳乎曰苗始其少恂恂乎何其孺子至其壯也莊莊乎何其士也至其成也由由乎兹免何其君子也天下得之則安不得則危故命之曰禾此其可比於君子之徳矣正字通物之鮮者為免 埤雅傳淇之産竹土地所宜故風人以此美武公之徳也 為龍為光 而康而色詩為龍為光其徳不爽 尚書而康而色曰予攸好徳 顔淵從師 端木過祖正蒙顔淵從師進徳於孔子之門孟子命世修業於戰國之際所以潛見之不同 列子衛端木叔者子貢之世也藉其先資家累萬金行年六十都散其庫藏珍寳其死也無瘞埋之貲禽滑釐曰端木叔狂人也辱其祖矣段干生曰端木叔達人也徳過其祖矣 扶世導民 開物成事漢書建元元年詔曰扶世導民莫善於徳無能子文王說有為之徳開物成事 包褁天地 横絶古今無能子無徳之徳包褁天地 宋淳熙内禪頌是必有甚盛徳使之横絶古今 九徴皆至 七葉重光人物志其為人也質業平淡中叡外朗筋勁植固聲清色懌儀正容直則九徴皆至純粹之徳也 初潭集王筠與諸兒書史稱安平崔氏汝南應氏並累葉有文才故蔚宗云崔氏雕龍然不過父子兩三世耳非有七葉之中名徳重光爵位相繼人人有集如吾門者也 俾臧俾嘉 曰誠曰一詩辟爾為徳俾臧俾嘉蘇軾司馬温公神道碑論公之徳足以感人心動天地巍巍如此而蔽之以二言曰誠曰一云 宗賢尚齒 利用安身大唐新語張汯為許州司户有侍佐自相毆競者汯曰禮宗賢尚齒者重耆徳也乃舉行郷飲之禮競者慚謝而退 易繫辭利用安身以崇徳也 山髙地廣 天祐民歸文子山髙者其徳修地廣者其徳厚 尚書非天私我有商惟天祐於一徳非商求於下民惟天歸於一徳 雞名標五 鳳字成三杜甫咏雞詩紀徳名標五初鳴度必三 皇甫謐帝王世紀黄帝坐於元扈洛上乃有大鳥雞頭鷰喙龜頸龍形麟翼魚尾其状如鶴體備五色三文成字首文曰順徳背文曰信義膺文曰仁智 其後轉升 此號相稱初潭集劉真長標寄清逺小時人比之袁羊劉喜母曰此非汝比勿受之又有方之范汪者劉復喜母又不聽其後真長年徳轉升論者比之荀燦 北史楊紹子雄封清漳王仁夀初帝以清漳不允聲望命職方進地圖指安徳郡示羣臣曰此號足為明徳相稱乃改封安徳王 陳氏三君同膺寵命 王家六世並𣗳高名後漢書陳寔子紀諶齊徳同行父子並著髙名時號三君每宰相府辟召嘗同時旌命羔雁成羣 文選王儉集序晉中興以來六世名徳海內冠冕 指庭中之栁𣗳每想髙風 經道左之穹碑不忘大惠世說袁粲在郡嘗於後堂夜集劉祭酒在坐袁指庭中栁𣗳謂劉曰人謂是劉尹時𣗳每想髙風今復見卿可謂清徳不衰 大唐新語則天時越王貞於汝南舉兵不克士庶坐死者六百餘人没官者五千餘口狄仁傑奏請得配流豐州道出寜州耆老迎勞之曰我狄使君活汝耶相攜哭於狄公徳政碑側三日而後行至豐州復立碑紀徳
  徳四入徳服人
  原徳音詩樂只君子徳音是茂又曰旣見君子徳音孔膠 増國基左傳徳國家之基也原九世清徳晉書羊祜傳祜世吏二千石至祜九世並以清徳聞 不為所短
  後漢書陳寔字仲弓鄉里化其徳人有過曰寧為刑罰所加不為陳君所短 増鍾君可師通鑑鍾皓以篤行稱齊名荀淑李膺嘗歎曰荀君清識難尚鍾君至徳可師 望似木雞南華真經望之似木雞矣其徳全矣 道徳彬彬三輔决錄馮豹字徳文時人為之語曰道徳彬彬馮徳文
  徳五入徳服人
  増詩漢李陵詩曰努力崇明徳皓首以為期 晉陶潛詩曰孔耽道徳樊須是鄙董樂琴書田園不履若能超然投迹髙軌敢不斂衽敬讃徳美 明王褘雜詩曰鳯凰無竹實無以充朝饑麒麟遇畋夫乃比麕與麋君子負道徳不遇將奚為所以魯中叟終身竟栖栖
  増賦唐張隨耀徳不觀兵賦曰至理之時惟徳是貴柔其逺而不襲阜其財而不費以道徳為干櫓以禮樂為經緯是以文足昭武可畏雖藏事於伯禹終舞干於兩階然後七旬來格庶績允諧周文旣興崇國不道用戡時難以奉天討矧勍敵而未悛爰因壘而未保然後再駕云服四方大造蓋由徳所賔衆所親豈無五兵且懼於暴物况有七徳實在乎安民
  増詔明洪武元年詔曰今諸文武雖賴一時輔佐匡定大業然而懷材抱徳之士尚多隱於巖穴豈政令靡常而人無守與刑辟煩重而士懐居與抑朕寡昧事不師古而致然與不然賢士大夫㓜學壯行思欲堯舜君民者豈可汨沒而已哉今天下頗定日與諸儒講明治道啟沃朕心豈敢不以古先哲王自期巖穴之士有能以賢輔我以徳濟民者尚不吾棄
  原序梁元帝全徳志序曰老子言全徳歸厚莊周云全徳不刑吕覽稱全徳之人故以全徳創其名也此志隆大夫為首伊人有學有辨不夭不貧寳劒在前鼓瑟從後連環炙輠雍容卒歲駟馬髙車優柔宴喜旣令公侯踞掌復使要荒蹶角入室生光豈非盛矣若乃河宗九䇿事等神鉤陽雍雙璧理歸元感南陽樊重髙閣連雲北海公沙門人成市咨此八龍各得一藝夾河兩郡家有萬石人生行樂止足為先但使樽酒不空坐客常滿寧與孟嘗聞琴承睫涙下中山聽樂悲不自禁同年而語也
  原頌晉左九嬪徳柔頌曰邈邈徳柔越天之剛神以知來智以藏往含純⿰氵専 -- 溥生允矣君子展也大成執徳純粹岳峻川停履行髙潔蕩乎其平敦興聖道率正不傾令聞不已載路厥聲
  原賛晉左九嬪徳剛賛曰溫溫徳剛實秉道純履此聖義體此敦仁篤物博好靡疏靡親九族懷附邦邑望塵貴實賤華尚素安貧雖在崇髙必若平民匪道之榮譬之生民襃飾之譽謂之謗身惟義是存惟道是遵 増宋張詠自題像賛曰乖則違俗崖則絶物乖崖之名抑以表徳 朱子程明道賛曰楊休山立玉色金聲元氣之會渾然天成瑞日祥雲和風甘雨龍徳正中厥施斯普 程伊川賛曰規圓矩方繩直準平允矣君子展也大成布帛之文菽粟之味知徳者希孰識其貴
  原論梁元帝全徳志論曰物我俱忘無貶廟廊之器動寂同遣何累經綸之才雖坐三槐不妨家有三徑接五侯不妨門垂五栁但使良園廣宅面水帶山饒甘果而足花卉葆筠篁而翫魚鳥九月肅霜時饗田畯三春捧繭乍酬蠶妾酌升酒而歌南山烹羔豚而擊西缶或出或處並以全身為貴優之游之咸以忘懷自逸若此衆君子可謂得之矣
  増銘商銘曰嗛嗛之徳不足就也 宋朱子據徳齋銘曰語道術則無往而不通談性命則疑獨而難窮惟其厚於外而薄於內故無地以崇之
  増記宋張文潜司馬溫公畫像記曰盛徳之不作於世久矣古之所謂盛徳者不施而民服無事而民信未嘗動顏色見辭氣而天下從之若子弟之慕父兄故其為功也不勞而物莫之能禦三代之亡聖賢不作而士之能有所立於世者亦多矣然皆費心殫力招天下而從之以其智勝之而後能有成是何也徳不足而取辦於其才故也故其所建立勞苦而淺陋夫豈不欲為盛徳之事哉蓋其所積者有不足故也子産君子也猶曰惟有徳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夫子産豈欲為猛哉以為徳之效實難懼夫好尚之難成也是以甘心於其次以求無失嗚乎徳者子産之所難而况其下者乎故自秦漢而後更千有餘歲而盛徳之士不作蓋無足怪惟司馬公事君而君敬之未嘗求民而民與之非其𩔖者不合而無不信受其罰者有不悦而無敢謗其自洛入覲也郡邑田里至於京師觀者千萬環聚嗟歎至于泣下嗟乎此可以言語術智得之哉故其相天下也因物之所利而與之因人之所惡而去之從容指麾內外響應而天下無事矣蓋自秦漢以來至公而盛徳之效始見於世可謂盛矣
  陰徳一
  増易曰有功而不徳 焦氏易林曰逢時積徳身受福慶 周易集解曰陰徳施於下故曰徳施普也 史記天官書曰紫宫前列直斗口三星隨北端兊若見若否曰陰徳又曰天一 漢書曰有陰徳者天報以福 枚乗傳曰積徳累行不知其善有時而用 老子曰聖人施徳不望報 說𫟍曰有陰徳者必享其榮以及其子孫 葉夢得避暑録曰天下之禍莫甚於殺人為陰徳者亦莫大於活人
  陰徳二
  増左傳曰魏顆敗秦師於輔氏獲杜回秦之力人也初武子有嬖妾無子武子疾命顆曰必嫁是疾篤則曰必以殉及卒顆嫁之曰疾病則亂我從其治也及輔氏之役顆見老人結草以抗杜回回躓而顚故獲之夜夢之曰余而所嫁婦人之父也爾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報史記曰晉靈公飲趙盾酒伏甲將攻盾公宰示眯明
  知之恐盾醉不能起而進曰君賜臣觴三行可以罷欲以去趙盾令先母及難盾既去靈公伏士未㑹先縱齧狗名敖明為盾搏殺狗盾曰棄人用狗雖猛何為然不知明之為陰徳也 楚史檮杌曰楚莊王賜羣臣酒酒酣燭滅有引美人衣者美人援絶其冠纓以吿王曰奈何欲顯婦人之節而辱士乎命左右皆絶其冠纓比舉火莫知為誰居二年晉與楚戰有一臣嘗在前五合五獲首却敵勝之王怪而問焉對曰臣蔣雄乃夜絶纓者也 漢書何敞傳曰敞六代祖比干學尚書於晁錯武帝時為廷尉正與張湯同時湯持法深而比干務仁恕數與湯爭雖不能盡得然濟活者以千數注云何氏家傳云六世祖父比干字少卿經明行修兼通法律為汝陰縣獄吏決曹椽平活數千人後為丹陽都尉獄無寃囚淮汝號曰何公征和三年三月辛亥天大陰雨比干日中夢貴客車𮪍滿門覺以語妻語未已門有老嫗可八十餘頭白求寄避雨雨甚衣屐不沾漬雨止遂出門乃謂比干曰公有陰徳今天錫君䇿以廣公之子孫因出懐中符䇿如簡長九寸九百九十枚以授比干曰汝後子孫佩印綬者當如此算 丙吉傳曰上憂吉疾不起使人加紼而封太子太傅夏侯勝曰此未死也臣聞有陰徳者必享其樂以及子孫今吉未獲報而疾甚非其死疾也後病果愈 趙熹傳曰帝延集内戚宴㑹歡甚諸夫人各各前言趙熹篤義多恩往遭赤眉出長安皆為熹所濟活帝甚嘉之後徴熹入為太僕引見謂曰卿非但為英雄所保也婦人亦懷卿之恩 孔融傳曰融為北海太守郡人無後及四方遊士有死亡者皆為棺具而斂葬之 陳重傳曰重舉孝㢘在郎署有同署郎負息錢數十萬債主日至詭求無已說文曰詭責也重乃密以錢代還郎後覺之而厚辭謝之重曰非吾之為將有同姓名者終不言惠 和熹鄧皇后紀曰后叔父陔言嘗聞活千人者子孫有封兄訓為謁者使修石臼河歲活數千人天道可信家必䝉福 後漢書曰王忳嘗詣京師於空舍中見一書生疾困愍而視之書生謂忳曰吾當到洛陽而被病命在須㬰腰下有金十斤願以相贈死後乞藏骸骨未及問姓名而絶忳即鬻金一斤營其殯葬餘金悉置棺下人無知者後歸數年縣署忳大度亭長初到之日有馬馳入亭中而止其日大風飄一繡被復墜忳前忳後乗馬到洛馬遂奔走牽忳入他舍主人見之喜曰今擒盜矣問忳所由得馬忳具說其狀並及繡被主人悵然良久乃曰被墜飄風與馬俱亡卿何隂徳而致此二物忳思自念有葬書生事因說之並道書生形貌及埋金處主人大驚號曰是吾子也姓金名彦前往京師不知所在何意卿乃葬之大恩久不報天以此彰卿徳耳忳悉以被馬還之彦父不取又厚遺忳忳辭讓而去 世說曰晉庾亮有的盧馬或令賣去亮曰賣之必有買者即復害其生寧可不安已而移於他人哉 晋書毛寳傳曰初寳在武昌軍人有於市買得白龜長四五寸養之漸大放諸江中邾城之敗養龜人被鎧持刀自投於水中如覺墮一石上視之乃先所養白龜長五六尺送至東岸遂得免焉 崔鴻後燕録曰趙秋字子武輕財好施鄰人李元度母死家貧無以葬秋謂其兄曰赴死生救不足仁之本也家有二牛以與之元度得以葬他年秋夜行見一老母遺秋金一餅曰子能葬我是以相報子五十以後當富貴不可言勿忘元度也 北史李士謙傳曰士謙家富於財躬處節儉每以振施為務或謂士謙子多陰徳士謙曰夫言陰徳其猶耳鳴已獨知之人無知者今吾所作吾子皆知何陰徳之有 張文詡傳曰文詡每以徳化人有竊刈其麥者見而避之盜感悟謝文詡慰諭之誓不言經數年盜者自向人道其事逺近始知 周書宇文測傳曰測性仁恕好施予曽被盜所失者即其妻陽平公主物也州縣擒獲測曰無之盜遂赦免及測從孝武西遷事及狼狽有從測入關不去左右者乃盜也 摭言曰裴度遊香山寺得緹繒於伽藍楯詰旦有婦人疾趨而至撫膺曰阿父被繫昨從人假犀玊帶不幸遺失於此度因授之以贖父罪 通鑑曰陸元方為宰相每有遷除密封以進未嘗漏露臨終曰吾於人多陰徳子孫其未衰乎 李昌齡樂善録曰竇禹鈞年三十未獲嗣夜夢祖父謂曰汝年過無子又夀不永當早修陰徳禹鈞唯諾遂力行善事後生五子並登第 藏書曰王旦父祐事太祖太宗為名臣論諭杜重威使無反漢拒盧多遜害趙普之謀以百口明符彦卿無罪世多稱其陰徳 函史曰司馬旦喜周人急里中有貧不能自存者月分俸濟之其人無以報願以女奉箕帚旦驚謝出妻奩中裝嫁之旦光之兄也 稗史曰馬涓父從政未有子置一妾知以葬父鬻身遂歸其家不責所負後夢一翁曰余妾之父也得請於帝願君家富貴涓涓不絶及生子因名涓元祐中擢進士第一 宋史袁韶傳曰韶父為郡小吏五十無子之臨安妻勸之置一妾察有憂色問之泣曰妾故趙知府女也家四川父沒家貧故鬻妾以為歸葬計遂遣之其母泣吿聘財猶未足以給歸資今且散矣徐曰賤吏不足辱娘子聘財盡以相奉且出囊中物以益之遂獨歸吿妻以故且曰無子命也若有子汝豈不育必待他人哉妻曰君心如此必有子明年生韶 樂善錄曰劉洪欽富於財有相之者曰更三年子大期至矣劉甚恐因女出閤得一媵極殊麗名蘭蓀詰其家世乃洛人父官淮西被俘掠劉太息曰是忍置於使令之列耶先其女嫁之劉竟老夀 元史張廷瑞傳曰家有愛妾一日見老人與之語乃其父也以吿廷瑞召而視之貌甚肖問欲得汝女歸耶其人謝不敢廷瑞曰汝女居吾家不過羣婢歸嫁則良人矣盡取奩裝書劵還之 輟耕錄曰顔叔子獨居夜大雨有女子投之令執燭至明不二志 又曰沈仲說年四十未有子妻為置一妾仲說詢其家世女泣曰妾范復初女也父喪家貧老母見鬻於此仲說惻然涙下曰其父吳中名士乃吾故人豈可為妾即覓女母使擇婿仲說備奩具嫁之 又曰真州一巨商至杭相者曰公三日内數不可逃商懼即戒程舟次揚子江見江濵一婦仰天大號商問焉答曰妾夫止有錢五十緡今妾遺失非惟飲食無措亦必被箠死寧自沈商歎曰吾今厄於命彼乃自夭其生哀哉亟贈錢一百緡婦感謝去後過相者所驚顧曰公胡不死徐笑曰此陰徳所致也 明劉基傳畧曰基先世濠仕宋為翰林掌書宋亡邑人倡義旅復宋事敗元遣使簿錄其黨將盡殲焉使者還夜次武陽㑹大雪其徒市酒濠家語之故濠醉使者而寢之樓探其篋得簿焉僅録渠魁二百人縱火焚樓倉皇掖使者走籍已燬詰旦使者恚無以報命濠謝曰不幸火誠死罪顧火從何來意者簿録多寃天欲生之乎使曰且奈何濠曰使者事竟不可往濠幸有密戚於彼可録所知名以報使諾之已而以前所録二百人授之餘全活無算基生而潁異讀書七行俱下基師鄭復初謂其父爚曰活萬人者封此子必髙公之門矣 李友直等傳畧曰尚書徐晞初為郡吏有富家謀鄰産䧟以殺人罪其人誣服晞導其家訴監司下府晞為知府言得釋其人徳晞甚邀至家飲之酒避去其妻曰吾夫感君恩無以報欲使妾侍君晞大驚曰是何言聲色皆厲妻乃呼夫還相與感泣 明紀編年曰憲宗時有言宣徳間遣王三保出使西洋獲竒珍無算者上然之命兵部查三保至西洋時水程時劉大夏為郎中先入檢得之藏匿他處吏索之莫能得大夏亦祕不言㑹科道連章諫事遂寢尚書項忠呼吏詰責大夏在旁微笑曰三保下西洋費銀錢數十萬軍民死者萬計水程雖在亦當毁之忠聳然揖大夏而謝之指其位曰公陰徳不細此位不久當屬公後大夏果居是官 說郛曰明天順癸未羅狀元倫赴試春闈宿邸舍其家奉盥遺金環於盆羅僕取以行倫知乃索而還之比至其婦為夫相逼幾捐生矣是歲禮闈火舉子多厄焉頼謝大韶出之人以為陰徳之報 明文曰儲巏曽大父字重文倜儻負義恒隆冬載布數乗入遼遇警道阻人多凍死遂立市門散之又嘗行道中得遺金歸其人其人分謝悉不受此其種徳所自夐哉厚矣 稗史曰仁和孝㢘錢養㢘其父為聘黄氏及笄而黄氏以病瞽女家擬謝婚㢘曰聘時完人也今有此豈非天乎遂娶之恩禮有加人稱其陰徳
  陰徳三
  増立孤 嫁婢史記韓世家韓厥之感晉景公紹趙孤之子武以成程嬰公孫杵臼之義此天下之陰徳也又公孫杵臼曰立孤與死孰難 捜神記趙明甫令蒲為女覓一女僕忽埽庭而流涕問其故女僕曰某父嘗為此邑令遭亂離被人掠賣以至於斯令乃輟女奩具先嫁之 埋蛇 吞蛭賈誼新書孫叔敖出遊歸憂而不食其母問故泣而對曰今日見兩頭蛇恐死其母曰今蛇安在敖曰聞見兩頭蛇者必死吾恐人又見之殺而埋之矣母曰無憂汝不死矣吾聞有陰徳者天必報之以福果不死 又楚惠王食寒葅得水蛭恐庖宰監食者法當死遂吞之腹病不能食令尹入問疾王吿之故令尹賀曰王有陰徳天所奉也疾不為傷是夕王如厠蛭出其久病心腹之積皆愈 元長史 顧提控河東記唐韋丹嘗乗蹇驢至洛陽中橋見漁者得一黿長數尺問其直曰二千韋以所乗驢易之投於水後遇術士胡蘆先生語之曰吾友元長史談君美不容口欲一識君盍偕行乎相與至通利坊扣門延入有一老人鬚眉皓然從二青衣而出自稱元濬之向韋先拜韋亦拜老人曰老夫將死君生之恩徳如此何答拜為韋乃矍然知其黿也 稗史太倉吏顧某有所善賣餅江翁被仇族盜牽下獄顧訴其寃得釋江徳之以其女往曰願將弱息為公箕箒妾顧却者再居數年顧考滿赴京署韓侍郎門下辦事一日聞夫人出趨避焉夫人召而見之曰君非太倉顧提控乎身即賣餅兒也頼某商以女畜之嫁於此秋毫皆君所致也苐恨無由報徳乃言之於侍郎竟上其事孝宗稱歎除禮部主事 不使知恩 原必有餘慶元史董文直傳文直性好施而甚仁里閈或貧不自立每陰濟其急不使知恩所從來 易經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増視養曽孫 藏活豪士漢書張賀為掖庭令而宣帝以皇曽孫収養掖庭賀内傷太子無辜而曽孫孤㓜所以視養拊循恩甚密焉 史記游俠傳魯朱家用俠聞所藏活豪士以百數其餘庸人不可勝言然終不伐其能歆其徳諸所常施惟恐見之 繡被飄風 青衣禳火漢書王忳事詳上二 拾遺記三國縻竺賑生䘏死家馬廐側有古冢夜聞啼泣聲尋見一婦訴云昔漢末妾為赤眉所害叩棺見剥𥘵在地今就將軍乞深埋并敝衣以掩形體竺許之即命造棺槨以青衣為衫置冡中歴一年忽有青衣童子數十人來云縻竺家當火以澤及枯骨故來禳却此火當使財物不盡 我從其治 後必有興左傳魏顆事詳上二 新唐書陸元方傳元方素清慎再執政每進退羣臣必先訪問外祕莫知臨終取奏稿焚之曰吾陰徳在人後當有興者 種帝王䰅 送狀元子鴻書宋周必大夢入陰司見判官拷掠一鬼指必大曰此人有陰徳當位宰相貌陋如此奈何鬼請為帝王䰅即起摩必大頦為種䰅旣覺隱隱痛後至宰相封益國公有相者捋其䰅曰帝王䰅真宰相也李卓吾因果錄馮商有陰徳將生子里人皆夢鼓吹喧闐送狀元至馮家果生京三舉皆第一拜太子少師不知何人 當在此女南史嚴植之傳植之性慈仁好行陰徳在闇室未嘗怠也
  少嘗山行見一患者問其姓名不能答載與俱歸為營醫藥六日而死為棺殯之卒不知何許人也 漢書順烈梁皇后父商曰我先人全濟河西活者不可勝數積徳必報當在此女也 門容駟馬庭𣗳三槐漢書于定國傳定國父于公里門壞父老方共治之于公曰少高大閭門容駟馬高蓋車我治獄多陰徳未嘗有所寃子孫必有興者至定國為丞相永為御史大夫封侯傳世云 函史王旦父祐嘗按獄所全活數百人因得罷歸手植三槐於庭曰吾後必有為三公者此所以志也 己許不言未嘗妄殺稗史明麻城劉仲輔為莊襄公燧大父初婚之夕家尚貧有偷兒入室公驚起視之
  素所識者曰汝耶即檢夫人首飾數事給之去曰我終不言後夫人白首偕老嘗問其人公曰己許不言矣奈何見問 漢和熹鄧皇后紀初太傳禹歎曰吾將百萬之兵未嘗妄殺一人後世必有興者 乗魚登岸 徒歩歸家搜神記李進勍以販魚為業夜泊三山浦聞船内魚多作誦經聲乃悉放其魚後進勍墜江中如有所履乃大魚數百頭也乗之遂登岸 宋史侯可隨計入京將還會郷人疾病可曰吾歸則彼死矣遂留以待其病愈以所乗馬載之徒歩而歸 餘干亭侯 王母使者晉書孔愉傳愉以討華軼功封餘干亭侯愉嘗行經餘干亭見籠龜于路者愉買而放之溪中龜中流左顧者數四及是鑄侯印而鑄龜左顧三鑄如初印工以吿愉乃悟遂佩焉 續齊諧記楊寳年九歲見一黄雀為鴟梟所摶墮地寳懐歸置巾箱中采黄花飼之毛羽成乃去是夕夢見一童子向寳再拜曰我是西王母使者往蓬萊過此蒙君拯救恩養今當受賜南海不得奉侍矣即以白環四枚與寳曰令君子孫潔白位三公當如此環也後震秉賜彪四世三公清白無比 端受四拜 應享百年稗史張忠定公詠在成都夢謁紫府有西門黄兼濟承事者坐張公上翼旦即遣典客請之果夢中所見以所夢吿之問平日有何功徳耶兼濟云無他長惟禾麥熟時以錢三萬緡収糴至明年禾麥未熟小民艱食之際糶之價値不増升斗亦無高下在我初無所損而小民得濟所急公曰承事所以坐某之上也索公嘗令二吏掖之端受四拜黄公後裔繁衍在仕路者比比青紫 北史高允傳允每謂人曰吾在中書時有陰徳濟救人命若陽報不差吾夀應享百年矣 力止殺降 不孤付託周暉清波雜志曹武惠兵下江南副帥欲屠城曹力止之曰此已降不可殺曹後夢一神人吿之曰汝能全江南一城人帝命賜汝城中人為汝子孫故其後繁盛 輟耕錄維揚秦君昭游京師其友鄧為某主事買一妾囑秦便航附達秦勉强從命抵都下持書往見主事問曰足下與家眷來耶曰無有主事意不恱以小車取歸踰三日謁謝曰足下長者也昨已作簡報鄧公使知足下不孤付託之意 不就二十命 全活數千人宋書沈道䖍武康人少而愛好老易郡州府凡二十命者皆不就有人竊其菜園者外還見之乃自逃隱候竊者去乃出 後漢鄧訓傳永平中理滹沱石臼河欲令通漕太原吏人苦之建初三年訓監理其事考量隱括知大功難立具以上言肅宗從之遂罷其役更用騍輦歲省費億萬全活徒士數千人 自當坐太守 何不為九卿後漢袁安傳安按楚獄理其無明騐者條上出之府丞掾吏皆叩頭争安曰如有不合太守自當坐之不以相及也遂分别具奏帝感悟即報許得出者四百餘人 漢書虞詡傳詡祖父經為郡獄吏嘗稱曰東海于公髙其里門而其子定國卒至丞相吾決獄六十年矣雖不及于公其庶幾乎子孫何必不為九卿耶故字詡曰升卿 江濵孤孀贈錢百緡 砂磧小兒捧珠徑寸輟耕録真州巨商事詳上二 搜神記隋侯入齊見小蛇於熱沙中宛轉隋侯愍之以鞭撥入水中還復經此有小兒守一明珠曰昔䝉救感恩聊以奉貺侯不受夜又夢小兒曰兒乃蛇也侯驚異旦見一珠在牀頭乃収之 吾初無損何妨共作前人 尹不忍為且與偕遊聖世闇然錄吉水羅循會試時失其囊巾罽褐同舍生内不自安物色其人紿循訪之比入座故探其囊出褐示循曰是不𩔖君物耶循趨出向其人曰物固相𩔖生醉語耳歸謂同舍生曰吾失褐初無所損彼得惡聲尚得為人士耶 漢書袁安為河南尹政號嚴明然未嘗以贓罪鞫人嘗稱曰凡學仕者髙則望宰相下則希牧守錮人於聖世尹不忍為也 天上人間早訝狀元有種 風清月白空勞少女多情稗史明王華館一富翁家翁無子一日遣妾就王出一紙曰此主人意也上書云欲求人間子王援筆書其旁曰恐驚天上神終不納明日遂行後主人修醮一道士拜章伏地久不起主人訝問曰適奏章至三天門下遇天上迎狀元榜久乃得逹因問狀元為誰道士曰不敢言但前有一聨云欲求人間子恐驚天上神未幾王果狀元及第 又參政太倉陸公容少美風儀天順三年應試南京館人有女善吹簫夜奔公寢公紿以疾與期後夜女退遂作詩云風清月白夜𥦗虛有女來窺笑讀書欲把琴心通一語十年前已薄相如遲明托故去之是秋領薦
  陰徳四
  増平原獨無漢紀詔書下舉鈎黨郡國所奏相連及者百數惟平原相史弼獨無所上詔書前後廹切從事坐傳舍責曰青州六郡其五有黨平原何治而得獨無弼曰五郡自有平原自無所脫者甚衆待將進御稗史曹彬侍中討蜀初克成都有獲婦女者彬悉閉於一第竅以傳食曰待將進御常密衛之洎事寜咸訪其親以還之無者嫁之 未識春愁談藪沈詹事持要坐丞相論恢復貶筠州沈方售一妾年十七八擕與俱行處筠七年旣歸妾還父母猶處子時人以比張忠定公詠㑹稽潘矩為吉安尉獻詩云昔年單𮪍向筠州覓得歌姬共逺遊去日正宜供夜值歸來渾未識春愁禪人尚有香囊愧道士猶懐炭婦羞鐵石心腸延夀藥不風流處却風流
  陰徳五
  増詩宋王左揆為鄭紓挽詞曰欲知陰徳事看取玉堂人
  増詔魏文帝詔報何䕫曰有隂徳者必有陽報今君疾雖未瘳神明聽之矣君其即安以順朕意
  讓一
  原魏武雜事曰辭爵逃禄不以利累名不以位虧徳之謂讓 増書曰誰敢不讓 又曰推賢讓能 詩曰民之無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讓至于已斯亡 原周官大司徒職曰以陽禮敎讓則民不争 禮記曰君子恭敬樽節退讓以明禮 増又曰博聞强識而讓敦善行而不怠謂之君子 又曰世子齒於學國人觀之曰將君我而與我齒讓何也曰有父在則禮然然而衆知父子之道矣其二曰將君我而與我齒讓何也曰有君在則禮然然而衆著於君臣之義矣其三曰將君我而與我齒讓何也曰長長也然而衆知長㓜之節矣 原又曰天子有善讓徳於天諸侯有善歸諸天子卿大夫有善薦於諸侯士庶人有善本諸父母存諸長老禄爵慶賞成諸宗廟所以示順也 増又曰貴賤有等衣服有别朝廷有位則民有所讓 原又曰觴酒豆肉讓而受惡民猶犯齒祍席之上讓而坐下民猶犯貴朝廷之位讓而就賤民猶犯君 増又曰月者三日則成魄三月則成時是以禮有三讓 國語曰讓文之材也 又曰宴享好㑹不渝其上讓也 漢書東方朔傳曰謙遜静慤天表之應應之以福 北史蘇綽曰教民以禮義使知敬讓敬讓則不競於物 列子曰為民者必讓 文中子曰房𤣥齡問善則稱君過則稱己可謂忠乎子曰讓矣 邵子曰夫讓也者先人後己之謂也以天下授人而不為輕若素無之也受人之天下而不為重若素有之也 博物志曰一曰禮讓二曰固讓三曰終讓 魏劉邵人物志曰卑上降下者茂進之遂路也江海所以為百谷王以其處下也
  讓二
  原慎子曰堯讓許由舜讓善卷皆辭天子而退為匹夫莊子曰堯以天下讓許由又讓於子州支父子州支
  父曰吾適有憂幽之疾方且治之未暇治天下也 舜典曰帝曰俞咨禹汝平水土惟時懋哉禹拜稽首讓于稷契曁臯陶 増又曰帝曰疇若予工僉曰垂哉帝曰俞咨垂汝共工垂拜稽首讓于殳戕曁伯與帝曰疇若予上下草木鳥獸僉曰益哉帝曰俞咨益汝作朕虞益拜稽首讓于朱虎熊羆帝曰咨四岳有能典朕三禮僉曰伯𡰥帝曰俞咨伯汝作秩宗伯拜稽首讓于䕫龍韓子曰舜耕于歴山農者讓畔漁於雷澤漁者讓長史記曰古公有長子曰泰伯次曰虞仲太姜生少子曰季歴季歴生昌有聖瑞古公曰我世當有興者其在昌乎泰伯虞仲知古公意乃亡如荆蠻文身斷髪以讓季歴 原家語曰虞芮二國争田連年不決相謂曰西伯仁人也盍徃質焉入其境則耕者讓畔行者讓路入其朝則士讓為大夫大夫讓為卿虞芮之君曰吾儕小人不可以入君子之朝 史記曰伯𡰥叔齊孤竹君之子也父欲立叔齊及卒齊乃讓伯𡰥伯𡰥曰父命也遂逃去叔齊亦不肯立而逃之 増國語曰齊桓公自莒返於齊使鮑叔牙為宰辭曰臣之所不若夷吾者五寛惠柔民弗若也治國家不失其柄弗若也忠信可結於百姓弗若也制禮義可法於四方弗若也執枹鼓立於軍門使百姓皆加勇焉弗若也 原左傳曰齊侯使管𡰥吾平戎於王使隰朋平戎於晉王以上卿之禮饗管仲辭曰臣賤有司也有天子之守國高在若節春秋來承王命何以禮焉陪臣敢辭王曰舅氏余嘉乃勲應乃懿徳謂督不忘往踐乃職管仲受下卿之禮而還君子曰管仲之世祀也宜哉讓不忘其上 増又曰晉侯使狐偃將上軍讓於狐毛而佐之命趙衰為卿讓於欒枝先軫 國語曰狐毛卒使趙衰代之辭曰城濮之役先且居之佐軍也善先且居晉大夫先軫子也軍伐有賞善君有賞能其官有賞且居有三賞不可廢也且臣之倫箕鄭胥臣先都在三子晉大夫乃使先且居佐上軍公曰趙衰三讓其所讓皆社禝之衛也廢讓是廢徳也以趙衰之故蒐於清源作五軍使趙衰將新上軍箕鄭佐之胥臣將新下軍先都佐之 晏子春秋曰晏子方食景公使至分食之使者不飽嬰亦不飽公致千金以奉賔客晏子不受公曰先君桓公以書社三百封管仲管仲不辭獨辭何也嬰曰嬰聞聖人千慮必有一失愚人千慮必有一得意以管仲失嬰得之 左傳曰鄭人立子良辭曰以賢則去疾不足以順則公子堅長乃立襄公 又曰諸侯將見子臧於王而立之子臧曰前志有之曰聖逹節次守節下失節為君非吾節也雖不能聖敢失守乎遂逃奔宋 又曰韓獻子吿老公族穆子有廢疾將立之辭曰詩曰豈不夙夜謂行多露無忌不才讓其可乎請立起也 原又曰讓禮之主也范宣子讓其下皆讓 又曰吳王諸樊元年已除喪讓位季札季札棄室而耕乃舍之 増吕氏春秋曰楚孫叔敖疾將死戒其子曰王素欲封我我辭不受我死必封汝汝無受利地荆楚間有寢丘者其為地不利而前有妬谷後有戾丘其名惡可長有也其子從之楚功臣封二世而収惟寢丘不奪漢書文帝紀曰帝初立以陳平為相太尉周勃親以兵誅吕氏功多平欲讓勃位乃謝病文帝怪之平曰髙帝時勃功不如臣及誅諸吕臣功亦不如勃願以相讓勃袁盎傳曰盎謂文帝曰陛下至代邸西向讓天子者
  三東向讓天子者再夫許由一讓而陛下五以天下讓過許由逺矣 衛琯傳曰琯為中郎將郎官有譴常䝉其罪不與他將爭有功常讓他將 外戚世家曰竇長君少君並退讓不敢以富貴驕人 李陵傳曰陵善𮪍射愛人謙讓下士甚得名譽 張安世傳曰大將軍光薨議欲拜安世安世免冠頓首曰老臣耳妄聞言之為先不言情不達誠自量不足以居大位繼大將軍後惟天子財財與裁同哀以全老臣之命上笑曰君言太謙君而不可尚誰可者 張延夀傳曰延夀自以身無功徳何能以久堪先人大國數上書讓減户邑又因弟陽都侯彭祖口陳至誠天子以為有讓 原金日磾傳曰武帝病屬霍光以輔少主光讓日磾日磾曰臣外國人且使匈奴輕漢於是遂為光副 韋元成傳曰韋賢薨子元成當嗣元成心知其非賢旨陽為病狂卧便利妄笑語旣葬當襲爵以病狂不應大鴻臚奏狀章下丞相御史案驗元成素有名聲士大夫多疑其欲讓爵於兄丞相御史遂以元成實不病劾奏之有詔勿劾引拜元成不得已受侯爵 龔遂傳曰遂為渤海太守數年上遣使者徴遂議曹王生願從㑹遂引入宫王生醉從後呼曰願有所白遂問其故生曰天子即問君何以治渤海君不可有所陳宜曰皆聖主之徳非小臣之力也上果問以治狀遂對如王生言天子恱其有讓笑曰君安得長者之言而稱之遂因前曰臣非知此乃臣議曹教戒臣也 東觀漢記曰承宫遭王莾篡位天下擾攘盜臣並起宫遂辟世漢中建武四年將妻子之華隂山谷耕種禾黍臨熟人就認之宫悉推與而去由是顯名 増後漢賈復傳曰諸將每論功自伐復未嘗有言帝輙曰賈君之功我自知之 原東觀漢記曰竇融光武時數辭讓位不許因上疏曰臣融年五十三有子年十三質性頑鈍臣融朝夕教導以經藝不得令觀天文見讖記誠欲令恭肅畏事恂恂循道不願其有才能何况乃當傳以連城廣土享侯國哉 又曰永和元年鄧隲等以定䇿功増邑三千户隲等辭讓不獲遂逃避使者間闗詣闕上疏自陳 後漢書曰歐陽博士缺帝欲用桓榮榮叩頭讓曰臣經術淺薄不如同門生郎中彭閎揚州從事臯𢎞帝曰俞往汝諧因拜榮為博士榮被服儒衣溫恭有蘊藉辨明經義每以禮讓相厭不以辭長勝人増又曰劉愷字伯裕以當襲父般爵讓與弟憲逃遁避封有司奏請絶愷國肅宗美其義特優假之愷猶不出積十餘歲有司復奏之侍中賈逵因上書曰孔子稱能以禮讓為國於從政乎何有和帝納之詔下有司聽憲嗣爵乃徴愷拜為郎稍遷侍中愷之入朝在位者莫不仰其風行 原續漢書曰張堪讓先人餘財數百萬於兄子 謝承後漢書曰雷義舉茂才讓于陳重刺史不聽義遂陽狂不應命郷里為之語曰膠漆自謂堅不如雷與陳 三國魏志曰太祖署邴原為丞相徴事崔琰為東曹掾記讓曰徴事邴原議郎張範皆秉徳純一志行中方清浄足以勵俗貞固足以幹事所謂龍翰鳯翼國之重寳舉而用之不仁者逺 増初潭集曰張紘見陳琳作武庫賦應機論與琳書深歎美之琳答曰自僕在河北與天下隔此間率少於文章易為雄伯故使僕受此過善之譚今景興在此足下與子布在彼所謂小巫見大巫神氣盡矣 原三國吳志曰薛宗為選曹尚書固讓顧譚曰譚心精體密貫道逹㣲才照人物徳服衆望誠非愚臣所可越先 江表傳曰程普頗以年長陵侮周瑜瑜折節下之不與較 増陳夀益部耆舊傳曰李孟元與叔子就同居就有痼疾孟元所有田園悉讓就夫婦訪績以自給 晉書鄭袤傳曰泰始中以袤為司空天子臨軒遣五官中郎將國坦就第拜授袤前後辭讓遣息稱上送印綬至於十數謂坦曰魏以徐景山為司空吾時為侍中受詔譬旨徐公語吾曰三公當上應天心茍非其人實傷和氣不敢以垂死之年累辱朝廷也終於不就遵大雅君子之迹敢不務乎固辭久之見許 許遜别傳曰遜年七嵗無父躬耕負薪以養母盡孝敬之道與寡嫂共田桑推讓好者自取其荒不營榮利母嘗譴之曰如此當乞食無處遜笑語母曰但願母老夀耳 稗史彚編曰裴叔則營新宅甚麗當移居時與兄共游牀帳儼然軒櫺疎朗兄心甚欲之而口不言叔則知其意便以讓兄畧無吝色 南齊書謝脁傳曰朓遷尚書吏部郎上表三讓中書疑脁官未及讓以問祭酒沈約約曰宋元嘉中范協讓吏部朱修之讓黄門蔡興宗讓中書並三表詔答具事宛然近代小官不讓遂成恒俗恐有乖讓意王藍田劉安西並貴重初自不讓今豈可慕此不讓耶 南史桓閎傳曰閎弟子曇深以行義稱為臨城縣罷歸得錢數十萬以買宅奉兄退無私蓄又吳興丘景賔亦以節義聞父康祖無錫令亡後僮僕數十人及宅宇產畜悉讓於兄鎮之鎮之推齋屋三間與之不肯受太守孔山士歎曰聞栁下惠之風貪夫廉懦夫有立志今復見之矣 馮道根傳曰道根性謹厚每征伐不言功武帝嘗指以示尚書令沈約約曰此陛下之大𣗳將軍也 歐陽頠傳曰頠以言行著於嶺表父喪哀毁甚至家産累積悉讓諸兄 北史辛紹先傳曰紹先孫少雍與從弟懷仁兄弟同居閨門禮讓人無間焉士大夫以此稱美 陸俟傳曰興安初封俟子麗為平原王頻讓不聽乃啟以讓父文成曰朕為天下主豈不能得二王封卿父子耶以其父俟為東平王麗尋遷侍中撫軍大將軍司徒公復其子孫賜妻妃號麗以優寵旣頻固辭不受帝益重之 裴駿傳曰駿子修愛育孤姪等於己子及將異居奴婢田宅悉推與之時人稱焉 趙善傳曰善性溫恭有器識雖位居端右而愈自謙退其職務克舉則曰某官之力有罪責則曰善之咎也時人稱其公輔量 泉仚傳曰大統元年進爵上洛郡公仚志尚廉慎每除一官憂見顏色寢食輒減至是頻讓不受 隋陸知命傳曰知命以功拜儀同三司賜以田宅復用其弟恪以為汧陽令知命謂恪非百里才上表陳讓朝廷許之 新唐書溫彦博傳曰彦博與兄大雅共掌樞密彦博以兄弟同在樞密不自安固請他職髙祖曰吾虛心相待不以為疑卿何自疑也彦博雖應命然每退讓逺避機權寮列以此多之 房𤣥齡傳曰𤣥齡居相積十五年女為王妃男尚主自以權寵極隆累表辭位詔不許 王珪傳曰珪與𤣥齡李靖溫彦博戴胄魏徴同輔政帝以珪善人物且知言因謂曰卿標鑒通悟為朕言𤣥齡等材且自謂與諸子孰賢對曰孜孜奉國知無不言臣不如𤣥齡兼資文武出將入相臣不如靖敷奏詳明出納惟允臣不如彦博濟繁治劇衆務畢舉臣不如胄以諫諍為心恥君不及堯舜臣不如徴至激濁揚清疾惡好善臣於數子有一日之長帝稱善而𤣥齡等亦以為盡己所長謂之確論 長孫無忌傳曰冊拜司空無忌固辭讓不許又曰臣幸居外戚恐招聖主私親之誚敢以死請太宗曰無忌聰明鑒悟且有武畧公等並知所以委之台鼎無忌又上表切讓帝使謂之曰黄帝得力牧而為五帝先夏禹得臯陶而為三王祖齊桓公得管仲而為五霸長朕自在藩邸即任使公遂得廓清宇內君臨天下以公功績才望允稱具瞻故授此官毋宜辭讓以為禮也天中記曰楊玢仕蜀至顯官隨王衍歸唐以老致任歸長安舊居多為鄰里侵占子弟欲詣府訢玢自批狀尾云四鄰侵我我猶伊畢竟須思未有時試上含元殿基望秋風荻草正離離子弟遂不敢言 宋史蘇易簡傳曰太宗嘗召其母入禁中賜冠帔命坐謂曰何以教子成此令器對曰幼則束以禮讓長則教以詩書 文彥博傳曰元豐三年拜太尉帝稱彦博仁宗時建義立嗣有定䇿功彥博曰如周勃霍光是為定䇿臣何功之有司馬光傳曰光初辭樞副韓琦在魏聞之與文彦博
  書云主上倚重之厚庶幾道行似不須堅讓也光聞之曰自古被此引壞名節為不少矣 范百禄傳曰百禄知開封府獄無繫囚寮吏欲以圄空聞百禄曰千里之畿無一人之獄此至尊之仁非尹功也不許 黄裳傳曰裳為嘉王府翊善一日王侍宴宫中為光宗誦酒誥曰此王翊善所教也光宗加勞裳裳曰臣不如朱熹熹學問四十年若召置府寮宜有裨益 杜生傳曰生有田五十畆與兄同耕迨兄子娶婦度不足贍乃盡以與兄而攜妻子去之 元史克埒濟蘇傳曰克埒濟蘇防邊為敵所執誘使降不屈死追封趙王子專幼詔以弟摩和納為髙唐王摩和納痛其兄死節教養專過於己子命家臣之謹厚者掌其兄之珍服袐翫待專成立悉以付之至大二年加封趙王摩和納即以讓專巴特瑪阿勒坦德濟傳曰阿勒坦封髙昌王其子紐
  掄死長子特穆爾布哈請以王爵譲其叔父竒徹台叔父力辭乃嗣為伊都呼 高昌王博果密𫝊曰帝欲用博果密為丞相固辭帝曰朕識卿幼時使卿從學正欲備今日之用勿多讓也 劉賡傳曰賡兼國子祭酒國學故事伴讀生以次出補吏莫不爭先出時有一生親老且貧同舍生有名在前者因博士以吿曰我齒頗少請讓之先賡曰讓徳之恭也從其讓别為書薦其人朝廷反先用之自是六館之士皆知讓之為美徳也 明沈士謙明良錄畧曰陶安字主敬上待之厚旣而得劉基宋濂章溢葉琛四人上問四人者何如對曰臣謀畧不及劉基學問不及宋濂治民之才不及章溢葉琛上多其善讓 明丘福傳曰福為人樸戅鷙勇每戰勝諸將爭前效鹵獲福獨後王歎曰丘將軍功朕自知之即位大封功臣第福為首 明紀編年曰建文元年博士黄彦清閒歩於市見两兒食棗退讓有禮坐其旁觀之食畢餘一棗㓜者遜其長者長者不受推讓良久遇匄者舉以授之又見有得紗於街者輙拂其塵置之髙潔處以石壓之而去彦清歎曰何風之厚也明日入朝奏之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五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六
  人部三十五譲 恭敬智
  讓三
  原禮宗 德主左傳卑讓禮之宗也又讓徳之主也 仁大 謙光左傳宋公疾太子兹父固請曰目夷長且仁君其立之公命子魚子魚曰能以國讓仁孰大焉臣不及也子魚即目夷 易謙尊而光 増奔義 鳴謙史記索隠奔義激世莫先伯夷 易謙卦六二鳴謙貞吉 沉刀 抽矢藝文𩔖聚郭翻經河堕刀於水路人有為取者翻因與之路人不取至於三四翻曰爾尚不取我豈復得乎知其終不受乃沉刀於向所失處 左傳魯哀公十一年齊師伐我及清孟孺子洩帥右師冉求帥左師師及齊師戰於郊右師奔齊人從之孟之側後入以為殿抽矢䇿其馬曰馬不進也 採藥 伐桑論衡泰伯入吴採藥㫁髪文身以讓季歴曰吾之吴越吴越之俗斷髪文身刑餘之人不可為宗廟社稷主 沈約齊記韓係伯襄陽人西土風俗田與鄰並者畔上種桑以志之係伯畔上種桑枝條䕃蔽他地毎開數尺以避焉鄰随復侵之係伯輙伐樹更種侵畔者慙勿敢犯也 共推田宅 惟取圖書周韋世康傳世康性孝友初以諸弟並隆貴獨季弟世約宦途不達共推父時田宅與之 南史王曇首傳曇首幼有素尚兄弟分財惟取圖書而已 固辭三公止授九品周書竇熾傳帝欲以熾子榮定為三公上書固辭陳畏懼之道帝乃止及卒上謂侍
  臣曰吾欲置榮定於三事其父固讓今欲賜之重違其志於是贈荆州刺史 宋史呂𫎇正傳初盧多遜為相其子起家授水部員外郎𫎇正為相其子亦應授官如之𫎇正言臣忝甲科及第釋褐止授九品京官天下才能老於巖穴不霑天禄者多矣今臣男始離襁褓即膺如此寵命不可乞以臣釋褐時官官之自是宰相子止授九品京官 富貴已極 筋力未衰後漢隂興傳隂遷侍中賜爵關内侯帝召興欲封之置印綬於前興固讓曰臣𫎇陛下貴人恩澤至厚富貴已極不可復加至誠不願帝嘉興之讓不奪其志 新唐書房𤣥齡傳元齡進司空仍總朝政元齡固辭帝遣使謂曰讓誠美徳然國家相眷賴乆一日去良弼如無左右手顧公筋力未衰毋多讓 待罪行間 迎拜路左宋史神宗拜王徳用簽書樞密院事德用謝曰臣武人得以馳驅自効待罪行間足矣且不學不可以當大事不許 唐書裴度建節彰義將降卒萬餘人入城李愬具櫜鞬出迎拜於路左度將避之愬曰蔡人頑悖不識上下之分數十年矣願公因而示之使知朝廷之尊 予不忍聞 臣何敢受符子武王以天下讓岐封子岐封子曰敦勿勿然以天下為事乎君徃矣予不忍聞之 元史姚燧傳太平九年遣正事呂洙如漢徴四皓故事徴燧燧至武宗面命為太子少傅拜辭曰昔臣伯父先臣樞嘗除此官尚不敢拜臣何敢受必後長者 不及小兒禮記八年出入門户及即席飲食必後長者始教之譲八年謂子生八年也 南史蔡興宗傳興宗父廓罷豫章郡還起二宅先成東宅以與兄軌父卒䡄罷長沙郡還送錢五十萬以禆宅直興宗年十一白母曰一家由來豐儉必共今日宅直不宜受也母恱而從言軌深有愧色謂其子澹曰吾年六十行事不及十嵗小兒 分金二段 賜牛一頭錦囊注管夷吾鮑叔牙二人結義一日徃郊外見金一段相譲不𭣣至回復見分金為二段天賜與之各執一半古人質樸具無奢願 北史魏張恂傳恂孫萇年為汝南太守郡人劉宗之兄弟分析家産惟一牛爭不决訟於郡庭萇年見而悽之謂曰汝曹以一牛故致此競脫有二牛必不爭乃以己牛一頭賜之於是境中各相戒約咸敦敬譲裁留數畝 遁亡七年皇甫謐列女傳廣漢汝敦世殷富兄弟早孤而嫂貪悋敦
  以所受田宅奴婢三百餘萬悉譲於兄裁留園地數十畆起舍耕作 東觀漢記和帝詔下有司曰故居巢侯劉般嗣子愷當襲父般爵而稱父遺意致國弟憲遁亡七年所守彌固盖王法從善成人之美其聽憲嗣爵韓偓薦相 張老辭卿唐書韓偓傳帝嘗欲以令狐渙當國俄又謂偓曰渙作宰
  相或誤國朕當先用卿偓因薦御史大夫趙崇勁正雅重可以準繩中外帝知偓崇門生也歎其能譲 國語晉悼公使張老為卿辭曰臣不如魏絳乃使魏絳佐新軍 吾安可忘 孤當代叙後漢寇恂傳賈復部將殺人於潁川恂乃戮之復以為恥過潁川謂左右曰今見恂必手劍之恂知其謀不與相見谷崇曰崇將也得帶劍侍側卒有變足以相當恂曰不然昔藺相如不畏秦皇而屈於亷頗者為國也區區之趙尚有此舉吾安可以忘之乎 周書蔡祐傳祐嘗從征伐為士卒先軍還諸將爭功祐獨無所競周文每歎之曰承先口不言勛孤當代其論叙 益避箕山 光投盧水史記禹以天下譲益益避禹之子啟於箕山之隂 荘子湯譲務光曰智者謀之武者遂之仁者居之古之道也吾子何不立乎務光曰廢上非義殺人非仁子犯其難吾享其利非亷也乃負石自投於盧水 一門有二與馬為三南史王僧䖍遷侍中左光禄大夫開府儀同三司謂兄子儉曰汝任重於朝行當有
  八命之禮我若復此授一門有二台司實所畏懼乃固辭上優而許之客問其故僧䖍曰吾榮位已過無以報國豈容更受髙爵乃貽官謗耶 又沈慶之嘗乘犢鼻無幰車左右從者不過三五𮪍履行田間毎農桑劇月無人從行遇之者不知三公也及加三望車謂人曰吾毎遊履田間有人時與馬為三無人則與馬成二今乘此車安所之乎及賜几杖並固譲 財佐軍需 功歸參佐嘉謀錄漢髙祖擊陳豨使使拜蕭何為相國益封置衛召平曰君居守於中非被矢石之事而益封君者以淮隂新反有疑君心夫置衛衛君非以寵君也願讓封而弗受悉以家財佐軍需何從其計上說 三國魏志王基㧞壽春轉基為征東將軍封東武侯基上疏固讓功歸參佐由是長史司馬等七人皆𠉀 豈敢忘君 此可勵俗史記楚昭王病甚乃召諸公子大夫曰孤不佞再辱楚國之師今乃得以天壽終孤之幸也譲其弟公子申為王不可又譲次弟公子結亦不可又譲次弟公子閭五讓乃後許王卒公子閭曰王病甚舍其子譲羣臣臣所以許王以廣王意也今君卒臣豈敢㤀君之意乎乃迎越女之子章立之是為恵王 唐書魏徴傳徵當封一子縣男徴請封兄孤子叔慈帝愴然曰此可以勵俗即許之 輿迎令尹車避將軍呂氏春秋沈尹筮游於郢五年荆王欲以為令尹辭曰期思之鄙人孫叔敖彼聖人也王於是使人以王輿迎叔敖為令尹而國治 史記藺相如拜上卿位在亷頗之右亷頗宣言曰我見相如必辱之相如聞毎朝㑹時嘗稱病不欲與亷頗爭列已而相如出望見亷頗相如引車避匿舍人諫相如曰相如雖駑獨畏亷將軍哉吾所以為此者以先國家之急而後私仇也 老夫何功 寡人不佞晉書王濬平孫皓有功為王渾所忌范通曰卿功則美矣恨所以居美者未善濬問故曰旋軍之日角巾私第口不言平吴功若有及者則曰聖主之威羣帥之力老夫何功之有王渾得無愧乎 史記太尉周勃迎立代王代王曰奉髙帝宗廟事重寡人不佞不足以稱寡人不敢當羣臣皆伏固請代王西向譲者三南向譲者再 異獨屏樹 囂宻移籓後漢書馮異為人謙退不伐行與諸將逢輒引車避道進止皆有表識軍中號為整齊毎所止舍諸将並坐論功異常獨屏樹下軍中號曰大樹将軍 謝承後漢書陳囂與郷人紀伯為鄰伯夜竊囂籓地自益囂見之伺伯去宻移其籓地一丈以益伯伯慙還所欺又却一丈二尺相避凡廣三丈 崔詩上頭 韓文獨歩李白詩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 蘓東坡評歸盤谷序歐陽公謂晉無文章惟陶淵明歸去來辭而已余謂唐無文章惟退之送李愿歸盤谷序而已生平欲效此作毎執筆輒罷因笑曰不若且放退之獨歩 率子抱孫先人後己晉書王羲之傳羲之與謝萬書曰頃東遊還修治桑果今盛敷榮率諸子抱孫游觀其間有一味之甘割而分之以娱目前雖植德無殊邈猶欲教養子孫以敦厚退譲戒以輕薄庶令舉䇿數馬彷彿萬石之風君謂此何如 禮記君子貴人而賤己先人而後己則民作譲 自陳至三 引拜數四漢書孔光傳光父霸為人謙退不好權勢常稱爵位太過何德堪之上欲致霸相位霸譲位自陳至三上深知其至誠乃弗用以是敬之 三國魏志田疇字子泰右北平人太𥘵北征烏桓軍還論功封疇為亭侯疇上疏陳誠以死自誓太祖不聼欲引拜之至於數四疇終不受 買宅奉兄 推財與弟南史桓閎傳詳上二 又禇彦回傳彦回父湛之卒彦回悉推財與弟澄惟取書數十卷為國常節 承父素懷後魏書髙肇子植為濟州刺史植率州軍討破元愉别將有功當𫎇封賞不受云家荷重恩為國致效是其常節何足以膺黜陟之報懇惻發於至誠 北史韓麒麟孫子熙少自修整有學識初子熙父以爵譲弟顯宗不受子熙承父素懷卒亦不襲及顯宗卒子熙别𫎇賜爵乃以先爵譲弟仲穆兄弟友譲如此 聽復本封 超登大郡晉書羊祜封鉅平侯其後詔封為南城侯祜讓不拜及薨遺令不得以南城禮入柩詔曰固譲歴年志不可辱身沒譲存遺操益勵此𡰥齊所以稱賢季札所以存節重違其志令聽復本封又郄愔傳愔襲爵南昌公再遷黄門侍郎時吴郡守闕欲以愔為太守愔自以資輕而年少不宜超登大郡辭譲切至朝議嘉之 越當茅土 遂成閒田南史劉靈哲傳靈哲當襲父爵固辭以兄子在魏存亡未測無容越當茅土朝廷義之 齊元文遥傳初文遥自洛遷鄴惟有田十餘頃以資衣食魏季宗室被侮有人冒相侵奪文遥即與之及貴其人乃将家逃竄文遥大驚遣加撫慰還以與之愧而不受彼此俱譲遂成閒田 解符就學 掛絰辭封元史蘓爾約蘓哈雅傳蘓爾約蘓哈雅襲父官一日謂弟呼圖克哈雅曰吾宦情素薄願祖父之爵不敢不辭今已數年矣願以譲弟即解所綰黄金虎符佩之北學於姚燧仁宗在東宮聞其以爵讓弟謂宮臣曰将相家子弟其有如是賢者耶 後漢丁鴻傳鴻與弟盛同居及父琳卒鴻當襲封上書譲國於盛不報既葬乃挂衰絰於冢廬而逃去留書與盛曰身被大病不任茅土前上疾狀願辭爵仲公仲公盛字 進飲逡巡 發言慷慨晉書阮瞻傳瞻嘗羣行冒熱渴甚逆旅有井衆人趨之曕獨逡巡在後須飲者畢乃進其退讓無競如此 吴志魯肅卒孫權以嚴畯代肅畯前後固辭曰僕素書生不閑軍事非才而據悔咎必至發言慷慨至於流涕權乃聽焉世嘉其能以實讓 自有仲齊 巳經平子函史義行傳宋歐陽守道字公權吉州人湖南帥吴子良聘主嶽麓書院而宗人新寓長沙與談經相契也因謂新曰長沙自有仲齊守道何為乎即謝去 王澄别傳澄風韻邁達志氣不羣從兄戎兄𡰥甫名冠當年四海人士一為澄所題目則二兄不復措意云巳經平子澄字平子 以孝為字 與雝同名北史崔挺傳挺五代同居後頻年饑始分析與弟振推譲田宅舊資惟守墓田而已家徒壁立兄弟怡然欲諸子恭敬亷譲因以孝為字 初潭集顧雝少從蔡伯喈學琴伯喈賞異之曰卿必有成吾以名與卿故雝與伯喈同名字元歎言為雝所歎 退避三舍 不獻五城左傳晉公子及楚楚子享之曰公子若反晉國則何以報不穀對曰若以君之靈得反晉國晉楚治兵遇於中原其避君三舍及城濮之役子犯曰微楚之恵不及此退三舍避之所以報也 史記趙孝成王得信陵之矯奪晉鄙兵而存趙乃與平原君計以五城封公子趙王埽除自迎執主人之禮引公子就西階公子側行辭譲從東階上自言罪過以負於魏無功於趙趙王侍酒至暮口不忍獻五城以公子退譲也 放出一頭不枉百歩函史蘓軾傳軾以書見歐陽修修謂梅堯臣曰老夫當避此人放出一頭地 唐書朱仁軌曰終身譲路不枉百歩終日譲畔不失一段 排難解紛 執雌持下史記平原君以千金為魯連壽連笑曰所貴天下士者為人排患釋難觧紛亂而無所取也餘詳後注 家語金人銘曰執雌持下人莫踰之 臣從伯游 我師疏廣左傳晉侯使士匄将中軍辭曰伯游長臣習於智伯是以佐之非能賢也請從伯游晉侯許之 晉書羊祜與仲弟繡書曰以白士而居重位何能不以盛滿自責乎疏廣是我師也 辭榮令終 避名全節王隠晉書司徒魏舒遜位論者以為晉興以來能辭榮今終未有如舒者焉 晉書唐彬賛儒宗知退避名全節儒宗彬字也賦詩明志 著論息爭遼史義宗貝太祖長子也出治東土太祖崩奔訃知皇太后欲立徳光謂公卿曰大元帥功徳及神人中外攸屬宜主社稷乃與羣臣請於太后而讓位焉太宗既立疑之曰吾以天下讓主上今反見疑不如他適以成太伯之名乃立木海上賦詩明志浮海而去 晉書劉寔傳寔以世多進趨亷遜道缺乃著崇讓論以矯之其詞曰古之聖王化天下所以貴讓者欲以出賢才息爭競也札雖不才 熹宜有益史記吴世家諸樊已除喪讓位季札札謝曰曹宣公之卒
  将立子臧子臧去之君子曰能守節矣札雖不才願附於子臧之義 宋史黄裳傳詳上二 張以誠請 丁為理屈文選任昉為禇蓁讓代兄襲侯表張以誠請丁為理屈注張純臨卒謂家丞曰吾無功於時猥蒙爵土身死之後勿議𫝊國爵於奮上詔奮嗣爵奮稱純遺命固辭帝以奮違命詔収獄奮惶懼乃受又丁鴻父琳卒鴻當襲封上書譲於弟弟不受遂逃去後因友人鮑駿責之鴻乃感悟還就職多慚鵷鷺 實愧蜉蝣文苑英華李嶠為第十舅讓殿中少監表妨賢受位多慙
  鵷鷺之羣匪服叨榮實愧蜉蝣之羽 僕素書生 將稱長者三國吴書嚴畯事詳上發言慷慨注 北史元定傳定累從征伐戰必陷陣然未嘗自言其功周文深重之諸将亦稱其長者情在忘言 辭皆垂涕王隠晉書杜𡰥字行齊廬江人王敦為刺史舉方正顧榮等各薦𡰥於相府元帝曽欲省𡰥𡰥深譲帝答曰吾與足下情在忘言寧論常儀以為國子祭酒𡰥前後十餘表求解 十六國春秋前趙錄張寔為鉅鹿太守治任威强路不拾遺曽欲以寔為司徒太保皆垂涕固辭何患無物 不能為勞南史禇彦囘傳彦囘父湛之卒有兩廚寳物在彦囘所生郭氏間嫡母吴縣主求之郭欲不與彦囘曰但令彦囘在何患無物猶不許彦囘涕泣固請乃從之 符子禹讓天下於竒子竒子曰君之佐堯舜勞矣鑿山川通河漢首無髮股無毛故舜也以勞報子我生而逸不能為子之勞矣 不拜僕射官 自為掖庭令南史孔靖傳靖遷尚書僕射固讓義熙八年復為㑹稽内史修飾學校督課誦習十年復為右僕射又讓不拜 漢書張安世兄賀為掖庭令宣帝即位賀已死上追思賀恩欲封其冢為恩德侯置守冢二百家賀早死無子子安世小男彭祖彭祖又少與上同席研書指欲封之先賜爵關内侯安世深辭賀封又求損守冢戸數稍減至三十户上曰吾自為掖庭令非為将軍也安世乃止不敢復言 詔賜一億錢 願受五百戸後漢書馮緄字鴻卿長沙蠻寇益陽荆南皆沒拜緄為車𮪍将軍軍至長沙進擊武陵蠻夷荆州平定詔賜錢一億固讓不受振旅還京師推功於從事中郎 東𮗚漢記上封朱祐祐自陳功薄而國大願受南陽五百户足矣上不許未有毫髮自效 何敢襁褓受封文選魏武帝上書譲増封武平侯及費亭侯表陛下追念先臣微功使臣得襲爵土祖考𫎇光照之榮臣受不貲之分未有毫髪以自報效食舊為幸非敢餙詞 漢衞青傳上封青三子固辭謝曰臣幸得待罪行間賴陛下神靈軍獲大㨗皆諸校力戰之功也今益封臣青臣青子在襁褓中未有勤勞上幸裂地封為三侯非臣待罪行間所以勸士力戰之意伉等三人何敢受封 子産入陳賞辭六邑 魯連救趙笑却千金左傳鄭伯賞入陳之功饗子展賜之先輅三命之服先八邑賜子産次輅再命之服先六邑子産辭曰自上以下降殺以兩禮也臣之位在四且子展之功也臣不敢及賞請辭邑公固與之乃受三邑公孫揮曰子産其将知政矣讓不失禮也 戰國䇿魯仲連見辛垣衍不復言帝秦適㑹公子無忌奪晉鄙軍以救趙秦軍引而去於是平原君欲封魯仲連仲連辭讓者三終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為魯連壽餘已詳前注居傳張陸臨池則楊栁交垂 國盛衣冠布地則薰華徧産初潭集陸慧曉與張融並居其間有池池上有二株楊桞何㸃歎曰此池便是醴泉此木便是交譲舊傳有交譲瀆因張陸也 山海經君子國民衣冠帶劍上方千里多薰華之草好譲故為君子國
  讓四
  増讓木宋江休復鄰㡬雜志橘樹直疎枝葉不相妨蜀人謂之譲木 髙彬此舉正史全編晉唐彬與王濬伐吴為先驅所至皆下度孫皓必降未至建業二百里彬詐稱疾不行已而先至者爭財後至者爭功當時有知者莫不髙彬此舉 逡巡席後後漢書竇融傳融數辭譲爵位復請間求見帝不許後朝罷逡巡席後帝知欲有譲遂使左右傳出他日㑹見迎詔融曰日者知公欲譲還職土故命公暑熱且自便今相見宜論他事勿得復言 勇撤臯比性理尹和靖云横渠坐虎皮談周易及見二程論易次日撤去虎皮曰吾日說者亂道二程深明易道吾所弗及張横渠賛勇撤臯比一變至道卿宅何處南史胡諧之傳范栢年初為州将劉亮使出都諮事見宋明帝帝言及廣州貪泉因問栢年卿州復有此水否答曰梁州惟有文川武郷亷泉譲水又問卿宅在何處曰臣所居在亷譲之間 蓬心迴蕩李嶠為崔神基譲司賔卿表伏承恩制以臣為司賔卿芝渙曲臨奨飾逾分蓬心迴蕩冰炭交集 飄其髙厲文選潘岳西征賦臧札飄其髙厲棄曹吴而成節
  讓五
  増詩唐陳子昂感遇詩曰務光讓天下商賈競刀錐増賦 陸肱謙賦曰鑒天道之惡盈将守之以持滿窮易象之明義排溢羙於虚誕鑒其體而如卑明其訓而非緩惟德之柄惟行之管是以賢人君子雖百代而同光聖帝明王歴萬古而相纂然則謙之為義與讓同標茍不由於斯理必災禍而自招是以道映三皇明揚側陋智周萬物詢於芻蕘且聖賢而自貶何凡庶而可驕豈不思行髙則憂毁於衆木秀則懼摧於飇矧夫陽光正中映土圭而將轉隂靈纔滿隨蓂莢以旋銷是故君子覩之以為立身之本名彌彰而彌懼功彌髙而彌損不耀彼而自上不明我而自混徒觀其退藏好閉養志於恬幽而坦坦卑以謙謙一辭而行将恥於躁三揖而進何有於嫌况於海以卑廣居深山以鎮静可乆楚荘懼功茂而終吉晉文耻戰克以無咎嗟凡今誇彼而競進何不覩斯而自守徒欲毁信廢忠謀訐自醜想進徳之明義豈見充於虚受曷如君子稱物平施不生頗僻多者用謙為裒少者用謙為益不求翰音以待問必復厚德以珍席儻不伐之可嘉庶無媒以托跡載文苑英華増表晉羊祜讓開府表曰臣伏聞恩詔㧞臣使同台司臣自出身以來適數十年受任外内每極顯重之地嘗以智力不可强追恩寵不可乆謬夙夜戰慄以榮為憂臣聞古人之言德未為衆所服而受髙爵則使才臣不進功未為衆所歸而荷厚禄則使勞臣不勸今臣身托外戚事遭運㑹誡在過寵不患見遺而猥超然降發中之詔加非次之榮臣有何功可以堪之盖聞古人申於見知大臣之節不可則止臣雖小人敢緣所𫎇念存斯義今天下自服化以來方漸八年雖側席求賢不遺幽賤然臣等不能推有德進有功使聖聴知勝臣者多而未達者不少假令有遺德於版築之下有隠才於屠釣之間而今朝議用臣不以為非臣處之不以為愧所失豈不大哉且臣忝竊雖乆未若今日兼文武之極寵等宰輔之髙位也臣所見雖狹據今光禄大夫李喜秉節髙亮正身在朝光禄大夫魯芝絜身寡欲和而不同光禄大夫李𦙍莅政𢎞簡在公正色皆服事華髮以禮始終雖歴外内之寵不異寒賤之家而猶未𫎇此選臣更越之何以塞天下之望少益日月是以誓心守節無茍進之志 齊任昉為范雲讓吏部封侯表曰夫銓衡之重關諸隆替逺惟則哲在帝猶難漢魏以降達識繼軌雅俗所歸惟稱許郭在魏則毛玠公方居晉則山濤識量以臣况之一何遼落齊季陵遲官方淆亂鴻都不綱西園成市金章有盈笥之談華貂深不足之歎草創惟始義存改作恭己南面責成斯在豈宜妄加寵施以乏王事附蟬之飾空成寵章求之公私授受交失近世侯者功緒參差或足食關中或成軍河内或制勝帷幄或門人加親或與時抑揚或隠若敵國或䇿定禁中或功成野戰或盛德如卓茂或師道如桓榮或四姓侍祠巳無足紀五侯外戚且非舊章而臣之所附惟在恩澤既義異疇庸實華乖儒者且去嵗冬初國學之老博士耳今兹首夏將亞冡司虧名損實為國為身知其不可不敢妄冒陛下不棄菅蒯愛同絲麻倘平生之言猶在聽覽宿心素志無復貳辭矜臣所乞特回寵命 唐李嶠為王及善讓内史表曰臣才疎行缺運偶時來榮匪德遷官由恩達法河象岳升臺歴府行參八命坐陟九霄彤軒皁騶非振鷺之飾青組丹紱是濡鵜之譏施重邱山效微涓滴妨賢自乆速謗滋深頃因齒髮之衰得𫎇骸骨之賜西河退老非翫經書東海歸閑空求藥餌方養支離之疾翻成愷悌之恩曲降絲綸重𭣣簮屨一作履徴榮槁木責焰寒灰將使䇿蹇磨鉛入總樞祕牽羸引憊參典鈞石仰抃恩渥顧探心守桑榆且晏蒲栁先秋方與絳縣老人論其甲子淄川艾耋比其容貌將何以對𫾻金扆趨奉玉墀且今百度惟貞九流式序鵷鴻齊列俊乂在官可使畫虎承羞豐貂竊幸謬中孚之好爵辱大雅之能官
  原論晉劉寔崇讓論曰古之聖王治天下所以貴讓者欲以出賢才而息爭競也夫人情莫不欲己之賢也故勸令讓賢以自明賢豈假讓不賢哉故讓道興賢才之人不求而自出至公之舉不而自立矣一官缺擇衆官所讓最多者而用之審才之道也在朝之人相讓於上草廬之人咸皆化之推能讓賢之風從此生矣為一國所讓一國士也天下所共則天下才也推讓之風行賢不肖灼然殊矣 孫盛周泰伯三讓論曰孔子曰泰伯可謂至徳也已矣三以天下讓民無得而稱焉鄭元以為托採藥而行一讓也不奔喪二讓也斷髪文身三讓也三者之美皆隠蔽不著王肅曰其讓隠故民無得而稱焉盛謂元既失而肅亦未為暢也元之所云三跡顯然天下所共見也何得云隠而未著乎三跡苟著則髙讓可知亦復不得云其讓隠也盖泰伯之出讓跡已露不奔喪固一事耳㫁髪之言與左邱明文相背又不經也然則稱三讓者其在古公至文王乎周之王業顯於亶父受命於昌泰伯元覽棄周太子之位一讓也假托隠遯受不奔喪之譏潛推大美二讓也無𦙍嗣而不養仲雍之子以為巳後是深思逺慮令周嗣在昌天人叶從四海悠悠無復纎芥疑惑三讓也凡此三者帝王之業故孔子曰三以天下讓言非直常讓若臧札之倫者 増韓康伯辨謙論略曰孤寡不穀人之所惡而侯王以自稱降其貴者也執射執御衆之所賤而君子以自目降其賢者也
  原碑梁陸雲泰伯碑曰夫至仁至德垂風垂化内修訓範外陶氓俗百年之教淳道載凝而百年既終遺愛斯軫莫不肅䖍寢廟著名金石遺其後昆聿遵前典是以禹堂既毁増飾丹青尭碑載焚重覩刋勒泰伯膺慶二儀協靈七曜志輕天下慈深萬物脫屣岐周克讓之風斯舉端委揚越衣冠之俗載成重以仲雍揚波延陵蹈節民習敦厚俗懷忠信憂深思逺千載遺風美哉洋洋致足觀也昔滄洲遁跡箕山辭位志守幽優不越樽俎猶以稱首髙節標名徃代豈若吾君之子義結民心獄訟載歸謳歌屢請能舍玉魚之貴永襲皮冠之迹悠然獨往信無得而稱焉吴啟金車晉遷紫盖寔號帝鄉爰是天邑若乃忠人入國悽愴生悲殉義希風懦夫立志増雜文宋蘇軾論語拾遺曰世言泰伯㫁髪文身示不可用使民無得而稱之有讓國之實而無其名故亂不作彼宋宣魯隠皆存其實而取其名者也是以宋魯皆被其禍予以為不然人患不誠誠無爭心茍非𧲣狼孰不順之魯之禍始於攝而宋之禍成於好戰皆非讓之過也
  恭敬一
  増爾雅曰嚴恪祗翼諲恭欽寅熯敬也注曰詩云我孔熯矣諲未詳疏曰皆謂謹敬也 又曰穆穆肅肅敬也 又曰肅肅翼翼恭也釋名曰恭拱也自拱持也亦言供給事人也敬警也
  恒自肅警也 易曰君子敬以直内 又曰有不速之客三人來敬之終吉 又曰履錯然敬之无咎象曰履錯之敬以辟咎也 又曰德言盛禮言恭謙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 尚書曰愿而恭亂而敬 又曰同寅協恭和𠂻哉 又曰接下思恭 又曰惟天無親克敬惟親 又曰敬用五事 又曰出入起居罔有不欽詩曰凡百君子各敬爾身 又曰惟桑與梓必恭敬止又曰敬慎威儀以近有徳 又曰敬天之怒無敢戲
  豫敬天之渝無敢馳驅 又曰溫溫恭人惟德之基又曰敬恭神明宜無悔怒 又曰溫恭朝夕執事有恪禮記曰無不敬儼若思安定辭安民哉傲不可長欲
  不可縱志不可滿樂不可極 原又曰賔客主恭祭祀主敬 又曰中正無邪禮之質也荘敬恭順禮之制也増又曰致禮以治躬則荘敬荘敬則威嚴 又曰賢
  而弗伐可謂恭矣 原又曰君子過言則民作辭過動則民作則君子言不過辭動不過則百姓不命而敬恭如是則能敬其身能敬其身則能成其親矣 増又曰敬而不中禮謂之野恭而不中禮謂之給 又曰君子荘敬日强 又曰心荘則體舒心肅則容敬 孔子家語曰恭則逺於患敬則人愛之 國語曰恭所以給事也敬所以承命也 漢書匡衡傳曰欽翼祗栗事天之容也溫恭敬遜承親之禮也正恭嚴恪臨衆之儀也子牙子曰敬勝怠則吉怠勝敬則凶 徐幹中論曰禮也者敬之經也敬也者禮之情也無敬無以行禮無禮無以節敬道不偏廢相須而行是故能盡敬以從禮者謂之成人 劉劭人物志曰精良畏慎善在恭謹 張載正𫎇曰敬而無失與人接而當也恭而有禮不為非禮之恭也 性理程顥曰發於外者謂之恭有諸中者謂之敬 朱子曰自學者而言則恭不如敬之力自成德而言則敬不如恭之安 真德秀曰徃昔百聖相傳敬之一言實其心法盖天下之理惟中為至正惟誠為至極然敬所以中不敬則無中也敬而後能誠非敬則無以為誠也氣之决驟軼於奔駟敬則其銜轡也情之横放甚於潰川敬則其隄防也學者倘於是而知勉焉戒於思慮之未萌恭於事物之既接無少間㫁則德全而欲泯矣
  恭敬二
  増性理朱子曰聖人相傳只是一箇字尭曰欽明舜曰溫恭聖敬日躋君子篤恭而天下平 大戴禮曰昔禹見耕者耦立而式過十室之邑則下 韓詩外傳曰湯作濩聞其羽聲使人恭敬而好禮 詩曰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 又曰穆穆魯侯敬明其德敬慎威儀維民之則 國語曰臼季使舍於冀野冀缺耨其妻饁之敬相待如賔從而問之冀芮之子也與之歸既復命而進之曰臣得賢人當以告公曰子何以知其賢也對曰臣見其不忘敬也夫敬德之恪也恪於德以臨事其何不濟公見之使為下軍大夫 韓詩外傳曰子路治蒲三年孔子過之入境而美之曰由恭敬以信矣子貢執轡而問子曰入其境田疇草萊甚辟此恭敬以信故民盡力 又曰顔淵問於孔子曰回願無勇而威子曰善哉回也無勇而威其恭敬而不失於人也 說苑曰成回學於子路恭敬不已子路問其故對曰臣聞之行者比於鳥上畏鷹鸇下畏羅網夫人為善者少為䜛者多若身不死安知禍罪不施 國語曰齊閭丘來盟子服景伯戒宰人曰陷而入於恭閔馬父笑景伯問之對曰笑吾子之大滿也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頌十二篇於周太師以那為首其輯之亂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溫恭朝夕執事有恪先聖王之傳恭猶不敢專稱曰自古古曰在昔昔曰先民今吾子之戒吏人曰陷而入於恭其滿之甚也周恭王能庇昭穆之闕而為恭楚恭王能知其過而為恭今吾子之教官僚曰陷而後恭道将何為說苑曰趙簡子乘敝車瘦馬衣羖羊裘其宰諫曰車新則安馬肥則徃來疾狐貉之裘溫且輕簡子曰吾非不知吾聞君子服美則益恭小人服美則益倨我以自備恐有小人之心也 漢書曹參傳曰曹參為齊相聞膠西有蓋公善治黄老言厚幣請之既見蓋公為言治道參於是避正堂舍蓋公焉 史記季布傳曰季布弟季心氣盖關中遇人恭謹 漢書朱雲傳曰雲居鄠田時出乘牛車從諸生所過皆敬事焉 石奮傳曰孝景季年萬石君以上大夫禄歸老於家以嵗時為朝臣過宮闕門必下車趨見路馬必軾焉子孫為小吏來歸謁必朝服見之不名有過失不誚讓為便坐對案不食然後諸子相責因長老肉袒固請謝罪改之乃許勝冠者在側雖燕必冠申申如也僮僕訢訢如也唯謹上時賜食於家必稽首俯伏而食如在上前 于定國傳曰定國為廷尉乃迎師學春秋身執經北面備弟子禮為人謙恭尤重經術士雖卑賤徒歩徃過定國皆與鈞禮恩敬甚備學士咸聲焉 三國志陳矯傳曰太守陳登請矯為功曹使察許下議論矯還曰聞逺近之論頗謂明府驕而自矜登曰夫閨門雍穆有徳有行吾敬陳元方兄弟淵清玉潔有禮有法吾敬華子魚清修疾惡有識有義吾敬趙元達博聞强記竒逸卓犖吾敬孔文舉雄姿傑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劉元德所敬如此何驕之有荀攸傳曰攸字公達文帝在東宮太祖謂曰荀公達人之師表也汝當盡禮敬之攸曽病世子問病獨拜牀下其見尊異如此 胡冲吴歴曰孫䇿進軍豫章華歆葛巾迎䇿䇿謂歆曰府君年德名望逺近所歸䇿年幼穉宜修子弟之禮便向歆拜 世說新語曰裴令公目夏侯㤗初肅肅如入廊廟中不修敬而人自敬 南齊書陸慧曉傳曰慧曉為晉王長史僚佐造見必起送之或語云長史貴重不宜妄自謙屈陸曰吾性惡人無禮不容不以禮處人 南史隋何子平傳曰子平幼持操檢敦厲名行雖處闇室如接大賔 唐書姚崇傳曰元宗初立賔禮大臣故老雅尊遇崇每見便殿必為之興去輒臨軒以送他相莫如也 韋斌傳曰斌天性質厚每朝㑹不敢離立笑言嘗大雪在廷者皆振裾更立斌不徙足雪甚㡬至鞾亦不失恭 苗晉卿傳曰晉卿壺關人充河北採訪使嘗入計謁歸壺關望縣門輙歩吏諫止晉卿以公門當下况父母邦乎時美其恭 宋史曹彬傳曰彬為河中都監蒲帥王仁鎬以彬帝戚尤加禮遇彬執禮益恭公府讌集端簡終日未嘗旁視仁鎬謂從事曰老夫自謂夙夜匪懈及見監軍矜嚴始覺巳之散率也 又曰彬伐江南自出師至凱旋士衆畏服無輕肆者及入見刺稱奉敕江南幹事回其謙恭不伐如此 富弼傳曰弼與人言必盡敬雖微官及布衣謁者皆與之亢禮 文彦博傳曰元祐間契丹來聘蘇軾舘客與使入覲望見彦博於殿門外却立改容曰此潞公也耶 韓億傳曰億性方重治家嚴飭雖燕居未嘗有惰容 吕大防傳曰大防自少持重無嗜好過市不左右逰目燕居如對賔客毎朝㑹威儀翼如 孫復傳曰孔道輔聞復之賢就見之石介執杖履立侍復左右升降拜則扶之其徃謝亦然 范鎮傳曰鎮每當講前夕必正衣冠如在上側命子弟侍先按講其說開列古義叅之時事言簡而當粲然成文蘇軾稱為講官第一性理程子曰吕與叔閒居中某嘗窺之必見其儼然危坐可謂敦篤矣學者須恭敬但不可令拘迫拘迫則難乆也 又曰謝良佐嘗宰德安府之應城胡文定以典學使者行部過之不敢問以職事顧因介紹請以弟子禮見入門見吏卒植立庭中如土木偶人肅然起敬遂禀學焉 宋史廖德明傳曰德明為潯州教授為學者講明聖賢心學之要手植三栢於學潯士愛敬之如甘棠 岳飛傳曰師至廬州金兵望風遁飛還兵於舒以俟命帝賜札以飛小心恭謹不專進退為得體 朱熹傳曰熹父松病亟嘗屬熹曰籍溪胡仲原白水劉致中屏山劉彦冲三人學有淵源吾所敬畏吾即死汝徃事之 性理朱子曰張敬夫見識純粹踐行篤實使人望而敬之 宋史曰李道字貫之雖處暗室整𬓛危坐肅如也 蔡元定傳曰元定至舂陵逺近來學者日衆州士子莫不趨席下以聽講說有名下挾才簡傲非笑前修者亦心服拜謁執弟子禮甚恭人為之語曰初不敬今納命 王栢傳曰王栢少慕諸葛亮為人自號長嘯著論語通㫖至居處恭執事敬惕然歎曰長嘯非聖門持敬之道亟更以魯齋徃從何基授以立志居敬之㫖元察罕傳曰察罕幼牧羊野外植杖於地脫帽置杖
  端跪拜歌舞太祖出獵見而問之察罕曰獨行則帽在上而尊二人行則年長者尊今獨行故致敬於帽 亷希憲傳曰時有宋士之在羈旅者飢餓狼狽冠衣襤縷袖詩求見希憲急令鋪設坐椅且戒内人備酒𩜹出至大門外肅入對坐出酒𩜹執禮甚恭且録其居止 許有壬傳曰有壬前朝舊德太子頗敬禮之一日入見方臂鷙禽以為樂遽呼左右屏去 韓性傳曰性出無輿馬僕御所過負者息肩行者避道巷夫街叟至於童穉厮役咸稱之曰韓先生韓先生云 明掾曹名臣錄曰平思忠吴江人初郡守況鍾官主客與思忠有交承之分至是數延見况執禮甚恭且令二子給侍曰非無僕隸欲使兒輩知公為吾故人爾其見敬如此 夏原吉𫝊曰原吉以鄉薦入太學𨕖入禁中書制誥諸生或喧笑原吉危坐儼然太祖詗而異之 稗史曰明國子祭酒陳敬宗師道卓立名重一時六館士㡬千人凡升堂聽講㑹𩜹儀矩整肅雖朝廷之上不能過也 續文獻通考曰明胡居仁以聖學成始成終在於敬因以敬名其齋處家庭如朝堂對妻孥如賔客端荘凝重履繩蹈矩造次顛沛未嘗少違隠微幽獨之際愈加嚴密每日必立課程詳書得失以自考
  恭敬三
  原禮輿 仁地左傳敬禮之輿也 禮記儒行敬慎者仁之地也 正服 去冠虞豫會稽典錄陳瑞字文象為縣卒瑞謙恭敬讓及其居二千石九卿位少年童䜿拜者皆正朝服與之抗禮若疾病不能答拜輒俯顙以謝之 左傳楚子次于乾谿雨雪王皮冠秦復陶翠被豹舄執鞭以出僕析父從右尹子革夕王見之去冠被舍鞭杜預注曰敬大臣也 増主一 勿貳性理黄勉齋曰持敬之方莫先主一自吾一心一身以至萬事萬物莫不有理大學小學莫出乎此 朱子敬齋箴勿貳以二勿參以三 原詩美溫溫 雅穪翼翼詩溫溫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臨于谷 爾雅肅肅翼翼恭也 増朝日夕月 冬隂夏陽漢書賈誼䇿曰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 續博物志魯有恭士者名曰汜行年七十其恭益甚冬日行隂夏日行陽一食之間三起 循墻而走 過闕必趨正考父𪔂銘詳下五漢石奮傳詳上二危坐樹下 獨拜牀前謝承後漢書茅容年四十餘耕於野時與同輩避雨樹下
  衆皆箕踞相對容獨危坐愈恭郭林宗見而竒之 三國志龎德公素有重名諸葛亮毎至其家獨拜牀前不偏不倚 有德有行性理朱子曰敬而無失則不偏不倚 三國志陳登曰夫
  閨門雍穆有德有行吾敬陳元方 盛服將朝 擁衾達旦國語晉靈公患趙宣子使鉏麑賊之晨徃則寝門辟矣盛服將朝早而假寐麑退而歎曰趙孟敬哉夫不忘恭敬社稷之鎮也 性理黄勉齋曰朱子中夜而寢既寝而寤則擁衾而坐或至達旦威儀容止之間自少至老祁寒盛暑造次顚沛未嘗有須臾之離也於鄉閭雖徼賤必致其恭 執轡迎嬴 不冠避黯記纂淵海魏公子無忌仁而下士魏有隠士曰侯嬴公子從車𮪍虚左自迎侯生侯生攝敝衣冠直上載上坐不讓公子執轡愈恭 漢書汲黯傳上嘗坐武帳黯前奏事上不冠望見黯避帷中使人可其奏其見敬禮如此舉案齊眉 下牀荅拜後漢書梁鴻傳鴻至吴依大家臯伯通居廡下為人賃舂毎歸妻為具食不敢於鴻前仰視舉案齊眉伯通察而異之曰彼傭能使其妻敬之如此非凡人也 又樊英傳潁川陳實少從英學嘗有疾妻遣婢拜問英下牀荅拜實怪而問之英曰妻齊也共奉祭祀禮無不荅其恭謹若是 未有異文 先投逺狀北史潘徽傳隋遣魏澹聘於陳徽接之澹將反命啟於陳主曰敬奉𢎞慈曲垂餞送徽以餞送為重敬奉為輕却而不奏澹曰禮云主敬客詩曰惟桑與梓必恭敬止孝經宗廟致敬又曰不敬其親謂之悖禮孔子敬天之怒成湯聖敬日躋五經未有異文也不知以敬為輕竟何所據 稗史彚編宋王文正公自公府出歸焚黄未至近邑先投逺狀或以為太過公曰維桑與梓必恭敬止敢不盡禮乎 外齊内一 神降人和性理朱子曰其主敬也一其内以制乎外齊其外以養其内 羅隠兩同書禮之所先莫大乎敬以敬事天則神降以敬理國則人和 拱手危坐 整歩徐行宋史髙岫𫝊太宗曰髙岫在大名幕中與朕游處迨逾旬月晨暮對案飲食嘗拱手危坐未嘗少懈其恭謹盖天性也 性理黄勉齋曰朱子未明而起深衣幅巾方履拜於家廟以及先聖退坐書齋几案必正書籍器用必整羮食行列有定位匕箸舉措有定所倦而休也瞑目端坐休而起也整歩徐行 成始成終 不危不溢朱子自題畫像居敬者所以成始成終也後漢書光武封功臣䇿曰在上不驕髙而不危制節謹度滿而不溢敬之戒之傳爾子孫長為漢藩
  如臨父母 若見君臣易繫辭傳无有師保如臨父母北史斛律光𫝊光居家嚴肅見弟子若君臣 退負殿壁 跪授籬條宋史陳恕傳恕每便殿奏事太宗或未深察必形誚譲恕斂板踧縮退至殿壁負立若無所容晉書庾衮傳衮與弟子樹籬跪以授條或曰今在隠屏先生何恭之過衮曰幽顯易操非君子之志也 體用無忒 夙夜惟寅性理張栻敬齋銘曰動静不違體用無忒惟敬之功協乎天徳 書夙夜惟寅 式干木廬 拜孔子墓周王外紀魏文侯以卜子夏田子方為師過段干木之廬必式 周太祖本紀帝如曲阜謁孔子祠帝曰孔子百世帝王之師敢不敬乎遂拜之又拜於墓遂禁孔林樵採 先拜主人 不名下吏禮記大夫士相見雖貴賤不敵主人敬客則先拜客客敬主人則先拜主人 宋史曹彬𫝊彬位兼將相不以等威自異遇士大夫於途必引車避之不名下吏毎白事必冠而後見 入德之門 以孝為字性理謝上蔡直指窮理居敬為入德之門最得明道教人之綱領 北史崔挺傳挺欲諸子恭敬亷譲因以孝為字 燕處斂容 終日危坐北史李昶傳世祖嘗燕處望見昶輒斂容曰李秀才至矣其見敬禮如此晉書陶侃傳侃性聰敏勤於吏職恭而近禮愛好人倫終日斂膝危坐 雞鳴見君子 肆夏得嘉賔孔叢子於雞鳴見古之君子不忘其敬也 禮記賔入大門而奏肆夏亦易以敬也
  恭敬四
  増集木詩温温恭人如集于木 德聚左傳恭敬德之聚也 延升上座後漢書大將軍袁紹總兵冀州遣使要鄭元大會賔客元最後至乃延升上座 奏牋江夏梁劉勰文心雕龍黄香奏牋於江夏亦肅恭之遺式矣 上堂如揖正𫎇上堂如揖恭也 彦深所重北史宋士素沉宻少言趙彦深引入内省自處機宻要近二十年周慎溫恭甚為彦深所重徒跣入謝史記蕭相國世家上使使持節赦出何何年老素恭謹徒跣入謝 如對嚴君後漢書侯瑾傳瑾少孤貧依宗人居性篤學恒傭作為資暮還輙嘗㸐柴以讀書嘗以禮自牧獨處如對嚴君焉 肉袒親割禮郊特牲君再拜稽首肉𥘵親割敬之至也 皮弁祭菜禮少儀大學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 下席跪伏三國志牽招傳太祖以招嘗領烏九遣詣□城為峭王等說成敗之效禍福所歸皆下席跪伏敬受敕教 端笏正立宋史胡安國傳安國之使湖北也楊時方為府教授謝良佐為應城宰安國質疑訪道禮之甚恭毎來謁將去必端笏正立目送之劉君子初左編蜀劉巴字子初魏陳羣與丞相諸葛亮問巴消息稱曰劉君子初甚敬重焉不敢不禮魏書袁渙𫝊渙避地江淮間為袁術所命術每有所咨訪渙嘗正議術不能抗然敬
  之不敢不禮也
  恭敬五
  原詩宋鮑眀逺還舊廬詩曰肅裝屬雲旅奉靷承末塗嚴恭履桑梓加敬覧枌榆 増朱子感興詩曰放勲始欽明南面亦恭巳大哉精一傳萬世立人紀猗歟歎日躋穆穆歌敬止戒⿱敖大 -- 獒光武烈待旦起周禮恭惟千載心秋月照寒水魯叟何常師刪述存聖軌
  増箴宋朱子敬齋箴曰正其衣冠尊其瞻視潛心以居對越上帝足容必重手容必恭擇地而蹈折旋蟻封出門如賔承事如祭戰戰兢兢罔敢或易守口如瓶防意如城洞洞屬屬無敢或輕不東以西不南以北當事而存靡他其適勿貳以二勿參以三惟精惟一萬變是監從事於斯是曰持敬動静弗違表裏交正須臾有間私欲萬端不火而熱不冰而寒毫釐有差天壤易處三綱既淪九法亦斁於乎小子念哉敬哉墨卿司戒敢告靈臺 張栻主一箴曰人禀天性其生也直克慎厥彛則靡有忒事物之感紛綸朝夕動而無節生道或息惟學有要持敬勿失驗厥操捨乃知出入曷為其敬妙在主一曷為其一惟以無適居無越思事靡他及涵泳於中匪忘匪亟斯須造次是保是積既乆而精乃㑹於極勉哉勿倦聖賢可則
  増銘正考父鼎銘曰一命而傴再命而僂三命而俯循墻而走亦莫敢余侮饘於是粥於是以糊余口 宋張栻敬齋銘曰天生斯人良心則存聖愚曷異敬肆是分是昔先民修己以敬克持其身順保常性事至理形其應若響而實卓然不與俱往動靜不違體用無忒惟敬之功協乎天德嗟爾君子敬之敬之用力之乆其惟自知勿憚其艱而或怠遑亦勿迫切而以不常毋忽事物必精吾思察其所發以㑹於微忿慾之萌則杜其源有過則改見善則遷是則天命不遏於躬魚躍鳶飛仁在其中於焉有得學則不窮知至而至知終而終嗟爾君子勉哉敬止成已成物匪曰二致任重道逺其端伊邇毫釐有差繆則千里惟建安公自力古義我作銘詩以諗國志 元吴澄敬銘曰維人之心易於放逸操存舍亡或入或出敬之敬之其義精宻學者於此服膺勿失𭣣歛方寸不容一物如入靈祠如奉軍律整齊嚴肅端荘静一戒慎恐懼兢業戰栗如見大賔罔敢輕率如承大祭罔敢慢忽視聽言動非禮則勿忠信傳習省身者悉把捉於中精神心術檢束於外形骸肌骨常令惺惺又新日日敢以此語鏤於虚室
  智一入智謀先見
  増爾雅曰條條秩秩智也 釋名曰智知也無所不知也 說文曰慮難曰謀 易曰或從王事知光大也原又曰知周乎萬物而道濟天下 増又曰知者見之謂之知 又曰㡬者動之微吉之先見者也君子見㡬而作不俟終日 尚書曰知之曰明哲明哲實作則又曰克知三有宅心灼見三有俊心 又曰爾有嘉謀嘉猷則入告爾后於内爾乃順之於外 詩曰民雖靡膴或哲或謀 禮記曰謀於長者必操几杖以從 又曰用人之知去其詐 穀梁傳曰知其不可知智也史記魯仲連曰智者不倍時而棄利 漢書司馬相如傳曰明者逺見於未萌而智者避危於無形禍固多藏於隠微而發於人之所忽者也 宋史常安民曰善觀天下之勢猶良醫之視疾方安寧無事之時語人曰其後将有大憂則衆必駭笑惟識微見㡬之士然後能逆知其漸故不憂於可憂而憂之於無足憂者至憂也文子曰神者智之淵也神清則智明智者心之府也智公則心平 原荘子曰大智閑閑小智間間 商子曰愚者闇於成事而智者見於未萌 孫卿子曰言而當智也默而當亦智也 又曰是是非非謂之智 増韓詩外傳東郭先生曰目者心之符也言者行之指也夫知者之於人也未嘗求知而後能之也觀容貌察氣志定取舍而人情畢矣詩曰他人有心予忖度之 原淮南子曰夫聖人之智固已多矣愚人之智固已少矣増劉劭人物志曰夫智出於明明之於人猶晝之待白日夜之待燭火其明益盛者所見及逺 唐韓愈曰茍可以寓其巧智使機應於心不挫於氣則神完而守固雖外物至不膠於心 栁宗元梓人傳曰彼將捨其手藝專其心智而能知體要者歟吾聞勞心者役人勞力者役於人彼其勞心者歟能者用而智者謀彼其智者歟是足為佐天子相天下法矣 宋蘇軾曰迫人者其智淺迫於人者其智深非才有不同所居之勢然也又曰聖人為天下不恃智以防亂恃吾無致亂之道耳蘇轍曰天下皆怯而獨勇則勇者勝皆闇而獨智則
  智者勝勇而遇勇則勇者不足恃也智而遇智則智者不足用也 性理潛室陳氏曰智居四德之末盖冬者藏也所以終萬物而始萬物者也智有藏之義焉有終始之義焉是惻隠羞惡恭敬三者皆有可為之事而智則無事可為但分别其為是為非耳是以為之藏也又惻隠羞惡恭敬皆合為一而是非則有兩端既别其所是又别其所非終始萬物之象也
  智二入智謀先見
  増前漢古今人表曰譬如尭舜禹稷契與之為善則行鯀驩兜欲與為惡則誅可與為善不可與為惡是謂上智 漢書賈山至言曰文王之時豪傑之士皆得竭其智 尚書大傳曰周公先謀於同姓同姓從然後謀於朋友朋友從然後謀於天下天下從然後加之蓍龜是以君子謀義不謀不義故謀必成 吕氏春秋曰齊桓公合諸侯衞人後至公朝而與管仲謀伐衛退朝而入衛姬望見君下堂再拜請衛君之罪公曰吾於衛無故子曷為請對曰妾望君之入足髙氣彊有伐國之志也見妾而有動色伐衛也明日君朝揖管仲而進之管仲曰君舍衛乎公曰仲父安識之管仲曰君之揖朝也恭而言也徐見臣而有慚色臣是以知之君曰善仲父治外夫人治内寡人知終不為諸侯笑矣桓公之所以匿者不言也今管子乃以容貌音聲夫人乃以行歩氣志桓公雖不言若暗夜而燭燎也 劉向新序曰晉獻公欲伐虞虢荀息曰君胡不以屈産之乘與垂棘之璧假道於虞公曰宮之竒存焉必不使受也荀息曰宫之竒知則知矣雖然其為人也達心而懦又少長於君達心則其言之略懦則不能强諫少長於君則君輕之且夫翫好在耳目之前而患在一國之後中智以上乃能慮之臣料虞君中智之下也 戰國䇿曰楚莊王欲伐陳使人視之使者曰陳不可伐也荘王曰何故對曰其城郭髙溝壑深畜積多其國寧也王曰陳可伐也夫陳小國也其畜多是賦斂重則民怨上矣城郭髙溝壑深則民力罷矣興兵伐之遂取陳 說苑曰魯公索氏將祭而亡其牲孔子聞之曰公索氏比及三年必亡矣後一年而亡弟子問曰昔公索氏亡牲夫子曰比及三年必亡矣今期年而亡夫子何以知其將亡也孔子曰祭之為言索也索也者盡也乃孝子所以自盡於親也至祭而亡其牲則餘所亡者多矣吾以此知其將亡也 左傳曰禆諶能謀謀於野則獲謀於邑則否鄭國將有諸侯之事子産乃問四國之為於子羽與禆諶乘以適野使謀可否 韓子曰鄭子産晨出過束匠之閭聞婦人之哭也撫其御之手而聽之有間遣吏執而問之則手絞其夫者也異日其御問曰夫子何以知之子産曰其聲懼凡人於其親愛也始病而憂臨死而懼已死而哀今哭夫已死不哀而懼是以知其有姦也 說苑曰隰斯彌見田成子田成子與登臺四望三面皆暢南望隰子家之樹蔽之田成子亦不言隰子歸使人伐之斧離數創隰子止之其相室曰何變之數也隰子曰古者有諺曰知淵中之魚者不祥夫田子將有事事大而我示之知微我必危矣不伐樹未有罪也知人之所不言其罪大矣乃不伐也 史記孔子世家曰魯桓釐廟燔孔子在陳聞之曰災必於桓釐廟乎已而果然 原淮南子曰文公種米曽子枷羊猶為智也 増青𥠖子曰梁嘗有疑獄羣臣半以為當罪半以為無罪雖梁王亦疑梁王曰陶之朱公以布衣富侔國是必有竒智乃召朱公而問曰梁有疑獄吾子决之是奈何朱公曰臣之家有二白璧其色相如也其徑相如也其澤相如也然其價一者千金一者五百金王曰何也朱公曰側而視之一者倍厚是以千金梁王曰善故獄疑則從去賞疑則從與梁國大恱 說苑曰智伯欲襲衛乃佯亡其太子顔使奔衛南文子曰太子顔之為其君子也甚愛非有大罪也而亡之必有故然人亡而不受不祥使吏迎之曰車過五乘慎勿納也智伯聞之乃止 原史記樗里子傳曰樗里子者名疾秦恵王之弟也滑稽多智秦人號曰智囊 増周紀曰魏龎涓伐韓韓請救於齊齊使田忌等將兵直走魏都龎涓聞之去韓而歸齊軍已過而西矣孫臏謂忌曰彼三晉之兵素悍而齊號為怯善戰者因其勢而利導之兵法百里而趨利者蹶上將軍五十里而趨利者軍半至乃使齊軍入魏地為十萬竈明日為五萬竈又明日為二萬竈龎涓行三日大喜曰吾固知齊軍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過半矣乃棄其歩車與其輕銳倍日并行逐之孫子度其暮當至馬陵馬陵道陿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砍大樹白而書之曰龎涓死此樹下於是令齊師善射者萬弩夾道而伏期日暮見火舉而俱發涓果夜至砍木下見白書以火燭之讀未畢萬弩俱發魏師大亂相失涓自知智窮兵敗乃自剄曰遂成䜿子之名 史記藺相如傳曰趙恵文王時得楚和氏璧秦昭王使人遺趙王書願以十五城易璧趙王與諸大臣謀求人可使報秦者未得宦者令繆賢曰臣舍人藺相如有智謀可使於是遣相如奉璧西入秦 原戰國䇿曰今六國相伐適足以强秦天下為秦相烹秦曽不出薪何秦之智而山東之愚耶 史記漢髙帝本紀曰吕后問蕭相國即死今誰代之上曰曹參可問其次上曰王陵可然陵少戅陳平可以助之陳平智有餘然難以獨任周勃厚重少文然安劉氏者必勃也 増漢書楚元王傳曰初元王敬禮申公等穆生不嗜酒元王每置酒常為穆生設醴及王戊即位常設後忘設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不去楚人將鉗我於市稱疾卧申公白生强起之穆生曰易稱知㡬其神乎㡬者動之微吉凶之先見者也君子見㡬而作不俟終日遂謝病去 史記鼂錯傳曰錯為太子舍人門大夫家令以其辨得幸太子太子家號曰智囊 後漢書魯恭傳曰恭祖父匡王莾時為羲和有權數號曰智囊竇融傳曰融始以豪俠為名㧞起風塵之中及其爵位崇滿至乃放逺權寵恂恂似若不能已者又何智也漢獻紀曰韓遂請與曹操相見時秦胡觀者前後重沓操笑謂之曰爾欲觀曹公耶亦猶人也非有四目兩口但多智耳 左編曰法正字孝直先主用其䇿取蜀亮與正雖好尚不同以公義相取亮每竒正智術 三國志魏鄧哀王冲傳曰冲字蒼舒生五六嵗智意所及有若成人時孫權曽致巨象太祖欲知其斤重訪之羣下咸莫能得冲曰置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水㾗所至稱物以載之則校可知矣太祖大恱即施行焉 杜氏通典曰荀攸從曹公征吕布曹公欲還攸與郭嘉說公曰吕布勇而無謀今三戰皆北其銳氣衰矣三軍以將為主主衰則軍無奮志且布之謀主陳宫有智而遲今及布氣之未復宫謀之未定進急攻之布可㧞也 原魏畧曰司馬宣王聞諸葛恪死張敬仲縣論恪以為必見殺今果然敬仲之智為勝恪也 増干寳晉書曰桓範出赴曹爽宣王謂蔣濟曰智囊徃矣濟曰範則智矣駑馬戀棧豆必不能用也 三國志夏侯淵傳曰初淵數戰勝太祖常戒曰為將當有怯弱時不可但恃勇也將當以勇為本行之以智計但知任勇一匹夫敵耳 傅子曰何晏鄧颺夏侯元求交傅嘏不納也荀粲怪之嘏曰泰初志大其量能合虚聲而無實才何平叔言逺而情近好辨而無誠所謂利口覆邦國之人也鄧元茂有為而無終外要名利内無關鑰貴同惡異多言而妒前多言多釁妒前無親以吾觀此三人者皆敗德也逺之猶恐禍及况昵之乎 晉紀賈模傳曰模少有志尚頗覽載籍而深沉有智算確然難奪深為充所信愛每事籌之焉 王隠晉書曰石季倫少多意智敏㨗有計畧晉書明帝紀曰太寧二年王敦將舉兵内向帝微行至於湖隂察敦營壘而出敦正晝寢夢日環其城驚起曰是必黄鬚鮮卑奴來也使五𮪍物色追帝帝亦馳去馬有遺糞輙以水灌之見逆旅賣食嫗以七寳鞭與之曰後有𮪍來可以此示也俄而追者至問嫗嫗曰去已逺矣因以鞭示之五𮪍傳翫稽留遂乆又見馬糞冷以為信逺而止 南史趙知禮傳曰知禮沉静有謀謨每軍國大事文帝輙令璽書問之 虞寄傳曰陳寳應常令左右讀漢書卧而聽之至蒯通說韓信曰相君之背貴不可言寳應蹶然起曰可謂智士寄正色曰覆酈驕韓未足稱智豈若班彪王命識所歸乎 北史裴矩傳曰矩長而好學頗愛文藻有智數世父讓之謂曰觀汝神識足成才士欲求宦達當資幹世之務 張瓊傳曰瓊子欣尚魏平陽公主瓊常慮其太盛每謂親識曰凡人官爵莫若處中欣位秩太髙深為憂慮欣尋為孝武所害時人稱其先見 天中記曰楊元感戰敗李宻亡命雁門變姓名以教授有同鄉魏先生戯之曰觀吾子氣沮而目亂心摇而語偷氣沮者新破敗目亂者無所主心摇者神未定語偷者思有謀於人今方捕蒲山黨得非長者乎李公驚起捉先生手曰既能知我豈不能救我歟先生曰吾子無帝王規模非將帥才畧乃亂世之雄傑耳吾嘗望汾晉有聖人生能徃事之富貴可取李後三年敗追思魏生之言遂歸唐 新唐書杜如晦傳曰每議事帝所𤣥齡必曰非如晦莫籌之及如晦至卒用𤣥齡䇿也盖如晦長於斷而𤣥齡善謀兩人深相知故能同心濟謀以佐佑帝 裴行儉傳曰行儉為定襄道行軍大總管蕭嗣業饋□數為寇鈔軍餒死行儉曰以謀制敵可也因詐為糧車三百乘車伏壯士五輩齎陌刀勁弩以羸兵挽進又伏精兵踵其後賊果掠車羸兵走險賊驅車就水草觧鞍牧馬方取糧車中而壯士突出伏兵至殺獲㡬盡自是糧車無敢近者 芝田録曰令狐楚除守兖州境方旱米價甚髙遣吏至公署問米價㡬何州有㡬倉問訖屈指獨語曰舊價若干四倉各出米若干以若干定價糶則可以賑救矣左右聽之流語遍郡中富人競發所蓄物價方平 五代史王朴傳曰朴陳用兵之略非特一時之䇿至言諸國興滅次第云淮南可最先取并必死之寇最後亡其後宋興平定四方惟并獨後服皆如朴言 王旦神道碑曰西夏趙德明言民饑求糧百萬斛真宗問王旦旦請敇有司具粟百萬於京師詔德明來取德明得詔書慚曰朝廷有人 宋史曹瑋傳曰瑋平居甚閒暇及師出多竒計出入神速不可測一日張樂飲僚吏中坐失瑋所在明日徐出視事而賊首已擲庭下矣 又曰瑋知渭州有告戍卒叛入夏者瑋方對客奕棋遽曰吾使之行也夏人聞之即斬叛者投其首境上 王鬷傳曰天聖中鬷嘗使河北過真定見曹瑋謂曰君異日當柄用願留意邊防鬷曰何以教之瑋曰吾聞趙德明嘗使人以馬𣙜易漢物不如意欲殺之少子元昊方十餘嵗諫曰我戎人本從事鞍馬而以資鄰國易不急之物已非䇿又從而斬之失衆心矣德明從之吾嘗使人覘元昊相貌異常他日必為邊患鬷殊未以為然也比再入樞宻元昊反帝數問邊事鬷不能對及西征失利議刺鄉兵又乆未決帝怒鬷與陳執中張觀同日罷鬷出知河南府始歎瑋之明識 聞見錄曰富公見張安道曰人固難知也張公曰謂王安石乎亦豈難知者皇祐間方平知貢舉或薦安石有文學宜辟以考校姑從之安石既來一院之事皆欲紛更之方平惡其人檄以出自此未嘗與之語也 宋史張舜民傳曰舜民慷慨喜論事其使遼也見其大孫禧好音樂美姝名茶古畫以為他日必有如唐張義潮挈十三州來歸者不四十年當見之後如其言 左編曰傅亮者陜西人李綱與語連日觀其智略氣節真可為大將者欲試之乃薦於上以為河東經制副使 宋史岳飛傳曰張所問曰汝能敵㡬何飛曰勇不足恃用兵在先定謀欒枝曳柴以敗荆莫敖採樵以致絞皆謀定也所矍然曰君殆非行伍中人 金史張中彦傳曰正隆時作河上浮梁中彦領其役舟之始製匠者未得其法中彦手製小舟纔數寸許不假膠漆而首尾自相鉤帶謂之鼓子卯諸匠無不駭服其智巧如此 又曰穆延實勒哈達工用手箭箭長不盈握每用百數散置鎧中遇敵抽箭以鞭揮之或以指鉗取飛擲數矢齊發敵以為神其箭皆以智創雖子弟亦不能傳其法 明王禕造邦賢勲録曰鄧愈以功封衛國公上稱其智如淵之深不可測也 又曰梅思祖自張王來歸上即授大都督制有云辭項歸劉智同曲逆舍囂去術識擬伏波語極褒賞之 沈士謙明良録略曰陶安字主敬上賜對曰國朝謀略無䨇士翰院文章第一家劉基傳略曰太祖與友諒大戰鄱陽湖一日數十接
  礟聲震天太祖坐胡牀督戰基侍側忽躍起大呼𧼈太祖急更舟太祖如其言坐未定礟擊舊所御舟立碎友諒乘髙見之大喜而太祖舟更進漢軍皆失色 康茂才傳略曰陳友諒既破太平將窺應天茂才與友諒有舊為書紿之友諒大喜問康公安在曰守江東木橋使歸太祖易橋以石友諒至見橋愕然連呼老康莫應退至龍灣伏兵四起茂才合諸將奮擊大破之 洪武實録曰廖永忠巢縣人上以永忠勇而善謀命襲兄楚國公永安職從上征武昌還京上以漆牌二書功超羣將智邁雄師八字賜之懸於門 張輔傳略曰安南黎季犛弑主自立帝以輔為征𡰥將軍賊驅象迎戰以繪獅𫎇馬衝之箭礟交發象皆反走賊大潰 陳諤傳略曰永樂中授諤刑科給事中嘗言事忤㫖命坎瘞奉天門露其首七日不死當被瘞時歎息謂其人曰吾不意今日乃死於大甕問其故曰咄嗟而不知耶朝廷瘞人當以甕令速死耳瘞者如其言遂得屈伸不死云 李逺傳略曰燕王攻蔚州逺舉城降南兵駐德州運道出徐沛間逺以輕兵六千偽為南軍袍鎧人插栁一枝於背經濟寧沙河至沛無覺者焚糧舟數萬而還河水盡熱魚鱉皆浮 程濟傳略曰程濟有道術從諸將北征徐州之㨗諸將樹碑叙戰功及統軍者姓名濟一夜徃祭其碑人莫測後燕王過徐見碑大怒𧼈左右以鐵椎椎碑再椎遽曰止為我録碑文來已按碑誅之無得脫者濟姓名正在椎脫處得免 鐵鉉傳略曰燕王攻濟南鉉與盛庸等乘城禦燕盡毁其攻具城壞輙畫布為帷夜幕之逺望若城而潛版築其内敵初不敢逼既而覺之發大礟鉉書太祖髙皇帝牌懸城上敵相顧不敢發燕王憤甚堰濟水灌城城中人大懼鉉曰無恐賊且就縳令守牌軍士皆哭已而羣呼願降乃出千人城外伏地請命請退兵十里無擾百姓當是時燕王稱兵已踰年僅下永平保定諸州縣旋破旋復堅守不下聞降乃大喜曰得濟南斷南北道即畫疆守金陵不難圖也亟下令退軍受降軍中皆呼萬嵗明日燕王乘駿馬張盖鼔吹徐行過橋及甕城鉉預戒壯士伏城上侯燕王入城下人呼千嵗則城上人急下鐵板而别設伏撤橋盡殱燕衆王甫及城城下人遽呼千嵗板驟下中王馬首王大驚急棄所乘馬取他馬走橋下伏發斷橋橋倉卒不可㫁王鞭馬得疾馳去鉉率衆掩擊大敗之夜復與庸等砍其營燕兵潰走乘勢奮擊斬獲無算遂復徳州單安仁傳略曰安仁為浙江按察司副使金華民訟
  丞受金安仁曰丞賢奈何訐之令圖所受金長短方員狀圖畢復命諸左證圖之圖人人殊遂抵訟者罪告訐風頓息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七
  人部三十六智 聰敏
  智三入智謀先見
  原若愚 去詐老子大智若愚 禮記用人之智去其詐 挈瓶 炙輠左傳挈瓶之智守不假器 史記淳于髠久與處時有得善言故齊人頌曰談天衍雕龍奭炙轂過髠注過字作輠輠者車之盛膏器也炙之雖盡猶有餘流者言髠智不盡如炙輠也 掘蟻 隨馬韓非子齊桓公伐孤竹行山中無水隰朋曰蟻冬居山之陽夏居山之隂蟻壤一寸而仞有水乃掘地遂得水 又桓公伐孤竹春徃冬返迷惑失道管仲曰老馬之智可用也乃放老馬而隨之遂得道 贈策 増握𤓰左傳士會將歸晉繞朝知其情贈之以策曰子無謂秦無人吾謀適不用也 韓非子挾智而問則不智者至深智一物衆隱皆變其說在昭侯之握一𤓰也註握𤓰佯亡以驗左右之誠 吞珠獻珥戰國策張丑為質於燕燕王欲殺之走且出境境吏得丑丑曰燕王所為將殺我者人有言我有寶珠也王欲得之今我已亡之矣而燕王不我信今子且致我我且言子之奪我珠而吞之燕王必當殺子刳子腹及子之腸矣境吏恐而赦之 又齊王夫人死有七孺子皆近薛公欲知王所欲立乃獻七珥美其一明日視美珥所在勸王立為夫人 千里駒 五石散漢書楚元王傳劉徳字路叔少修黄老術有智術少時數言事召見甘泉宫武帝謂之千里駒 世說新語何平叔云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覺神
  明開朗 原禆諶獲野 王霸視河左傳裨諶謀於野則獲 後漢書光武至下曲陽傳聞王郎兵在後及至滹沱河𠉀吏還白河水流凘無船不可濟官屬大懼光武令王霸徃視之霸恐驚衆欲且前阻水即詭曰氷堅可渡比至河河氷亦合乃令霸䕶渡未畢數騎而氷解 蜘蛛布網 蛣蜣轉丸白帖重耳奔齊見蜘蛛布網曳繩執豸而食曰人之有智不如蜘蛛 古今注蛣蜣之智在於轉丸 魏舒出衆 増子初絶人晉書魏舒字陽元府朝碎務未嘗見是非至於廢興大事衆人莫能斷者舒徐為籌之多出衆議之表 左編劉巴字子初備曰子初才智絶人如孤可任用之非孤者難獨任也亮亦曰運籌䇿於幃幄之中吾不如子初逺矣 文公無雙壽王寡二華陽國志任文公聞武擔石折曰噫西方智者死吾其應之遂卒益部為之謡曰任
  文公智無䨇 漢書吾丘壽王傳詔賜壽王璽書曰子在朕前之時智略輻湊以為天下少雙海内寡二解衣刺船 礱石鐫碑漢書陳平傳平事項王懼誅身間行仗劔亡渡河船人見其美丈夫獨行疑其亡將要下當有寶器金玉目之欲殺平平心恐乃解衣羸而佐刺船船人知其無有迺止 明皇雜録姚元崇與張說同為宰輔頗懷疑阻屢以事相侵張銜之頗切姚既病誠諸子曰張丞相與吾不叶釁隙甚深然其人少懷奢侈尤好服翫吾身殁之後以吾嘗同僚當來弔汝其盛陳吾平生服翫寶帶重器羅列于帳前若不顧速訃家事舉族無𩔖矣日此吾屬無所虞便當録其翫用致於張公仍以神道碑為請既獲其文登時便寫進仍先礱石以待之便令鐫刻張丞相見事遲於我數日之後必當悔若却徵碑文以刊削為辭當引使視其鐫刻仍告以閒上訖姚既殁張果至目其翫服三四姚氏諸孤悉如教誡不數日文成叙述該詳時為極筆後數日果使使取文本以為詞未周密欲重加刋改姚氏諸子乃引使者示其碑乃告以奏御使者復命悔恨拊膺曰死姚崇筭生張說吾今日方知才之不及也 因危為功 伏奇爭利後漢書吳漢傳蓋聞上智不處危以僥倖中智能因危以為功 史記劉敬傳上使人使匈奴使者十輩來皆言匈奴可擊上使劉敬復徃還報曰兩國相擊此宜夸矜見所長今臣徃徒見贏瘠老弱此必欲見短伏奇兵以爭利愚以為匈奴不可擊也至平城匈奴果出竒兵圍髙帝白登 據河築壘 傍水作圍五代史郭崇韜傳梁王彥章擊破徳勝唐軍東保楊劉莊宗問崇韜計安出崇韜曰彥章圍我於此其志在取鄆州也臣願得兵數千據河下流築壘於必爭之地以應鄆州為名彥章必來爭既分其兵可以圖也 晉書宣帝紀帝諱懿遼東太守公孫文懿遣步𮪍拒帝帝盛兵多張旗幟出其南賊盡銳赴之乃泛舟潛濟以出其北與賊營相逼沈舟焚梁傍遼水作長圍棄賊而向襄平諸將曰不攻賊而作圍非所以示衆也帝曰賊大衆在此則巢窟虛矣我直指襄平則人懷内懼懼而求戰破之必矣 心歸髙祖謀宗太公後漢書蘇竟傳竟與劉龔書曰昔智果見智伯窮兵必亡故變名逺逝陳平知項王
  為天所棄故歸心高祖皆智之至也 史記齊太公世家西伯昌之脫羑里歸與呂尚隂謀修徳以傾商政其事多兵權與竒計故後世之言兵及周之隂權皆宗太公為本謀 料敵致勝 處貴遺權宋錢若水傳若水陳禦敵安邊之䇿曰伐謀者能料敵致勝也 南史謝曕傳若處貴而能遺權斯則是非不得而生傾危無因而至君子以明哲保身其在此乎 先封雍齒 雅奇陳湯史記留侯世家上在雒陽南宫從複道望見諸將徃徃相與坐沙中語上曰此何語留侯曰陛下不知乎此謀反耳上曰天下屬安定何故反乎留侯曰此屬畏陛下不能盡封恐又見疑生平過失及誅故即相聚謀反耳上曰為之奈何留侯曰上平生所憎羣臣所共知誰最甚者上曰雍齒留侯曰今急先封雍齒以示羣臣則人人自堅矣 漢書楚元王傳劉向雅奇陳湯智謀與相親友 盛沙壅水 列幟然芻史記淮隂侯列傳信東追齊王廣至髙密楚使龍且救齊幷軍與信戰夾濰水陣韓信乃夜令人為萬餘囊盛沙壅水上流引軍半渡擊龍且佯不勝還走龍且遂追信使人决壅囊水大至龍且軍大半不得渡即急擊殺龍且 宋張齊賢傳齊賢知代州遼人入寇齊賢遣人約潘美會戰既而美使至云得密詔幷軍不許出戰已還州矣齊賢曰賊知美之來不知美之退乃夜發兵二百人人持一幟負一束芻距州城西南三十里列幟然芻遼兵遥見火光中有旗幟意謂并師至矣駭而北走 増竈減竈 匿車下車後漢書虞詡傳詡遷武都太守羌率衆數千遮詡陳倉詡即停車不進而宣言上書請兵頒到當發羌聞之乃分鈔傍縣詡因其散故日夜進道兼行百餘里令吏士各作兩竈日増倍之羌不敢逼或問曰孫臏減竈而君増之兵法日行不可過三十里而今日且二百里何也詡曰鹵衆多吾兵少徐行則易為所及速則彼不測鹵見吾竈日増必謂郡兵來迎衆多行速必憚追我孫臏見弱今吾示彊勢有不同故也 史記范睢傳王稽載范雎入秦至湖關望見車𮪍從西來范睢曰彼來者為誰王稽曰丞相穣侯東行縣邑范睢曰吾聞穣侯專秦權惡内諸侯客此恐辱我我寜且匿車中有頃穰侯果至勞王稽因立車而語曰謁君得毌與諸侯客子俱來乎無益徒亂人國耳王稽曰不敢即别去范睢曰吾聞穰侯智士也其見事遲鄉者疑車中有人忘索之於是范睢下車走曰此必悔之行十餘里果使騎還索車中無客乃止 就賜將士不賞邊臣唐書崔祐甫傳淄青李正己表獻錢三十萬緡以觀朝廷帝意其詐未能答祐甫曰正己誠詐陛下不如因遣使勞其軍以所獻就賜將士若正己奉承詔書是陛下恩洽士心若不用彼自歛怨軍且亂又使諸藩不以朝廷為重賄帝曰善正己慚服時議者韙其謨謀 姚宋列傳賛姚崇勸天子不求邊功宋璟不肯賞邊臣而天寶之亂卒蹈其害可謂先見矣 刀斬亂絲 椎破連環北史齊文宣本紀神武以帝貌陋神彩不甚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曽問以時事帝略有所辨儻語一事必得事衷又嘗令諸子各使理亂絲帝獨抽刀斷之曰亂者湏斬 稗史彚編齊后太史氏子建立后當國事始皇嘗遣使遺后玉連環曰齊多智有能解此環否羣臣皆不知解后椎破之謝秦使曰謹已解矣 緣理而行 役物為養韓詩外傳問者曰夫智者何以樂於水也曰夫水者緣理而行不遺小間似有智者 漢書刑法志夫人肖天地之貌懷五常之性聰明精粹有生之至靈者也爪牙不足以供嗜慾趨走不足以避利害無毛羽以禦寒暑必將役物以為飬任智而不任力此其所以貴也 木罌渡軍 布車從騎史記淮隂侯列傳魏王豹反盛兵蒲坂塞臨晉信乃益為疑兵陳船欲渡臨晉而伏兵從夏陽以木罌瓶渡軍襲安邑 梁孝王世家上怨望梁王梁王恐因上書請朝既至關茅蘭説王使乗布車從兩𮪍入匿于長公主園 避火浴血 順風鼓灰酉陽雜俎徐敬業年十餘歲好彈射英公每曰此兒相不善將赤吾族英公常獵命敬業入林趁獸因乗風縱火意欲殺之敬業知無所避遂屠馬腹伏其中火過浴血而立英公大奇之 錦繡萬花谷後漢楊璇為零陵太守有滑賊攻郡縣璇制馬車數十乗囊盛石灰於車上繫布索於馬尾又為兵車專彀弓弩馬車居前順風鼓灰賊不得視因以火燒布然馬尾馬驚奔突賊陣弓弩亂發羣盗駭奔追斬無數 不與子比 無如我何說苑楚莊王築層臺大臣諫者七十二人皆死諸御已違楚百里而耕謂其耦曰吾將入見于王其耦曰吾聞之說人主者皆閑暇之人也然且至而死矣今子特草茅之人耳諸御已曰若與予同耕則比力也至於說人主不與子比智矣委其耕而入見莊王 五代史楊師厚傳師厚已得志友珪隂欲圖之召師厚入計事其吏田温等勸師厚勿行師厚曰吾二十年不負朱家今若不行則見疑而生事然吾知丄為人雖徃無如我何也乃以勁兵二萬朝京師留其兵城外以十餘人自從入見友珪友珪益恐懼賜與鉅萬而還 知命知事 善始善終說苑謀有二端上謀知命其次知事 史記陳丞相世家呂后時事故多矣然平竟自脫定宗廟以榮名終稱賢相豈不善始善終哉非知謀孰能當此者乎 餉酒兩甖 鑄錢一緡晉書孔嚴傳嚴祖父奕全椒令明察過人時有遺其酒者始提入門奕遥呼之曰人餉我兩甖酒其一何故非也檢視之一甖果是水或問奕何以知之笑曰酒重水輕提酒者手有輕重之異故耳 天中記秦檜在相位時都下貨壅乏見鏹市㕓大闗府尹以聞檜笑曰易耳即召文思院官未至促者絡繹奔而來諭之曰適得㫖欲變錢法可鑄錢一緡進呈廢見鏹不用約翌午畢事院官唯唯而出召工為之富家聞者盡出宿鏹市金粟物價太昂泉溢于市既而様錢上省寂無聞矣 運籌帷幄 拜牋宫門漢書張良傳髙帝曰運籌帷幄中決勝千里外子房功也宋史李處耘𫝊處耘子繼隆多智用能謙謹保身明徳后寢疾欲面見之上促其徃繼隆但詣萬安宫門拜牋終不入 再遇知兵 和克料事宋史畢再遇傳諸軍發靈壁再遇獨留度軍行二十餘里乃焚靈壁諸將問夜不焚而今焚之何也再遇曰夜則照見虛實晝則煙埃莫覩彼已敗不敢廹諸軍乃可安行汝輩安知兵易進而難退𫆀 遼耶律和克保寕十年使宋還言宋必取河東燕王韓匡嗣曰何以知之和克曰諸國割據宋皆并之惟河東未下今宋講武習戰意必在漢匡嗣以為不然明年宋果伐漢帝以耶律和克能料事 清鄉無窮 安石益横北史樊叔略傳叔略封清鄉縣公遷相州刺史百姓為之語曰知無窮清鄉公上下正樊安定宋吕誨傳誨劾安石司馬光勸止之誨曰安石雖有時名然好執偏見輕信姦回置諸宰輔天下必受其禍
  此乃腹心之疾救之惟恐不逮顧可緩耶誨既斥安石益横光由是服誨之先見 復踰於父可以為師北史魏陸俟傳俟長子馛多智有父風髙宗見而悅之謂朝臣曰吾嘗歎其父智過
  其軀是復踰其父矣 杜氏通典燕將攻齊即墨田單拒守單令曰當有神人為我師者有卒曰臣可以為師乎田單乃起返走引東嚮師事之卒曰臣欺君誠無能田單曰子勿言也因師之毎出入約束必稱神師衆心乃安 所圖必破 在外而安北史周史寜傳時突厥木汗可汗假道涼州將襲吐谷渾周文命寜率𮪍隨之突厥以寜所圖必破皆畏憚之咸曰此中國神智人也 左編劉表愛少子琮不悦長子琦琦毎欲與諸葛亮謀自安之術乃將亮共上髙樓令人去梯因謂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入於吾耳可以言未亮答曰君不見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隂規岀計 牽馬抱璧 反旗鳴鼓稗編晉獻公欲伐虢荀息曰君胡不以屈□之乘與垂棘之璧假道於虞公遂借道而伐虢旋歸四年反取虞荀息牽馬抱璧而前曰臣之謀如何獻公曰璧則猶是也而吾馬之齒加長矣 左編諸葛亮卒楊儀等整軍而出百姓奔告司馬懿懿追焉姜維令儀反旗鳴鼔若將向懿者乃退不敢逼 吟而不言 應之若響史記淮隂侯列傳蒯通說曰知者決之斷也疑者事之害也故曰猛虎之猶豫不若蠭蠆之致螯騏驥之跼躅不如駑馬之安歩孟賁之狐疑不若庸夫之必至也雖有舜禹之智吟而不言不如瘖聾之指麾也三國志常林傳林見胡母彪曰若欲誅天下之賊扶王室之微智者望風應之若響 千慮一失 九事皆明漢書韓信傳廣武君曰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世說新語何尚書自言易義精了所不解者九事一日迎管公明共論公明為剖析元旨九事皆明 得錢贍軍 望塵知敵國史補汴州相國寺言佛有汗流節度使劉元佐遽命駕自持金帛以施日中其妻亦至明日復起齋塲由是將吏商賈奔走道路惟恐輸貨不及因令官為簿書以籍所入十日乃閉寺曰佛汗止矣得錢巨萬以贍軍資 五代史唐周徳威傳徳威為人勇而多智能望塵以知敵數其狀貌雄偉笑不改容人見之凜如也 不差升合願比韋絃左編蜀漢何祇兼二縣尹每常眠睡值其覺悟輒得奸詐衆咸畏祇之發摘或以為有術無敢欺者使人投算祇聴其凟而心計之不差开合其精如此 三國志劉虞傳虞上疏曰韋絃非能言之物而聖賢引以自匡臣才智闇淺願自比於韋絃 自為美器 有若成人魏略畢軌字昭先軌擊鮮卑軻比能失利中護軍蔣濟表曰凡人材有短長不可強成𮜿文雅智意自為美器 三國志鄧哀王沖傳沖字蒼舒少聰察岐嶷生五六歲智意所及有若成人 時人莫知 諸將鮮及三國志荀攸傳攸深密有智防自從太祖征伐常謀謨帷幄時人及弟子莫知其言 後漢書吳漢傳光武將發幽州兵召鄧禹問可使行者禹曰問數與吳漢言其人勇鷙有智謀諸將鮮能及者 書以廣聽 世不盡聞漢書藝文志書以廣聴智之術也三國志荀攸與鍾繇善繇言我毎有所行反覆思維自為無以易以咨公達輒復過人意公達前後凡畫奇策十二惟繇知之繇撰集未就會薨故世不得盡聞 不結髙門 入輔中國魏志賈詡傳詡自以非太祖舊臣而䇿謀深長懼見猜嫌闔門自守退無私交男女嫁娶不結髙門天下之論智計者歸之 晉書鳩摩羅什傳苻堅有迎羅什之意會太史奏云有星見外國分野當有大智入輔中國堅曰朕聞西域有鳩摩羅什將非此耶不如隨㑹 甚似王敦左傳晉人患秦之用士㑹也趙宣子曰隨會在秦賈季在
  狄難日至矣若之何中行桓子曰請復賈季郤成子曰賈季亂且罪大不如隨會能賤而有恥柔而不犯其智足使也 宋史李師中傳師中始仕州縣邸報包拯參知政事或云朝廷自此多事矣師中曰拯何能為今知鄞縣王安石者眼多白甚似王敦他日亂天下必斯人也後二十年言乃信 終始無端計畫立就文子智圎者終始無端方□流四達淵泉而不竭也 明紀編年劉基剛毅忼慨毎遇急難計畫立就外人莫能測其機上甚禮重嘗稱為老先生而不名又曰吾子房也 衆隱皆變所見略同韓非子深智一物衆隱皆變注於一物智之能深則衆隱伏之物莫不變而露見
  左編先主與龎統從容宴語問曰卿為周公瑾功曹孤到吳聞此人密有白事勸仲謀相留有之乎統對曰有之備歎息曰孤時危急當有所求故不得不徃殆不免周瑜之手天下智謀之士所見略同耳時孔明諫孤莫行其意亦慮此也 張蓋獲矢 觸網舉鈴宋畢再遇傳赫舎哩都統兵復至攻益急城矢盡再遇令人張青蓋徃來城上金人意其主兵官爭射之須臾矢集樓墻如蝟獲二十餘萬 五代史錢鏐世家楊渥將周本陳章圍蘇州鏐遣其弟鋸鏢救之淮兵為水柵環城以銅鈴繫網沉水中斷潛行者水軍卒司馬福多智而善水行乃以巨竹觸網淮人聞鈴聲遂舉網福乃過 有國無國成城傾城鬻子有國無國智者治之詩哲夫成城哲婦傾城 過人數等 與水一般宋史孫覺傳時吕惠卿用事神宗詢於覺對曰惠卿辨而有才過於人數等特以為利之故屈身於安石安石不悟臣竊以為憂神宗曰朕亦疑之其後果交惡 朱子或問仁字如人釀酒酒方微發時帶些温氣便是仁到發得極熱時便是禮到得熟時便是義到得成酒後却只與水一般便是智 發多奇中 貴不可言左編宋盧多遜博渉經史聰明強力文辭敏給好任數有謀略發多奇中梁髙祖本紀初為衞軍王儉東閣祭酒儉一見深相器異請為户曹屬謂廬江柯憲曰此蕭郎三十内當作
  侍中出此則貴不可言 君即陳平 自比子貢北史周廣川公孫深傳齊神武屯蒲坂分遣其將竇泰趨潼關周文帝將襲泰問䇿於深深曰不如選輕鋭潛出小關竇性躁急必來決戰髙歡持重未即救之則竇可擒也軍遂行果獲泰齊神武亦退深又說文帝進取𢎞農復尅之文帝大悅謂深曰君即吾家陳平也 晉書王衍傳衍既有盛才美貌明悟若神常自比子貢 養賢獵吾聽士納室説苑趙簡子獵於晉山之陽撫轡而歎曰吾有食榖之馬數千多力之士數百欲以獵獸也吾恐鄰國養賢以獵吾也智哉簡子善反其身 南史裴矩傳煬(「旦」改為「𠀇」)帝幸江都時從駕驍果數有逃散帝憂之以問矩矩曰今車駕留此已經二年驍果之徒盡無家口人無匹合則不能久安臣請聽兵士於此納室帝大喜曰公定多智此奇計也因令矩檢校為將士等娶妻驍果等咸悦相謂曰裴公之惠也 莫喪羊舌 必滅若敖左傳叔向娶于申公巫臣氏生伯石伯石始生姑視之及堂聞其聲而還曰豺狼之聲也非是莫喪羊舌氏矣遂弗視 又楚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殺之是子也熊虎之狀豺狼之聲弗殺必滅若敖氏矣 布囊盛土 采綖縫裾晉書祖逖傳帝嘉逖勲使運糧給之而道逺不至軍中大饑逖以布囊盛土如米狀使千餘人運上臺又令數人擔米偽為疲極而息於道賊果逐之皆棄擔而走賊既獲米謂逖士衆豐飽而胡戍飢久益懼無復膽氣 後漢書朝歌賊寗季等數千人攻殺長吏乃使虞詡為朝歌長詡到官設令三科以募求壯士𭣣得百餘人使入賊中誘令刼掠乃伏兵以待之遂殺數百人又潛遣貧民能縫者傭作賊衣以采綖縫其裾為識有出市里者吏輒禽之賊由是駭散
  智四入智謀先見
  原心符文子神者智之役神清則智明智者心之符智公則心平 鷾鴯莊子鳥莫智於鷾鴯注燕也 増水神性理黄勉齋曰木神則仁金神則義火神則禮水神則智 文輿國語智文之輿也 原思鱸魚晉書張翰為齊王所辟因秋風起忽思鱸魚曰大丈夫所貴適意耳遂棄官歸江東俄而齊王敗人謂翰有先知之明 葵能衞足左傳仲尼曰鮑莊子之智不如葵葵猶能衞其足 多財則損漢書疏廣曰子孫賢而多財則損其智 増剔吐汙面世説補王右軍年減十歲時大將軍甚愛之恒置帳中眠大將軍嘗先出右軍猶未起須㬰錢鳳入屏人論事都忘右軍在帳中便言逆節之謀右軍覺既聞所論知無活理乃剔吐汗頭面被褥詐熟眠敦論事造半方意右軍未起相與大驚曰不得不除之及開帳乃見吐唾縱横信其實熟眠于是得全於時稱其有智不如用梟史記魏世家秦破魏及韓趙魏將干木子請予秦南陽以和蘇代不可魏王曰事始
  已行不可更矣對曰王獨不見夫博之所以貴梟者便則食不便則止矣今王曰事始已行不可更是何王之用智不如用梟也 手版擊幘晉書温嶠傳嶠補丹陽尹懼錢鳳為之奸謀因王敦餞别嶠起行酒至鳳前鳳未及飲嶠因偽醉以手版擊鳯幘墜作色曰錢鳯何人温太眞行酒而敢不飲敦以為醉兩釋之臨去言别涕泗横流出閤復入如是再三然後即路及發後鳳入説敦曰嶠與朝廷甚密而與庾亮深交未必可信敦曰太眞昨醉小加聲色豈得以此便相䜛貳由是鳯謀不行 水晶燈籠宋孫道夫傳道夫出知蜀州遇事眀了人目為水晶燈籠 籠東軍士通鑑宇文泰與侯景合戰泰馬中流矢驚逸遂失所之泰墜地東魏兵追及之左右皆散都督李穆下馬以策扶泰背罵曰籠東軍士爾曹主何在而獨留此追者不疑其貴人捨之而過注籠東沾濕貌也如衣服之沾濕然 不後子房晉書張賔字孟孫嘗謂昆弟曰吾智算見識不後子房但不遇髙祖耳 海内奇士三國志臧洪傳張超請洪為功曺與洪西至陳留見兄邈計事邈謂超曰聞弟為郡守政教威恩不由己出動任臧洪洪者何人超曰洪才略智數優超超甚愛之海内竒士也 一舉雙虎史記張儀列傳陳軫曰卞莊子欲刺虎館豎子止之曰兩虎方且食牛食甘必爭爭則必鬭鬬則大者傷小者死從傷而刺之一舉必有雙虎之名卞莊子以為然立須之有頃兩虎果鬭大者傷小者死莊子從傷者而刺之一舉果有雙虎之功不能鬭力史記項羽本紀項王謂漢王曰天下匈匈數歲者徒以吾兩人耳願與王挑戰決雌雄毋徒苦天下之民父子為也漢王笑謝曰吾能鬬智不能鬬力 百錢盡紅天中記南俗尚鬼狄武襄青征儂智髙時大兵始出桂林之南道旁有廟神甚靈青遽為駐節而禱之因祝曰勝負無以為據乃取百錢自持之且與神約果大捷則投此期盡錢而左右諫止儻不如意恐沮師武襄不聽萬衆方聳視已而揮手倏一擲則百錢盡紅矣於是舉軍歡呼聲振林野武襄亦大喜顧左右取百釘來即随錢疎密布地而釘帖之加青紗籠復手自封焉曰候凱旋當謝神取錢其後破崑崙關敗智髙平邕管及師還如言取錢與幕府士大夫共視之乃兩面錢也 岳侯神算宋岳飛傳飛移屯鄂命招捕楊么張浚以都督軍事至□飛袖關示浚曰已有定畫都督能少留八日可破賊浚許之果八日而賊平浚歎曰岳侯神算也 丹穴之人爾雅距齊州以南戴日為丹穴丹穴之人智 不流則腐藏書宋張詠嘗謂李畋曰大小之事皆湏用智智猶水也不流則腐 峻亡其膽後漢書寇恂傳隗囂將髙峻遣軍師皇甫文出謁辭禮不屈恂怒斬之峻即日開城門降諸將請曰敢問殺其使而降其城何也恂曰皇甫文峻之腹心其所取計者也今來辭意不屈必無降心全之則文得其計殺之則峻亡其膽是以降耳 易衣而遁隋書尒朱敞字乾羅齊神武韓陵之㨗盡誅尒朱氏敞小隨母養於宫中及年十一自竇而走至於大街見童兒羣戲者敞解所著綺羅金翠之服易衣而遁追騎尋至初不識敞便執綺衣兒比究問知非會日已暮由是得免 兵不血刃三國志孫權傳趙咨使魏帝問曰吳王何等主也咨對曰聰明仁智雄畧之主也帝問其狀咨曰納魯肅於凡品是其聰也拔吕䝉於行陣是其明也獲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荆州而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據三州虎視於天下是其雄也屈身於陛下是其略也 脫鞾露金明王達椒宫舊事郭妃弟徳成嘗入禁内上以黄金二錠置其袖曰第歸勿宣出徳成敬諾比出宫門納鞾中佯醉脫鞾露金閽人以聞上曰吾賜也或尤之徳成曰九閽嚴密如此藏金而出非竊耶且吾妺侍宫韓吾出入無間安知上不以相試衆乃服 下馬三呼藏書宋張詠初至蜀一日合軍大閲始出嵩呼者三詠亦下馬三呼遂攬轡行衆不敢譁 鎭州趙學究左編宋太祖以周軍數千與南唐皇甫暉姚鳳遇於清流關隘路周師大敗翌日太祖虞暉兵再至問諸村人云有鎭州趙學究在村中教學多智計村民有爭訟者多詣以決曲直太祖微服徃訪之 白衣者無他晉書孔坦傳蘇峻破姑孰坦謂人曰觀峻之勢必破臺城自非戰士不湏戎服既而臺城陷戎服者多死白衣者無他時人稱其先見
  智五入智謀先見
  増詩晉陶潛勸農詩曰悠悠上古厥初生人傲然自足抱璞含眞智巧既萌資待靡因誰其贍之實賴哲人原賦楚荀况智賦曰皇天降物以施下民或厚或薄常弗齊均桀紂以亂湯武以賢臣愚弗識願聞其名曰外勝敵者耶法禹舜而能弇迹者耶行為動靜待之而後適者耶血氣之精也志意之榮也百姓從之而後寜也天下待之而後平也明逺純粹而無疵夫是謂君子之智 増晉陶潛感士不遇賦曰咨大塊之受氣何斯人之獨靈稟神智以藏照秉三五而垂名
  増書魏阮瑀為武帝與孫權書曰智者之慮慮於未形達者所規規於未兆是故子胥知姑蘇之有麋鹿輔果識智伯之為趙禽穆生謝病以免楚難鄒陽北游不同吳禍此四士者豈聖人哉徒通變思深以微知著耳増序唐栁宗元愚溪詩序曰甯武子邦無道則愚智而為愚者也顔子終日不違如愚睿而為愚者也皆不得為眞愚
  増論漢劉向説苑權謀論曰聖王之舉事必先諦之於謀慮而後考之於蓍龜白屋之士皆關其謀芻蕘之役咸盡其心故舉事而無遺籌失策傳曰衆人之智可以測天兼聽獨斷惟在一人此大謀之術也謀有二端上謀知命其次知事知命者預見存亡禍福之原早知盛衰廢興之始防事之未萌避難於無形若此人者居亂世則不害於其身在乎太平之世則必得天下之權彼知事者亦尚矣見事而知得失成敗之分而究其所終極故無敗業廢功孔子曰可與適道未可與權也夫非知命知事者孰能行權謀之術夫權謀有正有邪君子之權謀正小人之權謀邪夫正者其權謀公故其為百姓盡心也誠彼邪者好私尚利故其為百姓也詐夫詐則亂誠則平是故堯之九臣誠而能興於其朝其四臣詐而誅於野誠者隆至後世詐者當身而滅知命知事而能於權謀者必察誠詐之原而以處身焉則亦權謀之術也夫知者舉事也滿則慮謙平則慮險安則慮危曲則慮直由重其豫惟恐不及是以百舉而不䧟也宋蘇洵明論曰天下有大知有小知人之智慮有所及有所不及聖人以其大知而兼其小知之功賢人以其所及而濟其所不及愚者不知大知而以其所不及喪其所及故聖人之治天下也以常而賢人之治天下也以時 又辨奸論曰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惟天下之靜者乃能見微而知著月暈而風礎潤而雨人人知之人事之推移理勢之相因其疎闊而難知變化而不可測者孰與天地隂陽之事而賢者有不知其故何也好惡亂其中而利害奪其外也 蘇軾魏武帝論曰世之所謂智者知天下之利害而審乎計之得失如斯而已矣此其為智猶有所窮唯見天下之利而為之唯其害而不為則是有時而窮焉亦不能盡天下之利古之所謂大智者知天下利害得失之計而權之以人
  増雜文唐韓愈送窮文曰子之朋儔非六非四在十去五滿七除二各有主張私立名字捩手覆羮轉喉觸諱凡所以使吾面目可憎語言無味者皆子之志也其名曰智窮矯矯亢亢惡圓喜方羞為奸欺不忍害傷
  聰敏一
  増爾雅曰肇敏也疏謂敏疾也 又曰蹶蹶踖踖敏也 釋名曰敏閔也進敘無否𣻉之言也故汝潁言敏曰閔也易曰巽而耳目聰明 尚書曰聽德惟聰 又曰聰
  作謀 禮記曰耳目聰明血氣和平 周禮曰二曰敏德以為行本 國語單穆公曰夫耳目心之樞機也故必聽和而視正聽和則聰視正則明聰則言聽明則徳昭 原史記曰人之所以尚干將鏌鋣者貴於立斷也所以尚騏驥者為其立至也必若歴日曠久絲整猶能挈石駑馬亦能致逺是以聰明敏捷人之美材也 増子牙子曰目貴明耳貴聰心貴智以天下之目視則無不見也以天下之耳聰則無不聞也以天下之心慮則無不知也輻輳並進則明不蔽矣 魏劉劭人物志曰聰明秀出謂之英 又曰夫幼智之人材智精達然其在童髦皆有端緒 梁劉勰文心雕龍曰駿發之士心總要術敏在慮前應機立斷 性理朱子曰敏徳云者彊志力行崇徳廣業之事 元臨川吳氏曰敏不敏天也學不學人也天者不可恃而人者可勉也蟹不如螾駑可以及驥何也敏而不學猶不敏也不敏而學猶敏也
  聰敏二
  増皇甫謐髙士傳曰蒲衣子者年八歲而舜師之 尸子曰周太子晉生八年而服師曠 家語曰銅鞮伯華其幼也敏而好學 稗史曰魏文侯遣倉唐賜太子擊衣一襲敇倉唐以鷄鳴時至太子起拜受賜發篋視衣盡顚倒太子曰趣早駕君侯召擊也倉唐曰臣來時不受命太子曰君侯賜擊衣不以為寒也欲召擊無誰與謀故敇子以鷄鳴時至詩曰東方未明顚倒衣裳顚之倒之自公召之遂西至謁文侯大喜 戰國策曰文信侯欲使張唐相燕弗肯行少庶子甘羅請行之文信侯叱去甘羅曰夫項槖生七歲為孔子師今臣生十二歲於兹矣君其試臣奚以遽叱乃見張卿說而行之甘羅還報秦乃封羅以為上卿 稗史曰東方朔字曼倩父張夷字少平妻田氏女夷一千百歲顔如童子朔生三日而田氏死時景帝三年也鄰女拾而養之三歲祕讖一覽暗誦於口 王嘉拾遺記曰漢賈逵年五歲神明過人其姊韓瑤之婦聞鄰里諸生讀書日抱逵隔籬而聽逵靜聽無言年十歲乃暗誦六經姊謂逵曰吾家窮困不曽有學者入門汝安知天下有三墳五典而誦無遺句耶逵曰憶姊共抱逵徃籬下聽鄰家讀書今萬不失一乃剥庭中桑皮以為牋或題於扉屏且誦且記朞年經史遍通 後漢書曰黄琬早而辨慧年七歲時司空盛允有疾琬祖瓊遣琬𠉀問㑹江夏上蠻賊事副府允發書視畢微戲琬曰江夏大邦而蠻多士少琬奉手對曰蠻夷滑夏責在司空允甚奇之 又曰孔融少有異才陳煒曰夫人小而聰了大未必奇融應聲曰觀君所言將不早慧乎李膺大笑曰髙明必為偉器 世説曰徐孺子年九歲月下戲人或曰月中無物當極明徐曰不然譬如人眼中有瞳子無此可不暗乎 異苑記曰蔡邕刻曹娥碑旁曰黄絹幼婦外甥虀臼魏武帝見而不能曉以問羣僚莫能知有婦人浣於江渚曰第四車中人解即禰正平也衡便以離合解之曰絶妙好辭四字也一本作楊脩事 魏志王粲傳曰粲與人共行讀道邊碑人問曰卿能闇誦乎曰能因使背而誦之不失一字觀人圍棋局壞粲為覆之棋者不信以帊蓋局使更以他局為之用相比校不誤一道其彊記默識如此 稗史曰楊徳祖為魏武主簿時作相國門始搆榱桷武帝自出看使人題門作活字便去楊見即令壞之既竟曰門中活闊字王正嫌門大也 王瑱之童子傳曰近代有樂安任嘏者十二就師學不再問一年通三經鄉人歌曰蔣氏翁任氏童言蔣氏之門老而方篤任家之子幼而多慧 増三國志曰鍾㑹大傅繇小子也少敏慧夙成中䕶軍蔣濟著論謂觀其眸子足以知人㑹年五歲繇遣見濟濟甚異之曰非常人也 又曰先主遣伊籍東使於吳孫權聞其才辯欲逆折以辭籍適入拜權曰勞事無道之君乎籍即對曰一拜一起未足為勞籍之機捷𩔖皆如此 又曰吳遣使張温來聘百官皆徃餞焉衆人皆集而秦宓未徃諸葛亮累遣使促之温曰彼何人也亮曰益州學士也及至温問曰君學乎宓曰五尺童子皆學何必小人温復問曰天有頭乎宓曰有之温曰在何方也宓曰在西方詩曰乃眷西顧以此推之頭在西方温曰天有耳乎宓曰天處髙而聽卑詩云鶴鳴于九臯聲聞于天若其無耳何以聽之温曰天有足乎宓曰有詩云天步艱難之子不猶若其無足何以步之温曰天有姓乎宓曰有温曰何姓宓曰姓劉温曰何以知之答曰天子姓劉故以此知之温曰日出於東乎宓曰雖生於東而沒於西答問如響應聲而出於是温大敬服 晉書曰陸雲與荀隱素未相識嘗㑹張華坐華曰今日相遇可勿為常談雲因抗手曰雲間陸士龍隱曰日下荀鳴鶴鳴鶴隱字也雲又曰既開青雲覩白雉何不張爾弓挾爾矢隱曰本謂是雲龍騤騤乃是山鹿野麋獸微弩強是以發遲華撫手大笑 又曰劉曜幼而聰慧有奇度年八歲從元海獵於西山遇雨止樹下迅雷震樹旁人莫不顚仆曜神色自若元海異之曰此吾家千里駒也 山堂肆考曰晉戴逵字安道總角時以鷄卵汁溲白瓦屑作鄭元碑又為文而自鐫之詞麗器妙時人莫不驚異故唐丁用晦芝田録序有學慙䑕獄智乏鷄碑之句 晉書曰苻融聰辨明慧下筆成章至於談元論道雖道安無以出之耳聞則誦過目不忘時人擬之王粲 通鑑曰劉穆之爲左僕射内總朝政外供軍旅決斷如流事無壅𣻉賔客輻輳求訴百端内外諮禀盈堦滿室目覽詞訟手答牋書耳行聽受口並酬應不相參涉悉皆贍舉又喜賓客言談賞笑彌日無倦裁有閒暇手自寫書尋覽校定 南史曰宋蕭琛經預御筵醉伏上以棗投琛琛仍取栗擲上正中面御史中丞在座帝動色曰此中有人不得如此豈有説耶琛答曰陛下投臣以赤心臣敢不報以戰栗上笑說又曰謝莊有口辨孝武嘗問顔延之曰謝希逸月賦何如答曰美則美矣但莊始知隔千里兮共明月帝召莊以延之答語語之莊應聲曰延之作秋胡詩始知生為久離别沒為長不歸帝撫掌竟日又王元謨問莊何者為雙聲何者為疊韻答曰元謨為雙聲磝碻為疊韻其捷速如此初孝武嘗賜莊寶劔莊以與豫州刺史魯爽後爽叛帝因宴問劒所在答曰昔以與魯爽别竊為陛下杜郵之賜上甚悅 又曰吳喜少知書領軍將軍沈演之使寫起居注所寫既畢闇誦略皆上口演之嘗作讓表未奏失本喜經一見即寫無所漏脫 又曰齊王儉領吏部客有姓譚者詣儉求官儉曰齊桓滅譚那得有君答曰譚子奔莒所以有僕儉賞其善據卒得職焉又曰陸倕少勤學善屬文於宅内起兩茅屋杜絶往
  來晝夜讀書如此者數歲所讀一遍必誦於口嘗借人漢書失五行志四卷乃暗寫還之略無遺脱 又曰陸從典幼聰敏年八歲讀沈約集見回文研銘援筆擬之便有佳致十二作栁賦其詞甚美從父瑜特所賞愛及瑜將終命家中墳籍皆付之 又曰庾杲之嘗兼主客郎對魏使使問杲之曰百姓那得家家題門帖賣宅答曰朝廷既欲埽蕩京洛剋復神州所以家家賣宅耳使縮鼻而不答 又曰劉歊生夕有香氣氛氲滿室幼有識慧四歲喪父與羣兒同處獨不戲㺯六歲誦毛詩論語意所不解便能問難十二讀莊子逍遥篇曰此可解耳客問之隨問而答皆有情理家人每異之謂為神童又曰劉顯幼而聰敏六歲能誦吕相絶秦書賈誼過
  秦論瑯琊王思逺吳國張融見而稱賞號曰神童 稗史彚編曰梁湘東王嘗出軍有人將婦從者王曰才媿李陵未能先誅女子將非孫武遂欲驅戰婦人徐君蒨為咨議參軍幼聰敏應聲曰項籍壯士猶有虞兮之情紀信成功亦資婦人之力 天中記曰梁任昉字彥升幼而聰敏早稱神悟四歲誦詩數十篇八歲能屬文褚淵嘗謂遥曰聞君有令子相為喜之所謂百不為多一不為少 南史曰陳虞荔幼聰敏有志操年九歲隨從伯闡𠉀太常陸倕倕問五經十事荔對無遺失倕甚異之 又曰虞寄少聰敏年數歲客有造其父遇寄於門嘲曰郎子姓虞必當無智寄應聲曰文字不辨豈得非愚客大慚入謂其父此子非常人文舉之對不是過也又曰顧野王七歲誦五經略知大指九歲能屬文嘗
  制日賦領軍朱异見而奇之十二隨父之建安撰建安地記二篇 洛陽伽藍記後魏髙祖舉酒曰三三横兩兩縱誰能辨之賜金鍾御史中丞李彪曰沽酒老嫗甕注𤬪與缸同屠兒割肉與穪同尚書右丞甄琛曰吳人浮水自云工妓兒擲繩在虚空彭城王勰曰臣始解此是習字髙祖即以金鍾賜彪朝廷服彪聰明有知甄琛和之亦速 原後魏書曰元順字子和任城王澄之子年九歲師事樂安陳豐晝夜誦書旬有五日一皆通利豐奇之白王曰豐十五從師迄於白首耳目所經未見此比江夏黄童不得無雙也王笑曰藍田生玉何容不爾増北齊書曰邢邵字子才十歲能屬文聰明強記日
  誦萬餘言嘗因霖雨乃讀漢書五日略能遍記之嘗與右北平陽固河東裴伯茂河南陸道暉等至北海王昕舍宿飲相與賦詩凡數十首皆在主人奴處旦日奴行諸人求詩不得邵皆為誦之奴還得本不悞一字諸人方之王粲 北史曰魏陸爽字開明少聰敏年九歲就學日誦二千餘言齊尚書僕射楊遵彥見而異之曰陸氏世有人焉 又曰蕭大圜字仁顯梁簡文帝第二十子也幼而聰敏年四歲能誦三都賦及孝經論語 又曰薛胄少聰明每覽異書便曉其義常歎訓註者不㑹聖人深旨輒以意辨之諸儒莫不稱善 又曰裴安祖少聰慧年八九歲就師講詩至鹿鳴篇語諸兄云鹿得食相呼而况人乎自此未嘗獨食 又曰李昶年十數歲為明堂賦雖優洽未足才志足觀見者咸曰有家風也初謁周文周文深奇之厚加資給令入太學周文每見學生必問才行於昶昶神情清悟應對明辨周文每稱歎之 又曰念賢美容質頗涉經史為兒童時在學中讀書有善相者過學諸生競詣之賢獨不往笑謂諸生曰男兒死生富貴皆在天也何遽相乎 又曰北齊髙浚年八歲謂博士盧景裕曰祭神如神在為有神耶無神耶對曰有浚曰有神當云祭神神在何須如字景裕不能答 又曰髙孝瑜讀書敏𨒪十行俱下覆棋不失一道 又曰楊愔字遵彥聰記強識半面不忘毎有所召問或單稱姓或單稱名無有悞者後有選人魯漫漢自言猥賤獨不見識愔曰卿前在元子思坊𮪍秃尾草驢經見我不下以方麴障面我何不識卿漫漢驚服又曰李逺幼有器局嘗與羣兒為戰鬭戲指麾便有
  軍陣之法郡守見而異之召使更戲羣兒散走逺持杖叱之復為向陣意氣雄壯殆甚於前郡守曰此小兒必為將帥非常人也 又曰栁慶字更興幼聰敏有器量年十三因暴書父僧習試令慶於雜賦集中取賦一篇千餘言誦之慶立讀三遍便誦之無所漏 又曰韓褎少有志尚好學而不守章句其師怪問之對曰文字之間常奉訓誘至於商較異同請從所好師因此奇之又曰隋李徳林幼聰敏年數歳誦左思三都賦十餘日便度髙隆之見而歎異之徧告朝士云若假其年必為天下偉器鄴京人士多就宅觀之月餘車馬不絶 又曰袁充少警悟年十餘歲其父黨至門時冬初充尚衣葛衫客戲充曰袁郎子絺兮綌兮淒其以風充應聲笑曰惟絺惟綌服之無斁以是大見嗟賞 又曰薛世雄兒童時與羣輩戲輒畫地為城郭令諸兒為攻守勢不從令者輒撻之諸兒畏憚莫不齊整其父見而奇之謂人曰此兒當興吾家 又曰何妥少機警八歲遊國子學助教顧良戲之曰汝姓何是荷葉之荷為河水之河妥應聲答曰先生姓顧是眷顧之顧為新故之故衆咸異之 又曰許善心幼聰明有思理所聞輒能記多聞獸識為當世所稱家有舊書萬餘卷皆徧通渉十五解屬文為牋上父友徐陵陵大奇之謂人曰此神童也天中記曰隋吏部侍郎薛道衡嘗遊鍾山開善寺謂小僧曰金剛何為弩目菩薩何為低眉僧答曰金剛弩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薩低眉所以慈悲六道道衡憮然不能對 隋書曰劉炫強記默識莫與為儔左畫方右畫圎口誦目數耳聽五事同舉無所遺失 新唐書曰許王素節方羈丱即誦書日千言師事徐齊𣆀淬勉自彊又曰章懷太子賢字明允甫數歲讀書一覽輒不忘
  至論語賢賢易色一再誦之帝問故對曰性實愛此帝語李世勣稱其夙敏 稗史彚編曰唐李百藥七歲能屬文齊中書舍人陸義常過其父德林宴集有說徐陵文者割瑯琊之稻坐客並稱無其事百藥進曰傳稱鄅人籍稻註云鄅國在瑯琊開陽縣人異之 又曰唐賈嘉隱年七歲以神童召見長孫無忌徐世勣於朝堂中立語徐戲之曰吾所倚者何樹曰松樹徐曰此槐也何得言松嘉隱曰以公配木何得非松長孫復問之吾所倚何樹對曰槐樹長孫曰汝不復矯耶對曰何煩矯對但取其鬼對木耳 摭言曰王勃年六歲善屬文清才濬發搆思無𣻉年十三省其父至江西㑹府帥宴於滕王閣府帥有壻善為文章帥欲誇之賔友乃宿搆滕王閣序俟賔合而出為若即席而就者既㑹帥果授牋諸客諸客辭次至勃勃受帥既拂其意怒其不讓乃使人伺其下筆初報曰南昌故郡洪都新府帥曰此亦老生常談耳次曰星分翼軫地接衡廬帥沉吟移晷又曰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帥曰斯不朽矣 新唐書曰髙儉字士廉以字顯敏慧有度量狀貌若畫觀書一見輒誦 又曰房𤣥齡居府出入十年軍符府檄或駐馬即辨文約理盡初不著稾髙祖曰若人機識是宜委任毎為吾兒陳事千里外猶對面語 又曰岑文本父之象仕隋為邯鄲令坐為人訟不得申文本年十四詣司隸理寃辨對哀暢無所詘衆屬目命作蓮花賦文成合臺嗟賞遂得直性沈敏有姿儀善文辭多所貫綜李靖薦於帝擢中書舍人時顔師古為侍郎自武德以來詔誥或大事皆所草定及得文本號善職而敏速過之或䇿令叢遽敕吏六七人泚筆待分口占授成無遺意 又曰褚亮少警敏博見圖史一經目輒誌於心年十八詣陳僕射徐陵與語異之後主召見使賦詩江總諸詞人在席皆服其工 又曰蘇世長十餘歲上書周武帝帝異其幼問讀何書對治孝經論語帝曰何言可道答曰為國者不敢侮於鰥寡為政以徳帝曰善使卒學虎門館 又曰呂才子方毅七歲能誦經太宗聞其敏召見奇之賜束帛 天中記曰宋璟七歲能屬文八九歲時嘗夢大鳥銜書吐口中而吞咽之遂乘而直上倏忽驚寤猶若在𮌎間自後藻思日進靈襟益爽皮日休松窗録曰中宗嘗召宰相蘇瓌李嶠之子進見時年相若帝謂曰汝等各以所通取宜奏者為吾言之頲應聲曰木從繩則直后從諫則聖 開元傳信記曰蘇瓌始未知頲常令與傭保雜作一日有客詣瓌候於㕔事頲擁篲趨庭遺墜文書客取視之乃詠崑崙奴詩也其詞云指頭十挺墨耳朶兩張匙客心異之久之瓌出客詠其詩并言形貌問瓌何人非足下宗族庶孽耶瓌備言其事客驚賀之請瓌加禮收舉必蘇氏令子也瓌稍親之有人獻兎懸於廊廡瓌召頲令詠之即應聲曰兎子死蘭彈將來挂竹竿試將明鏡照無異月中看瓌大驚奇 明皇雜録曰蘇頲纔能言有京兆尹過瓌既去瓌命詠尹字乃曰丑雖有足甲不全身見君無口知伊少人 新唐書曰韋安石子陟與弟斌俱秀敏異常童安石晚有子愛之神龍二年安石為中書令陟甫十歲授温王府東閣祭酒朝散大夫風格方整善文辭書有楷法一時知名士皆與游 又曰李邕既冠見特進李嶠自言讀書未徧願一見祕書嶠曰祕閣萬卷豈時日能習耶邕固請乃假直祕書未㡬辭去嶠驚試問奥篇隱帙了辨如響嶠歎曰子且名家 又曰王維字摩詰九歲知屬辭客有以按樂圖示者無題識維徐曰此霓裳第三疊最初拍也客未然引工按曲乃信 七脩𩔖稾曰史育唐開元中上書自薦能詩謂子建七歩臣五歩之内可塞明詔明皇試以除夜上元等詩遂應口而出除夜云今歲今宵盡明年明日來寒隨一夜去春逐五更迴氣色空中改容顔暗裏催風光人不覺移入後園梅上稱賞授左監門衞將軍詩話皆以為王涯者殊失考索 唐書曰明皇封泰山劉晏始八歲獻頌行在帝奇其幼命宰相張說試之說曰國瑞也即授太子正字公卿邀請旁午號神童名震一時 明皇雜録曰𤣥宗御勤政樓大張樂羅列百妓時教坊有王大孃者善戴百尺竿竿上施木山狀瀛洲方丈令小兒持絳節出入其間歌舞不輟時劉晏以神童為祕書正字年十歲聰悟過人𤣥宗召於樓中簾下貴妃置於膝上為施粉黛與之巾櫛𤣥宗問晏曰汝為正字正得㡬字晏曰天下字皆正惟朋字未正得貴妃復令詠王大孃戴竿晏應聲曰樓前百戲競爭新唯有長竿妙入神誰謂綺羅翻有力猶自嫌輕更著人𤣥宗與貴妃嬪御歡笑移時聲聞於外因命牙笏及黄文袍以賜之 唐書曰李泌七歲知為文𤣥宗開元十六年悉召能言佛道孔子者相答難禁中有員俶者九歲升坐詞辨注射坐人皆屈帝異之曰半千孫固當然因問童子豈有𩔖若者俶跪奏臣舅子李泌帝即馳召之泌既至帝方與燕國公張説觀弈因使說試其能説請賦方圓動靜泌逡廵曰願聞其略說因曰方若棋局圎若棋子動若棋生靜若棋死泌即答曰方若行義圓若用智動若騁材靜若得意説因賀帝得奇童帝大悦曰是子精神要大於身賜束帛敕其家曰善視之 又曰朱泚謀逆駕幸奉天時天下叛亂機務填委徵發指縱千緒萬端一日之内詔書數百陸贄揮翰起草思如泉注初若不經思慮既成莫不曲盡事情中於機㑹胥吏簡札不暇同舍皆伏其能 舊唐書曰蕭穎士四歲屬文觀書一覽即誦嘗與李華陸據遊洛龍門共讀誦路傍古碑穎士一閲即能誦華再閱據三方能記之議者以三人才格髙下亦如此 唐書曰栁公權從幸未央宫帝駐輦曰朕有一喜邊戍賜衣久不時今中春而衣已給公權為數十言稱賀帝曰當賀我以詩宫人廹之公權應聲成文婉切而麗詔令再賦復無停思天子甚悅曰子建七步爾乃三焉 北夢瑣言曰李德裕幼神俊憲宗賞之坐於膝上父吉甫每以敏辨夸於同列武元衡召之謂曰吾子所嗜何書意欲探其志也德裕不應翌日元衡詰吉甫因戲曰公誠大癡耳吉甫歸責之徳裕曰武公身為帝弼不問理國調隂陽而問所嗜書者成均禮部之責也其言不當所以不應吉甫復告元衡大慚由是震名 桂苑叢談曰太保令狐相出鎭淮海日支使班䝉與從事俱遊大明寺之西廊忽觀前壁題云一人堂堂二曜重光泉深尺一㸃去氷旁二人相連不欠一邊三梁四柱烈火然添却雙鈎兩日全諸賔幕顧之皆莫能辨獨班支使曰一人非大字乎二曜者日月非明乎尺一者寸土非寺乎㸃去氷旁水字二人相連天字不欠一邊下字三梁四柱烈火然無字添却雙鈎兩日全比字乃大明寺水天下無比也衆皆恍然曰黄絹之奇智亦何異哉 宣室志曰劉遵古太和四年節度東川借書千卷忽水至書盡濕曝之得周易正義其卷末有題云上元二年三月十一日因讀周易著此正義從兹易號十之三至一人八千口當有大水飄溺因得舒展曬曝衡陽道士李德初劉閱之歎異因徧示賔掾有掌書記思而得之曰自上元至太和凡十三改號一人八千口者蓋太和字也唐肅宗以上元紀元文宗以太和紀元云唐書曰陸扆工屬詞敏速若注射然一時書命同僚自以為不及昭宗優遇之帝常作賦詔學士皆和獨扆最先就帝覽之歎曰貞元時陸贄吳通元兄弟善内廷文書後無繼者今朕得之 冊府元龜曰李琪年十三詞賦詩頌大為王鐸所知然亦疑其假手一日鐸召父縠讌於公署密遣人以漢髙祖得三傑賦題就其第試之琪援筆立成賦尾云得士則昌非賢㒺共龍頭之友斯貴𪔂足之臣可重宜哉項氏之所以亡一范増而不能用鐸覽而駭之曰此兒大器也將擅文價 五代史曰趙犨幼與羣兒戲道中部分行伍指顧如將帥雖諸大兒皆聽其節度其叔父文見之驚曰大吾門者此兒也又曰張䇿少聰悟好學通章句父同居洛陽敦化里
  浚井得古𪔂銘曰魏黄初元年春二月匠吉千同以為奇䇿時年十三居同側啓曰漢建安二十五年曹公薨改元延康是歲十月文帝受禪又改黄初是黄初元年無二月也銘何謬耶同大驚異之 稗史曰梁灝丱角時從其父入府中畢士安時為郡見而問其父曰此子亦讀書耶曰甫就學又問曽學對句否曰其師嘗教之乃指壁間鸚鵡能言爭似鳯句曰此句無人對得灝應聲曰蜘蛛雖巧不如蠶畢大驚異又别本作王元之事 宋史曰楊億生時有毛被體長尺餘經月乃落七歲能屬文年十一太宗聞其名詔送闕下入對連三日試詩賦五篇下筆立成太宗深加賞異命内侍都知王仁睿送至中書又賦詩一章宰相驚其俊異削章奏賀 又曰錢勰知開封府老吏畏其敏欲困以事導人訴牒至七百勰隨即剖決簡不中理者緘而識之戒無復來閲月聽訟一人又至呼詰之曰吾固戒汝矣安得欺我其人讕曰無有勰曰汝前訴云云吾識以某字啓緘示之信然上下皆驚詫 又曰馮京為郡守諸縣公事至即歴究之茍與縣牘合而處斷麗於法者呼法吏決罪不以付獄報下捷疾一無壅𣻉人服其敏云 山堂肆考曰宋蘇州童子劉少逸年十一其師潘閬擕見長洲宰王元之吳縣宰羅思純因以所作贄二公二公名重當時疑所贄假手未之信因與聮句略不淹思思純曰無風煙燄直少逸曰有月竹隂寒思純曰日移花影侵棋局少逸曰風遞花香入酒樽元之曰風雨江城暮少逸曰波濤海樹秋元之曰一回酒渴思吞海少逸曰㡬度詩狂欲上天二公驚異聞於朝賜進士及第 天中記曰郢州别駕黄泳年三歲書一過目輒成誦大觀二年應童子科赴闕引見徽宗摘毛詩如南山之壽以發誦泳應聲曰不騫不墜上以崩字為問對曰詩人之言不識忌諱臣安敢復道上大悅乃命歴見後宫爭遺以金錢果餌越明年賜五經及第 宋史曰胡安國弟婦生寅以多男欲不舉安國妻夢大魚躍盆中急徃視遂取而子之寅少時桀黠難制安國閉之空閣閣有雜木寅盡刻為人形安國乃置書數千卷於其上年餘寅悉成誦 又曰姚鉉幼子稱俊穎美秀頗善屬辭父鉉紀其事為聰悟録人多傳之 金史曰阿里罕為人聪敏辨給凡一聞見終身不忘始未有文字祖宗族屬時事並能黙記與色格同脩本朝譜牒見人舊未嘗識聞其父祖名即能道其部族世次所出或積年舊事偶因他及之人或遺忘輒一一辨析言之有質疑者皆釋其意義世祖嘗稱其強記人不可及也 元史曰唐仁祖少穎悟父殁母教之讀書通諸方語言尤䆳音律中統初詔諸貴胄為質帝親閲之見仁祖曰是唐古直孫耶聰明無疑也 又曰岳柱方八歲觀畫師何澄畫陶母剪髪圗指手中金釧曰此物可易酒何用剪髪澄驚異即易之又曰劉因天資絶人三歲讀書日記千百言甫弱冠才器超邁初為經學究訓詁疏釋之說歎曰聖人精義殆不止此 又曰陳櫟字壽翁生三歲祖母吳氏口授孝經論語輒成誦五嵗入小學即涉獵經史七歲通進士業十五鄉人皆師之 明沈瑞謙明良録略曰宋濓生六歲為詩歌有奇語人呼為神童 洪武實録曰劉基幼敏悟絶倫讀書過目輒領其要嘗於都市書肆見天文書一帙借閲之翌日談論若流其人大驚欲以授基基弗受曰已得之矣 又曰吳伯宗金谿人洪武四年進士第一嘗御製十題命賦之伯宗援筆立就詞語峻潔上嘉其才敏賜織金錦衣 陳洽傳曰洽洪武中授兵科給事中嘗奉命閲軍一過輒識面目記姓名有再至者輒叱去帝嘉其能賜金織衣一襲 張芹備遺録曰方孝孺自幼精敏絶倫瞳炯炯如電日讀書積寸堯山堂外記曰明解縉自幼能言即穎敏絶人郡守令至其家或抱置膝上應聲成文皆錯愕驚歎一日婦翁某過其家解父抱縉出置椅上婦翁云父立子坐禮乎縉答曰嫂溺叔援權也翁又曰何緣得佳偶縉答曰有幸遇良媒翁奇之遂姻焉 王文禄龍興慈記曰刑部尚書開濟聰敏明辨聖祖於午門見羊倡二句濟續曰昨日方過九月九今朝又見兩重陽侍遊後苑聖主倡曰杮子熟綿綿不落待何年諷退也濟續曰因沾恩露重寜碎玉堦前 呂震傳略曰震有精力能彊記才足以濟其為人凡奏事他尚書皆執副本又與左右侍郎更進迭奏震兼户禮兵三部奏牘益多皆自專奏侍郎不與也情狀委曲千緒萬端背誦如流未嘗有悞嘗扈北狩帝見碑立沙磧中率從臣讀其文後一年與諸文學臣語及碑詔禮部遣官往録之震言不湏遣使請筆札帝前疏之帝密使人拓其本校之無一字脫誤者武宗實録曰李東陽生四歲能作徑尺大書景皇召見抱置膝上且試之書賜果及鈔六歲八歲兩召見試對偶講書大義稱旨賜皆如初命肄業京學 明紀曰何景明八歲能屬文十五舉於鄉形貌短小且秃笄也宗藩貴人爭負視所至人遮道弗得過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七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八
  人部三十七聰敏博物
  聰敏三
  原知十 應五論語回也聞一以知十 史記淳于髠見鄒忌説畢趨出面其僕曰是人吾語之微言五其應我若響之隨聲是人必封不久矣 答果 題酪劉劭幼童傳揚子者梁國人也九歲甚聰慧孔君平詣其父父不在乃呼兒出為設果果有楊梅指以示兒此君家果兒即答曰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 劉義慶世說人餉魏武酪嘗訖題器上為合字以示衆衆莫之解次至楊修修便噉之公問之修曰公教人一口復何疑耶 觀師 隨戰左傳秦師伐滑過周王孫滿尚幼觀之曰秦師輕而無禮必敗果敗於殽 三國志呂䝉年十五六竊隨姊夫鄭當戰當見驚呵叱不能止歸告䝉母母怒之䝉曰貧賤難可居脫誤有功冨貴可致 増七步 八义世說魏文帝令東阿王作詩七歩不成當行法即應聲為詩曰煑豆持作羮漉䜴以為汁萁在釡底然豆在釡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帝深有慚色 北夢𤨏言温庭筠工於小賦凡八又手而八韻成 早成 宿搆三國志諸葛瞻字思逺建興十二年亮出武功與兄瑾書曰瞻今已八歳聰慧可愛嫌其早成恐不為重器耳 南史范雲傳雲性警拔有識且善屬文下筆輒成時人每疑其宿搆 草翁 鸚父南史王絢傳絢景文長子也年五六歲讀論語至周監於二代外祖何尚之戲之曰可改耶耶乎文哉絢應聲曰尊者之名安
  可戲寜可道草翁之風必舅文絢父之名也故以耶耶改之草上之風必偃上即何尚之之名也故改為翁初潭集吳有白頭鳥集殿前權問羣臣曰此何鳥也諸葛元遜對曰此名為白頭翁張輔吳自以坐中最老疑其戲已因曰恪欺陛下未聞鳥名白頭翁者試使恪復求白頭母元遜曰鳥名鸚母未必有對試使輔吳求鸚父張不能答一坐大笑 宿讀 竄謀北史□駰傳駰博通經傳敏慧過人三史羣言經目則誦時人謂之宿讀 國語秦大夫子明曰縶敏且知禮敬以知微敏能竄謀知禮可使敬不隊命縶公子縶也 原誦千言 賦一物劉劭幼童傳夏侯榮字幼權沛國譙人也幼聰慧七歳能屬文誦書日千言經目輒識之 張衡文士傳吳郡張純少有令名甞謁鎮南將軍朱據據令賦一物然後坐純應聲便成文不加㸃 校亡書 比𡙇字漢書張安世傳上行幸河東甞亡書三篋詔問莫知惟安世識之具得其事後購求得書以相校無所遺失 謝承後漢書禰衡與黄祖子射善衡與俱讀蔡邕所作碑文射愛其文恨不冩取衡謂射曰吾雖一過猶識其言其𡙇兩字不明因書出之射冩還比校皆無所誤惟兩字𡙇 任聖童 增張曽子後漢書任延字長孫年十二學於長安明詩易春秋顯名太學學中號為任聖童 又張霸字伯饒年數歲而知孝譲雖出入飲食自然合禮郷人號為張曽子七歲通春秋復欲進餘經父母曰汝小未成也霸曰我饒為之故字曰饒焉 公輔才霸王相詳後日誦九經注 初潭集苻堅六歲時嘗戲於路司隸徐正見而異焉問曰苻郎此官街小兒行戲不畏縳耶堅曰吏縳有罪不縛小兒正謂左右曰此兒有霸王相 原五行並下一字不遺後漢書應奉傳奉少聰明自為童兒及長凡所經履莫不暗記讀書五行並下 魏收後魏書祖瑩字元珍范陽人十二為中書學生博士張天龍講尚書𨕖為都講生徒悉集瑩夜讀書勞倦不覺天曉㦏持同房生趙郡李孝怡曲禮卷上座置禮於前誦尚書三篇不遺一字 齧衣釋吏懷橘遺母三國志鄧哀王沖字蒼舒太祖馬鞍在庫為䑕所齧庫吏懼死沖於是以刀穿單衣如䑕齧者謬為失意曰俗以䑕齧衣不吉太祖曰此妄言耳無所苦也俄而庫吏以齧鞍聞太祖笑曰兒衣在側尚齧况鞍縣柱乎一無所問 又吳陸績字公紀六歲見袁術術出橘績懷三枚去曰欲歸遺母 張湯劾鼠 蒼舒稱象史記張湯者杜人也其父為長安丞出湯為兒守舍還而䑕盜肉其父怒笞湯湯掘窟得盜䑕及餘肉劾䑕掠治傳爰書訊鞫論報并取䑕與肉具獄磔堂下其父見之視其文辭如老獄吏大驚遂使書獄 三國志魏鄧哀王沖傳詳智二 増並記姓名 博涉經傳南史梁劉覽傳覽性聰敏尚書令史七百人一見並記姓名 晉書成公綏傳綏幼而聰敏博涉經傳詞賦甚麗 自當得賜 略無所遺南史宋王泰傳泰幼敏悟年數歲時祖母集諸孫姪散棗栗於床羣兒競之泰獨不取問其故曰自當得賜由是中表異之 又任孝恭傳孝恭精力勤學家貧無書常崎嶇從人假借每讀一過諷誦略無所遺 當作複褲 不受曲鍼晉書韓伯字康伯年數歲至大寒母方為作襦令伯捉熨斗而謂之曰且著襦尋當作複褲伯曰不復湏問其故對曰火在斗中而柄尚𤍠今既著襦下亦當暖母甚異之初潭集虞翻年十二客有候其兄者不過翻翻追與書曰僕聞琥珀不取腐芥磁石不受曲鍼過而不存不亦宜乎 必致千里 特見一斑天中記徐勉字修仁年六歲屬霖雨家人祈霽率爾為文見稱耆舊宗人孝嗣見之歎曰此所謂人中之騏驥必致千里 冊府元龜王獻之數歲嘗觀門生摴蒱曰南風不競門生曰此郎亦管中窺豹特見一斑獻之怒曰逺慚荀奉倩近愧劉眞長遂拂衣而去 慈明無雙 孔丘何闕稗史荀爽兄弟八人潁川人語曰荀氏八龍慈明無雙 南史劉繪傳郡人有姓賴所居穢里刺謁繪繪戲嘲之曰君有何穢而居穢里此人應聲曰未聞孔丘何闕而居闕里繪歎其辨連 為與上人 當歸阿士南史劉顯傳有沙門訟田帝大署曰貞有司未辨徧問莫知顯曰貞字文為與上人 又劉孝綽傳孝綽幼聰敏七歳能屬文舅齊中書郎王融深賞異之與同載以適親友號曰神童融每曰天下文章若無我當歸阿士阿士即孝綽小字也 不稽思慮 必主文章三國志楊儀傳亮數出軍儀常規畫分部籌度糧榖不稽思慮須臾便了 廣人物志唐蘇頲年五歲裴談過其父瓌乃試誦庾信枯樹賦將及終篇避談字因易其韻曰昔年楊栁依依漢隂今㸔摇落悽愴江潯𣗳猶如此人何以任談嗟歎久之知其異日必主文章也 百試不差 一覽便記新唐書白居易傳居易敏悟絶人其始生七月能展書姆指之無兩字雖試百數不差九歳暗識聲律其篤於文章蓋天稟然 北史裴讓之傳讓之次弟諏之字士正嘗從常景借書百卷十許日便返景疑其不能讀每卷策問應答無遺景歎曰應奉五行俱下禰衡一覽便記今復見之於裴生矣 日誦九紙 名動一州南史范雲傳雲六歲就其姑夫袁叔明讀毛詩日誦九紙陳郡殷琰名知人侯叔明見之曰公輔才也 新唐書裴漼傳漼父琰之永徽中為同州司户參軍年甚少不主曹務刺史李崇義内輕之鐫諭曰同三輔也吏亊繁子盍求便官毋留此琰之唯唯吏白積案數百崇義讓使趣斷琰之曰何至逼人乃命吏連進紙筆為省決一日畢既與奪當理而筆詞勁妙崇義驚曰子何自晦成吾過耶由是名動一州號霹靂手 持石破甕灌水浮毬宋司馬光傳光七歲時羣兒戲於庭跌甕水中衆驚走光持石擊甕破之兒得活京
  洛間畫以為圖 稗史宋文彥博幼與羣兒擊毬入柱穴中不能取以水灌之毬浮出 援筆立成 受紙輒就三國志陳思王傳植字子建年十餘歲誦讀詩論及辭賦數十萬言善屬文太祖嘗視其文謂植曰汝倩人耶植跪曰言出為論下筆成章願當面試奈何倩人時鄴銅雀臺新成太祖悉將諸子登臺使各為賦植援筆立成可觀太祖甚異之新唐書韋述傳述父景駿為肥鄉令從到官元行沖景駿姑子也為時儒宗常載書數車自隨述入其室觀書不知寢食行沖異之試與語前世事熟復詳諦如指掌然使屬文受紙輒就行沖曰外家之寶也 戲為部伍 咸稱神明北史宇文忻傳忻幼而敏慧為童兒時與羣輩戲輒為部伍進止行列無不用命者 漢書黄霸傳霸為人明察内敏鰥寡孤獨有死無以葬者鄉部書言霸具為區處某所大木可以為棺某亭猪子可以祭吏徃皆如言其識事聰明如此吏民不知所出咸稱神明 以指畫地 無口為天元史巴延傳巴延三歲嘗以指畫地或三或六若為卦者六歲從里儒授孝經論語即成誦 吳志薛綜傳時蜀使張奉於權前列尚書□澤姓名以嘲澤澤不能答綜下行酒因勸酒曰蜀者何也有犬為獨無犬為蜀横目茍身虫入其腹奉曰不當復列君吳耶綜應聲曰無口為天有口為吳君臨萬邦天子之都於是衆坐喜笑而奉無以對其樞機敏㨗皆此𩔖也 知識不凡 酬對無失周齊煬王憲傳文帝甞賜諸子良馬惟其所擇憲獨取駮者帝問之對曰此馬色𩔖既殊或多駿逸若從軍征伐牧圉易分帝喜曰此兒知識不凡當成重器宋書謝晦傳宋武帝嘗詢獄其旦刑獄參軍有疾以晦代之晦車中一覽訊㸣隨問酬對無失帝奇之
  命字宗道 更名色辰元史巴延傳巴延一名師聖字宗道受業宋進士建安黄坦坦曰此子穎悟過人非諸生可比因命以顔為氏且名而字之又威逹爾傳威逹爾與兄威伊特俱事太祖時逹春強盛威伊特率其屬歸之威逹爾力止之不聽追之又不肯還威逹爾乃還事太祖太祖曰汝兄既去汝獨留此何為威逹爾無以自明取大折而誓曰所不終事主者有如此矢太祖察其誠更名為色辰約為諳達色辰者聰明之謂也諳達者定交不易之謂也 儼如成人 必為名將元史董文炳傳文炳警敏善記誦自幼儼如成人 北史周廣川公測弟深傳深性鯁正有器局年數歲便壘石為营折草作旌布置行伍皆有軍陣之勢父永遇見之喜曰汝自然知此後必為名將 是鹿是獐 無小無大稗史王雱少時客有一獐一鹿同籠以問雱何者是獐何者是鹿實未識詭對曰獐邊是鹿鹿邊是獐 晉書孫盛子放字齊莊幼稱令慧年七八歲在荆州與父俱從庾亮獵亮謂曰君亦來耶應聲答曰無小無大從公于邁亮又問欲齊何莊耶放曰欲齊莊周亮曰不慕仲尼耶答曰仲尼生而知之非希企所及亮大竒之曰王輔嗣弗過也庾翼子爰客嘗𠉀盛見放而問曰安國何在放答曰庾稚恭家爰客大笑曰諸孫太盛有兒如此也放又曰未若諸庾翼翼既而語人曰我故得重呼奴父也 宣力國家洞精典籍金史阿林傳阿林穎悟辨敏通女貞契丹大小字及漢字幼時嘗入宫熙宗見而奇之曰是兒他日必能宣力國家 誠齋雜記鄭元師馬融三載無聞融遣還元過樹隂下假寐夢一人以刀開其心謂曰子可學矣於是寤而即返遂㓊精典籍 潤筆以俟 連鑣而還元史陳孚傳攸州馮子振於天下之書無所不記當其為文也酒酣耳熱命侍史二三人潤筆以俟子振據案疾書隨紙數多寡頃刻輒盡 稗史李賀字長吉年七歲韓愈與皇甫湜連𮪍造門因面試一篇日曰髙軒過二公大驚遂以所乗馬連鑣而還所居親為束髪 江夏黄童 青楊蕭眘說苑黄香字文強江夏人博覽傳記羣書無不涉獵京師號曰天下無雙江夏黄童 北史何妥傳妥十七以伎巧事湘東王後知其聰明召為誦書左右時蘭陵蕭眘亦有□才住青楊巷妥住白楊頭時人為之語曰世有兩儁白楊何妥青楊蕭眘其見美如此 虚心實腹 有吾無卿初潭集徐之才年八歲造周捨聽講老子捨為設食戲之曰徐郎不用心思義而但事食乎之才答曰聖人虛其心而實其腹 又潁川荀子文年十三聰辨不羣正光初潘崇和講服氏春秋子文攝齊北面受道時趙郡李予問荀住處對曰僕住中甘里予曰何為住城南此有四𡰥館意以此譏之荀曰□陽勝地卿何怪也若言川澗伊洛峥嶸語其舊事靈臺石經招提之美報徳景明當世富貴髙隂廣平四方風俗萬國千城若論人物有吾無卿予無以對潘曰汝潁之士利如錐燕趙之士鈍如錘信非虛也 子寜懼父 吾非其師金麻九疇傳九疇三歳識字七歳能草書作大字有及數尺者一時日為神童章宗召見問汝入宮殿中亦懼怯否對曰君臣父子也子寜懼父耶上大奇之 元許衡傳衡幼有異質七歳入學授章句問其師曰讀書何為曰取科第耳曰如斯而已乎師大奇之謂其父母曰兒穎悟不凡他日必有大過人者吾非其師也遂辭去 有何美句 請試他題梁書栁惲子偃字彥游年十二引見詔問讀何書答曰尚書又問有何美句答曰徳惟善政政在養民髙祖稱善詔尚公主 宋晏殊傳殊七歳能屬文安撫張知白以神童薦之帝召殊與進士千餘人並試殊神氣不懾援筆立成帝嘉賞賜同進士出身宰相寇準曰殊江外人帝曰張九齡非江外人耶後復試詩賦論殊奏臣嘗作此賦請試他題既成稱善擢秘書省正字 吾家童烏客坐顔回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法言吾家童烏九歲預吾元文 晉書謝尚傳尚八歲神悟夙成父鯤常攜之
  送客或曰此兒一坐之顔回也尚應聲答曰坐無仲尼焉别顔回席賔莫不歎異 入耳不忘臨機輒斷元史許謙傳謙生數歲而孤甫能言母陶氏口授孝經論語入耳輒不忘 新唐書
  杜如晦傳如晦少英爽喜書以風流自命内負大節臨機輒斷 四部無遺 十賦俱就南史臧嚴傳嚴於學多所暗記尤精漢書諷誦略皆上口湘東王嘗自執四部書目試之嚴自甲至丁卷中各對一事并作者姓名遂無遺失 金史髙衎傳衎敏而好學自少有能賦聲同舍生欲試其才使一日賦十題戲之衎執筆怡然未暮十賦俱就彬彬然有可觀 半面即呼 一覽洞悟冊府元龜應奉少聰明嘗詣彭城相袁賀賀時出行閉門造車匠於内開扇出半面視奉奉即委去後數十年於路見車匠識而呼之 明王文禄龍興寺記劉伯温少時讀書寺中僧房有一異人每出神去鎖門或一月半月偶有北來使客無房可宿見此空房擊開之曰此人死矣可速焚瘞我住之僧不能禁遂焚之其人神返身已焚無復可生每夜呌呼曰我在何處基知之開牎應曰我在此神即附之聰明増前數倍天文兵法一覽洞悟翊運為謀臣之冠也 累世通家 兩經及第後漢書孔融字文舉十嵗造李膺門語門者曰我是府君通家子弟門者言之膺問曰髙明祖父嘗與僕有舊恩乎融曰先君孔子與李老君朋徳比義而相師友則融與君亦累世通家衆坐莫不歎息 唐書韋温方七歳日誦數千言卜一舉兩經及第以拔萃髙等補咸陽尉父愕然疑假權謁進召而試諸庭文就無留思喜曰兒無愧矣 神閑意審 鋒發韻流誠齋雜記沈璞字道眞童孺時神閑意審有異於衆年十許歲好學不倦善屬文尤諳究萬事經耳過目人莫能欺之 梁劉勰文心雕龍安仁輕敏故鋒發而韻流 食牛吐鳳 造門壓藩宋史許應龍字恭甫五歲通經旨客曰小兒氣食牛應龍應聲對曰丈夫才吐鳯四座驚歎 錦繡萬花谷楊收十三善屬文吳人多造門觀賦詩至壓其藩收嘲之曰爾非羸角者何用觸吾藩 臨子字父 自地升天魏志常林字伯槐年七歲父黨造門問曰伯光在否何不拜林曰臨子字父何拜之有客大嘉之 南史張融傳髙帝出太極西室融入問訊彌時方登堦及就席上曰何乃遲為對曰自地升天理不得速時魏主至准而退帝問何意忽來忽去未有答者融時下坐抗聲曰以無道而來見有道而去公卿咸以為㨗 原記貧人姓名 見故吏流涕冊府元龜後漢陸續幼孤仕郡戸曹時歳荒民飢太守尹興使於都亭賑民饘粥訊名氏畢興問所食㡬何續口說六百餘人皆分别姓氏無差謬 晉書桓元年七嵗温服終府州文武辭其叔父沖沖撫元頭曰此汝家之故吏也元因涕淚覆面 傅暢不惜金環 楊脩獨曉雞肋白帖傳暢小時父友戲解其金環都不言惜 三國魏志楊脩為曹公主簿操平漢中欲因討備而不得進欲守之難為功於是出教唯曰雞肋衆莫曉脩曰夫雞肋食之無所得棄之可惜公歸計决矣 増賢子足稱神童 阿翕詎宜戲父□府元龜謝朏莊之子幼聰慧莊器之嘗置左右年卜歲能屬文莊遊上山賦詩使朏命篇朏攬筆便就瑯琊王景文謂莊曰賢子足稱神童復為後來特逹莊笑因撫朏背曰眞吾家千金 晉書張憑傳憑祖鎭為蒼梧太守憑年數歲鎮謂其父曰我不如汝有佳兒憑曰阿翁詎宜以子戲父
  聰敏四
  原閱書後漢書王充字仲壬博學而不守章句家貧無書遊洛陽市肆閲所賣書一見□能誦憶遂博覽百家之言 増神駒冊府元龜裴駿幼而聰慧親表異之稱為神駒因以為字 指瑕新唐書王勃傳勃字子安六歳善文辭九歲得頗師古注漢書讀之作指瑕以摘其失 等身書稗史宋賈黄中幼日聰悟過人父師取書與其身相等令讀之謂之等身書 童子郎漢書黄琬傳琬少失父早而辨慧祖父瓊為魏郡太守建和元年正月日食京師不見瓊以狀聞太后詔問所食多少瓊思其對而未知所况琬年七歲在傍曰何不言日食之餘如月之初瓊即以其言應詔後瓊為司徒琬以公孫拜童子郎 下水船紀纂淵海裴延裕乾寧中在内庭文書敏捷號下水船姚泊號急𤄬頭上水船原小兒辨日列子孔子東游見兩小兒辨□問其故一兒以日始出近日中時逺一兒以日
  初出逺日中時近一兒曰日初出大如車蓋及日中則為盤盂此不為逺者小而近者大乎一兒曰日初出則滄凔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湯此不為近者熱而逺者凉乎孔子不能決也 諫父寫書後漢書吳祐父恢為南海太守祐年十二隨從到官恢欲殺青簡以寫經書祐諫曰今大人踰越五嶺逺在海濱其俗誠陋然舊多珍怪上為國家所疑下為權戚所望此書若成則載之兼兩昔馬援以薏苡興謗王陽以衣囊儌名嫌疑之間誠先賢所愼也恢乃止撫其首曰吳氏世不乏季子矣 獨不取李晉書王戎嘗與羣兒戲於道旁見李樹多實等輩競趣之戎獨不往或問其故戎曰樹在道旁而多子必苦李也取之信然埽除天下後漢書陳蕃字仲舉年十五嘗閑處一室而庭宇蕪穢薛勤謂蕃曰孺子何不灑埽
  以待賔客蕃曰大丈夫當埽除天下安事一室乎 増立地書厨宋吳時傳時敏於為文落筆已就兩學目之曰立地書厨 乗舟而至誠齋雜記孔子使子貢久而不來孔子命弟子占之遇𪔂皆言無足不來顔回掩口而笑子曰回也哂謂賜來乎對曰無足者乗舟而至也果然 日下無雙南史伏挺傳挺字士標幼敏悟七嵗通孝經論語及長博學有才思父友任昉深相歎異常曰此子日下無雙 思若湧泉新唐書蘇頲傳頲字廷碩幼敏悟一覧至千言輒覆誦吏部侍郎馬載曰古稱一日千里蘇生是已𤣥宗平内難書詔塡委獨頲在太極後□口所占授功狀百緒輕重無所差書吏白曰丐公徐之不然手腕脱矣中書令李嶠曰舍人思若湧泉吾所不及 響答詩筒宋史錢勰字穆父知開封蘇軾乗其據案時遺之詩勰援筆立就以報軾曰電埽庭訟響答詩筒近所未見也 一遍覆呼冊府元龜後魏韓顯宗有才學沙門法撫三齊稱其聰悟嘗與顯宗較試抄百餘人名讀一遍随即覆呼法撫歎曰貧道生平以來惟服郎耳 全樹借汝芝田録李義甫八歲舉神童文皇在上林有捕得烏者義甫進烏詩曰日裏楊朝采琴中伴夜啼上林如許樹不借一枝棲上曰朕以全樹借汝口陳手畫冊府元龜臧旻自匈奴中郎將徵拜議郎還京師太尉袁逄問其西域諸國土地風
  俗人物種𩔖旻具答言西域本三十六國復分為五十五稍散至百餘國大小道里逺近人數多少風俗燥濕山川草木鳥獸異物名種不與中國同者口陳其狀手畫地形逢奇其才歎息曰雖班固作西域傳何以加此日記萬言元史韓性傳性天資警敏七歲讀書數行俱下日記萬言九歲通小戴禮作本義操
  筆立就文意蒼古老生宿學皆稱異焉 暗唱官位冊府元龜唐邕初為齊文宣大將軍府參軍後文宣頻年出塞邕必部從專掌兵機每識悟閑明承受敏速自督將以還軍吏以上勞效繇緒無不諳練每有顧問占對如響或於御前簡閱雖三五千人邕多不執文簿暗唱官位姓名未嘗謬誤文宣又嘗對邕白太后云唐邕分明彊記每有軍機大亊手作文書口且處分耳又聽受實是異人 燈盞柄曲堯山堂外紀唐楊綰四歲時嘗因夜宴客舉令各舉座中一物四聲呼之衆皆未言綰應聲指鐡𣗳曰燈盞柄曲聞者歎服 龍駒鳳雛晉書陸機少與兄齊名幼時閔鴻見而奇之曰此兒若非龍駒當是鳳雛 陸氏宗首談藪後魏陸馥子秀年九歲馥謂曰汝祖東平王有十二子我為嫡長承襲家業吾今年老屬汝幼童詎堪為陸氏宗首乎秀曰茍非闢力何患童稚馥奇之立為嫡 瓶花隔面遼史耶律尼嚕字海蘭工於畫清寜間使宋宋主賜宴瓶花隔面未得其眞陛辭僅一視及境以像示餞者駭其神妙 臥看青天金史伊喇履方五歲晚臥廡下見微雲徃來天際忽謂乳母曰此所謂臥㸔青天行白雲者耶父德元聞之驚曰是子當以文學名世 絶乳能詩山堂肆考洛陽楊牢有至行同縣李甘始以書薦於尹曰牢絶乳即能詩洛陽皃曹壯於牢者皆出其下 執硯涕泣冊府元龜范喬年二歲祖馨臨終撫喬首曰恨不見汝成人因以所用硯與之至五歲祖母以告喬喬便執硯涕泣 探策得一天中記晉武帝始登阼探䇿得一王者世數繫此多少帝既不說羣臣失色莫能有言者侍中裴楷進曰臣聞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侯王得一以為天下貞帝說羣臣歎服興宗為名冊府元龜蔡興宗幼為父廓所重廓與親故書曰小兒四歲神氣似可不入匪𩔖室不與小人遊故以興宗為之名 未嘗著稾新唐書韋氶慶遷鳳閣舍人掌天官𨕖屬文敏無留思雖大詔令未嘗著稾 奉揚仁風晉書袁宏有逸才謝安常賞其機對辨速後宏出為東陽郡安欲以卒廹試之臨别執其手顧左右取一扇授之宏輒曰當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仁風慰彼黎庶 宜名天保冊府元龜巢尚之甚聰敏時百姓欲為孝武立寺擬其名尚之應聲曰宜名天保詩云天保下報上也時服其機速 援筆倒疏天中記魏奉古授雍丘尉嘗九日公宴有客草序五百言奉古言此舊文援筆倒疏之草序者黙然自失一座撫掌奉古徐笑曰適覽記之非舊習也由是知名 銀杏金桃宋史陳塤大父叔平與同郡樓鑰友善死鑰哭之塤纔四歲出揖如成人鑰指盤中銀杏使屬對塤應聲曰金桃問何所據對以杜詩鸚鵡啄金桃鑰聳然曰亡友不死矣 小兒學士北史宗懍傳懔少聰敏好讀書晝夜不倦語輒引古事鄉里呼為小兒學士 口記物色天中記顏眞卿調犀浦主簿嘗送徒益州亡其籍至廷口記物色几千人無所差長史陸象先異之 以笏起草宋史錢惟演傳惟演博學能文辭召試學士院以笏起草立就眞宗稱善 客前覆局冊府元龜陸瓊幼聰慧有詞理六歲為五言詩頗有詞采大同末父雲公受梁武帝詔較定棋品到溉朱异以下並集瓊時年八歲於客前覆局繇是京□號曰神童 端坐畫沙宋史朱熹傳熹幼頴悟甫能言父指天示之曰天也熹問曰天之上何物松異之就傳授以孝經一閱題其上曰不若是非人也嘗從羣兒戲沙上獨端坐以指畫沙視之八卦也 此中出入初潭集張融年八歲虧齒或戲之曰君口中何為聞狗竇張應聲答曰正使君輩從此中出入 吞石如卵西京雜記宏成子少時好學嘗有人過門授一文石大如燕卵吞之遂明悟而更聰敏為天下通儒 我家龍文北史楊愔幼聰慧絶人其叔父竒之嘗謂人曰此兒駒齒未落已是我家龍文
  聰敏五
  原詩梁吳郡張純少有清才與同郡張儼朱异俱童少徃見驃騎將軍朱據據聞三人才名欲試之曰今三賢屈顧老鄙渴甚矣其為吾各賦一物然後乃坐純曰騕褭以迅驟為主鷹隼以輕疾為妙何必積思皆隨目立成據大歡悅純賦席曰席為冬設簟為夏施揖讓而坐君子攸宜儼賦犬曰守則有威出則有獲韓獹宋鵲書名竹帛异賦弩曰南岳之榦鍾山之銅應機命中射隼髙墉 増彚苑曰桓烏官至太尉時桓驎年十二亦在坐烏告客曰此吾弟子有異才能作詩賦乃作詩示驎驎即應聲答云邈矣甘羅超等絶倫伊彼陽烏命世稱賢嗟余蠢弱殊才偉年仰慚二子俯愧過言 唐杜甫壯遊詩曰往者十四五出遊翰墨場斯文崔魏徒以我似班揚七齡思即壯開口詠鳳皇九齡書大字有作成一囊脫畧小時輩結交皆老蒼 稗史彚編曰李賀年七嵗韓愈皇甫湜連騎造門賀總角荷衣而出面試一篇目曰髙軒過曰華裙織翠青如葱金環壓轡揺玲瓏馬蹄隱隱聲隆隆入門下馬氣如虹云是東京才子文章鉅公二十八宿羅心胸元精耿耿貫當中殿前作賦聲摩空筆補造化天無功龎眉書客感秋蓬誰知死草生華風我今垂翅附㝠鴻他日不羞蛇作龍 山堂肆考曰崔鉉為兒時隨父元畧訪韓晉公滉滉指架上鷹令詠焉吟曰天邊心膽架頭身欲擬飛騰未有因萬里碧霄終一去不知誰是解絛人 舊唐書曰楊收字藏之七嵗而孤居䘮有如成人母長孫夫人知書親自教授十三通諸經義善於文詠吳人呼為神童兄發戲令咏蛙即曰兎邊分玉樹龍厎躍銅儀㑹當同鼓吹不復問官私又令咏筆仍賦鑚字即曰雖匪囊中物何堅不可鑚一朝操政事定使冠三端 天中記曰宋王元之五歳已能詩因太守賞白蓮倅言於太守召而吟一絶云昨夜三更裏嫦娥墮玉簪馮夷不敢受捧出碧波心又云佳人方素面對鏡理新妝守曰天授也 稗史曰黄魯直少警悟八歲能作詩送人赴舉云送君歸去明主前若問舊時黄庭堅謫在人間今八年 聞見録曰賈黄中以七歲神童及第李昉贈詩曰七歲神童古所難賈家門户有衣冠七人科第排頭上五部經書誦舌端見榜不知名姓貴登筵未識管絃歡從今穩上青霄去萬里誰能測羽翰 又曰臨川李善言之子十歲能即席賦詩親友嘗以貧家壁試之略不搆思吟曰椒氣從何得燈光鑿處分拖涎來藻飾惟有篆愁君拖涎蝸牛也堯山堂外紀曰明解縉四歲時出游市偶跌衆笑之
  吟曰細雨落綢繆磚街滑似油鳳皇跌在地笑殺一羣牛 明紀曰鄒智四川人生而穎敏十三歲能文章居龍泉菴埽樹葉焚之以照讀書後領鄉試第一郡人集觀智馬上口占曰龍泉菴上苦書生偶竊三巴第一名世上許多難了事郡人何用太相驚
  増制宋太宗賜楊億制曰汝方髫齔不由師訓精爽神助文字生知越景絶塵一日千里予有望於汝也授祕書省正字賜袍笏
  増書明張居正與學使者吳初泉書曰某家世寒賤尚書東橋顧公撫楚拔正於毁齒之時稱為神童正實無異才如古融粲勃泌足驚人者而顧公又當代名流文章宗匠乃一見即呼為小友解束帶贈之臨别又出其幼子見屬曰他日以吾子孫相托乃正儌時厚幸以有今日皆顧公賜也
  原序魏禰衡鸚鵡賦序曰時黄祖太子射賓客大㑹有獻鸚鵡者舉酒於衡前曰禰處士今日無用娛賔竊以此鳥自逺而至明惠聰善羽族之可貴願先生為之賦使四座咸共榮觀不亦可乎衡因為賦筆不停綴文不加㸃 增冊府元龜小序曰惟人萬物之靈若夫幼而慧少而成者益可貴矣中古而下英妙間出乃有特稟異姿迥越倫萃岐嶷肇於襁褓穎悟發於齠齡學疑夙習動彰黙識或未就外傅已通羣籍甫及志學即為人師識洞於未萌智表於先見心計足以成務口辨足以解紛老成之姿著於容止賦筆之麗成於俄頃至行出於天性元譚絶於流俗時輩推讓英聲騰騖斯仲尼所謂生而知之者歟
  增賛隋文中子見王勃少弄筆硯因與題太公文王賛曰姬昌好徳吕望潛華城闕雖近風雲尚賒魚舟倚石釣浦横沙路幽山僻溪深岸斜豹韜攘惡龍鈐辟邪雖逢切近猶待安車君王握手何其晚耶
  増雜文梁劉勰文心雕龍曰淮南崇朝而賦騷枚臯應詔而成賦子建援牘如口誦仲宣舉筆似宿搆阮瑀據案而制書禰衡當食而草奏雖有短篇亦思之速
  博物一
  增梁劉勰文心雕龍曰欲其詳悉於國體必閱石室啓金匱抽裂帛檢殘竹欲其博練於稽古也 顔氏家訓曰末俗以來士大夫子弟皆以博涉為貴不肯專儒問一言輒酬數百責其指歸或無要會鄴下諺云博士買驢書劵三紙未有驢字 冊府元龜曰古之學詩者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其博物之謂乎且品彚之衆賦象各異小大隱見變化紛紜方輿廣厚靡所不載或緫括地志或傳流人聞逺者隔越九州曠絶千載幽者埋沒泉壤磨滅篆刻不時而出是為奇怪眩惑衆視莫質所疑茍非智賾萬殊識洞羣性洽聞強記目擊道存則何以徧閲名數周察毫芒别白臧否如指諸掌謂之君子不其然乎 明陸深金臺紀聞曰孔子曰多聞擇其善者而從之多見而識之夫聞見難矣多又難也多而能擇又難也能擇而能從識之又難也此非聖人之神不足以與此
  博物二
  増拾遺記曰黄帝時有丹丘之國獻瑪瑙甕以盛甘露堯時猶存甘露盈而不竭謂之寶露以頒賜羣臣舜遷寶甕於衡山之上故衡山有寶露壇又遷寶甕於零陵秦始皇至零陵掘地得赤玉甕可容八斗以應八方之數在舜廟堂之前後人得之不知年月後東方朔識之乃作寶甕銘 史記鄭世家曰鄭使子産於晉問平公疾平公曰卜而曰實沉臺駘為祟史官莫知敢問對曰髙辛氏有二子長曰閼伯季曰實沉實沉參神也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為元𠖇師生允格臺駘臺駘汾洮神也然是二者不害君身平公及叔向曰善博物君子也左傳曰郯子來朝公與之宴昭子問焉曰少皥氏鳥
  名官何故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氏以雲紀故為雲師而雲名炎帝氏以火紀故為火師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紀故為水師而水名大皥氏以龍紀故為龍師而龍名我髙祖少皥摯之立也鳳鳥適至故紀於鳥為鳥師而鳥名鳳鳥氏厯正也𤣥鳥氏司分者也伯趙氏司至者也青鳥氏司啓者也丹鳥氏司閉者也祝鳩氏司徒也睢鳩氏司馬也鳲鳩氏司空也爽鳩氏司寇也鶻鳩氏司事也五鳩鳩民者也五雉為五工正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為九農正扈民無滛者也自顓頊以來不能紀逺乃紀於近為民師而命以民事則不能故也仲尼聞之見於郯子而學之 韓詩外傳曰有殷之時榖生湯之廷三日而大拱湯問伊尹曰何物也對曰榖樹也 管子曰桓公北伐孤竹未至卑耳之谿十里謂左右曰事其不濟乎今者寡人見人長尺而人物具焉冠右袪衣走馬前疾其不濟乎管仲對曰臣聞登山之神有俞兒者長尺而人物具焉霸者之君興而登山神見且走馬前疾導也袪衣示前有水也右袪衣示從右方涉也至卑耳之谿有賛水者曰從左方涉其深及冠從右方涉其深至膝若右涉其大濟桓公立拜管仲於馬前曰仲父之聖至若此乎對曰夷吾聞之聖人先知無形今已有形而後知之臣非聖也善承教也 左傳曰介葛盧聞牛鳴曰是生三犧皆用之矣其音云問之而信葛盧介君名也能通鳥獸之情 史記三皇本紀補曰韓詩以為自古封太山禪梁父者萬有餘家仲尼觀之不能盡識管子亦曰古封太山七十二家𡰥吾所識十有二焉 仲尼弟子列傳曰夫子當行使弟子持雨具已而果雨弟子問曰夫子何以知之夫子曰詩不云乎月離於畢俾滂沱矣昨暮月不宿畢乎 堯山堂外紀曰楚昭王渡江有物大如斗觸王舟王使人問於孔子曰此萍實也惟霸者能獲之可割而食王食之美孔子歸弟子請問曰吾昔過陳聞童謡曰楚王渡江得萍實大如斗赤如日剖而食之甘如蜜吾是以知之 詩外傳曰孔子觀乎周廟有敧器焉孔子問於守廟者曰此何器也對曰此蓋為宥座之器孔子曰聞宥座之器滿則覆虚則攲中則正有之乎對曰然孔子使子路取水試之滿則覆中則正虛則敧孔子喟然歎曰嗚呼惡有滿而不覆者哉 晏子曰景公舉兵伐宋師過泰山公夢見二丈夫立而怒其怒甚盛公恐覺辟門召占夢者至公曰今夕吾夢二丈夫立而怒不知其所言其怒甚盛吾猶識其狀識其聲占夢者曰師過泰山而不用事故泰山之神怒也明日晏子朝見公告之對曰占夢者不識也此非泰山之神是宋之先湯與伊尹也公疑晏子曰公疑之則嬰請言湯伊尹之狀也湯質晳而長顔以髯兌上豐下倨身而揚聲公曰然是已伊尹黒而短蓬而髯豐上兌下僂身而下聲公曰然是已今若何晏子曰夫湯太甲武丁祖乙天下之盛君也不宜無後今惟宋耳而公伐之故湯伊尹怒請散師以平宋乃不果伐 捜神記曰漢武帝東遊未出函谷關有物當道身長數丈其象狀牛青眼而曜睛四足入土動而不徙百官驚駭東方朔乃請以酒灌之數十斛而物消帝問其故答曰此名為患憂氣之所生也此必是秦之獄地不然則罪人徒作之所聚夫酒忘憂故能消之也帝曰吁博物之士至於斯乎 三輔黄圖曰劉向校書天禄閣專精覃思夜有老人著黄衣植青藜杖叩閣而進見向暗中獨坐誦書父老乃吹杖端煙然因以見向向問姓名云我是太乙之精天帝聞卯金之子有博學者下而觀焉乃出懷中竹牒皆天文地圗之書以授焉 華陽國志曰林閭字公孺臨邛人也善古學古者天子有輶軒之使自漢興以來劉向之徒但聞其官不詳其職惟閭與嚴君平知之曰此使考八方之風雅通九州之異同主海内之音韻使人主居髙堂知天下風俗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聞而師之因此作方言 後漢書賈逵傳曰時有神雀集宮殿官府冠羽有五采色帝異之以問臨邑侯劉復復不能對薦逵博物多識帝廼召見逵問之敕蘭臺給筆札使作神雀頌 論衡曰廣漢陽翁偉能聽鳥獸之音乗蹇馬之野而田間有放馬者相去數里鳴聲相聞翁偉謂其御曰彼放馬目眇其御曰何以知之曰罵此轅中馬曰蹇馬蹇馬亦罵之曰眇馬御者不信使往視之馬目竟眇 晉書張華傳曰華聞豫章人雷煥妙達緯象乃要煥宿因登樓仰觀曰僕察之久矣惟斗牛之間頗有異氣華曰是何祥也煥曰寶劒之精上徹於天耳華因問曰在何郡煥曰在豫章豐城華曰欲屈君為宰密共尋之可乎煥許之華大喜即補煥為豐城令煥到縣掘獄屋基入地四丈餘得一石函光氣非常中有雙劒並刻題一曰龍泉一曰太阿其夕斗牛間氣不復見焉煥取南昌西山北巖下土以拭劒使送一劒并土與華留一自佩華得寶劒愛之常置坐側華以南昌土不如華隂赤土報煥書曰詳觀劒文乃干將也莫邪何復不至雖然天生神物終當合耳因以華隂土一斤致煥煥更以拭劒倍益精明 天中記曰中朝時有人畜銅澡盤晨夕恒鳴如人扣以白張華華曰此盤與洛鐘宫商相諧宫中朝暮撞故聲相應可鑪令輕則韻乖鳴自止也依言即不復鳴 晉書郭璞傳曰晉陵武進縣人於田中得銅鐸五枚㑹稽剡縣人於井中得一鐘長七尺二寸口徑四寸半上有古文竒書十八字云㑹稽嶽命餘字時人莫識之璞曰蓋王者之作必有靈符塞天人之心與神物合契然後可以言受命矣觀五鐸啓號於晉陵棧鐘告成於㑹稽瑞不失𩔖出皆以時豈不偉哉若夫鐸發其響鐘徴其象器以數臻事以實應天人之際不可不察帝甚重之 王濟傳曰濟善解馬性嘗乗一馬著連錢鄣泥前有水終不肯渡濟云此必是惜鄣泥使人解去便渡 後魏楊衒之伽藍記曰崇義里内有京兆人杜子休宅地形顯敞門臨御道時有隱士趙逸云是晉武時人晉朝舊事多所記録正光初來至京師見子休宅歎息曰此宅中朝時太康寺也時人未信遂問寺之由緒逸云龍驤將軍王濬平吳之後始立寺本有三浮圖用甎為之指子休園中曰此是故處子休掘而驗之果得甎數十萬兼有石銘云晉太康六年歲次乙巳九月甲戌朔八日辛巳儀同三司襄陽侯王濬敬造時園中果菜豐蔚林木扶疎乃服逸言南齊志曰建武三年大鳥集東陽郡太守沈約表云鳥身備五采赤色居多案樂緯叶圖徴云焦明鳥質赤至則水之感也 南史崔慰祖傳曰慰祖好學聚書至萬卷沈約謝朓嘗於吏部省中賔友俱集各問慰祖地里中所不悉十餘事慰祖口喫無華辭而酬據精悉一坐稱服之朓歎曰假使班馬復生無以過此 范雲傳曰雲見齊髙帝㑹有獻白烏帝問此何瑞雲位卑最後答曰臣聞王者敬宗廟則白烏至時謁廟始畢帝曰卿言是也感應之理一至此乎 裴子野傳曰梁天監時西北逺邊有白題及滑國遣使由岷山道入貢二國歴代弗賔莫知所出裴子野曰漢潁隂侯斬胡白題將一人服䖍注云白題胡名也又漢定逺侯擊魯入滑此其後乎時服其博識 陸澄傳曰王儉自以博聞多識讀書過澄澄謂曰僕少來無事唯以讀書為業且年位已髙今君少便鞅掌王務雖復一覽便諳然見卷軸未必多僕儉集學士何憲等盛自商略澄待儉語畢然後談所遺漏數百千條皆儉所未覩儉乃歎服儉在尚書省出巾箱几案雜服飾令學士隸事事多者與之人人各得一兩物澄後來更出諸人所不知事復各數條幷舊物奪將去 何憲傳曰憲博涉該通羣籍畢覽天閣寶祕人間散逸無遺漏焉任昉劉渢共執祕閣四部書試問其所知自甲至丁各說一事并敘述作之體連日累夜莫見所遺 劉顯傳曰魏人送古器有隱起字無識者顯按文讀之無𣻉考校年月一字不差武帝甚嘉焉王僧孺傳曰僧孺多識古事侍郎金元起欲注素問訪以砭石僧孺答曰古人當以石為針必不用鐵説文有此砭字許愼云以石刺病也東山經髙氏之山多針石郭璞云可以為砭針春秋美疢不如惡石服子愼注云石砭石也季世無復佳石故以鐵代之耳 姚察傳曰察報聘於周江左耆舊先在關右者咸相傾慕沛國劉臻竊於公館訪漢書疑事十餘條並為剖析皆有經據臻謂所親曰名下定無虚士 北史祖瑩傳曰孝昌中於廣平王第掘得古玉印敕召瑩與黄門侍郎李琰之辨之瑩云此是于闐國王晉太康中所獻乃以墨塗字觀之果如瑩言時人稱為博學 髙祐傳曰祐為中書侍郎文成末兗州東郡吏獲一異獸送之京師人咸無識者詔以問祐祐曰此三吳所出厥名鯪鯉餘域率無今我獲之吳楚之地其有歸國者乎又有人於靈邱得玉印一以獻詔以示祐祐曰印上有籕書二字文曰宋壽壽者命也我獲其命亦是歸我之徵獻文初宋義陽王昶來奔薛安都等以五州降附時謂祐言有驗 北齊書徐之才傳曰時有以骨為刀子靶者五色斑斕之才曰此人瘤也問得處云於古冢見髑髏額骨長數寸試削視有文理故用之其明悟多通如此 北史宇文愷傳曰時將復古制明堂議者皆不能決愷博考羣籍為明堂圖奏之 唐書曰李守素通姓氏學世號肉譜虞世南曰昔任彥昇通經時稱五經笥今以倉曹為人物志可乎 全唐詩話曰庶子裴惲進詩賀聖政有太康字帝怒曰太康失邦乃以比我户部韋渙奏云晉平吳寇改號太康雖有失邦之言乃見歸美之文上曰天子大湏博覽不然㡬錯惲罪 唐書鄭欽說傳曰欽說通厯術博物初梁太常任昉大同四年七月於鍾山壙中得銘曰龜言土蓍言水甸服黄鐘啟靈址瘞在三上庚墮遇七中已六千三百浹辰交二九重三四百圯當時莫能辨者因藏之戒諸子曰世世以銘訪通人有知之者吾死無恨昉五世孫升之隱居商洛寫以授欽說欽說出使得之於長樂驛至敷水三十里而悟曰卜宅者廋葬之歲月而先識墓圯日辰甸服五百也黄鐘十一也繇大同四年却求漢建武四年凡五百一十一年葬以三月十日庚寅三上庚也圮以七月十二日己巳七中已也浹辰十二也建武四年三月至大同四年七月六千三百一十二月月一交故曰六千三百浹辰交二九十八也重三六也建武四年三月十日距大同四年七月十二日十八萬六千四百日故曰二九重三四百圯升之大驚服其智 楊收傳曰收耕得古鐘髙尺餘收扣之曰此姑洗角也既劀拭有刻在兩欒果然全唐詩話曰文宗聽政暇博覽羣書一日延英顧問宰相詩云呦呦鹿鳴食野之苹苹是何草時宰楊珏楊嗣復陳夷行相顧未對珏曰臣按爾雅苹是藾蕭上曰朕看毛詩疏葉圓而花白叢生野中似非藾蕭 唐書段成式傳曰成式博學強記多奇篇祕籍侍父於蜀以畋獵自放文昌遣吏以其意諫止明日以雉兎徧遺幕府人為書因所獲儷前世事無複用者 南楚新聞曰段成式嘗於私第鑿一池工人於土下獲鐵一片怪其異質遂持獻成式尺而量之笑而不言乃靜一室懸鐵於室中中北壁已而泥户但開一牖方纔數尺亦緘鐍之時與親近闢牖窺之則有金書兩字以報十二時其博識如此 唐書盧若虚傳曰若虚多材博物隴西辛怡諫為職方有獲異䑕者豹首虎臆大如拳怡諫謂之頲䑕而賦之若虚曰非也此許愼所謂鼨䑕豹文而形小一座驚服 天中記曰元和初裴宙鎭荆時掘地六尺得一石規模樓櫓悉倣荆城其中空徑六尺八寸甚工緻命徙之藩籬間是春滛雨四月不止潦漲莫遏人抱為魚之憂㑹歐獻來居楚山馳問之對以事廹鑿石弗及令陶範為江陵城内廣六尺八寸樓堞門閾無少差於南門外八十步掘深六尺埋之當止宙始驚歎昔人所塡從之既瘞祭之夕復隆起 初潭集曰李後主獻畫牛一晝在欄外夜歸欄中太宗以問羣臣無得知者僧録賛寜曰南倭海中方諸蚌有淚得之和色著物則晝隱而夜見沃焦山風撓嵐石落海岸得之滴水摩色染物則晝見而夜晦諸學士皆以為無稽寜曰見張騫海外異經後杜鎬檢三館書果得於六朝舊書中 宋太祖本紀曰太祖乾徳改元先諭宰相曰年號湏擇前代所未有者三年蜀平蜀宮人入内帝見其鏡背有志乾徳四年鑄者召竇儀等詰之儀對曰此必蜀物蜀嘗有此號乃大喜曰作相湏讀書人 王溥傳曰溥好聚書至萬餘卷子貽孫遍覽之為右司郎中太祖嘗問趙普拜禮何以男子跪而婦人否普問禮官不能對貽孫曰長跪問故夫是婦人亦跪也唐武后朝婦人始拜而不跪普問所出對曰太和中幽州從事張建章著渤海國記備言其事普大稱賞之 李公麟傳曰公麟好古博學紹聖末朝廷得玉璽下禮官諸儒議公麟曰秦璽用藍田玉今玉色正青以龍蚓魚鳥為文玉質堅甚非昆吾刀蟾肪不可治琱法中絶眞李斯所為不疑議遂定 金韓企先傳曰天㑹十二年以企先為尚書右丞相召至上京入見太宗甚驚異曰朕疇昔嘗夢此人今果見之於是方議禮制度損益舊章企先博通經史知前代故事或因或革咸取折𠂻 元史曰許謙肆力於學若天文地理典章制度食貨刑法字學音韻醫經術數之說亦靡不該貫旁通而釋老之言亦洞究其藴殉身録曰明王禕進平江西頌上覽而喜曰浙東有二儒者卿與宋濓耳學問之博卿不如濓才思之雄濂不如卿 明朱夢炎傳略曰太祖方稽古右文夢炎援古証今剖析源流如指諸掌 張芹備遺録曰明卓敬博學多能談論英發天文律厯地理兵刑皆造其奥 明曽棨傳畧曰成祖摘記載諸隱僻事問棨條對無遺悞由是見褒寵有薦文士者帝必問才學如棨否或令就棨辨論以觀其能
  博物三
  原勞薪 罨蓋隋書王劭以上古有鑚燧改火之義上表請變火云昔師曠食飯云是勞薪所㸑晉平公使視之果然車輞又晉荀勗傳勗在帝座進飯謂在坐人此是勞薪所炊衆未信帝遣問膳夫實用故車脚 史系天監五年丹陽山南得瓦物髙九尺鋭下平蓋如合焉中得劒一瓷具數十餘人莫識沈約云此東夷罨蓋也塟則用之代棺武帝服其博識 増三珠 八劒初潭集洛下有田穴婦欲殺夫推而下之久乃至底得穴行數十里見人皆長三丈披羽衣如此九處最晚行至告飢長人指中亭柏樹下有一羊令跪持羊鬚三捋得三珠令食後所得珠遂不飢復尋穴行出交州還洛問茂先云九處地仙名九館大夫羊為癡龍初一珠天地等壽次者延年又次者療飢而已 梁陶宏景刀劒録蜀主劉備以章武元年採金牛山鐵鑄八劒各長三尺六寸一備自服一與太子禪一與梁王理魯王永諸葛亮關羽張飛趙雲各與其一房子容曰唐人尚書𭅺李章武本名方古貞元季年為東平帥李師古判官因理第掘得一劒上有章武字方古博物亞茂先曰蜀相諸葛亮所佩也師古為奏請改名章武焉蓋蜀主八劒之一也 脈望騶牙酉陽雜爼何諷嘗於書中得一髪捲規四寸許環之無端用力絶之兩端滴水投於火作髪氣
  莫知其何物也後與方士言歎曰君不見仙命也此名脈望蠧魚三食神仙字則化為此夜持以向天從規中望星星便立降可求丹度世也 褚先生續史記建章宮後閭重櫟中有物出焉其狀似麋以聞武帝往臨視之問左右羣臣習事通經術者莫能知詔東方朔視之朔曰臣知之願賜美酒粱飯大餐臣臣乃言詔曰可已餐又曰某所有公田魚池蒲葦數頃陛下以賜臣臣朔乃言詔曰可於是朔乃肯言曰所謂騶牙者也逺方當來歸義而騶牙先見其齒前後若一齊等無牙故謂之騶牙其後一嵗所匈奴渾邪王果將十萬衆來降漢乃復賜東方生錢財甚多 黍民 齊女晉崔豹古今注牛亨問曰蟻名𤣥駒何也答曰河内人並河而居見人馬數千皆如黍米遊動徃來從旦至暮家人以火燒之人皆是蚊蚋馬皆是大蟻故今人呼蚊蚋曰黍民名蟻曰𤣥駒也 又牛亨問曰蟬名齊女者何答曰齊王后忿而死尸變為蟬登庭樹嘒唳而鳴王悔恨故世名蟬曰齊女也 巫雀 彭侯天中記漢武祠甘泉時有神雀下羣臣皆上壽東方朔獨不賀帝曰朔何不賀曰此所謂巫雀非神雀也或有巫者為國作害卒有巫蠱之事 搜神記吳先主時陸敬叔為建安太守使人伐大樟樹下數斧忽有血出樹斷有物人面狗身從樹中出敬叔曰此名彭侯乃烹食之其味如狗白澤圖曰木之精名彭侯狀如黒狗無尾可烹食之 原漬龍鮓 識羵羊晉書張華傳陸機饋張華鮓發器曰此龍肉也賔客未信華曰以苦酒漬之必有異漬酒五色光起機反問鮓主主曰積茅下得白魚質狀殊常作鮓美故相獻也 史記孔子世家季桓子穿井得土缶中若羊問仲尼云得狗仲尼曰以𠀌所聞羊也𠀌聞之木石之怪夔罔閬水之怪龍罔象土之怪羵羊 増范長頭 夔一足南史范岫傳岫博涉多通尤悉晉魏以來吉凶故事沈約常稱曰范公好事該博胡廣無以加南鄉范雲謂人曰諸君進止威儀當問范長頭以岫多識前代舊事也 風俗通魯哀公問於孔子樂正夔一足信乎孔子曰昔者舜以夔為樂正始治六律和均六聲以通八風而服重黎又薦能為音者舜曰夫樂天地之精得失之節故惟聖人為能和樂之本夔能和之平天下若夔一足矣故曰夔一足非一足行 柳篋子 劉石經稗史栁粲為左拾遺公卿托為牋奏以其博奥日為栁篋子北史劉芳傳昔漢世造三字石經於太學學者文字不正多徃質焉芳音義明辨疑者皆徃詢訪時人號為劉石經 項羽刀 惡夫印梁陶𢎞景刀劒録董卓少時耕野得一刀無文字四面隱起作山雲文劚玉如泥及卓貴示五官郎將蔡邕邕曰此項羽之刀也 初潭集人有獲玉印遺劉原父文曰周惡夫印原曰漢條侯印尚存於今耶或疑之曰古惡亞二字通用史記盧綰之孫他人封亞谷侯而漢書作惡谷是矣聞者大服 白團扇 焦尾琴南史王儉嘗使賔客隸事多者賞之事皆窮唯廬江何憲為勝乃賞以五花簟白團扇坐簟執扇容氣甚自得王摛後至儉以所隸示之曰卿能奪之乎摛操筆便成文章既奥辭亦華美舉坐擊賞摛乃命左右抽憲簟手自掣取扇登車而去儉笑曰所謂大力者負之而趨後漢蔡邕傳邕在吳吳人有燒桐以㸑者邕聞火烈之聲知其良木因請而裁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猶焦
  故時人名曰焦尾琴焉 五總龜 一角獸唐書殷踐猷傳踐猷博學尤通氏族厯數醫方賀知章嘗號為五總龜謂龜千年五聚問無不知也 元史耶律楚材傳帝至東印度駐鐵門關有一角獸形如鹿而馬尾其色緑作人言謂侍衞者曰汝主宜早還帝以問楚材對曰此瑞獸也名角端能言四方語好生惡殺 支機石 劫燒灰集林昔有人尋河源見婦人浣紗問之曰此天河也乃與一石而歸問嚴君平君平曰此織女攴機之石 三輔黄圖武帝初穿池得黑土帝問東方朔朔曰西域胡人知乃問胡人胡人曰刧燒之餘灰也 青鳳子 海鳬毛說郛甲乙剰言新安楊不弃鄉人有得一石於水濱狀如□子而青瑩可愛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以千錢易之恒以自隨作鎭紙及楊來燕有外國人數來看之不忍釋手楊詢之其人曰此名青鳳子即吾土價亦不貲 晉書張華傳惠帝中人有得鳥毛三丈以示華華見曰此謂海鳬毛也 黄金蛇 紫荷橐唐蘇鶚杜陽雜編開成宮中有黄色蛇常夜自寶庫中出遊於階庭間光彩照灼不可擒捕宫人擲珊瑚玦擊之并玦亡去掌庫者具以事告上令徧搜庫内乃得黄金蛇而珊瑚玦著其首上熟示之曰昔隋煬(「旦」改為「𠀇」)帝為晉王時以黄金蛇贈陳夫人吾不知此蛇得自何處左右因覩頷下有𡡉字上蹶然曰果不出朕所疑耳阿𡡉煬(「旦」改為「𠀇」)帝小字也上之博學敏悟率多此𩔖遂命取□棃連環繫於玊彘之前足其後更不復見焉 梁書劉杳傳周捨問尚書官著紫荷橐相傳云挈囊竞何所出杳答曰張安世傳曰持橐簪筆事孝武皇帝數十年韋昭張晏注並云橐囊也近臣簪筆以待顧問 原武庫雉雊 蜀中桐材晉書武庫封閕甚密忽有雉雊張華曰此蛇化為之開視庫果有蛇蛻也 又吳郡臨平岸崩出二石鼔槌之無聲帝問張華華曰取蜀中桐材刻為魚形叩之則鳴矣如其言果聲聞數里 知肅愼矢 辨防風骨史記孔子世家有隼集於陳庭而死楛矢貫之石砮矢長尺有咫陳湣公使使問仲尼仲尼曰此肅愼之矢也昔武王克商肅愼貢楛矢石砮長尺有咫先王欲昭其令徳以肅愼矢分大姬配虞胡公而封諸陳試求之故府果得之 又吳伐越墮會稽得骨節專車吳使使問仲尼骨何者最大仲尼曰禹致羣臣於會稽山防風氏後至禹殺而戮之其節專車可謂大矣三箧無遺 增一字不失漢書張安世事詳聰敏三新唐書蔣乂傳帝嘗登
  凌烟閣視左壁頽剥題文漫缺行纔數字命録以問宰相無能知者遽召又至答曰此聖厯中侍臣圖賛為帝誦之不失一字帝歎曰雖虞世南默冩列女傳不是過 爰居止門 黄熊入寢國語海鳥曰爰居止於魯東門之外三日臧文仲使國人祭之展禽曰越哉臧孫之為政也夫祀國之大節也無功而祀之非仁也不知而不問非知也今兹海其有災乎夫廣川之鳥獸恒知而避其災也是歲也海多大風 左傳鄭子産聘於晉晉侯有疾韓宣子逆客私焉曰寡君寢疾於今三月矣並走羣望有加而無瘳今夢黄熊入於寢門其何厲鬼也對曰以君之明子為大政其何厲之有昔堯殛鯀於羽山其神化為黄熊以入於羽淵實夏郊三代祀之晉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乎韓子祀夏郊晉侯有間賜子產莒之二方𪔂 石重四鈞 書餘十簡冊府元龜後趙續咸石勒時為建徳校尉王和參軍和掘得員石銘曰律權石重四鈞同律度量衡有新氏造議者未詳或以為瑞咸曰王莽時物也其時兵亂之後典度湮滅遂命下禮官為準程定式 南史齊王僧䖍傳文惠太子鎭襄陽時有盜發古冢者相傳云是楚王冢大獲實物玉屐玉屏風竹簡書青絲編簡廣數分長二尺皮節如新有得十餘簡以示僧䖍云是科斗書考工記周官所闕文也 柯亭竹椽 龍穴石髓搜神記蔡邕嘗至柯亭以竹為椽邕仰盻之曰良材也取以為笛發聲遼亮一云邕告吳人曰吾昔嘗經會稽髙遷亭見屋東間第十六竹椽可為笛取用果有異 稗史彚編嵩髙山北有大穴晉時或墮其中見二人闉棋以一杯水令墮者飲之氣力十倍棋者曰汝欲停此否墮者不願棋者曰從此西行有大井其中多蛟龍但投身入井自當出若飢取井中物食之墮者如言可半年乃出蜀中因至洛下問張華華曰此名仙館所飲者玉漿所食者龍穴石髓 草名忘憂 木曰無患晉崔豹古今注牛亨問曰將離别相贈以芍藥者何答曰芍藥一名將離故將别贈之亦猶相招召贈之以文無文無亦名當歸也欲忘人之憂則贈以丹棘丹棘一名忘憂草使人忘其憂也欲□人之忿則贈之青棠青棠一名合歡合歡則忘忿 又程雅問拾櫨木一名無患者何曰昔有神巫名曰寶眊能符劾百鬼則以此為棒殺之世人相傳以此木為衆鬼所畏競取為器用以却厭邪鬼故號口無患也實眊之寳一本作實 陸澄書㕑 傅昭學府南史陸澄傳澄當世稱為碩學讀易三年不解文義欲撰宋書竞不成王儉戲之曰陸公書厨也家多墳籍人所罕見撰地理書及雜傳死後乃出 又傅昭傳昭博極古今尤善人物晉魏以來官宦簿伐姻通内外舉而論之無所遺失世稱為學府霓裳初拍 蝌斗兩行唐國史補人有畫奏樂圖王維熟視而笑或問其故維曰
  此是霓裳羽衣曲第三疊第一拍好事者集樂工驗之一無差謬 稗史晉世有於嵩山下得竹簡一枚上有蝌斗兩行書衆莫能辨張司空以問東廣微束曰此漢明帝顯節陵中䇿文檢驗果然時人服其博識五色藥金 千年神木天中記唐孟詵博學鳳閣侍郎劉禕之臥疾詵候問之曰留飰以金椀貯酪詵視之驚曰此藥金非石中所出者禕之口主上見賜當非假金詵曰藥金仙方所資不為假也禕之曰何以知之詵曰藥金燒之其上有五色氣燒之果然 捜神記燕惠王墓有狐狸經千餘歲化為二書生乘馬而出華表神謂曰子欲何之狸曰吾聞晉司空張華博學多才今欲詣門與之談論木精曰張司空之才難可比也若去非但喪汝二軀我亦遭累狸不答而去乃持刺謁華華引入談論三日不屈華疑為□呼獵犬試之竟無憚色華益怒曰百年之精見獵犬即變若千年之妖以千年神木照之即變世說燕惠王冢前有華表木已千年發遞取之使將至木所有一青衣小兒問曰君何來使者以告青衣曰老狸不智不聽我言今日禍及我其可逃乎乃發聲沚倐然不見使乃伐木木中流血取歸照之其精乃變華烹之 止戈為武 得雄者王冊府元龜潘京為武陵主簿太守趙廞問京曰貴郡何以名武陵京曰鄙郡本名義陵在辰陽縣界與𡰥相接數為所攻光武時移東山遂得全完共議易號傳曰止戈為武詩稱髙平曰陵於是改名焉 唐書褚遂良傳貞觀中飛雉數集宫中帝問是何祥也遂良曰昔秦文公時有侲子化為雉雌鳴陳倉雄鳴南陽侲子曰得雄者王得雌者霸文公遂雄諸侯始為寶鷄祠漢光武得其雄起南陽有四海陛下本封秦故雌雄並見太宗曰人之立身不可無學遂良所謂多識君子哉 器似琵琶樽為牛象唐書元澹字行沖有人破古冢得銅器似琵琶身正圓人莫能辨行沖曰此阮咸所
  作器也命易以木絃之其聲亮雅樂家遂謂之阮咸初潭集劉杳於沈約坐語及宗廟犧樽事約曰鄭𤣥答張逸謂為畫鳳尾婆娑然今無復此器則不依古杳曰此言未必安古者尊彞皆刻木為烏獸鑿頂及背以出内酒魏魯郡得齊子尾送女器有犧樽作犠牛形晉曹嶷於青州發齊景墓又得二樽形亦為牛象皆古遺器知非虛也約大以為然 鹽味小生 鷄栖半露晉書載記苻朗堅之從兄子也善識味鹹酢及肉皆辨所由會稽王司馬道子為朗設盛饌極江左精餚食訖問曰關中之食孰若此答曰皆好惟鹹味小生耳既問宰夫皆如其言 又或殺鷄以食之既進朗曰此鷄栖恒半露檢之皆驗又食鵞肉知黑白之處人不信記而試之無毫釐之差 比跡前列 為世通儒後漢謝該傳孔融上書薦之曰故公車令謝該體曽史之淑性兼商偃之文學博通羣藝周覽古今物來有應事至不惑清白異行敦悦道訓求之逺近少有疇匹若乃巨骨出吳隼集陳庭黄熊入寢亥有二首非無洽聞者莫識其端也雋不疑定北𨵗之前夏侯勝辨常隂之驗然後朝士益重儒術今該實卓然比跡前列 又馬融傳融才髙博洽為世通儒施飬諸生常有千數 抽簟掣扇 滿車充箱南史王摛事詳白團扇注 韓詩外傳成王之時有三苖貫桑而生同為一秀大㡬滿車長㡬充箱成王問周公曰此何物也周公曰三苖同一秀意者天下殆同一也 黄衣黄冠 墨知墨允搜神記王莽建國四年池陽有小人景長一尺餘或乗車或步行操持萬物大小各自相稱三日乃止莽甚惡之自後盜賊日甚莽竟被殺管子曰涸澤數百歲谷之不徙水之不絶者生慶忌慶忌者其狀若人其長四寸衣黄衣冠黄冠戴黄蓋乘小馬好疾馳以其名呼之可使千里外一日反報池陽之景或慶忌也乎 初潭集陳彭年以博學彊記受知定陵一日便殿賜坐對甚從容上問墨知墨允是何人彭年曰伯夷叔齊上問見何書對曰春秋少陽即令祕閣取此書既至令於第㡬冊覓之果然 灌水便熱 積油必然異物志豫章有然石以水灌之便熱用以烹煮可使成食世人貴其異不能識其名雷煥元康中入洛乃齎以示張華華曰此所謂然石 南史樂藹傳長沙宣武王將葬而車府忽於庫失油絡欲推主者藹曰昔晉武庫火張華以為積油萬石必然今庫若灰非吏罪也既而檢之果有積灰時稱其博物 人械一足 士戴髦頭山海經貳負之臣曰危與貳負殺窫窳帝乃梏疏屬之山桎其右足反縛兩手與髪繫之山上在開題西北郭璞注云漢宣帝使人上郡發磐石石室中得一人徒裸被髪反縛械一足以問羣臣莫能知劉向按此言對之宣帝大驚於是時人爭學山海經矣論衡董仲舒暏重常之烏劉子政曉貳負之尸 摯虞決疑要注武帝時有彭權為侍中問髦頭義權答曰秦時有奇怪觸山截水無不崩潰惟畏髦頭帝乃令虎賁之士戴之以衞左右 蜼尾塞鼻 象膽在足初潭集傅宏業宰天台縣有人獵得一獸形如豕仰鼻長尾有岐謂之怪傅識之曰蜼非怪也雨則懸於樹以尾塞其鼻後果驗與子雲别鼮䑕曼倩識騶虞相𩔖 稗史太宗時一日後苑象斃上令取膽剖腹不獲上異之以問徐鉉鉉曰請於前左足求之須㬰果得以進亟召鉉問對曰象膽四時在足今方二月故臣知前左足也朝士皆服其博識 三豕渡河 一翁緣柱家語弟子解卜商反衞見讀史志者云晉師伐秦三豕渡河子夏曰非也己亥耳讀史志者問諸晉史果曰己亥於是衞以子夏為聖 幽明録志怪武帝宴未央殿忽聞人語良久梁上見一老翁長八九寸緣柱而下放杖稽首黙而不言仰頭視屋俯指帝脚忽然不見帝駭愕召方朔以告朔曰其名為藻廉水木之精夏巢幽林冬潛深河後帝幸瓠子河聞水厎有絃歌之聲須臾前梁上翁及年少數人皆長八九寸有一人長尺餘凌波而出帝方食命列坐案前各飲數升不醉獻帝一紫螺殻中有物狀如牛脂帝問曰朕闇無以識此物束方生知君耳君可更以珍異貽之老翁顧命取洞穴之實一人受命下沒淵厎倐忽還到得一大珠徑數寸明曜絶世翁等忽然隱帝問朔紫螺殻中何物朔曰是蛟龍髓以傅面令人好顔色又女子在孕產子必易後宫產難者試之殊有神效帝以脂塗面便白澤又曰何以此珠名洞穴珠朔曰河厎有一穴深數百丈中有赤蚌蚌生珠故以為名焉帝乃以五十萬錢賜朔取其珠置於内庫 得鼠如豹 有羊名龍初潭集世祖大會靈臺得鼠如豹文羣臣莫知竇攸曰鼮鼠也見爾雅按祕書如攸言下詳上三珠 煙如焚香 氣蒸焦木初潭集吳仲庶知成都一日文廟㕔前大槐枝葉出煙色青白如焚香至暮乃止而木如故楊損之云隂符經謂火生於木禍發必克疑有將士作亂而不成者果有告戍卒謀亂者皆獲 異苑魏武北征蹋頓陞嶺眺屬見一岡不生百草王粲曰必是古冢此人在世服生礬石死而石氣蒸出外故卉木焦滅即令鑿看果大墓有礬石滿塋 青州世子 東海女郎稗史彚編宋孝武時青州人嘗發古冢有銘云青州世子東海女郎帝問學士鮑昭徐陵蘇室生並不能悉賈希鏡答曰此是司馬越女嫁茍希兒檢驗果然 柴焚萬車酒醉千日稗史孫權時永康有人入山遇一大龜即束之歸龜便言曰游不量時為君所得人甚怪之載出欲上吳主夜泊越里纜船於大桑樹宵中樹呼龜曰勞乎元緒奚事爾耶龜曰吾被拘繫方見烹臛雖然盡南山之樵不能潰我樹曰諸葛元遜博識必致相苦令求如我之徒計從安出龜曰子明無多辭禍將及爾樹寂而止既至權命煑之焚柴萬車語猶如故諸葛恪曰然以老桑乃熟權即使伐樹煮龜立爛 南史劉杳在任昉坐有人餉昉𣒅酒而作榐字昉問杳此字是否杳曰葛洪字苑作木旁𣒅昉又曰酒有千日醉當是虛言劉曰桂陽程鄉有千里酒飲之至家而醉亦其例昉大驚曰吾自當遺忘實不憶此劉曰出楊元鳯所撰置郡事元鳯是魏代人𣒅音陣 血飲三斗 乳長七尺酉陽雜爼李師古治山亭掘得一物𩔖鐵斧時李章武遊東平師古示之章武驚曰此禁物也可飲血三斗驗之而信 初潭集漢武帝祀甘泉至渭橋有女子浴於渭乳長七尺上怪而問之女曰帝後第七車侍中知我所來時張寛在第七車對曰此天星主祭祀者齋戒不嚴則女人星見 著脚御覽 幕府書厨陸廣微吳地記顧野王事陳武帝為門下侍郎博綜羣書廣搜經籍撰梁瑞應圖七十卷御覽三百六十卷宫人各念一卷常隨駕行内人謂之著脚御覽 十國紀年朱遵度避即律徳光之召挈妻孥攜書雜商賈奔楚王待之甚薄杜門却埽諸學士每為文章先問古今首末於遵度時人號為幕府書厨 駮伏乳虎客化老狸天中記晉平公出畋見乳虎伏而不動顧謂師曠曰吾聞之也霸王之主出則猛獸伏不敢起今者寡人出見乳虎伏而不動此其猛獸乎師曠曰鵲食猬猬食鵔鸃鵔鸃食豹豹食駮駮食虎夫駮之狀有似駮馬今者君之出必驂駮馬而出畋乎公曰然搜神記董仲舒下帷講誦有客來詣仲舒知其非常客又云欲雨舒戲之曰巢居知風穴居知雨卿非狐狸則是鼷䑕客遂化為老狸 山精引人澤神拱手搜神記諸葛恪為丹陽太守嘗出獵兩山之間有物如小皃伸手欲引人恪令伸之
  乃引去故地即死既而參佐問其故以為神明恪曰此事在白澤圖内曰兩山之間其精如小兒見人則伸手欲引人名曰傒囊引去故地則死無謂神明而異之諸君特未之見耳 風俗通齊桓公田於澤見衣紫衣大如轂長如轅拱手而立還歸寢疾數月不出有皇士者見公語驚曰物烏能傷公公自傷也此所謂澤神委蛇者也惟霸主乃得見之 乗舟弄月 汎酒隨波稗史上官儀詩有影娥池學士無解其事者祭酒令狐徳棻召張東之等十餘人示之東之曰洞冥記漢武帝於望鵠臺西起俯月臺臺下穿影娥池每登臺朓月影入池中使宫人乗舟弄月影因名影娥池亦曰眺蟾臺時皆歎其博識 晉東晳傅武帝嘗問摯虞三日曲水之義虞對曰漢章時平原徐肇以三月初生三女至三日俱亡人以為怪乃招攜之水濱洗祓遂因水以汎觴其義起此帝曰必如所談便非好事晳進曰虞小生不足以知臣請言之昔周公成洛邑因流水以汎酒故逸詩云羽觴隨波又秦昭王以三日置酒河曲見金人奉水心之劒曰令君制有西夏乃霸諸侯因此立為曲水二漢相縁皆為盛集帝大恱賜晳金五十斤 四海指掌 五經縱横稗史張茂先强記博識四海之内若指諸掌晉武帝嘗問漢代宫室制度及建章千門萬户茂先應對如流聽者忘倦 漢書周舉傳舉字宣光博學洽聞為儒者所宗故京師為之語曰五經縱横周宣光劉顯對九 鄭𤣥得五初潭集沈約於坐䇿劉顯經史十事顯對其九約曰老夫昏忘不可受䇿雖然聊試數事不可至十顯問其五約對其二陸倕聞之擊席喜曰劉𭅺可人雖吾家平原詣張壯武王粲詣伯喈必無此對 鄭𤣥别傳扶風馬季長以英儒著名𤣥徃從之時涿郡盧子幹為門人冠首季長有不解七事𤣥思得五子幹得三季長謂子幹曰吾與汝皆弗如也季長臨别執𤣥手曰大道東矣子勉之子幹名植 殘麞一脚 白麟五蹄孔帖江南李嗣主詰旦殿廷忽見殘麞一脚視之乃獸食之餘詢宿衞莫知所以遂使人詢陳陶陶曰昨暮乃狼星值日故耳嗣主歎為鴻儒 漢書終軍傳軍從上幸雍祠五畤獲白麟一角而五蹄時又得竒木其枝旁出輒復合於木上上異此二物博謀羣臣軍上對曰野獸并角明同本也衆枝内附示無外也若此之應殆將有解編髮削左衽襲冠帶要衣裳而䝉化者對奏上甚異之由是改元為元狩後數月越地及匈奴名王有率衆來降者 地得銅匣 物若油囊胡綜别傳綜博物多識孫權時有掘地得銅匣長二尺七寸以琉璃為蓋雕鏤之布雲母於其上開之得一白玉如意所執處皆刻龍虎及蟬形時莫能識其所由者權以綜多悉徃事使人問之綜云音秦始皇東遊以金陵有天子氣乃改縣名并掘鑿江湖平諸山阜處處埋寶物以當王氣事見於秦記此蓋是乎衆人咸歎其洽聞 外史檮杌梁劉知俊鎭同州日因築營墻掘得一物重八十餘斤狀若油囊召賓幕將校問之或曰地囊或曰飛廉獨留源曰此是寃氣所結也古來囹圄之地㦯有焉昔王世充據洛陽脩河南府獄亦獲此物而逺祖記之乃寃死囚人精爽入地聚為此物經百萬年凝結不散源聞酒能忘憂請奠以醇醪或可消釋耳知俊命具酒饌祝酧復瘞之 數寸玉人 兩雙石筍北史隱逸傳崔賾從駕汾陽宫次河陽鎭藍田令王曇於藍田山得一玉人長三四寸著大領衣冠幘奏之詔問羣臣莫有識者賾答曰謹案漢文帝以前未有冠幘即是文帝以來所製也臣見魏大司農盧元明撰嵩髙山廟記云有神人以玉為形像長數寸或出或隱出則令世延長伏惟陛下應天順人定𪔂嵩洛岳神自見臣敢稱慶天子大悅賜縑二百匹 天中記孟蜀廣政中荆南髙太王令邸務丁晏入蜀請畫工李文才寫興義門兩雙石筍兼徵其故實皆云眞珠樓基或云是海眼道士范德昭曰吾聞諸至人斯乃蠶叢啓國鎭蜀之碑中以鐵柱貫之下以横石相理埋於地際上有文字言歲時豐儉兵革水火之事諸葛曽掘驗之眞珠樓基海眼皆非也蜀人少知云出方圖記 原誦鄉里姓名 識部曲妻子三國志註夏侯榮誦書日千言經目輙識之文帝聞而試焉賓客百餘人人一奏刺悉書其鄉邑名氏世所謂爵里刺也客示之一寓目使之遍談不謬一人 三國志吳朱桓字休穆為前將軍彊識與人一面數十年不忘部曲萬口妻子盡識之 増芒筒捋錞于 墨汁塗金葉北史斛斯徵傳自魏孝武遷西雅樂廢缺徵博采遺逸稽諸典故創新改舊方始備焉有錞于者近代絶無此器或有自蜀得之皆莫之識徵見之曰此錞于也衆弗之信遂依干寶周禮注以芒筒捋之其聲極清衆乃歎服徵仍取以合樂焉 元史帕克斯巴傳延祐間諸番朝貢表箋文字無能識者皆令必嚕咱納實哩譯進嘗有以金刻字為表進者帝遣視之廷中愕眙觀所以對必嚕咱納實哩隨取案上墨汁塗金葉審其字命左右執筆口授表中語及使人名氏與貢物之數書而上之明日有司閲其物色與所貴重譯之書無不服其博識 狐腋非一皮能温鷄蹠必數千而飽文心雕龍夫經典沈深載籍浩瀚實羣言之奥區而才思之神臯也
  揚班以下莫不取資任力耕耨縱意漁獵操刀能割必裂髙腴是以將瞻才力務在博見狐腋非一皮能温鷄蹠必數千而飽矣 器名服匿容七八升 書載仲師長尺二寸齊陸澄傳竟陵王子良得古器小口方腹而厎平可容七八升以問澄澄曰此名服匿單于以與蘓武子良詳視器厎有字彷彿可識如澄所言 南史劉杳傳沈約云何承天纂文奇博甚書載張仲師及長頸王事此何所出杳曰仲師長尺二寸惟出論衡長頸是毗騫王朱建安扶南以南記云古來至今不死約即取二書尋檢一如杳言 角有羚羊何金剛而不壞 骨傳海馬豈水火之能摧國史纂異貞觀中有婆羅門僧言得佛齒所擊前無堅物於是士女奔湊其集如市傅奕方臥病聞之謂其子曰非佛齒吾聞金剛石至堅物莫能敵惟羚羊角破之汝可徃試焉僧緘縢甚固良久乃得見出角叩之應手而碎觀者乃止 玉堂清話徐鉉仕江南日嘗直澄心堂復被入直至飛虹橋馬輒不進裂鞍斷轡箠之流血掣韁却立鉉寓書以問僧賛寜答曰下必有海馬骨水火俱不能毁惟漚以腐糟隨毁者乃是鉉劚之土丈餘果得巨獸骨上脛可長五尺膝以下長三尺腦骨若段柱積薪焚三日不動以腐糟纔漚之遂爛焉 得銅斗於元武湖邊早識是司徒之墓 讀金簡於吳王宮畔已知為神禹之書南史何承天傳承天博見古今為一時所重張永嘗開元武湖遇古冢冢上得一銅斗有柄文帝以訪朝士承天曰此亡新威斗王莾三公亡皆賜之一在冢外一在冢内時三台居江左者惟甄邯為大司徒必邯之墓俄而永又啓冢内更得一斗復有一石銘大司徒甄邯之墓 抱朴子吳王伐石以治宫室於合石之中得紫金簡之書不能讀之使使者持以問仲尼而欺仲尼曰吳王閑居有赤雀銜書以置殿上不知其義故逺諮呈仲尼視之曰此乃靈寶之方長生之法禹之所服隱在水邦年齊天地朝於紫庭者也禹將仙化封之名山石函之中乃今赤雀銜之殆天授也
  博物四
  原彊識禮記博聞彊識而讓者謂之君子 増怪哉稗史武帝幸甘泉長平坂道中有蟲赤如肝頭目口齒悉具先驅馳還以報上使視之皆莫能識時東方朔在屬車令徃視朔曰此謂怪哉是必秦獄處也上使按圖果秦獄地上問朔何以知之朔曰夫積憂者得酒而解乃取蟲置酒中立消賜朔帛百匹後令屬車載酒 書簏新唐書李邕傳邕父善有雅行淹貫古今不能屬辭故人號書簏 獨足鶴尚書故實漢武帝時嘗有獨足鶴以為怪異東方朔奏曰此山海經所謂畢方鳥也驗之果然行祕書隋唐嘉話太宗嘗出行有司請載副書以從帝曰不湏虞世南在此行祕書也 洞腹草漢郭憲東方朔傳武帝召諸方士言逺國遐鄉之事唯朔下席操筆疏曰北極鏡火山有明莖草如金燈折為燭照見鬼物形仙人甯封嘗以此草然見腹内外有光亦名洞腹草 無支奇唐國史補楚州有漁人忽於淮中釣得古鐵鏁挽之不絶以告官刺史李陽冰集人力引之鏁窮有青獮猴躍水出復沒而逝後有驗山海經云水獸好為害禹鏁於軍山之下其名曰無支奇 百六公初潭集張綰與兄纉齊名湘東王繹䇿以百事綰對闕其六號為百六公 金跳脫全唐詩話文宗一日問宰臣古詩云輕衫櫬跳脫跳脫是何物宰臣未對上曰即今之腕釧也眞誥言安妃有斲粟金跳脫是臂飾 皮裏晉書梁劉諒傳諒有文才尤悉晉代故事時人號曰皮裏晉書 祖洲神芝東方朔十洲記秦始皇大苑中枉死者横道有鳥如烏狀銜草覆死人面當時起坐而自活也有司聞奏始皇遣使者齎草以問北郭鬼谷先生鬼谷先生云此草是東海祖洲上有不死之草生瓊田中或名為養神芝其葉似菰苖叢生一株可活一人 非羊非猪任昉述異記秦繆公時陳倉人掘地得物若羊非羊似猪非猪繆公道中逢二童子曰此名蝹在地中食死人腦若以松柏穿其首則死故今種柏在墓上以防其害也蝹史記作媦 殿鐘自鳴天中記漢武帝時未央宫前殿鐘無故自鳴三日三夜不止詔問太史待詔王朔朔言恐有兵氣更問東方朔朔曰臣聞銅者山之子山者銅之母以隂陽氣𩔖言之子母相感山恐有崩弛者故鐘先鳴易曰鳴鶴在隂其子和之精之至也其應在後五日内居三日南陽太守上書言山崩延袤二十餘里 帝辛之枕拾遺記咸熙二年宫中夜有異獸白色光潔繞宫而行閹宦見之聞於帝帝使宦者伺之果見一白虎子遍房而走𠉀者以戈投之即中左目比徃取視惟見血在地不復見虎搜撿實庫中得一玉虎頭枕眼有傷血痕尚濕帝該古博聞云漢誅梁冀得一玉虎頭枕云單池國所獻檢其額下有篆書字云是帝辛之枕嘗與妲己同枕之是殷時遺寶也 商羊鼓舞家語齊有一足之雁飛於殿前舒翅而跳齊侯遣使問孔子孔子曰此鳥名商羊水祥也昔童兒屈脚振肩而跳且謡曰天將大雨商羊鼔舞今鳥有之其應至矣果驗 近世肉宋史韓溥傳溥博學善持論詳練臺閣故事多知唐朝氏族與人談亹亹然可聽號為近世肉譜縉紳多推重之 黒牛生白犢論衡宋人有好善行者三世不懈家無故黒牛生白犢以問孔子曰此吉祥也以享鬼神即以犢祭一年其父無故而盲牛又生白犢其父又使其子問孔子孔子曰吉祥也以享鬼神復以犢祭一年其子無故而盲其後楚攻宋圍其城當此之時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此獨以父子俱盲之故得無乗城軍罷圍解父子俱視 鵲隨覆車粟初潭集楊宣為河内太守行縣有羣鵲鳴桑樹上宣曰前有覆車粟此鵲相隨欲徃食行數里果有覆車粟
  博物五
  増詩漢蔡邕答對元式詩曰伊余有行爰戾兹邦先進博學同𩔖率從濟濟羣彥如雲如龍君子博文貽我德音辭之集兮穆如清風
  増書宋蘇軾上富丞相書曰五帝三代之事百家之言莫不盡讀禮樂刑政之大小兵農財賦之盛衰四海之内地理之逺近山川之險易土物之所宜莫不盡知當世之賢人君子與夫奸偽險詐之徒莫不盡究至於曲學小數茫昧惝恍而不可知者皆獵其華而咀其英泛其流而渉其源雖自謂當世之辨不能傲之以其所不知則是明公無復有所畏憚於天下之博學也
  増序晉郭璞爾雅序曰夫爾雅者所以通訓詁之指歸叙詩人之興詠總絶代之離詞辨同實而殊號者也誠九流之津渉六藝之鈐鍵學覽者之潭奥摛翰者之華苑也若乃可以博物不惑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者莫近於爾雅爾雅者蓋興於中古隆於漢氏豹鼠既辨其業亦顯英儒贍聞之士洪筆麗藻之客靡不欽玩耽味為之義訓璞不揆檮昧少而習焉沈研鑚極二九載矣雖註者十餘然猶未詳備並多紛謬有所漏略是以復綴集異聞㑹粹舊說考方國之語采謡俗之志錯綜樊孫博閱羣言剟其瑕礫搴其蕭稂事有隱滯援據徵之其所易了缺而不論别為音圖用祛未寤輒復擁篲清道企望塵躅者以將來君子為亦有渉乎此也樊光孫炎並註爾雅
  増賛漢劉向𫝊賛曰自孔子後綴文之士多矣唯孟軻荀况董仲舒司馬遷劉向揚雄此數公者皆博物洽聞通達古今其言有補於世傳曰聖人不出其間必有名世者豈近是乎劉氏鴻範論發明大傳著天人之應七略剖判藝文綜百家之緒三統歴譜考歩日月五星之度有意其推本之也
  増雜文抱朴子曰聞商羊而戒浩瀁訪鳥砮而洽東肅諮萍實而言色味詢土狗而識羵羊被靈寶而知山隱因折爼而說專車瞻離畢而分隂陽之候由冬螽而覺閏餘之錯何神之有學而已矣夫童謡猶助聖人之耳目豈况墳索之𢎞博哉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九
  人部三十八信 節操
  信一
  増釋名曰信申也言以相申束使不相違也 爾雅曰允孚亶展諶誠亮詢信也註曰方言云荆呉淮泗之間曰展燕岱東齊曰諶宋衞曰詢亦皆見詩疏曰皆謂誠實不欺也 易曰庸言之信 又曰厥孚交如信以發志也 又曰行險而不失其信 又曰人之所助者信也 又曰豚魚吉信及豚魚也 又曰中孚信也 書曰彰信兆民 又曰爾無不信朕不食言 詩曰言笑宴宴信誓旦旦 禮記曰士以信相考 又曰大信不約 又曰大夫執圭而使所以申信也 又曰君子寡言而行以成其信則民不得大其美而小其惡又曰忠信以為甲胄 左𫝊曰信不由中質無益也又曰茍有明信澗溪沼沚之毛蘋蘩蕰藻之菜筐筥
  錡釡之器潢汙行潦之水可薦於鬼神可羞於王公
  又曰犧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 穀梁曰言之所以為言者信也言而不信何以為言信之所以為信者道也信而不道何以為信 公羊𫝊荀息曰使死者復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則可謂信矣 韓詩外𫝊曰受命之士正衣冠而立儼然人望而信之其次聞其言而信之其次見其行而信之既見其行而衆皆不信斯下矣詩曰慎爾言也 前漢書曰信者誠誠者直故為繩也又曰乃同律度量衡所以齊逺近立民信也 杜欽𫝊曰天道貴信地道貴貞不信不貞萬物不生 伍被𫝊淮南王安曰男子之所死者一言耳 三國志杜恕曰布衣之交猶有務信誓而蹈水火感知己而被肝膽狥聲名而立節義者况於束帶立朝致位卿相所務者非特匹夫之信所感者非徒知己之惠所狥者豈聲名而已乎 新唐書魏徴𫝊曰臣聞自古皆有死人無信不立又曰同言而信信在言前同令而行誠在令外然則言而不行言不信也令而不從令無誠也不信之言不誠之令君子弗為也 通鑑司馬光曰國保於民民保於信非信無以使民非民無以守國是故古之王者不欺四海霸者不欺四鄰善為國者不欺其民善為家者不欺其親 呂氏春秋曰信之為政大矣信立則虚言可以賞矣虚言可以賞則六合之内皆為己府天行不信不能成嵗地安不信草木不大春風不信其華不盛夏暑不信其土不肥秋雨不信其穀不堅冬寒不信其地不閉天地之大四時之化而不能以不信成物也又况乎人事君不信則百姓誹謗社稷不寧處官不信則少不畏長貴賤相輕賞罰不信則民易犯法不可使令交友不信則離散鬱怨不能相親百工不信則器械苦偽丹漆不真夫可與為始可與為終可與尊通可與卑窮者其唯信乎 白虎通曰脾為信脾者土之精也土尚任養萬物為之象生物無所私信之至也 譚子曰智通則多變故授之以信信者成萬物之道也 司馬光潜虚曰天地信而嵗功成日月信而厯象明人君信而號令行人臣信而邦家榮 程子曰信者無偽而已於天性有所損益則為偽矣易无妄曰天下雷行物與无妄動以天理故也 山堂肆考曰荀子云言之信者在乎區蓋之間按區藏物處蓋覆物器也凡言之可信者如物在區蓋中不流溢也易曰有孚盈缶亦區蓋之義
  信二
  増漢書公孫𢎞𫝊曰堯舜之時不貴爵賞而民勸不重刑罰而民不犯躬率以正而遇民信也末世貴爵厚賞而民不勸深刑重罰而奸不止其上不正遇民不信也夫厚賞重刑未足以勸善而禁非必信而已矣 人物考曰武王伐𣪞至鮪水𣪞使膠鬲𠉀周師武王曰不子欺将之𣪞也膠鬲曰以何日至之武王曰将以甲子日至𣪞郊天雨日夜不休武王疾行不輟軍士皆諫武王曰吾已令膠鬲以期報其主矣令膠鬲不信其主必殺之吾疾行以救膠鬲之死也 史記晉世家曰成王與叔虞戱削桐葉為珪以與叔虞曰以此封若史佚因請擇日立叔虞成王曰吾與之戯耳史佚曰天子無戱言於是遂封叔虞於唐 周本紀曰褒姒不能笑幽王欲其笑萬方故不笑幽王為烽燧有宼至則舉燧火諸侯畢至至而無宼褒姒乃大笑幽王説之為數舉烽燧其後不信諸侯不至 曹沬𫝊曰齊桓公伐魯魯莊公與盟於柯将盟曹沬以匕首劫桓公於壇上請反魯之侵地桓公許之曹沬去匕首而就臣位桓公後悔管仲不可遂反所侵地於魯諸侯聞之皆信齊而欲附焉 左𫝊曰晉侯圍原命三日之糧原不降命去之諜出曰原将降矣軍吏曰請待之公曰信國之寳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 漢匡衡𫝊曰秦穆貴信而士多從死 國語曰晉國飢公問於箕鄭曰救飢何以對曰信公曰安信對曰信於君心信於名信於令信於事公曰然則若何對曰信於君心則美惡不踰信於名則上下不干信於令則時無廢功信於事則民從事有業於是乎民知君心貧而不懼藏出如入何匱之有 史記曰景公召穰苴以為将軍穰苴曰願得君之寵臣國之所尊以監軍景公許之使荘賈往穰苴既辭與荘賈約曰旦日日中㑹於軍門穰苴先馳至軍立表下漏待賈賈素驕貴以為将己之軍而已為監不甚急親戚左右送之留飲日中而賈不至穰苴則仆表決漏入行軍勒兵申明約束約束既定夕時荘賈乃至穰苴遂斬荘賈以狥三軍 左𫝊王子虎盟諸侯於王庭要言曰皆奨王室無相害也有踰此盟明神殛之俾隊其師無克祚國及而元孫無有老㓜君子謂是盟也信 吕氏春秋曰楚有直躬者其父竊羊而謁之上上将誅其父直躬請代告吏曰父竊羊而謁之不亦信乎父誅而代之不亦孝乎信且孝而誅之國将有不誅者乎荆王乃不誅也孔子曰異哉直躬之為信也一父而載取名焉其信不若無信 列子曰孔子自衞反魯息駕乎河梁而觀焉有懸水三十仞圜流九十里魚鼈弗能游黿鼉弗能居有一丈夫方将厲之孔子使人並涯止之曰此懸水三十仞圜流九十里魚鼈弗能游黿鼉弗能居也意者難可以濟乎丈夫不以錯意遂度而出孔子問之曰巧乎有道術乎所以能入而出者何也丈夫對曰始吾之入也先以忠信及吾之出也又從以忠信忠信措吾軀於波流而吾不敢用私所以能入而復出者以此也孔子謂弟子曰二三子識之水且猶可以忠信誠身親之而况人乎 家語曰孔子絶糧子貢告於野人得米炊於壊屋有埃墨墜飯中囬取食之子貢以告子召囬曰疇昔余夢先人炊飯吾将祭焉回曰炊墨墜飯中欲置之不潔欲棄之可惜回即食之不可祭也囬出孔子曰吾之信囬非獨今日矣 左傳曰小邾射以句繹來奔曰使季路要我我無盟矣季康子曰千乗之國不信其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史記商君傳曰孝公以衞鞅為左庶長卒定變法之令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於國都市南門募民有能徙置北門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復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輒予五十金以明不欺 韓詩外𫝊曰孟子少時聞東家嘗殺猪孟子問其母曰東家殺猪何為其母曰欲啖汝母悔失言曰吾懐是子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胎教之也今適有知而欺之是教之不信乃買東家猪肉以食之明不欺也韓子曰齊索䜛鼎於魯以其偽往齊曰使樂正子來将聼魯君謂樂正子樂正子曰君胡不以真往曰我愛之答曰臣亦愛臣之信 周紀曰文侯與羣臣飲酒樂而天雨命駕将適野左右曰今日飲酒樂天又雨君将安之文侯曰吾與虞人期獵雖樂豈可無一㑹期哉乃往身自罷之 史記曰呉起欲伐秦恐士卒軍人不信乃埋一車懸於市東門書有能移此轅置西門者給土田宅百畆黄金百斤有一人來移即賜之於是召募人伐秦遂克 張儀𫝊曰儀説楚王曰大王誠能聼臣閉闗絶約於齊請獻商於之地六百里楚王遂閉闗絶約於齊張儀謂楚使者曰臣有奉邑六里願以獻大王左右楚使者曰臣受令於王以商於之地六百里不聞六里還報楚王王大怒 後漢書來歙𫝊曰歙為人有信義言行不違及往來游説皆可案覆西州士大夫皆信重之 世説曰陳太丘與友期行期日中過中不至太丘舍去去後乃至元方時年七嵗門外戲客問元方尊君在否答曰待君久不至已去友人便怒曰非人哉與人期行相委而去元方曰君與家君期日中日中不至則是不信對子罵父則是無禮友人慚 三國志陳夀曰諸葛亮之為相國也盡忠益時者雖讐必賞犯法怠慢者雖親必罰服罪輸情者雖重必釋游辭巧飾者雖輕必戮 諸葛别𫝊曰魏明帝自征蜀幸長安遣宣王督張郃諸軍勁卒三十餘萬潜軍宻向劒閣亮有戰士十萬十二更下在者八萬時魏軍始陳番兵適交亮參佐咸以敵衆强多非力所致宜權停下兵以并聲勢亮曰吾聞用武行師以大信為本得原失信古人所惜去者束𧚌(“爿”換為“丬”)以待期妻子鵠望以計日皆敕速遣於是去者感悦願留一戰住者憤勇咸思致命臨戰之日莫不拔刃爭先以一當十殺張郃却宣王一戰大克此信之由也三國志註曰太祖嘗出軍行經麥中令士卒無敗麥
  犯者死𮪍士皆下馬付麥以相持於是太祖馬騰入麥中敕主簿議罪主簿對以春秋之義罰不加於尊太祖曰制法而自犯之何以帥下然孤為軍帥不可自殺請自刑因㧞劒割髮以置地 㑹稽典録曰卓恕為人篤信言不宿諾與人期約雖遭暴風疾雨冰雪無不至嘗從建業還家辭諸葛恪恪問何當復來恕對曰某日當復親覲至是日恪欲為主人停不飲食以須恕至時賔客㑹者皆以為㑹稽建業相去千里道阻江湖風波難必豈得如期恕至一座盡驚 三國志太史慈𫝊曰劉繇亡於豫章士衆萬餘人未有所附䇿命慈往安撫皆曰慈必北去不還䇿曰子義捨我當復誰與餞送昌門把腕别曰何時能還答曰不過六十日果如期而還晉書羊祜𫝊曰祜與陸抗相對使命交通孫皓聞二境交和以詰抗抗曰一鄉一邑不可以無信義况大國乎臣不如此正以彰其徳於祜無傷也 南史宋髙祖本紀曰初晉陵人韋叟善相術桓修令相帝當得州否叟曰當得邊州刺史退而私於帝曰君相貴不可言帝笑曰若中當相用為司馬至是叟詣帝曰成王不負桐葉之信公亦應不忘司馬之言今不敢希鎮軍司馬願将領軍佐於是用焉 北史于謹𫝊曰保定三年以謹為三老周武帝幸太學北面訪道答曰為國之本在乎忠信古人去食去兵信不可失國家興廢莫不由之願陛下守而勿失 唐書褚遂良𫝊曰薛延陀請婚帝已納其聘復絶之遂良曰信為萬事本百姓所歸故文王許枯骨而不違仲尼去食存信貴之也 戴胄𫝊曰時選者盛集有詭資䕃冒牒取調者招許自首不首罪當死俄有詐得者獄具胄以法當流帝曰朕詔不首者死而令當流是示天下不以信卿賣獄耶胄曰陛下登殺之非臣所及既屬臣敢虧法乎帝曰卿自守法而使我失信奈何胄曰法者布大信於人言乃一時喜怒所發陛下以一朝忿将殺之既知不可而寘於法此忍小忿存大信也若阿忿違信臣為陛下惜之帝大感悟從其言陸羽𫝊曰羽與人期雨雪虎狼不避也 宋史趙槩
  𫝊曰槩聘契丹契丹主㑹獵請賦信誓如山河詩詩成親酌玉杯為槩勸且授侍臣劉六符素扇寫之納袖中 元賽音迪延齊傳曰賽音迪延齊分鎮四川宋將□萬壽擁强兵守嘉定與賽音迪延齊軍對壘一以誠意待之不為侵掠萬夀心服未幾賽音迪延齊召還萬夀請置酒為好左右皆難之賽音迪延齊竟往不疑酒至復言未可飲賽音迪延齊笑曰若等何見之小耶昝将軍能毒我其能盡毒我朝之人乎萬夀歎服 明洪武實録曰張士誠将呂珍圍諸暨州胡大海自寧越率兵救之珍勢蹙乃於馬上折矢求解兵大海許之都事王愷曰彼猾賊難信不如因而擊之可大勝也大海曰許人言而背之不信縱其去而擊之不武遂引兵還 徐禎卿翦勝野聞曰太祖嘗下詔免江南諸郡税秋復税之右正言周衡進曰陛下有詔已蠲秋税天下幸甚今復徴是示天下以不信也上從之 李文忠𫝊曰文忠攻杭州守将潘元明乞降整軍入止壁麗譙下令曰擅入民居者死一卒借民釡立斬以狥城中帖然
  信三
  原行義 周仁左𫝊信以行義又周仁之為信 結民 増守物禮記信以結之則民不倍 左𫝊申叔時曰信以守物 原退舍 抱橋左𫝊晉公子及楚楚子饗之公子曰若以君之靈得反晉國晉楚治兵遇於中原其辟君三舍城濮之役退三舍辟之所以報也 史記蘓秦説燕王曰信如尾生與女子期於橋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柱而死 増祝史正辭春秋斷事左傳祝史正辭信也 漢書藝文志春秋以斷事信之符也 汎海無
  恐 負劒不疑五代史段希堯使於呉越過海遭大風左右皆恐希堯曰吾生平不欺汝等恃吾無恐也已而風止 五代史呉世家楊行宻嘗使從者張洪負劒而侍洪拔劒擊行宻不中洪死復用洪所善陳紹負劒不疑 許諾相從 絲毫不貸譚子許諾相從信之至也 新唐書辛雲京傳雲京治謹於法下有犯雖絲毫必不肯貸及賞功亦如之故軍中畏而信 披心示誠定身行事唐李尚隐𫝊尚隐性剛亮議論皆披心示誡 國語宫之竒曰定身以行事謂之信立木市門 帶劒墓樹史記衞鞅事詳信二 新序延陵季子将西聘晉帶實劒
  以過徐君徐君觀劒不言而色欲之季子為有上國之使未獻也然其心許之矣反則徐君死於是脱劒致之嗣君從者止之季子曰吾心許之矣今死而不進是欺心也遂脱劒致之嗣君不受季子以劒帶徐君墓樹而去 不避雨雪 足貫神明唐書蕭至忠𫝊至忠少與友期諸路會雨雪人引避至忠曰寜有與人期可以失信友至乃去衆歎服 江表傳諸葛瑾之在南郡人有宻䜛瑾者陸遜表保明瑾無此權報曰子瑜與孤從事積年恩如骨肉𤣥徳昔遣孔明至呉孤嘗語子瑜曰卿與孔明同産且弟隨兄於義為順何以不留孔明子瑜答言弟亮以失身於人委質定分義無二心弟之不留猶瑾之不往也其言足貫神明今豈當有此乎 伐原示民 斬妾謝客左𫝊晉侯始入而教其民二年欲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於是伐原以示之信稗史平原君有愛妾登樓見一跛足者於下蹣跚而行大笑躄者詣其門告平原君曰某不幸有足疾君家美人笑某請君斬其頭平原君許之而終不斬門下諸客聞之稍稍引去有一客謂君曰君許躄者斬美人之頭而不斬是君言無信也故去平原君遂斬妾首以謝之客復至 遂反魯地 不犯晉軍史記齊桓公反魯侵地事詳信二 國語諸侯之大夫盟於宋楚令尹子木欲襲晉軍趙文子聞之謂叔向曰若之何叔向曰子何患焉忠不可暴信不可犯是行也以蕃為軍攀輦即利而舍𠉀遮扞衞不行楚人不敢謀畏晉之信也 王脩赴難華元解圍三國志王脩𫝊初平中北海孔融召以為主簿守髙宻令頃之郡中有反者脩聞融有難夜徃奔融賊初發融謂左右曰能冒難來惟王脩耳言終而脩至 韓詩外𫝊楚荘王圍宋有七日之糧曰盡此而不克将去而歸於是使司馬子反乗闥而窺宋城宋使華元乗闥而應之子反曰子之國何若矣華元曰憊矣易子而食之析骸而㸑之子反曰吾軍有七日糧爾荘王怒曰吾使子視之子曷為而告之子反曰區區之宋猶有不欺之臣可以楚國而無乎吾是以告之也解圍而歸 不疑裔人 卒娶瞽女唐裴懐古𫝊懐古為桂州都督招慰討擊使擊賊懐古以書諭之賊迎降乃輕𮪍徑赴或阻之曰忠信可通神明况裔人耶身至壁撫諭賊衆悉降 宋史劉庭式𫝊式未第時議娶鄉人之女既約式及第女以疾喪明女家不敢復言或勸納其幼女式笑曰吾已心許之矣豈可負吾初心哉卒娶之 使人不欺 遇我必善漢書循吏𫝊章和以後其有善績者往往不絶如魯恭呉祐劉寛及潁川四長並以仁信篤誠使人不欺 宋史岳飛傳飛除荆湖南北襄陽路制置使賊黨黄佐曰岳節使號令如山若與之敵萬無生理不如往降節使誠信必善遇我遂降飛 如期而還 尅日方戰唐書吕元膺傳元膺為蘄州刺史嘗録囚囚或白父母在明日嵗旦不得省為恨因泣元膺惻然悉釋械歸之而戒還期吏白不可答曰吾以信待人人豈吾違如期而至 晉書羊祜增脩徳信以懐柔初附慨然有并吞之心每與呉人交兵尅日方戰不為掩襲之計 堪嘗知己 祜豈酖人世説新語朱文季與張堪同縣張於太學中見文季甚重之把語曰欲以妻子托朱生文季不敢對張亡後聞其妻子貧困自往𠉀視厚賑贍之子怪問曰大人不與堪為友何忽如此文季曰堪嘗有知己之言吾以信於心也 晉書羊祜𫝊祜與陸抗相對抗嘗病祜饋之藥抗服之無疑心人多諫抗抗曰羊祜豈酖人者 不可愛身 其誰暱我左𫝊晉獻公使荀息傅奚齊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諸孤辱在大夫稽首而對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貞其濟君之靈也不濟則以死繼之及里克将殺奚齊荀息将死之里克曰無益也荀息曰吾與先君言矣不可以貳能欲復言而愛身乎注復踐也言我欲踐言不復惜一死也 又鄭成公疾子駟請息肩於晉公曰楚君以鄭故親集矢於其目非異人任寡人也若背之是棄力與言其誰暱我注無信如此誰肯親我 權不負孤 放能篤舊左編先主東伐呉以黄權督江北軍及南軍敗績先主引退而道隔絶權降於魏有司白𭣣權妻子先主曰孤負黄權權不負孤也待之如初蜀降人或云誅權妻子文帝詔令發喪權答曰臣與劉葛推誠相信明臣本志疑或未實請須後問後果如所言 南史梁韋放傳初放與呉郡張率皆有側室懐孕因指為婚姻其後各産男女未及成長而率亡遺嗣孤弱放常瞻䘏之及為北徐時有貴族請婚者放曰吾不失信於故友乃以息岐娶率女又以女適率子時稱放能篤舊 長幼有差 死生不易漢書賈誼𫝊帝入南學尚齒而貴信則長幼有差而民不誣矣 左編諸葛附𫝊亮兄瑾為孫權長史遣瑾使蜀通好時或言瑾别遣親人與漢主相聞者權曰孤與子瑜有死生不易之誓子瑜之不負孤猶孤之不負子瑜也 伯休守價 獨孤賜名世説韓伯休采藥名山賣於長安市口不二價三十餘年時女子從韓買藥守價不移女子怒曰公是韓伯休耶乃不二價 北史獨孤信𫝊信為秦州刺史數年之中公私富實流人願附者數萬家周文以其信著遐邇故賜名為信 左右不離 兄弟俱釋綱目曹操狥淮汝許禇以衆歸操操曰此吾樊噲也即日拜都尉引入宿衞後徐他等謀為逆褚擊殺他等操益親信之出入同行不離左右北史裴讓之𫝊讓之弟諏之奔闗右兄弟五人皆拘繋齊武問云諏之何在答曰昔呉蜀二國諸葛兄弟各
  得盡心况讓之老母在此君臣分定失忠與孝愚夫不為伏願明公以誠信待物若以不信處物物亦安能自信以此定覇猶却行而求道耳神武善其言兄弟俱釋 楚莊重一言 季布無二諾史記陳杞世家孔子讀史記至楚復陳曰賢哉楚荘王輕千乗之國而重一言 漢書楚人諺曰得黄金百不如得季布諾又魏徴詩季布無二諾 原郭細侯竹馬之期 范巨卿鷄黍之㑹後漢書郭伋𫝊伋字細侯伋行部到西河美稷有童兒數百各𮪍竹馬道次迎拜曰聞使君到喜故來奉迎及事訖諸兒復送至郭外問使君何日當還伋計日告之行部既還先期一日伋謂違信於諸兒遂止於野亭須期迺入 又范式𫝊式字巨卿少遊太學與汝南張劭為友劭字元伯二人並告歸鄉里式謂元伯曰後二年當還将過拜尊親見孺子焉乃共尅期日後期方至元伯具以白母請設饌以𠉀之母曰二年之别千里結言爾何相信之審耶對曰巨卿信士必不乖違母曰若然當為爾醖酒至其日巨卿果到升堂拜飲盡歡而别
  信四
  原禮本禮記忠信禮之本也 承命左𫝊晉使解揚如宋使無降楚鄭人囚而獻之楚楚子厚賂之使反其言遂致其君命曰臣能承命為信信無二命受命以出有死無霣又可賂乎 増歸帑左𫝊秦伯謂士會曰若背其言所不歸爾帑者有如河既濟魏人譟而還秦人歸其帑注不背指河之言著金石三國志呉主𫝊魏文帝策命權曰信著金石義葢山河 耐久朋錦繡萬花谷唐魏元同與裴炎締交能保終始時號耐久朋 原冒雨赴獵周紀魏文侯事詳信二増終日不食白帖呉起與故人期食不至起終日不食來乃食 丹書白馬漢書漢興封爵之誓曰使黄河如帶泰山若礪國以永存爰及苗裔於是申以丹書之信重以白馬之盟 貴重然諾江表傳議者紛紜謂太史慈未可信孫策曰太史子義雖氣勇有膽烈然非縱横之人其心有士謨志經道義貴重然諾一以意許知已死亡不相負諸君勿復憂也 謁見不拜唐書盧鴻𫝊鴻至東都謁見不拜宰相使通事舍人問状答曰禮者忠信所薄臣敢以忠信見 許盜格虎唐書元徳秀𫝊徳秀為魯山令有盜繫獄㑹虎為暴盜請格虎自贖許之吏白為詭計且亡去毋乃為累乎徳秀曰許之矣不可負約即有累吾當坐不及餘人明日盜尸虎還舉縣嗟歎 老楚待晉左傳楚子囊伐鄭子駟子國子耳欲從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晉子展曰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晉不亦可乎 守命共時左𫝊管仲曰守命共時之謂信 北邊翕服三國志田疇𫝊疇入徐無山中營深險平敞地而居百姓歸之至道不拾遺北邊翕然服其威信 已許晉安南史蕭允𫝊蔡徴謂允曰公年徳並髙國之元老從容坐鎮旦夕自為列曹何為方辛苦蕃外答曰已許晉安豈可忘信 瓶罍不發唐書陽惠元傳帝御望春樓誓師因勞遣諸将酒至神䇿将士不敢飲帝問故惠元曰初發奉天臣之帥張巨濟與衆約是役也不立功無飲酒臣不敢食其言既行有饋於道惟惠元軍瓶罍不發帝咨歎不已
  信五
  増詩唐虞世南結客少年場曰韓魏多竒節倜儻遺聲利共矜然諾心各負縱横志結交一言重相期千里至魏徴述懐詩曰季布無二諾侯嬴重一言人生感意
  氣功名誰復論 王績古意曰赤心許君時此意那可忘 盧照鄰詠季布詩曰百金孰云重一諾良匪輕李白俠客行曰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又贈從兄襄陽少府皓曰吾兄素雲士然諾聞諸公所以陳片言片言貴情通 又遊敬亭贈崔侍御曰腰間玊貝劒意許無遺諾
  増賦漢班彪北征賦曰君子履信無不居兮雖之蠻貊何憂懼兮
  増書漢鄒陽獄中上書曰蘓秦相燕燕人惡之於王王按劒而怒食以駃騠白圭顯於中山中山人惡之魏文侯文侯投之以夜光之璧何則兩主二臣剖心析肝相信豈移於浮辭哉
  増論後漢來歙𫝊論曰世稱來君叔天下信士夫専使乎二國之間豈厭詐謀哉而能獨以信稱者良其誠心在乎使兩義俱安而已不私其功也
  増雜文唐段公路北戸録曰越人於山下作壇祭以白犬丹鷄盟曰甲與乙為友上下四旁莫不並見卿若乗車我戴笠後日相逄下車揖我若歩行君乗馬後日相逄君當下 顔氏家訓曰凡人之信惟耳與目耳目之外咸致疑焉山中人不信有魚大如木海上人不信有木大如魚漢武不信弦膠魏文不信火布胡人見錦不信有蟲食樹吐絲所成者昔在江南不信有千人氊帳及來河北不信有二萬斛船皆實驗也 宋周宻癸辛雜識曰梁席闡為東陽太守放獄中囚依期而至後漢虞延為細陽令嵗時伏臘輒休遣囚徒南史何𦙍在齊為建安太守為政有恩人不忍欺每伏臘放囚還家如期而還也並如之嗚呼中孚之信及豚魚葢非一日之積也
  節操一
  増禮記曰儒有委之以貨財淹之以樂好見利不虧其義劫之以衆沮之以兵見死不更其守其特立有如此者 漢書東方朔傳曰天不為人之惡寒而輟其冬地不為人之惡險而輟其廣君子不為小人之匈匈而易其行 北史隠逸𫝊曰道雖未𢎞志不可奪縱無舟檝之功終有堅貞之操足以立懦夫之志息貪競之風荀卿子曰古之賢人賤為布衣貧為匹夫食則饘粥不足衣則裋褐不完然而非禮不進非義不受 孔叢子曰與屈己以富貴不若抗志以貧賤屈己則制於人抗志則不愧於道 宋歐陽修曰用人之法各有所宜軍旅之士先材能朝廷之士先名節軍旅主成功惟恐其不趨賞而爭利其先材能而後名節者亦勢使之然也朝廷主教化風俗之薄厚治道之汚隆在乎用人而教化之於下也不能家至而諄諄諭之故常務尊名節之士以風動天下而聳勵其媮薄夫所謂名節之士者知㢘恥修禮讓不利於茍得不牽於茍隨而惟義之所處白刃之威有所不避折枝之易有所不為而惟義之所守其立於朝廷進退舉止皆可以為天下法也其人至難得也至可重也故為士者常貴名節以自重其身而君人者亦常全名節以養成善士 蘓軾曰辦天下之大事者有天下之大節者也立天下之大節者狹天下者也夫以天下之大而不足以動其心則天下之大節有不足立而大事有不足辦者矣冊府元龜曰夫雪霜大摰知松柏之後凋風雨如晦識鷄鳴之不已葢士之立誠自守秉節無貳同夫介石至於没齒者其若是乎東周之後西漢而下乃有顧義遺利守識求舊居無茍合動不踰矩挺操而罔屈虞亂而匪汚深拒權倖絶□驕餌意趣非偶靡降心而與游才任過分必投劾而引去鄙斥邪佞保全名節凛然之槩聳於前聞卓爾之行冠乎羣萃非夫天賦性理冥合蹈道而經徳秉彛而守正又曷能篤志終始確乎不拔者哉
  節操二
  増左𫝊曰諸侯将見子臧於王而立之子臧曰前志有之曰聖達節次守節下失節為君非吾節也雖不能聖敢失守乎 又曰呉子諸樊既除喪将立季札季札辭曰曹宣公之卒也諸侯與曹人不義曹君将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節君義嗣也誰敢奸君有國非吾節也札雖不才願附於子臧以無失節 禮記曰齊大饑黔敖為食於路以待饑者而食之有餓者䝉袂輯屨貿貿然來黔敖左奉食右執飲曰嗟來食揚其目而視之曰予惟不食嗟來之食以至於斯也從而謝焉終不食而死 詩𫝊曰魯人有獨處室者鄰之嫠婦亦獨處一室夜暴風雨至嫠婦室壊趨而託焉魯人閉户而不納嫠婦自牖與之言何不仁而不納我乎魯人曰吾聞男女不六十不同居今子幼吾亦幼是以不敢納爾也婦人曰子何不如栁下惠魯人曰栁下惠則可吾固不可吾将以吾之不可學栁下惠之可孔子聞之曰善哉欲學栁下惠未有似於此者 史記魏世家曰子擊逄文侯之師田子方於朝歌引車避下謁田子方不為禮子擊因問曰富貴者驕人乎且貧賤者驕人乎子方曰亦貧賤者驕人耳夫諸侯而驕人則失其國大夫而驕人則失其家貧賤者行不合言不用則去之楚越若脱躧然奈何其同之哉 魯仲連𫝊曰仲連好竒偉俶儻之畫䇿而不肯仕宦任職好持髙節 汲黯𫝊曰上曰汲黯何如人哉荘助曰使黯任職居官無以踰人然至其輔少主守城深堅招之不來麾之不去雖自謂賁育亦不能奪之矣 漢書曰單于使衞律召蘇武受辭武謂惠常惠也等屈節辱命雖生何面目以歸漢引佩刀自刺衞律驚自抱持武馳召毉鑿地為坎置煴火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血武氣絶半日復息惠等哭輿歸營單于壮其節 蕭望之𫝊曰望之字長倩時大将軍霍光秉政長史丙吉薦儒生王仲翁與望之等數人皆召見光出入自備吏民當見者露索去刀兵兩吏挾持望之獨不肯聼自引出閤曰不願見吏牽持匈匃光聞之告吏勿持望之既至前説光曰将軍以功徳輔幼主将以流大化致於洽平是以天下之士延頸企踵爭願自効以輔髙明今士見者皆先露索挾持恐非周公相成王躬吐握之禮致白屋之意於是光獨不除用望之 鮑宣𫝊曰薛方常為郡掾祭酒常徴不至及王莽以安車迎方方因使者辭謝曰堯舜在上下有巢由今明君方隆唐虞之徳小臣欲守箕山之節也使者以聞莽説其言不强致 後漢郅運𫝊曰王莽時左隊大夫逯並署為吏惲不謁曰昔文王拔吕尚於渭濵髙宗禮傅説於巖築桓公取管仲於射鈎故能立𢎞烈就元勲未聞師相仲父而可為吏位也遂不受署孔奮𫝊曰時天下未定士多不修節操而奮力行清
  潔為衆人所笑隴蜀既平河西守令咸被徴召財貨連轂彌竟川澤唯奮無資單車就路姑臧吏民及羌胡更相謂曰孔君清亷仁賢舉縣䝉恩如何今去不共報徳遂相賦歛牛馬器物千萬以上追送數百里奮謝之而已一無所受 朱暉𫝊曰顯宗舅新陽侯陰就慕暉賢自往𠉀之暉避不見復遣家丞致禮暉遂閉門不受就聞歎曰志士也勿奪其節 樂恢𫝊曰恢性㢘直介立行不合已者雖貴不與交新陽侯陰就數致禮請恢恢絶不答 周王列𫝊序曰太原閔仲叔者世稱節士雖周黨之潔清自以弗及也 尹勲𫝊曰勲家世衣冠宗族多居貴位者而勲獨持清操不以地勢尚人 周澤𫝊曰光禄勲孫堪明經學有志節清白貞正愛士大夫然一毫未嘗取於人以節介氣勇自行 東觀漢記曰趙勤字益卿劉賜之姊子也童幼時即有志操賜國租適到時勤在傍賜指錢示勤曰拜乞汝三十萬勤曰拜而得錢非義所取終不肯拜 後漢趙壹𫝊曰光和元年舉郡上計到京師是時司徒袁逄受計計吏數百人皆拜伏庭中莫敢仰視壹獨長揖而已逄望而異之令左右往讓之曰下郡計吏而揖三公何也對曰昔酈食其長揖漢王今揖三公何遽怪哉逄則斂衽下堂執其手延置上坐 傅燮𫝊曰中常侍趙忠遣弟延致殷勤於燮延謂燮曰南容少答我常侍萬户侯不足得也燮正色拒之曰有功不論命也傅燮豈求私賞哉 三國志魏辛毗傳曰時中書監劉放令孫資見信於主制斷時政大臣莫不交好而毗不與往來毗子敞諌曰今劉孫用事衆皆影附大人宜小降意和光同塵不然必有謗言毗正色曰吾之立身自有本末就與劉孫不平不過令吾不作三公而已何危害之有 常林𫝊曰晉宣王以林鄉邑耆徳每為之拜或謂林曰司馬公貴重君宜止之林曰司馬公自欲敦長幼之叙為後生之法貴非吾之所畏拜非吾之所制也言者踧踖而退時論以林節操清峻欲致之公輔而林遂稱疾篤 蜀志秦宓𫝊曰宓少有才學州郡辟命輒稱疾不往劉璋時宓同郡王商為治中從事與宓書曰貧賤困苦亦何時可以終身卞和衒玉以耀世宜一來與州尊相見宓答書曰昔堯優許繇非不𢎞也洗其兩耳楚聘荘周非不廣也執竿不顧易曰確乎其不可拔夫何衒之有 宗預𫝊曰廖化欲與宗預詣諸葛瞻預曰吾等年踰七十但少一死何求於年少輩而屑屑造其門耶遂不往 晉書顔含𫝊曰時論者以王導名位隆重百僚宜為降禮太常馮懐以問於含含曰王公雖重理無偏敬降禮之言或是諸君事宜鄙人老矣不識時務 公孫永𫝊曰永隠於平郭南山不娶妻妾非身所墾植則不衣食之吟咏巖間欣然自得年餘九十操尚不虧與公孫鳳俱被慕容暐徴至鄴及見暐不拜王公以下造之皆不與言陶潜𫝊曰潜為彭澤令郡遣督郵至縣吏白應束帶
  見之潜歎曰吾豈為五斗米折腰 南史臧質𫝊曰質嘗詣護軍趙倫之倫之名位已重不相接質憤然起曰大丈夫各以老嫗作門户何至以此中相輕耶倫之慚謝質拂衣而去 王僧祐𫝊曰僧祐雅為從兄儉所重每鳴笳列騶到其門𠉀之僧祐輒稱疾不前儉愈重之孔奐𫝊曰奐耿介絶諸請托雖儲副之尊公侯之重
  溺情所及終不為屈 顧協𫝊曰協少清介有志操初為廷尉正冬服單薄寺卿蔡法度欲解襦與之憚其清嚴不敢發口謂人曰吾願解身上襦與顧郎顧郎難衣食者竟不敢以遺之及為舍人同官者皆潤屋協在省十六載器服飲食不改於常有門生始來事協知其㢘潔不敢厚餉止送錢二千協發怒杖二十因此事者絶於餽遺 北史楊機𫝊曰機方直之心久而彌厲奉公正已為時所稱家貧無馬多乗小犢車時論許其清白平恒𫝊曰恒安貧樂道不以屢空改操徴為中書博
  士久之出為幽州别駕㢘貞寡欲不營貲産衣食常至不足妻子不免飢寒 黎景熙𫝊曰景熙落魄不事生業有書千餘卷雖窮居獨處不以飢寒易操 通鑑曰太平公主與僧寺争碾磑雍州司户李元紘判歸僧寺刺史竇從一大懼亟命元紘改判元紘大署判後曰南山可移此判無動從一不能奪 新唐書蒋欽緒𫝊曰欽緒累遷太常博士中宗始親郊國子祭酒祝欽明建言皇后應亞獻欲以媚韋氏天子疑之詔禮官議衆曲意阿狥欽緒獨抗言不可諸儒壮其節 盧奐𫝊曰奐為吏有清白稱天寳初為南海太守南海兼水陸都㑹物産瓌怪前守劉巨鱗彭杲皆以贓敗故以奐代之汙吏斂手中人之市舶者亦不敢干其法時謂自開元後四十年治廣有清節者宋璟李朝隐奐三人而已 續世説曰王毛仲有寵於𤣥宗百官附之一日毛仲嫁女上問何所須毛仲頓首謝曰臣萬事已備但未得客上曰張説源乾曜輩豈不可召耶對曰此則得之上曰知汝所不能致者一人耳必宋璟也對曰誠如聖㫖上笑曰朕明日為汝召客明日上謂宰相朕奴毛仲有婚事卿等宜與達官悉詣其第既而日中客未敢舉箸以待璟久之方至先執酒西向拜謝飲不盡卮遽稱腹痛而歸 新唐書楊於陵𫝊曰於陵器量方峻進止有常度節操堅明始終不失其正時人尊仰之 韋貫之𫝊曰貫之居輔相裴均子持萬縑請撰先銘答曰吾寧餓死豈能為是哉生平未嘗通饋遺故家無羡財 裴休𫝊曰休操守嚴正方兒童時兄弟偕隐晝講經夜著書終年不出户有饋鹿者諸生共薦之休不食曰蔬食猶不足今一啖肉後何以繼 李素立𫝊曰素立之孫至逺為天官侍郎其知選事也以内史李昭徳進人或勸其往謝答曰公以公用我奈何欲謝以私卒不詣 天中記曰楊文公危言直道獨立一世嫉惡如讐在翰苑日有新幸近臣欲攀入其黨中因間語公曰君子知㣲知彰知柔知剛公正色疾聲答曰小人不恥不仁不畏不義 山堂肆考曰宋李倕字舜工知絳州還朝李康伯謁之因謂曰諸公欲用舜工知制誥但宰相未曽相識盍一往見之倕曰我若謁丁崖州則乾興初已為翰林學士矣今已老大焉能隨羣逐隊趣炎附熱看人眉睫以冀推挽乎 宋史范仲淹𫝊曰仲淹每感激論天下事奮不顧身一時士大夫矯厲尚風節自仲淹倡之陳恕𫝊曰恕素貧無以給甘㫖一毫不妄取於人自洛南歸時方冬無寒具司馬光遺以衣襪及故茵褥辭不獲强受而别行及潁悉封還之 錢勰𫝊曰勰奉使弔髙麗凡餽餼非故所有者皆弗納歸次紫燕島王遣二吏追餉金銀器四千兩勰曰在館時既辭之矣今何為者吏泣曰王有命徒歸則死且左番已受勰曰左右番各有職吾惟例是視汝可死吾不可受竟却之 張方平𫝊曰方平晚受知神宗王安石方用事□然不小屈以是望髙一時 范純仁𫝊曰純仁罷諫職改判國子監去意愈確執政使諭之曰毋輕去已議除知制誥矣純仁曰此言何為至於我我言不用萬鍾非所願也唐介𫝊曰介入對帝勞之曰卿遷謫以來未嘗以私書至京師可謂不易所守矣 馮京𫝊曰京自鄉舉禮部以至廷試皆第一時猶未娶張堯佐方負宮掖勢欲妻以女擁至其家束之金帶曰此上意也頃之宮中持酒肴來且出奩具目示之京笑不視力辭 朱子語録曰李仲和之祖與包孝肅同讀書一僧舍毎出入必經由一富人門二公未嘗往見之一日富人俟其過門邀之坐二公托以他事不從他日復招飲意甚勤李欲往包公正色曰彼富人也吾徒異日或守鄉郡今妄與之交豈不為他日累乎竟不往 彚苑曰鄒浩調潁昌教授吕公著范純仁為守獨加禮重純仁嘗屬撰樂語浩辭不為純仁曰翰林學士亦作浩曰翰林學士則可祭酒司業則不可 宋史范鎮𫝊曰鎮舉進士禮部奏名第一故事殿廷唱第過三人則首禮部選者必越次抗聲自陳率得寘上列呉育歐陽修號稱耿介亦從衆鎮獨不然同列屢趣之不為動至第七十九人乃從呼出應退就列無一言廷中皆異之 蘓軾𫝊曰軾忠規讜論挺挺大節羣臣無出其右 蘓軾集曰王荆公謂孫立節曰吾條例司當得開敏如子者孫笑曰公過矣當求勝我者若我輩人則亦不肯為條例司官矣 宋史譙定𫝊曰欽宗召定為崇政殿説書以論弗合辭不就髙宗即位定猶在汴右丞許翰又薦之詔宗澤津遣詣行在至維揚寓邸舍窶甚一中貴人偶與鄰餽之食不受與之衣亦不受委金而去定䄂而歸之其自立之操𩔖此 金史褚承亮𫝊曰天㑹六年斡里雅布破真定拘籍境内進士試安國寺承亮名亦在籍中匿而不出軍中知其才嚴令押赴與諸生對䇿䇿問上皇無道少帝失信舉人承風㫖極口詆毁承亮詣主文劉侍中曰君父之罪豈臣子所得言耶長揖而出 輟耕録曰鄭思肖字所南宋亡隐居呉下一室蕭然坐必南向嵗時伏臘望南野哭再拜乃返人莫識焉誓不與朔客交或於朋友坐上見有語音異者便引去人咸知其狷潔亦弗為怪 左編㢘希憲𫝊曰希憲嘗有疾帝遣醫三人診視醫言須用沙糖作飲時最艱得家人求於外阿哈瑪特與之二斤且致宻意希憲却之曰使此物果能活人吾終不以奸人所與求活也帝聞而遣賜之 元史許衡𫝊曰衡過河陽渴甚道有梨衆争啖之衡獨危坐樹下自若或問之曰非其有而取之不可也人曰此無主曰梨無主吾心獨無主乎 王都中𫝊曰都中清白之操得於家𫝊所賜田宅之外不増一疃不易一椽廪禄悉以給族姻之貧者人以是多之 明戴良小𫝊曰戴良自元亡後不忍忘故君舊國酒酣賦詩擊節歌詠聞者壮而悲之其自賛曰處榮辱而不一齊出處於一致歌黍離麥秀之詩詠剰水殘山之句則於二子庶幾無愧劉敏𫝊略曰敏舉孝亷為中書吏暮市蘆龍江旦載於家而後入治事妻織蘆鬻以奉母或遺磁瓦器懸諸梁上卒還之 洪武實録曰張思恭為刑科給事中有暮夜以金遺思恭者思恭却不受其人委金而去誥旦思恭言於朝上善思恭有守遂陞為刑部右侍郎 龔詡小𫝊曰詡字大章父詧洪武給事中戍五開死大章年十四勾補伍調守金川門靖難兵入大慟變姓名王大章遯歸方大索夜走任陽投馬陳二氏匿大囷中即囷中讀書間夜渡婁省母更二十餘年禁稍解賣藥授徒周文襄撫江南具禮訪問便宜兩薦為學官堅不應曰詡老兵仕無害恐負往日城門一慟耳無子獨一老婢居破廬中有田三十畝種豆植麻歌咏自得 呉琳𫝊略曰琳以吏部尚書乞歸帝常遣使察之使者潜至舍旁一農人坐小杌起拔稻苗布田貌甚端謹使者前曰此有呉尚書者在否農人斂手對曰琳是也使者以狀聞帝為嘉歎 錦繡萬花谷曰明雷仕栴成化進士以浙江參政致仕尚書楊旦謂仕栴之大節有三歴官中外囊橐蕭然田廬無所充拓其自處裕如也閉門却埽養髙林下足跡不渉公庭其自守凛然也方不入時正不諧俗從容禮法之中其自信確乎不拔也人以為確論云 宣宗實録曰呉溥江西崇仁人在翰林及國學二十餘年操守如一日未嘗一渉足權貴之門權貴人亦莫或知或念溥久次不陞勸其少貶以狥俗者答曰遇不遇命也吾知安命而已安能枉已哉 稗史曰薛公瑄以僉事董山東學政人稱薛夫子王振一日問三楊曰吾鄉人亦有可為京堂者乎三楊以瑄對乃召為大理少卿瑄初至京宿於朝房三楊先過之不值語其僕曰可語若主明日朝罷即詣王太監謝若主之擢太監力也明日朝退不往三楊使人語之亦不往時振至閣下問何不見薛少卿三楊為謝曰彼将來見也知李賢素與瑄厚召賢至閣下令轉致吾等意且言振數問之賢至朝房道三楊意瑄曰徳逺亦為是言乎拜爵公朝謝恩私室吾不為也 陳敬宗𫝊略曰宣徳間敬宗為南京祭酒考滿入京師王振欲致之不可得知與周忱善令通意敬宗曰吾為諸生師表而私謁中貴何以對諸生忱退謂振曰敬宗倔强未可以勢力致善書法公試以禮幣求書彼來謝或可致耳振遂貽文錦羊酒求書程子四箴敬宗書之返其幣終不往見 耿九疇傳略曰九疇為兩淮都轉運使節儉無他好退焚香讀書㢘聲益振婦孺皆知其名嘗坐水旁一童子曰此水清不若使君清也 王宇𫝊略曰宇擢山東右布政使初赴官止攜律令數卷朝祭服一笥及去如之 明紀編年曰李文祥與萬安孫𢎞璧同年安欲引文祥附已使𢎞璧延款於家屬題畫鳩文祥即奮筆作詩云春來風雨尋常事莫把天恩作已恩安銜之命吏部除為縣丞 楊繼宗𫝊略曰成化初擢嘉興知府以一僕自隨署齋蕭然中官過者索賄繼宗遺以菱芡厯日中官曰畀我錢繼宗即發牒取庫金曰金具在與我印劵他日得執以磨勘中官咋舌不敢受入覲汪直欲見之不可憲宗問直朝覲官孰㢘直對曰天下不愛錢者惟楊繼宗一人耳 陳選小𫝊曰選視學河南㑹倖閹汪直被命廵郡國都御史以下咸趨拜公獨長揖直怒曰爾何官公曰提學直愈怒曰提學大於都御史耶公曰提學宗主斯文為世表率雖死不可屈節直知不可犯遂改容曰先生既無公務相闗自後不必來見公即徐歩而出 稗史曰都御史楊公繼忠居憂時閹宦汪直以權幸延𭣄名士聞楊公治郡名往弔公衰絰於墦所直趨至墦拜起手持公䰅曰比聞楊繼忠名今貌乃爾公曰繼忠固陋但虧體辱親未之敢也直不敢復言直時威震海内不屈者公一人耳 明紀曰海瑞起南京右都御史後卒於官僉都王用汲入視葛幃敝籝有寒士所不堪者歎息泣下啓其篋僅十餘金士大夫醵金為殮具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七十九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
  人部三十九節操 髙潔 修整
  節操三
  増張古人 薛夫子金史張潜𫝊潜㓜有志節慕荆軻聶政為人年三十始折節讀書時人髙其行誼目曰張古人一稗史明薛瑄人稱薛夫子㑹議東閣公卿見王振皆拜一人獨直立振知其為瑄也銜之都御史王文承振風㫖劾瑄故庇死獄詔榜西市殺之門人皆奔送瑄神色目若㑹振有老僕是日泣於厨下振問何為泣曰聞今日薛夫子将刑故泣振意解𫝊詔赦之繫錦衣衛終不屈 原通介有常 去就知分魏志徐邈𫝊或問盧欽徐公當武帝之時人以為通自在凉州及還京師人以為介何也欽答曰往昔毛孝先崔季珪等用事貴清素之士於時皆變易車服以求名髙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為通比來天下奢靡轉相倣效而徐公雅尚自若不與俗同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也是世人之無常而徐公之有常也 漢書楊惲報孫㑹宗書曰西河魏地文公所興有段干木田子方之遺風凜然皆有節㮣知去就之分 餉船還絹 増設食留錢晉書始安太守干寳與翟湯通家遣船餉之敕吏曰翟公亷讓致書訖便委船還湯無人反致乃貨易絹物寄還寳寳本以為惠而更煩之益歎愧焉 袁山崧後漢書范丹嘗看姊病設食丹出留錢而去 原動不累髙 増老而彌篤白帖晋謝鯤通簡有恒有識者服其逺暢而恬於榮辱自處若穢而動不累髙 北史敬肅少
  以貞介知名煬帝嗣位遷潁川郡賛務帝令司𨽻大夫薛道衡為天下郡官之状稱肅曰心如鐵石老而彌篤升階長揖 原歩擔告歸通鑑魏宗愛用事威振四海嘗倨見百官於都坐王
  公已上皆趨庭望拜髙允獨升階長揖 漢書趙孝字長平父普王莽時為田禾将軍任孝為郎每告歸嘗白衣歩擔嘗從長安歸欲止郵亭亭長先時聞孝當過以有長者客埽洒待之孝既至不自名長不肯内因問曰聞田禾将軍子當從長安來何時至乎孝曰尋到矣於是遂去 増含菽飲水 食麥衣皮後漢書閔仲叔世稱節士周黨見其含菽飲水遺以生蒜受而不食 北史劉璠𫝊璠善於撫御莅職未期生羌降附者五百餘家前後郡守多經營以致貲産唯璠秋毫無所取妻子並隨羌俗食麥衣皮始終不改 在約無改 含味獨游南史謝方明𫝊方明於上虞載母妹奔東陽由黄蘖嶠出鄱陽附載還都寄居國子學流離險戹屯苦備經而貞履之操在約無改 晋書戴逵𫝊太子太傅會稽王道子少傅王雅詹事王珣上疏曰逵執操貞厲含味獨游年在耆老清風彌劭 不屈王命當興吾宗楊子法言張騫蘇武之奉使也執節没身不屈王命雖古之膚使其猶劣諸注膚美
  也 唐書蕭復傳復生戚里婣從豪侈以服從輿馬相夸復常衣垢𡚁居一室學自力非名士夙儒不與游以清操顯華每歎曰此子當興吾宗華復叔也 佯為病狂 絶𩔖篤行前漢書韋元成事詳讓二 元史許謙𫝊謙弟子朱震亨清修苦節絶𩔖古篤行之士所至人多化之 性命有在 中外所宗南史孔奐傳侯景陷建業時侯子鍳景之腹心朝士莫不卑屈奐獨無所下或諫奐曰不宜髙亢奐曰吾性命有在豈取媚凶醜以求全乎 晋書東海王越少有令名謙虚持布衣之操為中外所宗 駒犢付官 珠璣委地晋書王遜𫝊遜累遷上洛太守私牛馬在郡生駒犢者秩滿悉以付官云是郡中所産也 後漢書鍾離意𫝊時交阯太守張恢坐𧷢千金徴還伏法以資物簿入大司農詔頒賜羣臣意得珠璣悉以委地而不拜賜帝怪而問其故對曰臣聞孔子忍渴於盜泉之水曽參廻車於勝母之閭惡其名也此贓穢之寳誠不敢拜帝嗟歎曰清乎尚書之言 君真髙士 時稱古人晋書辛勉𫝊勉有貞固之操懐帝世累𨗇為侍中及洛陽䧟隨帝至平陽劉聰将署為光禄大夫勉固辭不受聰遣其黄門侍郎喬度齎藥酒逼之勉曰大丈夫豈以數年之命而虧髙節事二姓下見武皇帝哉引藥将飲度遽止之曰主上相試耳君真髙士也歎息而去聰嘉其貞節深敬異之 唐書潘孟陽𫝊孟陽父名炎方劉宴任權炎乃其壻雖書疏報答未嘗輒開時稱有古人節 居則固窮 身不可辱元史虞集𫝊范梈雖癯然清寒若不勝衣於流俗中克自𣗳立無茍賤意居則固窮守節竭力以飬親出則假隂陽之技以給旅食晋常璩梓潼士女志李業字巨遊少執志清白太守劉咸慕其名召為功曹不詣咸怒欲殺之業徑入獄尋得釋公孫述累聘不應述遣鴻臚尹融持毒酒逼之業笑曰名不可毁身可殺不可辱也遂飲藥死 解裳自隔 挂檄而逃南史劉璡𫝊璡與友人㑹稽孔逿同舟入東於塘上遇一女子逿目送曰美而豔璡曰是豈君子所宜言乎於是解裳自隔或曰與友孔徹同舟入東徹留目觀岸上女子璡舉席自隔不復同坐其立操如此 明黄姬水貧士𫝊劉訏㓜貧性不欲仕有辟之者訏即挂檄於𣗳而逃 不交一談 豈事二姓宋史顔師魯傳師魯為監察御史遇事盡言有自外府得内殿宣引且将以御史用師魯亟奏曰宗璟召自廣州道中不與楊思朂交一談李鄘恥為吐突承瓘所薦堅辭相位不拜士大夫立身之節當以璟鄘為法今其人朋邪為迹縱朝廷乏才寧少此輩乎 前漢書兩龔𫝊王莽𫝊使者以印綬就加勝身勝推不受曰吾受漢家厚恩豈以一身事二姓下見故主哉語畢遂不復開口飲食 老萊稱僕 田横笑人明黄姬水貧士傳劉凝之字隠安臨川王義慶衡陽王義季遣使存問凝之答書稱僕人或譏焉凝之曰昔老萊向楚王稱僕嚴陵亦抗禮光武未聞巢許稱臣堯舜也南史齊晉安王𫝊陸超之呉人以清静雅為子懋所知子懋既敗于琳之勸其逃亡答曰人皆有死此不足懼吾若逃亡非惟孤晉安之眷亦恐田横笑人 稱聾不出 屈跪何為晋常璩梓潼士女𫝊杜㣲字國輔先主定蜀常稱聾闔門不出建興二年丞相亮領州牧選為主簿輿而致之亮引見與書誘勸欲使以徳輔時㣲固辭篤疾 稗史明何編修瑭當劉瑾用事諸司有事必往見相約長揖不得與諸司同其僚以事謁瑾畏其勢不覺屈跪何公疾聲曰禮惟長揖何以為此 得金還庫 受絲懸梁南史甄法崇𫝊法崇之孫彬有行業郷黨稱善常以一束苧就庫質錢後贖苧還於苧束中得金五兩還以歸庫司庫者以其半為壽往復十餘卒不受因謂曰五月披羊裘而負薪豈拾遺金者耶 稗史鬲令袁毅在政貪濁饋遺朝士以營虚譽嘗饋山巨源絲百斤巨源不欲為異受之命懸之梁後毅事露案驗衆官吏於巨源梁上得絲已數年塵埃封印如故有聲鄉閭 不染流俗後漢書劉望𫝊望節操清白有聲鄉閭 晋書任旭𫝊旭立操清修不染流俗鄉曲推而愛之 却綿死寒 積薪赴火宋史陳師道𫝊師道與趙挺之友壻素惡其人適豫郊祀行禮寒甚無綿妻就假於挺之家問所從得却去不肯服遂以寒疾死 唐書顔真卿𫝊李希烈拘真卿蔡州賊慮變遣将辛景臻安華至其所積薪於庭曰不能屈節當焚死真卿起赴火景臻等遽止之 舉笏却揖 踰垣而逃唐書宋璟𫝊璟㑹有喪告滿入朝公卿以次謁通禮意張易之等後至促歩前璟舉笏却揖唯唯宋史陳亮𫝊亮書奏孝宗赫然震動欲牓朝堂以勵羣臣用种放故事召令上殿将擢用之左右大臣莫知所為惟曹覿知之将見亮亮恥之踰垣而逃 東土宗敬 南州冠冕晋書韓績𫝊績以潜退為操布衣蔬食不交當世由是東土並宗敬焉司徒王導聞其名辟為椽不就 宋史羅從彦𫝊沙縣陳淵常詣從彦必竟日乃返謂人曰自吾交仲素日聞所不聞奥學清節真南州之冠冕也從彦字仲素 齧雪咽旃 鍊金鍛鐵前漢書單于幽蘇武置大窖中絶不飲食天雨雪武卧齧雪與旃毛并咽之數日不死匈奴以為神乃徙武北海上無人處使牧羝羝乳乃得歸别其官屬常惠等各置他所武既至海上廩食不至掘野䑕去草實而食之杖漢節牧羊卧起操持節旄盡落積五六年 宋史石介𫝊介作慶歴聖徳詩曰沙磧萬里死生一節視弼之膚霜剥風裂觀弼之心鍊金鍛鐵指富弼也 遂拜侍中 不應進士晋書陸曄𫝊帝以侍中皆北士宜兼用南人曄以清真著稱遂拜侍中宋史尹焞𫝊焞少師事程頤常應舉發䇿有誅元祐諸臣議焞曰噫尚可以干禄乎哉不對而出告頤曰焞不復應進士舉矣 勵志守節 讀書砥行北史骨儀天竺胡人性剛鯁有不可奪之志煬帝嗣位時賄貨公行凡當樞要之職無問貴賤並家累金寳天下士大夫莫不變節而儀勵志守常介然獨立 元史韓性𫝊憲府常舉性為教官謝曰幸有先人之敝廬可庇風兩薄田可具饘粥讀書砥行無愧古人足矣禄仕非所願也受而不赴 門署忠臣 號稱祭酒新唐書馮元常𫝊元常閨門雍穆有禮法雖小功䘮不御私室神龍中旌其家大署曰忠臣之門天下髙其節 前漢書宣帝以蘓武著節老臣令朝朔望號稱祭酒 無愧先烈 寧為旅人新唐書袁朗𫝊朗從父弟承序亦有名為齊王元吉府學士太宗問梁陳名臣子弟誰可者岑文本曰王世充篡隋羣臣表勸進而憲子給事中承家稱疾不肯署今其少子承序風操清亮無愧先烈 宋史穆修𫝊張知白守亳亳有豪士作佛廟成知白使人召修作記記成不書士名士以白金五百遺修為壽且求載名於記修投金庭下趣装去郡士謝之終不受且曰吾寧餬口為旅人終不以匪人汚吾文也 度身量腹 味道守真孔叢子衞公子交饋馬四乗於子思曰交不敢以此求先生之歡而辱先生之潔也先生久降於鄙土蓋為賔主之饋焉子思曰伋寄命以來度身以服衞之衣量腹以食衞之粟矣又且朝夕受酒脯及祭燔之賜衣食已優意氣已定以無行志未敢當車馬之貺 後漢申屠蟠𫝊蔡邕深重蟠及被州辟乃辭讓之曰申屠蟠至行美義人所鮮能安貧樂潜味道守真不為燥溼輕重不為窮達易節 請還二帝 歴事三朝宋史崔縱𫝊二帝北行髙宗遣縱通問比至首以大義責金人請還二帝又三遺之書金人怒徙之窮荒縱不少屈 魏志徐宣文帝時為御史中丞桓範薦宣體忠厚之行秉直亮之性清雅特立不拘世俗確然難動有社稷之節歴位州郡所在稱職以為左僕射詔曰宣歴仕三朝公亮正色有托孤寄命之節可謂柱臣也 巨公名顯三輔鉉翁義不二君後漢書宣秉𫝊秉字巨公少修髙節顯名三輔 宋史家鉉翁𫝊鉉翁聞宋亡旦夕哭泣不食飲者數月大元以其節髙欲尊官之以示南服鉉翁義不二君辭無詭對 若令進兒與身何異 豈以一子所守皆亡北史崔劼𫝊劼二子拱撝並為外任弟廓之從容謂劼曰拱幸得不凡何不在省府清華之所而並出外藩劼曰立身來恥以言自逹今若進兒與身何異卒無所求聞者莫不歎服 金史宋可𫝊北軍駐山陽軍中有聞可名者訪知所在質其子使人招之曰從我者禍福共之不然汝子死矣親舊競勸其往可皆謝不從曰吾有子無子與吾兒死生皆有命焉豈以一子故併生平所守者亡之
  節操四
  原近文章 砥㢘隅禮記近文章砥礪㢘隅雖分國如錙銖不臣不仕其規為有如此者増楚兩龔前漢書兩龔𫝊兩龔皆楚人也勝字君賔舍字君倩二人相友並著名節故世謂之
  楚兩龔 張有道冊府元龜張芝少持髙節以名臣子勤學文為儒宗武為将表太尉辟公車有道徴皆不至號張有道 原匪石不轉詩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不累主人晋書劉寔少貧窶杖䇿徒行每所憇止不累主人薪水之事皆自營給 色不可屈晋書庾衮𫝊潁川太守召為功曹衮服造役之衣杖鍤荷斧不俟駕而行曰請受下士之役太守飾車而迎衮逡廵辭退請徒行入郡将命者遂遇扶升車納於功曹舍既而衮自取已車而寝處焉形雖㳟而神有不可屈之色太守知其不屈乃歎曰非常士也吾何以降之 豈累安邑後漢書閔仲叔客居安邑老病家貧不能得肉日買猪肝一片屠或不肯與安邑令聞敕吏常給仲叔知乃歎曰閔仲叔豈以口腹累安邑耶遂去客沛 不過兄飯後漢書帝問第五倫曰聞卿為吏不過從兄飯寧有之耶倫曰臣少遭饑亂實不敢妄過人食 設食不留典略沐並常過姊姊為設食而不留呉攻樊兵人作食有先熟者呼使食不答呼者曰汝欲作沐徳信耶其名流播如此 變姓省謁漢書袁閎𫝊閎少勵操行苦身修節父賀為彭城相閎往省謁變名姓徒行無旅既至府門連日吏不為通㑹阿母出見閎驚入白夫人乃宻呼見既而辭去賀遣車送之閎稱眩疾不肯乗返郡界無知者 說反屠羊荘子楚昭王失國屠羊説走而從於昭王昭王反國将賞從者及屠羊説屠羊説曰大王反國説亦反屠羊何賞之有 取直如常白帖任嘏家貧賣魚㑹官發魚價貴數倍嘏取直如常 分錢不取晋書郭文字文舉有猛獸殺大鹿於庵側文以語人人取賣之分錢與文文曰我若湏錢當自賣之所以相語正以不湏故也聞者皆嗟歎 増投金承塵後漢書雷義字仲公濟人死罪以金二斤謝之義不受金主伺義不在黙投承塵上義葺屋得之其人已死無所還乃以付縣曹 與殷風馬南史王鎮之𫝊鎮之弟𢎞之桓謙以為衞軍參軍時殷仲文還姑孰祖送傾朝桓謙要𢎞之同行答曰凡祖離送别必在有情下官與殷風馬不接無緣扈從謙貴其言 一餐不受後漢書桓𣋌𫝊賔客從者皆祗其志行一餐不受於人 張姓複名新唐書張嘉貞𫝊宋璟等罷帝欲果用嘉貞而忘其名夜詔中書侍郎韋抗曰朕嘗記其風操而今為北方大将張姓而複名卿為我思之 豈賣盧龍三國志田疇𫝊太祖軍還入塞封疇亭侯邑五百户疇固讓太祖語夏侯惇以情喻之疇曰疇負義逃竄之人耳䝉恩全活為幸多矣豈可賣盧龍之塞以易賞禄哉若必不得已請願効死刎首於前言未卒涕泣横流惇具告太祖太祖喟然知其不可屈 知倍古人鴻書閩賈郁為仙遊令客有遺果者辭之客曰某家新果衆人未知郁曰君有弟子否曰昆弟三人豚犬數輩郁曰古人畏四知君今兄知弟知子知携來者知是倍於古人也客慙而退 呼裹頭冰稗史宋城主簿祝天貺勵已如冰玉百姓呼為裹頭冰 不在越裝南史王僧孺𫝊僧孺為南海太守常歎曰昔人為蜀郡長史終身無蜀物吾欲遺子孫者不在越裝 潔身北面晋書郄鍳傳鍳字道徽王敦専制拜安西将軍領合肥敦忌之表徴還與敦相見鍳曰丈夫既潔身北面豈可偷生屈節靦顔天壤耶 里號一龍唐書賈循𫝊循父㑹有髙節嘗稱疾不答辟署里中號一龍 松柏獨秀宋史胡安國𫝊謝良佐嘗語人曰胡康侯如大冬嚴雪百草萎死而松柏挺然獨秀者也 確如金石宋史顔師魯𫝊師魯嘗曰窮逹自有定分枉道希世徒喪所守故其大節確如金石雖動與俗情不合而終翕然信服清白宰相錦繡萬花谷慶歴中杜衍為相苞苴貨殖不敢到其門時號清白宰相 比之欒布漢書云敞師事呉章王莽斬章禁錮弟子不得仕宦門人盡更名他師敞時為大司徒⿰扌⿱彐𧰨 -- 掾自劾呉章弟子𭣣章葬之京師稱焉将軍王舜髙其志節比之欒布 膝不可屈宋史劉子薦𫝊經略使馬暨遣子薦提猺兵藥弩手守城東門勢不支時瀛國公已入燕子薦取笏書其上云我頭可斷膝不可屈不賀生辰稗史正統間李時勉為國子祭酒中官王振生辰朝臣皆往賀先生獨不往振銜之終始完潔唐書衞次公𫝊次公本善琴方未顯時京兆尹李齊運使子與遊請授之法次公拒絶因終身不復鼔其節尚終始完潔 門庭閑寂南史梁宗室藻𫝊藻性恬静獨處一室牀有𰯌痕宗室衣冠莫不楷則常以爵禄太過每思屏退門庭閑寂賔客罕通簡文尤敬愛之 非佞人枕魏志蘇文師拜侍中與董昭同官董嘗枕文師膝卧文師推置之曰蘇則之膝非佞人之枕 舉觴立進稗史元迎帝師至京有㫖令朝臣一品以下乗白馬郊迎大臣俯伏進觴帝師不為動富珠哩翀時為國子祭酒舉觴立進曰帝師釋迦之徒天下僧人師也余孔子之徒天下儒人師也請各不為禮帝師笑而起舉觴卒飲衆為之悚然 原非耕漁不食後漢書周燮有先人草廬結於岡畔下有陂田常肆勤以自給非身所耕漁則不食也 増不執琉璃鍾晋書崔洪口不言貨財手不執珠玉汝南王以琉璃鍾行酒酒及洪洪不執 誰為薛御史稗史明薛瑄為御史每至三楊閣下門首止投刺三楊慕薛之為人不得一見後於朝班中尋訪誰為薛御史始識其面 迎送不越閫南史沈覬㓜清淨有至行慕黄叔度徐孺子之為人嘗獨處一室人罕見其面從叔勃貴顯還呉賔客填咽顗不至其門勃就之顗迎送不越閫勃歎曰吾今乃知貴不如賤也 李下無蹊徑唐李乂傳乂進吏部侍郎請謁不行時人語曰李下無蹊徑
  節操五
  増詩晋呉隐之為廣州刺史地有水曰貪泉隠之酌而飲之因賦詩曰古人云此水一歃重千金試使夷齊飲終當不易心 又左思詠史詩曰吾希段干木偃息藩魏君吾慕魯仲連談笑却秦軍當世貴不覊遭難能解紛功成恥受賞髙節卓不羣臨組不肯𦁛對珪寧肯分連璽曜前庭比之猶浮雲
  増啓宋蘇轍賀歐陽致仕啓曰薦歴三鎮始終一心知無不言曽中外而易意老而彌壮信賢逹之過人衆皆以力事君公獨以道自任
  増書漢鄒陽書曰臣聞盛飾入朝者不以利汙義砥厲名號者不以欲傷行故縣名勝母而曽子不入邑號朝歌而墨子廻車今欲使天下寥廓之士懾於威重之權主於勢位之貴回面汙行以事諂䛕之人而求親近於左右則士伏死崛穴巖藪之中耳安有盡忠信而趨闕下者哉
  増序宋蘇軾撰樂全先生序曰士不以天下之重自任久矣言語非不工也政事文學非不敏且博也然至於臨大事鮮不忘其故失其守者其器小也公為布衣則頎然已有公輔之望自少出仕至老而歸未嘗以言狥物以色假人雖對人主必審而後言毁譽不動得䘮若一真孔子所謂大臣以道事君者世逺道䘮雖志士仁人或少貶以求用公獨以邁往之氣行正大之言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上不求合於人主故雖貴而不用用而不盡下不求合於士大夫故悦公者有不悦者衆然至言天下偉人則必以公為首
  増賛明宋濂撰滕奉使賛曰漢有蘇武奉使不屈滕公配之有聲烈烈黄旛裹屍以全臣節如璧之白勿緇勿缺其人雖亡而神不滅上游帝所凌厲日月
  増記宋曽鞏徐孺子記曰漢失其柄紀綱大壞然在位公卿大夫多豪傑特起之士相與發憤同心直道正言分别是非黒白不少屈其意至於不容而織羅鈎黨之獄起其執彌堅而其行彌厲志雖不就而忠有餘當是之時天下聞其風慕其義者人人感慨奮激至於解印綬棄家族骨肉相勉赴死而不避百餘年間擅强大覬非望者相屬皆逡廵而不敢發漢能以亡為存蓋其力也 明方孝孺戅窩記曰漢汲長孺呉張子布輩皆負氣自髙昌言倨色不少屈抑以取合當時視人君之尊不為之動遇事輒面爭其短無所忌此皆流俗所謂戅人也而朝廷恒倚之以為重狐䑕之盜瞷其進退以為恭肆彼豈用區區之才智以服人哉人望而憚之以其節之足尚也
  増碑宋歐陽脩撰范文正碑曰公少有大節於富貴貧賤毁譽歡戚不一動其心而慨然有志於天下常自誦曰士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也其事上遇人一以自信不擇利害為趨舍其所有為必盡其力曰為之自我者當如是其成與否有不在我者雖聖賢不能必吾豈茍哉
  髙潔一
  増釋名曰潔確也確然不羣貌也 易曰不事王侯髙尚其事 史記屈原𫝊曰其志潔故其稱物芳其行㢘故死而不容自疎濯淖汙泥之中蟬蛻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雖與日月争光可也 北史曰自叔世澆浮淳風殆盡錐刀之末競入成羣而能冥心物表介然離俗望古獨適求友千齡亦異人矣何必御霞乗雲而追日月窮極天地始為超逺哉 宋玉對楚王曰鳳凰上擊九千里絶雲霓負蒼天翺翔乎杳冥之上夫籓籬之鷃豈能與之料天地之髙哉鯤魚朝發崑崙之墟暴鬐於碣石暮宿於孟諸夫尺澤之鯢豈能與之量江海之大哉故非獨鳥有鳳而魚有鯤也士亦有之夫聖人瑰意琦行超然獨處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為哉 抱朴子曰若夫偉人巨器量逸韻逺髙蹈獨往蕭然自得身寄波流之間神躋九元之表道足於内物遺於外冠摧履決藍縷帶索何肯與俗人競幹佐之便僻修佞幸之媚容效上林喋喋之嗇夫為春蜩夏蠅之聒耳
  髙潔二
  増王充論衡曰延陵季子出遊見路有遺金當夏五月有披裘而薪者季子呼薪者曰取彼地金來薪者投鎌於地瞋目拂手而言曰何子居之髙視之下儀貌之壮語言之野也吾當夏五月披裘而薪豈取金者哉季子謝之請問姓字薪者曰子皮相之士也何足語姓名遂去不顧 東坡志林曰顔蠋與齊王遊食必太牢出必乗車妻子衣服麗都辭去曰玉生於山制則破焉非不寳貴也然而大璞不完士生於鄙野推遷則禄焉非不尊遂也然而形神不全蠋願得歸晚食以當肉安歩以當車無罪以當貴清淨貞正以自娯 史記曰楚威王聞荘周賢使使厚幣迎之許以為相荘周笑謂楚使者曰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子獨不見郊祭之犧牛乎養食之數嵗衣以文繡以入太廟當是之時雖欲為孤豚豈可得乎子亟去毋汙我我寧游戯汙瀆之中自快無為有國者所覊 魏公子列𫝊曰魏有隐士曰侯嬴年七十家貧為大梁夷門監者公子聞之往請欲厚遺之不肯受曰臣修身潔行數十年終不以監門困故而受公子財 漢書歐陽生𫝊曰歐陽地餘貴幸至少府戒其子曰我死官屬即送汝財物慎毋受汝九卿儒者子孫以㢘潔著可以自成及地餘死少府官屬共送數百萬其子不受 後漢書楊震𫝊曰震遷東萊大守當之郡道經昌邑故所舉荆州茂才王宻為昌邑令謁見至夜懐金十斤以遺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宻曰暮夜無知者震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謂無知宻愧而出後轉涿郡太守性公㢘不受私謁子孫常蔬食歩行故舊長者或欲令為開産業震不肯曰使後世稱為清白吏子孫以此遺之不亦厚乎 晋書王述𫝊曰述屢居州郡清潔絶倫禄賜皆散之親故宅宇舊物不革於昔 王徽之𫝊曰呉中一士大夫家有好竹欲觀之便出坐輿造竹下諷嘯良久主人洒掃請坐徽之不顧将出主人乃閉門徽之便以此賞之盡懽而去嘗寄居空宅中便令種竹或問其故徽之但嘯詠指竹曰何可一日無此君耶嘗居山隂夜雪初霽月色清朗四望皓然獨酌酒詠左思招隐詩忽憶戴逵逵時在剡便夜乗小船詣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故徽之曰本乗興而來興盡而返何必見安道耶 呉隐之𫝊曰隐之以儒雅標名弱冠而介立有清操雖日晏歠菽不饗非其粟擔石無儲不取非其道 孟陋𫝊曰簡文帝輔政命為參軍稱疾不起桓温躬往造焉或謂温曰孟陋髙行學為儒宗宜引在府以和鼎味温歎曰㑹稽王尚不能屈非敢擬議也陋聞之曰桓公正當以我不往故耳億兆之人無官者十居其九豈皆髙士哉我疾病不堪相王之命非敢為髙也由是名稱益重 南史張壞𫝊曰壞為呉興太守以既有國秩不取郡奉髙帝敕上庫别藏其奉以表其清 宗慤𫝊曰慤尅林邑𭣣其珍異皆是未名之寳其餘雜物不可勝計慤一毫無犯惟有被梳枕刷此外蕭然 桞世隆傳曰世隆性清㢘惟盛事墳典張緒問曰觀君舉措當以清名遺子孫耶答曰一身之外亦復何須子孫不才将為争府如其才也不如一經 呉慶之𫝊曰王琨為呉興太守欲召慶之為功曹答曰走素無人世情直以明府見接有禮所以奔走嵗時若欲見吏則是蓄魚於𣗳栖鳥於泉耳不辭而退琨追謝之望塵不及矣 唐書陸龜䝉𫝊曰陸氏在姑孰其門有巨石逺祖績者事呉為欎林太守罷歸無装舟輕不可越海取石為重人稱其㢘號欎林石世保其居云 宋史司馬康𫝊曰康為人㢘潔口不言財初光立神道碑帝遣使賜白金二千兩康以費皆官給辭不受不聼遣家吏如京師納之乃止康光之子也李浩𫝊曰浩為郡尤潔已自海右歸不載南海一物
  平生奉養如布衣時風裁素髙人不敢干以私云 文同𫝊曰文彦博致同書曰與可𬓛韻洒落如晴雲秋天塵埃不到 李瀆𫝊曰瀆杜門不復仕進往來中條山中不事産業所居木石幽勝王旦李宗諤與之世舊每勸其仕瀆皆不答所乗馬嘗為宗人借憩於㕓間人有見者以語瀆瀆即鬻之其惡囂如此 宇文之邵𫝊曰之邵致仕時年未四十自强於學不易其志司馬光曰吾聞志不行顧禄位如錙銖道不同視富貴如土芥今於之邵見之矣范鎮亦曰之邵位下而言髙學富而行篤少我二十一嵗而先我挂冠使吾慊然其為兩賢所推如此 金史元徳明𫝊曰徳明自㓜嗜讀書不言世俗鄙事樂易無畦畛布衣蔬食處之自若家人不敢以生理累之 元史鄭𪔂𫝊曰𪔂子制宜遷湖廣行省參知政事陛辭帝曰汝父死王事賞未汝及近者約蘇穆爾伏誅已籍没其財産人畜汝可擇其佳者取之制宜對曰彼以賍敗臣復取之寧無汙乎帝賢其所守 姚樞𫝊曰樞為燕京行臺郎中時伊喇沃濟行臺惟事貨賂以樞幕長分及之樞一切拒絶因棄官去 汪澤民𫝊曰澤民以嘉議大夫禮部尚書致仕既歸田里與門生故人相往返嬉遊超然若忘世者 同恕傳曰恕家無擔石之儲而聚書數萬卷扁所居曰榘庵時蕭𣂏居南山下亦以道髙當世入城府必主恕家士論稱之曰蕭同 倪瓉小𫝊曰瓉字元鎮不事生産强學好修所居有閣名清閟藏書數千卷手自勘定𪔂彛名琴陳列左右松篁蘭菊敷紆繚繞性好潔盥頮易水冠服振拂日以數十計齋居前後樹石頻洗拭見俗士避去如恐凂楊維楨小𫝊曰洪武二年召諸儒纂修禮樂書上以
  前朝老文學思一見之遣翰林詹同文奉幣詣門謝使者曰豈有八十嵗老婦就木不逺而再理嫁者耶明年又遣松江别駕追𧼈賦老客婦詞一首進御曰皇帝竭吾之能不强吾所不能則可否則有蹈海死耳上允之賜安車詣闕廷留百有一十日禮文畢史統定即以白衣乞骸骨上成其志仍給安車還山 明劉仕貆𫝊略曰有王溥者桂林人洪武末為廣東參政以㢘名其弟自家來省屬吏與同舟贈以布袍溥命還之曰一衣雖㣲不可不慎此汙行辱身之漸也 李希顔𫝊略曰希顔隐居不仕太祖手書徴為諸王師授左春坊右賛善諸王就國希顔歸舊隐部使騶輿訪之塗遇一老枕槖而臥前驅蹴之起乃希顔也倚槖與語竟日而别 梁潜𫝊略曰潜字用之洪武間以薦除廣東四㑹知縣縣有龍橋河吏㢘平則河水清自潜至迄去水可鑑 劉崧𫝊略曰崧博學有志行微時兄弟三人共居一茅屋有田五十畝及貴無所増益十年一布被䑕傷始易之仍葺以衣其子居官未嘗以妻累自隨之任北平攜一童往至則遣還晡時吏退孤燈賦詩往往逹旦 劉球𫝊略曰球官翰林侍講從弟玭知莆田遺夏布一匹球封還貽書戒之 劉鉉𫝊略曰楊士竒嘗至其居湫隘㡬不容𰯌歎息而去子瀚頒詔江南鉉戒勿納賄為閱其槖以行比還仍閱之喜曰不辱我矣
  髙潔三
  増前庭懸魚 後圃瘞鹿後漢書羊續𫝊續敝衣薄食車馬羸敗府丞嘗獻生魚續受而懸於庭丞後又進之乃出前所懸者以杜其意新唐書裴寛傳寛為潤州參軍刺史韋詵有女擇所宜歸㑹休日登樓見人於後圃有所瘞藏者訪諸吏曰參軍裴寛居也與偕來詵問状答曰寛義不以苞苴汙家適有人以鹿為餉致而去不敢自欺故瘞之詵嗟異妻以女 過耳秋風 對飲明月呉越春秋餘昧卒欲授位季札季札讓逃去曰吾不受位明矣昔先君有命已附子臧之義潔身清行仰髙履尚惟仁是處富貴之於我如秋風之過耳遂逃歸延陵 南史謝譓𫝊譓不妄交接門無雜賔有時獨醉曰入我室者但有清風對吾飲者惟當明月 樵採自給 封帕完新北史張膺傳膺為魯郡太守履行貞素妻女樵採以自給 唐書段秀實傳初秀實自涇州被召戒其家曰若過岐朱泚必致贈遺慎毋納至岐泚因致大綾三百家人拒不獲至都秀實怒曰吾終不以汙吾第以置司農治事堂之梁間吏後以告泚泚取視其封帕完新 離垢先生 安素處士南史劉慧斐𫝊慧斐嘗還都途經潯陽游於匡山遇處士張孝秀相得甚歡遂有終焉之志因不仕居東林寺又於山北構園一所號曰離垢園時人仍謂為離垢先生 貧士𫝊髙繹者長安人也有古人絶行慶歴中召至京師上欲命以官固辭歸山賜號安素處士 縱鶴放龜 焚香埽地稗史趙清獻入蜀獨以一琴一鶴自隨其清致可知及再入蜀縱鶴放龜想又以此為累矣 唐國史補韋應物立性髙潔鮮食寡欲所至焚香埽地而坐 紙帳蒲團 冰壺玉尺老學庵筆記杜起莘自蜀入朝不以家行髙廟聞其清修獨處甚愛之一日因得對褒諭曰聞卿出局即蒲團紙帳如一行脚僧真難及也 元史黄溍𫝊溍天資介特在州縣唯以清白為治月俸弗給每鬻産以佐其費及升朝行挺立無所附足不登巨公勢人之門君子稱其清風髙節如冰壺玉尺纖塵弗汙 荷擔而至 栖山以居百川學海郭文字文舉王導聞其名遣船車迎之文荷擔而至居導西園温嶠嘗問曰今将用先生以濟時若何文曰山草之人安能佐世 貧士𫝊俞澹字清老貧而無室栖山以居人呼之曰半山道人 放浪山水 耦耕沮溺金史党懐英𫝊懐英應舉不得遂脱略世務放浪山水間 百川學海夏統字仲御宗族勸之仕統勃然作色曰使統屬太平當與元愷評議遇濁代念與屈生齊潔若汙隆之間自當耦耕沮溺豈有辱身屈意於郡府之間乎 澡身浴徳 量腹度形三國志韓暨𫝊魏文帝詔曰大中大夫韓暨澡身浴徳志節髙潔年踰八十守道彌固可謂純篤老而益邵者也 世説魚復侯為江州厚餉遺宗敬微宗辭曰少有狂疾尋山採藥逺來至此量腹而進松术度形而衣薜蘿淡然已足豈容當此横施 拾還桑椹 不剪草萊北史趙𮜿𫝊軌有行檢周葵王引為記室以清苦聞其東隣有桑椹落其家𮜿遣人悉拾還其主戒其諸子曰吾非以此求名意者非機杼物不願侵人汝等宜以為戒 世説孔稚圭風韻清疎門庭之内草萊不剪中有蛙鳴稚圭曰以此當兩部鼔吹 甚得時譽 頓忘宦情北史崔休𫝊休少孤貧矯然自立為司徒右長史公平清潔甚得時譽 世説孔極侍郎朝□遇雨避於一叟之廡下延入㕔事叟烏帽紗巾逄迎甚恭因備酒饌一一精好孔公借油衣叟曰某寒不出熱不出風不出雨不出未嘗置油衣也孔公不覺頓忘宦情 經案繩牀瑶林瓊樹劉昫唐書王維字摩詰齋中無所有唯茶鐺酒臼經案繩牀而已退朝之後焚香獨
  坐以禪誦為事妻亡不再娶三十年孤居一室屏絶塵累 世説王戎云太尉神姿髙徹如瑶林瓊樹自然是風塵外物太尉謂王衍 復為清卿 居然名士北史袁聿修𫝊聿修為尚書郎十年未嘗受升酒之遺尚書邢邵與聿修舊欵每省中語戯常呼聿修為清郎大寧初聿修為太常少卿出使廵省仍令考校官人得失經兖州時邢邵為刺史别後送白絹為信聿修不受與邢邵書邢報書曰老夫忽忽意不及此敬奉來㫖吾無間然昔為清郎今日復作清卿矣 世説有人問袁侍中曰殷仲堪何如韓康伯答曰理義所得優劣乃復未辨然門庭蕭寂居然有名士風流殷不如韓 羸馬繩羈 短褐穿結唐書賈敦頥傳敦頥數歴州刺史資㢘潔入朝嘗盡室行車一乗敝甚羸馬繩羈道上不知其刺史也 陶淵明五桞先生𫝊先生不知何許人也亦不詳其姓氏宅邊有五桞樹因以為號焉環堵蕭然不蔽風日短褐穿結簞瓢屢空晏如也 布被藜羮 竹洲花塢邵康節無名公𫝊所寢之室謂之安樂窩不求過美惟求冬燠夏凉遇有睡思則就枕故其詩曰牆髙于肩室大于斗布被暖餘藜羮飽後氣吐胸中充塞宇宙 劉昫唐書王維得宋之問藍田别墅輞水周於舍下竹洲花塢與道友裴廸浮舟往來彈琴賦詩嘯詠終日 牀席塵生 門庭籬隔南史王㣲𫝊㣲尋書玩古終日端坐牀席皆生塵埃惟當坐處獨淨 又謝瞻𫝊瞻弟晦為宋臺右衞賔客輻輳瞻驚謂曰吾家以素退為業汝勢傾朝野此豈門户福耶乃籬隔門庭曰吾不忍見此 築室灌園 拂牀埽地宋史李南公傳南公度不能逐時好一試闈不偶退築室灌園不復以進取為意 南史虞愿𫝊禇彦回嘗詣愿愿不在見其眠牀上積塵埃有書數袠彦回歎曰虞君之清至於此令人埽地拂牀而去 惟飲呉水 不辦路糧晋書鄧攸𫝊時呉郡缺守人多欲之帝以授攸攸載米之郡俸禄無所受唯飲呉水而已 南史孔覬𫝊時京土大旱都邑米貴一斗将百錢顗弟道存慮覬甚乏遣吏載五百斛米餉之顗呼吏謂之曰我在彼三載去官之日不辦有路糧郎至彼未㡬那能得此米耶可載米還彼吏曰自古以來無有載米上水者都下米貴乞於此貨之不聼吏乃載米而去 據鞍索酒 挈畚持蔬南史顔延之傳延之子竣既貴重權傾一朝凡所資供延之一無所受器服不改宅宇如舊嘗乗羸牛車逄竣鹵簿則屏住道側又好𮪍馬遨遊里巷遇知舊輒據鞍索酒得必傾盡欣然自得 貧士𫝊鮑焦衣弊膚見挈畚持蔬遇子貢於道子貢曰吾子何以至於此也焦曰天下之遺徳教者多矣吾何以不至於此也子貢曰吾闓之非其世者不生其利汙其君者不履其土非其世而持其蔬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誰有之哉焦曰嗚呼吾聞賢者重進而輕退㢘者易愧而輕死於是棄其蔬而立槁於洛水之上 為表百城 特置一榻南史梁樂法才𫝊法才為建康令不受奉秩比去将至百金縣曹啟輸臺庫武帝嘉其清節曰居職若斯可以為百城表矣後漢書陳蕃𫝊蕃為安樂太守郡人周璆髙潔之士前後郡守招命莫肯至惟蕃能致焉字而不名特為置一榻去則懸之 長逝不顧 孤興獨歸後漢范冉傳冉與王奐親善奐為考城令屢遣書請冉冉不至及奐遷漢陽太守冉乃與弟恊待之奐識其聲即下車與相揖對奐曰行路倉卒非陳契濶之所可共前亭宿息以叙分隔冉曰子逺適千里㑹面無期故輕行相𠉀以展訣别如其相追将有慕貴之譏矣便拂衣而去奐瞻望弗及冉長逝不顧 晋書孟陋𫝊陋清操絶倫布衣蔬食以文籍自娯口不及世事未曽交遊時或弋釣孤興獨歸雖家人亦不知其所之也 為人灌園 將家浮海史記鄒陽書曰於陵仲子辭三公為人灌園 後漢書逄萌傳時王莽殺其子宇萌即解冠挂東都城門将家屬浮海客於遼東
  髙潔四
  原口不言錢世説王夷甫雅尚𤣥逺嘗疾其婦貪濁口未嘗言錢字婦欲試之令婢以錢遶牀不得行夷甫晨起見錢閡行呼婢曰舉却阿堵物 増任心自放後魏揚衒之伽藍記楊元慎清尚卓逸少有髙操任心自放不為時羈樂山愛水好游林澤 志髙青雲晉常璩梓潼士女傳不屈其身志髙青雲則譙元也 彈琴獨酌宋史崔遵度𫝊遵度與物無競不言是非僦舍甚湫隘有小閣朝退黙坐其上彈琴獨酌翛然自適 白雲自號元史察罕傳察罕暮年居徳安白雲山别墅以白雲自號嘗入見帝望見曰白雲先生來也 笑笑先生宋史文同𫝊同方口秀眉以學名世操韻髙潔自號笑笑先生 山池居半南史庾詵𫝊詵性託夷簡特愛林泉十畆之宅山池居半蔬食敝衣不修産業 臣心如水前漢書鄭崇𫝊上責崇曰君門如市何以欲禁切主上對曰臣門如市臣心如水 休明夷白貧士𫝊蔡㑹字休明圭窬自守不與俗交李撝謂江斆曰古人稱安貧清白曰夷湼而不淄曰白如蔡休明者可不謂之夷白乎 白玉暎沙梁鍾嶸詩品謝靈運譬猶青松之拔灌木白玉之暎塵沙未足貶其髙潔也 飲馬投錢三輔決録安陵清者有項仲山飲馬渭水每投錢郝㢘亦然 受茶一串翰苑新書陸䞇以張鎰有重名䞇往見既行餉錢五萬曰請為母夫人一日費䞇不納受茶一串曰敢不承公之賜 雲中白鶴世說公孫度目邴原曰雲中白鶴非燕雀之網所能羅也 麤竹成簾𩔖林李𢋸為尚書有清徳劉晏見其寢室簾甚敝潜度廣狹以麤竹織成簾将以贈𢋸三携至門不敢發言而去
  髙潔五
  増詩晋郭璞詩曰縁蘿結髙木䝉籠蓋一山中有冥寂士靜嘯撫清絃放情凌霄外嚼蕊挹飛泉 陶潜詩曰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泛此忘憂物逺我遺世情一觴雖獨進盃盡壺自傾日入羣動息歸鳥趨林鳴笑傲東軒下聊復得此生 又詠二疏詩曰大象轉四時成功者自去借問衰周來㡬人得其趣遊目漢庭中二疏復此舉髙嘯返舊居長揖儲君傅餞送傾皇朝華軒盈道路離别情所悲餘容何足顧事勝感行人賢哉豈常譽厭厭閭里歡所營非近務促席延故老揮觴道平素問金終寄心清言曉未悟放意樂餘年遑恤身後慮誰云其人亡久而道彌著 唐明皇送賀知章歸四明詩曰遺榮期入道辭老竟抽簮豈不惜賢逹其如髙尚心孟浩然仲夏歸漢南園詩曰嘗讀髙士𫝊最嘉陶徴
  君日躭田園趣自謂羲皇人予復何為者栖栖徒問津扇枕北𥦗下采芝南澗濵因聲謝同列吾慕潁陽真李白答髙山人詩曰登艫望逺水忽見滄浪枻髙士何處來虚舟𣺌安繫 又獨坐敬亭山詩曰衆鳥髙飛盡孤雲獨去閒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 宋蘇軾雪堂歌曰雪堂之前後兮春草齊雪堂之左右兮斜徑㣲雪堂之上兮有碩人之頎頎考槃於此兮芒鞋而葛衣挹清泉兮抱瓮而忘其機負傾筐兮行歌而采薇
  増騷楚詞曰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茍余情其信姱以練要兮長顑頷亦何傷擥木根以結茝兮貫薜荔之落蕊矯菌桂以紉蕙兮索胡繩之纚纚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雖不周於今之人兮願依彭咸之遺則 漁父篇曰屈原既放游於江潭顔色憔悴形容枯槁漁父見而問之曰子非三閭大夫與何故至於斯屈原曰世人皆濁我獨清衆人皆醉我獨醒是以見放漁父曰聖人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世人皆濁何不淈其泥而揚其波衆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醨何故深思髙舉自令放為屈原曰吾聞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寧赴湘流葬於江魚腹中又安能以皓皓之白䝉世俗之塵埃乎漁父莞爾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遂去不復與言
  増賦漢揚雄甘泉賦曰靡薜荔而為席兮折瓊枝以為芳噏青雲之流霞兮飲若木之露英 晋孫綽遊天台賦曰茍台嶺之可攀亦何羨於層城釋域中之常戀暢超然之髙情 又曰過靈溪而一濯疏煩想於心胸蕩遺塵於旋流發五蓋五蓋貪欲嗔恚睡眠調戯疑悔也之遊䝉追羲農之絶𮜿躡二老之元蹤
  増書明王守仁答南元善書曰凡有道之士其於富貴貧賤得䘮愛憎之相值若飄風浮靄之往來變化於太虚之體固常廓然其無礙也
  増序晋王羲之蘭亭序曰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𩔖之盛所以游目騁懐足以極視聼之娯信可樂也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懐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静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已快然自足曽不知老之将至 唐韓愈送李愿歸盤谷序曰窮居而野處升髙而望逺坐茂樹以終日濯清泉而自潔増賛明王達陶𢎞景賛曰哲哉陶公靡所不通糠粃富貴勾曲之從月髙秋肅一枕松風安知其他我保其躬彼不知者謂公少疵山中宰相夫豈介而我知公心澹然無為不與物絶龍變是宜上凌下替世道日榛寧於其時俯仰屈伸煙霞泉石今古乾坤髙風邈哉不見其人
  増誡唐姚元崇冰壺誡曰玉本無瑕冰亦至潔方圎相映表裏皆澈喻彼貞㢘能守其節
  増記宋范仲淹嚴先生祠堂記曰先生光武之故人也相尚以道及帝握赤符乗六龍得聖人之時臣妾億兆天下孰加焉唯先生以節髙之既而動星象歸江湖得聖人之清泥塗軒冕天下孰加焉唯光武以禮下之在蠱之上九衆方有為而獨不事王侯髙尚其事先生以之在屯之初九陽徳方亨而能以貴下賤大得民也光武以之蓋先生之心出乎日月之上光武之器包乎天地之外㣲先生不能成光武之大㣲光武豈能遂先生之髙哉
  修整一
  増詩曰有斐君子充耳琇瑩㑹弁如星㑹縫也以玊飾皮弁之縫中如星之明也 又曰羔裘晏兮三英粲兮 又曰君子至止黻衣繡裳 禮記曰凡行容惕惕廟中齊齊朝廷濟濟翔翔君子之容舒遲見所尊者齋遫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聲容静頭容直氣容肅立容徳色容荘坐如尸燕居告告者告語於人也温温 又曰君子不矜而荘不厲而威 又曰君子不失色扵人 又曰長民者衣服不貳從容有常以齊其民則民徳壹 史記屈原𫝊曰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 前漢書匡衡𫝊曰舉錯動作物遵其儀故形為仁義動為法則孔子曰徳義可遵容止可觀進退可度以臨其民是以其民畏而愛之則而象之大雅云敬慎威儀惟民之則
  修整二
  増詩曰篤公劉于胥斯原陟則在巘復降在原何以舟之維玉及瑶鞞琫容刀言公劉帶此劒珮以上下於山原也舟帶也 禮記哀公問於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與孔子對曰丘少居魯衣逢掖之衣長居宋冠章甫之冠丘聞之也君子之學也博其服也鄉 檀弓曰季孫之母死哀公弔焉曽子與子貢弔焉閽人為君在弗納也曽子與子貢入於其廐而修容焉子貢先入閽人曰鄉者已告矣曽子後入閽人辟之渉内霤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揖之君子言之曰盡飾之道斯其行者逺矣 前漢書雋不疑𫝊曰不疑進退必以禮暴勝之為直指使者威振州郡勝之素聞不疑賢至渤海遣吏請與相見不疑冠進賢冠帶櫑具劒櫑具者木標首之劒也佩環玦裦衣愽帶盛服至門上謁勝之開閤延請望見不疑容貌尊嚴衣冠甚偉勝之躧履起迎 薛宣𫝊曰宣為人好威儀進止雍容甚可觀也 風俗通曰漢王陽雖儒生自寒賤然好車馬衣服極為鮮好 漢書張堪𫝊曰堪矜嚴好禮動止有則居處幽室必自修整雖遇妻子若嚴君焉 呉志吕範𫝊曰範為揚州牧性好威儀州民如陸遜全琮及貴公子皆修敬䖍肅不敢輕脫 獨異志曰何曽家法修整年五十以上每見妻必正衣冠自坐面南妻坐面北上酒酬酢一嵗不至再三 晋書衞玠𫝊曰玠總角乗羊車入市見者皆以為玉人觀之者傾都驃𮪍将軍王濟玠之舅也俊爽有風姿每見玠輒歎曰珠玉在側覺我形穢又嘗語人曰與玠同遊冏若明珠之在側朗然照人 王獻之𫝊曰獻之少有盛名而髙邁不羈雖閑居終日容止不怠風流為一時之冠 孫晷𫝊曰晷每獨處幽暗之中容止瞻望未嘗傾邪 杜乂傳曰乂性純和美姿容有盛名於江左王羲之見而目之曰膚若凝脂眼如㸃漆此神仙人也桓彞亦曰衞玠神清杜乂形清 南史謝晦𫝊曰晦美風姿善言笑眉目分明𩯭髮如墨時謝琨風華為江左第一常與晦俱在武帝前帝目之曰一時頓有兩玉人 王思逺𫝊曰都水使者季珪之嘗曰見思逺終日匡坐不妄言笑簮㡌衣領無不整潔便憶丘明士見明士蓬頭散帶終日酣醉吐論縱横唐突卿宰便復憶思逺 禇蓁𫝊曰蓁風儀端麗眉目如畫每公庭就列為衆所瞻望焉 北史崔㥄𫝊曰㥄状貌偉麗善於容止鄭伯猷歎曰身長八尺面如刻畫謦欬為洪鐘響胸中貯千卷書使人那得不畏服 魏書曰封𮜿善自修潔儀容甚偉或曰學士不事修飾此賢何獨如此𮜿聞笑曰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視何必蓬頭垢面然後為賢 新唐書温彦博𫝊曰彦博進止詳華人拭目觀 唐臨𫝊曰臨見妻子必正衣冠 韋陟𫝊曰陟家法修整敕子允就學夜分視之見其勤旦日問安色必怡稍怠則立堂下不與語雖家僮数十然應問賔客必允主之 韋斌𫝊曰斌少修整好文藝容止嚴峭有大臣體 盧奐𫝊曰奐早修整為吏有清白稱 張嘉貞𫝊曰武后召嘉貞見内殿嘉貞儀止秀偉奏對侃侃后異之 李晟傳曰晟𭣣京師每與朱泚戰必錦裘繡㡌自表李懐光惡之戒曰将務持重豈宜衣襮為賊餌晟曰昔在涇原士頗畏服欲令見之奪其心耳 世説補曰五代趙匡凝每整衣冠使人持巨鑑前後照㣲覺有塵即令持紅拂去之 宋史王旦𫝊曰旦與人寡言笑黙坐終日歸家或不去冠帶入静室獨坐家人莫敢見之 李贄大臣𫝊曰韓琦姿貌偉特美鬚髯眉目森秀圖繪𫝊天下人以為髙山太嶽望之氣象雄傑 事文𩔖聚曰宋梅學士詢性喜焚香其在官所每晨起将視事必焚香兩爐以公服罩之出則兩䄂郁然濃香滿室 宋史米芾𫝊曰芾冠服效唐人風神蕭散音吐清暢所至人聚觀之 留正傳曰光宗自東宫朝見正謂左右曰修整如此其人可知 元喀喇托克托傳曰托克托姿貎魁梧少時從其兄烏德美獵於燕南烏德美使歸獻所獲世祖見其骨氣沈雄歩履莊重歎曰日後大用之才即命入宿衞 李泂𫝊曰泂秀眉疎髯目瑩如電面如冰玉唇如渥丹峩冠裦衣望之者疑為神仙中人 同恕𫝊曰恕性整潔平居雖大暑不去冠帶 宇文公諒𫝊曰公諒平居雖暗室必正衣冠端坐 許楫𫝊曰楫一日從省臣立殿下世祖見其美髯魁偉問曰汝秀才耶楫頓首曰臣學秀才耳未敢自謂秀才也 明任亨泰𫝊曰洪武二十一年亨泰由太學生為進士第一授修撰即擢少詹事儀觀甚偉端重自持進止皆有容度人以此稱之
  修整三
  原攝威儀 整風俗詩朋友攸攝攝以威儀 晋書和嶠𫝊嶠有風格慕舅夏侯淵之為人厚自崇重有盛名於世朝野許其能整風俗理人倫 無惰容 不過則晉書王劭傳劭美姿容有風操雖家人近習未嘗見其惰替之容 禮記君子言不過辭動不過則 増遲行緩歩 仰首翹身南史禇彦囬𫝊彦囬美儀貌善容止俯仰進退咸有風則每朝㑹百僚逺國使人莫不延首目送之明帝嘗歎曰彦囬能遲行緩歩便得宰相矣 世説齊太祖竒愛張思光時與欵接笑曰此人不可無一不可有二融風止詭越坐嘗危𰯌行常曵歩翹身仰首見者驚異 風韻都似 足武相銜南史王筠𫝊沈約見筠以為似外祖袁粲謂僕射張稷曰王郎非惟額𩔖袁公風韻都似稷曰袁公見人輒矜嚴王郎見人必娯笑惟此一條不能酷似 元史鄭文嗣傳文嗣從弟大和遇嵗時大和坐堂上羣從子皆盛衣冠雁行立左序下以次進拜跪奉觴上夀畢皆肅容拱手自右趨出足武相銜無敢參差者 散幘斜簮 洗牀拭席南史王儉𫝊儉監試諸生巾卷在庭劎衞令史儀容甚盛作解散幘斜插簮朝野慕之相與放效儉嘗謂人曰江左風流宰相惟有謝安葢自况也 宋庾仲文𫝊仲文性好潔士大夫造之者未出户輒令人拭席洗牀時陳郡殷冲亦好淨小史非淨浴新衣不得近左右士大夫小不整潔每容接之仲文好潔反是每以此見譏 必為方伯 不減古人南史庾蓽𫝊蓽孫夐状貌豐美頤頰開張人皆謂夐必為方伯 宋史李公麟傳公麟襟度超軼名士交譽之黄庭堅謂其風流不減古人 吐納風流 進退閑雅南史張緒吐納風流聼者皆忘饑疲見者肅然如在宗廟 又陸繕𫝊繕儀表端麗進退閑雅趨歩躡履文帝使太子諸王咸取則焉 紫羅香囊 玉柄塵尾晋書劉元𫝊元少好佩紫羅香囊安患之而不欲傷其意因戯賭取而焚之 世説王𡰥甫容貌整麗妙於談元恒捉白玉柄麈尾與手都無分别 甚有容状 故益鮮明南史劉懐慎子徳願善御車孝武聞其能為之乗畫輪車幸太宰江夏王義㳟第徳願朱衣執轡進止甚有容状 又何敬容𫝊武帝雖衣浣衣而左右衣必須潔嘗有侍臣衣帶卷摺帝怒曰卿衣帶如繩欲何所縛敬容希㫖故益鮮明嘗以膠清刷䰅衣裳不整伏牀熨之或暑月背為之焦 魏舒堂堂 王公濯濯晉書魏舒身長八尺二寸姿望秀偉文帝深器重之每朝會坐罷目送之曰魏舒堂堂人之領䄂也 又王恭𫝊恭美姿儀人多愛悦或目之云濯濯如春月桞嘗披鶴氅裘渉雪而行孟昶窺見之歎曰此真神仙中人也 垂鞭按轡 傅粉施朱唐紀上嘗陳樂於勤政樓下垂簾觀之兵部侍郎盧絢謂上已起垂鞭按轡横過樓下絢風標清粹上目送之顔氏家訓梁朝全盛之時貴遊子弟無不燻衣剃面傅粉施朱駕長簷車躡髙齒屐坐棋子方褥憑班絲隐
  囊列器玩於左右從容出入望若神仙 風神如許 容止可觀宋史楊掞𫝊掞用故人薦出淮閫杜杲幕杲曰風神如許他日不在我下 伽藍記臨淮王彧博通典籍辨慧清悟風儀詳審容止可觀 穆呼哩兒 錫勒們子元史繅古察傳繅古察總中都行省帝嘗遣使至見其威容凜然倜儻有竒氣所部軍士紀綱整肅還朝以告帝曰真穆呼哩家兒也 又博勒呼傳伊徹察喇姿貌英偉望之如神世祖雅聞其賢且閔其父之死年十六召見帝見其容止端重奏對詳明喜而謂曰錫勒們有子矣 明秀若神 䰅眉如畫名士𫝊王夷甫天形竒特明秀若神 南史梁王茂𫝊茂居處方正在一室衣冠儼然雖僕妾莫見其惰容姿表瓌麗䰅眉如畫為衆所瞻望 謝安自况 張緒當年南史王儉𫝊詳上散幘斜簮註 又張緒𫝊劉悛為益州獻蜀桞數株枝條甚長状如絲縷武帝以植於靈和殿前曰此桞風流可愛似張緒當年 衣冠鮮麗 眉目清揚南史何敬容身長八尺白晳美䰅眉性矜荘衣冠鮮麗 元史張起巖𫝊起巖面如紫瓊美䰅方頤而眉目清揚望而知為雅量君子 善自標置 儼如老成姓譜盧元明風采閒潤進退可觀善自標置不妄交遊中山王熙歎曰盧郎有如此風神惟須誦離騷飲美酒自為佳器 元史太平𫝊太平資性開朗正大雖在弱齡儼然如老成 錦衣驄馬 㯶笠綺裘宋史韓世忠𫝊世忠勒陣向敵邊人語之曰錦衣驄馬立陣前者韓相公也或危之世忠曰不如是不足以致敵 姓譜宋俞逺自號空谷山人身癯神骨秀竦好著小冠戴文山㯶笠衣白綺裘儼然神仙中人行出一市人盡驚 善持音儀 好治容服南史張敷𫝊敷善持音儀盡詳緩之致與人别執手曰念相聞餘響久之不絶張氏後進皆慕之其源起自敷也 宋史王疇𫝊疇好治容服坐立嶷然言必文未嘗戯慢 改席易衣 長裾廣袖南史羊欣𫝊欣嘗詣望蔡公謝混拂席改服然後見之時混族子靈運在坐退告族兄瞻曰望蔡見羊欣遂改席易衣欣由此益知名 北史李諧𫝊諧子庶庶弟蔚少清秀有襟期倫理渉觀史𫝊兼屬文詞昆季並尚風流長裾廣袖從容甚美 傅粉何郎 薫香荀令世說新語何平叔美姿儀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與熱湯餅既噉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轉皎白 習鑿齒襄陽記劉季和性愛香謂張坦曰荀令君至人家坐幙三日香氣不歇為我何如坦曰醜婦效顰見者必走也晋荀朂為尚書令故云令君
  修整四
  原避雨危坐後漢書茅容耕於野時與等輩避雨𣗳下衆皆𡰥踞相對容獨危坐愈恭 増玉山照人晉書裴楷𫝊楷風神髙邁容儀俊爽時人謂之玉人又稱見裴叔則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也 風儀嚴峻萬姓統譜明呉凱言行不茍風儀嚴峻人望而畏之 乃與促𰯌南史王思逺傳思逺立身簡潔客有詣已者覘知衣服垢穢方便不前形儀新楚乃與促𰯌及去之後猶令二人交帚拂其坐處 自合一香錦繡萬花谷金日磾入侍欲衣服香潔自合一香武帝果悦之鳴玉以相國語王孫圉聘於晋定公饗之趙簡子鳴玉以相 進止有常處宋史王曽𫝊曽姿質端厚眉目如畫在朝廷進止皆有常處
  修整五
  増詩唐李白贈獨孤駙馬詩曰都尉朝天躍馬蹄香風吹人花亂飛銀鞍紫鞚照雲日左顧右盼生光輝 宋王臨川詩曰紫芝眉宇傾一坐笑語但聞鷄舌香増賦晉左思蜀都賦曰若夫王孫之屬郤公之倫從禽於外巷無居人並乗𩦸子俱服魚文𤣥黄異校結駟繽紛
  増騷楚屈原離騷經曰製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茍余情其信芳髙余冠之岌岌兮長余佩之陸離芳與澤其雜糅兮唯昭質其猶未虧又渉江篇曰余㓜好此竒服兮年既老而不衰帶長鋏之陸離兮冠切雲之崔巍被明月兮佩寳璐世溷濁而莫予知吾方髙馳而不顧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一
  人部四十公平正直
  公平一
  増易曰君子以裒多益寡稱物平施 書曰以公滅私民其允懐 詩曰鳲鳩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儀一兮 禮記曰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已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已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閉是謂大同 原又曰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無私照奉斯三者以勞天下此之謂三無私 増又曰儒有内稱不避親外舉不避怨推賢而進達之不望其報茍利國家不求富貴 晉書潘尼曰崇徳莫大乎安身安身莫尚乎存正存正莫重乎無私無私莫深乎
  寡欲 又王坦之曰夫天道以無私成名二儀以至公立徳立徳存乎至公故無親而非理成名在乎無私故在當而忘我 洪武實録曰上謂侍臣曰夫好憎者人情所不能無也然好得其正憎得其實斯不䧟於一偏至於喜怒莫不皆然一有所偏則人得而中之矣大抵人能不偏於好憎喜怒則此心廓然大公不為物累是以其耳目聰眀志氣如神矣 老子曰天之道髙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 子華子曰天下之所以平者政平也政之所以平者人平也人之所以平者心平也夫平猶權衡然加銖兩則移矣 慎子曰夫投鉤分財投策分馬非以鉤策為均使得羙者不知所以徳得惡者不知所以怨此所以塞怨望也故蓍龜所以立公言也權衡所以立公正也書契所以立公信也法制禮籍所以立公義也凡立公所以棄私也荀子曰不下比以闇上不上同以疾下分眀於中不以私害之若此則可謂公士矣 吕氏春秋曰昔聖王之治天下必先公公則天下平矣有天下者衆矣其得之必以公其失之必以偏 又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之天下也隂陽之和不私長一𩔖甘露時雨不私長一物萬民之主不阿一人 淮南子曰衡之於左右無私輕重故可以為平繩之於内外無私曲直故可以為正人主之於用法無私好憎故可以為命 説苑曰人臣之公治官事則不營私處公門則不言貨當公法則不阿親奉公舉則不避讎忠於事君謂之公
  公平二
  増說苑曰晉文公問咎犯誰可為西河守對曰子羔曰非汝之仇歟曰君問臣守者非問臣之仇也子羔見而謝之咎犯曰薦子者公也吾不以私事害公義 左𫝊曰楚申公巫臣以夏姬行遂奔晉而因郤至以臣於晉子反請以重幣錮之王曰止其自為謀也則過矣其為我先君謀也則忠忠社稷之固也所盖多矣且彼若能利國家雖重幣晉將可乎若無益於晉晉將棄之何勞錮焉 原禮記曰昔衛獻公出奔反國及郊將頒邑於從者而後入栁莊曰如皆守社稷則孰執羈靮而從如皆從則孰守社稷君反國而有私也無乃不可乎於是不果頒 増左𫝊曰賈季奔狄宣子使臾駢送其帑彛之蒐賈季戮臾駢臾駢之人欲盡殺賈氏以報焉臾駢曰不可吾聞前志有之曰敵恵敵怨不在後嗣忠之道也夫子禮於賈季我以其寵報私怨無乃不可乎 家語曰楚王出遊亡烏嘷之弓左右請求之王曰已之楚王失弓楚人得之又何求之孔子聞之曰惜乎其不大也不曰人遺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 原又曰澹䑓滅眀為人公正無私 韓詩外𫝊曰楚白公之難有社之善者辭其母將死君難其母曰棄母死君可乎社之善曰内其禄而外其身今之所養母者君之禄也請徃死比至朝三廢車中其僕曰子懼何不反也社之善曰懼吾私也死君吾公也吾聞君子不以私害公遂死之増史記司馬穰苴𫝊曰穰苴將兵扞燕晉之師士卒
  次舎井竈飲食問疾醫藥身自拊循之悉取將軍之資糧享士卒 吳起𫝊曰魏文侯以吳起用兵亷平盡能得士心乃以為西河守 原漢書曰蕭何不與曹參相能及何病恵帝自臨視因問曰君即百嵗後誰可代君對曰知臣莫如主帝曰曹參何如何頓首曰帝得之矣臣死不恨矣 増楊敞𫝊曰敞子惲居殿中亷潔無私郎官稱公平 雋不疑𫝊曰不疑每行縣錄囚徒還其母輒問不疑有所平反活㡬何人𫆀不疑多有所平反母喜笑為飲食語言異於他時 于定國𫝊曰定國父于公為縣獄史郡決曹決獄平罹文法者于公所決皆不恨郡中為之生立祠號曰于公祠 黄霸𫝊曰宣帝在民間時知百姓苦吏急也聞霸持法平召以為廷尉正數決疑獄庭中稱平 朱邑𫝊曰邑為人敦厚篤於故舊然性公正不可交以私天子器之朝廷敬焉 原東觀漢記曰耿嵩履清髙之節王莽末賊盜起穀貴人相食宗族在兵中者數百人升合分糧時嵩年十二三宗人共推之主廪給莫不稱平 増後漢書隂興𫝊曰興與同郡張宗上谷鮮于裒不相能知其有用猶稱所長而達之友人張汜杜禽與興厚善以為華而少實但私之以財終不為言是以世稱其忠平 陳實𫝊曰實在鄉閭平心率物其有爭訟輒求判正曉譬曲直退無怨者曰寜為刑罰所加不為陳君所短 髙柔𫝊曰時獵法甚峻宜陽典農劉龜竊於禁内射兎其功曹張京詣校事言之帝匿京名𭣣龜付獄柔表請告者名帝大怒曰劉龜當死乃敢獵吾禁地送龜廷尉廷尉便當考掠何復請告者主名吾豈妄𭣣龜耶柔曰廷尉天下之平也安得以至尊喜怒而毁法乎重復為奏辭㫖深切帝意寤乃下京名即還訊各當其罪 魏紀習鑿齒曰諸葛亮之使廖立埀泣李嚴致死豈徒無怨言而已哉夫水至平而邪者取法鑑至眀而醜者忘怒水鑑之所以能窮物而無怒者以其無私也 晉書顧榮𫝊曰榮平心處當多所全宥初榮與同寮宴飲見執炙者狀貌不凡有欲炙之色榮割炙㗖之坐者問其故榮曰豈有終日執之而不知其味 北史髙隆之傳曰隆之入為尚書右僕射時初給人田羣貴皆占良美貧弱咸受瘠薄隆之啓神武更均平之 通鑑曰劉子翼性剛直朋友有過嘗面責之李百藥常稱劉四雖復罵人人終不恨 唐書李素立𫝊曰素立擢監察御史民犯法不及死髙祖欲殺之素立諫曰三尺法天下所共有一動揺則人無以措手足方大業經始奈何輦轂下先棄刑書乎帝嘉納 房𤣥齡𫝊曰𤣥齡當國夙夜勤彊任公竭節不欲一物失所無媢忌聞人善若已有之議法處令務為寛平不以已長望人取人不求備雖卑賤皆得盡所能 唐臨𫝊曰臨持節按獄交州出寃繫三千人累𨗇大理卿髙宗嘗錄囚臨占對無不盡帝喜曰為國之要在用法刻則人殘寛則失有罪惟是折衷以稱朕意他日復訊餘司斷者輒分訴不已獨臨所訊無一言帝問故答曰唐卿斷囚不寃所以絶意帝歎曰為獄者固當如是 張文瓘𫝊曰文瓘居大理卿不旬日斷疑獄四百抵罪者無怨言嘗有小疾囚相與齋禱願亟視事時以執法平恕方戴胄 徐有功𫝊曰有功與皇甫文備同按獄誣有功縱逆黨乆之文備坐事下獄有功出之或曰彼嘗䧟君於死今出之何也對曰爾所言者私忿我所守者公法不可以私害公嘗謂所親曰大理人命所繫不可阿㫖詭辭以求茍免故有功為獄嘗持平守正 韋承慶𫝊曰承慶凡三掌選銓授平允議者公之 李日知𫝊曰日知及進士第天授中歴司刑丞時法令嚴吏爭為酷日知獨平寛無文致嘗免一囚死少卿胡元禮執不可曰吾不去曹囚無生理日知曰僕不去曹囚無死法皆以狀讞而武后用日知議 李昭徳傳曰昭徳父乾祐貞觀初為殿中侍御史鄃令裴仁軌私役門卒太宗欲斬之乾祐曰法令與天下共之非陛下獨有也仁軌以輕罪致極刑非畫一之制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帝頷之 韋陟傳曰陟𨗇吏部侍郎選人多偽集與正調相冒陟有風采擿辨無不伏者黜正數百員銓綜號為公平 盧從愿𫝊曰睿宗立拜從愿吏部侍郎吏選自中宗後綱紀耗蕩從愿精力於官偽牒詭功擿檢無所遺銓總六年以平允聞帝異之特官其一子 記纂淵海曰唐裴垍器局峻整人不敢干以私嘗有故人自逺詣之垍資給優厚從容欵洽其人乘間求京兆判司垍曰公才不稱此官不敢以故人之私傷朝廷至公他日有盲宰相憐公者不妨得之垍則必不可 唐書崔祐甫傳曰祐甫改中書侍郎薦舉惟其人不自疑畏推至公以行未踰年除吏㡬八百員莫不諧允 韋仁夀𫝊曰仁夀為蜀郡司法書佐斷獄平得罪者皆自以韋君所論死無恨 通鑑唐紀曰元義方言李絳私其同年上以詰絳對曰若其人果才雖在兄弟子姪之中猶將用之况同年乎避嫌而棄才是乃便身非狥公也 五代史曰張文寳知貢舉所放進士中書有覆落者乃請下學士院作詩賦為貢舉格命李懌為之懌笑曰予少舉進士登科偶然耳後生可畏來者未可量假令予復就禮部試未必不落第安能與英俊為准格 宋史李沆𫝊曰帝以沆無宻奏謂之曰人皆有宻啟卿獨無何也對曰臣待罪宰相公事則公言之何用宻啟夫人臣有宻啟者非讒即佞臣常惡之豈敢效尤 王旦𫝊曰㓂準罷樞宻使託人私求為使相旦驚曰將相之任豈可求耶吾不受私請準深憾之已而除武勝軍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準入見謝曰非陛下知臣安能至此帝具道旦所以薦者準媿歎以為不可及 楊仲元𫝊曰仲元戒諸子曰吾入官五十年未嘗以私怨加人雖杖刑之微茍有兩比不敢與輕法以是為報國耳 詹體仁𫝊曰郡人真徳秀早從逰嘗問居官涖民之法體仁曰盡心平心而已盡心則無媿平心則無偏世服其確論云 元史多爾濟巴勒傳曰多爾濟巴勒為遼陽行省平章政事至官詢民疾苦知米粟羊豕薪炭諸貨皆藉鄉民販負入城而貴室童奴公府𨽻卒爭强買之僅酬其半值又其俗編栁為斗大小不一豪賈猾儈得以髙下其手民咸病之即飭有司厲防禁齊稱量諸物乃畢集而價自平 周自強𫝊曰自强為𭒀州路義烏縣尹時民間田税之籍多失實以故差徭不平自强出令履畝覈之民不能欺文簿井井可攷於是賦役平均貧富樂業 張閏𫝊曰閏八世不異㸑家人百餘口無間言日使諸女諸婦各聚一室為女功工畢斂貯一庫室無私藏幼稚啼泣諸母見者即抱哺一婦歸寧留其子衆婦共乳不問孰為己兒兒亦不知孰為己母也 眀紀曰天順朝㑹試下第舉子有怨考官者以李賢弟李譲亦不第揣賢必怒遂奏考官較文顛倒宜正其罪上召賢問賢對曰此乃私忿考官無𡚁如臣弟讓亦不中可見其公上命置舉子於法羣議乃息
  公平三
  増孺子分肉 良將投醪史記陳丞相世家里中社平為宰分肉甚均父老曰善陳孺子之為宰分肉甚均平曰嗟乎使平得宰天下亦如是肉矣 黄石公記昔良将有饋簞醪者投於河令士卒迎流飲之簞醪不能味一河水三軍為之死非滋味及也 終不判署 豈復闗懐北史羊敦傳敦為本州别駕公平正直見非法終不判署 彚書吕許公執政范希文屢攻其短坐落職知饒州吕再相言於仁宗曰仲淹賢者朝廷當大用之豈可但除舊職遂拜龍圗閣直學士經略陜西希文靣謝曰向以公事忤相公不意乃爾奨㧞許公曰豈復以前事關懐 大小咸便 毫髮無私元史白景亮傳景亮授衢州路總管先是為郡者於民間徭役不盡校田畝以為則吏得髙下其手富民或優有餘力而貧弱不能勝者多至破産失業景亮深知其弊乃始覈驗田畆以均之役之輕重一視田之多寡大小家各使得宜咸便安之由是民不勞而事易集他郡邑皆取以為法 宋史王旦𫝊旦為相王曽等謂旦曰每奏事其間有不經上覧者公批㫖奉行恐人言以為不可一日奏對旦退曽等稍留帝驚曰有何事不與王旦來皆以前事對帝曰旦在朕左右多年朕察之無毫髮私自東封後朕諭以一事一面奉行卿等謹奉之 𨕖徳進賢 稱讐立子新唐書韋表微𫝊表微與韋處厚議増選學士表微薦路隋處厚以諸父事表微因曰隋位崇入且翁右奈何答曰選徳進賢初不計私也 左𫝊祁奚請老晉侯問嗣馬稱解狐其讐也將立之而卒又問焉對曰午也可於是羊舌職死矣晉侯曰孰可以代之對曰赤也可於是使祈午為中軍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謂祈奚於是能舉善矣稱其讐不為謟立其子不為比舉其偏不為黨商書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其祁奚之謂矣午祁奚子 人莫干私 子乃寛過宋史李沆𫝊沆居位慎宻不求聲譽動遵條制人莫能干以私 韓詩外𫝊魏文侯問於解狐曰寡人將立西河之守誰可用者解狐對曰荆伯栁者賢人殆可文侯將以荆伯栁為西河守荆伯栁問左右誰言我於君左右皆曰解狐荆伯栁徃見解狐而謝之曰子乃寛臣之過也言於君謹再拜謝解狐曰言子者公也怨子者吾私也公事已行怨子如故 不受請謁 甚著聲稱南史江湛𫝊湛在𨕖職頗有刻覈之譏而公平無私不受請謁論者以此稱焉北史張𥠖𫝊𥠖以征赫連定功進號大將軍鎮長安清約公平甚著聲稱代下之日家無餘財 犯蹕罰金 降階勸酒史記張釋之𫝊上行出中渭橋有一人從橋下走出乗輿馬驚于是使𮪍捕屬之廷尉釋之治問奏犯蹕當罰金文帝怒釋之曰法者天子所與天下公共也今法如此而更重之是不信于民也廷尉天下之平也一傾而天下用法皆為輕重民安所措其手足 北史崔暹傳魏帝晏華林園謂神武曰自頃所在百司多有貪暴朝廷中有用心公平者王可勸酒神武降階跪言唯御史中尉崔暹一人謹奉眀㫖敢以酒勸并臣所射賜物千段乞以回賜帝褒羙之 荆人遺弓 虎賁奪劒吕氏春秋荆人有遺弓者弗肯索曰荆人遺之荆人得之又何求焉孔子間之曰去其荆而可矣老𣆀聞之曰去其人而可矣故老𣆀則至公得矣 後漢書張陵官尚書梁冀帯劒入省陵呵叱令出救羽林虎賁奪劒劾奏冀詔以一嵗奉贖百僚肅然初冀弟不疑舉陵孝亷不疑疾陵之奏冀謂曰昔舉君適以自罰也陵對曰眀府不以陵不肖誤見擢序今申公憲以報私恩獨薦處厚 皆喜少卿新唐書韋表微𫝊表微為翰林學士是時李紳忤宰相貶
  端州龎嚴蔣防皆謫去學士𡙇人爭薦丞相所善者表微獨薦韋處厚人服其公 藝文𩔖聚史記曰邑中人民俱出獵任安常分麋鹿雉兎人皆喜曰任少卿分則平 不激不隨 無偏無黨宋史曽三復𫝊三復在䑓餘兩年持論正平不激不隨 書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三國各處 一兒徃督燕書梁琛使秦琛從光奕先在秦為尚書郎㑹罷秦主欲令琛止弈舍琛語有司曰昔諸葛亮兄弟各處三國及其聘集公朝相見退無私面君子之志余敢忘乎竟不止奕數就邸舎因問東國起居琛曰今二方鼎㨿兄弟並䝉附寵論心各有所在今欲以東國事語君恐非西國之所欲聞何以見問 藝文𩔖聚魏武令曰今夀春漢中長安先欲使一兒各徃督領之欲擇慈孝不違吾令兒亦未知用誰也雖兒小時見愛而長大能善必用之吾非有二言也不但不私臣吏兒子亦不欲有所私敢忘先君 每戒諸子五代史郭延魯𨗇復州刺史延魯歎曰吾先君為沁州者九年民到于今思之吾今幸得為刺史其敢忘吾先君之志由是益以亷平自勵民甚頼之 宋史范純仁坐貶每戒諸子弟毋得小有不平間諸子怨章惇必怒止之 七子均養 兩虎共鬭通鑑上命宋璟蘇頲為諸王子制名及國邑之號又令别制一佳名及佳號進之璟等上言七子均養著於國風今臣等所制名號各三十餘輒混同以進以彰陛下無偏之徳上善之 史記亷頗為趙將藺相如拜上卿位在亷頗右頗曰吾見必辱之相如聞不肯與㑹已而出望見頗引車避匿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臣雖懦弱獨畏亷將軍哉顧念强秦不敢加兵於趙者徒以吾兩人在也今兩虎相鬬勢不俱生吾所以為此者以先國家之急而後私讐也 為官擇人 迎門見母新唐書陸象先傳元方子象先為揚州參軍事時吉頊與元方同為吏部侍𭅺頊擢象先為洛陽尉元方不肯當頊曰為官擇人豈以吏部子廢至公耶 彚書孔奮在姑臧四年治貴仁平太守梁統深相敬不以官屬禮之嘗迎於大門引入見母徹棘開門 毁家紓國五代史和凝𫝊凝知貢舉是時進士多浮薄喜為諠譁以
  動主司主司毎放榜則圍之以棘閉省門絶人出入以為常凝徹棘開門而士皆肅然無譁所取皆一時之秀左𫝊鬭穀於莵為令尹自毁其家以紓楚國之難 惟憂國家 不私親戚晉書
  王坦之臨終與謝安桓冲書言不及私惟憂國家之事又何充傳充立朝正色以社稷為己任凡所𨕖用皆以功臣為先不以私恩樹親戚談者以此重之 尺布無私 一𤓰必共元史鄭文嗣傳文嗣十世同居凡二百四十餘年一錢尺布無敢私 北史齊蘭陵王長恭傳長恭為將躬勤細事每得甘美雖一𤓰數果必與將士共之 吾為宰相 子皆奴材通鑑李國貞治軍嚴朔方將士不樂皆思郭子儀故王元振為之作亂子儀至軍元振自以為功子儀曰汝臨賊境輒害主將若賊乗其釁無絳州矣吾為宰相豈愛一卒之私耶𭣣元振及其同謀者四十人皆殺之 記纂淵海郭子儀禁無故軍中走馬南陽夫人乳母之子犯禁都虞侯杖殺之諸子泣訴于子儀且言都虞侯之横子儀叱遣之眀日以事語僚佐而歎息曰子儀諸子皆奴材也不賞父之都虞侯而惜母之乳母子非奴材而何 賜置軍門 賞分麾下唐書石雄傳雄臨財亷每朝廷賜與輒置軍門自取一匹縑餘悉分仕伍武編漢李廣歴七郡太守前後四十餘年賞賜分其麾下飲食與士卒共之家無餘財終不言生産事將兵
  之絶處見水士卒不盡飲不近水士卒不盡餐不嘗食士卒以此愛樂為用也 奉職死節論法決疑史記郅都傳都為人勇有氣力公亷不發私書問遺無所受請寄無所聼常自稱曰已背親而仕身固當奉職死節官下終不顧妻子矣 蜀志楊戲傳戲年二十餘從州書佐為督軍從事職典刑獄論法決疑號為平當 何必不九卿 豈可負一郡後漢書虞詡𫝊詡字升卿祖父經為郡獄吏按法平允毎冬月上其狀恒流涕隨之嘗稱曰東海于公髙為里門而其子定國卒至丞相吾決獄六十年雖不及于公其庶幾乎子孫何必不為九卿耶故字詡曰升卿 三國志王觀𫝊觀為南陽涿郡太守眀帝即位下詔書使郡縣條為劇中平者主者欲言郡為中平觀教曰此郡濵近外鹵數有㓂害云何不為劇耶主者曰若郡為外劇恐於眀府有任子觀曰夫君者所以為民也今郡在外劇則於役條當有降差豈可為太守之私而負一郡之民乎遂言為外劇郡後送任子詣鄴時觀但有一子而又幼弱其平心如此于定國為廷尉民以不寃 蘇孺文按太守人皆知
  漢書于定國傳定國決疑平法務在哀鰥寡罪疑從輕加審慎之心朝廷稱之曰張釋之為廷尉天下無寃民于定國為廷尉民自以不寃 後漢書蘇章傳章遷冀州刺史故人為清河太守章行部案其姦𧷢廼請太守為設酒肴陳生平之好甚歡太守喜曰人皆有一天我獨有二天章曰今夕蘇孺文與故人飲者私恩也眀日冀州刺史案事者公法也遂舉正其罪州境知章無私望風畏肅 人為不善無使聞於應鈴 吾自非私敢以撓夫𢎞正宋史范應鈴傳應鈴家居時人有不平不走官府而走應鈴之門為不善者輒相戒曰無使范公聞之 元史張𢎞範𫝊𢎞範南征以弟𢎞正為先鋒戒之曰𨕖汝驍勇非私汝也軍法重吾不敢以私撓公勉之 功曹奉檄敢辭從事之書 使者行䑓先飲故人之酒後漢書袁安傳安為縣功曹奉檄請從事從事因安致書於令安曰公事自有郵驛私情則非功曹所持辭不敢受 魏書源懐𫝊詔懐為使持節加侍中行䑓廵行北邊六鎮恒燕朔三州鎮將元尼須與懐少舊貪穢狼藉置酒請懐謂懐曰命之短長由卿之口豈可不相寛貸懐曰今日之集乃是源懐與故人飲酒之坐非鞫獄之所也眀日公庭始為使人撿鎮將罪狀之處尼須揮淚而已無以對之既而表劾尼須其奉公不撓皆此𩔖也
  公平四
  増任以宫省三國志董允傳丞相亮將北征住漢中慮後主富於春秋朱紫難别以允秉心公亮欲任以宫省之事 猶宰刲羊元史𫎇克薩勒傳𫎇克薩勒為㫁事官之長既拜命問左右曰主上以我長此官諸公其為我言以何道守官衆皆黙然又問之有夏人呼爾罕居下坐進曰夫扎爾固齊之道猶宰之刲羊也解肩者不使傷其脊在持平而已 可談風月世説徐勉為吏部尚書嘗與門人夜集客有求詹事五官勉正色答云今夕止可談風月不宜及公事時人服其無私 為近世表記纂淵海尹翁歸抱公潔已為近世表 公門桃李唐紀狄仁傑嘗薦數十人卒為名臣或謂仁傑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門矣仁傑曰薦賢為國非為私也 分衣共食通鑑李熹在朝姻親故人與之分衣共食而未嘗私以王官 品裁清允唐書楊綰𫝊綰遷吏部品裁清允人服其公 宻籍其名宋史王旦傳旦為相賔客滿堂無敢以私請察可與言及素知名者數月後召與語訪詢四方利病或可疏其言而獻之觀才之所長宻籍其名其人復來不見也 家書不發富鄭公神道碑富公使契丹始受命聞一女卒再受命聞一男生皆不顧而行得家書不發而焚之與士卒分勞武編魏吳起為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臥不設席行不乗𮪍親裹糧與士卒分勞㫁獄三十年後漢書郭躬𫝊躬父𢎞太守寇恂以𢎞為決曹掾㫁獄至三十年用法平凡為
  𢎞所決者退無怨情郡内比之東海于公 不求識面䑓官東軒筆録孫夢得為中丞薦唐介吳中復為御史或問曰君未嘗與二人相識而薦之何也孫曰昔人恥呈身御史今豈求識面臺官
  公平五
  増表諸葛亮出師表曰宫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眀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異法也増對唐陳宓對曰凡建議求言之人則以他事逐諌官言事稍直則以他職徙忠憤者指為不靖切直者目曰沽名衆怨所萃則相繼超升物論所歸則以次疏外某人之𨗇是嘗重人罪以快同列之私忿者某人之擢是嘗援古事以文邇日之天變者直節重望以私嫌而乆棄老奸宿臧以巧請而率復使大臣果能杜倖門塞邪徑則舉錯當而人心服臣故曰大臣之心貴乎公原論魏曹羲至公論曰凡智者之處世咸欲興化致治者也興化致治不崇公抑私割情以順理厲清議以督俗眀是非以宣教者吾未見其功也清議非臧否不顯是非非賞罰不眀故臧否不可以逺實賞罰不可以失中若乃背清議違是非雖堯不能一日以治審臧否詳賞罰雖中主可以萬世安君子知私情之難統至公之易行故季友鴆兄而不疑叔向戮弟而不悔斯二士者皆前世之通士晉魯之忠臣也亦豈無慈愛骨肉之心愍恤同生之仁哉夫至公者天之經也地之義也理之要也人之用也昔鯀者親禹之父也舜則殛鯀而興禹禹知舜之殛其父無私故受命而不辭舜眀禹知已之至公故用之而無疑無私者雖父黜而子不言况用之他哉 晉嵇康釋私論曰不知冐隂之可以無影而患影之不匿不知無情之可以無患而恨情之不巧豈不哀哉未有抱偽懐姦而身立清世匿非藏情而信著眀君者也是以君子既有其質又觀其鑒不以愛之而茍善不以惡之而茍非心無所矜而情無所繫非賢人君子髙行之異美者乎
  増評三國志諸葛亮評曰諸葛之為相國也撫百姓示儀軌約官職從權制開誠心布公道盡忠益時者雖讐必賞犯法怠慢者雖親必罰服重輸情者雖重必釋游辭巧飾者雖輕必戮善無微而不賞惡無纎而不貶庶事精練物理其本循名責實虚偽不齒終於邦域之内咸畏而愛之刑政雖峻而無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勸戒眀也可謂識治之良才管蕭之亞匹矣
  増箴唐張藴古大寳箴曰詩之不識不知書之無偏無黨一彼此於胸臆捐好惡於心想衆棄而後加刑衆恱而後行賞弱其强而治其亂伸其屈而直其枉故曰如衡如石不定物以限物之懸者輕重自見如水如鏡不示物以情物之鑒者妍蚩自生
  増誡唐姚元崇執秤誡曰聖人為衡四方取則志守公平體兼正直用於天官銓綜斯得行於里閈紛競以息故南北以對左右以持秤物低昂不差毫釐使錙銖不惑輕重無疑智不能矯愚不能欺存公去詐以公滅私無偏無黨君子似之法者天下公器官者庶人之師其身既正不令而行在下無怨唯上之平故曰上之所仰人皆其向我之所教人皆其效心茍至公人將大同心能執一政乃無失嗟爾多士欽哉勉旃庶以觀則同夫佩弦
  正直一
  増爾雅曰梏梗較頲庭道直也注梏梗較頲皆正直也詩曰既庭且碩頲道無所屈疏庭條直也 易曰直方大不習無不利 又曰君子敬以直内 書曰直哉惟清 又曰直而温 又曰平康正直 詩曰靖共爾位好是正直 又曰彼其之子邦之司直 禮記曰致樂以治心則易直子諒之心油然生矣 又曰正直而靜亷而謙者宜歌風肆直而慈愛者宜歌商 韓詩外傳曰君子正言直行指人之過非毁疵也 又曰正直者順道而行順理而言公平無私不為安肆志不為危激行 國語慶鄭曰下有直言臣之行也上有直刑君之眀也 漢書賈山至言曰臣聞忠臣之事君也言切直則不用而身危不切直則不可以眀道故切直之言眀主所欲急聞忠臣之所以𫎇死而竭知也 宋史羅㸃𫝊曰㸃言君子得志常少小人得志常多盖君子志在天下國家而不在一已行必直道言必直論往往不忤人主則忤貴近不忤當路則忤時俗小人志在一已而不在天下國家所言所行皆取恱之道用其所以取忤者其得志鮮矣用其所以取恱者其不得志亦鮮矣 亢倉子曰聖王貴忠臣正士為其敢直言而決鬱塞也 荀子曰身之所長上雖不知不以悖君身之所短上雖不知不以取賞長短不飾以情自竭若是則可謂直士矣 韓非子曰能法之士必强毅而勁直不勁直不能矯姦 文中子曰以性制情者鮮矣吾未見處岐路而不遲迴者易曰直方大不習無不利則不疑其所行也 鹽鐵論曰犯嚴顔以匡公卿之失者直士也 元次山曰吾輩全直三十年未嘗曲氣以轉聲曲辭以達意曲歩以便往曲視以回目
  正直二
  増子華子曰堯舜三代之王也無意於王而天下治所循者直道故也 又曰晏子治阿三年毁聞於朝公不恱召而將免焉晏子辭曰臣知過矣請復之三年而舉國善之公將致其所賞晏子辭曰昔者臣之所治君之所當取也而更得罪焉今者臣之所治君之所當誅也而更得賞焉非臣之情臣不願也子華子聞之曰晏子可謂直而不阿者矣 韓詩外𫝊曰衛大夫史魚病且死謂其子曰我數言蘧伯玉之賢而不能進彌子瑕不肖而不能退為人臣生不能進賢而退不肖死不當治䘮正堂殯我於室足矣衛君問其故子以父言聞君召伯玉而貴之而退彌子瑕徙殯於正堂成禮而後去生以身諫死以尸諫可謂直矣詩曰靖共爾位好是正直新序曰魏文侯與大夫坐問曰寡人如何君也羣臣
  皆曰君仁君也至任座曰君非仁君也曰子何以言之對曰君伐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封君之子是以知君非仁君也文侯怒逐任座次至翟璜對曰君仁君也曰何以言之對曰吾聞其君賢者其臣直間任座之言直是以知君之仁也文侯曰善復召任座 吕氏春秋曰熊意見齊宣王曰寡人聞子好直有之乎對曰意何能直意聞好直之士家不處亂國身不見汙君今意身得見君而家托於齊意何能直夫賢主所以貴士者以其能直言也言直則枉者見人主欲聞枉而惡直是障水源而欲其流也 漢書周昌𫝊曰昌為人强力敢直言自蕭曹等皆卑下之髙帝欲廢太子而立戚姬子如意為太子昌廷爭之强上聞其説昌為人吃又盛怒曰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欲廢太子臣期期不奉詔上欣然而笑即罷 史記汲鄭𫝊曰黯為人性倨少禮面折不能容人之過合己者善待之不合己者不能忍見士亦以此不附焉然好學游俠任氣節内行修潔好直諫數犯主之顔色 漢書盖寛饒𫝊曰寛饒奏封事上以寛饒怨謗下其書中二千石時執金吾議以為大逆不道諫大夫鄭昌上書頌寛饒曰寛饒進有憂國之心退有死節之義上無許史之屬下無金張之託職在司察直道而行多仇少與 後漢書禰衡𫝊曰孔融上疏薦衡曰忠果正直志懐霜雪見善若驚疾惡如讐任座抗行史魚厲節殆無以過也 司馬芝𫝊曰芝性亮直不矜亷隅與賔客談論有不可意便面折其短退無異言 蘇則𫝊曰則徵拜侍中與董昭同僚昭嘗枕則膝卧則推下之曰蘇則之膝非佞人之枕也後則從行獵槎桎㧞失鹿帝大怒踞牀拔刀悉𭣣督吏將斬之則嵇首曰陛下方隆唐堯之化而以獵戲多殺羣吏臣敢以死請帝曰卿直臣也遂皆赦之 晉武帝本紀曰帝與右將軍皇甫陶論事陶與帝爭言散𮪍常侍鄭徽表請罪之帝曰讜言謇諤所望於左右也人主常以阿𡡾為患豈以諍臣為損哉 晉中興書曰紀回字公則不畏强禦丹陽尹桓景頗佞事司徒導㑹熒惑守南斗經旬導語回曰南斗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分而熒惑守之吾當遜位以厭此譴回答曰公與桓景造膝熒惑何由退舎導甚愧之 晉書庾衮𫝊曰衮嘗與諸兄過邑人陳準兄弟諸兄友之皆拜其母衮獨否準弟徽曰子不拜吾親何衮曰未知所以拜也夫拜人之親者將自同於人之子也其義至重衮敢輕之乎遂不拜準徽歎曰古有亮直之士君近之矣 王恭𫝊曰㑹嵇王道子嘗集朝士置酒於東府尚書令謝石因醉為委巷之歌恭正色曰居端右之重集藩王之第而肆滛聲欲令羣下何所取則石深銜之 崔洪𫝊曰洪少以清厲顯名骨鯁不同於物人有過輒面折之為尚書左丞時人為之語曰叢生荆棘來自博陵在南為鷂在北為鷹 孫盛𫝊曰盛著晉陽秋詞直而理正既而温見之怒謂盛子曰枋頭誠為失利何至乃如尊君所說若此史遂行自是闗君門户事其子遽拜謝請改之時盛年老還家性方嚴有軌憲諸子乃共號泣稽顙請為百口計盛大怒不許南史陸杲𫝊曰杲為御史中丞性婞直無所顧望時山隂令虞肩在任𧷢汙數百萬杲奏𭣣劾之中書舎人黄睦之以肩事託杲杲不答梁武聞之以問杲杲答曰有之帝曰識睦之不答曰臣不識其人時睦之在御側上指示曰此人是也杲謂曰君小人何敢以罪人屬南司睦之失色 劉瓛𫝊曰齊髙帝謂瓛曰吾應天革命物議以為何如瓛曰陛下戒前規之失加之以寛厚雖危可安若循其覆轍雖安必危及帝出謂司徒褚彦回曰方直乃爾學士故自過人 眀山賔𫝊曰山賔家中嘗乏困貨所乘牛既售受錢乃謂買主曰此牛經患漏蹄療差已乆恐後脫發無容不相語買主遽追取錢處士阮孝緒聞之歎曰此言足使還淳反樸激薄停澆矣北史古弼𫝊曰弼入欲陳奏遇帝與給事中劉𣗳棋志不聼事弼侍坐良乆不獲申聞乃起於帝前捽樹頭掣下牀以手搏其耳以拳毆其背曰朝廷不理實爾之罪帝失容放棋曰不聼奏事過在朕樹何罪置之弼具狀以聞帝竒弼公直皆可其奏 魏書于烈𫝊曰烈為領軍將軍咸陽王禧為宰輔曽遣家僮𫝊言於烈曰須舊羽林虎賁執仗出入領軍可為差遣烈曰領軍但知典掌宿衛有詔不敢違理無私結奴惘然而返禧復遣謂烈曰我是天子兒天子叔元輔之命與詔何異烈厲色答曰若是詔應遣官人何由遣私奴索官家羽林烈頭可得羽林不可得 北史髙恭之𫝊曰恭之字道穆以字行除御史中尉帝姊夀陽公主出犯清路執赤棒卒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棒破其車公主深恨泣以訴帝帝曰髙中尉清直人彼所行者公事豈可私恨責之也陽固𫝊曰中尉王顯起宅既成集寮屬宴饗酒酣問固曰此宅何如固曰晏嬰湫隘流稱至今豐屋生災著於周易此盖同𫝊舎耳惟有徳能卒願公勉之 栁昂𫝊曰昂子調歴祕書郎侍御史僕射楊素嘗於朝堂見調因獨言曰栁條通體弱動揺不須風調斂版正色曰調信無取公不當以為侍御信有可取不應發此言公當具瞻之地樞機何可輕發素甚竒之 榮毗𫝊曰楊素薦毗為華州長史素田宅多在華隂左右放縱毗以法繩之無所寛貸素因朝集謂之曰素之舉卿適以自罰也毗答曰奉法一心者但恐累公所舉素笑曰前言戲耳在朝侃然正色為百寮震憚 韋思謙傳曰思謙擢監察御史常曰御史出使不能動揺山嶽震慴州縣為不任職中書令褚遂良市地不直思謙劾之罷為同州刺史及復相出思謙清水令或弔之答曰吾狷直觸機輒發暇恤身乎 李邕𫝊曰邕拜左拾遺御史中丞宋璟劾張昌宗反狀武后不應邕立階下大言曰璟所陳社稷大計陛下當聼后色觧即可璟奏 舊唐書曰韋安石為納言常於内殿賜宴易之引蜀商宋霸子等數人於前博戲安石跪奏曰蜀商賤𩔖不合預登此筵因顧左右令逐出之一座皆為失色則天以安石辭直深慰勉之 通鑑曰武后出梨花一枝以示宰相皆以為瑞杜景儉獨曰今草木黄落而此更發榮隂陽不時咎在臣等 唐書李日知𫝊曰初安樂公主館第成中宗臨幸宴從官賦詩日知卒章獨以規誡睿宗他日謂曰嚮時雖朕亦不敢諫非公挺直何能爾 白居易𫝊曰居易對殿中論執彊鯁帝未諭輒進曰陛下誤矣帝變色罷謂李絳曰是子吾自㧞擢乃敢爾我叵堪此必斥之 吴兢𫝊曰兢初與劉子元撰定武后實録叙張昌宗誘張説誣証魏元忠事後説為相讀之心不善知兢所為即從容謬謂曰劉生書魏齊公事不少假借奈何兢曰子元已亡不可受誣地下兢實書之其草故在聞者歎其直說屢以情蘄改辭曰狥公之情何名實録卒不改 田布𫝊曰布為左金吾衛將軍諫官常論事帝前同列將麾却之布止曰使天子容直臣毋輕進 李晟𫝊曰晟嘗曰魏徵以直言致太宗於堯舜上忠臣也我誠慕焉行軍司馬李叔度曰彼搢紳儒者事公勲徳何希是哉晟曰君失辭晟幸得備將相茍容身不言豈可謂有犯無隐耶 通鑑曰栁公綽為京兆尹公綽初赴府有神䇿小將躍馬横衝前導公綽駐馬杖殺之眀日入對延英上色甚怒詰其専殺之狀對曰臣職當杖之不當奏上曰誰當奏者對曰本軍當奏若死於街衢金吾街使當奏在坊内左右巡使當奏上無以罪之退謂左右曰汝曹須作意此人朕亦畏之 穆寜𫝊曰寧性不能事權右毅然寡合執政者惡之雖直其誣猶置散位寧黙不樂唶曰時不我容我不時狥又可以進乎嘗譔家令訓諸子人一通又戒曰君子之事親養志為大吾志直道而已茍枉其道三牲五鼎非吾養也 鄭澣𫝊曰澣為右補闕敢言無所諱憲宗謂澣父餘慶曰卿令子朕直臣也可更相賀 劉蕡𫝊曰太和二年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帝引諸儒百餘人於庭是時第策官見蕡對嗟伏以為過古晁董而畏中官眦睚不敢取諫官御史交章論其直河南府參軍事李邰曰蕡逐我留我顔其厚耶乃上疏曰陛下以直言召天下士蕡以直言副陛下所問雖奸必容雖過當奨書於史策千古光眀 五代史曰蕭儼仕南唐累官大理卿兼給事中後主屢與嬖倖對奕儼入白事舉奩投地後主大怒曰汝與魏徵孰愈儼從容曰臣若非魏徵陛下亦非唐太宗矣 宋史竇偁𫝊曰偁𨗇左諫議大夫充職七年參知政事上謂偁曰汝何能臻此偁曰陛下不忘舊臣太宗曰非也卿能以公正責賈琰朕旌直臣耳 吕端𫝊曰端被疾詔免常參後以太子太保罷在告三百日有司言當罷奉詔賜如故時李惟清以樞宻改御史中丞意端抑已即彈奏常參官疾告逾年受奉者又搆人訟堂吏過失欲以中端端曰吾直道而行無所愧畏也唐介𫝊曰介為人簡伉以敢言見憚毎言官缺衆皆
  望介處之觀其風采神宗謂其先朝遺直故大用之張戩𫝊曰戩為監察御史裏行論王安石亂法書數十上又詣中書爭之安石舉扇掩面而笑戬曰戬之狂直宜為公笑然天下之笑公者不少矣 鴻書曰王安國字平甫安石弟也以茂才入對帝問卿兄秉政若何曰恨知人不眀聚斂太急耳荆公與吕恵卿論新法平甫吹笛於内兄諭之曰請學士放鄭聲平甫即應曰幸相公逺佞人 宋史趙鼎𫝊曰車駕還臨安内侍移竹栽大内𪔂見之曰艮嶽花石之擾皆出汝曹今欲蹈前轍耶因奏其事上改容謝之 韓世忠𫝊曰岳飛寃獄舉朝無敢出一語世忠獨攖檜怒又抵誹和議觸檜尤多杜莘老𫝊曰莘老嘗歎曰䑓諫當論天下第一事若
  有所畏姑言其次是欺其心不敬其君者也及任言責極言無隐稱骨鯁敢言云 王淮𫝊曰樞宻都承㫖王忭怙寵為姦淮極陳其罪謂人主受謗鮮不由此上即斥之且曰丞相直諒無隠君臣之間正宜如此章穎論事狂直上將黜之淮曰陛下樂聞直言士大夫以言相髙此風可賀也黜之適成其名上説 倪思𫝊曰思疏十上言多痛切時李皇后寖預政思進講姜氏㑹齊侯於濼因奏治國必自齊家始家之不能齊者不能防其漸也始於䙝狎終於恣横卒於隂陽易位内外無别甚則離間父子㡬至亂亡上悚然趙汝愚同侍經筵退語人曰讜直如此吾黨不逮也 葉顒𫝊曰髙宗詔求直言顒上疏謂陛下以手足之至親付州郡之重寄是利一人害一方也人稱其直 辛棄疾𫝊曰孝宗召對延和殿時虞允文當國帝銳意恢復棄疾因論南北形勢及三國晉漢人材持論勁直不為迎合 程元鳳𫝊曰元鳳改宗學博士以詩禮講榮王府旁諷曲諭隨事規正多所禆益王亦傾心敬聼輪對極論世運剥復之機及人主所當法天者理宗覽之曰有古遺直風 楊泰之𫝊曰泰之入對言陛下以直言求人而以直言罪之使天下以言為戒臣恐言路既梗士氣益消上竒其對金史赫舎哩良弼𫝊曰一日上問良弼曰朕觀前史
  有在下位而存心國家直言為民者今無其人何也良弼曰今豈無其人哉盖以直道而行反被謗毁禍及其身是以不為也 李晏𫝊曰晏為御史中丞㑹朝士以病謁告世宗意其詐謂晏曰卿素剛正今某詐病以宰相親故畏而不紏與晏跪對曰臣雖老平生所恃者誠與直爾百官病告監察當視臣為中丞官吏奸私則當言之病而在告此小事臣容有不知其畏宰相何圖焉張行信𫝊曰行信為人純正不事修飾雖兩登相位
  殆若無官然遇事輒發無所畏避毎奏事上前旁人為動色行信處之坦如也 元史竇黙𫝊曰黙為人樂易平居未嘗評品人物與人居温然儒者也至論國家大計面折廷諍人謂汲黯無以過之 程思亷𫝊曰思亷累任風憲剛正疾惡言事愷切如請早建儲貳訪求賢俊辨車服議封謚養軍力定律令皆急務也 楊多爾濟𫝊曰御史納琳言事忤㫖帝怒叵測多爾濟救之後數日帝讀貞觀政要多爾濟侍側帝顧謂曰魏徵古之遺直也朕安得用之對曰直由太宗太宗不聼徵雖直將焉用之帝笑曰卿意在納琳耶當赦之以成爾直名眀洪武實録曰劉基為人剛毅慷慨有大節毎論天
  下事是是非非無少回曲上察其誠任以心膂基亦自謂不世遇知無不言 宋思顔𫝊略曰太祖嘗視事東閣天暑汗沾衣左右更以衣進皆數經浣濯者思顔曰主公躬行節儉衣浣濯之衣真可示法子孫但恐今日如此後或不然願始終如一太祖嘉其直賜之幣 稗史曰文皇喜漢王英勇乃私召問隆平侯張信信艴然對曰事干天常豈易為耶文皇大怒㧞劒折信齒衣盡血漬少焉賜更新衣曰直臣也事遂寢 李時勉𫝊略曰帝幸史館撒金錢賜諸學士皆俛取時勉獨正立帝乃出餘錢賜之 羅倫𫝊略曰倫舉進士對策有曰人主一日間接賢士大夫之時多親宦官宫妾之時少執政欲去其下句倫不從直聲震於時奏名第一官修撰㑹李賢奪情䑓諫皆不敢言倫詣私第告以不可既數日復上疏歴陳古今奪情之非遂落職士論益榮之武宗實録曰王恕字宗貫三原人廵撫雲南劾鎮守中官不法事沒其部下所得金寳勲戚咸憚之使人至夷方無敢索其賂者居雲南九月疏二十上言皆剴切由是直聲動天下 又曰馬文升歴事五朝垂六十年儉節清名終始如一直道而行不阿權貴雖遭讒罹詬屢起屢仆迄不少貶 獻徵録曰眀憲宗時妖僧繼曉挾近幸梁方以進得被殊眷林俊上疏極論請斬繼曉而黜方言甚激烈時言路乆塞䑓諫噤不敢作一語俊直聲振海内人比之鳳鳴朝陽云
  正直三
  増賜箸 破琴開元遺事宋璟為宰相時春御宴帝以所用金箸賜璟曰非賜汝金盖以箸表汝直也 晉書戴逵善琴武陵王晞聞而召之逵對使者破琴曰戴安道不為王門伶人 原朱雲請劒 張綱埋輪漢書朱雲傳張禹以帝師位特進甚尊重雲上書求見公卿在前雲曰臣願賜上方斬馬劒斷佞臣一人以厲其餘上問誰也對曰安昌侯張禹上大怒曰小臣居下訕上廷辱師傅罪死不赦御史将雲下雲攀殿檻檻折雲呼曰臣得從龍逢比干遊于地下足矣未知聖朝何如耳左将軍辛慶忌叩頭殿下曰此臣素著狂直于世使其言是不可誅其言非固當容之上意觧及後當治檻上曰勿易因而輯之以旌直臣 後漢書張綱𫝊漢安元年選遣八使狥行風俗綱受命之部獨埋其車輪于洛陽都亭曰豺狼當路安問狐狸 増眀目張膽 讜論危言錦繡萬花谷唐韋思謙為御史曰大丈夫當敢言地須眀目張膽以報天子 萬姓統譜龔端元昌初進士立朝未嘗隨世俯仰欽宗時極論時事危言讜論欽宗謂其凛凛有直臣節 置笏而退 躡履以行北史劉行本傳隋文帝嘗怒一郎於殿前笞之行本進曰此人素清其過又小上不顧行本正當上前曰陛下不以臣不肖令臣在左右臣言若是陛下安得不聼臣言若非當致之于理安得輕臣而不顧臣所言非私因置笏于地而退上斂容謝之遂原所笞者 宋史王希吕𫝊希吕以劾張說出外方説之見用也氣勢顯赫後省不書黄學士院不草詔皆相繼出逐而希吕復以身任怨去國之日屏徒御躡履以行恬不為悔由是直聲間于逺邇雖以此黜亦以此見知 韓休知否 魏公兼之唐韓休𫝊休峭鯁時政得失言之未嘗不盡帝嘗獵苑中或大張樂稍過差必視左右曰韓休知否 又魏知古𫝊知古方直有雅才宋璟曰叔向古遺直子産古遺愛兼之者其魏公乎 坐客引去 陛下何之宋史陳東𫝊東倜儻負氣不戚戚于貧賤蔡京王黼方用事人莫敢指言獨東無所隐諱所至宴集坐客懼為已累稍引去三國志陳矯𫝊眀帝即位矯進爵東鄉侯車駕嘗卒至尚書門矯跪問曰陛下欲何之帝曰欲案行文書耳矯曰此自臣責分非陛下所宜臨也若臣不稱其職則請就黜退陛下宜還帝慙回車而反其亮直如此並為佳士 豈有僊人宋史周葵𫝊葵嘗乞召用侍從䑓諫孝宗曰安得如卿直諒者遂薦李浩龔茂良孝宗皆以為佳士次第用之 吴志虞翻傳翻性疏直數有酒失孫權與張昭論神仙翻指昭曰彼皆死人而語神仙世豈有神仙哉 允真忠臣 岱之益友北史髙允傳事有不便允輒求見帝知允意遂屏左右以待之禮敬甚重晨入暮出或積日居中朝臣莫知所論帝謂羣臣曰如髙允者真忠臣矣朕有是非恒正言面論至朕所不忍聞者皆侃侃論說無所避就朕聞其過而天下不知其諫豈不忠乎 三國志吕岱𫝊岱親近吳郡徐原好直言岱時有得失原輒諫諍又公論之及原死岱哭之甚哀曰徳淵岱之益友今不幸岱復於何聞過徳淵原字也 引裾奮衣 釋旄係韈魏志辛毗𫝊帝欲徙冀州士家十萬户實河南時連蝗民飢毗與朝臣俱求見帝知其欲諫作色以見之皆莫敢言毗曰陛下欲徙士家其計安出帝謂我徙之非耶毗曰臣以為非也帝不答起入内毗隨而引其裾帝遂奮衣不還良乆乃出曰佐治卿持我何太急耶遂徙其半 子華子周之六師壓郊而陳武王韈係解焉有五臣者將受誓事於前王顧而使之係五臣者相目而對曰臣之所以事君王非為係韈者也王不得已乃釋旄鉞而親係之 朕所自知 君難獨處新唐書趙涓𫝊始永泰時禁中火近東宫代宗疑之涓以監察御史為巡使驗治迹火所來乃宦人直舎帝在東宫頗徳之及為觀察使韓滉所奏免官帝見其名問宰相曰是豈永泰時御史乎對曰然詔拜尚書左丞既至勞之曰卿正直朕所自知乃以罪間不信也 又歸登傳登策賢良為右拾遺裴延齡得幸徳宗欲遂以為相右補闕熊執易疏論之以示登登動容曰願竄吾名雷霆之下君難獨處故同列有所諫正輒署無所回諱 不敢燒尾 豈易碎衣唐書蘇瓌拜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三品進封許國公時大臣初拜官獻食天子名曰燒尾瓌獨不進曰臣誠不稱職不敢燒尾 史緯宋陳禾𫝊禾嘗劾童貫奏未終徽宗拂衣起禾引上衣請畢其說衣裾落上曰正言碎朕衣矣禾言陛下不惜碎衣臣豈惜碎首以報陛下上曰卿能如是朕復何憂内侍請易衣上曰留以旌直臣 鯁切如初 辭色不變宋史李彌遜傳彌遜自政和末以上封事得貶垂二十年及復為起居郎直前論事鯁切如初 北齊紀裴謁之上書正諫言甚切直文宣將殺之白刃臨頸謁之辭色不變 衆皆悚伏 獨為箴規新唐書唐臨𫝊臨遷侍御史大夫韋挺責著位不肅眀日挺越次與江夏王道宗語臨進曰王亂班道宗曰與大夫語何至爾臨曰大夫亦亂班挺失色衆皆悚伏 又李景伯傳景伯為諫議大夫中宗晏侍臣及朝集使酒酣各命為回波詞或以謟言𡡾上或要丐謬寵至景伯獨為箴規語以諷帝帝不恱中官令蕭至忠曰真諫官也 吾有李生朕之汲黯北史李彪𫝊彪既為孝文所寵性又剛直遂多劾糾逺近畏之豪右屏氣帝嘗呼為
  李生從容謂羣臣曰吾有李生猶漢之有汲黯 錦繡萬花谷真宗見田錫色必莊嘗目之曰朕之汲黯執之數四 至於再三明紀編年李賢毎有所奏請上不從賢執之數四左右皆寒悚同列亦為賢懼賢曰古之大臣知無不言今雖不能然至于利害係國家安危者豈可黙黙以茍禄位上知賢之深終不以為忤也 北史游肇𫝊肇於吏事斷決不速主者諮呈反覆至於再三必窮其理雖寵勢干請終無迴撓方正之操時人服之 受之寒心 聞者掩耳稗史王介甫用事凡百措置舉天下莫能奪劉道原直指其事而是非之或面刺介甫變色如鐵受之者寒心聞之者起而避席道原略不以介意 宋史吕祖泰𫝊祖泰論世事無所忌諱聞者莫不掩耳而走 帝為斂容 臣不好戲北史崔昂𫝊武定六年甘露降宫闕文武同賀昂曰吉凶両門不由符瑞故桑雉之戒實啟中興小鳥孕大未聞福感所願陛下雖休勿休允答天意帝為斂容 稗史宣廟初思用舊人召蹇義等數人寵之皆依違承順惟户部尚書黄福持正不阿命觀戲曰臣不好戲命圍棋曰臣不㑹棋問何以不㑹曰臣幼時父師嚴只教讀書不教無益之事所以不㑹 一人獨賢 二臣不幸性理羅氏曰士之立朝一於正直而不忠厚則漸入於刻一於忠厚而不正直則漸入於懦汲黯正直所以闢公孫之阿諛忠厚所以闢張湯之殘刻武帝享國五十五年其臣之賢獨此一人而已 宋史羅㸃𫝊㸃無矯激崖異之行而端介有守義利之辨皎如或謂天下事非才不辦㸃曰當先論其心心茍不正才雖過人果何取哉宰相趙汝愚嘗泣謂寧宗曰黄裳羅㸃相繼淪謝二臣不幸天下之不幸也 褫裘謝恩 引燭焚詔左編則天時南海貢集翠裘后以賜張昌宗狄仁傑奏事命與昌宗雙陸則天曰賭何物仁傑曰以臣紫絁袍為對賭昌宗翠裘則天曰此裘價踰千金仁傑曰臣袍乃大臣朝見之衣翠裘乃嬖臣寵遇之服對臣之袍臣猶怏怏昌宗神沮氣索累局連北仁傑對御褫裘謝恩而出及光範門遂付家奴衣之縱馬而去 宋史李沆𫝊真宗一夕遣使持手詔欲以劉氏為貴妃沆對使者引燭焚詔附奏曰但道臣沆以為不可其議遂寢 拾遺補闕 追走逐飛張芹備遺録戴彛官侍講上諭之曰官翰林者雖以論思為職然既列近侍旦夕在朕左右凡國家政治得失民生利病當知無不言昔唐陸贄崔羣李絳之徒在翰林皆能正言讜論補益當時顯名後世盍以古人自期待哉公與侍讀張信頓首謝由是感奮思所以稱上意拾遺補闕直聲振於朝 初潭集李繪為髙陽内史崔諶恃勢乞麋角鴿羽繪答曰鴿有六翮飛則冲天麋有四角走則入海下官膚體疏懶手足遲鈍不能逐飛追走 刺譏近臣 區别流品漢書陳萬年傳萬年子咸有異材抗直數言事刺譏近臣書數十上遷為左曹 金史髙楨𫝊楨乆在䑓彈劾無所避每進退必以區别流品進善退惡為言 出言不阿 厲語折抑金史富珠哩阿嘍罕𫝊上問赫舎哩良弼曰阿嘍罕何如人也對曰有幹材持心忠正出言不阿順 新唐書徐有功𫝊時獄吏爭以周内窮抵相髙朝野震怒莫敢正言獨有功數犯顔爭枉直后厲語折抑有功爭益牢嘉坐自如 充聞異此漢書申屠嘉𫝊嘉為人亷直門不受私謁是時大中大夫
  鄧通方愛幸嘉入朝而通居上旁有怠慢之禮罷朝嘉為檄召通詣丞相府不來且斬通至丞相府免冠徒跣頓首謝嘉坐自如弗為禮責曰夫朝廷者髙帝之朝廷也通小臣戱殿上大不敬當斬吏今行斬之通頓首首盡出血不解上度丞相已困通使使持節召通而謝丞相曰此吾弄臣君其釋之通既至為上泣曰丞相幾殺臣 初潭集王含作廬江郡甚貪濁王敦欲䕶其兄故於衆坐稱其佳謂廬江人士咸稱之時何充為敦主簿在坐正色曰充即廬江人所聞異于此敦黙然 無忝爾祖 不能為郎宋史晏敦復傳敦復靜然自守如不能言立朝論事無所避帝嘗謂之曰卿鯁峭敢言可謂無忝爾祖矣 初潭集魏世祖選丁邯為𭅺邯托疾不就詔問實病羞為郎乎對曰臣實不病恥以孝亷為令史耳世祖怒使虎賁杖之數十詔問欲為郎否對曰能殺臣者陛下不能為𭅺者臣也 戮死施生 絶無僅有左傳晉邢侯與雍子爭鄐田乆而無成士景伯如楚叔魚攝理雍子納其女於叔魚叔魚蔽罪邢侯邢侯怒殺叔魚與雍子於朝宣子問其罪於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乃施邢侯而尸雍子與叔魚於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遺直也治國制刑不隐於親 齊東野語近世敢言之士雖間有之然終始一節眀目張膽言人之所難者絶無而僅有惟洪公天錫以正心格君為說又言古今為天下患者三宦官也外戚也小人也聲動天下 望冠一時宋史唐介傳介直聲動天下士大夫稱直御史必曰唐子
  方而不名 唐書李絳𫝊絳以直道進退望冠一時 天知元發吾復何憂 帝奬汝眀京頗見憚宋史滕元發傳元發以前過貶居筠州或以為復有後命元發談笑自若曰天知吾直上知吾忠吾何憂哉遂上章自頌神宗惻然即以為湖州 又張汝眀𫝊汝眀嘗攝殿中侍御史即日具疏劾政府市恩招權以蔡京為首帝奨其介直京頗憚之
  正直四
  増國之龜寶北史隋栁彧𫝊彧見上勤於聼受百寮奏請多有煩碎因上疏諫上覧而嘉之因曰栁彧正直之士國之龜寶也 麻不可草六帖宰相韋貽範母䘮詔還位韓偓當草制曰腕可㫁麻不可草 連呼太平唐書張萬福為金吾將軍裴延齡讒譛陸贄等徳宗怒未觧諫議陽城等詣延英門疏論萬福聞諫官伏閤徃至延英門大言曰朝廷有直臣天下必太平矣諸諫議能如此天下安得不太平已而連呼太平太平萬福武人年八十餘自此名重天下 不署紙尾南史蔡廓𫝊廓徵為吏部尚書因北地傅隆問中書令傅亮選事若悉以見付不論不然不能拜也亮以語錄尚書徐羡之羡之曰黄門𭅺以下悉以委蔡吾徒不復厝懐自此以上故宜共參同異廓曰吾不能為徐干木署紙尾遂不拜干木羡之小字案黄紙錄尚書與吏部尚書連名故廓言署紙尾也羡之亦以廓正直不欲使居權要徙為祠部尚書 瓦為油衣唐書谷那律𫝊那律從太宗出獵遇雨沾漬因問曰油衣若為而無漏耶那律曰以瓦為之當不漏帝恱其直 為國砥柱稗史唐子方薨上幸其第見畫像不𩔖命取舊藏本以賜其家上有昭陵御題直哉若人為國砥柱 世祖霽威元伊蘇特穆爾傳伊蘇特穆爾為御史大夫遇事廷辨吐辭鯁直世祖每為之霽威 堂植八杉姓譜宋徐師回元豐中知南康軍性耿直建堂植八杉號曰直節曰吾欲守節如此杉之直 賜名曰筆魏書古弼𫝊弼以敏政著稱太宗嘉之賜名曰筆取其直而有用後改名弼言其輔佐才也 笏擊邦昌宋史李綱傳綱言張邦昌僣逆因泣拜曰臣不可與邦昌同列當以笏擊之陛下必欲用邦昌第罷臣上頗感動汪伯彦乃曰李綱氣直臣等所不及 兩路爭卿宋史和斌𫝊斌擢文思副使權廣西鈐轄改秦鳳廣西以蠻事乞留秦州亦請之後召對議者謂交州可取斌盛言有害無益願戒邊臣無妄動神宗歎曰卿質直如此乃知兩路爭卿為不誣矣 何愛一官唐書魏謩諫帝出李孝本女詔曰乃祖在貞觀時指事直言無所避謩為拾遺屢有獻納雖居官日淺朕何愛一官増直臣之氣其以為右補闕 齒送史館姓譜眀齊魯洪武初舉進士授御史性鯁介敢言嘗因事進諫擊落二齒魯拾之謂上曰臣此二齒當送史館上黙然由是益重之
  正直五
  増詩漢朱暉為臨淮太守吏人為之歌曰彊直自遂南陽朱季吏畏其威民懐其恵 唐儲光羲獻宋使君詩曰三居清憲䑓兩拜文昌閣為道既貞信處名猶謇諤鐵柱厲風威錦軸含光輝夜聞持簡立朝看伏奏歸杜甫折檻行曰嗚呼房魏不復見秦王學士時難羡青衿胄子困泥塗白馬將軍若雷電千載少似朱雲人至今折檻空嶙峋婁公不語宋公語尚憶先皇容直臣増賦漢曹昭東征賦曰好正直而不回兮精誠通於眀神庶靈祗之鑒昭兮祐良貞而輔信 晉何晏景福殿賦曰招忠正之士開公直之路想周公之昔戒慕咎繇之典謨
  増疏唐元稹疏曰人君始即位萌象未見必有狂直敢言者上或激而進之則天下君子望風曰彼狂而容於上其欲來天下之士乎吾之道可以行矣其小人則竦利曰彼之直得幸於上吾將直言以徼利乎由是天下賢不肖各以所忠貢於上
  増記宋蘇轍直節堂記曰南康太守㕔事之東有堂曰直節朝請大夫徐君望聖之所作也庭有八杉長短巨細若一直如引繩髙三尋而後枝葉附之岌然如揭太常之旗如建承露之莖凛然如公卿大夫髙冠長劒立於王庭有不可犯之色君作堂而以直節命焉夫物之生未有不直者也不幸而風雨撓之巖石軋之然後委曲隨物不能自保雖竹箭之良松栢之堅皆不免於此惟杉能遂其性不扶而直其生能傲冰雪而死能利棟宇者與竹栢同而以直過之求之於人盖所謂不待文王而興者耶徐君温良汎愛所居以循吏稱不為皦察之政而行不失於直觀其所説而其為人可得也詩曰惟其有之是以似之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一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二
  人部四十一謹慎勤劳
  謹慎一
  増爾雅曰毖神溢慎也疏曰謂謹慎也毖者周書洛誥云夙夜毖祀溢者舎人曰溢行之慎周頌維天之命云假以溢我 易曰庸行之謹 又曰自我致㓂敬慎不敗也 又曰君子以慎言語 又曰言行君子之所以動天地也可不慎乎 又曰茍錯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夫茅之為物薄而用可重也慎斯術也以往其無所失矣 又曰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書曰儆戒無虞又曰慎厥身修思永 又曰慎厥終惟其始 又曰
  慄慄危懼若將隕于深淵 又曰其難其慎 又曰眀徳慎罰 詩曰慎爾出話 又曰慎爾侯度用戒不虞禮曰君子戒慎不失色於人 又曰君子道人以言
  而禁人以行故言必慮其所終而行必稽其所敝則民謹於言而慎於行 又曰君子慎始差若毫釐謬以千里 又曰上之所好惡不可不慎也是民之表也 韓詩外傳曰官怠於有成病加於小愈禍生於懈惰孝衰於妻子察此四者慎終如始 又曰修身不可以不慎也嗜慾侈則行虧讒毁行則害成患生於忿怒禍起於纎微汙辱難湔灑敗失不復追不深念逺慮後悔何益漢書魏相傳曰眀王謹於尊天慎於養人故立羲和
  之官以乘四時節授民事 晉書郭璞傳曰夫法令不一則人情惑職次數改則覬覦生官方不審則粃政作懲勸不明則善惡渾此有國者之所慎也 老子云慎終如始則無敗事 管子曰欲民之有禮則小禮不可不謹也小禮不謹於國而求百姓之行大禮不可得也又曰人主不可以不慎貴不可以不慎民不可以不
  慎富慎貴在舉賢慎民在置官慎富在務地故人主之卑尊輕重在此三者不可不慎 文子曰所謂小心者慮患未生戒禍慎微不敢縱其欲也 荀子曰言有召禍也行有召辱也君子其慎所立乎 文心雕龍曰義勝欲則從欲勝義則凶戒慎之至也 眀方孝孺集曰均之為身也聖賢之尊榮若彼而衆人之汙辱若此曷為而然哉慎行與否致之耳
  謹慎二
  増三國志齊王芳紀曰舜戒禹曰鄰哉鄰哉言慎所近也周公戒成王曰其朋其朋言慎所與也 書曰厥亦惟我周太王王季克自抑畏 又曰惟周公克慎厥始荀子曰繒邱之封人見楚相孫叔敖曰吾聞之也處
  官乆者士妬之禄厚者民怨之位尊者君恨之今相國有此三者而不得罪楚之士民何也孫叔敖曰吾三相楚而心愈卑每益禄而施愈博位滋尊而禮愈恭是以不得罪於楚之士民也 史記萬石君傳曰萬石君以上大夫禄歸老於家以嵗時為朝臣過宫門闕萬石君必下車趨見路馬必式焉子孫為小吏來歸謁萬石君必朝服見之不名子孫有過失不譙讓為便坐對案不食然後諸子相責因長老肉袒固謝罪改之乃許子孫勝冠者在側雖燕居必冠申申如也僮僕訢訢如也唯謹上時賜食於家必稽首俯伏而食之如在上前 又曰石建為郎中令書奏事事下建讀之曰誤書馬字與尾當五今乃四不足一上譴死矣甚惶恐其為謹慎雖他皆如是 漢書張安世傳曰安世嘗有所薦其人來謝安世以為舉賢達能豈有私謝耶絶弗復為通有郎功髙不調自言安世應曰君之功髙眀主所知人臣執事何長短而自言乎絶不許已而郎果𨗇幕府長史𨗇辭去之官安世問以過失長史曰將軍為眀主股肱而士無所進論者以為譏安世曰眀主在上賢不肖較然臣下自修而已何知士而薦之其欲匿名迹逺權勢如此 孔光傳曰光典樞機十餘年守法度修故事上有所問據經法以心所安而對不希㫖茍合如或不從不敢强諫爭以是乆而安時有所言輒削草藁以為章主之過以奸求也忠直人臣大罪也有所薦舉惟恐其人之聞知沐日歸休兄弟妻子燕語終不及朝省政事或問光温室省中𣗳皆何木也光黙不應更答以他語 後漢書曰清河孝王慶畏事慎法每朝謁陵廟常夜分嚴裝衣冠待明約敕官屬不得與諸王車𮪍競驅 東觀漢記曰樊楚為尚書郎每當職事嘗晨駐馬待漏雖在門署冠劒不觧於身每齋祠恐失時乃張燈俯伏 又曰樊宏為人謙慎每當朝㑹先到俯伏待事時至乃起上聞之勅騶臨朝乃告勿令豫到 又曰杜安字伯夷貴戚慕其名或遺以書安不發悉壁藏之後捕貴戚賔客安開壁出書而封如故由是不罹其患 漢紀曰北海敬王睦嘗遣中大夫詣京師朝賀召而謂之曰朝廷設問寡人大夫將何辭以對使者曰大王忠孝仁慈敬賢樂士臣敢不以實對睦曰吁子危我哉此乃孤幼時進𧼈之行也大夫其對以孤襲爵以來志意衰惰聲色是娛犬馬是好乃為相愛耳其知慮畏慎如此 司馬徽别傳曰徽字徳操潁川陽翟人有人倫鑒識居荆州知劉表性暗必害善人乃括囊不談議時人有以人倫問徽者初不辨其髙下每輒言佳其婦諫曰人質所疑君宜辨論而一皆言佳豈人所以咨問之意乎徽曰如君所言亦復佳 三國志許褚傳曰褚性謹慎奉法質重少言曹仁自荆州來朝謁太祖未出入與褚相見於殿外仁呼褚入便坐語褚曰王將出便還入殿仁意恨之或以責褚曰征南宗室重臣降意呼君君何故辭褚曰彼雖親重外藩也褚備内臣衆談足矣入室何私乎太祖聞愈愛待之 典韋傳曰韋為校尉性忠至謹重嘗晝立侍終日夜宿帳左右稀歸私寢 通鑑曰吳左大司馬朱然内行修潔終日欽欽常若在戰塲 晋書荀朂傳曰朂性慎密每有詔令大事雖已宣布然終不言不欲使人知已豫聞也 羊祜傳曰祜歴職二朝任典樞要政事損益皆諮訪焉勢利之求無所闗與其嘉謀讜議皆焚其草故世莫聞凡所進達人皆不知所由或謂祜慎密太過者祜曰是何言歟夫入則造膝出則詭辭君臣不密之戒吾惟懼其不及不能舉賢取異豈得不愧知人之難哉且拜爵公朝謝恩私門吾所不取南史周捨傳曰捨占對辨捷嘗居直廬語及嗜好裴
  子野言從來不嘗食薑捨應聲曰孔稱不撤裴乃不嘗一座皆恱與人語謔終日不絶而竟不漏泄機事衆尤服之 通鑑曰陳顯達自以門寒位重𨗇官常有愧懼之色戒其子勿以富貴凌人 太平御覽曰後魏庾岳為刺史鄴舊有園池時果初熟丞吏送之岳不受曰果未進御吾何得先食其謹慎如此 北史李孝伯傳曰孝伯性方慎忠厚每朝廷有所不足必手自書表切言陳諫或不從者至於再三削滅草藁家人不見 唐書房𤣥齡傳曰𤣥齡治家有法度常恐諸子驕侈席勢凌人乃集古今家誡書為屏風令各取一具曰留意於此足以保躬矣 薛元敬傳曰元敬謹畏未嘗申欵曲杜如晦歎曰小記室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疏 楊師道傳曰貞觀十年拜侍中參豫朝政親遇隆渥性周謹未嘗語禁省事嘗曰吾讀孔光傳想其餘風或庶幾云宇文士及傳曰太宗延入閤語或至夜分出遇休沐徃徃馳召士及益自謹其妻嘗問向遽召何所事士及卒不對 蕭瑀傳曰詔嘗下中書未即行帝讓其稽瑀曰隋季内史詔敕多違舛百司不知所承今朝廷初基所以安危者繫號令比承一詔必覆審使先後不謬始得下此所以稽留也帝曰若爾朕何憂乎 通鑑曰李大亮身居三職宿衞両宫恭儉忠謹每宿直必坐寐達旦唐書席豫傳曰豫性謹畏與子弟屬吏書不作草字
  或曰此細事耳何留慮答曰細不謹况大事耶 裴遵慶傳曰遵慶性惇正老而彌謹每薦賢有來謝者以為恥諫而見從即内益畏雖親近但記其削藁疏數而莫知所言 髙郢𫝊曰郢恭慎不與人交常掌制誥家無留藁或勸盍如前人傳制集者答曰王言不可傳私家鴻書曰栁氏自公綽以來世以孝弟禮法為士大夫
  所宗及栁玭為瀘州刺史嘗戒其子弟曰凡門第髙可畏不可恃也立身行已一事有失則得罪重於他人死無以見先人於地下此其所以可畏也門髙則驕易生族盛則為人所嫉懿行實才人未之信小有疵纇衆皆指之此其所以不可恃也故膏粱子弟學宜加勤行宜加勵僅得比他人耳 宋史賈黄中傳曰黄中在翰林日太宗召見訪以時政得失黄中但言臣職典書詔思不出位軍國政事非臣所知上益重之以為謹厚 遼史耶律賢適𫝊曰應歴中朝臣多以言獲譴賢適樂於静退游獵自娛與親朋言不及時事 金史薛繼先傳曰繼先字曼卿監察御史石玠行部過曼卿曼卿不之見或言君何無鄉曲情曼卿曰君未之思耳凡今時政未必皆善御史一有所劾將謂自我發之同惡相庇他日并鄰里必有受禍者其畏慎皆此𩔖 元史阿爾哈雅傳曰阿爾哈雅兄伊納濟在䑓及侍禁中於國家事有不便輒言之言無不納然韜晦惡盈不泄於外 納延𫝊曰納延雖居顯要而小心謹畏每誨羣從子弟曰先世從太祖皇帝出入矢石間被堅執鋭斬將搴旗勤勞四十餘年遂成功名以故一家𫎇恩深厚可謂極矣慎勿驕惰以墮先王之名爾曹戒之 察蘇傳曰察蘇子博克遜母張氏嘗從容訓之曰人有三成人知畏懼成人知羞恥成人知艱難成人否則禽獸而已博克遜受教唯唯 安圖傳曰安圖母鴻吉哩氏昭睿皇帝之姊通籍禁中世祖一日見之問及安圖對曰安圖雖幼公輔器也世祖曰何以知之對曰每退朝必與老成人語未嘗狎一年少是以知之 宇文公諒傳曰公諒嘗挾手記一冊識其編首曰晝有所為暮則書之其不可書即不敢為天地鬼神實聞斯言其檢飭之嚴如此眀劉基傳略曰帝嘗手書問天象基悉條答而焚其草大要言霜雪之後必有陽春今國威已立宜稍濟以寛大云 又曰基將卒前數日以天文書授子璉曰亟上之無令後人習也 湯和傳曰和晩年益為恭慎入聞國論一語不敢外泄 洪武實録曰上與翰林待制吳澄論持身保業之道上曰人當無所不謹事雖微而必慮行雖小而必防不慮於微終貽大患不防於小終虧大徳謹小行而無己者則可以成大善忽細事而不戒者則必至成大惡 潘辰傳略曰辰居官晨入夜歸宅禁近隆冬不置爐火 椽曹名臣録曰胡𪔂性謹密内有事未嘗言於外或問之直曰所職上用有司存焉他吾不知也 楊士竒傳曰士竒奉職甚謹私居不言公事雖至親厚不得聞 眀紀編年曰夏原吉為少保尚書嘗與同列飲夜歸值雪過禁門有欲不下馬者吉曰君子不以㝠㝠墮行其敬慎如此 張輔傳曰輔雄毅方嚴治軍整肅屹如山嶽三定交南威名聞四裔歴事四朝連姻帝室而小心謹慎善逺權勢
  謹慎三
  原怨豈在眀 治不忘亂尚書怨豈在明不見是圖予臨兆民懔乎若朽索之馭六馬 易君子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治不忘亂 小吏為密 大臣莫知三國志魏楊阜傳阜𨗇將作大匠上疏欲省宫人諸不見幸者乃召御府吏問後宫人數吏守舊令對曰禁宻不得宣露阜怒杖吏一百數之曰國家不與九卿為宻反與小吏為宻乎帝聞愈敬惮之 漢書張安世傳安世每定大政已決輒移病出聞有詔令乃驚使吏之丞相府問焉自朝廷大臣莫知其與議也 石慶數馬趙禹絶賔史記萬石君傳萬石君少子慶為太僕御出上問車中幾馬慶以䇿數馬畢舉手曰
  六馬慶於諸子中最為簡易矣然猶如此 漢書趙禹傳禹為人亷倨為吏以來舎無食客公卿相造請禹終不行報謝務在絶知友賔客之請孤立行一意而已 陳寵周宻 李秉清勤後漢書陳寵傳寵性周宻常稱人臣之義苦不畏慎自在樞機謝遣門人拒絶知友惟在公家而已 王隐晉書李緒子秉官秦州刺史嘗侍司馬文王坐上曰為官當清慎勤不得已而去三者何先對曰必不得已慎乃為大夫清者不必慎慎者必清亦由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是以易稱括囊无咎藉用白茅皆慎之至也増親署笏端 常書座右唐書崔澄性滑稽善辨帝恐漏禁中語以慎宻字親署笏端 金史毛碩傳碩性謹飭見古人行事有益於時者嘗書置座右以為莅官之戒 藏槀禁中給事帳下歐陽修晏殊傳公侍東宫時真宗有所諮訪多以方寸小紙細書問之由是參與機
  宻有所對必以其槀進示不洩也後閲閣中遺書得所進槀類為八十卷藏之禁中人莫之見也 北史魏王洛兒傳眀元在東宫以善𮪍射給事帳下謹愿未嘗有𬨨 下門式馬 脫帶腰舟列女傳蘧伯玉事詳賢二 晉書祭謨傳謨性篤慎每事必為過防故時人云蔡公過浮航脫帶腰舟常佩銀符 不作木枕元史蘇克傳蘇克父呼魯古爾國王穆呼哩麾下卒也後更𨽻塔海特爾格軍以善馳馬有口辨慎重不泄令佩銀符常居軍中奏白機務往返未嘗失期 稗史𭅺世業泛渉典籍清慎無所營嘗語人曰仕宦之所木枕亦不須作况過於此惟願令人寫書樊子盖曽遺之書曰在官冩書亦未合世業答曰觀過知仁斯亦可矣 去終不言 醉亦熟視稗史劉仲輔初婚之夕有偷兒入室公起視之乃所識人也即檢奩中物與之令去曰吾終不言後夫人白首偕老常問其人為誰公曰已許不言矣奈何見問其慎如此 新唐書元萬頃傳胡楚賔性慎重未嘗語禁中事人及其醉問之亦熟視不答 懔馭六馬 戲謝一縑南史梁范雲傳梁帝受禪柴燎南郊雲以侍中參乘禮畢帝升輦謂雲曰朕之今日所謂懍乎若朽索之馭六馬雲對曰亦願陛下日慎一日 又何逺傳逺言不虚妄每戱語人曰卿能得我一妄語則謝卿以一縑衆共伺之不能記也 出入禁闥簡閱衣裳漢書霍光傳光為奉車都尉光禄大夫出則奉車入侍左右出入禁闥二十餘年小
  心謹慎未嘗有𬨨甚見親信 南史王琨傳琨謙恭謹慎老而不渝朝㑹必早起簡閱衣裳料數官幘如此數四 先窒内批 誠如聖諭宋史劉黻傳咸淳三年拜監察御史論内降恩澤曰治天下之要莫先於謹命令謹命令之要莫先於窒内批 元史亷希憲傳詔徴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名醫王仲眀視希憲疾既至希憲服其藥能杖而起帝曰卿得良醫疾可愈矣對曰醫持善藥以療臣疾茍能戒慎則誠如聖諭設或肆惰良醫何益盖以醫諷諫也 知法不犯 執節愈恭南史梁武陵王紀傳紀封武陵王尋授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刺史中書詔成武帝加四句曰貞白儉素是其清也臨財能讓是其亷也知法不犯是其慎也庻事無留是其勤也 宋史嗣秀王伯圭傳伯圭孝宗同母弟也性謙謹不以近屬自居毎入見行家人禮雖宴私隆洽執臣節愈恭一日孝宗問潜龍時事伯圭辭曰臣老矣不復能記問至再三終不言帝笑曰何太謹也 家人莫知 小吏抗禮金史裴滿亨傳亨性尤謹宻出入宫禁數年讜議忠言多所裨益有槀則焚之雖家人輩莫知也 三國志闞澤傳澤性篤慎官府小吏呼召對問皆為抗禮人有非短口未嘗及容貌似不足者 並車擥轡 徹鉤擁簾史記袁盎傳文帝從覇陵上欲西馳下峻坂袁盎𮪍並車擥轡上曰将軍怯耶盎曰臣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𮪍衡聖主不乗危而徼幸 唐書杜審權傳審權清重寡言性長厚居翰林最乆終不漏禁近語在方鎮視事有常處要非日入未始就内寢坐必斂袵常若對大賔客或晝日少息則顧直將觧簾即旁無人自起徹鉤手擁簾徐下乃退 直入禁中 驚拜殿下宋史王旦傳契丹犯邊旦從幸澶州雍王元份留守東京遇暴疾命旦馳還權留守事旦既至京直入禁中下令甚嚴人不得傳播及駕還旦子弟及家人皆迎于郊忽聞後有騶訶聲驚視之乃旦也 眀徐禎卿翦勝野聞太祖既營大内而以舊禁賜中山王王謝不敏繼而觴之大醉使人扶寢禁内宻伺其意已而達醒驚拜殿下帝聞之而喜 不近宫女 出見堂皇漢書金日磾傳日磾自在左右目不忤視者數十年賜出宫女不敢近上欲納其女後宫不肯其篤慎如此 宋史王旦傳旦為兖州景靈宫朝修使内臣周懐政偕行或乘間請見旦必俟從者盡至冠帯出見於堂皇白事而退後懐政以事敗方知旦逺慮 刻鵠成鶩 擁罏畫灰後漢書馬援傳援戒其兄子曰龍伯髙敦厚周慎口無擇言謙約節儉亷公有威吾愛之重之願汝曹效之效伯髙不得猶為謹飭之士所謂刻鵠不成尚𩔖鶩者也 南唐書宋齊丘嘗參祕畫先主遂于池中築小亭度之以木橋至則撤起獨與議事率至夜分又為髙堂不設屏幛中置灰罏匕箸兩人終日擁爐畫灰為字旋即平之思患豫防 括囊无咎易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又括嚢旡咎慎不害也又曰
  括嚢无咎无譽盖言謹也 不譁不伐 萬舉萬全韓詩外傳孔子曰夫慎於言者不譁慎於行者不伐 記纂淵海聖人萬舉而萬全
  謹慎四
  増履霜堅冰易履霜堅氷至盖言慎也 毁削草本後漢樊宏傳宏所上便宜及言得失輒手自書寫毁削草本公朝訪逮不敢衆對 蹈尾渉冰書心之憂危若蹈虎尾渉于春冰 閉門斷客魏略李豊年十七八在鄴下名為識别人物後聲稱日隆其父不願其然遂令閉門敕使斷客 完如金城韓詩外傳日慎一日完如金城 心如地寧玉笑零音心如地寜謂之慎 每事十思吴志吕岱戒諸葛恪曰世方多難子必每事十思 托意古人彚苑徐偉長不沽髙名不求茍得澹然自守惟道是務其有所是非則托古人以見意當時無所褒貶 願保優閑北史後周于謹自以乆當重權功名既立願保優閑乃上先所乘駿馬及所著鎧甲 致酒數斛記纂淵海侍中謝朏求出為吴興太守至郡致酒數斛遺其弟吏部尚書瀹為書曰可力飲此勿與人事 不如不知三國志杜瓊傳瓊學業日深初不視天文有所論説譙周常問其意瓊答曰欲眀此術甚難須當身自識其形色不可信人也晨夜苦劇然後知之復憂泄漏不如不知是以不復視也 宻函去來彚苑殷景文臥疾五年雖不見上而宻函去來日以十數朝政大小必以啓之形迹周宻莫有窺其際者
  謹慎五
  増詩魏曹植君子行曰君子防未然不處嫌疑間𤓰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 晋嵇康幽憤詩曰古人有言善莫近名奉時恭黙咎悔不生萬石周慎安親保榮世務紛紜祗攪予情安樂必戒乃終永貞
  増賦漢張衡思元賦曰恭夙夜而不貳兮固終始之所服夕惕若厲以省諐兮惟余身之未敕 唐劉知幾思慎賦曰吾嘗終日不食三省吾身覺昨非而今是庶捨舊而謀新原夫天地之大徳曰生聖人之大寳曰位生也者賢愚定其美惡位也者朝市摠其名利七情由其不等百行以之咸異儻無心以自謀良逐途其必躓何者得不思失雄獨忘雌躭人爵以健羨窮代路之險巇是則平衡而登九折直轡而踐三危干戈生於肘腋胡越起於籓籬假使履獸尾而不咥探龍頷以獲竒省僥倖以適願非仁者之所為也借如幽室鑿坯窮居負郭二頃樵採一㕓耕穫困沈名於抱闗志充詘於懸箔俄㧞跡於羊豕倐摶飛於燕雀金紫照其陸離銀黄煥其沃若彼滿盈之難守伊榮茂之易落朝結駟而乘軒暮齒劒而膏鑊方思上蔡之犬追念華亭之鶴奚一身而足怪廼九族其惟索爾其寂莫無事殷憂不平恥當年而功不立疾沒世而名不成懐書訪道學古言兵擅雲間之美譽馳日下之休聲夫鐸穴由於足響膏爍起於多眀趙國縱而蘇裂齊城下而酈烹吹律誅一作殊謂京房於西漢獻寳刖於南荆遂懐沙於楚塞因説難於秦庭李仕登朝而就戮嵇道超代而逢刑茍才智之為患雖語黙而同傾若乃猛將出師謀臣獻䇿鱗翼攀附風雲感激開黄閣與朱門樹髙幡及長㦸恃龍蛇之恩舊望鳥兎之盡獲思擅寵於邦家誓得名於竹帛蜀既平而艾檻吳已覇而胥溺黜淮隂以斃韓遷杜郵而思白彼功成而不退俄寵謝而招隙何追憶於布衣翻興思於下澤各入門而自媚徒吊閭其何益亦有爵非才舉榮因寵𨗇吮癰求愛䑛痔逢憐朝承恩而袖斷夜托夢而衣穿嗤弦直之死道喜邪徑之敗田氣嘘霜而吸露力轉日而廻天自謂方江湖而共永比嵩岱而齊堅一朝失據萬古淒然至於申侯逼迫而辭楚盧綰披猖以去燕彼丁傅之崇貴將梅茹之威權疇一姓其或在覆五宗而不全次有跡鄙衡門情娛俠窟出入田竇往來平勃歌無魚以自謀獻文虵而請謁疑臥薪之可乆謂巢幕之恒安烈火照其潜燎衡風歘其上搏曹門傾而天鄧賈室壊而夷潘班坐刑於黨竇殷取戮於臣桓顧噬臍而不及知觸籓一作拾之為難夫化赤漸乎鄰丹為黔資於邇墨生於麻者既革其操染於藍者亦變其色交非鮑叔遊異田蘇忘臭肆之不惡持甘醴以為娛餘推誠而裨一作狎耳蕭結契而連朱始刎頸以交約終反噬而相屠王綢繆於魏諷石嫌疑一作慊於州吁孫秀與趙倫齊貫石顯將牢梁並驅汙無禮以自及蹈不義而同誅别有直若史魚正如伯厚飾智驚物露才不偶持瑾瑜而指瑕鍳冰鏡而求垢彼獨㓗之為雅固羣醉之所醜况乃誹謗朝廷擯斥朋友方縉紳以豚犢延冠盖以雞狗符結怨於晉台彭肆言於蜀后禰悲號於座上庾嘲謔於行後揆榮辱之在身猶樞機之發口儻一言其靡慎奚四大之能守然則禮無微而不驚疑作警怨無小而不讎察闗張之同敗審韋弦之所由豈直君子不可罔而小人獨可仇倜儻英跱昂藏逺邁覩厮𨽻其如萍觀輿䑓其若芥本無猜於螻蟻寧有忌於蜂蠆安知鵞炙輟授七尺由其䘮亡羊羮匪均三軍以之覆敗茍有怨其必復諒無所而不誡於是考兹出處稽彼行藏咸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惑多言之必敗迷暴貴之不祥彼有足而罕衛行立身而靡防猶乘車之去軌若渉海之無航既百慮而一致故異術而同䘮唯夫眀達髙人賢良志士知滿損而謙益驗弱生而强死無為福先無為禍始節其飲食謹其容止聚而能散為而不恃潔其心而穢其迹濁其表而易其裏範闇室而整冠循覆車而易軌以道徳為介胄忠貞為劒履愛髪膚而不傷保家室以不恥若乃詢木鴈於園吏訪光塵於柱史萬石守慎以全榮二疏既滿而辭仕袁不及於憎愛栁忘情於愠喜漢先主之立誡莫尚中庸衛大夫之所羞獨為君子余雖不佞嘗從事於斯矣重曰夫含靈禀質異品殊倫生何如而弗貴命何如而弗珍雁含枚以避繳狐𦗟冰而渉津葵傾心而衛足櫟不材而謝斤彼草樹之無識唯禽獸之不仁猶稱能以逺害尚假智以全真矧百行之君子廼三才之令人何自輕於養性何自忽於周身儻狂歌之可採伊輿誦之可詢敢刋銘以勒座遂援翰而書紳
  増論方孝孺謹行論曰士之為學莫先於慎行行之於人猶室之有棟柱也帛之有絲縷也木之有本也馬之有足也鳥之有翼也聖得之而後為聖賢得之而後為賢君子修是而為善小人失是而陷於禽獸之歸夫焉可忽哉積之如升髙之難而或敗於談笑為之於閫閾之内而或播於四海九州才極乎美藝極乎精政事治功極乎可稱而行一有不掩焉則人視之如汙穢不潔避之如虎狼賤之如犬豕并其身之所有與其疇昔竭力専志之所為者而棄之矣可不慎乎
  増銘金人銘曰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無多言多言多敗無多事多事多患安樂必戒無行所悔勿謂何傷其禍將長勿謂何害其禍將大勿謂不聞神將伺人焰焰不滅炎炎若何涓涓不壅終為江湖綿綿不絶或成網羅毫末不札將尋斧柯誠能慎之福之根也曰是何傷禍之門也强梁者不得其死好勝者必遇其敵盜憎主人民怨其上君子知天下之不可上也故下之知衆人之不可先也故後之温恭慎德使人慕之執雌持下人莫踰之人皆趨彼我獨守此人皆惑之我獨不徙内藏我知不示人技我雖尊髙人莫我害江海雖左長於百川以其卑也天道無親常與善人戒之哉
  増誡唐姚元崇辭金誡曰古之君子策名委質翼翼小心乾乾終日慎乎在位欽乃攸司請謁者咸息苞苴者必辭爾以金玉為寳吾以亷謹為師爾以夜昏可納吾將暗室不欺若爾有贈吾今取之爾其䘮寳吾則懐非故曰欲人不知莫若勿為欲無悔恡不若守慎慎之伊何主誡在乎𤓰李悔之伊何讟謗由乎薏苡慎則禍之不及貪則災之所起茍自謹身必無謗恥凡所從政當須正己誡往修來慎終如始
  増雜文劉子曰蘧瑗不以昏行變節顔回不以夜浴改容句踐拘於石室君臣之禮不替冀缺耕於坰野夫婦之敬不虧斯皆慎乎隱微枕善而居
  勤勞一
  増爾雅曰倫勩卭敕勤愉庸癉勞也注莫知我勩惟王之卭哀我癉人疏皆謂勞苦也倫者理也理治事務者必勞勩者廣雅云苦也孫炎曰習事之勞也勅者相約勅也亦謂勞苦愉者嬾也郭云勞苦者多惰愉今字或作窳同庸者民功曰庸癉者說文云勞病也 又曰勞來强事謂剪篲勤也注詩云職勞不來自勉強者亦勤力者由事事故為勤也詩曰迨其謂之剪篲未詳 又曰庸庸慅慅勞也 易曰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 又曰勞謙君子有終吉 又曰王臣蹇蹇匪躬之故 又曰勞而不伐 書曰夙夜罔或不勤 又曰若稽田既勤敷菑惟其陳修為厥疆畎若作室家既勤垣墉惟其塗塈茨若作梓材既勤樸斵惟其塗丹雘又曰明作有功 又曰惟日孜孜無敢逸豫 詩曰無已太康職思其居好樂無荒良士瞿瞿 又曰黽勉從事不敢告勞 禮曰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 左傳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 穀梁傳曰古之君人者必時視民之所勤民勤於力則功築罕民勤於財則貢賦少民勤於食則百事廢矣 詩傳曰小臣奉使而勤勞於公賦小星 又曰夫婦相戒以勤賦女曰鷄鳴 國語敬姜曰天子大采大采衮職也朝日與三公九卿祖識祖習也識知也地徳日中考政與百官之政事師尹惟旅牧相宣序民事少采少采黼衣也夕月與大史司載載天文也糾䖍天刑日入監九御九卿九嬪之官也使潔奉禘郊之粢盛而後即安諸侯朝修天子之業命晝考其國職夕省其典刑夜儆百工使無慆滛而後即安卿大夫朝考其職書講其庶政夕序其業夜庀其家事而後即安士朝而受業書而講貫夕而習復夜而計過無憾而後即安自庶人以下明而動晦而休無日以怠王后親織元紞公侯之夫人加之以紘綖卿之内子為大帶命婦成祭服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自庶人以下皆衣其夫社而賦事烝而獻功男女效績愆則有辟古之制也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王之訓也自上以下誰敢滛心舎力 明永樂實録曰上嘗謂翰林侍讀胡廣等曰勤之一字豈獨農夫宜盡士商賈皆當盡 老子曰上士聞道勤而行之
  勤勞二
  増列子曰禹纂業事讎惟荒土功子産不字過門不入身體偏枯手足胼胝 尸子曰龍門未闢吕梁未鑿禹於是疏河決江十年未闞其家生偏枯之疾歩不相顧人曰禹歩 書曰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徽柔懿恭懐保小民恵鮮鰥寡自朝至於日中昃不遑暇食用諴和萬民 詩序曰殷其靁勸以義也召南之大夫逺行從政不遑寧處其室家能閔其勤勞勸以義也 周紀曰周公戒伯禽曰我一沐三握髪一飯三吐餔起以待士猶恐失天下之賢人 書曰惟公克勤王家 詩傳曰召公勤於勞民燕人懐之賦甘棠 書曰君牙惟乃祖乃父世篤忠貞服勞王家厥有成績紀於太常 周紀曰衛武公年九十有五猶箴儆於國曰自卿以下至於師長士茍在朝者無謂我耄而舎我必交加訓導我在輿有旅賁之規位宁有官師之典倚几有誦訓之諫居寢有𥊍御之箴臨事有瞽史之道宴居有師工之誦史不失言矇不失誦以訓御之於是乎作懿戒以自儆也及其殁也謂之叡聖武公 史記吳太伯世家曰季札聘於魯請觀周樂為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猶未也然勤而不怨 左𫝊欒武子曰楚自克庸以來其君無日不討國人而訓之於民生之不易禍至之無日戒懼之不可以怠在軍無日不討軍實而申儆之於勝之不可保紂之百克而卒無後訓之以若敖蚡冒篳路藍縷以啓山林箴之曰民生在勤勤則不匱 又楚子曰晉侯在外十九年矣而果得晉國險阻艱難備嘗之矣民之情偽盡知之矣天假之年而除其害天之所置其可廢乎 史記孔子世家曰孔子之時周室微而禮樂廢詩書缺追迹三代之禮序書傳上紀唐虞之際下至秦繆編次其事晚而喜易序彖繫象説卦文言讀易韋編三絶 詩外傳曰子賤治單父彈鳴琴身不下堂而單父治巫馬期以星入以星出日夜不處以身親之而單父亦治巫馬期問於子賤子賤曰我任人子任力任人者佚任力者勞 史記張湯傳曰湯子安世少以父任為郎用善書給事尚書精力於職休沐未嘗出漢書常恵傳曰恵少時家貧自奮應募隨栘中監蘇武使匃奴并見拘留十餘年昭帝時廼還漢嘉其勤勞拜為光禄大夫 東觀漢記曰王丹每嵗農時載酒肴於田間𠉀勤者與而勞之 漢紀曰諸葛亮常自校簿書主簿楊顒諫曰為治有體上下不可相侵是故古人稱坐而論道謂之三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故丙吉不問横道死人而憂牛喘陳平不肯知錢穀之數云自有主者彼誠達於位分之體也今眀公為治躬自校簿書流汗終日不亦勞乎 又曰諸葛亮遣使者至司馬懿軍懿問其寢食及事之繁簡使者對曰諸葛公夙興夜寐罰二十以上皆親覽焉所噉食不至數升懿告人曰諸葛孔明食少事煩其能乆乎 三國志歩隲傳曰隲單身窮困與廣陵衛旌同年相善俱以種𤓰自給晝勤四體夜誦經傳 晉杜預自序曰在家則滋味經籍居官則畢力理治公家之事知無不為 晉紀曰陶侃為都督荆州諸軍事性聰敏恭勤終日斂膝危坐軍府事檢攝無遺未嘗少閒諸參佐以談戱廢事者命取其酒器蒱博之具悉投之於江將吏則加鞭扑曰君子當正其衣冠何有蓬頭跣足自謂宏達耶有奉饋者必問其所由若力作所致雖微必喜慰賜參倍百姓皆勤於農作家給人足 又曰秦建元八年以王猛為丞相軍國内外之事無不由之猛剛眀清肅善惡著白放黜尸素顯拔幽滯勸課農桑練習軍旅官必當才刑必當罪由是國富兵強戰無不克 南史齊何敬容傳曰晉宋以來宰相皆文義自逸敬容獨勤庶務 范雲傳曰文恵太子嘗幸東田觀穫稻雲時從文恵顧雲曰此刈甚快雲曰三時之務亦甚勤勞願殿下知稼穡之艱難無狥一朝之宴逸也 徐勉傳曰天監二年除勉給事黄門侍郎尚書吏部郎參掌大選遷侍中時師方侵魏𠉀驛填委勉參掌軍書劬勞夙夜動經數旬乃一還家羣犬驚吠勉歎曰吾憂國忘家乃至於此若吾亡後亦是傳中一事 北史斛律光傳曰光行兵用匃奴卜法吉凶無不中軍營未定終不入幕或竟日不坐身不脫介胄五代梁紀曰吳越王鏐自少在軍中未嘗寐倦極則
  就圓木小枕或枕大鈴寐熟輒欹而寤名曰警枕 宋紀曰趙普少習吏事寡學術太祖勸以讀書遂手不釋卷每歸私第闔門啓箧誦之竟日及次日臨政處決如流 宋史李沆𫝊曰沆為相王旦參政事以西北用兵或至旰食旦歎曰我輩安能坐致太平得優㳺無事耶沆曰少有憂勤足為警戒 宋紀曰司馬光為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時両宫虚已以𦗟為政光亦欲以身殉社稷躬親庶務不舎晝夜病革不復自覺諄諄如夢中語然皆朝廷天下事也 金史完顔禪華善傳曰禪華善軍中無事則窓下書牛毛細字如寒苦之士 元史吳澄傳曰至大元年召澄為國子監丞先是許衡為祭酒始以朱子小學等書授弟子乆之漸失其舊澄至旦然燭堂上諸生以次受業日昃退燕居之室執經問難者接踵而至澄各因其材質反覆訓誘之每至夜分雖寒暑不易也 明王璡傳曰洪武末璡以賢能薦㧞寧波知府清亷强幹夜四鼓輒升堂秉燭讀書聲徹署外間詣學課諸生諸生率四鼓起誦習無敢懈 文皇實録曰上諭禮臣曰公侯年老者皆歴事皇考多効勞勤今筋力既衰日與羣臣並入朝參觀其歩趨之艱朕所不忍自今令朝朔望其見任者不在此列 稗史曰明周文襄名忱勤敏過人凡行事纎悉不遺每日隂晴風雨亦必詳記一日某縣民告糧船江行失風公詰其失船為某日午前午後東風西風其人不能知而妄對公一一語其實其人驚服詐不能行由是知公之風雨必記非漫書也 夏原吉傳略曰原吉修東南水利役十餘萬人布衣徒歩日夜經畫盛暑見役夫暴日中曰吾何忍獨適因麾盖去之
  勤勞三
  原定國 廣業禮以勞定國則祀之 書業廣惟勤 不匱 有繼左傳人生在勤勤則不匱又能勤有繼 靡盬 匪懈詩王事靡盬 又夙夜匪懈以事一人盡瘁 勿休出師表鞠躬盡瘁 白帖雖休勿休不懈於位 増上士 佳吏三國姜維傳諸葛亮與留守長史張裔参軍蔣琬書曰姜伯約忠勤時事思慮精宻其人涼州上士也 漢馮勤傳光武時勤為𭅺中給事尚書以圖議軍糧在事精勤遂見親識每引進帝輒顧謂左右曰佳吏也後以勤勞賜爵闗内侯 馬上得息 原日至不休五代史梁敬翔傳翔從朱温用兵三十餘年細大之務必關之翔亦盡心勤勞盡夜不寐自言惟馬上乃得休息 漢薛宣傳宣為馮翊日至休吏賊曹掾張扶獨不肯休坐曹理事宣出教曰日至令吏休所從來逺矣 増東征西討原晝講夕復元穆呼哩𫝊穆呼哩謂其弟岱遜曰我為國家助成大業擐甲執鋭垂四十年東征西討無復遺憾第汴京未下耳汝其勉之 國語晝而講貫夕而習復 増能荷堂構皆應準繩宋史和㠓傳上謂李昉曰㠓宰相子勤慎自立有文章能荷堂構如㠓者不可多得也南史梁韋叡傳叡進討合肥每盡接客旅夜算軍書三更起張燈達曙撫循其衆常如不及故投募之士爭歸之所至頓舎修立館宇籓籬墉壁皆應準繩 老農不及 聖人且然南史程靈洗傳靈洗性好播植躬勤耕稼於水陸所宜刈穫早晚雖老農不能及也伎妾無㳺手並督之紡績至散用貲財亦弗儉吝 性理楊子云堯舜禹湯文武汲汲仲尼皇皇以數聖人之盛徳猶且如此 無事不理 其功可推稗史彚編傅翽居官有名為吴令時往别建康令孫亷亷因問曰聞大夫發奸摘伏恵化如神何以至此傅答曰惟勤而能清清則憲綱自行勤則事無不理 唐宋慶禮傳慶禮為政嚴少私太常博士張星以好巧自是諡曰専張九齡申駁曰慶禮國之勞臣在邊陲三十年往城營州士纔數千無甲兵强衞指期而往不失所慮遂罷海運𭣣嵗儲邊亭宴然其功可推不當醜諡 聞鼓驚起被甲徒行北史周裴俠常遇疾沈頓忽聞五鼔即便驚起問左右曰可向府耶所苦因此而瘳
  晉公䕶聞之曰裴俠危篤若此而不廢憂公因聞鼓聲疾病遂愈豈非天佑其勤恪耶 宋韓世忠傳世忠子彦直鄂州都統制軍中𮪍兵多不能歩戰彦直命𮪍士被甲徒行日六十里令統制官以身帥之人習勞苦馳騁如飛詔諸將倣行之 頭如蓬葆 心若天運漢燕剌王旦傳樊酈曹灌携劒摧鋒從髙皇帝墾菑除害耘鋤海内當此之時頭如蓬葆勤苦至矣 百川學海心如天運謂之勤 大寒炙火 盛暑篝燈新唐書宗室列傳戡字定臣十餘嵗即好學大寒掇薪自炙夜無燃膏黙念所記 元蘇天爵傳天爵為江南行䑓監察御史每事必究心雖盛暑猶夜篝燈治文書無倦分隂當惜 力田為先晉紀陶侃嘗語人曰大禹聖人乃惜寸隂至於衆人當惜分隂豈可逸游荒醉生無益於時死無聞於後是自棄也宋史辛棄疾傳棄疾常謂人生在勤當以力田為先北方之人養生之具不求於人是以無甚富甚貧之家南方多末作以病農而兼并之患興貧富斯不侔矣故以稼名軒 子為别食 弟豈冒恩五代史唐臣傳劉賛魏州人也父玭為縣令賛始就學衣以青布衫襦每食則玭自肉食而别以蔬食食賛於牀下謂之曰肉食君之禄也爾欲之則勤學問以干禄吾肉非爾之食也由是賛益力學舉進士 元劉秉恕傳世祖常賜秉恕兄秉忠白金千両秉忠辭不允乃受而散之以二百両與秉恕秉恕曰兄勤勞有年宜𫎇兹賞秉恕無功可冒恩乎 士同力役 身率墾田宋韓世忠傳世忠在楚州披草萊立軍府與士同力役夫人梁織薄為屋撫集流散通商恵工山陽遂為重鎮 唐劉昌傳昌為四鎮北庭行營兼涇原節度身率士墾田三年而軍有羨食簞瓢不倦 書算盡通晉安平獻王孚傳孚温厚亷讓博渉經史漢末䘮亂與兄
  弟處危亡之中簞食瓢飲而披閲不倦 金僕散忠義傳皇統四年除博州防禦使公餘學女直字及古筭法閲月盡能通之在郡不事田獵燕游以職業為務郡中翕然稱治 設榻以坐 帶經而鋤金髙汝礪傳汝礪為尚書右丞相上諭汝礪曰向朕以卿年老視朝之日侍立為勞令用寳時退坐廊下而卿復侍立終朝豈有司不為設榻耶 史記兒寛傳寛治尚書事歐陽生以郡國𨕖議博士受業孔安國貧無資用嘗為弟子都養時行賃作帶經而鋤休息輙讀誦 王播反樂 班宏益恭唐王播傳播勤吏職簿領紛積於前人所不堪者播反用為樂 又班宏傳宏清潔勤力晨入官署夕而出吏不堪其苦而已益恭 據案獨留 覆衣而去唐吕諲傳哥舒翰節度河西表度支判官歴太子通事舍人性静慎勤總吏職諸僚或出逰諲獨頽然據案鉤視簿最翰益親之 魏氏春秋髙文恵為刺姦令夙夜匪懈至擁膝抱書而寐太祖常夜微出見而哀之徐觧衣以覆而去 為示鐵硯 不離小齋五代史晉臣𫝊桑維翰初舉進士主司惡其姓有勸其不必舉進士可以從他求仕者維翰慨然乃著日出扶桑賦以見志又鑄鐵硯以示人曰硯敝則改 小學唐栁公綽中門東有小齊自非朝謁之日每平旦輒出至小齋決私事接賔客自旦至暮未嘗離燭至則命子弟一人執經史躬讀一過訖乃講議居官治家之法凡二十餘年未嘗一日變易 事至十反 夜必再巡漢紀諸葛亮曰董幼宰参署七年事有不至至於十反來相啓告 南史梁宗室傳初嗣王範為衛尉夜中行城常因風便鞭箠宿衛欲令帝知其勤及弟修在職夜必再廵而不欲人知或問其故曰夜中警連實有其勞主上慈愛聞之容或賜止違詔則不可奉詔則廢事胡質之清尚畏人知此職司之常何足自顯詎可遽去 不令逺出宋張昇傳昇為參知政事樞宻使進言儲嗣事卒與韓琦同決策英宗立請老帝曰太尉勤勞王家詎可遽去但命五日一至院進見無蹈舞 元馬亨傳亨為陕西五路西蜀四川亷訪都轉運使上便宜六事疏聞帝即召見有㫖卿比安在胡不早言亨對曰新自陜西來覲帝諭曰卿乆著忠勤自今不令卿逺出矣 君子無逸 老人何苦書君子所其無逸唐蕭徳言傳徳言晚節學愈苦毎聞經輙袚濯束帶危坐妻子諫曰老人何終日自苦答曰對先聖之言何復憚勞 莫不向義 未嘗少閒國語魯敬姜曰昔聖王之處民也擇瘠土而處之勞其民而用之故長王天下夫民勞則思思則善心生逸則滛滛則惡心生沃土之民不材滛也瘠土之民莫不嚮義勞也 晉紀陶侃為荆州刺史終日斂膝危坐軍府衆事撿攝未嘗少閑 運甓齋内轉漕闗中晉紀陶侃為廣州刺史在州無事輒朝運百甓於齋外暮運百甓於齋内人問其故答曰吾方致力中原過爾優㳺恐不堪事故自勞爾 史記蕭相國世家漢與楚相守滎陽數年軍無見糧蕭何轉漕闗中給食不乏 五鼓毎入學 三年不窺園元齊履謙傳仁宗即位嘉尚儒術以履謙為奉直大夫國子司業與吳澄並命時號得人每五鼓入學風雨寒暑未嘗少怠諸生皆畏服史記儒林列傳董仲舒以治春秋孝景時為博士下帷講誦弟子傳以乆次相受業或莫見其面盖三年不
  觀於舎園其精如此 母寢未熟吳澄詎敢吚唔 帝臥得酣大亮為來宿衛元吳澄傳澄五嵗日授千餘言夜讀書至旦母憂其過勤節膏火不多與澄𠉀母寢然火復誦 唐書李大亮宿衛兩宫毎番直常假寐帝勞曰公在我得酣臥 蔣乂不衰於晩嵗寒暑恒親 曲樞惟切於幼君出入匪懈唐蔣乂傳乂結髮志學老而不厭雖盛寒暑卷不釋於前 元齊蘇𫝊仁宗幼時以齊蘇可任保傅左右擁翼齊蘇入則佐視食飲出則抱負游衍鞠躬盡瘁夙夜匪懈
  勤勞四
  増鞭算唐劉晏傳第五琦始榷鹽佐軍興晏代之每朝謁馬上以鞭算質眀視事至夜分止雖休澣不廢事無閒劇即日剖決無留 親𫎇矢石北史郭榮傳榮從軍攻遼東城榮親𫎇矢石盡夜不釋甲胄帝知之大恱毎勞勉之 臣負羈絏左傳子犯謂公子曰臣負羈絏從君廵於天下手不停筆梁紀徐勉為吏部尚書精力過人雖文案堆積坐客充滿應對如流手不停筆 親賜佩刀唐魏徴傳太宗一日宴羣臣曰貞觀以前從我定天下間闗草昧元齡功也貞觀以後納忠諫正朕違為國家長慮徵而已雖古名臣亦何以加親觧佩刀以賜二人 不寢至旦漢趙廣漢傳廣漢為人強力天性精於吏職見吏民或夜不寢至旦尤善為鉤距以得事情 行不乗𮪍武編魏吳起為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臥不設席行不乗𮪍親裹糧與士卒分勞 神無滯用北齊書楊愔傳愔居端揆權綜機衡千端萬緒神無滯用
  勤勞五
  増詩文選樂府君子行曰周公下白屋吐餔不及餐一沐三握髮後世稱聖賢 眀宣宗織婦詞曰昔嘗歴田野親覩織婦勞春深蠶作繭五月絲可繅繅絲準擬織為帛兩手理絲精揀擇理之有緒纔上機弄杼抛梭𥦗下織斯螽動股織未停鷄鳴三號當夙興機梭軋軋不暫息辛勤累日帛始成嗚呼有蠶作繭未必如甕盎累絲由寸積為丈上供公府次豪家織者冬寒無挾纊紛紛當時富貴人綺羅粲粲華其身安知織婦最辛苦我獨沈思一憐汝
  増疏漢晁錯疏略曰今農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過百畎百畎之𭣣不過百石春耕夏耘秋𭣣冬藏伐薪樵治官府給繇役春不得避風塵夏不得避暑熱秋不得避隂雨冬不得避寒凍四時之間無日休息又私自送往迎來弔死問疾養孤長幼在其中其勤苦如此
  増論三國韋曜博奕論曰古之志士勉精厲操晨興夜寐不遑寧息經之以嵗月累之以日夕若寗越之勤董生之篤漸漬徳義之淵棲遲道藝之域且以西伯之聖姬公之才猶有日昃待旦之勞况在臣庶而可以已乎増雜文唐韓愈進學觧略曰先生口不絶吟於六藝之文手不停披於百家之編貪多務得細大不捐焚膏油以繼晷常矻矻以窮年先生之業可謂勤矣觝排異端攘斥佛老補苴罅漏張皇幽渺尋墜緒之茫茫獨旁捜而逺紹障百川而東之迴狂瀾於既倒先生之於儒可謂勞矣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三
  人部四十二儉 剛勇
  儉一
  増爾雅曰瞿瞿休休儉也 易曰賁于丘園束帛戔戔又曰天地節而四時成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又曰用過乎儉 書曰克儉于家 詩曰羔羊之皮
  素絲五紽 禮曰國奢則示之以儉國儉則示之以禮又曰國家靡敝則車不雕幾甲不組縢食器不刻鏤
  君子不履絲屨馬不常秣 左傳曰清廟茅屋大路越席太羮不致粢食不鑿昭其儉也 又曰儉德之共也國語史佚有言曰動莫若敬居莫若儉 詩外傳曰
  土地廣大守之以儉者安 漢藝文志曰墨家者流蓋出乎清廟之守茅屋采椽是以貴儉 漢書董仲舒曰儉非聖人之中制也 史記公孫𢎞曰人主病不廣大人臣病不節儉 金史赫舎哩良弼曰古者地廣人淳
  崇尚節儉而又惟農是務故蓄積多而無饑饉之患也今地狹民衆又多棄本逐末耕之者少食之者衆故一遇凶歳而民已病矣 管子曰辨于黃金之理則知侈儉知侈儉則百用節矣 又曰審度量節衣服儉財用禁侈靡為國之急也 韓子曰墨者之葬也冬日冬服夏日夏服桐棺三寸服䘮三月世主以為儉而禮之又曰無豐年旁入之利而獨以完給者非力則儉也文子曰量腹而食度身而衣節乎己者貪心不生矣束晳曰能約其躬則儋石之稸以豐茍肆其欲則水陸之積不足 顔氏家訓曰儉者省約為禮之謂也吝者窮急不恤之謂也如施而不奢儉而不吝可矣 性理許衡曰地力之生物有大數人力之成物有大限取之有度用之有節則常足取之無度用之無節則常不足物之豐歉由天用物之多少由人
  儉二
  増柳宗元晉問篇曰三河古帝王更都焉而平陽堯之所理也有茅茨采椽土型之度故其人至于今儉嗇風俗通曰大禹闕百品之羞而菲庖厨殷湯寐寢黃屋駕而乘露輿 呂氏春秋曰周明堂茅茨蒿柱土階三尺以見儉也 汲冢周書文王語太子發曰不為驕侈不為靡泰不滛于美括柱茅茨為愛費因就不決曰括 墨子曰晉文公好惡衣臣下皆衣䍧羊之裘以韋帶劒 尹文子曰晉國苦奢文公以儉矯之乃衣不重帛食不兼肉無幾時人皆大布之衣脫粟之飯 孔叢子宰予曰侍從夫子以來竊見其清素好儉妻不服綵妾不衣帛車器不雕馬不食粟道行則樂其治不行則樂其身此所以為夫子也 禮記曰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掩豆澣衣濯冠以朝 左傳子西曰吾昔聞闔閭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壇器不雕鏤宮室不觀舟車不飾衣服財用擇不取費 公羊傳曰晉靈公無道趙盾趨而入靈公望見愬而再拜心怍焉欲殺之使勇士往入其門上其堂俯而窺其户方食魚餐勇士曰嘻子誠仁人也為晉國重卿而食魚餐是子之儉也君將使我殺子吾不忍也吾亦不可復見君矣遂刎頸而死 漢書張安世傳曰安世尊為公侯食邑萬户然身衣弋綈夫人自紡績家僮七百人皆有手技作事内治産業累積纎微 三國志和洽傳曰時毛玠崔琰並以忠清幹事其選用先尚節儉洽言曰天下大器在位與人不可以一節儉也今朝廷之議吏有著新衣乘好車者謂之不清形容不飾衣裘弊壞者謂之亷潔以故汚辱其衣藏其輿服朝府大吏或自挈壺餐以入官寺凡激詭之行則容隱偽矣 諸葛亮傳曰亮自表後主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頃子弟衣食自有餘饒至于臣在外任無别調度隨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長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餘帛外有贏財以負陛下及卒如其所言 董和傳曰蜀土奢侈貨殖之家侯服玉食㛰姻葬送傾家竭産和躬率以儉惡衣蔬食防遏踰僭為之規制所在皆移風變善畏而不犯 蔣欽傳曰欽拜津右䕶軍典領辭訟孫權嘗入其堂内毋疎帳縹被妻妾布裙權歎其在貴守約 毛玠傳曰玠以儉率人太祖平柳城班所獲器物特以素屏風素馮几賜玠曰君有古人之風故賜君古人之服雖居顯位常布衣蔬食綱目曰宋文帝餞義季于武帳岡將行敕諸子且勿
  食至㑹所設饌日旰不至皆有飢色乃謂曰汝曹少長豐佚不見百姓艱難今使爾識有飢苦知以節儉御物耳 南史孔覬傳曰覬性真素不尚矯飾遇得寶玩服用不疑而他物粗敗終不改易時吳郡顧覬之亦尚儉素衣裘器服皆擇其陋者宋世清儉稱此二人 顔延之傳曰延之居身儉約不營財利布衣蔬食獨酌郊野當其為適傍若無人 夏侯亶傳曰亶性儉率居處服用充足而已不事華侈晚年頗好音樂有妓妾十數人並無被服姿容每有客常隔簾奏之時謂簾為夏侯妓衣 梁昭明太子統傳曰時俗稍奢太子欲以己率物服御樸素身衣浣衣膳不兼肉 北史楊椿傳曰椿戒子孫有曰吾今日不為貧賤然居住舍宅不作壯麗華飾者正慮汝等後世不賢不能保守之將為勢家所奪唐書盧懷慎傳曰懷慎清儉赴東都掌選奉身之具
  止一布嚢既屬疾宋璟盧從愿候之見敝簀單藉門不施箔㑹風雨至舉席自障日宴設食蒸豆兩器菜數杯而已 韓滉傳曰滉雖宰相子性節儉衣裘茵袵十年一易甚暑不執扇居處陋薄取庇風雨門當列㦸以父時第門不忍壞乃不請堂先無掖廡弟洄稍増補之滉見即撤去曰先君容焉吾等奉之常恐失墜若摧圯繕之則己安敢改作以傷儉德乎 薛苹傳曰苹治身觳薄所衣綠袍更十年至緋衣乃易居三鎮聲樂不聞于家 五代梁紀曰梁以王審知為閩王審知儉約常躡麻履府舍卑陋未嘗營葺 宋史錢俶世家曰俶善始令終窮極富貴福履之盛近代無比然甚儉素自奉尤薄常服大帛之衣帷帳茵褥皆用紫絁食不重味 宋紀曰李沆治第㕔事前僅容旋馬或言其太隘沆笑曰居第當傳子孫此為宰相㕔事誠隘為太祝奉禮㕔事則已寛矣 宋史葉顒傳曰顒自初仕至宰相服食僮妾田宅不改其舊 史纂左編曰宋杜衍為人清儉在官未嘗燃官燭油燈一炷熒然欲滅與客相對清談而已 遼史張儉傳曰儉衣惟紬帛食不重味月俸有餘賙給親舊方冬奏事便殿帝見衣袍弊惡宻令近侍以火夾穿孔記之屢見不易帝問其故儉對曰臣服此袍已三十年時尚奢靡故以此微諷諭之上亷其清貧令恣取内府物儉奉詔持布三端而出益見奬重 蕭惠傳曰惠性寛厚自奉儉薄興宗使惠恣取珍物惠曰臣以戚屬居要地祿足養亷奴婢千餘不為缺乏陛下猶有所賜貧于臣者何以待之 金史布逹特哩古傳曰特哩古為政簡靜不積財常曰俸祿己足養亷衣食之外何用蓄積凡調官行李止車一乘婢僕數人而已元史裕宗列傳曰皇太子珍戩服綾袷為瀋所漬命侍臣重加染治侍臣請織綾更製之太子曰吾欲織百端非難也顧是物未敝豈宜棄之東宫香殿成請鑿石為池如曲水流觴故事太子曰古有肉林酒池爾欲吾效之邪不許 秦起宗傳曰起宗為撫州路總管至官有司供張甚盛問其費所從出小吏不敢隱曰借辦于民遂亟使歸之几席僅給而已自是官府僚佐有宴集成禮即止因諭衆曰我素農家安儉約務安靜庶使吾民化之 明紀曰來恭由貢士洪武中拜御史陞僉都正色立朝彈劾不避權勢有讒恭者帝私幸其第見夫人紡綿公鋤菜遂誅讒而益重公 明紀編年曰太祖見散𮪍舍人衣服鮮麗問制用幾何曰五百貫責之曰農夫春耕暑耘蠶婦縷績手成其勞已甚及登塲下機公私逋索交至竟不能為己有食惟粗糲衣惟垢敝而已今汝席父兄之庇生長膏梁紈綺之下一衣制及五百貫此農夫數口之家一歳之資也驕奢若此豈不暴殄洪武實錄曰凌說為浙東按察使入辭上見其衣服
  垢敝謂曰汝久居通顯猶服敝衣得無儉不中禮乎對曰以平生好儉素上曰好儉固是美事但無似公孫有飾詐之譏 又曰曹國公李貞平生衣取適體食惟適口上不時賜衣弊必緝之雖一帶弊亦必藏以待用或奉養太豐輙不自安召子孫集于前懇懇言未遇時事以曉之曰吾家素涼薄叨沐上恩以至于此雖美食盛饌何患不繼然奢靡之事吾性所不喜今上方以勤儉化天下吾為戚里之長茍為奢靡何以勸率家人汝曹念之其儉約蓋本于所性云 明王璡傳畧曰璡自奉儉約一日饌用魚𦎟璡怒其妻曰若不憶吾啖草根時邪命撤而埋之人號埋𦎟太守 軒䡚傳畧曰正統五年擢䡚浙江按察使寒暑一青布袍補綴殆遍居常蔬食妻子親操井臼與僚屬約三日出俸錢市肉不得過一觔僚屬多不能堪故舊至食惟一豆或具雞黍則人驚以為異
  儉三
  増歸本 助亷漢王吉傳吉上疏曰民見儉則歸本本立而末成 宋范純仁傳純仁曰惟儉可以助亷惟恕可以成徳 蜯盤 繩帶南史陳武帝居阿衡時恒從寛簡雅尚儉素常膳不過數品私饗曲宴皆瓦器蜯盤肴核庶羞裁令充足不為虚費 又梁沈約傳約孫衆自奉甚薄每朝㑹中衣裳破裂或躬提冠履恒服布袍芒履以麻繩為帶又囊麥飯䬳以噉之 原飯脫粟 卧布被白帖晏子相齊食脫粟飯 漢公孫𢎞傳𢎞以三公為布被 増後人莫及原古道難遵性理東萊呂氏曰古人自奉簡約類非後人所能及如飲食髙下自有制度 漢書堯舜堂髙三尺土階三等茅茨不剪采椽不斲飯土簋歠土鉶糲粱之食藜藿之羮夏日葛衣冬日鹿裘其送死桐棺三寸此儉而難遵也 増詔賜宫錦 命輟殿材元白景亮傳景亮為衢州路總管性亷介勤苦自奉甚薄妻尤儉約惟以脫粟對飯而已部使者嘗上其事特詔褒美賜以宫錦唐書魏徴家初無正寢帝命輟小殿材為營搆五日畢并賜素褥布被以從所尚 望風成俗治人事天漢東方朔傳朔曰孝文貴為天子富有四海身衣弋綈足履革舄以韋帶劒莞蒲為
  席兵木無刃衣縕無文集上書囊以為殿帷于是天下望風成俗昭然化之 性理凡事儉則鮮失老子言治人事天莫若嗇 裴坦家法 王旦門風唐裴坦傳坦性簡儉子娶楊收女齎具多飾金玉坦命撤去曰亂我家法 宋王旦傳旦疾甚戒子弟云我家盛名清徳當務儉素保守門風不得事于侈泰勿為厚葬以金寶置柩中 禮乘駑馬 詩賦羔羊禮凶年則乘駑馬祀以下牲 詩傳大夫貞而能儉忠乎公室國史美之賦羔羊 惡衣糲食 虛室單牀元張子良傳子懋授懷逺大將軍吉州路總管懋惡衣糲食率之以儉 梁書到溉傳溉性率儉不好聲色虚室單牀傍無姬侍冠履十年一易朝服或至穿補傳呼清路示有朝章而已 臣以為易吾幸其馴宋劉章傳章進權禮部尚書兼給事中對選徳殿問章今年㡬而容貎未衰章拱對曰臣書生無他長惟菲儉自度晏嬰一狐裘三十年不易人以為難臣以為易 唐李懷逺傳懷逺久貴益素約不治居室嘗乘𣢾叚馬僕射豆盧欽望謂曰公貴顯顧當然邪荅曰吾幸其馴不願他駿 享可二簋 案惟三桮易二簋可用享 漢朱博傳博為人亷儉不好酒色遊宴自微賤至富貴食不重味案上不過三桮 悉寄天府 並挂屏風南史梁南康簡王績傳績寡玩好少嗜慾居無僕妾躬事儉約所有租秩悉寄天府 又王琨傳琨儉于財用設酒不過兩盌輙云此酒難遇鹽䜴薑蒜之屬並挂屏風酒漿悉置牀下内外有求琨手自賦之 書有千卷 家無百錢晉華薈傳薈清恪儉素雖居顯列嘗布衣蔬食年老彌篤死之日家無餘財惟有書數百卷 性理周濓溪以名節自砥礪奉己甚約俸禄盡以周宗族奉賔友家無百錢之儲襟懐飄灑雅有髙趣 周捨荻障 馮道茅庵南史周捨傳捨性儉素如布衣毎入官府雖廣厦華堂閨閣重𮟏捨居之則塵埃滿積以荻為障壞亦不修 五代史馮道傳道為人能自刻苦為儉約當晉與梁夾河而軍道居軍中為一茅庵不設牀席卧一束蒭而已 埋羮太守 曵柴夫人明王璡傳詳儉二漢王良傳良為大司徒司直在位恭儉妻子不入官舍時司徒史鮑恢以事到東海過候其家而良妻布裙曵柴從田中歸恢告曰我司徒史也故來受書欲見夫人妻曰妾是也恢乃下拜歎息而還 東坡爵肉 祁公麵飯侯鯖錄蘇東坡在黄州嘗書云自今日以往早晚飲食不過一爵一肉有尊客盛饌則三之可損不可増有召我者預以此告之 山堂肆考宋杜祁公衍食于家惟一飯一麵或美其儉公曰某本一措大名位壽福皆國家所賜一旦去位身復為措大何以自奉 膳裁豆䜺 蒸乃葫蘆唐張孝忠傳貞元二年河北蝗民餓死如積孝忠與其下同粗淡日膳裁豆䜺而已人服其儉盧氏雜錄唐盧懷慎為相清儉召客㑹食呼左右曰爛蒸去毛莫抝折項客疑為鵞鴨已而出餉客則葫蘆
  一枚也 不改茅屋 重修蔗糖南史臧燾傳宋武帝受命拜太常雖外戚貴顯而彌自沖約茅屋蔬食不改其舊 明祝允明猥說江西俗儉刻木為蔗糖一客欲取食之入手始知不覺失笑覆視之底有字云大徳二年重修 何加文子 不如巨公唐李元紘傳紘為國相家無留儲宋璟嘗歎曰雖季文子之徳何以加之後漢宣秉傳秉性節約常服布被蔬食瓦器帝嘗幸其府舍見而歎曰楚國二龔不如雲陽宣巨公 惟處故院 嘗送新衣唐李愬傳愬行己儉約其昆弟頼家勲貴飾輿馬矜室廬惟愬所處乃父時故院無所増廣 晉桓沖傳沖性儉素嘗浴後其妻送以新衣沖大怒促令持去其妻復送之謂曰衣不經新何緣得故沖大笑而服之 食並二韭 侍惟一僮雞跖集李崇為尚書令富而多儉食常無肉並有韭茹韭葅崇客李元祐謂人曰李令公一食十八種人問故元祐曰二九十八聞者大笑 宋程公許傳公許沖淡寡慾晚年惟一僮侍食無重味一裘至十數年不易家無羨儲 持此安用 終當還官南史宋宗室列傳景素為荆州時有髙齋刻楹柏構景素竟不處朝廷欲賜以甲第辭而不當兩宮所遺珍玩塵于笥篋食常不過一肉器用瓦素時有獻鏤玉器景素顧主簿何昌㝢曰我持此安所用哉謝而反之 元葉李傳李前後被賜之物甚多而自奉甚儉嘗戒其子曰吾世業儒甘貧約惟以忠義結主知汝曹其清慎自持勿増吾過指所賜物曰此終當還官也 夏忘設帳 寒不衣裘南史孫謙傳謙自少及老歷二縣五郡居身儉素牀施籧篨屛風冬則布被莞席夏日無幬帳而夜卧未嘗有蚊蚋人多異馬 北史裴佗傳佗清白任真不事家産宅不過三十歩又無田園暑不張蓋寒不衣裘其貞儉如此 都是素士 不異布衣南史齊始興簡王鑑傳王儉嘗歎曰始興王雖尊貴而行履都是素士 宋紀樞宻副使包拯性峭直耿介其飲食服用喜儉朴雖貴如布衣 可師後世 不知三公史記蕭相國世家何置田宅必居窮處為家不治垣屋曰後世賢師吾儉不賢毋為勢家所奪 南史沈慶之傳慶之每朝賀嘗乗猪鼻無幰車左右從者不過三五𮪍履行田園每農桑劇月無人從行遇之者不知三公也 原魚噉二歳 増袍衣數年謝承後漢書趙咨守東海人遺以雙魚噉二歳不盡以儉化俗 元烏克遜澤傳澤常曰士非儉無以養亷非亷無以養德身一布袍數年妻子樸素無華人皆言之澤不以為意也 丞相覆布被 夫人衣絹裙西京雜記公孫𢎞起家徒歩為丞相故人髙賀從之𢎞飯以脫粟覆以布被賀怨曰何用故人富貴為脫粟布被我自有之 唐紀李滉為人彊力嚴毅自奉儉素夫人常衣絹裙破然後易 集必無盛饌 乘不過軥車稗史彚編翟公巽身歷兩府自奉甚于寒士一日招客未飲時與客言近日風俗奢靡燕樂之間尤甚因正色曰徳大于天子者然後可以食牛德大于諸侯者然後可以食羊客自度今日之集必無盛饌已而果以惡草具進 史記遊俠列傳魯朱家者與髙祖同時魯人皆以儒教而朱家用俠聞家無餘財衣不完采食不重味乘不過軥牛 安石無澣洗 辛秘不改易宋史王安石傳安石未貴時名震京師性不好華腴自奉至儉或衣垢不澣面垢不洗世多稱其賢 唐辛秘傳秘為大官居不易第服不改初 壟畝是親更咏歌之不廢 綺紈弗御何絲竹之堪娛晉孫晷傳晷雖侯家豐厚而晷常布衣蔬食躬親壟畝誦詠不廢欣然獨得南史陳慶之傳慶之儉素不衣紈綺不好絲竹 竹輿是駕並無翟茀之車銅鏡相隨豈有麒麟之塜唐書諸夷蕃將列傳裴玢徙山南西道蔬食弊衣居處取避風雨而已後以疾辭位入朝不事騶仗妻乘竹輿二侍婢黄碧縑服 西京雜記袁盎冢以瓦為棺槨器物都無惟有銅鏡一枚 熊克之軒車難入偏多折節之貴游 道根之牆屋不修竟作蕭條之寒士宋熊克傳克家素儉約雖貴不改舊所居卑陋門不容轍雖部使者郡守至必降車乃入 南史馮道根𫝊道根雖貴顯而性儉約所居宅不修牆屋無器服侍衞入室則蕭然如素士之貧賤者
  儉四
  原有度左傳夫徳儉而有度 増心逸小學紺珠四德銘儉則心逸 養德漢諸葛武侯戒子書儉以養德 足用國語儉所以足用也 妻執爨漢第五倫傳倫拜㑹稽太守雖為二千石躬自莝芻養馬妻執炊爨 原無長物晉王恭傳王忱見王恭六尺簟謂有餘求之恭即以送馬遂坐薦上忱聞而大驚恭曰吾生平無長物 増小宰羊稗史彚編時戢為青陽丞潔以勤民肉味不知日市豆腐邑人呼豆腐為小宰羊 原宫室卑庳左傳晉文公為盟主宫室卑庳以崇大諸侯之館 家無私積又曰季文子卒家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無藏金玉無重器備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于公室也 増拾噉飯粘晉殷仲堪傳仲堪在荆州食常五盌盤無餘肴飯粘落席間輙拾以噉之雖欲率物亦緣其性真素也 敗簷疎牖山堂肆考宋曹彬兩總樞宻五臨藩翰所居僅庇風雨敗簷疎牖人不堪其憂而彬處之自若至升武帳止衣弋絮坐素木胡牀而已 榼惟一味明祝允明猥說江西俗儉果榼作數格惟中一味或果或菜可食餘悉充以雕木謂之子孫果榼 不然官薪㑹稽典錄陳修為豫章守性清潔恭儉十日一炊不然官薪 不施錦繡唐裴耀卿傳帝封禪還次宋州謂張說曰魏州刺史崔沔遣使供帳不施錦繡示我以儉 習家人事魏書中山恭王衮傳衮尚約儉敎敕妃妾紡織績絍習為家人之事 插燭板牀南史傅昭傳昭為中書通事舎人時居此職者皆權傾天下昭獨亷靜無所干豫器服率陋身安粗糲常插燭板牀明帝聞之賜漆合燭盤 酒止五行山堂肆考宋司馬溫公與劉几席君從王尚恭等七人作真率㑹有約酒不過五行食不過五味唯菜無限如違約增飲食之數罰一㑹 糊紙補幬又曰東漢羊續為廬江太守卧一布幬時或穿敗糊紙補之 原一裘三十年鹽鐵論昔者晏子相齊一狐裘三十載故民奢示之以儉民儉示之以禮 馬餼不過稂莠國語子服之妾衣不過七升之布馬餼不過稂莠
  儉五
  増賦漢班固東都賦曰命有司頒憲度昭節儉示太素去後宫之麗飾損乘輿之服御抑工商之滛業興農桑之盛務遂令海内棄末而返本背偽而歸真女修織絍男務耕耘器用陶匏服尚素元恥纎美而不服賤竒麗而不珍捐金于山沈珠于淵 張衡東京賦曰遵節儉尚素樸思仲尼之克己履老氏之常足將使心不亂其所往目不見其所欲賤犀象簡珠玉藏金于山抵璧于谷翡翠不裂瑇瑁不蔟所貴惟賢所寶惟穀民去末而返本咸懷忠而抱慤
  増詔漢平津侯傳太皇太后詔曰漢興以来股肱宰臣身行儉約輕財重義較然著明未有若故丞相平津侯公孫𢎞者也位在丞相而為布被脫粟之飯不過一肉故人所善賔客皆分俸禄以給之無有所餘誠内自克約而外從制汲黯詰之乃聞于朝此可謂減于制度而可施行者也徳優則行否則止與内奢泰而外為詭服以釣虛譽者殊科以病乞骸骨孝武皇帝即制曰賞有功褒有德善善惡惡君宜知之其省思慮存精神輔以醫藥賜告治病牛酒雜帛居數月有瘳視事至元狩二年竟以善終于相位夫知臣莫若君此其效也𢎞子度嗣爵後為山陽太守坐法失侯夫表德章義所以率俗厲化聖王之制不易之道也其賜𢎞後子孫之次當為後者爵關内侯食邑三百户徴詣公車上名尚書朕親臨拜焉 又安帝五年七月丙子詔曰舊令制度各有科品欲令百姓務從節儉遭永初之際人離荒戹朝廷躬自菲薄去絶奢飾食不兼味衣無二綵比年雖獲豐穰尚乏儲積而小人無慮不圖久長嫁娶送終紛華靡麗至有走卒奴婢被綺縠著珠璣京師尚若斯何以示四逺設張法禁懇惻分明而有司惰任訖不奉行秋節既立𬷮鳥將用且復重申以觀後效
  増論三國郤正著姜維論曰姜伯約據上將之重處羣臣之右宅舍弊薄資財無餘側室無妾媵之䙝後庭無聲樂之娛衣服取供輿馬取備飲食節制不奢不約官給費用隨手消盡察其所以然者非以激貪厲濁抑情自割也直謂如是為足不在多求如姜維之樂學不倦清素節約自一時之儀表也
  増雜文宋司馬光訓儉文畧曰吾本寒家世以清白相承吾性不喜華靡自為兒時長者加以金銀華美之服輙羞赧棄去之二十忝科名聞喜宴獨不戴花同年曰君賜不可違也乃簪一花平生衣取蔽寒食取充腹亦不敢服垢弊以矯俗干名但順吾性而已近世風俗尤為侈靡走卒類士服農夫躡絲履吾記天聖中先公為郡牧判官客至未嘗不置酒或三行五行多不過七行酒沽于市果止于梨栗棗柿之類肴止于脯醢菜𦎟器用甕漆當時士大夫家皆然人不相非也㑹數而禮勤物薄而情厚近世士大夫家酒非内法果肴非逺方珍異食非多品器皿非滿案不敢㑹賔友常數日營聚然後發書茍或不然人爭非之以為鄙吝故不隨俗靡者蓋鮮矣嗟乎風俗頽敝如是居位者雖不能禁忍助之乎
  剛一
  増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又曰坤至柔而動也剛 書曰剛而無虐 又曰彊弗友剛克 又曰沈潛剛克 詩曰剛亦不吐 又曰膂力方剛經營四方禮曰外事以剛日 又曰儒有可親而不可刼也可
  近而不可廹也可殺而不可辱也其居處不滛其飲食不溽其過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數也其剛毅有如此者宋柴中行傳曰士大夫寡亷隅乏骨鯁宜飬天下剛
  毅果敢之氣 李椿傳曰君以剛徳為體而虛中為用臣以柔順為體而剛中為用 荀子曰剛彊彊毅靡所不伸 桂巖子曰為天者務剛其氣為君者務堅其政剛堅然後揚道制命 慎陽子曰亷則剛而直 魏劉劭人物志曰剛畧之人不能理微故其論大體則𢎞博而髙逺歷纎理則宕往而疏越 又曰剛者不厲無以濟其剛旣恱其剛不可非其厲厲也者剛之徴也
  剛二
  増皇甫謐髙士傳曰商容有疾老子曰先生無遺敎以告弟子乎容張口曰吾舌存乎曰存曰吾齒存乎曰亡知之乎老子曰非謂其剛亡而弱存乎容曰嘻天下事盡矣 淵海曰韓子問叔向曰剛與柔孰堅叔向曰臣年八十齒再落而舌尚存是知剛不如柔 史記伍子胥傳曰貟為人剛戾忍訽能成大事 魏其武安傳曰灌夫為人剛直使酒不好面䛕 漢書諸葛豐傳曰豐特立剛直為司隸校尉舉刺無所避京師為之語曰間何闊逢諸葛師古曰言間者何久闊不相見以逢諸葛故也 漢紀曰趙王良與中郎將張邯爭道叱邯下車司隸校尉鮑永劾奏良無藩臣禮大不敬良貴戚尊重而永劾之朝廷肅然永辟扶風鮑恢為都官從事恢亦不避強禦帝嘗曰貴戚且斂手以避二鮑 又曰董宣為洛陽令湖陽公主蒼頭白日殺人因匿主家吏不能得及主出行以奴驂乘宣于夏門亭候之駐車叩馬以刀畫地大言數主之失叱奴下車因格殺之主即還宫訴帝帝大怒召宣欲箠殺之宣叩頭曰陛下聖德中興而縱奴殺人將何以治天下乎臣不須箠請得自殺即以頭擊楹流血被面帝令小黃門持之使宣叩頭謝主宣不從強使頓之宣兩手據地終不肯俯主曰文叔為白衣時藏亡匿死吏不敢至門今為天子威不能行一令乎帝笑曰天子不與白衣同因敕彊項令出賜宣錢三十萬 三國志張昭傳曰初孫權當置丞相衆議歸昭權曰孤豈為子布昭字也有愛乎領丞相事煩而此公性剛所言不從怨咎將興非所以益之也 晉書傅咸傳曰咸性剛簡有大節風格峻整疾惡如仇 南史蕭引傳曰引為中庶子建康令宦者李善度蔡脫兒等多所請屬引一皆不許族子宻時為黃門侍郎諫引曰李蔡之權在位皆憚亦宜少為身計引曰吾之立身自有本末亦安能為李蔡致屈就令不平不過免職耳 北史楊昱傳曰廣陽王嘉北海王詳等與伯播論議競理播不為屈北海王顧昱曰尊伯性剛不伏理大不如尊使君也昱對曰昱父道隆則從其隆道洿則從其洿伯父剛則不吐柔亦不茹一坐歎其能言 劉行本傳曰行本累遷掌朝下大夫周代故事天子臨軒掌朝典筆硯持至御座則承御大夫取進之及行本為掌朝將進筆于帝承御復欲取之行本抗聲曰筆不能得帝驚視問之曰臣聞設官分職各有司存臣既不得佩承御刀承御亦焉得取臣筆帝曰然因令二司各行所職 唐書李朝隱傳曰朝隱遷侍御史吏部貟外郎時政出權幸不關兩省而内授官但斜封其狀付中書郎宣所司朝隱執罷千四百貟無避屈遷長安令宦官閭興貴有所干詣曳去之睿宗嘉歎後御承天門對百官及朝集使褒諭其能使徧聞之進大中大夫一階賜中上考絹百匹以旌剛烈 李邕傳曰盧藏用嘗謂邕如干將莫邪難與爭鋒但虞傷缺耳 蕭至忠傳曰至忠為御史劾宰相蘇味道贓汚御史大夫李承嘉嘗召諸御史責之曰近日彈事不諮禮乎至忠曰御史人君之耳目比肩事主得各自彈不相關若先白大夫而許彈事如彈大夫不知白誰也承嘉憚其剛直 宋史趙普傳曰普嘗薦某人為某官太祖不用普明日復奏其人亦不用明日普又以其人奏太祖怒碎裂奏牘擲地普顔色不變跪而拾之以歸他日補綴舊紙復奏如初又有羣臣當遷官太祖素惡其人不與普堅以為請太祖怒曰朕固不為遷官卿若之何普曰刑以懲惡賞以酬功古今通道也豈得以喜怒專之太祖怒甚起普亦隨之太祖入宫普立于宫外久之不去竟得俞允 李沆傳曰沆為平章事真宗一夕遣使持手詔欲以劉氏為貴妃沆對使者引燭焚詔附奏曰但道臣沆以為不可其議遂寢 畢士安傳曰宋真宗欲相畢士安士安曰臣駑朽不足勝任冦準兼資忠義善斷大事宰相才也真宗曰聞其好剛使氣士安曰準方正慷慨有大節忘身狥國秉道疾邪此其素所蓄積朝廷罕出其右者第不為流俗所喜耳 宋紀曰馬知節性剛直敢言不肯少有卑屈嘗與王欽若爭論上前退見王旦辭色猶怒甚曰知節幾欲以笏擊死之但驚動君相耳 陳恕傳曰恕條陳王安石所更法令不合衆心者勸使復舊至面刺其過安石怒變色如鐵恕不少屈或稠人廣坐抗言其失無所避遂與之絶方安石用事呼吸成禍福髙論之士始異而終附之面譽而背毁之口順而心非之者皆是也恕奮厲不顧直指其事得失無所隱 元史張文謙傳曰文謙為人剛明簡重凡所陳于上前莫非堯舜仁義之道數忤權倖而是非得䘮一不以經意 竇默傳曰世祖即位召至上都問曰朕欲求如唐魏徴者有其人乎默對曰犯顔諫諍剛毅不屈則許衡其人也 一統志曰明顧佐永樂中為應天府尹剛正不撓吏民畏服雖勲豪貴戚為之斂手議者謂有𩔖于宋包拯之知開封府 明史顧佐傳畧曰佐性嚴重守正嫉邪人皆敬憚之每旦趨朝小憇外廬立雙籐户外百僚過者皆折旋避之入内直廬獨處小夾室非議政不與諸司羣坐人稱為顧獨坐云一統志曰張鵬淶水人景泰辛未進士立朝謇諤有才名時石亨恃寵作威福鵬極詆其罪平生剛直貞介夷險一致云 續文獻通考曰吳與弼字子傅剛毅疾惡慕明道之和易凡遇逆境必加含容旣久渾然無復圭角之露然當風頽俗靡之中壁立萬仞非剛毅不能也
  剛三
  原天徳 地道左傳寗嬴曰天為剛徳 易立地之道曰柔與剛 受性 懷腸後漢髙獲傳獲與光武有舊曰欲用子為吏宜改常性獲曰臣受性父母不可改也遂辭去 古詩疾惡懷剛腸 増信道 守節宋史陳宓傳宓天性剛毅信道尤篤 前漢書申屠嘉傳賛曰申屠嘉可謂剛毅守節然無學術殆與蕭曹陳平異矣 斂手 立脚宋包拯傳拯立朝剛毅貴戚宦官為之斂手 性理朱子曰曽子大抵偏于剛毅然終是有立脚處故于聖門獨得其傳 不拜 獨揖元樊執敬傳執敬由國子監擢授經郎嘗見帝師不拜或諗之曰帝師天子素崇重王公大臣見必俯伏作禮公獨不拜何也執敬曰吾孔氏之徒知尊孔氏而已何拜異教焉 五代史龍敏傳敏歷進為太常卿使于吳越是時使吳越者見吳越王皆拜敏獨揖之 破柱 埋輪漢紀李膺拜司隸校尉時小黃門張讓弟朔為野王令貪殘無道畏膺威嚴逃還京師匿于兄家合柱中膺知其狀率吏卒破柱取朔付洛陽獄受辭畢即殺之 又漢安元年遣杜喬張綱等分行州郡其貪汚有罪者刺史二千石驛馬上之墨綬以下便輙𭣣舉喬等受命之部張綱獨埋其車輪于洛陽都亭曰豺狼當道安問狐狸遂劾奏大將軍冀河南尹不疑 為君子徳 有古人風性理朱子曰聖人以剛之徳為君子 金陳規傳規為人剛毅有古人風 劉伸不及 魏徴何加遼楊續傳帝曰方今羣臣忠直邪律玦劉伸而已然伸不及玦之剛介金孫鐸傳泰和二年十二月上召鐸及張復亨議交鈔復亨曰三合同鈔可行鐸請廢不用詰難乆之復亨議詘上顧謂侍臣曰孫鐸剛正人也雖古魏徴何加焉意卿能文 必爾犯法宋周必大傳必大權中書舍人應詔上十事皆切時弊上
  曰意卿止能文耳不謂剛正如此 元布呼宻傳布呼宻為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副使帝遣通事托克托䕶送西僧過真定箠驛吏㡬死訴之按察使不敢問布呼宻受其狀以僧下獄托克托直欲出僧辭氣倔強布呼宻令免冠跪庭下詰責之托克托逃歸以聞帝曰布呼宻素剛正必爾犯法故也 少沖進諫孔璋上書金賈少沖傳少沖外柔内剛每從容進諫世宗稱美之 唐李邕傳邕下獄當死許
  昌男子孔璋上書天子曰邕剛毅忠烈難不茍免往者折二張之角挫韋氏之鋒雖身受謫屈而奸謀沮解疏奏邕得減死 莫見𢎞度 無逢懷恩北史隋崔𢎞度言行剛正見者凜然長安為之語曰寧飲三斗醋莫見雀𢎞度 唐書權懷恩傳懐恩擢萬年令賞罰明見惡輙取時語曰寜飲三斗塵無逢權懷恩其姿狀沈毅每盛服妻子不敢仰視 性無茍合 名不虚行元劉因𫝊因性不茍合不妄交接家雖甚貧非其義一介不取 晉書苻堅紀太元七年堅饗羣臣于前殿樂奏賦詩秦州别駕天水姜平子詩有丁字直而不曲堅問其故平子曰臣丁至剛不可以屈且曲下者不正之物未足獻也堅笑曰名不虛行因擢為上第 頗有執持 素聞勁㧞金王翛傳明昌二年翛坐故出人罪削官解職明年特授定海軍節度使諭㫖曰卿賦性太剛率意行事乃自陷于刑念卿入仕久頗有執持故特起于罪謫之中授以見職 元吕思誠𫝊思誠氣宇凝定素以勁拔聞不為勢利所屈魚頭是目 皁鵰見呼宋紀魯宗道輔政七年剛正嫉惡遇事敢言貴戚用事者
  皆憚之目為魚頭參政因其姓且言骨鯁也 唐王志愔傳志愔為侍御史以剛鷙為治人吏畏讋呼為皁鵰不急細事 可寢大奸唐吕諲傳諲為治不急細務決大事剛果不撓 稗史彚
  編王竑秉節剛勁可寢大奸 當稱古直 乃爾木強元王磐傳磐資性剛方閒居不妄言笑每奏對必以正不肯阿意承順帝嘗以古直稱之雖權幸側目弗顧也 又亷希憲傳希憲每奏議帝前論事激切無少回惜帝曰卿昔事朕上府多所容受今為天子臣乃爾木強邪 為戒太暴 不敢及私前漢匡衡傳勇猛剛強者戒于太暴唐韋處厚傳處厚姿狀如甚懦者居家亦循易至廷爭嶷然不可回奪剛于御吏百僚謁事畏愓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未嘗敢及以私 不避髙下 以備股肱南史劉祥傳祥少好攵學性韻剛疎輕言肆行不避髙下 桂巖子天近至精所以為剛也君引賢以自近以備股肱所以為剛也 矯時慢物 披心示誠漢禰衡傳衡字正平少有才辨而氣尚剛傲好矯時慢物 唐李尚隱傳尚隱性剛亮議論皆披心示誠處事分明 植有大節 槩為名臣漢盧植傳植字子幹性剛毅有大節嘗懷濟世志不好詞賦能飲酒一石姓譜明熊槩官左都御史鋤治豪強剛方不撓為時名臣 薑桂成性 氷玉持
  宋紀和議之初晏敦復力詆屈己之非秦檜使人訹之曰公若曲從兩府旦夕可致敦復曰吾終不以身計而誤國家薑桂之性到老愈辣請勿復言 齊東野語胡康侯性剛峭不可犯有志力學愛身如氷玉各申其志 宜終此言唐崔隱甫傳賛曰嚴挺之拒宰相不肯見李林甫崔隱甫違詔不屈牛仙客信剛者乎二人坐是皆不得相彼亦各申其志也 北史元諧傳諧性剛愎好排詆不能取媚于左右嘗言于上曰臣一心事主不曲取人意上曰宜終此言 無敢戲慢 不屈豪強唐韋溫傳溫性剛峻人望見無敢戲慢者 晉書張輔傳輔初補藍田令不為豪強所屈時强弩將軍龎宗西州大姓䕶軍趙浚宗婦族也僮僕放縱為百姓所患輔繩之殺其二奴又奪宗田二百餘頃以給貧户一縣稱之 安能屈節 乃復低頭宋史宗澤傳陳過庭等列薦澤假宗正少卿充和議使澤曰是行不生還矣或問之澤曰敵能悔過退師固善否則安能屈節北庭以辱君命乎議者謂澤剛方不屈 南史蕭惠開傳惠開素剛除少府加給事中益不得志曰大丈夫入管喉舌出莅方伯乃復低頭入中邪寺内所住齋前嚮種花草甚美惠開悉剗除别種白楊每謂人曰人生不得行𮌎懐雖壽百嵗猶為夭也自負竒氣 知為端人元陸文圭傳文圭為人剛明超邁以竒氣自負 又張徳
  輝傳徳輝天性剛直博學有經濟器毅然不可犯望之知為端人 韓愈愛重 士良恧縮新唐書宗室列傳淮陽壯王道元六世孫漢少事韓愈為人剛畧類愈愈愛重以子妻之 又李石傳李訓誅死擢石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石當軸秉權亡所撓方是時宦寺氣盛陵暴朝廷每對延英仇士良等往往斥訓以折大臣石徐謂曰亂京師者訓注也然其進孰為之先士良等恧縮不得對氣益奪縉紳賴以為彊 汝曹豈當議 臺諫皆有言元張楨傳楨為彰徳路錄事辟河南行省掾楨初娶祁氏祁頗驕縱見楨貧不為禮祁之兄訟于官且汙楨以黯昧事左右司官聽之楨因移疾不出滯案俱積平章政事伊埒特穆爾怒曰張楨剛介士也豈汝曹所當議邪 宋史王希吕傳希吕天性剛勁遇利害無回䕶意惟是之從嘗論近習用事語極切至上變色欲起希吕挽御衣曰非但臣能言之侍從臺諫皆有文字來矣 太傅安肯就吏 布衣乃能上書前漢蕭望之傳有司奏望之敎子上書稱引無辜之詩不敬請逮捕𢎞㳟石顯等建白詘望之于牢獄上曰蕭太傅素剛安肯就吏 宋史包恢傳恢歷仕至轉運判官以侍御史周坦論罷光州布衣陳景夏上書云包恢剛正不屈之臣言者汚衊之耳 王信見嫉緣觸要人 灌夫堪多不遺下軰宋史王信傳信遇事剛果論奏不避權要繇此人多嫉之 史記魏其武安列傳灌夫為人剛直使酒不好面諛貴戚諸有勢在己之右不欲加禮必陵之諸士在己之左愈貧賤尤益敬與鈞稠人廣衆薦寵下輩士亦以此多之笑齊名之盧奐應愧賢兄 哭先死之王章真憐孝
  唐盧奕傳奕黄門監懷慎少子也疏睂目豐下謹重寡欲斤斤自修與兄奐名相上下而剛毅過之 前漢王章傳章為京兆上封事下廷尉獄妻子皆𭣣繫章小女年可十二夜起號哭曰先時獄上呼囚數常至九今八而止我君素剛先死者必君也明日問之章果死 邪難勝正豈容神廟之繁興 猛以代柔竊慮潁川之僵仆南史王神念傳神念性剛正所更州郡必禁止淫祠時青州東北有石麗山臨海先有神廟祅巫欺惑百姓逺近祈禱靡費極多及神念至便令毁之風俗遂改 漢何並傳並徙潁川太守代陵陽嚴詡王莽遣使徵詡官屬數百人為設祖道詡據地哭掾吏曰明府吉徵不宜若此詡曰吾哀潁川士身豈有憂哉我以柔弱徵必選剛猛代代到將有僵仆者故相弔耳
  剛四
  増好斷文中子剛者好斷 正色别白唐顔杲卿傳杲卿任遂州司法參軍性剛正蒞事明濟嘗為刺史詰讓正色别白不為屈 將軍揖客漢汲黯傳大將軍衞青既益尊黯與抗禮或説黯曰自天子欲令羣臣下大將軍大將軍尊貴誠重君不可不拜黯曰夫以大將軍有揖客反不重邪脫幘投地初潭集卞延之為上虞令有剛氣㑹稽太守孟覬以令長裁之積不能容脱幘投地
  曰我所以屈卿者政為此幘耳卿乃以一世勲門傲天下國士乎拂衣而去 成人則一北史常爽傳爽敎授門徒京師學業翕然復興崔浩髙允並稱爽之嚴敎奬勵有方允曰文翁柔勝先生剛克立敎雖殊成人一也 鐵伐為氏崔鴻三十國春秋赫連勃勃自北𨗇幽朔改姓幽姒氏後改姓赫連氏其非正統者皆以鐵伐為氏曰庶朕宗族子孫剛鋭如鐵皆堪伐人 抗禮長揖北史房彦謙傳司隸别駕劉灹陵上侮下訐以為直刺史憚之皆為之拜惟彥謙執志不撓抗禮長揖有識嘉之真可大用元托克托傳托克托曰先帝令我毋嗜飲今未能絶也自今已徃家人有以酒至吾前者即痛懲之帝聞喜曰托克托能剛制于酒真可大用矣 以毅名齋宋史徐僑傳僑始登朱熹之門熹稱其明白剛直命以毅名齋 屹若太山元張起巖傳起巖臨政決議意所背嚮屹若太山不可囘奪或時面折人面頸發赤不少恕廟堂憚之 臣心如面南史傅縡傳後主收縡下獄縡素剛因憤恚于獄中上書後主大怒頃之少解使謂曰我欲赦卿卿能改過不縡對曰臣心如面臣面可改則臣心可改 不容人短宋史孫道夫傳道夫性剛直喜面折不容人之短 錬金煆鐵宋紀仁宗時富范等同時執政石介作慶歴聖德詩曰視弼之膚霜剥風裂視弼之心鍊金鍛鐡 祐甫不為下唐崔祐甫傳祐甫性剛直遇事不回時侍郎闕祐甫攝省事數與宰相常衮爭議不平衮怒使知吏部選每擬官衮輙駁異祐甫不為下
  剛五
  増詩唐張說送王晙詩曰為負剛腸譽還追彊項名増詔漢元帝詔曰剛強堅固確然無欲大鴻臚馮野王是也
  増策宋蘇轍策曰夫為天下國家惟剛者能守其法而公者能以剛服天下曽子曰士不可以不𢎞毅任重而道逺天下者天子之天下也賞罸之柄予奪之事其出於天子本無敢言者惟其不公故有一人焉受戮而去雖其當罪而亦勃然有不服之心而上之人雖其甚公於此而亦畏其不服而不敢顯然明斥其罪故夫天下之不公足以敗天下之至剛而天下之不剛亦足以破天下之至公二者相與並行然後可以深服天下之衆増疏宋柴中行擢宗正少卿上疏畧曰陛下初政則以剛德立治本更化則以剛德除權奸夫剛德實人主之大權不可以久出而不收
  増序明鄒守益贈范伯寜序曰剛也者天地人之全德也天不剛不能以運地不剛不能以載人不剛不能以成位於中剛之時義大矣哉世之目剛者𩔖以亷介狷直僅得其一端而負氣好勝者亦托於剛以自命果若而言則行行之由愈於如愚之回而施舍升堂北宮入室矣故夫能闢能闔能寒能燠能榮能悴而後為天地之剛能屈能伸能明能晦能進能退而後為君子之剛聖門嘗傳之矣曰和而不流中立而不倚則無過不及者也曰有道無道而不變則無或息者也或過焉或不及焉或息焉皆以欲勝義不能養浩然之氣者也浩然之氣中正而純粹者莫如乾潛躍飛見而以時措之故可以叱萊𡰥可以北費人而可以微服于宋可以徃千萬人而可以不惴褐寛博可以不見諸侯而可以三宿出晝剛之為德也其盛矣乎聖學不明徃徃以氣質所近習俗所尚恬然安之而不自覺西漢之季背公植黨至于厥角稽首爭獻符命而東漢之季互相標榜蹈于桎梏而方且以不與為恥蓋知剛者鮮矣
  増雜文宋蘇軾剛説曰孫君介夫真可謂剛者也始吾弟子由為條例司屬官以議不合引去王荆公謂君曰吾條例司當得開敏如子者君笑曰公過矣當求勝我者若我輩人則亦不肯為條例司矣公不荅徑起入户君亦趨出君為鎮江軍書記吾時通守錢塘徃來常潤間見君京口方新法之初監司皆進步少年馭吏如束濕不復以禮遇士大夫而獨敬憚君曰是抗丞相不肯為條例司者 又曰方孔子時可謂多君子而曰未見剛者以明其難得如此而世乃曰太剛則折士患不剛耳長養成就猶恐不足當憂其太剛而懼之以折邪折不折天也非剛之罪也
  勇一
  増爾雅曰番番矯矯勇也 釋名曰勇踴也遇敵踴躍欲擊之也 易曰用馮河 書曰尚桓桓如虎如𧴀如熊如羆 詩曰有力如虎 又曰孔武有力 禮曰臨事而屢斷勇也 又曰用人之勇去其怒 左傳狼瞫曰勇則害上不登于明堂死而不義非勇也共用之謂勇 又伍尚曰知死不辟勇也 周禮曰司右掌羣右之政令凡國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屬焉 史記魯仲連曰勇士不怯死而滅名 墨子曰君子戰雖有陣而勇為本焉 河圖曰鳥一足獨立見則主勇強 劉邵人物志曰勇敢也者義之決也 又曰力能過人而勇不能行可以為力人未可以為先登 劉向新序曰功成而受賞是賣勇也
  勇二
  増外紀曰共工氏與祝融氏戰不勝而怒乃頭觸不周山崩使天柱折地維缺女媧氏乃煉五色石補天 五帝紀曰堯時十日並出焦禾殺稼又有大風猰㺄封豨修蛇皆為民害堯乃使羿繳大風于青丘之澤上射十日下殺猰㺄斷修蛇于洞庭擒封豨于桑林萬民欣恱莫不向服出淮南子本經訓 元史亷希憲嘗戒其子曰丈夫見義勇為禍福無與于已謂皋䕫稷契伊傅周召為不可及者是自棄也 詩説曰叔于田叔段多才而好勇大夫憂之而作是詩賦也 左傳曰齊侯伐魯戰于長勺莊公將鼓之曹劌曰未可齊人三鼔劌曰可矣旣克公問其故對曰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又曰杜回秦之力人也 國語曰晉悼公知荀賔之有力而不暴也使為戎右知魏絳之勇而不亂也使為元司馬 性理吕東萊曰趙文子其中退然如不勝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諸其口及宋之盟談笑當衷甲之變神閑氣定而不亂晏子長不滿六尺及崔慶之盟白刃在前毅然賁育不能奪蓋其怯者血氣也其勇者義也 左傳曰晉知起中行喜州綽邢蒯出奔齊皆欒氏之黨也樂王鮒謂宣子曰盍反州綽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欒氏之勇也余何獲獲用也焉王鮒曰子為彼欒氏為彼欒氏如欒盈之待二子也乃亦子之勇也 又曰晉荀偃士匄請伐偪陽孟氏之臣秦堇父輦重如役堇父孟獻子家臣步挽重車以從師偪陽人啓門諸侯之士門焉見門開故攻之縣門發鄹人紇抉之以出門者門者諸侯之士在門内者也紇鄹邑大夫仲尼父叔梁紇也言紇多力抉舉縣門出在内者狄虒彌建大車之輪而𫎇之以甲以為櫓狄虒彌魯人也䝉覆也櫓大楯虒音斯左執之右拔㦸以成一隊百人為隊孟獻子曰詩所謂有力如虎者也主人縣布堇父登之及堞而絶之偪陽人縣布以試外勇者隊則又縣之蘇而復上者三主人辭焉乃退主人嘉其勇故辭謝不復縣布帶其斷以狥于軍三日帶其斷布以示勇 韓詩外傳曰卞莊子好勇母無恙時三戰而三北及母死三年魯興師卞莊子遂走敵而鬬獲甲首而獻之請以此塞一北又獲甲首而獻之請以此塞再北將軍止之曰足不止又獲甲首而獻之曰請以此塞三北將軍止之曰足請為兄弟卞莊子曰夫北以養母也今母沒矣吾責塞矣吾聞之節士不以辱生遂奔敵殺七十人而死 穀梁曰子胥父誅于楚也挾弓扶矢而干闔廬闔廬曰大之甚勇之甚 呉越春秋曰呉王欲殺慶忌要離詐得罪出奔遂如衛求見慶忌曰願因王子之勇闔廬可得也慶忌信其謀遂之呉將渡江于中流要離坐于上風因風勢以矛鈎其冠順風而刺慶忌慶忌顧而揮之三捽其頭于水中乃加于膝上曰嘻嘻哉天下之勇士也乃敢加兵刃于我左右欲殺之慶忌止之曰此是天下之勇士豈可一日而殺天下勇士二人哉 又曰公子慶忌筋骨果勁萬人莫當走追奔獸手接飛鳥骨騰肉飛拊膝數百里闔閭嘗追之于江駟馬馳不及射之闇接矢不可中 列子曰孔子勁能招國門之闗而不肯以力聞招與翹同 史記孔子世家曰孔子去陳過蒲㑹公叔氏以蒲畔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孺者以私車五乘從孔子其為人長賢有勇力謂曰吾昔從夫子遇難于匡今又遇難于此命也己吾與夫子再罹難寜鬬而死鬬甚疾蒲人懼謂孔子曰茍毋適衞吾出子與之盟出孔子東門 韓詩外傳曰孔子遊于景山之上子路子貢顔淵從孔子曰君子登髙必賦小子願言者何丘將啓汝子路曰由願奮長㦸盪三軍乳虎在後仇敵在前蠡躍蛟奮進救兩國之患孔子曰勇士哉 莊子曰孔子圍于匡子路入見孔子曰夫水行不避蛟龍者漁父之勇也陸行不避兕虎者獵夫之勇也白刃交于前視死若生者烈士之勇也知窮之有命知通之有時臨大難而不懼者聖人之勇也由處矣吾命有所制矣 史記曰子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雞佩豭豚 尸子曰人謂孟賁生乎曰勇貴乎曰勇富乎曰勇三者人之所難而皆不足以易勇故能攝三軍服猛獸也 史記秦本紀曰武王有力好戲力士任鄙烏獲孟說皆至大官王與孟說舉鼎絶臏 魏公子列傳曰公子無忌北救趙如姬盜晉鄙兵符與公子公子行侯生曰臣客屠者朱亥可與俱此人力士晉鄙聽大善不聽可使擊之亥與公子俱遂行至鄴矯魏王令代晉鄙晉鄙合符疑之欲無聽朱亥袖四十斤鐵椎椎殺晉鄙公子遂將晉鄙軍 揚子曰或問孟軻之勇曰勇于義而果于德不以貧富貴賤死生動其心于勇也其庶乎 史記白起王翦列傳曰秦將李信者少年壯勇嘗以兵數千逐燕太子丹至于衍水中卒破得丹始皇以為賢勇 亷頗列傳曰亷頗者趙之良將也趙惠文王十六年亷頗為趙將伐齊大破之取晉陽拜為上卿以勇氣聞于諸侯 刺客列傳曰燕國有勇士秦武陽年十三殺人人不敢忤視 天中記田光曰竊觀太子客無可用者夏無血勇之人怒而面赤宋意脉勇之人怒而面青武陽骨勇之人怒而面白光所知荆軻神勇之人怒而色不變 史記項羽本紀曰籍長八尺餘力能扛鼎才氣過人雖呉中子弟皆已憚籍矣 畱侯世家曰張良為韓報仇以大父父五世相韓故嘗學禮淮陽東見倉海君得力士為鐵椎重百二十斤秦皇帝東遊良與客狙擊秦皇帝博浪沙中 前漢書武五子傳曰廣陵厲王胥力扛鼎空手搏熊彘猛獸 食貨志曰匈奴侵冦甚王莽大募天下囚徒人奴名曰豬突豨勇 後漢書光武帝紀曰王莽召募猛士時有巨無霸長一丈大十圍以為壘尉 陳俊傳曰俊拜彊弩將軍與五校戰于安次俊下馬手接短兵所向必破追奔二十餘里斬其渠帥而還光武望而難曰戰將盡如是豈有憂哉 董卓傳曰卓膂力過人雙帶兩鞬左右馳射為羌胡所畏 蜀志曰闗羽張飛勇冠三國俱稱萬人之敵 魏志曹真傳曰真嘗獵為虎所逐顧射虎應射而倒太祖壯其𬷮勇 許禇傳曰太祖征韓遂馬超等單馬㑹語禇從行馬超負其力隂欲前突素聞禇勇乃問太祖曰公有虎侯安在太祖顧指禇禇瞋目盻之超不敢動數日㑹戰大破超等軍禇身斬首級𨗇武衞中郎將武衞之號自此始也 晉書劉牢之傳曰牢之面紫赤色鬚目驚人太元初謝元北鎮廣陵多募勁勇以牢之為參軍領精銳為前鋒百戰百勝號為北府兵敵人畏之 劉曜載記曰曜征陳安安累敗南走陜中曜使其將軍平先丘中伯率勁𮪍追安安與壯士十餘𮪍于陜中格戰安左手奮七尺大刀右手執丈八蛇矛近交則刀矛俱發輙害五六逺則雙帶鞬服左右馳射而走平先亦壯健絶人勇捷如飛與安搏戰三交奪其蛇矛而退 南史陳蘭欽傳曰欽有謀畧勇決善戰歩行日二百里勇武過人 羊侃傳曰侃少雄勇膂力過人所用弓至二十石馬上用六石弓嘗于兖州堯廟蹋壁直上至五㝷横行至七跡泗橋有數石人長八尺大十圍侃執以相擊悉皆破碎 北史魏髙祖本紀曰帝少善射有膂力年十餘能以指彈碎羊髆骨射禽獸莫不隨行所至而弊之 東魏孝靜帝紀曰帝力能挾石獅子以踰牆射無不中 髙季式傳曰范陽盧曹以勇力稱身長九尺鬚面甚雄臂毛逆如豬鬛力能拔樹常卧疾猶申足以舉二人蠕蠕冦范陽曹登城射之矢出三百歩投弓于外羣鹵莫能彎乃去之時有沙門曇讃號為神力惟曹與之角焉 韓茂傳曰茂年十七膂力過人尤善𮪍射太宗曽親征丁零翟猛茂為中軍執幢時大風諸軍旌旗皆偃仆茂于馬上持幢初不傾倒帝異而問之謂左右曰記之㝷徵詣行在所以為虎賁中郎將 楊大眼傳曰大眼少驍捷跳走如飛時將南伐尚書李沖典選征官大眼徃求焉沖勿許大眼曰尚書不見知聽下官出一技便出長繩三丈許繫髻而走繩直如矢馬馳不及見者無不驚歎沖因曰千載以來未有逸材若此者也遂用為軍主大眼顧謂同僚曰吾之今日所謂蛟龍得水之秋自此一舉不復與諸君齊列矣 酉陽雜俎曰髙祖少神勇隋末嘗以十二人破草賊數萬又龍門之戰盡一房箭中八十人唐書曰尉遲敬德善避矟每單𮪍入賊雖羣刺之不能傷又能奪取賊矟還刺之齊王元吉使去刃與之校敬德請王加刃而獨去之卒不能中帝嘗問奪矟與避矟孰難對曰奪矟難試與齊王戲王三失矟遂大服 薛仁貴傳曰王師攻安市城髙麗莫離支遣將髙延壽等率兵二十萬拒戰仁貴恃驍悍欲立竒功乃著白衣自標顯持㦸腰鞬兩弓呼而馳所向披靡帝望見之問誰曰薛仁貴也召見賜金帛口馬甚衆師還帝曰朕不喜得遼東喜得虓將 李白傳曰詔以白歌詩裴旻劒舞張旭草書為三絶旻嘗北伐為奚所圍旻舞刀立馬上矢四集皆迎刃而斷 天中記曰彭博通身長八尺曽于講堂階上臨階而立取鞋一輛以臂夾令有力者後拔之鞋底中斷博通脚終不移牛駕車正走博通倒曵車尾却行數十步横拔車轍深二尺皆縱横破裂曽遊𤓰步江有急風張帆博通捉尾纜挽之不進又嘗于長安與壯士魏𢎞宋令文馬師本角力博通堅卧命三人奪其枕三人力極牀脚盡折而枕不動觀者踰主人垣牆屋宇盡壞名動京師 唐書宋之問傳曰之問父令文富文辭且工書有力絶人世稱三絶都下有牛善觸人莫敢嬰令文直徃拔取角折其頸殺之既之問以文章起其弟之悌以蹻勇聞之愻精草隸世謂皆得父一絶 天中記曰宋令文有神力嘗以五指撮碓觜壁上書得四十字詩為太學生一手挾講堂柱起以同房生衣柱下壓之重謝乃為之出 歙州圗經曰績溪縣有汪節者生而有神力入長安到東渭橋邊有石獅子重千斤提而擲之丈餘後數十人不能動節又提而致之故地尋薦補神策軍將嘗對御俯身負一石碾置二丈方木于碾上上又置一牀坐龜兹樂人一部奏曲終而下無厭重之色德宗甚寵惜之 唐書渾瑊傳曰瑊年十一善𮪍射隨父釋之防秋朔方節度使張齊丘戲曰與乳媼俱來邪是歳立跳盪功後二年從破賀魯部拔石堡城龍駒島其勇嘗冠軍 胡証傳曰証膂力絶人晉公裴度未顯時羸服私飲為武士所窘証聞突入坐客上引觥三釂客皆失色因取鐵燈檠摘枝葉擽合其跗横膝上謂客曰我欲為酒令飲不釂者以此擊之衆唯唯証一飲輙數斗次授客客流離盤杓不能盡証欲擊之諸惡少叩頭請去証悉驅出 張興傳曰興長七尺一飯斗米肉十斤為饒陽禆將史思明引衆傅城興擐甲持陌刀重五十斤乘城賊將入興一舉刀輙數人死賊皆氣懾 五代史唐臣傳曰周德威小字陽五當梁晉之際周陽五之勇聞天下梁軍圍晉令軍中曰能生得周陽五者為刺史有驍將陳章者號陳野义常乘白馬披朱甲以自異出入陣中求周陽五欲必生致之德威笑謂晉王曰陳章好大言耳安知刺史非臣作邪因戒其部兵曰見白馬朱甲者當佯走以避之兩軍皆陣德威微服雜卒伍中陳章出挑戰兵始交德威部下因退走章果奮矟急追德威伺章已過揮鐡鎚擊之章墮馬遂生擒章 宋牛思進傳曰思進少從軍以膂力聞嘗取強弓絓于耳以手引之令滿又負牆立力士二人撮其乳曵之嶷然不動 韓世忠傳曰世忠早年𬷮勇絶人能騎生馬駒年十八以敢勇應募鄉州𨽻赤籍挽強馳射勇冠三軍 岳飛傳曰飛生有神力未冠挽弓三百斤弩八石學射于周同盡其術能左右射 遼史邪律烏魯斯𫝊曰烏魯斯負勇畧㑹同間伐晉上至河而獵適海東青鶻博雉晉人隔水以鴿引去上顧左右曰誰為我得此人烏魯斯請内廏馬濟河擒之並殺救者數人還 金史髙彪傳曰彪勇徤絶人能日行三百里身被重鎧歴險如飛 元史穆呼哩𫝊曰穆呼哩猿臂善射挽弓二石強與博爾濟博勒呼齊拉衮事太祖俱以忠勇稱號都爾本庫魯克猶華言四傑也 博爾濟𫝊曰博爾濟戰于泰楚古特兩軍相接下令殊死戰跬步勿退博爾濟繫馬于腰跽而引滿分寸不離故處太祖嘉其勇膽 卓齊特傳曰卓齊特有膽畧善騎射勇冠一時克哷國王汗之子錫衮有智謀諸部畏之且琳沁哈喇克沁沙圖等帥衆来侵兵戰不利近臣和約爾岱爾等馳告太祖曰事急矣羣下忠勇無踰卓齊特者宜急遣之拒敵從之卓齊特承命單𮪍陷陣射殺錫衮降其大將實勒們等遂并有克哷之地 明張士誠傳曰五太子者士誠養子短小精悍能平地躍丈餘又善沒水 又曰士誠故有勇勝軍號十條龍者皆驍猛善鬭每令被銀鎧錦衣出入陣中 翦勝野聞曰明常遇春驍猛絶世狀𩔖獼猴指臂多修毫 明常遇春傳曰太祖引兵薄牛渚磯元兵陣于磯上其下巨舟相次距岸且三丈餘莫能登者遇春飛舸至太祖麾之前遇春應聲前敵接其戈乘勢躍而上大呼跳盪元軍披靡諸將乘之遂拔采石 武德傳畧曰德從常遇春于常州疾戰流矢中右股拔去之血流至踵戰自若又與賀仁德戰劉山仁德奮戈刺德中右股德引刀斷其戈追擊之大呼突入盡破其軍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三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四
  人部四十三勇 無勇附壯
  勇三
  原引鼎 折軾禮記儒行引重鼎不程其力 左傳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車折軾 絶髕 張膽史記秦武王事詳湧二 又張耳陳餘謂陳渉曰將軍瞋目張膽出萬死不顧一生之計為天下除殘也 患暴 引强前漢書景帝詔曰不患其不勇患其為暴也 又周勃傳材官引強注服虔曰能引强弓弩官也孟康曰如今挽强司馬也 増卞射 蹶張前漢哀帝本紀賛曰哀帝時覽卞射武戲注蘇林曰手搏為卞角力為武戲也 又申屠嘉傳以材官蹶張注如淳曰材官之多力能脚踏强弩張之故曰蹶張律有蹶張士師古曰今之弩以手張者曰擘張以足蹋者曰蹶張凌雲 著翅晉段灼傳灼上疏追理鄧艾云蜀地阻險山髙谷深而鄧艾歩乗不滿二萬束馬懸車自投死地勇氣凌雲 北史周韓果傳果勁勇趫捷號為著翅人周文聞之笑曰著翅之名何減飛將扛鼎 開石前漢書淮南厲王傳厲王有材力力扛鼎又漢虞延同 韓詩外傳昔者楚熊渠子夜行寢石以為伏虎彎弓而射之沒金飲羽下視知其為石石為之開 負山 捲鐵列子夸娥氏二子負二山一厝朔東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漢之隂無隴斷焉 山堂肆考唐代宗時有梁崇義者力能捲鐵舒鈎 蛙怒 虎癡尹文子越王勾踐謀報吳欲人之勇路逢怒蛙而軾之比及數
  年民之長幼臨敵雖湯火不避 錦繡萬花谷許褚三國時魏人軍中以褚有力如虎而癡號曰虎癡擲驢 掣鹿劇談録咸通中有左軍張季宏勇而多力嘗雨中過勝業坊遇泥濘深隘有村人驅驢負薪而至適當其道季宏怒之因捉驢四足擲過水渠數歩 北史周賀若敦傳敦嘗從校獵甘泉宫有一鹿突圍而走躍馬馳之鹿上東山棄馬歩逐至山半便乃掣之而下周文大悅 暴虎 曳牛漢匡衡傳鄭伯好勇而國人暴虎 三國志許禇傳褚勇力絶人漢末聚少年及宗族數千家共堅壁以禦㓂時汝南葛陂賊萬餘人攻褚壁褚糧乏偽與賊和以牛與賊易食賊來取牛牛輙奔還褚乃出陣前一手逆曳牛尾行百餘歩賊衆驚遂不敢取牛而走又北史魏伊馥傳馥善射力曳牛却行 原舉千鈞拔二箭白帖烏獲舉千鈞力聞諸侯 晉書桓石䖍趫捷從父在荆州于獵圍中見猛獸被數箭
  而伏諸將知其勇戲令拔箭石䖍急徃拔一箭猛獸跳䖍亦跳髙于猛獸猛獸伏又拔一箭以歸 冠三軍 刺雙虎李陵荅蘇武書陵先將軍功畧蓋天地義勇冠三軍 史記陳軫曰有兩虎鬬卞莊子從而刺之一舉果得雙虎 眥迸血 髮衝冠白帖朱亥眥張迸血 史記藺相如傳趙得和氏璧秦昭王願以十五城請易璧趙王遣相如奉璧入秦秦王無意償趙城相如因持璧却立倚柱怒髮上衝冠 桀石投人 搴旗執馘左傳齊高固入晉師桀石以投人繫桑本焉以狥齊壘曰欲勇者賈余餘勇 家語子路曰搴旗執馘由也能之夫子曰勇哉 拔劒斬蛟 袒裼暴虎博物志澹臺子羽渡河齎千金之璧于河河伯欲之至陽侯波起兩蛟夾船子羽左操璧右操劍擊蛟皆死既渡三投璧于河伯河伯躍而歸之子羽毀璧而去 詩袒裼暴虎 齊莊為爵 佽飛置官左傳齊莊公朝指殖綽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綽曰君以為雄誰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隂之役先二子鳴莊公為勇爵殖綽郭最欲與焉州綽曰東閭之役臣左驂廹還于門中識其枚數其可以與于此乎注先二子鳴州綽獲二子于平隂也為勇爵設爵位以命勇士也枚數十八年東閭之役州綽以馬枚數門扇之板也 吕氏春秋楚佽飛以寳劒渡河有兩蛟夾其船拔劒刺殺之荆王聞其勇乃置佽飛之官 増沒海履地 立石移山唐東夷列傳新羅有張保臯鄭年者皆善鬬戰工用槍年復能沒海履其地五十里不噎角其勇健保臯不及也 蜀志蜀有五丁力士能移山舉萬鈞毎王薨輙立大石長三大重千鈞為墓志今石笋是也 軍有飛將 前無強敵唐書單雄信傳雄信能馬上用槍軍中號飛將又史敬奉傳敬奉遳陋𩔖不勝衣其走逐奔馬挾鞍勒以上而後羈帶之矛矢在手前無强敵 碓顙深目 鐵靣長身吳越春秋伍胥之亡楚入吳時遇專諸于途子胥相其貎碓顙而深目虎膺而熊背知其勇士隂結之 姓譜明胡大海長身鐵靣智力過人 賜之珠劒 壓以沙囊南史羊侃𫝊侃初為尚書郎以力聞魏帝嘗謂曰郎官謂卿為虎豈羊質虎皮乎試作虎狀侃因伏以手抉殿沒指魏帝壯之賜以珠劒 聖君初政記洪武中尹堅以勇力為直殿將軍外國貢天馬名撞倒山奚官近之輙人立莫能鞚上以命堅堅立髙樓上使人引馬過其下提沙囊四百斤壓之乃得施鞍勒 探口抉舌 越二跨三元伊埒黙色𫝊伊埒黙色嘗出獵遇虎于隘下馬搏虎虎張吻欲噬之以手探虎口抉其舌㧞所佩刀刺而殺之又蘓爾約蘓哈雅傳蘓爾約蘓哈雅年十二三膂力過人使健兒驅三惡馬疾馳持槊立而侍馬至騰上之越二而跨三運槊生風觀者辟易 投井復躍 易𮪍如飛北史權武𫝊武少果勁勇力絶人能重甲上馬嘗倒投于井未及泉復躍而出其拳捷如此 五代史義兒𫝊唐李存孝猿臂善射身被重鎧槖弓坐矟手舞鐵檛出入陣中以兩𮪍自從戰酣易𮪍上下如飛 七牛難挽 一市皆驚金富察世傑傳世傑能以拳擊四嵗牛折脇死之有糧車䧟淖中七牛挽不能出世傑手挽出之五代周本紀郭威嘗遊于市市有屠者嘗以勇服其市人威醉呼屠者使進几割肉割不如法叱之屠者披其腹示之日爾勇者能殺我乎威即前取刃刺殺之一市皆驚 莫有能者 甚可怪也南史齊晉安王子懋傳子懋好讀書甚驍果能反手于背彎五斛弓當世莫有能者 後漢光武本紀光武將歩𮪍千餘與王尋王邑合戰光武奔之斬首數十級諸部喜曰劉將軍生平見小敵怯今見大敵勇甚可怪也 投身當象 空手搏熊元賀勝𫝊帝一日獵還勝參乗伶人䝉采毳作獅子舞以迎駕象驚奔逸不可制勝投身當象前後至者斷靷縱象乗輿乃安 三輔黄圖廣陵王胥有勇力嘗于别囿學格熊後遂能空手搏之莫不絶脰 除患受學 避仇隱屠晉紀周處膂力絶人不修細行鄉里患之常問父老曰今時和年豐而人不樂何邪父老歎曰三患不除何樂之有處曰何謂也曰南山白額虎長橋下蛟并子為三矣處曰若所患止此吾能除之乃射虎殺蛟遂從機雲就學 史記刺客列傳聶政者勇敢士也避仇隱于屠者之間 可方樊噲 不意韓休晉鄧遐傳遐勇力絶人氣蓋當時時人方之樊噲 唐韓休傳侍中裴光庭卒帝敕蕭嵩舉所以代者嵩稱休志行遂拜黄門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初嵩以休柔易故薦之休臨事或折正嵩嵩不能平宋璟聞之曰不意休能爾仁者之勇也 旋馬射虎 揮劒截蛟元察蘇傳信陽多虎博特音至未久一日以馬裼置鞍上出獵命左右燔山虎出走博特音以裼擲虎虎搏裼據地而吼博特音旋馬視虎射之虎立死晉鄧遐傳襄陽城北沔水中有蛟常為人害遐拔劒入水蛟繞其足遐揮劒截蛟數叚而出 持鞍
  以衛 舉䇿而先元穆呼哩傳一日太祖從三十𮪍行谿谷間㓂自林間⿱㓁大 -- 𥤮出矢下如雨穆呼哩引弓射之三發中三人其酋呼曰爾為誰曰穆呼哩也徐解馬鞍持之捍衛太祖而出 五代史梁臣傳牛存節聞晉兵攻澤州顧諸將曰吾雖不受命然澤州要害不可失也事急不赴豈曰勇乎舉䇿而先士卒隨之存節至入城助澤人守晉人穴地道以攻之存節選勇士數十亦穴地以應戰于隧中賊不得入 賭羊輙勝 負薪異常金富察世傑傳世傑為人多力每與武士角力賭羊輙勝之 宋武行德傳晉祖鎭井州暇日從禽郊外値行德負薪趨拱于道左晉祖見其魁岸又所負薪異常令力士更舉之俱不能舉頗竒之因留帳下 遂為武士 此真健人北史楊愔傳愔每陣先登朋僚咸共怪歎曰楊氏儒生今遂為武士仁者必勇定非虛語 南史焦度傳度少有氣幹便弓馬孝武初青州刺史顔師伯出鎭滑臺度嶺幢主送之與魏豹皮公遇交槊鬬豹皮公墮地禽其具𧚌馬手殺數十人師伯啟孝武稱度氣力弓馬並絶人帝召還充左右見度形狀謂師伯曰此真健人也 我之韓白人比關張北史周髙琳傳琳勇冠諸軍周文謂曰公即我之韓白也復從戰芒山除正平郡守
  齊將東方老來㓂琳擊之老中數創乃退謂其左右曰吾經陣多矣未見如此健兒 晉劉遐傳遐性果毅便弓馬値天下大亂遐為塢主每擊賊率壯士䧟堅摧鋒冀方比之張飛關羽鄉人冀州刺史邵續深器之以女妻焉遂壁于河濟之間賊不敢逼也 跳髙六尺 躍能二丈南史陳周文育傳文育本居新安夀昌縣姓項氏名猛奴年十一能反覆遊水中數里跳髙六尺與羣兒聚戲衆莫能及 又黃法𣰰傳法𣰰少勁㨗有膽力日歩行二百里能距躍三丈 張號鐵簡 范名鏵弓宋張玉傳玉字寳臣以六班散直𨽻狄青麾下築青澗招安砦遇夏兵三萬有馳鐵𮪍挑戰者玉單持鐵簡出鬬取其首及馬軍中因號曰張鐵簡以狀聞仁宗曰真勇將也 又范恪傳恪有弓勝一石七斗其箭簇如鏵名曰鏵弓又于羽間識其官稱姓氏凡所發必中至一箭貫二人 陣前獨戰 軍門大謼五代史梁臣傳張歸厚字德坤為將善用弓槊能以少擊衆張晊屯赤岡歸厚與晊獨戰陣前晊憊而却諸將乗之晊遂大敗 唐陳利貞傳朱泚反利貞及張庭芝所統士皆幽薊河隴人合謀應泚夜半難作利貞拔劍當軍門大謼曰欲過門者先殺我衆畏其勇乃止 中石沒鏃 拔箭斷膚史記李將軍傳廣出獵見草中石以為虎而射之中石沒鏃視之石也 唐王難得傳難得領興平軍及鳳翔兵馬使𭣣京師方戰麾下士失馬難得馳救矢著睂披膚障目乃拔箭斷膚殊死前鬬血衊面不已虎駭且逸 鹿觸而顛遼陳昭衮傳開泰五年秋大獵帝射虎以馬馳太速矢不及發虎怒奮勢將犯蹕左右辟易昭衮捨馬捉虎兩耳𮪍之虎駭且逸上命衛士追射昭衮大呼止之虎雖軼山昭衮終不墮地伺便拔佩刀殺之 又邪律幹臘𫝊幹臘趫健有力保寜初補䕶衛軍帝獵赤山適奔鹿突前路隘不容避垂犯蹕幹臘以身當之鹿觸而顛 讜折牛角 珪洞虎喉唐辛讜傳讜少耕于野有牛鬬讜直前兩持其角牛不能動久而引觸竟折其角 元張珪傳珪少能挽強命中嘗從其父出林中有虎珪抽矢直前虎人立洞其喉一軍盡歡 迎刃而斷 登樹以觀唐李白傳裴旻嘗與幽州都督孫佺北伐爲奚所圍旻舞刀立馬上矢四集皆迎刃而斷 南史羊侃傳駕幸樂遊苑侃預宴時少府奏新造兩刃矟成長二丈四尺圍一尺四寸帝因賜侃河南國紫騮令試之侃執矟上馬左右擊刺特盡其妙觀者登樹帝曰此樹必為侍中折矣俄而果折因號此矟為折樹矟 破然後食 絶而復蘇後漢書賈復傳復從帝擊青犢于射犬大戰至日中賊陣堅不却光武傳召復曰吏士皆飢可且朝飯復曰先破之然後食耳于是被羽先登所向皆靡諸將咸服其勇 北史周東平公弟神慶傳神慶從武帝攻河隂先登攀堞與賊短兵接中石乃墜絶而復蘇帝勞之曰卿勇可以賈人也蒯恩充馬士 克用號鵶兒南史蒯恩傳武帝征孫恩縣差蒯恩伐馬芻常
  負大束兼倍餘人每捨芻于地歎曰大丈夫彎弓三石奈何充馬士武帝聞之即給器仗自征袄賊常為先登膽力過人 五代唐本紀李克用少驍勇軍中號曰李鵶兒 皆憚白馬將 大竒黃鬚三國龎德傳太祖素聞其驍勇拜立義將軍封關門亭侯邑三百户南屯樊討關羽德常乗白馬羽軍謂之白馬將軍皆憚之 又任城威王彰傳彰少善射膂力過人代郡烏丸反以彰為北中郎將彰力戰所向皆破北方悉平太祖喜持彰鬚曰黃鬚兒竟大竒也 新婦畫指㾗數寸稚子斬首級三千劇談録咸通中左軍張季宏暮泊商山逆旅有老嫗以新婦悖惡制之不可季宏坐于磐石召而謂曰汝是主人新婦我在長安城即聞汝有氣力不伏承事阿家豈可如此新婦拜季宏曰新婦不敢不承事阿家自是大人憎嫌新婦每言一事引手于季宏所坐石上以中指畫之隨手作㾗深可數寸 宋李守恩傳太祖親征太原守恩嘗隨父漢超軍中領牙兵數千𮪍戰敗之斬首三千級獲戰馬器甲甚衆擒首領二十七人見于行在賜戎服金帶器幣緡錢太祖謂左右曰此稚子能若是他日將帥材也白袍陷陣嘗跨黃騶 銀甲摧鋒恒稱鐵虎錦繡萬花谷裴
  果嘗乗黃騶馬衣白袍先陷陣時號黃騶少年 又宋蔡祐與齊戰被明光甲所向無敵齊人謂之鐵虎邪律朗之多力虎斯見呼 劉國傑之加銜巴圖賜號遼邪律朗傳朗字歐新性輕佻多力人呼為虎斯天顯間以材勇進每戰輙克由是得名 元劉國傑傳國傑與宋將張世傑戰世傑軍大潰追奔圖山奪黄鷂船數百艘帝壯之詔加懐逺大將軍賜號巴圖國傑行第二因呼之曰劉二巴圖而不名巴圖華言勇也 搏輪舉足齊莊公廻避螳螂按矟焦鬚薛孤延大呼霹靂韓詩外傳齊莊公出獵有螳螂舉足將搏其輪
  問其御曰此何蟲也御曰此是螳螂也其為蟲知進而不知退不量力而輕就敵莊公曰以為人必為天下勇士矣于是廻車以避而勇士歸之 北史齊薛孤延傳神武嘗閱馬于北牧道逢暴雨大雷震地火燒浮圖神武令延觀之延按矟直前大呼繞浮圖走遂滅延還鬚及馬鬉尾皆焦神武歎其勇決曰延乃能與霹靂鬬英銳無敵獢兔詎敵乎蒼鷹 馳突如飛紫駝不殊
  于駿馬遼髙模翰傳模翰掠地鹽山破饒安晉以魏府節度使杜重威領兵三十萬衆來拒模翰連敗之上曰朕憑髙觀兩軍之勢顧卿英銳無敵如鷹逐獢兔當圖形麟閣爵貤後裔 元展巴勒傳展巴勒每戰被重甲舞槊陷陣馳突如飛嘗乗槖駝以戰衆莫能當
  無勇
  原失軾 投車左傳崔杼作亂陳不占將死之餐則失哺上車則失軾比至聞戰鬬聲遂駭而死 又衛太子蒯瞶與鄭人戰于鐵望見鄭師懼而自投車下子良授綏而乗之曰婦人也 趙羅伏麇 季長習勇左傳哀公二年鐵之役繁羽御趙羅宋勇為右羅無勇䴢之吏詰之御對曰痁作而伏 魏九州春秋劉表攻西州州長杜子緒守拒時柏季長在城中聞兵勢恐入室牽被覆頭攻半日稍出面明日側立而聽三日出問消息四五日乃負楯親鬬謂子緒曰勇可習者也
  勇四
  増率義左傳率義之謂勇 屢斷禮臨事而屢斷勇也 壁龍天中記唐柴駙馬紹之弟有材力輕趫迅絶踊身以上挺然若飛十數歩乃止時人號為壁龍又耳目記作壁飛 文帥國語勇文之帥也 神射晉劉曜傳曜雄武過人鐵厚一寸射而洞之時號為神射 超亭樓漢甘延壽傳延壽嘗超踰羽林亭樓試卞為期門以材力愛幸注卞手搏也 得道果四十二章經佛言沙門學道應當堅持其心精進勇銳不畏境前破滅衆魔而得道果 榮公六郎北史來䕶兒傳䕶兒子整驍勇善戰賊云不怕官軍千萬衆只怕榮公第六郎 負薪一谷五代史補武行德初以採薪為業氣雄力壯一谷之薪可以盡負鄉里謂之武一谷 兼握引滿元管如德傳世祖一日授以强弓二如徳以左手兼握右手悉引滿之 體無㾗撻列子魏黒卵殺丘邴章丘邴章之子來丹報父仇誓手劍以屠黑卵黒卵力抗百夫筋骨皮肉非人𩔖也延頸承刃披𮌎受矢鋩鍔摧屈而體無㾗撻負其才力視來丹猶雛鷇也 左右擊刺姓譜宋隋世昌渉臘經史善𮪍射常持鐵槍重四十餘斤能左右擊刺 世載其德北史周李逺傳逺嘗獵于莎栅見石于叢薄中以為伏兔射之鏃入寸餘視之乃石周文聞而異之賜書曰昔李將軍親有此事公今復爾可謂世載其德矣 一手建旗三國志典韋傳初平中張邈舉義兵韋為士屬司馬趙寵牙門旗長大人莫能勝韋一手建之 賞錢市馬南史宗越傳越家貧無以市馬刀楯歩出單身挺戰衆莫能當毎一捷郡將輙賞錢五千因此得買馬 此父此子北史達奚武傳子震字猛畧少驍勇走及奔馬周文嘗于渭北校獵時有兔過周文前震與諸將競射之馬倒而墜震足不傾躓因歩走射之一發中兔顧馬纔起遂囘身騰上周文喜曰非此父不生此子 四弓疊挽北史綦連猛傳梁使來聘云求角武藝文襄遣猛就舘接之雙帶兩鞬左右馳射校挽强弓梁人引弓兩張皆三石猛遂併取四張疊挽之過度梁人歎服 惟東應選晉庾闡傳闡父東以勇力聞武帝時有西域健胡趫絶無敵晉人莫敢與校帝募勇士惟東應選遂撲殺之名震殊俗 鶻入鵶羣北史上洛王思宗弟思好本名思孝天保五年討蠕蠕文宣恱其驍勇謂曰爾擊賊如鶻入鵶羣宜思好事故改名焉 為虎分羊太平御覽殷亮字子華年十四到陽城遇兩虎争一羊馬不敢進于是亮乃按劒直至虎所斬羊腹虎乃各得其半去 一躍上駝峯遼蕭和爾果斯傅招討使耶律昭蘇討番部之違命者及請降來介有能躍駝峯而上者以儇捷相詫趙三問左右誰能此忽古被重鎧手不及峯一躍而上使者大駭
  無勇
  増懼其侵軼左傳北戎侵鄭鄭伯禦之患戎師曰彼徒我車懼其侵軼我也 避之數歳史記李廣傳廣居右北平匈奴聞之號曰漢之飛將軍避之數歳不敢入右北平 詐云傷重北史傅竪眼傳宋將蕭斌王元謨㓂磝碻竪眼伯傅靈慶為軍主將攻城攻車為城内所燒靈慶懼軍法詐云重傷令左右輿還營遂與壯士數十𮪍遁還 徧閱皮笠五代周紀唐主命齊王景達將兵拒周趙匡𦙍大破之士卒有不致力者匡𦙍陽為督戰以劒所其皮笠明日徧閱皮笠有劍跡者皆斬之一市皆笑風俗通淮隂少年有侮韓信者曰君雖姣麗好帶長劒怯耳能死刺我不能則出我
  跨下于是信熟視之俛出跨下匍匐一市人皆笑以為信怯 被圍入櫃天中記周定州刺史孫彦高被突厥圍城數十重不敢詣㕔文符須徵發者于小窓中接入鏁州宅門及賊登壘乃入櫃中藏令奴曰牢掌鑰匙賊來索慎勿與 不爭而隱韓詩外傳武王欲以商容為三公商容辭曰吾嘗馮于馬徒欲以伐紂而不能愚也遂去伏于太行不爭而隱無勇也愚且無勇不足以備乎三公遂固辭不受命
  勇五
  増詩漢髙帝大風歌曰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内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唐王維老將行曰射殺山中白額虎肯數鄴下黃鬚兒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劒曽當百萬師 杜甫冬狩行曰東川節度兵馬雄校獵亦似觀成功夜發猛士三千人清晨合圍歩驟同禽獸已斃十六七殺聲落日廻蒼穹幕前生致九青兕駱駝𡾋峞垂𤣥熊東西南北百里間髣髴蹴踏寒山空 又花卿歌曰成都猛將有花卿學語小兒知姓名用如快鶻風火生見賊惟多身始輕綿州刺史著柘黃我卿掃除即日平子章髑髏血糢糊手提擲還崔大夫李侯重有此節度人道我卿絶世無既稱絶世無天子何不喚取守京都
  増賦漢班固西都賦畧曰六師發逐百獸駭殫震震爚爚雷奔電激草木塗地山淵反覆蹂躪其十二三乃拗怒而少息爾乃期門佽飛列刃攅鍭要趹追蹤鳥驚觸絲獸駭値鋒機不虛掎弦不再控矢不單殺中必疊雙颮颮紛紛矰繳相纒風毛雨血灑野蔽天平原赤勇士厲猨狖失木豺狼懾竄爾乃移師趨險並蹈潛穢窮虎奔突狂兕觸蹶許少施巧秦成力折掎僄狡扼猛噬脫角挫脰徒搏獨殺挾師豹拖熊螭曳犀犛頓象羆超洞壑越峻崖蹶嶄巖巨石頽松柏仆叢林摧草木無餘禽獸殄夷 張衡西京賦畧曰其猛毅髬音丕音而隅目髙眶威懾兕虎莫之敢伉乃使中黃之士育獲之儔朱鬕莫亞切朱鬕絳抹額也𩯶作計切士𤓰切𩯶髽結束也植髮如竿袒裼㦸手䠑𦍑暌切踽盤桓鼻鼻謂執鼻牽之赤象圈其兖切圈團也巨狿音延側家切音費音胃音滓□㧗搏執貎音庾音酸苦諧切揩摩也枳落突突觸也棘藩梗林為之靡拉樸叢為之摧殘輕銳僄匹眇切狡趫捷之徒赴洞穴探封狐陵重巘獵昆駼音塗杪木末獲獑音讒音胡超殊榛摕庭結切摕捎取之也飛鼯音吾 晉左思吳都賦曰趫材悍壯此焉比廬捷若慶忌勇若專諸危冠而出竦劒而趨
  増書明王守仁與黃宗賢書曰凡人言語正到快意時便截然能忍黙得意氣正到發揚時便翕然能𭣣斂得憤怒嗜欲正到騰沸時便廓然能消化得此非天下之大勇者不能也
  増雜文周胡非論勇篇曰吾聞勇有五等夫負長劒赴榛薄折兕豹搏熊羆此獵徒之勇也負長劒赴深淵折蛟龍搏黿鼉此漁人之勇也登髙危之上鵠立四望顔色不變此陶岳之勇也剽必刺視必殺此五刑之勇也昔曹劌匹夫一怒而却齊侯之師晏嬰匹夫一怒而沮崔子之亂此君子之勇也 漢韓嬰辨勇篇曰衛靈公召勇士公孫悁道遭行人卜商卜商曰何驅之疾也對曰公使吾召勇士公孫悁子夏曰微悁而勇若悁者可乎御者曰可子夏曰載我而反至君曰使子召勇士何為召儒使者曰行人曰微悁而勇若悁者可乎臣曰可即載與来君曰諾延先生上趣召公孫悁至入門仗劒疾呼曰商下我存若頭子夏顧咄之曰咄内劒吾將與若言勇于是君令内劒而上子夏曰來吾嘗與子從君而西見趙簡子簡子披髮仗矛而見我君我從十三行之後趨而進曰諸侯相見不宜不朝服不朝服行人卜商將以頸血濺君之服矣使反朝服而見吾君子邪我邪悁曰子也子夏曰子之勇不若我一矣又與子從君而東至阿遭齊侯重鞇而坐吾君單鞇而坐我從十三行之後趨而進曰禮諸侯相見不宜相臨以庶揄其一鞇而去之者子邪我邪悁曰子也子夏曰子之勇不若我二矣又與子從君于囿中于是兩㓂肩逐我君拔矛下格而還子邪我邪悁曰子也子夏曰子之勇不若我三矣所貴為士者上攝萬乗下不敢傲乎匹夫外立節矜而敵不侵擾内禁殘害而君不危殆是士之所長而君子之所致貴也若夫以長掩短以衆暴寡凌轢無罪之民而成威于閭巷之間者是士之所甚毒而君子之所致惡也衆之所誅鋤也詩曰人而無儀不死何為夫何以論勇于人主之前哉于是靈公避席抑手曰寡人雖不敏請從先生之勇詩曰不侮矜寡不畏彊禦卜先生也 明王世貞宛委餘編曰項王舉鼎拔山喑嗚叱咤千人皆廢百戰無前膽力威勇足冠千古其他若蜀五丁力士能移山舉萬鈞每王薨輙立大石長三丈為墓志曰笋里秦烏獲又夏育俱能舉移千鈞千鈞蓋三萬斤衛石蕃能負沙一千二百斗當為一百二十石可謂神力矣而俱不聞有戰伐之勲泯泯以死何也書所載魏任城王曹彰太廟新成萬斤鐘負之而趨擗白象鼻頓之于地以臂繞虎尾伏不敢動然是時海内稱關張為萬人敵不數任城也北魏盧曹長九尺餘勇力與沙門曇讃埒嘗以海神脛骨為馬矟以遺齊神武諸將莫能舉惟彭樂强舉之南梁羊侃伏而作虎狀以指抉壁入三寸弓力至二十石泗州十石人各長八尺許執而對擊之俱碎又于壁直上七歩橫蹋得五跡而是時海内以髙敖曹配項羽不數羊盧也元鄭濞舞劒能使壯士十馬首俱墮而明稱勇將為常開平傅潁公輩陳有張定邊濞無聞也豈有力者不必有膽邪
  壯一
  増釋名曰三十曰壯言丁壯也 易曰雷在天上大壯書曰其尚廸果毅以登乃辟 禮曰三十曰壯有室漢馬援傳曰大丈夫為志窮當益堅老當益壯 宋
  李綱傳曰朝廷者腹心也將士者爪牙也腹心壯則爪牙奮 嵇康曰壯氣騰厲勇之決也 蘇洵心術篇曰小勝益急小挫益厲所以養其氣
  壯二
  増詩曰方叔元老克壯其猷 委宛子曰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力管仲有力桓公能舉之可謂壯强矣 左傳曰公㑹齊侯鄭伯伐許潁考叔取鄭伯之旗蝥弧以先登 又曰晉師陳于鞌齊侯曰余姑剪滅此而後朝食不介馬而馳之 吳越春秋曰椒丘訢為齊王使于吳過淮津飲馬于津津吏曰水中有神見馬即出以害馬君勿飲也訢曰壯士所當神何敢干乃飲馬于津神果取其馬椒丘訢大怒持劒入水求神決戰連日乃出眇其一目遂之吳㑹于友人之䘮言辭不遜有陵人之氣要離乃挫訢曰吾聞勇士之鬬也與日戰不移表與神鬼戰者不旋踵與人戰者不達聲生徃死還不受其辱今子與神鬬于水亡馬失御又受眇目之病形殘名勇勇士所恥不即䘮命于敵而戀其生猶威色于我哉椒丘訢卒被詰責恨怒并發暝即徃攻要離于是要離席䦨至舍戒其妻曰吾辱壯士椒丘訢于大家之䘮餘恨蔚恚暝必來也慎無閉吾門至夜椒丘訢果徃見其門不閉登其堂不扃入其室不守放髮僵卧無所懼訢乃手劒而捽要離曰子有當死之過者三子知之乎離曰吾無三死之過子有三不肖之愧吾辱子于千人之中子無敢報一不肖也入門不咳登堂無聲二不肖也前拔子劒手捽吾頭乃敢大言三不肖也子有三不肖而威于吾豈不鄙哉椒丘訢投劒而歎曰吾之勇也人莫敢眥覘者離乃加我之上此天下壯士也又曰專諸者堂邑人也伍胥之亡楚如吳時遇之于
  途專諸方與人鬬將就敵其怒有萬人之氣甚不可當荆楚故事曰襄王與唐勒景差宋玉等遊于雲陽之
  臺王謂左右曰能為大言乎唐勒曰壯士怒兮絶天柱北斗戾兮太山夷宋玉曰方地為輿圓天為蓋彎弓挂扶桑長劒倚天外 吕氏春秋曰孟賁過于河先其伍船人怒而以楫虓其頭顧不知其孟賁也中流孟賁瞋目而視船人髮植目裂𩯭指舟中之人盡揚播入于河青藜子曰楚丘先生行年七十披裘帶索徃見孟嘗
  君欲趨不能進孟嘗君曰先生老矣春秋高矣何以教之楚丘先生曰噫將使我追車而赴馬乎投石而超距乎逐麋鹿而搏虎豹乎吾已死矣何暇老哉噫將使我正辭而當諸侯乎決嫌疑而定猶豫乎吾始壯矣何老之有 史記藺相如傳曰趙惠文王時得楚和氏璧秦昭王聞之使人遺趙王書願以十五城請易璧趙王遣相如奉璧西入秦秦王大喜傳以示羙人及左右相如視秦王無意償趙城乃前曰璧有瑕請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璧却立倚柱怒髮上衝冠謂秦王曰臣至大王見臣列觀禮節甚倨得璧傳之美人以戲弄臣臣觀大王無意償趙王城邑故臣復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頭今與璧俱碎于柱矣相如持其璧睨柱欲以擊柱秦王恐其破璧乃辭謝固請 風俗通曰燕太子丹遣荆軻西刺秦王與客送之易水而設祖道髙漸離擊筑荆軻和歌為濮上音士皆垂髮涕泣後為羽聲慷慨而索瞋目髮盡上指冠 史記項羽本紀曰秦圍趙急宋義至安陽留四十六日不進項羽即其帳中斬宋義乃悉引兵渡河皆沈船破釜甑燒廬舍持三日糧以示士卒必死九戰大破之擄王離既破秦軍諸侯將入轅門膝行而前莫敢仰視 漢書項籍傳曰羽軍廣武與漢相守令壯士出挑戰漢有善𮪍射曰樓煩楚戰三合樓煩輙射殺之羽大怒自披甲持㦸挑戰樓煩欲射羽瞋目叱之樓煩目不能視手不能發走還入壁不敢復出又曰羽壁垓下漢率諸侯兵圍之數重羽潰圍南出引其𮪍因四隤山而為圓陣外向漢𮪍圍之數重羽大呼馳下漢軍皆披靡遂殺漢一將是時楊喜為郎𮪍追羽羽還叱之喜人馬俱驚辟易數里 史記季布列傳曰以項羽之氣而季布以勇顯于楚身屢典軍搴旗者數矣可謂壯士 漢書陳餘傳曰上逮捕趙王諸反者貫髙獨檻車與王詣長安髙對獄曰獨吾屬為之王不知也吏榜笞數千刺爇身無完者終不復言廷尉以貫髙辭聞上曰壯士誰知者以私問之中大夫泄公曰臣素知之此固趙國立名義不侵為然諾者也 馬援傳曰男兒要當死于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何能卧牀上在兒女子手中邪 漢紀曰張飛破巴郡獲太守嚴顔飛呵顔曰何以不降顔曰卿等無狀侵奪我州我州但有斷頭將軍無降將軍也飛壯而釋之引為賔客 蜀志曰關羽臂嘗中流矢每天隂疼痛醫言矢鋒有毒須破臂刮毒乃可除羽即伸臂使治時適㑹客臂血流離盈盤器而羽飲酒割肉言笑自若 魏志曹仁傳曰仁留屯江陵拒吳將周瑜瑜將數萬衆來攻前鋒數千人始至仁登城望之乃募得三百人遣部曲將牛金逆與挑戰金衆少遂為所圍金等垂沒左右皆失色仁披甲上馬率壯士數十𮪍出城衝入賊圍金等乃得解餘衆未盡出仁復入突之盡𭣣金兵亡其數人賊衆乃退軍中見仁還歎曰將軍真天人也 張遼傳曰遼將七千餘人屯合肥孫權率十萬衆圍之遼夜募敢從之士得八百人椎牛饗將士明日大戰平旦遼被甲持㦸先登陷陣殺數十人斬二將大呼自名衝壘入至權麾下權大驚衆不知所為走登髙冡以長㦸自守遼叱權下戰權不敢動 蜀志魏延傳曰先主遷治成都拔延為鎭逺將軍領漢中太守大㑹羣臣問延曰今委卿以重任卿居之欲云何延對曰若曹操舉天下而來請為大王拒之偏將十萬之衆至請為大王吞之先主稱善衆咸壯其言 晉祖逖傳曰逖為奮威將軍豫州刺史渡江中流擊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辭氣壯烈衆皆慨歎 世說曰王處仲每酒後輙咏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以如意擊唾壺壺口盡缺 南史顧野王傳曰野王體素清羸裁長六尺又居䘮過毁殆不勝哀及杖戈被甲陳君臣之義逆順之理抗辭作色見者莫不壯之 蕭摩訶傳曰太建五年摩訶隨都督吳明徹濟江攻秦郡時齊遣大將尉破胡等率衆十萬來援其前隊有蒼頭犀角大力之號皆身長八尺膂力絶倫又有西域胡妙于弓矢弦無虛發軍尤憚之及將戰明徹謂摩訶曰若殪此胡則彼軍奪氣君有關張之名可斬顔良矣摩訶曰願得識其形狀明徹乃召降人有識胡者云胡絳衣樺皮裝弓兩端骨珥明徹遣人覘伺仍自酌酒飲摩訶摩訶飲訖馳馬衝齊軍胡挺身出陣前十餘歩彀弓未發摩訶遥擲銑鋧正中其額應手而仆 周盤龍傳曰魏攻淮陽龍子奉叔單馬率二百餘人陷陣魏軍萬餘𮪍張左右翼圍之一𮪍走還報奉叔已沒盤龍方食棄箸馳馬奮矟直奔魏陣自稱周公来魏人素畏盤龍驍名莫不披靡時奉叔已大殺魏軍得出在外盤龍不知乃東西觸擊魏軍莫敢當奉叔見其父久不出復躍馬入陣父子兩𮪍縈攪數萬人魏軍大敗 北史傅永傳曰中山王英征義陽永為寜朔將軍齊將馬仙琕連營稍進永令賈思祖守營壘自將馬歩千人南逆仙琕賊俯射永洞其左股永出箭復入遂大破之仙琕燒營卷甲而遁英曰公傷矣且還營永曰昔漢祖捫足不欲人知下官雖國家一帥奈何使鹵有傷將之名遂與諸軍追之極夜而返時年七十餘矣三軍莫不壯之 耿豪傳曰豪從周文戰芒山豪謂所部曰大丈夫除賊須右手拔刀左手把矟直斫直刺慎莫畏死遂大呼獨入敵人鋒刃亂下咸謂豪沒矣俄奮刀而還殺傷甚衆曰吾豈樂殺人但壯士除賊不得不爾 王雅傳曰沙苑之戰雅謂所部曰彼軍百萬我不及萬人實難與敵但大丈夫不以此時破賊何用生為乃被甲出戰所向披靡周文壯之元胄傳曰帝為丞相時周趙王招謀害帝引帝入寢室左右不得從惟楊宏與胄兄弟坐于户側趙王令二子進𤓰因將刺帝胄曰相府有事不可久留趙王呵之曰我與丞相言汝何為者叱之使却胄瞋目憤氣扣刀入衛趙王問其姓名胄以實對趙王曰汝非事齊王者乎誠壯士也因賜之酒 唐書薛仁貴傳曰時九姓衆十餘萬令驍𮪍數十來挑戰仁貴發三矢輙殺三人于是鹵氣懾皆降轉討磧北餘衆擒偽葉䕶兄弟三人以歸軍中歌曰將軍三箭定天山壯士長歌入漢關 羅士信傳曰隋大業時長白山賊王薄左才相孟讓攻齊郡通守張須陁率兵擊賊士信以執衣年十四短而悍請自效須陁疑其不勝甲少之士信怒被重甲左右鞬上馬顧盼須陁許之擊賊濰水上陣纔列執長矛馳入賊營刺殺數人取一級擲之承以矛戴而行賊皆眙懼無敢亢 彚苑曰安禄山陷城尹子琦謂張廵曰聞公督戰大呼輙眥裂血靣嚼齒皆碎何至是廵曰吾欲氣吞逆賊顧力屈耳 唐書李嗣業傳曰安禄山反嗣業統前軍陣于香積祠北賊酋李歸仁擁精𮪍薄戰王師注矢逐之走未及營賊大出掩追𮪍還蹂王師于是亂不能陣嗣業謂郭子儀曰今日不蹈萬死取一生則軍無𩔖矣即袒持長刀大呼出陣前殺數十人陣復整 李光弼傳曰賊帥周摯合衆三萬攻北城光弼登陴望曰彼軍雖銳然方陣而囂不足虞也日中當破乃出戰及期未決因問賊陣何所最堅曰西北隅召郝廷玉曰為我以麾下破之廷玉所將歩卒請𮪍五百與之三百復問其次曰東南隅召論惟貞辭曰蕃將也不知歩戰請鐵𮪍三百與之二百光弼執大旗曰望吾旗麾若三麾至地諸軍畢入生死以之退者斬既而光弼麾旗三諸軍爭奮賊衆奔敗斬首萬餘級禽周摯等 哥舒翰傳曰翰嘗逐鹵馬驚陷于河吐蕃三將欲刺翰翰大呼皆擁矛不敢動救兵至追殺之翰有奴曰左車年十六以膂力聞翰工用槍追及賊擬槍于肩叱之賊反顧翰刺其喉剔而騰之髙五尺許乃墮左車即下馬斬其首五代史王景仁傳曰景仁少從楊行宻起淮南驍勇剛悍臨敵務以身先士卒行宻壯之梁太祖攻鄆州以兵二十萬倍道而至景仁伺梁兵怠毁柵而出驅馳疾戰戰酣退坐召諸將飲酒已而復戰太祖登髙望見之得青州降人問飲酒者為誰曰王茂章也太祖歎曰使吾得此人為將天下不足平也 唐明宗本紀曰梁晉相拒于柏鄉梁龍驤軍以赤白馬為兩陣旗幟鎧仗皆如馬色晉兵望之皆懼莊宗舉鍾以飲嗣源曰卿望梁家赤白馬懼乎雖吾亦怯也嗣源笑曰有其表耳翼日歸吾廏也莊宗大喜曰卿當以氣吞之因引鍾飲釂奮檛馳𮪍犯其白馬挾二禆將而還 遼史趙思溫傳曰思溫少果銳膂力兼人𨽻燕帥劉仁恭幕李存朂問罪于燕思溫統偏師拒之流矢中目裂裳漬血戰猶不已為存朂將周德威所擒存朂壯而釋其縛 宋史李顯忠傳曰顯忠嘗隨父永竒出入行陣金人犯鄜延經畧王庶命永竒募間者得張琦更求一人顯忠請行永竒曰汝未渉厯行必累琦顯忠曰顯忠年小氣不小必不累琦當與琦俱有敵人夜宿陶穴顯忠縋穴中得十七人皆殺之取首二級馬二匹餘馬悉折其足庶大竒之楊存中傳曰存中與劉猊兵遇藕塘賊據山列陣矢下如雨存中自以精𮪍衝其脅大呼曰破賊矣賊錯愕駭視猊以首抵謀主李愕曰適見髯將軍銳不可當果楊殿前也即以數𮪍遁去餘黨萬人僵立失措 岳飛傳曰飛屢敗金兵金將王鎭崔慶及韓常等皆以衆内附飛大喜語其下曰直抵黃龍府與諸君痛飲耳 韓世忠傳曰世忠風骨偉岸目瞬如電家貧無産業嗜酒尚氣不可繩檢日者言當作三公世忠怒其侮已毆之元史布哷齊傳曰布哷齊為齊王司馬世祖親征納延以齊王兵從兵始交布哷齊躍馬陷陣斬其旗所向披靡世祖遥望見壯之 伊喇鼐爾傳曰鼐爾從圍鳳翔先登手殺數十人左臂中流矢創甚裹創進攻丹延穆呼哩止之對曰創未至死敢自愛邪穆呼哩壯之與所乗白馬明日介其馬飾以朱纓簡驍衛七十人與金兵戰穆呼哩乗髙見其馳突萬衆中曰此霸州元帥也趙璧傳曰憲宗即位召璧問曰天下何如而治對曰請先誅近侍之尤不善者憲宗不悅璧退世祖曰汝渾身是膽邪吾亦為汝握兩手汗也 明傅友德傳曰友德喑嗚跳盪身冐百死自偏裨至大將每戰必先士卒雖被創戰益力以故所至立功 朱能傳曰靖難兵至淝河王真戰死戰齊睂山平安兵又大捷諸將議旋師能獨按劒曰漢髙十戰九敗終有天下今舉事連得勝小挫輙歸更能北靣事人邪燕王悅決意引兵南 楊榮傳曰宣宗即位漢王反皇太后召榮定計榮請親征太后帝俱有難色榮曰彼謂陛下新即位必不自行故敢爾出不意以天威臨之事無不濟臣請先驅太后壯之勸帝從其計榮即晝夜疾馳至樂安即合圍督軍中築土山山成而車駕至衆呼萬歳聲震城中漢王懼開門出降
  壯三
  原拔山 射石史記項羽歌曰力拔山兮氣蓋世 下見前勇𩔖 増排闥舁舟漢樊噲傳髙帝嘗病惡見人卧禁中詔户者無得入羣臣羣臣綘灌等莫敢入十餘日噲乃排闥直入大臣隨之 明黃標平夏録廖永忠進兵瞿塘關山峻水急而蜀人鐵索飛橋橫據關口舟不得進遂遣壯士併力舁舟 鑿骨 嚼齒五代史萇從簡傳從簡嘗中流矢鏃入髀骨命工取之工無良藥欲鑿其骨人皆以為不可從簡遽使鑿之工遲疑不忍下從簡叱其急鑿左右侍者皆若不勝其毒而從簡言笑自若 金雷淵傳淵為人軀幹雄偉髯張口哆顔渥丹眼如望羊遇不平則疾惡之氣見于顔間或嚼齒大罵不休雖痛自懲創亦不能變也 落馬 棄繻宋趙立傳金烏珠設南北兩屯絶楚餉道立為徐州鎭撫使兼知楚州一日立擁六𮪍出城呼曰我鎭撫也可來接戰有兩𮪍將襲其背立奮二矛刺之俱墮地奪兩馬而還衆數十追其後立瞋目大呼人馬皆辟易明日金人列三隊邀戰立為三陣應之金人以鐵𮪍數百橫分其陣立奮身突圍持梃左右大呼金人落馬者不知數 漢終軍傳軍從濟南當詣博士歩入關關吏與繻軍曰大丈夫西遊終不復傳還棄繻而去 原挽六鈞 徹七札左傳顔髙之弓六鈞鈞三十斤 又養由基蹲甲射之徹七札焉 増功奏第一 名震當時金禪華善傳北兵入太昌原平章哈逹問誰可為前鋒者禪華善出應命以四百𮪍破八千衆蓋自軍興二十年來未有此捷功奏第一 宋史魏勝傳勝崛起無甲兵糧餉之資提數千烏合之衆抗金人數十萬之師卒完一州名震當時壯哉 金蛇繞案 黃龍負舟南唐書陸昭符為常州刺史一日坐㕔事雷雨暴至電光如金蛇繞案吏卒皆震仆昭符自若撫掌叱之雷電遽散舉案得鐵索重百斤徐命舉索納庫中 淮南子禹渡江有黃龍負舟舟中之人皆恐禹曰我視龍猶蝘蜒顔色不變龍乃弭耳掉尾而還 臣不如人 汝為知我左傳晉侯秦伯圍鄭佚之狐言于鄭伯曰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公從之辭曰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過也然鄭亡子亦有不利焉許之夜縋而出 南史王蘊傳蘊嘗欲以將領自奮每撫刀曰龍泉太阿汝知我者 乗風破浪 扛鼎揭旗南史宗慤少時其叔父嘗問其所願荅曰願乗長風破萬里浪 委宛子揚子雲曰壯士力多者扛鼎揭旗儒生力多者博達疏通故博達疏通儒生之力也舉重拔堅壯士之力也 班超投筆 蕭桞斷蛇漢書班超少有大志家貧傭書養母嘗投筆歎曰大丈夫當立功異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筆硯間乎 遼蕭桞傳桞從伐髙麗遇大蛇當路前驅者請避桞曰壯士安懼此拔劒斷蛇 拔矢以戰 援笳而吹五代史唐臣列傳明宗掠地山北與元行欽相拒廣邊軍凡八戰明宗七射中行欽行欽拔矢而戰亦射明宗中股行欽屢敗乃降明宗撫其背而飲以酒曰壯士也 晉劉波傳劉疇少有羙譽曽避亂塢壁賈胡百數欲害之疇無懼色援笳而吹之為出塞入塞之聲 我身猶鑿 汝膽如山元鄂約達勒傳太祖與克哷王汗對陣師少不敵鄂約達勒奮然曰我猶鑿也諸君斧也鑿非斧不入我請先入諸君繼之遂先出陷陣大敗之 又胡長孺傳淛東大祲宣慰同知托歡徹爾斂富人錢一百五十萬給之以餘錢二十五萬屬長孺藏去乃行旁州長孺察其有乾沒意悉散于民閱月再至索其錢長孺抱成案進曰錢在是矣托歡徹爾怒曰汝膽如山邪 上馬踴躍 據鞍顧盼宋盧政傳政累官至節度使年七十三侍立殿下雖久無惰容能上馬踴躍觀者壯之 漢馬援傳武威將軍劉尚擊武陵五溪蠻𡰥深入軍沒援請行時年六十二帝愍其老未許之援自請曰臣尚能被甲上馬帝令試之援據鞍顧盼以示可用帝笑曰矍鑠哉是翁也 自當一隊 能廢千人漢李陵𫝊天漢二年陵召見武臺叩頭自請曰臣所將屯邊者皆荆楚勇士竒材劒客也願得自當一隊以分單于兵上壯而許之 又韓信傳項羽為人喑啞叱咤千人自廢 生風出火 乗馬挾矛南史梁曹景宗傳景宗曰我昔在鄉里𮪍快馬如龍拓弓弦作霹靂聲箭如餓鴟叫平澤中逐麞射之渴飲其血飢食其胃甜如甘露漿覺耳後生風鼻頭出火不知老之將至 唐王難得傳天寳初為河源軍使吐蕃賛普子郎支都者恃趫敏乗名馬寳鈿鞍畧陣挑戰甚閑暇無敢校者難得怒挾矛束馬馳之支都不暇鬬直斬其首元宗壯其果召見令殿前乗馬挾矛作刺賊狀大悅 朱暉童子 仁傑丈夫漢朱暉傳暉年十三王莽之亂與家屬奔入宛城道遇羣賊白刃刼諸婦女畧奪衣物暉拔劒前曰財物皆可取諸母衣不可得也賊見其小壯其志笑曰童子内刃遂捨之而去 唐狄仁傑傳帝幸汾陽宫李沖元以道出妒女祠俗言盛服過者致風雷之變更發卒數萬改馳道仁傑曰天子之行風伯清塵雨師灑道何妒女避邪止其役帝壯之曰真丈夫哉徃復數四 出入再三元塔斯色辰傳曼濟台為濟寧王奉㫖討海都都勒斡方約戰行伍未定單𮪍突入陣中徃復數四敵兵大擾一戰遂大捷唐馬璘傳璘從李光弼攻洛陽史朝義衆十萬陣北邙山旗鎧照曰諸將猶疑未敢擊璘率部士五百薄賊屯出入三反衆披靡乗之賊遂潰光弼曰吾用兵三十年未見以少擊衆雄捷如馬將軍者 圖狀以獻 奪旗而還又李聽傳聽辟佐于頔府吐突承瓘討王承宗以聽為神䇿行營兵馬使既戰斬賊驍將憲宗壯之詔圗狀以獻 五代史萇從簡傳莊宗用兵攻城從簡多為梯頭莊宗愛其勇與梁軍對陣梁軍有執大旗出入陣間者莊宗登髙丘望見之歎曰彼猛士誰能為我取之者從簡潛率數𮪍馳入梁軍奪其旗而還軍中皆鼓噪莊宗壯之 奮戈衝擊 解衣浮渡元蘓都爾傳蘓都爾迎鎭南王于女兒關交人四萬餘絶其要道將佐相顧失色蘓都爾率勇士奮戈衝擊之交人却二十餘里遂得全師而還 又管如德傳如德嘗從世祖獵遇大溝馬不可越如德即解衣浮渡帝壯之由是稱為拔都賞賚優渥 一呼俱隕 六戰皆克晉蔡裔傳裔有勇氣聲若雷震嘗有偷入室裔拊牀一呼而盜俱隕 唐書唐璿傳璿字休璟以字行聖歴中授涼州都督吐蕃大將麴莽布支率𮪍數萬宼涼州休璟以兵數千先登六戰皆克 兄便可殺 子無妄言南史劉敬禮𫝊侯景餞仲禮于後渚敬禮謂兄仲禮曰景今來㑹敬禮抱之兄便可殺雖死無恨仲禮壯其言許之 晉荀羨𫝊羨年七歳遇蘇峻難隨父在石頭峻甚愛之恒置𰯌上羨隂白其母曰得一利刀子足以殺賊母掩其口曰毋妄言 麾蓋䇿馬 據水斷橋漢紀袁紹遣其將顔良攻劉延于白馬曹操北救劉延顔良來逆戰關羽望見良麾蓋策馬刺良于萬衆之中斬其首而還 又曹操將精𮪍急追劉備及于當陽之長坂備棄妻子與諸葛亮張飛趙雲等數十𮪍走張飛拒後據水斷橋瞋目橫矛曰身是張翼德也可來共決死操兵無敢近者 身都是膽手皆見骨漢紀魏王操進臨漢中運米北山下黄忠引兵欲取之過期不還趙雲將數十𮪍出營視之値操揚兵大出雲猝與相遇遂前突其陣且戰且却魏兵追至營下雲入營更大開門偃旗息鼓魏兵疑雲有伏引去雲擂鼓震天惟以勁弩于後射魏兵魏兵驚駭自相蹂踐墮漢水中死者甚多劉備明旦至雲營視昨戰處曰子龍一身都是膽也 北史達奚長孺傳詔以長孺為行軍總管擊突厥衆寡不敵軍中大懼長孺慷慨神色愈烈為鹵所衝突散而復聚且戰且行轉鬭三日五兵咸盡士卒以拳毆之手皆骨見殺傷萬計鹵氣為奪 莫不慷慨 猶可馳驅漢禰衡傳曹操聞衡善擊鼓召為鼓史因大㑹賔客閱試音節諸史過者皆令脫其故衣更著岑牟單絞之服次至衡衡方為漁陽參撾蹀𨄌而前容態有異聲節悲壯聽者莫不慷慨 元石髙山傳宋平巴延等朝京師帝問有瘦而善戰者朕忘其名巴延以髙山對且盛稱其功帝即召見命髙山自擇一大郡以佚老而以所部軍俾其子領之髙山辭曰臣筋尚壯猶能為國馳驅豈敢為自安計 又殺一豪 自稱萬户栁宗元童區寄傳區寄年十一歳二豪刼持將賣之寄伺一豪睡取其刃殺之一豪將殺寄寄曰為兩郎童孰若為一郎童久之又殺一豪 一統志明王珪合肥人慷慨有大志少為淮西亷訪司𨽻卒見官長儀衛尊崇輙慨然歎曰將相無種在人為耳元末兵亂募集鄉民守廬州自稱萬户尋来歸從征渡江克復太平仍命為萬户守之 兄仇能報父䘮不歸晉索綝傳綝舉秀才除郎中嘗報凡仇手殺三十七人時人壯之 史記魏其武安
  侯列傳灌將軍夫父灌孟吳楚反時夫以千人與父俱灌孟年老死吳軍中軍法父子俱從軍有死事得與䘮歸灌夫不肯隨䘮歸奮曰願取吳王若將軍頭以報父之仇 帳下雙㦸 車前八騶三國典韋傳韋好持大雙㦸與長刀等軍中為之語曰帳下壯士有典君提一雙㦸八十斤 南史王融傳融為中書郎嘗撫案歎曰為爾寂寂鄧禹笑人行遇朱雀桁開路人塡塞乃搥車壁曰車中乃可無七尺車前豈可乏八騶 三起三疊 十盪十決晉書庾翼傳翼時有衆四萬詔加都督征討軍事師次襄陽大㑹僚佐陳旌甲親授弧矢曰我之行也若此射矣遂三起三疊徒衆屬目其氣十倍 又載記劉曜僭位隴右陳安叛曜使平先討安安左手奮七尺大刀右手執丈八蛇矛平先與安戰三交奪其蛇矛安棄馬走斬之隴上歌之曰隴上壯士有陳安䯀驄文馬鐵鍜鞍七尺大刀奮如湍丈八蛇矛左右盤十盪十決無當前 公弼獨不動 蘇烈數先登金圖克坦公弼傳章宗秋山射中虎虎怒突而前侍衛皆避去公弼獨不動虎亦隨斃詔責侍衛而慰諭公弼 唐蘇烈傳烈字定方以字行父邕當隋李率里中數千人為本郡討賊定方驍悍有氣決年十五從父戰數先登陷陣 萬乗無所屈 巵酒安足辭宋范鎭𫝊鎭不言人過臨大節決大議色和而語壯常欲繼之以死雖在萬乘前無所屈 史記亞父謀欲殺沛公樊噲在營外聞事急乃持鐵盾入到營營衛止噲噲直撞入立帳下項羽目之問為誰張良曰沛公參乗樊噲項羽曰壯士賜之巵酒彘肩噲既飲酒拔劒切肉食盡之項羽曰能復飲乎噲曰臣死且不辭豈特巵酒乎 原犖投蓋于稷門 奡行舟于陸地左傳犖有力焉能投蓋于稷門 論語奡盪舟 増羨聞雞之主簿此非惡聲 憐上馬之將軍豈徒善飯晉祖逖傳逖與司空劉琨俱為司州主簿情好綢繆共被同寢中夜聞荒雞鳴蹴琨覺曰此非惡聲也因起舞逖琨並有英氣每語世事或中宵起坐相謂曰若四海鼎沸豪傑並起吾與足下當相避于中原耳 亷頗傳趙王思復用亷頗使人視之頗之仇郭開多與使者金令毀之頗見使者一飯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馬以示可用使者還報曰亷將軍尚善飯然與臣坐頃之三遺矢矣王以為老遂不召 精已銷亡田光歎年時之易去恩思報稱栁開幸膽力之方張史記田光謂燕太子丹曰臣聞騏驥壯盛
  之時一日而至千里至其衰老駑馬先之今太子聞光壯盛之時不知臣精已銷亡矣 宋栁開傳開抗疏曰臣受非常恩未有以報年纔四十膽力方壯今契丹未滅陛下賜臣歩𮪍五千任以河北用兵之地必能出生入死為陛下復幽薊雖身沒戰塲臣之願也
  壯四
  原挾輈左傳公孫閼與潁考叔爭車考叔挾輈以走 増雄飛世說漢趙溫居常歎曰大丈夫當雄飛安能雌伏 成大名秦紀秦發閭左戌漁陽者九百人屯大澤鄉陳勝吳廣皆為屯長㑹天雨道不通度已失期乃召令徒屬曰公等皆失期當斬且壯士不死則已死則成大名耳王侯將相寜有種乎 肉飛仙北史沈光傳初建禪定寺其中幡竿髙十餘丈適値繩絶非人力所及光謂僧曰當為上繩諸僧驚喜光因取索口銜拍竿而上直至龍頭繫繩畢手足皆放透空而下以掌拓地倒行十餘歩觀者駭悅莫不嗟異時人號為肉飛仙 衣以御袍造邦賢勲録明郭英上呼為郭四嘗有急連呼之英持鎗躍馬奮臂大喝賊應手而殞上解所御赤戰袍衣之曰唐之尉遲敬德不過是也 召為中尉漢韓信傳信為楚王召辱已少年令出跨下者以為中尉告諸將相曰此壯士也方辱我時寜不能死死之無名故忍而就此 奏乞虎賁宋韓世忠傳苗傅劉正彦反世忠請討之為江淛制置使初陛辭世忠奏曰臣誓生𫉬賊為社稷刷恥乞殿前二虎賁䕶俘來獻至是卒如其言帝手書忠勇二字揭旗以賜 意氣自如史記李將軍傳廣以郎中令將四千𮪍出右北平匈奴左賢王將四萬𮪍圍廣矢下如雨廣乃令士持滿毋發而廣身自以大黄射其裨將殺數人㑹日暮吏士皆無人色而廣意氣自如益治軍 不隨燕雀南史宋臨川烈武王傳鮑昭始嘗謁義慶未見知欲貢詩言志人止之曰郎位尚卑不可輕忤大王昭勃然曰大丈夫豈可終日碌碌與燕雀相隨乎 一擲百萬南史宋本紀桓𤣥曰劉毅家無儋石之儲樗蒱一擲百萬 滿飲破骨宋張瓊傳太祖乗皮船入城濠城上車弩遽發矢大如椽瓊急以身蔽太祖矢中瓊股死而復蘇鏃著髀骨堅不可拔瓊索杯酒滿飲破骨出之血流數升神色自若太祖壯之 酌此血漢宋楊存中傳劇賊李昱據任城久不克存中以數𮪍入擊殺數百人帝乗髙望見介胄皆赤意其被重創召視之皆汙賊血壯之飲以酒曰酌此血漢拍浮而還南史戴僧靜傳魏軍至僧靜應募出戰單刀直前魏軍奔退又追斬三級時天寒甚乃脫衣口銜三頭拍浮而還 九破其骨北史田宏傳宏臨陣摧鋒直前身被一百餘箭破骨者九朝廷壯之 安事筆硯又來䕶兒傳䕶兒幼而卓犖初讀詩至擊鼓其鏜踊躍用兵羔裘豹餙孔武有力因撫掌歎曰大丈夫為國滅賊以求功名安能區區專事筆硯也羣輩驚其言而壯其志 何必車輪又楊大眼傳王肅弟康之初歸國也謂大眼曰在南聞君之名以為眼如車輪及見乃不異于人大眼曰旗鼓相望瞋眸奮發足使君目不能視何必大如車輪 匕首刼齊桓史記刺客列傳曹沬以勇力事魯莊公莊公好力曹沬為魯將與齊戰三敗北莊公乃獻遂邑之地以和猶復以為將齊桓公許與魯㑹于柯而盟桓公與莊公既盟于壇上曹沫執匕首刼齊桓公桓公左右莫敢動 讀書志萬里北史唐永傳永身長八尺少耿介有將帥才讀班超傳慨然有萬里之志 聲聞數百歩又魚俱羅傳俱羅身長八尺膂力絶人聲氣雄壯言聞數百歩
  壯五
  増詩燕荆軻易水歌曰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晉盧諶覽古詩曰趙氏有和璧天下無不傳秦人來求市厥價徒空言與之將見賣不與恐致患簡才備行李圖令國命全藺生在下位繆子稱其賢奉辭馳出境伏軾竟入關秦王御殿坐趙使擁節前揮袂睨金柱身玉要俱捐連城既偽徃荆玉亦真還爰在澠池㑹二主克交歡昭襄欲負力相如折其端眥血下霑巾怒髮上衝冠西缶終雙擊東瑟不隻彈捨生豈不易處死誠獨難稜威章臺顛強禦亦不干屈節邯鄲中俛首忍廻軒亷公何為者負荆謝厥諐智勇冠當世弛張使我歎 唐魏徵述懷詩曰中原還逐鹿投筆事戎軒縱橫計不就慷慨志猶存杖䇿謁天子驅馬出關門請纓繫南越憑軾下東藩 盧照鄰咏史詩曰昔有平陵男姓朱名阿遊直髮上衝冠壯氣橫三秋願得斬馬劒先斬佞臣頭天子玉檻折將軍丹血流捐生不肯拜視死其若休 駱賔王易水送别詩曰此地别燕丹壯士髮衝冠昔時人已去今日水猶寒 又邊城落日詩曰壯志凌蒼兕精誠貫白虹君恩如可報龍劒有雌雄 李白將進酒詩曰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廻又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如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尊空對月天生我才必有用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㑹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君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鐘鼓𩜹玉豈足貴但願長醉不用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讙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又扶風豪士歌曰扶風豪士天下竒意氣相傾山可移殺人不倚將軍勢飲酒豈顧尚書期雕盤綺食㑹衆客吳歌趙舞香風吹原嘗春陵六國時開心寫意君所知堂中各有三千士明日報恩知是誰揮長劒一揚睂清泉白石何離離脫吾帽向君笑飲君酒為君吟張良未逐赤松去橋邊黃石知我心 王昌齡從軍行曰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又出塞詩曰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塲月色寒城頭鐵鼓聲猶振匣裏金刀血未乾 吳象之少年行詩曰承恩借獵小平津使氣常游中貴人一擲千金渾是膽家無四壁不知貧 元楊維楨殺虎行詩曰夫從軍妾從主夢魂猶痛刀箭瘢况乃全軀飼豺虎拔刀誓天天為怒眼中於菟小于䑕血號虎鬼寃魂語精光夜貫新阡土可憐三世不復仇泰山之婦何足數劉平妻胡氏從平戌零陽平為虎擒胡殺虎爭夫義烈有足歌者為賦是章
  増書梁丘遲與陳伯之書曰將軍勇冠三軍才為世出棄燕雀之毛羽慕鴻鵠以髙翔昔因機變化遭遇時主立功立事開國稱孤朱輪華轂擁旄萬里何其壯也増記宋蘇軾李太白碑隂記曰士以氣為主方髙力士用事公卿大夫爭事之而太白使脫靴殿下固以氣蓋天下矣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四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五
  人部四十四貴 戒懼附驕佚 貪貴
  貴一
  原釋名曰貴歸也物所歸仰也汝潁言貴聲如歸徃之歸 増博雅曰貴尊也 易曰以貴下賤大得民也又曰利見大人以從貴也 書曰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 禮曰貴貴為其近于君也 孝經曰髙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也 前漢書賈誼曰帝入北學上貴而尊爵則貴賤有等而下不隃矣 管子曰彼欲貴我貴之人謂我有禮 鄧析子曰與貴者言依于勢 鶡冠子曰萬賤之直不能撓一貴之曲 韓非子曰戰之事也危而民為之者曰可以得貴也 原抱朴子曰貴遊子弟生乎婦人之手憂懼未嘗經心或未免襁褓而加青紫之秩纔勝 冠而居寵榮之位專生殺之權操黜陟之柄誠可畏矣 増鹽鐵論曰貴人之家雲行于塗轂擊
  于道攘公法申私利跨山澤擅官市非特巨海魚鹽也唐柳芳士族論曰三世有三公曰膏粱
  貴二
  増五帝紀曰黄帝既為天子始立制度染五采為文章以表貴賤 又曰帝堯貴而不舒 周紀曰周公謂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今王之叔父吾于天下亦不賤矣 左傳曰晉侯賜畢萬魏以為大夫卜偃曰畢萬之後必大萬盈數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賞天賜之矣榖梁曰齊侯使其弟年來聘傳曰諸侯之尊弟兄不
  得以屬通其弟云者以其來接于我舉其貴者也 國語單襄公曰郤氏晉之寵人也三卿而五大夫 太平御覽曰昔周時尹氏貴盛數代不絶食口數千常遭饑荒羅𪔂鑊作糜啜糜之聲聞數十里中 原戰國策曰田需貴于魏王惠子曰勉哉夫楊横樹之則生折而樹之亦生然十人樹之一人拔之則無楊矣且以十人之衆樹易生之物然而不勝一人者何也樹之難而去之易今雖自樹于王而欲拔之者衆子必危矣 増史記髙祖本紀曰髙祖為亭長時常告歸之田吕后與兩子居田中耨有一老父過請飲吕后因餔之老父相吕后曰夫人天下貴人令相兩子見孝惠曰夫人所以貴者乃此男也相魯元亦皆貴老父已去髙祖適從旁舍來吕后具言客有過相吾子母皆大貴髙祖問曰未逺乃追及問老父老父曰鄉者夫人嬰兒皆似君君相貴不可言髙祖乃謝曰誠如父言不敢忘徳及髙祖貴遂不知老父處 漢書禮樂志曰叔孫通制禮儀以正君臣之位髙祖悅而歎曰吾乃今日知為天子之貴也 史記淮隂侯列傳曰齊人蒯通以相人說韓信曰相君之面不過封侯又危不安相君之背貴乃不可言 漢書田蚡傳曰蚡景帝王皇后同母弟也孝景朝蚡日貴盛及武帝時因蚡為太后弟位丞相治宅甲諸第田園極膏腴 小學紺珠氏族𩔖曰漢張安世子孫相繼自宣元以來為侍中中常侍諸曹散𮪍列校尉十餘人 漢書灌夫傳曰田蚡娶燕王女為夫人太后詔召列侯宗室皆徃賀竇嬰過夫彊與俱酒酣蚡起為壽坐皆避席伏已嬰為壽獨故人避席餘半膝席夫行酒至蚡蚡膝席曰不能滿觴夫怒因嬉笑曰將軍貴人也畢之 史記外戚世家曰衞青以大將軍封為長平侯四子長子伉為侯世子侯世子常侍中貴幸其三弟皆封為侯各千三百户一曰隂安侯二曰發千侯三曰宜春侯貴震天下 漢書衞霍列傳曰初衞青既尊貴而平陽侯曹壽有惡疾就國長公主問列侯誰賢者左右皆言大將軍主笑曰此出吾家常𮪍從我奈何左右曰于今尊貴無比于是長公主風白皇后皇后言之上乃詔青尚平陽主 史記萬石傳曰石奮為諸侯相奮長子建次子甲次子乙次子慶官皆至二千石于是景帝曰石君及四子皆二千石人臣尊寵乃集其門號奮為萬石君漢書金日磾傳曰日磾以篤敬寤主忠信自著勒功上將傳國後嗣世名忠孝七世内侍何其盛也 氏族博考曰按父子宰相在漢則有韋賢之子元成平當之子晏在唐則有劉祥道之子齊賢樂彦偉之子思誨蘇瓌之子頲陸元方之子象先竇徳元之子懷貞季道廣之子元紘令狐楚之子綯崔綋之子沈戴胄之子至徳徐商之子彦相崔愼由之子𦙍韋仁約之子承慶嗣立鄭珣瑜之子覃朗李吉甫之子徳裕在宋則有吕彞簡之子公著韓琦之子忠彦 又曰唐袁明逺祖滂為漢司徒自滂至明凡十二世其間位司徒司空者四世 原漢書曰自宣元成哀外戚興者許史三王丁傅之家皆重侯累將窮富極貴 増漢五行志曰帝元舅大司馬大將軍王鳳用事封鳳母弟崇為安成侯食邑萬户庶弟譚等五人賜爵關内侯食邑三千户復益封鳳五千户悉封譚等為列侯是謂五侯 東觀漢記曰鄧禹累世寵貴侯者二十九人公二人大將軍以下十三人中二千石十四人牧守四十八人 又曰耿氏自中興後迄建安末尚公主三人大將軍九人卿十三人列侯十九人中郎將䕶羌校尉及刺史二千石數百人與漢興衰 原又曰竇太后臨政竇憲為大將軍食邑二萬户弟景執金吾瓌將作大匠光禄勲 増論衡曰丞相黄次公故為陽夏游徼與善相者同車俱行見一婦人年十七八相者指之曰此婦人當大富貴為封侯者夫人次公止車審視之相者曰今此婦人不富貴卜書不用也次公問之乃其旁里人巫家子也即娶以為妻其後次公果大富貴位至丞相封為列侯 漢書楊震傳曰震常客居于湖有冠音貫雀銜三鱣魚飛集講堂前都講取魚進曰蛇鱣者卿大夫服之象也數三者法三台也先生自此升矣年五十乃始仕州郡大將軍鄧隲聞其賢而辟之舉茂才四遷荆州刺史後至太尉 三國鍾繇傳曰繇嘗與族父瑜俱至洛陽道遇相者曰此童有貴相然當厄于水行未十里度橋馬驚墮水㡬死瑜以相者言中益貴繇而供給資費使得專學 士燮傳曰燮兄弟並為列郡雄長一州偏在萬里威尊無上出入鳴鐘磬備具威儀笳簫鼔吹車騎滿道當時貴重震服百蠻尉佗不足踰也 孫綝傳曰綝以大將軍為丞相荆州牧食五縣恩為御史大夫衞將軍據右將軍皆縣侯幹雜號將軍亭侯闓亦封亭侯綝一門五侯皆典禁兵權傾人主自吳國朝臣未嘗有也 世說曰孫皓問丞相陸凱曰卿一宗在朝有㡬人陸曰二相五侯將軍十餘人皓曰盛哉 何法盛晉中興書曰諸葛氏之先出自葛歸漢司隸校尉諸葛豐以忠强立名子孫代居二千石三國之興蜀有丞相亮吳有大將軍瑾魏有司空誕名並蓋海内為天下盛俗 又曰何比干武帝時為丹陽都尉嘗獨坐有一老母詣比干出懷中金冊九百九十枚以授曰爾子孫當佩印綬如此冊數 晉書羊祜傳曰有善相墓者言祜祖墓所有帝王氣若鑿之則無後祜遂鑿之相者見曰猶出折臂三公而祜竟墮馬折臂位至公而無子 王珣傳曰珣與謝元為桓溫⿰扌⿱彐𧰨 -- 掾俱為溫所敬重嘗謂之曰謝⿰扌⿱彐𧰨 -- 掾年四十必擁旄杖節王⿰扌⿱彐𧰨 -- 掾當作黒頭公皆未易才也 陶侃傳曰侃少時夢生八翼飛而上天見天門九重已登其八唯一門不得入閽者以杖擊之因墜地折其左翼及寤左腋猶痛又嘗如厠見一人朱衣介幘斂板曰以君長者故來相報君後當為公位至八州都督有善相者師圭謂侃曰君左手中指有竪理當為公若徹于上貴不可言侃以針決之見血灑壁而為公字以紙裛手公字愈明 南史齊髙帝本紀曰帝年十七時嘗夢乘青龍上天西行逐日帝舊塋在武進彭山岡阜相屬百里不絶其上常有五色雲又有龍出焉上時已貴矣宋明帝甚惡之遣善占墓者髙靈文徃墓所占相靈文先給事太祖還詭荅曰不過出方伯耳密白太祖曰貴不可言 梁武帝本紀曰齊明帝崩遺詔以帝為都督雍州刺史時揚州刺史始安王遥光尚書令徐孝嗣右僕射江祏右將軍蕭坦之侍中江祀衞尉劉暄更直内省分日帖敕世謂六貴 梁書江淹傳曰淹孤貧年十三采薪以養母曽于樵所得貂蟬一具將鬻以供母其母曰此休徴也汝才行若此豈常貧賤可留待得侍中著之果如母言 陳髙祖本紀曰有軍主李總與帝有舊每同遊處帝嘗夜被酒張燈而寐總適出尋反乃見帝是大龍便驚走他室又魏將楊忠門客張子煦見而奇之曰此人虎頭當大貴也 朱异傳曰异居權要三十餘年善承上旨特被寵任歴自貟外常侍至侍中四官皆珥貂自右衞率至領軍四職皆驅鹵簿近代未之有也 北史樊子蓋傳曰大業三年加子蓋右光禄大夫六年朝于江都宫帝謂曰富貴不還故鄉眞衣繡夜行耳因敕廬江郡設三千人㑹賜米麥六千石使謁墳墓宴故老當時榮之崔逞傳曰崔㥄仕魏一門婚嫁皆衣冠美族婁太后
  為博陵王納㥄妺為妃敇其使曰好作法用勿使崔家笑人㥄嘗人日侍魏帝宴㥄子贍亦近御坐人咸曰今日之宴併為崔贍父子 史寜傳曰寜隨賀拔勝奔梁梁武帝引寜至香蹬前謂之曰觀卿風采終是富貴我當使卿衣錦還鄉 小學紺珠氏族𩔖曰隋牛𢎞為吏部尚書蘇威宇文述張瑾虞世基裴蘊裴矩等參掌選事時人謂之選曹七貴 史纂左編曰隋髙熲初孩孺時家有栁樹髙百許尺亭亭如蓋里中父老曰此家當出貴人 唐書太宗本紀曰太宗方四歲有書生謁髙祖曰公在相法貴人也然必有貴子及見太宗曰龍鳳之姿天日之表年既冠必能濟世安民 唐宰相世系表曰唐為國久傳世多而諸臣亦各修其家法務以門族相髙其材子賢孫不隕其世徳或父子相繼居相位或累數世而屢顯或終唐之世不絶如裴氏宰相十七人寂世矩並相髙祖談炎並相中宗耀卿光庭並相明皇行本居道並相武后遵度冕並相代宗樞䞇並相昭宗坦澈並相僖宗休相宣宗垍相憲宗度相憲穆敬文四宗劉氏宰相十二人滋從一並相徳宗文靜相髙祖仁軌相髙宗瞻相懿宗琢相宣宗禕之相武后洎相太宗祥道及齊賢更名景先者並相髙宗晏相代宗鄴相懿宗僖宗蕭氏宰相十人至忠相中宗睿宗鄴相宣宗嵩相明皇華相肅宗俛相穆宗倣相僖宗復相德宗瑀相髙祖寘相懿宗遘相僖宗竇氏宰相六人德元相髙宗懷貞相中睿二宗抗威並相髙祖參相徳宗易直相敬穆二宗楊氏宰相十一人恭仁相髙祖執柔相武后師道相太宗炎相德宗國忠相明皇綝字再思相武后中宗綰相代宗收相懿宗渉相昭宗𢎞武相髙宗嗣復相太宗武宗髙氏宰相五人馮相太宗髙宗宗儉字士亷相太宗璩相懿宗郢相徳宗順宗知周相髙宗房氏宰相三人元齡相太宗融相武后琯相肅宗宇文氏宰相三人士及相髙祖節相髙宗融相明皇杜氏宰相十一人如晦淹並相太宗元潁相穆宗審權相宣宗懿宗讓能相昭宗黄裳相憲宗佑相德順憲三宗悰相武宗懿宗正倫相髙宗鴻漸相代宗暹相明皇隴西李氏宰相十人迥秀昭德道廣並相武后義琰相髙宗蔚相僖宗揆相肅宗逢吉相憲宗靖相太宗晟相德宗趙郡李氏宰相十七人游道嶠元素懷逺並相武后藩絳吉甫鄘並相憲宗固言珏並相文宗日知相明皇敬元安期相髙宗紳相武宗徳裕相文武二宗泌相徳宗磎相昭宗嗚呼其亦盛矣 髙士亷傳曰士亷入為吏部尚書進封許國公雅負裁鑒又詳氏譜所署用人地無不當者加特進遷尚書右僕射士亷三世居此官世榮其貴裴寂傳曰寂徒步走京師過華山祠祈神自卜夜夢
  老人謂曰君年踰四十當貴大業中為齊州司户參軍歴侍御史唐公即位拜尚書右僕射賜服玩不貲詔尚食日給御膳視朝必引與同坐入閤則延卧内言無不從呼為裴監不名也 楊恭仁傳曰武徳後恭仁兄弟名位並盛又以武后外家尊寵凡尚主者三人女為王妃五人贈皇后一人三品以上者二十餘人 商濬獨異志曰唐蕭瑀嘗因内燕上曰自知一座最貴者先把酒時長孫無忌房元齡等相顧未言瑀引手取杯帝問曰卿有何說瑀曰臣是梁朝天子兒隋朝皇后弟尚書左僕射天子親家太宗撫掌極歡而罷 新唐書劉仁軌傳曰咸通五年仁軌為雞林道大總管進爵為公子及兄子授上柱國者三人 竇威傳曰武徳元年授内史令每論政事得失必陳古為諭帝益親矚嘗引入卧内謂曰昔周有八柱國吾與公家是也今我為天子而公為内史令事固有不等邪威懼頓首謝曰臣家在漢再為外戚至元魏有三皇后今陛下龍興臣復以姻戚進夙夜懼不克任帝笑曰公以三后族誇我邪關東人與崔盧婚者猶自矜大公世為帝戚不亦貴乎 獨異志曰郭太后貴極綿聯八朝帝王代宗外孫徳宗外甥順宗新婦憲宗皇后穆宗之母敬宗文宗武宗三宗祖母 唐書曰郭子儀校中書令考凡二十四八子七婿皆為朝廷顯官僕固懷恩李懷光渾瑊皆出麾下雖貴為王公常頤指役使趨走于前家人亦以僕隸視之天下以其身為安危殆三十年功蓋天下而主不疑位極人臣而衆不疾窮奢極欲而人不非之年八十五而終山堂肆考曰郭子儀弟男七人同日拜官弟幼沖右
  庶子男曜太子少保晞檢工部尚書判秘書省晤兵部侍郎曖散𮪍常侍曙司農卿映太常丞 錦繡萬花谷曰太尉由唐以來上公為重李光弼自司空為太尉郭子儀自司徒為太尉李徳裕自司徒為太尉皆以上公寵埒宗臣餘雖有功掌武之尊不可得也 王琚傳曰琚累遷太子詹事判尚書左右丞再為羽林大將軍三至左金吾大將軍以年髙加特進子履氷季良弟晤仕皆清近琚嘗還鄉上冢帝賜詩及錦袍繒綵乘馹就道子弟車馬聯咽使者賜賚敕州縣供億居處尊顯天寶五載卒年九十贈開府儀同三司履氷歴金吾將軍季良殿中監俱列棨㦸 蕭嵩傳曰嵩始娶㑹稽賀晦女僚壻陸象先宰相子時為洛陽尉已有名士爭徃交而嵩汨汨未仕人不之異夏榮者善相謂象先曰君後十年貴冠人臣然不若蕭郎位髙年艾舉門蕃熾 唐書曰崔琳子儼為諫議大夫其羣從數十人自興寧里謁大明宫冠蓋騶哄相望每歲時宴于家以一榻置笏猶重積其上琳與弟太子詹事珪光禄卿瑶俱列棨㦸世號三㦸崔家 五代史吳越世家曰豫章人有善相術者望牛斗有王氣牛斗錢塘分也因遊錢塘以相法隂求其人鍾起與之善術者曰君之相貴矣然不足當之起乃為置酒悉召縣中賢豪為㑹隂令術者徧觀之皆非也錢鏐適從外來術者望見之大驚曰此眞貴人也起笑曰此吾旁舍錢生爾術者召鏐至熟視之顧起曰君之貴者因此人也 宋李沆傳曰淳化二年判吏部銓嘗侍曲宴太宗目送之曰李沆風度端凝眞貴人也澠水燕談曰宋陳省華三子堯叟堯佐堯咨皆進士
  及第而伯仲為天下第一堯叟知樞密次子直史館少子知制誥每對客三子列侍客不自安省華曰學生列侍常也士夫以為榮 宋史章得象傳曰得象母方娠夢登山遇神人授以玉像及生父奐復夢家庭積笏如山長而好學美姿表後官至鎭安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封郇國公 錦繡萬花谷曰宋王晉公祜手植三槐於庭曰吾子孫必有為三公者已而果然天下謂之三槐王氏 續文獻通考曰宋韓維兄弟八人並登科三為宰相時韓𤦺家亦同貴顯人但稱韓家無以别白以維宅有桐樹因稱桐樹韓家時人有詩曰棠棣行中排宰相梧桐樹裏識韓家 金太祖本紀曰遼道宗時有五色雲氣屢出東方大若二千斛囷倉之狀司天孔致和竊謂人曰其下當生異人建非常之事天以象告非人力所能為也咸雍四年戊申七月一日太祖生 外戚傳曰金之圖克坦納蘭唐古富察費摩赫舎哩布薩皆貴族也天子娶后必于是公主下嫁必于是與周之齊紀無異 元太祖本紀曰太祖十世祖勃端察爾狀貌奇異沈黙寡言家人謂之癡獨母阿蘭語人曰此兒非癡後世子孫必有大貴者 察罕傳曰初察罕生于河中其夜天氣清肅月白如晝相者賀曰是兒必貴國人謂白為察罕故名察罕 明紀編年曰明太祖始誕有光燭天異香經宿不散取河水澡浴忽有紅羅浮來自是空中常有異光家人疑火徃救竟無所見後從郭子興請兵時有鐵冠道人精數學謁上曰明公狀貌非凡貴不可言受命應在千日内後果如其言 龍興慈記曰劉伯溫見西湖五色雲起知為天子氣應在東南微服以卦命風鑑遊江湖間密訪之徃臨淮見人人皆英雄直諒屠販者氣宇亦異買肉請益即大砟一塊與之筭多王侯貴人命歎曰天子必在此也不然何從龍者之衆邪 氏族博考曰明中山王徐達首佐太祖定天下功業爵位朝班廟享皆第一封魏公世世承襲女為文孝皇后次子増壽復以龍潛翼戴贈爵上公啓國于定一門兩公徃徃對握兩都兵政諸勲舊無敢埒者又三女一為文皇后一為代簡王妃一為安惠王妃 又曰永樂中西寜侯宋晟子瑛琥一時尚公主拜駙馬都尉相繼嗣父爵鎭守甘肅 明史金忠傳畧曰忠善卜兄戍通州亡忠補戍候給符其妻抱幼女坐縣門哭且乳相者袁珙自縣中出見其乳曰夫人貴人也因相忠大貴當為尚書至北平僧道衍稱于燕王王將起兵託疾召忠卜得鑄印乘軒之卦曰此象貴不可言成祖即位擢兵部尚書妻封夫人如相者言 張輔傳曰輔子懋生平未嘗一當行陣坐享爵禄嗣公者六十六年為太師二十五年握兵柄四十年尊寵為勲臣冠 氏族博考曰明謝遷以解元㑹魁殿試第一子丕復以解元㑹魁及第倫文敘㑹狀長子以諒復領省解次子以訓㑹元及第史僉事俊子尚書道毛文簡紀子太僕渠張侍郎志淳子副使合俱父子中解元曽狀元鶴齡孫追費狀元宏從子懋中羅文莊欽順從子珵俱進士及第孫文恪陞及第子珽鄉薦第一鑛㑹試第一葛少保守禮與其孫俱中解元若兄弟髙科永樂甲申周庶子述長史孟簡同科及第正統景泰中彭時中狀元華中㑹元然是從兄弟耳楊文懿守陳尚書守阯劉文簡春參政台王文莊鴻儒布政鴻漸俱解元而守阯春復及第其三兄俱諡文楊光禄惟聰己卯解元辛巳狀元而兄庶子維傑丙戌及第太倉王鍚爵㑹元及第而其子衡亦以解元及第江陵子嗣修第一甲第二人敬修第一甲第一人此科第之最盛者也 續文獻通考曰一門禄位之盛𢎞正間無過于鄞縣楊氏者守陳為吏部右侍郎守阯為南吏部尚書守隨為工部尚書守隅為廣西右布政使皆昆季也刑部右侍郎茂元按察使茂仁皆守陳子靈保之許則太子少保吏部尚書進進子少保吏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讃南户部尚書誥太子太保兵部尚書論福州之林自郡守元美子南京吏部尚書瀚瀚子太子太保工部尚書庭㭿南禮部尚書庭機㭿子炫官通參機子燫又為南禮部尚書吳江之吳尚書洪子尚書山參政巖知府崑諸孫行太僕卿邦楨曽孫布政使承燾餘姚之孫副都御史贈尚書燧子都督僉事堪尚寶卿墀南京禮部尚書陞堪子都督同知鈺陞子禮部侍郎鋌刑部尚書鑨布政司錝一作御史太常少卿鑛鑨子進士如法墀子亦舉鄉試鉛山之費少師大學士宏少保尚書寀宏子武選懋賢從子修撰懋中四川之劉御史䂓子尚書春參政台春子副都御史彭年彭年子行太僕卿起宗又布政使世賞台子參政鶴年後有右都御史世曽
  貴三
  原珥貂 綰玉左思詩金張藉舊業七葉珥漢貂 白帖綰玉鏘金 九遷 三入唐韓愈上張僕射書日受千金之賜一歲九遷其官 應璩詩問我何功徳三入承明廬 増帝師 天授漢張良傳良曰良家世相韓及韓滅不愛萬金之資為韓報仇强秦天下震動今以三寸舌為帝者師封萬户位列侯此布衣之極于良足矣史記趙世家姑布子卿善相見無恤曰眞將軍也趙簡子曰是子其母賤翟婢也奚道貴哉子卿曰天之所授雖賤必貴 望氣 吞花晉常璩蜀志世祖微時過江揚生一子望氣者曰江揚有貴皃氣王莽求之縣人殺之後世祖為子立祠謫江揚民不使冠帶者數世 南史梁文獻張皇后列傳武帝方孕后忽見庭前菖蒲花光采非常驚報侍者皆云不見后曰嘗聞見菖蒲花者當富貴因取吞之是月生武帝 原垂三組 佩六印漢書南越反拜楊僕為樓船將軍有功封梁侯僕請乘傳行塞因歸家懷銀黄垂三組以誇鄉里組綬也 史記蘇秦為從約長并相六國各佩其印行過洛陽車𮪍輜重諸侯各發使送之甚衆擬于王者蘇秦喟然歎曰使我有洛陽負郭田二頃吾豈能佩六國相印乎 増衣錦營 鳴珂里五代史吳越世家唐光化元年移鎭海軍于杭州加鏐檢校太師改鏐鄉里曰廣義鄉勲貴里鏐素所居營曰衣錦營 唐張嘉祐傳張嘉貞為相嘉祐任金吾昆弟每朝軒蓋騶導盈閭巷世號所居曰鳴珂里 原一門三后六代九公謝承後漢書梁冀一門三皇后六貴人二大將軍夫人女侯邑稱君七人尚公主三
  人其餘卿將尹校五十七人 荀氏家傳惟我之先至于有晉人物盈朝六代丸公不亦偉乎 觀閣彌亘 廏第相望張璠漢記馬防兄弟貴盛大起第觀連閣彌亘 東觀漢記竇融嗣子穆尚内黄公主而融弟友嗣子固尚涇陽公主穆長子勲尚東海恭王女竇氏一公兩侯三尚公主四二千石自祖至孫官府廄第相望奴婢千數雖親戚功臣莫與為比 増歴事五帝 復作三公北史封隆之歴事五帝凡四為侍中再為吏部尚書一為僕射四為冀州刺史 南史栁世隆傳世隆元景弟子受賞異于諸子言于宋孝武得召見帝謂元景曰此皃將來復是三公 炊金饌玉拖紫紆青庾信大祫賦齋宫饌玉鬱斚浮金按駱賔王謂盛饌為炊金饌玉 漢揚雄解嘲篇吾聞上世之士人綱人紀生必上尊人君下榮父母析人之圭儋人之爵懷人之符分人之禄紆青拖紫朱丹其轂充盈幄内 震耀洛濵漢劉向傳向上封事曰王氏一姓乘朱輪華轂者二十三
  人青紫貂蟬充盈幄内魚鱗左右 晉汝南王亮傳亮母伏太妃常有小疾祓于洛水兄弟三人侍從並持節鼓吹震耀洛濵武帝登凌雲臺望見曰伏妃可謂富貴矣 八葉宰相 三世國師唐蕭瑀傳賛自瑀逮遘凡八葉宰相名徳相望與唐盛衰世家之盛古未有也 南史王承傳承初為秘書郎屢𨗇至國子祭酒承祖儉父暕皆為此職續文獻通考唐孔穎達為國子司業穎達子志元志元子惠元皆繼其任氏族博考明太宰莆田林瀚嘗為祭酒子廷機孫燫亦居是官三代國師近世罕見 明安騎杖 休徵佩刀元舒穆嚕明安傳明安為童子時嘗𮪍杖為馬令羣皃前導行列整肅無敢諠譁者父老見而異之曰是皃體貌不凡進退有度他日必貴 晉王祥傳祥字休徴初吕䖍有佩刀工人相之以為必登三公可服此刀𧆛謂祥曰茍非其人刀或為害卿有公輔之量故以相與 仗下不常坐中全别唐李密傳密以䕃為左親衞府大都督煬帝見之謂宇文述曰左仗下黑色小皃為
  誰曰蒲山公李寛子密帝曰此兒顧盻不常無入䘙他日述諭密曰君世素貴當以才學顯何事三衞間哉密大喜謝病去 錦繡萬花谷唐潘孟陽母劉晏女常問末坐有緑衣少年何人曰補闕杜黄裳夫人曰此人覺全别必是貴人 不以姓著 未嘗名呼唐書張說傳說封燕國公開元後宰相不以姓著者曰燕公 又郭子儀傳子儀代宗不名呼為大臣 特給鐃吹 命取茶囊北史徐之才傳之才善醫術博識多聞天統四年累遷尚書左僕射俄除兖州刺史特給鐃吹一部 夢溪筆談張鄧公為殿中丞王城東一見遂厚遇之語必移時初王公有一茶囊惟楊大年至則取以具茶一日命取茶囊羣子弟皆以為大年也既而竊疑之他日公復如是又出窺之乃鄧公也子弟驚問其人公曰張貴人也不十年當據吾坐後果知其言 金花四壁 朱輪十人稗史常熟章孟端諸子連科進士為京官同處一邸書春聯題于壁上曰四壁金花春宴罷滿牀牙竻早朝回人多羨之 漢書楊惲曰吾家方全盛之時乘朱輪者十人 成此宅相 世為上公晉魏舒傳舒少孤為外祖家甯氏所養甯氏起宅相宅者云當出貴甥外祖母以魏氏甥小而慧意謂應之舒曰當為外氏成此宅相 漢袁安傳初安父沒母使安求𦵏地道逄三書生問安何之安為言其故生乃指一處云𦵏此地當世為上公安于是遂𦵏焉累世隆盛 瀕堦磨墨 覆案探丸夢溪筆談文彦博為太常博士通判兖州嘗謁吕許公公一見器之問潞公太博曽在東魯必當别墨令取一丸墨瀕堦磨之揖潞公就觀乃欲從後相其背也既而密語潞公曰異日必大貴達即日擢為監察御史不十年入相 氏族博考唐宣宗命相必採中外有人望者三兩人姓名撚致香案上以物覆之焚香探丸以命草麻 三相張家 五侯周氏唐張𢎞靖傳𢎞靖先第在東都思順里盛麗甲當時時號三相張家注三相謂𢎞靖祖嘉貞明皇時以中書侍𭅺同平章事父延賞徳宗朝平章元初中𢎞靖又平章也 晉周札傳札一門五侯並居列位吳士貴盛莫與為比 隔屏以坐 縁江而呼氏族博考吳亮為尚書令子隲亦為尚書令每朝㑹詔以御屏風隔其父子坐 南史梁武帝本紀帝行次熨斗州有人長八尺餘容貌衣冠皓然皆白縁江而呼曰蕭王大貴 在前在後 何愧何嫌漢疏廣傳廣為太傅廣兄子受為少傅太子每朝因進見太傅在前少傅在後父子並為師傅朝廷以為榮 元史天澤傳天澤在憲宗時嘗奏臣始攝先兄天倪軍民之職天倪有二子一子管民政一子掌兵權臣復入叨奇遇一門之内處三要職分所當辭臣可退休矣帝曰卿奕世忠勤有勞于國一門三職何愧何嫌 旌上見燭 月中有花酉陽雜爼唐淮西用兵劉沔為小將軍頭每捉生踏仗因月黒風甚沔行十餘里倦而卧于道有人覺之授以雙燭曰君方大貴但存心在此燭即無憂也沔後拜將常見燭影在雙旌上 元伊埒布哈傳伊埒布哈為文下筆立就粲然成章就試江淛鄉闈中其選居右榜第一方揭曉試官夢月中有花象已而果符其名人以為異 難比他職 當知此官宋史張泊傳洎充翰林學士上顧謂近臣曰學士之職清要貴重非他官可比 唐王及善傳皇太子𢎞立擢及善左奉裕率太子宴于宫命宫臣擲倒及善辭曰殿下自有優人臣茍奉令非羽翼之美太子謝之髙宗聞賜絹百疋除右千牛衞將軍帝曰以爾忠謹故櫂三品要職羣臣非搜辟不得至朕所爾佩大横刀在朕側亦知此官貴乎 晉比王謝 漢惟金張唐書崔湜傳湜與弟液澄從兄淮並以文翰居要官每宴私自比東晉王謝嘗曰吾一門入仕歴官未嘗不為第一丈夫當先據要路以制人豈能嘿嘿受制于人哉 文𨕖注漢功臣惟金張二家親近貴寵比于外戚 身離席帽 名覆金甌青箱雜記國初猶襲唐士子皆曵袍重戴出則席帽自隨李巽累舉不第鄉人曰李秀才不知甚時席帽離身及第後乃遺鄉人詩曰當年踪跡困泥塵不意乘時亦化鱗為報鄉間親戚道如今席帽已離身 唐崔琳傳明皇命相皆先書其名一日書琳等名覆以金甌會太子入帝曰此宰相名若自意之誰乎太子曰非崔琳盧從愿乎帝曰然時兩人皆有宰相望 八座文昌 五枝丹桂錦繡萬花谷劉洎疏曰八座比于文昌三丞方于管轄 劇談録燕山竇禹鈞五子儀儼偁侃僖皆登第馮道贈之詩曰靈椿一樹老丹桂五枝芳竇儀為尚書每對客則二侍郎三起居四參政五補闕皆侍焉天下榮之 時云兩鳳 世稱六龍姓譜北齊雀㥄為侍中仲文為銀青同日受拜時云兩鳳連飛 晉卞壼傳父粹以清辨鑒察稱兄弟六人並登宰府世稱卞氏六龍 毛逆覆腕 面方如田金施宜生傳初宜生困于塲屋遇僧善風鑒謂之曰子面有權骨可公可卿而視子身之毛皆逆上且覆腕必有以合于此而後可貴也 南史李安人傳明帝目安人曰卿面方如田封侯相也少時貧有一人從門過相之曰君後當大富貴與天子交手共戲至是安人尋此人不知其所在 五張列㦸 三鮑乘驄唐書張知謇傳知謇兄弟五人知元知晦知泰知黙皆明經髙第知謇監察御史裏行知黙左臺侍御史知謇歴十一州刺史所蒞有威嚴武后降璽書存問萬歲通天中自徳州刺史入計后竒其貌詔工圖之稱其兄弟容而才謂之兩絶又門皆列㦸白雀巢其庭 氏族博考鮑宣字子都與子永孫昱俱為司隸皆乘驄馬京師歌曰鮑氏驄三入司𨽻再入公 安知獄吏 難任丞郎漢周勃傳文帝時有人上書告勃欲反下廷尉逮捕勃治之後使使持節赦勃復爵邑勃既出曰吾嘗將百萬軍然安知獄吏之貴也 筆談錢昱自白州刺史𨗇工部侍郎連典數郡無治聲上謂宰相曰此貴家子不可任丞郎門施行馬 項有伏龍魏志楊彪拜光禄大夫令門施行馬置吏以優崇之注周
  禮掌舍設梐枑再重梐枑者乃枑其木遮闌其門為行馬 南史梁武帝本紀帝為司州刺史時有沙門自稱僧惲謂帝曰君項有伏龍非人臣也復求莫知所之 代同典選 世掌制誥氏族博考唐劉珍甫子道祥道祥子齊賢三世典選韋挺子待賈待買子萬石陸元方子景融並同典選 唐李安期傳自祖徳林父百藥至安期三世掌制誥孫羲又為中書舍人 名聞天下 位極人臣邵氏録种放徃見陳希𡰥希𡰥曰君當貴名聞天下 涑水記聞王旦與錢若水同直史館有僧善相謂若水曰王舍人他日位極人臣富貴莫比 鵷班視日 杏園探花百家詩篇陳瑩中嘗入朝已立班上御朝差晚杲日照耀衆莫敢仰視蔡京注目久而不瞬瑩中私謂中省曰公視日不瞬眞大貴人也 歲時記進士杏園初宴謂之探花宴令少俊二人為探花使覓園中名花 重金疉蓋 襲紫傳龜退朝録重金謂金帶上垂金魚疊蓋謂重戴歸田録云國初兩制出入皆重戴 山堂肆考東漢陰興識之弟也顯宗詔曰興輔導朕躬有周昌之直在家仁孝有曽罔之行恂恂苗裔傳龜襲紫 四世太尉 三葉侍中漢楊修傳自震至彪四世太尉徳業相繼與袁氏皆為東京名族 氏族博考馮魴曹褒父子並三葉侍中 郭樊隂馬 顧陸朱張漢紀明帝為四姓小侯之學郭樊隂馬皆后族也 世說顧厚陸忠朱武張文為吳四姓 曙有慍色 澤知戲言摭言唐張曙與崔昭緯同赴舉問卜者卜者殊不顧曙曙有愠色卜者曰郎君亦及第但崔家郎君拜相當于此時過堂後七年崔大拜曙果于裴公下及第于崔公下過堂 史記蔡澤列傳澤從唐舉相唐舉熟視而笑曰君曷鼻巨肩魋顔蹙齃膝攣吾聞聖人不相殆先生乎蔡澤知唐舉戲之乃曰富貴吾所自有所不知者壽也願聞之唐舉曰從今以徃四十三歲澤笑謝而去謂其御者曰吾躍馬疾驅懷黄金之印結綬于腰揖讓人主之前肉食富貴四十三年足矣 五人郡太守十世卿大夫氏族博考晉會稽孔愉子安國孫靜靜二子山士靈符四世五人為本郡太守 漢汲黯傳其先有寵于古之衞君至黯十世世為卿大夫 仙花種旌節 天使見蝦蟆野人閒話唐王侍中處回一日有道士攜花子二粒種之逡廵花漸長漸開已乃爛然道士曰此仙家旌節花也公當富貴之兆後處回官至太傅 宣室志唐李揆未相時夜見一大蝦蟆占之曰蝦蟆者天使也吉兆也未㡬拜相 翰林飛五鳳 侍御落雙鵰錦繡萬花谷宋太宗時賈黄中宋白李至吕䝉正蘇易簡五人同時拜翰林學士承㫖扈䝉贈之詩云五鳳齊飛入翰林其後吕為相賈李蘇為參政宋為尚書 唐髙駢傳有二鵰並飛駢曰我且貴當巾之一發貫二鵰馬衆大驚號落鵰侍御兄弟並列門㦸 父子皆爵通侯唐楊汝士傳楊氏自汝士後貴赫為
  冠族所居靜恭里兄弟並列門㦸咸通後在臺省方鎭率十餘人 漢蘇武傳武謂李陵曰武父子位列將爵通侯臣事君猶子事父也 馮勤拜侯乃由此母 宋郊登第不可先兄漢馮勤傳光武時賜爵關内侯𨗇尚書令母年八十每㑹見詔敕不拜令御者扶上殿謂諸王曰使勤貴寵者此母也 宋史宋郊改名庠字公序稱大宋弟祁字子京稱小宋祁臚傳第一以弟不可先兄命庠第一 卜位壽于他年子還若我 問交遊于今日客是何人宋馬拯傳拯以書生謁趙普普竒其狀曰子富貴壽考宜不下我 唐書王珪傳珪始隱居時與房𤣥齡杜如晦善母李氏嘗曰而必貴然未知所與遊者何如人而試與偕來令𤣥齡等過其家李闚大驚敕其酒食歡盡日喜曰二客公輔才汝貴不疑 白氣貫庭定産通侯之相 赤蛇蟠笥應登大將之壇元史天倪傳天倪始生之夕白氣貫庭成童姿貌魁傑有道士見而異之曰封侯相也 後漢許曼傳馮緄為議𭅺發綬笥有兩赤蛇分南北走許曼占之曰君當為邊將以東為名後如之 世並此官謝安則祖孫同慶 門皆列㦸李晟則父子俱榮氏族博考晉謝安子琰琰子混三世僕射 唐李愿傳愿父晟立功時諸子未官宰相以聞即日召授太子賔客上柱國故事柱國門列㦸遂父子皆賜 一姓九侯允矣邦家之盛事 三公四世誠哉宇内之僅聞漢李尋傳尋謂曲陽侯王拫曰將軍一門九侯二十朱輪漢興以來臣子貴盛未嘗至此 三國袁紹傳髙祖父安為漢司徒自安以下四世居三公位由此勢傾天下
  戒懼
  原不慊 知止禮記聖人之制富貴也使富不足驕貴不慊于上注慊恨不滿貌音口斂切史記蔡澤曰商君吳起越大夫種功成不去禍至于此范蠡知之超然避世長為陶朱公孰與以禍終哉忍不能離疑不能決必有四子之禍矣應侯曰善吾聞欲而不知止則失其所欲 必毁 持盈白帖盈必毁天之道也 老子持而盈之不如其已富貴而驕自遺其咎 増功成宜退物極則衰老子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也 史記李斯歎曰吾聞荀卿有云物禁太甚吾昔上蔡布衣今人臣之位無居其上者可謂富貴極矣物極則衰吾未知所税駕也 復攝京尹 固辭台司四朝國史梁子美權開封府尹入謝言曽祖顥祖適皆常鎭府書今臣復攝此職懼弗克荷徽宗曰卿三世京尹縉紳盛事 南史宋王僧䖍傳武帝即位僧䖍遷侍中左光禄大夫開府儀同三司謂兄子儉曰汝任重于朝行當有入命之禮吾若復以此授一門有二台司寶所畏懼乃固辭
  驕佚
  原鮮克由禮 自遺其咎尚書世禄之家鮮克由禮 下見前持盈注 増鳴笳導從 閉門酣歌北史李遷哲傳遷哲累葉雄豪性復華侈厚自奉養妾媵至有百數男女六十九人縁漢千餘里間第宅相次姬媵之有子者分處其中各有僮僕侍婢閽人守䕶遷哲每鳴笳導從徃來其間縱酒歡飲盡平生之樂 南史徐緄傳□為梁湘東王鎭西諮議參軍頗好聲色侍妾數十皆佩金翠曵羅綺服玩悉以金銀飲酒數升便醉而閉門盡日酣歌
  貪貴
  原爭名 敗度戰國䇿爭名于朝尚書欲敗度 居功 逞欲書臣罔以寵利居成功謂貪而不退也 左傳逞無疆之欲 曼滿之欲為卿且聞及禍駟秦不守其位終見伏誅左傳鄭公子曼滿與王子伯廖語欲為卿伯廖曰無
  徳而貪後鄭人果殺之 又駟秦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常陳卿之車服于其庭鄭人惡而殺之子思曰不守其位而能終者鮮矣
  貴四
  増三眷唐書裴氏自晉魏為名族居燕者號東眷居涼者西眷居河東者中眷 撫項唐楊嗣復傳嗣復父於陵始見識于淛西觀察使韓滉妻以其女歸謂妻曰後貴且壽無若生者有子必位宰相既而生嗣復滉撫其項曰名與位皆踰其父楊氏之慶也因字曰慶門 芙蓉鏡酉陽雜爼李固遇一老姥言郎君明年芙蓉鏡下及第矣逮明年果狀元及第詩賦有人鏡芙蓉之語姥乃金天神也 額文雙樹元何榮祖傳榮祖狀貌魁偉額有赤文文如雙樹背負隆起有相者曰子位極人臣且壽相也鳳閣鰲宫山堂肆考宋李昉三入翰林兩入中書有詩云三載經綸棲鳳閣五年提筆直鰲宫昔時沈公天中記沈慶之素為鄉里所輕及後通貴見者皆膝行而前慶之歎曰故是昔時沈
   執笏百人唐李穆傳穆拜太師賛拜不名一門執象笏百人 嗣祖聯兄姓譜宋徐鐸熈寜九年與兄鐃同榜進士而鐸為第一時有龍虎榜中孫嗣祖鳳凰池上弟聯兄之稱七族六姓小學紺珠潘岳西征賦曰窺七貴于漢庭庾亮曰西京七族東京六姓注七貴后族也六姓謂二竇閻梁鄧何也 弩矢先驅史記司馬相如列傳相如為中郎將至蜀蜀太守以下郊迎縣令負弩矢先驅蜀人以為寵 天子在門南史孔靖傳靖字季恭宋武帝東征孫恩屢至㑹稽過季恭宅季恭正晝卧有神人衣服非常謂曰起天子在門既而失之遽出適見帝延入結交執手曰卿後當大貴願以身為托于是曲意禮接贍給甚厚 骨體不恒三國志孫權傳兄䇿既定諸郡時權年十五漢遣使者劉琬加䇿錫命琬語人曰吾觀孫氏兄弟雖各才秀明逹然皆禄祚不終惟權形貎竒偉骨體不恒大貴又最壽爾試識之 以光為名南史梁丁貴嬪列傳貴嬪生于樊城初産有神光之異紫氣滿室故以光為名相者云當大貴少時與鄰女月下紡績諸女並患蚊蚋而貴嬪弗之覺也帝呼親家唐蕭嵩傳嵩子衡尚新昌公主嵩妻入謁帝呼為親家 氣若白練獨異志王鍔為辛杲下偏禆一日擊毬馳逐既酣鍔仰天呵氣髙數丈若白練上衡杲謂妻曰此極貴相遂以女弟配之鍔終為將相 山曰功臣五代史吳越世家唐昭宗詔鏐圖形凌煙閣升衣錦營為衣錦城石鑑山曰衣錦山大官山曰功臣山鏐遊衣錦城宴故老山林皆覆以錦號其幼所嘗戲大木曰衣錦將軍將相登金榜言行録崔紹暴卒復生云見冥門列榜人間姓名將相皆列金榜 異
  光成五色南史隂子春傳父智伯與梁武帝鄰居少善相常入帝卧内見有異光成五色因握帝手曰公後必大貴非人臣也 有文在右手梁書武帝本紀武帝生而有文在右手曰武帝
  戒懼
  増危機清暑筆記貴者危之機 始自臣家元史天澤傳言者謂李壇之變由諸侯權太重天澤遂奏兵民之權不可并于一家行之請自臣家始于是史氏子姪即日解兵符者十七人 非勲非舊唐書岑文本拜中書令有憂色母問之荅曰非勲非舊責重位髙所以憂也 隱几而待唐書盧𣏌傳郭子儀病甚百官造請不屏姬侍及𣏌至則屏之隱几而待家人怪問其故子儀曰彼外陋内險左右必笑使後得權吾族無遺𩔖矣 但恐為害晉杜預傳預在鎭數餉遺洛中貴要或問其故預曰吾但恐為害不求益也 各取一具史纂左編唐房元齡治家有法度常恐諸子驕侈席勢凌人乃集古今家誡書為屏風令各取一具曰留意于此足以保躬矣
  驕佚
  増惟我與爾北齊書崔㥄傳㥄每以籍地自矜謂盧元明曰天下盛門惟我與爾傅崔趙李何事者哉 大為忻滿北史宇文忠之傳忠之好榮利為中書郎六七年矣遇尚書省選右丞預選者皆射䇿忠之試馬既獲丞職大為忻滿志氣囂然有驕物之色 制擬宫禁北史隋楊素傳素貴寵日隆其弟約從父文思弟紀及族父异並尚書列卿諸子無汗馬勞位柱國刺史家僮數千後庭妓妾曳綺羅者以千數第宅華侈制擬宫禁 陳𪔂擊鐘北史齊清河王岳傳岳自討寒山長社及出隨陸並有功威名彌重性華侈尤悅酒色歌姬舞女陳𪔂擊鐘諸王皆莫及 新車大宅南史梁世子恪傳恪年少未閑庶務委之羣下百姓每通一辭數處輸錢方得聞賔客有江仲舉蔡逺王臺卿庾仲雍四人俱被接遇並有蓄積故人間歌曰江千萬蔡五百王新車庾大宅遂達武帝帝續之曰主人憒憒不如客未肯推祚北史宋弁傳弁性好矜伐自許膏腴孝文以郭祚晉魏名門從容謂弁曰卿固當推
  郭祚之門弁笑曰臣家未肯推祚帝曰卿自漢魏以來既無髙官又無俊秀何得不推弁曰臣清素自立要爾不推侍臣出後帝謂彭城王勰曰弁人身自不惡乃復欲以門户自矜殊為可怪
  貪貴
  原不知退易亢之為言也知進而不知退 詩刺伐檀詩序伐檀刺在位貪鄙無功受禄也 増拜而蹈舞北史李敏傳開皇初周宣帝后樂平公主有女擇婚選取敏禮儀如尚帝女後將侍宴公主謂敏曰我以天下與至尊惟一女夫當為汝求柱國若授餘官愼無謝及進見上親御琵琶遣敏歌舞大悅謂公主曰敏何官對曰一白丁耳謂敏曰今授儀同敏不荅上曰不滿爾意邪今授開府又不謝上曰公主有大功于我我何得向其女婿惜官今授卿柱國敏乃拜而蹈舞 熱今舉體南史張敬兒傳敬皃嘗叙夢云未貴時夢居村中社樹倏髙數十丈及在雍州又夢社樹直上至天以此誘說部曲自云貴不可言其妻尚氏亦曰吾昔夢一手熱如火而君得南陽郡元徽中夢一髀熱如火君得本州建元中夢半體熱尋得開封今復舉體熱矣以告所親言其妻初夢次夢又言舉體熱矣 廢書以窺山堂肆考魏管寜少與華歆同席讀書有乘軒冕者過歆廢書出看寜曰富貴當自致窺他人乎遂割席分半而坐曰子非吾友
  貴五
  原詩晉左思咏史詩曰濟濟京城内赫赫王侯居冠蓋䕃四術朱輪竟長衢朝集金張館暮宿許史廬南鄰擊鐘磬北里吹笙竽 古樂府詩曰君家誠易知易知復難忘黄金為君門白玉為君堂堂上羅酒樽使作邯鄲倡中庭生奇樹華燈何煌煌兄弟兩三人中子為侍郎五日一來歸道上自生光黄金絡馬頭觀者滿路旁梁吳均贈周興嗣詩曰吾賢當路者聲名振華夏朱輪玳瑁車紫鞍連錢馬朝花舞風去夜月窺窓下想君貴易交居然應見捨 増江淹仿古詩曰當學衞霍將建功在河源珪組賢者眄青紫明主恩終軍才始逹賈誼位方尊金張服貂冕許史乘華軒王侯貴片議公卿重一言太平多歡娛飛蓋東都門 原宋鮑昭擬古詩曰魯客事楚王懷金襲丹素既荷主人恩又䝉令尹顧日晏罷朝還輿馬塞衢路宗黨生光華賔僕逺傾慕富貴人所欲道得亦何懼 隋孔紹安贈蔡君詩曰疇昔同幽谷伊邇遷喬木赫奕盛青紫討論窮簡牘 唐李百藥寄楊公詩曰公子盛西京光華早著名分庭接遊士虛館待時英髙閣浮香出長廊寳釧鳴面花無隔笑歌扇不障聲 増唐盧照鄰長安古意曰别有豪華稱將相轉日回天不相讓意氣由來排灌夫專權判不容蕭相專權意氣本豪雄青虬紫燕坐生風自言歌舞長千載自謂驕奢凌五公 駱賔王帝京篇曰劒履南宫入簪纓北闕來聲名冠寰宇文物象昭回 又曰平臺戚里帶崇墉炊金饌玉待鳴鐘小堂綺帳三千尺大道青樓十二重寳蓋雕鞍金絡馬蘭牕繡柱玉盤龍繡柱璇題粉壁映鏘金鳴玉王侯盛王侯貴人多近臣朝遊北里暮南鄰 李端贈郭駙馬詩曰青春都尉最風流二十功成便拜侯金距鬭鷄過上苑玉鞭騎馬出長秋薫香荀令偏憐少傅粉何𭅺不解愁日暮吹簫楊柳陌路人遥指鳳凰樓 于鵠公子行曰少年初拜大長秋半醉垂鞭見列侯馬上抱雞三市鬭袖中攜劒五陵遊玉簫金管迎歸苑翠袖紅妝擁上樓更向苑西新買宅月波春水入門流 王維寓言詩曰朱紱誰家子無乃金張孫驪駒從白馬出入銅龍門問爾何功徳多承明主恩鬭雞平樂館射雉上林園曲陌車𮪍盛髙堂珠翠繁奈何軒冕貴不與布衣言 王昌齡青樓曲曰馳道楊花滿御溝紅妝縵綰上青樓金章紫綬千餘𮪍夫婿朝回初拜侯 杜甫李監宅詩曰尚覺王孫貴豪家意頗濃屏開金孔雀縟隱繡芙蓉且食雙魚美誰看異味重門䦨多喜色女婿近乘龍 崔顥江畔老人愁曰自言家代仕梁陳垂朱拖紫三十人兩朝出將復入相五世疉鼓垂朱輪父兄三葉皆尚主子女四代為妃嬪南山賜田接御苑北宫甲第連紫宸 岑參送張獻心充副使歸河西詩曰將門子弟君獨賢一夜受命常在邊年未三十已髙位腰間金印色赭然前日承恩白虎殿歸來見者誰不羨 又送魏升卿擢第歸東都詩曰如君兄弟天下稀雄詞健筆皆若飛將軍金印嚲紫綬御史鐵冠重繡衣 李頎古行路難曰漢家名臣楊徳祖四代五公享茅土父子兄弟綰銀黄躍馬鳴珂繞建章火浣單衣繡方領茱茰錦帶玉盤囊 李商隱富平少侯詩曰七國三邊未到憂十三身襲富平侯不收金彈抛林外却惜銀床在井頭綵樹轉燈珠錯落繡檀回枕玉雕鎪當關莫報侵晨客新得佳人字莫愁 又少年詩曰外戚平羌第一功生年二十有重封直登宣室螭頭上横過甘泉豹尾中别館覺來雲雨夢後門歸去蕙蘭叢霸陵夜獵遊田竇不識寒郊自轉蓬 韓退之詩曰十年紫綬掌鴻鈞出入三朝一品身文帝寵深陪雉尾武皇恩厚宴龍津 韋莊貴公子詩曰大道青樓御苑東玉欄仙杏壓枝紅金鈴犬吠梧桐月朱鬛馬嘶楊柳風流水帶花穿巷陌夕陽和樹入簾櫳瑶池宴罷歸來醉笑說君王在月宫 宋蘇軾詩曰千年風采凌煙閣百代兒孫宰相家 明李東陽聽傳臚詩曰金蓮影與赭袍明華蓋前頭次第行黄紙數行丹詔字鴻臚三唱甲科名雲邊曉日中天見夢裏春雷昨夜聲歸向長安聽人語聖朝羅網盡豪英
  増賦漢班固西都賦曰南望杜霸北望五陵名都對郭邑居相承英俊之域紱冕所興冠蓋如雲七相五公増表齊孔稚圭為王敬則讓司空表畧曰遂得北帶五州東跨六郡内亞二𪔂外齊四岳蟬佩之映則左右交輝龜組之華則縱横吐耀輕輪徐送則車𮪍如雲飛蓋暫停則歌鐘成列摐金龍吹鬱其前鳴笳鳳管疊其後増書梁王筠與諸子書曰未有七葉之中名德重光爵位相繼如吾門者也注七葉王導洽珣曇首僧䖍揖筠也
  増序唐韓愈送李愿歸盤谷序曰樹旗旄羅弓矢武夫前呵從者塞途供給之人各執其物夾道而疾馳喜有賞怒有刑才俊滿前道古今而譽盛德入耳而不繁曲睂豐頰清聲而便體秀外而惠中飄輕裾翳長袖粉白黛緑者列屋而閒居妬寵而負恃爭妍而取憐丈夫之遇知于天子用力于當世者之所為也
  増論漢班彪王命論曰劉媼姙髙祖而夢與神遇震電晦𠖇有龍蛇之怪及長而多靈有異于衆是以王武感物而折契吕公覩形而進女秦王東遊以厭其氣吕后望雲而知其處始受命則白蛇分西入關則五星聚是故淮隂留侯謂之天授非人力也
  増雜文漢枚乘七發畧曰貴人之子必宫居而閨處内有保母外有傅父欲交無所飲食則溫淳甘膬脭醲肥厚衣裳則雜遝曼煖燂爍熱暑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六
  人部四十五富 附戒懼 驕佚禍難 貪富 吝嗇
  富一
  増釋名曰福富也其中多品如富者也 易曰富家大吉 又曰富有之謂大業 詩曰哿矣富人 書洪範五福二曰富 又曰既富方穀 又曰資富能訓惟以永年 禮曰問國君之富數地以對山澤之所出問大夫之富曰有宰食力祭器衣服不假問士之富以車對問庶人之富數畜以對 孝經曰滿而不溢所以長守富也 家語曰以富貴而下人何人不與以富貴而敬人何人不親 又曰魯哀公問政於孔子孔子曰政之急莫大乎使人富且夀也公曰為之奈何孔子曰省力役薄賦斂則民富矣公曰寡人欲行夫子之言恐吾國貧矣孔子曰詩云豈弟君子民之父母未有子富而父母貧者 韓詩外傳曰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成行
  家有千金之玉不知治猶之貧也良工宰之則富及子孫 戰國䇿司馬錯曰欲富國者務廣其地欲强兵者務富其民 又蘇秦說齊宣王曰臨淄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竽鼓瑟彈琴擊筑鬭雞走狗六博蹋踘者臨淄之塗車轂擊人肩摩連袵成帷舉袂成幕揮汗成雨家殷人足志髙氣揚 史記曰君子富好行其徳小人富以適其力淵深而魚生之山深而獸徃之人富而仁義附焉是故本富為上末富次之姦富最下 又曰今有無秩禄之奉爵邑之入而樂與之比者命曰素封陸地牧馬二百蹄牛蹄角千千足羊澤中千足彘水居千石魚陂山居千章之材安邑千樹棗燕秦千樹栗蜀漢江陵千樹橘淮北常山以南河濟之間千樹荻陳夏千畝漆齊魯千畝桑麻渭川千畝竹及名國萬家之城帶郭千畝畝鍾之田若千畝巵茜千畦薑韭此其人皆與千户侯等然是富給之資也不窺市井不行異邑坐而待𭣣身有處士之義而取給焉 又曰夫用貧求富農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繡文不如倚市門此言末業貧者之資也 前漢書曰浮食奇民欲擅斡山海之貨以致富羨 公孫宏策曰不奪民時不妨民力則百姓富 老子曰我無事而民自富 管子曰務五穀則食足養桑麻育六畜則民富 莊子曰有萬不同之謂富無所不有也韓非子曰耕之用力也勞而民為之者曰可以得富
  也 淮南子曰得道者不待財而富 說苑曰楚王問莊辛曰君子之富奈何對曰君子之富假貸人不買也餘食人不使不役也親戚愛之罪人善之不肖者事之皆欲其夀樂不傷於患此君子之富也 論衡曰百金之家境外無絶交千乗之國同盟無廢贈財多故也使穀食如水火雖貪吝之人越境而布施矣 鹽鐵論曰古者無出門之祭今富人祈名嶽望山川椎牛擊鼓戲倡舞像中者南居當路水上雲臺屠牛殺狗鼓瑟吹笙又曰古人無杠樠之寢牀栘之案今富人黼繡幃幄
  塗屏錯跗中者錦綈髙張采畫丹漆 又曰古者無茵席之加旃蒻之美今富人繡茵翟柔蒲子露林中者𤡉皮代旃闒坐平筦 又曰古者土鼓凷音塊音桴擊木拊石以盡其歡無要妙之音變羽之轉今富人鍾鼓五樂歌兒數曹中者鳴竽調瑟鄭舞趙謳 又曰古者庶人鹿菲草芰縮絲尚韋而已今富人革中名工輕靡使容紈裏紃下越端縱縁中者鄧里間作蒯苴秦堅婢妾韋沓絲履走者茸芰狗官 原初學記曰夫貴者必富而富者未必貴也故士之欲貴乃為富也然欲富者非為貴也從是觀之富人之所極願也 増唐書曰夫財之所生必因人力有藏於襟懐囊篋物貴而人莫窺者有塲圃囷倉直輕而人以為富者 宋紀程頤曰聖人奉天理物之道在乎六府六府之任治於五官山虞澤衡各有常禁故萬物阜豐而財用不乏 宋蘓洵曰耕者之田資於富民富民之家地大業廣阡陌連接募召浮客分耕其中鞭笞驅役視以奴僕安坐四顧指麾於其間而役屬之民夏為之耨秋為之穫無有一人違其節度以嬉而田之所入已得其半耕者得其半有田者一人而耕者十人是以田主日累其半以至於富 蘇軾曰夫民方窮困時所望不過十金之資寛然而有餘及一旦稍稍蓄聚衣食既足則心意之欲日以漸廣是以富而愈貪 文獻通考宋葉適曰今俗吏欲抑兼并破富人以扶貧弱者意則善矣此可隨時施之於其所治耳非上之所恃以為治也夫州縣獄訟繁多終日之力不能勝大半為富人役耳是以吏不勝忿常欲起而誅之縣官不幸而失養民之權轉歸於富人其積非一世也小民之無田者假田於富人得田而無以為耕假貲於富人歲時有急求於富人其甚者傭作奴婢歸於富人游手末作俳優技藝傳食於富人而又上當官輸雜出無數吏常有非時之責無以應上命常取具於富人然則富人者州縣之本上下之所頼也富人為天子養小民又供上用雖厚取贏以自封殖計其勤勞亦略相當矣 歐陽修曰古者計口而受田家給而人足
  富二
  増漢書曰生人之本興自神農之世斵木為耜揉木為耒耒耜之利以教天下而食足日中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而貨通食足貨通然後國實民富而教化成 五帝紀曰炎帝之世其俗樸重端慤不忿爭而財足 五帝外紀曰帝堯廵狩至於華華封人祝曰請祝聖人使聖人富夀多男子 漢鼂錯傳曰人情莫不欲富三王厚而不困也 禮記曰殷人貴富而尚齒 晉書曰九土既敷四民承範東吳有齒角之饒西蜀有丹砂之富兖豫漆絲之廥燕齊怪石之府秦邠旄羽逈帶琅玕荆郢桂林旁通竹箭江干橘柚河外舟車遼西旃罽之鄉蔥右蒱捎之駿殖物怪錯於何不有若乃上法星象下料無外因天地之利而總山海之饒百畝之田十一而稅九年躬稼而有三年之蓄可以長孺齒可以養耆年因乎人民用之邦國宫室有度旗章有序朝聘有其儀宴享有其制家殷國阜逺至邇安商周之興用此道也 國語曰秦后子來仕其車千乘楚公子干來仕其車五乗叔向為太傅實賦禄韓宣子問二公子之禄焉對曰大國之卿一旅之田上大夫一卒之田夫二公子者上大夫也皆一卒可也宣子曰秦公子富若之何其均之也對曰夫爵以建事禄以食爵徳以賦之功庸以稱之若之何其以富賦禄也夫絳之富商韋藩木楗韋藩韋蔽前後木楗木簷也以過於朝惟其功庸不稱而能金玉其車文錯其服能行諸侯之賄而無尋尺之禄無大績於民故也且楚秦匹也若之何其回於富也 史記管仲列傳曰管仲既任政相齊在海濵通貨積財富國强兵 左傳曰宋人或得玊獻諸子罕子罕弗受寘諸其里使玉人為之攻之富而後使復其所注賣玉得富悉以與得玉者而遣歸焉 史記曰范蠡既雪㑹稽之恥乃喟然而歎曰計然之䇿七越用其五而得意既已施於國吾欲用之家乃乗扁舟浮於江湖變名易姓適齊為鴟夷子皮之陶為朱公朱公以為陶天下之中諸侯四通貨物所交易也乃治産積居與時逐而不責於人故善治生者能擇人而任時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再分散與貧交疏昆弟此所謂富好行其徳者也子孫修業而息之遂致巨萬故言富者皆稱陶朱公 又曰子貢既學於仲尼退而仕於衞廢著鬻財於曹魯之間七十子之徒賜最為饒益結駟連騎束帛之幣以聘享諸侯所至國君無不分庭與之抗禮著猶居也音貯 劉向新序曰魯孟獻子聘於晉韓宣子觴之飲三徙鍾石之懸不移而具獻子曰富哉宣子曰子之家孰與我富獻子曰吾家甚貧惟有二士曰顔回兹無靈者使我邦家安平百姓和協客出宣子曰彼君子也以養賢為富我鄙人也以鍾石金玉為富 韓詩外傳曰子路與巫馬期薪於韞丘之下陳之富人有處師氏者脂車百乗觴於韞丘之上子路與巫馬期曰使子無忘子之所知亦無進子之所能得此富終身無復見夫子子為之乎巫馬期喟然仰天而歎闟然投鐮於地曰吾嘗聞之夫子勇士不忘䘮其元志士仁人不忘在溝壑子不知予與試予與意者其志與 列子曰齊之國氏大富宋之向氏大貧自宋之齊請其術國氏告之曰吾善為盜也一年而給二年而足三年而富穰自此以徃施及州閭向氏大喜喻其為盜之言而不喻其為盜之道遂踰垣鑿室手目所及亡不探也未及時以𧷢獲罪没其先君之財向氏以為國氏之謬已也徃而怨之國氏曰若為盜若何向氏言其狀國氏曰嘻若失為盜之道至此乎今將告若矣吾聞天有時地有利吾盜天地之時利雲雨之滂潤山澤之産育以生吾禾殖吾稼築吾垣建吾舍陸盜禽獸水盜魚鼈夫禾稼土木禽獸魚鼈皆天之所生豈吾之所有然吾盜天而無殃夫金玉珍寳穀帛貨財人之所聚豈天之所與若盜之而獲罪奚怨哉向氏大惑以為國氏之重罔已也 列女傳曰周陶答子為陶大夫治陶三年家富三倍其妻諌之曰妾聞南山有𤣥豹霧雨七日不下食何也飽其志飢其腹將欲以澤其毛羽而成其文章也故藏而遠害豕不擇食以肥身坐而須死夫子治陶家日益富而國日益貧逢禍必矣漢書食貨志曰秦孝公用商君壞井田開阡陌王制遂滅僭差無度庶人之富者累巨萬 史記貨殖列傳曰白圭周人也樂觀時變故人棄我取人取我與能薄飲食忍嗜欲節衣服與用事僮僕同苦樂趨時若猛獸鷙鳥之發蓋天下言治生祖白圭 又趙世家曰烈侯好音謂相國公仲連曰寡人有愛可以貴之乎公仲曰富之可貴之則否 又曰漢興七十餘年之間國家無事非遇水旱之災民則人給家足都鄙廩庾皆滿而府庫餘貨財京師之錢累巨萬貫朽而不可校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充溢露積於外至腐敗不可食衆庶街巷有馬阡陌之間成羣而乗字牝者擯而不得聚㑹守閭閻者食粱肉為吏者長子孫居官者以為姓號故人人自愛而重犯法先行義而後絀恥辱焉當此之時網踈而民富 漢書陳平傳曰平少家貧無與婚者有富人張負謂子仲曰豈有美如陳平而長貧者乎遂以孫女嫁之又曰吳以諸侯即山鑄錢富埒天子 史記曰鄧通
  蜀郡南安人也文帝說焉賞賜通巨萬以十數使善相者相通曰當貧餓死文帝曰能富通者在我也何謂貧乎於是賜鄧通蜀嚴道銅山得自鑄錢鄧氏錢布天下其富如此 魏其武安侯傳曰武安侯田蚡孝景后同母弟也治宅甲諸第田園極膏腴而市買郡縣器物相屬於道前堂羅鐘鼔立曲旃後房婦女以百數諸侯奉金玊狗馬玩好不可勝數 梁孝王世家曰孝王未死時財以巨萬計及死藏府餘黄金尚四十餘萬斤他財物稱是 又貨殖傳曰夫纖嗇筋力治生之正道也而富者必用奇勝田農拙業而秦陽以蓋一州掘冢姦事也而田叔以起博戲惡業也而桓發用之富行賈丈夫賤行也而雍樂成以饒販脂辱處也而雍伯千金戴角者曰脂無角曰膏賣漿小業也而張氏千萬洒削薄技也而郅氏𪔂食削刀者名洒削謂摩刀以水洒之也胃脯簡微耳濁氏連𮪍馬醫淺方張里擊鐘此皆誠壹之所致由是觀之富無經業則貨無常主能者輻凑不肖者瓦解千金之家比一都之君巨萬者乃與王者同樂豈所謂素封者耶非也 又曰蜀卓氏之先趙人也用鐵冶富秦破趙遷卓氏卓氏見擄略獨夫妻推輦行詣遷處諸遷擄少有餘財爭與吏求近處處葭萌唯卓氏曰此地狹薄吾聞岷山之下沃野下有蹲鴟至死不飢民工於市易賈乃求逺遷致之臨卭大喜即鐵山鼓鑄運籌策傾滇蜀之民富至僮千人田池射獵之樂擬於人君 司馬相如傳曰臨卭中多富人而卓王孫家僮八百人程鄭亦數百人 漢書張安世傳曰安世尊為公侯食邑萬户能殖其貨富於大將軍光 王充論衡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作法言蜀富賈人齎錢十萬願載於書子雲不聽曰夫富無仁義猶圈中之鹿欄中之羊也安得妄載 拾遺記曰郭况光武皇后之弟也累金數億家僮數百餘人以黄金為器攻治之聲震於都鄙時人謂郭氏之室不雨而雷言其鑄鍛之聲盛也庭中起髙閣長廡置衡石於其上以稱量珠玉閣下有藏金窟列武士以衞之錯雜寳以飾臺榭懸明珠於四垂晝視之如星夜望之如日里語曰洛陽多錢郭氏寳夜日晝星富無匹 蜀志曰糜竺祖世貨殖僮客萬人貨財如山大珠如卵謂之寶庭 三國杜畿傳曰畿為河東太守課民畜㹀牛草馬下逮雞豚犬豕皆有章程百姓勸農家家豐實畿乃曰民富矣不可不教也 王世貞宛委餘編曰何曽食日萬錢子劭日二萬錢任愷一食萬錢和嶠日三萬錢高陽王元雍一食數萬錢杜岐公悰日五食一食萬錢李衞公徳裕至一杯羮二萬錢韋侍郎陟至㕑中棄遺直萬錢元丞相載用食物椀器至三千事 陶潛搜神後記曰晉太元初廬陵巴丘人文晁者一作周冕世以田作為業秋𭣣已過刈穫都畢明旦至田禾悉復滿湛然如初即便更穫所穫盈倉於此遂為巨富 晉書石崇傳曰崇字季倫財産豐積室宇宏麗後房百數皆曳紈繡珥金翠絲竹盡當時之選庖膳窮水陸之珍與貴戚王愷羊琇之徒以奢靡相尚愷以飴澳釡崇以蠟代薪愷作紫絲歩障四十里崇作錦歩障五十里以敵之崇塗屋以椒愷用赤石脂崇愷爭豪如此武帝每助愷嘗以珊瑚樹賜之髙二尺許枝柯扶疎世罕所比愷以示崇崇便以鐵如意擊之應手而碎愷既惋惜又以為疾已之寶聲色方厲崇曰不足多恨今還卿乃命左右悉取珊瑚樹有髙三四尺者六七株條榦絶俗光彩耀目如愷比者甚衆愷恍然自失矣 陶侃傳曰侃媵妾數十家僮千餘珍奇寶貨富於天府 刁達傳曰達兄弟子姪並不拘名行以貨殖為務田有萬頃奴婢數千人餘貲稱是 隋書曰隋文帝十二年有司上言庫藏皆滿帝曰朕既薄賦於人又大經賜用何得爾也對曰用處常出納處常入略計每年賜用至數百萬段曽無減損於是乃更闢左藏之院搆屋以受之下詔曰既富而教方知亷恥寧積於人無藏府庫河北河東今年田租三分減一兵減半功調全免 唐書曰貞觀初户不及三百萬絹一匹易米一斗至四年米斗四五錢外户不閉馬牛被野人行數千里不齎糧 又曰天寶時海内富實斗米之價錢十三青齊間斗纔三錢絹一匹錢二百道路列肆具酒食以待行人店有驛驢行千里不持尺兵天下税入之物租錢二百餘萬緡粟千九百八十餘萬斛庸調絹七百四十萬匹綿百八十餘萬屯布千三十五萬餘端 獨異志曰唐明皇嘗召王元寶問其家財多少對曰臣請以絹一匹繫陛下南山樹南山樹盡臣絹未窮 唐書楊貴妃列傳曰貴妃得寵兄銛錡國忠諸姨五家第舍聯亘擬憲宫禁率一堂費緡千萬見他第有勝者輒壞復造務以瓌侈相夸詡每帝幸華清宫五宅車騎皆從家别為隊隊一色俄五家隊合爛若萬花川谷成錦繡遺鈿墮舄瑟瑟璣琲狼籍於道香聞數十里 郭子儀傳曰子儀歲入官俸無慮二十四萬緡宅居親仁里四分之一中通永巷家人三千相出入不知其居前後賜良田美器名園甲館不可勝紀 元載傳曰載久得君關通貨賄城中開南北二第室宇奢廣當時為冠近郊作觀榭帳㡩什器不徙而供膏腴别墅疆畛相望具數十區名姝異伎雖禁中不逮大歴十二年詔賜載自盡籍其家鍾乳五百兩胡椒至八百石他物稱是 獨異志曰唐宰相王涯庭穿大井以珍珠瓊璧投置水中汲水供涯飲後肉色並如金 五代史房知温傳曰知温在鎭積貲巨萬治第青州南城出入以聲伎游嬉卒於官將吏分其餘貲者皆為富家云 遼史曰契丹舊俗其富以馬 稗編元漕法志曰元海運自朱清張瑄始歲運江淮米三百餘萬石以給元京四五月南風至起運得便風十數日即抵直沽交卸朝廷以二人之功立海運萬户府以官之賜鈔印聽其自印鈔色比官造加黒印朱加紅富遂埒國 又曰明沈富字仲榮行三故吳人呼沈萬三為江南第一家二子茂旺太祖定𪔂金陵召廷見令嵗獻白金千錠黄金百斤甲馬錢穀多取資於茂茂後得罪發遼陽從戎又穴地得金牛馬亦累千云 明初政記曰洪武嘗問户部天下民孰富對曰以田賦較之惟江浙多富室若蘇州一郡民嵗輸糧百石至四百石者四百九十户五百石至千石者五十六户千石至二千石者六户二千石至三千八百石者二户計五百四十四户而嵗輸至五十萬有奇上曰富民多豪强故民受其累宜召之來朕時勉諭之於是諸郡富民入見諭之皆頓首謝復賜酒食遣之
  富三
  原素封 丹穴上詳富一 漢書巴寡婦清先得丹穴而擅其利以致富 金溝錢井晉書王濟傳濟性豪侈麗服玉食時洛京地甚貴濟買地為馬埒編錢滿之時人謂之金溝 風俗通河南平隂龎儉遭倉卒之時隨母流轉客居廬中鑿井得錢千萬遂因得富 銅山 金穴上詳富二 拾遺記漢郭况累金數億以玉器盛食故東京謂郭氏家為瓊厨金穴 藩身 潤屋左傳貨以藩身 大學曽子曰富潤屋 増寶精 財雄九國志王處回積巨萬計蜀中富家罕與比先在太原家甚貧有善相者用元豹指謂曰此子寳精也他日當大富果如其言 漢班固自叙逺祖以財雄北邊 犀犬 玉豚捜神記元康中瑶懷家忽聞池中有犬聲視之得犬子雌雄各一長老云此名犀犬得之者富 幽明録餘杭人沈縱家素貧與父同入山得一玉豚從此所向如意田蠶並𭣣家遂富 掣鏁 傳鈎寰宇記牛潭北㟁有石周圛三丈許漁人見金牛自水而出盤於此石義興周雲甫嘗見此牛寢伏石上旁有金鎻如索䋲雲甫素鋭勇徃掩此牛掣斷其鎻得二尺許遂以財雄 搜神記京兆有張氏者獨處室有鳩自外入於室止於對牀張氏披懷而祝曰為我福耶來入我懐鳩飜入懷以手探之得一金帶鈎焉自後子孫貨財萬倍故闗西稱張氏傳鈎 銀槽 寶井伽藍記河間王琛遣使向西域求名馬逺至波斯國得千里馬號曰追風赤其次有七百里馬十餘匹皆有名字以銀為槽金為鎻環諸王服其豪富 拾遺記范蠡相越日致千金家僮閑算術者萬人𭣣四海難得之貨盈積於越都以為器銅鐵之𩔖積如山阜或藏之井塹謂之寶井 怨府 通人清暑筆談富者怨之府 論衡通人猶富人 飛錢 種珠幽明錄海陵人黄尋常因大風雨散錢飛至其家拾而得之尋巨富錢數至千萬 南唐近事陳繼善自江寜尹拜少傅致仕富於資産杜絶賔客惟自荷以鋤理小圃成畦取眞珠布土壤間若種蔬狀既種俯拾周而復始以此為樂焉 足穀多田北夢𤨏言相國韋宙善治生江陵府東有别業良田美産最號膏腴積稻如坻皆為滯穗咸通初授嶺南節度使懿宗以番禺珠翠之地垂貪泉之戒宙從容奏曰江陵莊積榖尚有七千固無用貪矣帝曰此所謂足榖翁也 唐盧從愿傳從愿盛殖産占良田數百頃帝目為多田翁 窖粟 載金史記貨殖傳宣曲任氏之先為督道倉吏秦之敗也豪傑皆爭取金玉而任氏獨窖粟楚漢相距滎陽民不得耕種米石至萬而豪傑金玉盡歸任氏任氏以此起富錦繡萬花谷唐馮盎豪俠入朝載金一舸自隨 原積財如山 閉門成市王𨼆晉書石崇百道營生積財如山 東觀漢記樊重素富閉門成市 輜車千乘 僮客萬人史記穰侯出關輜車千乘 蜀志糜竺僮客萬人貲産巨萬 曰安曰富 謂賞謂殃周禮以保息養萬民六曰安七曰富謂平其税不専取也 左傳子服恵伯謂叔孫曰天殆富淫人慶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謂之賞淫人富謂之殃天其殃之也 計算帛金 秤量珠玉徐廣晉紀王戎殖財賄家僮數百計算金帛有如不足 下郭况事詳富二 史稱陶白 漢著程羅史記范蠡白圭事詳富二 漢書程鄭冶鑄富埒卓氏又曰成都羅裒貲至鉅萬 不過百乗 三致千金禮記家富不過百乗 史記范蠡善治生十九年三致千金 増漿酒霍肉 金罍玉鍾漢書鮑宣上書曰奈何獨私養外親與幸臣董賢多賞賜以千萬數使奴從賔客漿酒霍肉蒼頭盧兒皆用致富非天意也 鹽鐵論富者銀口黄耳金罍玉鍾 原𩜹飾綵繢 谷量馬牛宋史石保吉傳保吉累世將相家多財所在有邸舍别墅雖饌品亦飾以綵績 漢書烏氏嬴畜牧及衆斥賣求奇繪物間獻遺戎王戎王十倍其償與之畜畜至用谷量牛馬 増擬于公室 比之邦史記管仲傳管仲富擬于公室有三歸反坫齊人不以為侈 後漢隂興傳宣帝時隂子方者臘日晨炊而竈神形見子方再拜受慶家有黄羊因以祀之自是以後暴至巨富田有七百餘頃輿馬僕𨽻比之邦 兼有山海 資之天地伽藍記髙陽王雍為丞相給羽葆鼔吹虎賁班劒百人貴極人臣富兼山海 宋王安石與馬運判書欲富天下則資之天地 金瓶銀甕 珠殿玉堂伽藍記河間王琛嘗㑹宗室陳諸寶器有水晶鉢瑪瑙□椀赤玉巵數十枚作工奇妙中土所無皆自西域而來金瓶銀甕百餘口甌檠盤合稱是又陳女樂及諸名馬復引諸王按行府庫錦罽珠璣冰羅霧穀充積其内 五代南漢劉龑世家龑好奢侈悉聚南海珍寳以為玉堂珠殿牀為玳瑁 窓有珊瑚西京雜記韓嫣以玳瑁為牀唐沈佺期七夕曝衣篇瑇瑁筵中别作春珊瑚窓裏翻成晝 衆人之怨 君子所辭漢疏廣傳廣曰富者衆人之怨也 禮記君子辭富不辭貧 皆及十世 不出微財南中志益州西部金銀寶貨之地居其官者皆富及十世 九經制財章富不出微財 當畜五㹀 願足百羊孔叢子猗頓魯之窮士聞朱公富徃而問術公告曰子欲速富當畜五㹀乃適河東大畜牛羊于猗氏之南滋息以興故曰猗頓 金樓子魏文侯見宋陵子三仕不願文侯曰何貧乎曰王見楚富者牧羊九十九而願百常訪邑里故人其鄰人貧有一羊者富拜之曰吾羊九十九今君之一盈成我百則牧數足矣北路南路 黄衣白衣南史徐君蒨傳君蒨為湘東王鎭西諮議參軍頗好聲色侍妾數十皆佩金翠曳羅綺服玩悉以金銀時襄陽魚宏亦以豪侈稱于是府中謡曰北路魚南路徐 稽神錄陳尚書言某昔在鄉里性疎簡喜賔客嘗有二道一黄衣一白衣詣其家求宿舍之㕔事夜聞二客牀上鋾然有聲久之若無人秉燭視之見白衣下乃銀人也黄衣不復見家遂富 彈以金丸 躡皆珠履西京雜記漢韓嫣好彈以金為九所失者日有十餘長安為之語曰苦饑寒逐彈丸 史記楚春申君賔客三千人皆躡珠履 可埒王者 不如儒生史記貨殖傳猗頓用鹽鹽起而邯鄲郭縱以鐵冶成業與王者埓富 論衡富人不如儒生 後自能得 此安可加晉石崇傳崇父芭臨終分財物與諸子獨不及崇其母以為言苞曰此皃雖小後自能得 南史廬陵威王續傳續躭色愛財極意𭣣斂倉儲庫藏盈溢臨終有啓遣中録事參軍謝宣融送所上金銀器千餘件武帝始知其富以為財多徳寡因問宣融曰王金盡於此乎宣融曰此之謂多安可加也 連車列騎藏新食陳鹽鐵論富者連車列騎驂貳輜軿 又徃者未伐胡越之時田賦省而民富足温衣
  飽食藏新食陳布帛充用牛馬成羣農夫以馬耕載而民莫不騎乗 樹榆成籬 吐金滿釡三國鄭渾傳渾為山陽魏郡太守以郡下百姓苦乏材木乃課樹榆為籬並益樹五果榆皆成籬五果豐實入魏郡界邨落齊整如一民得財足用饒 述異記晉時晉陵薛願家有虹飲釡中水須臾而竭願因以酒祝而益之虹復飲盡吐金滿釡而去願家大富 不待委積 欲為繫援韓詩外傳安命養性者不待委積而富 國語董叔將取于范氏叔向曰范氏富盍已乎曰欲為繫援焉 雨金十斛 種橘千頭述異記翁仲孺家貧力作居渭川一日天雨金十斛于其家 姓譜三國吳李衡每欲理産業妻習氏不許衡密遣人于龍陽種橘千株臨終戒其子曰汝母惡吾營家故家貧如此吾于汜川種橘乃千頭木奴不費汝衣食又史遷言江陵千樹橘其人與千户侯等 王清買栗 元寶視龍酉陽雜爼唐元和初洛陽邨百姓王清買田畔一枯栗樹經宿為隣人盜斫創及腹忽有黒蛇舉首如臂人語曰我王清木也汝勿斫其人驚懼失斤而走及明王清率子孫薪之復掘其根根下得大瓮二散錢實之王清因是獲利而歸十餘年巨富遂甃錢成龍形號王清木 春渚記聞昔唐明皇見一龍横亘南山而首尾皆具詢之左右侍臣或有見有否者所見者亦止見龍之一體未見全龍也帝曰朕聞至富可敵至貴令召王元寳視之元寶奏稱所見與帝同 皆飾龍鳳 不設檯柈五代晉臣傳天福八年秋出帝幸大年莊還置酒景延廣第延廣所進器服鞍馬茶牀椅榻皆裏金銀飾以龍鳳 錦繡萬花谷唐宰相楊國忠家富凡有賔客設酒則不設檯柈令妓女各執其事號曰肉檯柈又冬月則令妓女圍之號肉屏風 涇渭漑田 黄紫標庫前漢張禹傳禹内殖貨財家以田為業及富貴多買田至四百頃皆涇渭灌溉極膏腴上賈他財物稱是 南史梁臨川靜惠王宏傳宏性愛錢百萬一聚黄榜標之千萬一庫懸一紫標如此三十餘間計見錢三億餘萬 庭中栽樹各出一枝 樓上扣鐘便輸十萬姓譜宋馮大亮見樵叟八人各出柟木一枝才五六寸曰可栽庭中樹徑尺則家財百萬旬月而樹凌空金玉自至 中朝故事京輦自黄巢退後修葺殘毁之處時定州有王酒胡居于上都巨富納錢三十萬貫助修朱雀門僖宗詔令重修安國寺畢親降車輦以設大齋乃扣新鐘十撞捨錢一萬貫命諸大臣各取意而擊上曰有能捨一千貫文即打一槌齋罷王酒胡半醉而入逕上鐘樓連打一百下便運錢十萬入寺 被裁百幅酬太守之前言錢用一文見郡王之獨坐姓譜梁裴之横少好賔游重氣俠不事産業兄之髙
  以其縱誕乃為狹被蔬食以激厲之之横歎曰大丈夫富貴必作百幅被遂與僮僕數百人于芍陂大營田野遂至殷富後除吳興太守乃作百幅被以成其志 委巷叢談宋南渡諸將韓世忠封蘄王楊沂中封和王張俊封循王俱享富貴之極而俊復善治生其罷兵而歸歲𭣣租米六十萬斛紹興間内宴有優人作善天文者云世間貴官人必應星象我悉能窺之法當用渾儀設玊衡若對其人窺之見星而不見其人若玉衡不能測辨用銅錢一文亦可乃令窺光堯曰帝星也秦師垣曰相星也韓蘄王曰將星也張循王曰不見其星衆皆駭復令窺之曰中不見星只見張郡王在錢眼内坐殿上大笑俊最多貲故譏之 波潮噴激眞推袁氏之名園 珠玉贈遺咸羡王郎之善筆西京雜記茂陵富人袁廣漢藏鏹巨萬家僮八九百人於北邙山下築園東西四里南北五里搆石為山髙千餘丈連延不斷牦牛青兕奇獸委積積沙為洲嶼激水為波潮蓄白鸚鵡紫鴛鴦于中江鷗海鶴孕雛産鷇奇花異草靡不具植屋皆徘徊連屬重閣修廊行之移晷不能徧也 拾遺記琅邪王溥家貧不得仕乃挾竹簡插筆於洛陽市傭書美於形貌又多文辭來僦其書者丈夫贈以衣冠婦人遺以珠玉一日之中衣寶盈車而歸積栗於廩九族宗親莫不仰其衣食洛陽稱為善筆而得富
  戒懼
  原知止 能散老子知止者富禮積而能散 不貪 周施左傳子罕曰我以不貪為寳 後漢書折象父國為鬱林太守有貲財二億家僮千八百人及國卒象感多藏厚亡之義乃散金帛資産周施親踈 増賑施宗族 泛游湖湘三國志温恢傳恢内足于財曰世方亂安以富為一朝盡散賑施宗族州里髙之比之郇越 已瘧編洪武初嘉定安亭萬二富甲一郡嘗有人自京師回問其何所見聞其人曰上近日有詩云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髙文五猶披被萬歎曰兆已萌于此矣即以家貲付託諸僕買巨船載妻子泛游湖湘而去不二年江南大族以次籍沒獨萬獲令終
  驕佚
  原服文彩 食膏粱老子服文彩厭飲食是為盜夸國語膏粱之性難正也言易驕難正 増皆窮上品 猶無下箸南史到撝傳撝資藉豪富厚自奉養供一身一月十萬宅宇山池伎妾姿藝皆窮上品 晉書何曽傳曽字潁考性奢豪務在華侈惟帳車服窮極綺麗㕑膳滋味過于王者每燕見不食大官所設帝輒命取其食蒸餅上不拆作十字不食食日萬錢猶曰無下箸處鳥羽擇米 人乳蒸肫唐書韋陟傳陟性侈縱侍兒列左右常數十窮治饌羞以
  鳥羽擇米每食厨中所棄猶不減萬錢常以五采牋為書使侍妾主之裁答授意而已陟惟署名自謂所書陟字若五朶雲時人慕之號郇公五雲體 晉書王濟傳帝常幸濟宅供饌甚豐悉貯琉璃器中蒸肫甚美帝問其故答曰以人乳蒸之 塗巷盈滿 錦繡牽持南史徐湛之傳湛之貴戚豪強産業甚厚室宇園池貴游莫及伎樂之妙冠絶一時門生千餘皆三吳富人子姿質端美衣服鮮麗每出入行游塗巷盈滿泥雨日悉以後車載之 五代王鎔傳鎔襲成徳軍節度使梁太祖以女妻之即位封趙王鎔驕于富貴又好左道鍊丹藥求長生與道士王若訥留遊西山登王母祠使婦人維錦繡牽持而上每出逾月忘歸 各執一器 必費萬錢五代南唐孫晟傳晟事李昇父子二十餘年官至司空家益富驕每食不設几案使衆伎各執一器環立而侍 又梁趙犨傳犨子巖自以有功又尚長樂公主聞唐駙馬杜悰位至將相自奉盛豐恥其不及乃占天下良田大宅裒列商賈其門如市租庸之物半入其私巖一飲食必貴萬錢 閣名多寶 館造迎風宋賈似道傳時襄陽圍已急似道日坐葛嶺起樓閣亭榭取宫人倡尼有美色者為妾日淫樂其中惟故博徒日至縱博人無敢窺其第者嘗與羣妾踞地鬭蟋蟀所狎客入戲之曰此軍國重事耶酷嗜寶玩建多寶閣日一登玩 伽藍記河間王琛嘗語人云石崇乃是庶姓猶能雉頭狐腋畫茅雕薪况吾大魏天潢不為華侈造迎風館于後園窓户之上列錢青𤨏玉鳯銜鈴金龍吐佩素奈朱李枝條入簷伎女樓上坐而摘食 苑包山藪 舫立亭池後漢梁冀傳冀大起第舍冀妻孫夀亦對街為宅彈竭土木互相誇競堂寢皆有隂陽奥室連房洞户柱壁雕鏤加以銅漆窓牖皆有綺疏青瑣圖以雲氣仙靈臺閣周通更相臨望飛梁石磴凌跨水道金玉珠璣異方珍怪充積藏室逺致汗血名馬又廣開園囿採土築山十里九坂以象二崤深林絶澗有若自然奇禽馴獸飛走其間冀壽共乘輦車張羽蓋飾以金銀遊觀第内多從娼妓鳴鐘吹管酣謳竟路或連繼日夜以騁娛恣客到門不得通皆請謝門者門者累千金又多拓林苑禁同王家西至宏農東界滎陽南極魯陽北逹河淇包含山藪逺帶邱荒周旋封域殆將千里 南史孫瑒傳瑒居家頗失於侈家庭穿築極林泉之致歌童舞女當世罕儔賔客塡門軒蓋不絶及出鎭郢州乃合十餘船為大舫于中立亭池植芰荷每良辰美景賔僚並集泛長江而置酒亦一時之勝賞焉
  禍難
  原將殲 必毁左傳慶封奔吳吳與之朱方富于其舊穆子曰天其殃之也其將聚而殲旃白帖盈必毁天之道 生孽 賈害左傳藴利生孽 又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獻既而悔之曰周諺有之曰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賈害也 焚身 覆餗左傳象有齒以焚其身 易𪔂折足覆公餗 陳車服 墜腐䑕左傳鄭駟秦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常陳卿之車服于其庭鄭人惡而殺之 列子虞氏梁之富人錢帛無量登髙樓臨大路陳酒擊博俠客相隨而行飛鳶適墜其腐䑕中俠客俠客相謂曰虞氏富樂乃辱我以腐䑕乃聚衆攻之滅其家
  貪富
  原行妨 欲縱老子難得之貨令人行妨 禮記欲不可縱 載寶 飲泉檀弓南宫敬叔反必載寶而朝 晉書吳隱之傳廣州石門有水曰貪泉飲者懷無厭之欲 増怙勢 敵國宋符彦卿傳彦卿鎭大名以政委牙校劉思遇思遇貪黠怙勢斂貨財公府之利多入其家 宋秦檜傳檜開門受賂富敵于國外國珍寶死猶及門 市帶償價 行服分資五代漢蘇逄吉傳逄吉納貨賂市權鬻官謗者讙譁鳳翔李永吉初朝京師逄吉以永吉故秦王從曮子家世王侯當有竒貨使人告永吉許以一州而求其先王玉帶永吉以無為解逢吉乃使人市一玉帶直數千緡責永吉償之金呼都克傳呼都克以后戚贓汚不法其在横海拜富人為父及死為其行服而分其資家成市里 室充珍玩晉羅尚傳尚性貪富擬魯衞家成市里貪如豺狼無復極已 又王國寶𫝊國寶貪縱聚斂不知紀極後房伎妾以百數天下珍玩充滿其室 入庫取帶 給麻助緡北史逹奚武傳武性貪吝其為大司寇也在庫有萬釘金帶當時寶之武因入庫乃取以歸主者白晉公䕶䕶以武勲重不彰其過因而賜之時論鄙馬 唐書滕王元嬰傳髙宗嘗賜諸王綵五百以元嬰及蔣王貪黷但下書曰滕叔蔣弟不須賜給麻二車助為錢緡二王大慙
  吝嗇
  原甚愛 既孅老子甚愛必大費 前漢書貨殖傳周人既孅注孅者儉嗇也 衣弋綈 鑚李核漢書張安世身衣弋綈夫人自紡績家僮七百人皆有手役 晉書王戎家有好李常出貨之恐人得種恒鑚其核 癖譏和嶠 疾笑王戎晉書和嶠富擬王者而至吝杜預以為嶠有錢癖 又王戎園田水磑周遍天下自執牙籌晝夜算計儉嗇不自奉飬天下人謂之膏盲之疾 還直乃歡 遺衣更取晉書王戎事詳債負三又王戎事詳乞假三増空懸金帛 常棄珍羞南史梁諸子傳圎正武陵王紀第二子紀聞國難謂僚佐曰七官文士豈能匡濟既東下黄金一斤為餅百餅為簉至有百簉銀五倍之其他錦罽繒采稱是每戰則懸金帛以示將士終不賞賜寜州刺史陳知祖請散金銀募勇士不聽慟哭而去自是人有離心莫肯為用 又朱异傳异及諸子自潮溝列宅至青溪其中有臺池翫好每暇日與賔客游馬四方饋遺財賄充積性吝嗇未嘗有散施厨下珍羞恒爛腐每月常棄十數車雖諸子别房亦不分瞻
  富四
  増奇智青藜子梁王曰陶之朱公以布衣富侔國是必有奇智 貧母唐柳宗元答元饒州論政理書富室貧之母也 出溢論衡農商殊業所蓄之貨貨不可同計其精粗量其多少其出溢者名曰富人富人在世鄉里願之 原貲次如苴漢書成都羅裒貲至巨萬初裒賈京師為平陵石氏持錢其人强力石氏貲次如苴親信之遣令徃來巴蜀數年間致千餘萬裒舉半賂遺曲陽定陵侯依其權力餘貸郡國人莫敢負注如氏苴氏皆富人也 増鞭懸桑樹晉中興書上黨鮑瑗家多喪疾貧苦嘗就卜淳于智智作卦成曰君宅東北有大桑樹君至市入門數十歩當有一人將新馬鞭就買者以懸此桑樹三年當暴得財也瑗承其言詣市果得馬鞭懸之三年後浚井得錢千萬銅鐵雜器復可二千餘萬于是家業用饒 抱甕可熟獨異志晉羊琇家富豪秋冬月造酒令人抱甕須臾易之有頃便可熟 用財自衞史記巴蜀寡婦清能守其業用財自衛 積如丘山後漢董卓傳皇甫嵩攻卓弟旻于都鄔鄔中珍藏有金二三萬斤銀八九萬斤錦綺繢糓紈素奇珍積如丘山室有牛聲五代袁象先傳象先平生所積財産數十萬邸舍四千間其卒也不以分諸子而悉與長子正辭正辭積錢盈室室中嘗有聲如牛人以為妖勸其散積以禳之正辭曰吾聞物之有聲求其同𩔖耳宜益以錢聲必止聞者傳以為笑 言依於豪鄧析子與富者言依於豪 元叔豪宕姓譜宗連長長安富人季女賢而有色欲求賢壻時趙元叔豪宕家徒四壁宗以女妻之與奴婢二十餘口馬十餘匹金帛巨萬遂為富人 不可禄使鹽鐵論民大富則不可以禄使也 視其所與韓詩外傳富則視其所與 游閒公子漢書貨殖傳南陽宛孔氏大鼓鑄規陂田連騎游諸侯因通商賈之利有游閒公子之名 誤入卿内語林劉實詣石崇家如厠見有絳紗帳大牀茵褥甚麗兩婢持錦香囊實反走謂崇曰誤入卿内崇曰厠耳 張裠引星廣古今五行記北齊後主武平初王氏與同邑人李家為婚載酒宴㑹行不過三里日沒漸暗見南五十歩外有赤物大如升若流星曵影其妻遂下車載拜張裠引之便入裠下還家觀之乃金也遂盛於庫□每至良辰恒以香火祈恩後四方異貨畢集其家田蠶每年百倍庭生一桑樹枝葉異於衆木數年之間遍滿一院奇禽異鳥莫不栖集家遂大富 字有青麻春渚記聞宣和間科增郡縣兌夫錢海州有楊秀才妻劉氏饒于財乃以十萬錢代下户之輸縣令欣然輦還庫藏為空翼日庫錢復滿每緡首有青麻二字觀者異之或曰聞青州有麻十萬家豈神運至此耶劉因密令徃青州躁跡之果有麻氏失錢其後家益富云 木土被文錦漢書貨殖傳富者木土被文錦犬馬餘肉粟 藏酒萬餘石史記大宛列傳宛左右以蒲萄為酒富人藏酒至萬餘石久者數十歲不敗
  戒懼
  原毋茍得禮記臨財毋茍得
  驕佚
  原不期侈尚書傳富不與侈期而侈自來 増選極一時晉書賈充傳充外孫韓謐既為充嗣負其驕寵奢侈踰度室宇崇僭器服珍麗歌童舞女選極一時 駿馬侯服北史爾朱榮傳榮子文略初神武遺令恕文略十死恃此益横多所陵忽齊天保末嘗邀諸王至宅供設奢麗各有贈賄諸王共假寶物以邀之文略葬衣而徃從奴五十人皆駿馬侯服其豪縱不遜如此 速探牛心晉書王濟傳王愷以帝舅奢豪有牛名八百里駁常瑩其蹄角濟請以錢千萬與牛對射而賭之愷亦自恃其能令濟先射一發破的因據胡牀叱左右速探牛心來須臾而至一割便去 衫皆火浣宛委餘編晉武帝時外國有進火浣布者帝服以幸石季倫李倫身敝服候帝左右從奴五十人悉衣火浣衫
  禍難
  原多藏厚亡老子多藏必厚亡 増潁水清濁漢魏其武安侯傳灌將軍夫家累數千萬食客日數千百人陂池田園宗族賔客為權利横于潁川潁川兒乃歌之曰潁水清灌氏寧潁水濁灌氏族 麻鞋一屋顔氏家訓鄴下有一領軍貪積已甚家僮八百誓滿一千朝夕肴膳以十五錢為率遇有客至更無以兼後坐事伏法籍其家麻鞋一屋敝衣數庫其餘財寶不可勝言 令尹不免國語鬭且廷見令尹子常子常與之語問蓄貨聚馬歸以語其弟曰楚其亡乎不然令尹其不免乎吾見令尹令尹問蓄聚積實如餓豺狼焉 福進玉枕五代漢史宏肇傳燕人何福進有玉枕直錢十四萬遣僮賣之淮南以鬻茶僮隱其錢福進笞責之僮乃誣告福進得趙延壽玉枕以遺吳人史宏肇捕治福進棄市籍其家財 子昂筮卦唐陳子昂𫝊子昂父世髙貲子昂解官歸縣令叚簡貪暴聞其富欲害子昂家人納錢二十萬緡簡薄其賂捕送獄中子昂見捕自筮卦成驚曰天命不佑吾殆死乎果死獄中 何不早散晉書石崇傳孫秀矯詔收崇車載詣東市崇歎曰奴輩利吾家財收者答曰知財致害何不早散 一騎走南山五代唐臣列傳劉延朗掌機密専任事諸將當得州者不以功次為先後納賂多者得善州少及無賂者得惡州及晉兵入延朗以一騎走南山過其家指而歎曰吾積錢三十萬于此不知何人取之遂為追兵所殺
  貪富
  増饕餮左傳縉雲氏有不才子貪于飲食冒于貨賄天下之人謂之饕餮 影質北史徐遵明傳遵明講學于外二十餘年海内無不宗仰頗好聚斂與劉獻之張吾貴皆河北聚徒教授懸納絲粟留衣物以待之名曰影質 地癖唐書李愷并州人頗殖産田疇彌望時謂地癖 為郡四盡南史梁魚宏傳宏累從征討常為軍鋒歴南譙盱眙竟陵太守常謂人曰我為郡有四盡水中魚鼈盡山中麞鹿盡田中穀米盡邨里人庶盡 傷腰折股左編北魏孝明靈太后常幸左藏王公嬪主從者百餘人皆令任力負布絹即以賜之多者過二百疋少者百餘李崇與章武王融以所負多顚仆于地崇乃傷腰融至損脚時人為之語曰陳留章武傷腰折股 結為兄弟北史齊漁陽王紹信傳紹信行過漁陽與大富人鍾長命結為義兄弟妃與長命妻為姊妹責其闔家長幼皆有贈賄鍾氏因此遂貧 置金牛後稗海秦惠王伐蜀刻五石牛置金于後曰此天牛能糞金蜀王以為然即發五丁力士拖成道秦使張儀隨其後開蜀 取不見人列子齊有欲金者至鬻金所攫金而去吏捕之對曰取金之時徒見金不見人 足以畢老魏志董卓築鄔髙與長安城埒積穀為三十年儲云事成雄據天下不成守此足以畢老及卓死塢中金二三萬銀八九萬奇玩雜物山崇阜積不可知數 且寄且養天中記益州新昌縣令夏侯彪之初下車問里正曰雞子一錢幾顆曰三顆彪之乃取十千錢令買三萬顆謂里正曰吾未須此且寄雞母抱之遂成三萬頭經數月便令賣却一雞三十錢得三十萬又問竹筍一錢幾莖曰五莖又取十千錢付之謂里正曰吾亦未須此且林中養之至秋竹成每莖十錢遂得五十萬渠伊捋鬚天中記張崇帥廬州士庶苦之常入覲廬人幸其改任皆相謂曰渠伊不復來矣崇
  復歸乃計口索渠伊錢明年又入覲有罷府之議人不敢指實道路相見皆捋鬚相慶崇歸又徵捋鬚
  吝嗇
  増獵酒續世說漢韋思在上黨五年性鄙吝未嘗與賔佐有酒食之㑹有從事欲求謁見者思覽刺而怒曰必是來獵酒也 原從洪貸絹魏志曹洪家富性吝嗇文帝在東宫時從洪貸絹不如意恨之 食常不足白帖鄭太有田四百頃食常不足 増頫拾仰取漢書魯人俗儉嗇而丙氏尤甚以鐵冶起富至巨萬然家自父子兄弟約穎有拾仰有取 噉肉封殘北夢瑣言尚書歸登性甚吝嗇常爛一羊脾旋割旋噉封其殘者一日登妻悞于封處割食登不見原封大怒其妻由是沒身不食肉 止有二韭伽藍記李崇為尚書令富傾天下而性多儉吝惡衣粗食常無肉味止有二韭崇客李元祐語人云李令公一食十八種人問其故元祐曰二韭一十八聞者為之大笑行如環珮周太祖紀吏部侍郎張允家資萬計而性吝雖妻子亦不之委常自繫衆鑰于衣下行如環珮 不知景卿三輔決錄平陵士孫奮字景卿少為郡五宮⿰扌⿱彐𧰨 -- 掾起宅得錢貲至一億七千萬富聞京師而性儉吝常宿客舍雇錢甚少主人曰君士大夫惜錢如此欲作士孫景卿耶不知實是景卿刺史不守鞋天中記鄭仁凱為密州刺史有少奴告以履穿仁凱曰阿公為汝經營有頃門夫著新鞋而入仁凱㕔前樹上有鴷窠遣門夫上樹取其子門夫脱鞋而緣之仁凱令奴著鞋而去門夫徒跣訴之仁凱曰刺史不是守鞋人注鴷啄木鳥也
  富五
  増詩唐髙適行路難曰君不見富家翁舊時貧賤誰比數一朝金多結豪貴百事勝人健如虎子孫成行滿眼前妻能管絃妾能舞自矜一身忽如此却笑傍人獨愁苦 宋蘇軾詩曰君家稻田冠西蜀擣玊揚珠三萬斛寒江流水起書樓碧瓦朱欄照幽谷傾家取樂不論命散盡黄金如轉燭
  増賦漢班固西都賦曰其陽則崇山隱天幽林穹谷陸海珍藏藍田美玉商洛緣其隈鄠杜濵其足源泉灌注陂池交屬竹林果園芳草甘木郊野之富號為近蜀張衡西京賦曰其館室次舍采飾纖縟裛以藻繡文以朱綠翡翠火齊絡以美玉流懸黎之夜光綴隋珠以為燭金戺玉階彤庭煇煇珊瑚琳碧瓀珉璘彬珍物羅生煥若崑崙雖厥裁之不廣侈靡踰乎至尊注琳碧瓀珉皆玉石璘彬雜色也雖館宇不廣大然雕飾華麗無有越于天子者矣 晉左思蜀都賦曰闤闠之里伎巧之家百室離房機杼相和貝錦斐成濯色江波黄潤比筒籝金所過侈侈隆富卓鄭埒名公擅山川貨殖私庭藏鏹巨萬鈲槻兼呈亦以財䧺翕集邊城注離異也言房屋雖異機杼和鳴黄潤謂筒中細布也籝盛金之器梁益之間裁木為器曰鈲裂帛為衣曰槻兼呈者皆有常課至擬于王者翕集盛貌臨卭是蜀之邊縣故亦云邊城 又吳都賦曰富中之甿貨殖之選乘時射利財豐巨萬競其區宇則并疆兼巷矜其宴居則珠服玉饌
  増疏漢鼂錯論貴粟疏略曰今農夫被水旱之災急政暴虐賦斂不時朝令而暮改當其有者半價而賣亡者取倍稱之息于是有賣田宅鬻子孫以償債者矣而商賈大者積貯倍息小者坐列販賣操其竒贏日遊都市乗上之急所賣必倍故其男不耕耘女不蠶織衣必文采食必粱肉亡農夫之苦有阡陌之得因其富厚交通王侯力過吏勢以利相傾千里游敖冠蓋相望乗堅䇿肥履絲曵縞此商人所以兼并農人農人所以流亡者也今法律賤商人商人已富貴矣尊農夫農夫已貧賤矣故俗之所貴主之所賤也吏之所卑法之所尊也上下相反好惡乖迕而欲國富法立不可得也
  増論宋劉峻廣絶交論曰富埒陶白貲巨程羅山擅銅陵家傳金穴出平原而聯𮪍居里閈而鳴鐘則有窮巷之賔繩樞之士冀宵燭之末光邀潤屋之微澤魚貫鳬躍颯沓鱗萃分鴈鶩之稻粱霑玉斚之餘瀝銜恩遇進欵誠援青松以示志指白水而旌信是曰賄交増雜文宋馬端臨論坑冶曰漢法置小鐵官徧于天下獨未聞有犯金之禁鐵至賤也而𣙜之析秋毫金至貴也而用之如泥沙然則國家之征利無資于金也貨殖傳所載蜀卓氏山東程鄭宛孔氏魯丙氏稱為尤富然皆言其擅鐵冶之利而未聞有藏金之事然則豪傑之致富不由於金也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六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七
  人部四十六
  貧一
  増爾雅曰窶貧也疏曰窶者無禮也 說文曰貧財分少也原呂忱字林曰窶貧空也方言曰南楚人貧衣被醜敝謂之湏捷捷謂狎疌或謂之褸裂褸衣壞貌音樓或謂之藍縷左傳曰蓽路藍縷為貧也 尚書洪範六極四曰貧 増詩曰出自北門憂心殷殷終窶且貧莫知我艱 又曰三嵗食貧 原又曰小東大東杼柚其空 増禮記曰天子布徳行惠命有司發倉廪賜貧窮 原又曰貧者不以貨財為禮増又曰君子雖貧不粥祭器雖寒不衣祭服 原又
  曰儒有一畝之宮環堵之室蓽門圭窬并日而食易衣而出 増詩說曰鄘風有狐君子於寒夜見貧民與狐渉水而傷之賦也 韓詩外傳曰孔子曰貧而如富其知足而無欲也 戰國䇿蘇秦曰貧窮則父母不子
  史記貨殖傳曰周書曰農不出則乏其食工不出則乏其事商不出則三寳絶虞不出則財匱少財匱少而山澤不辟矣 李斯傳曰悲莫悲于窮困 漢書曰貧者裋褐不完唅菽飲水 禮樂志曰奢泰則下不遜而國貧 五行志曰寒則不生五穀上下俱貧故其極貧也鼂錯傳曰民貧窮者變其業 食貨志曰貧民常衣
  牛馬之衣蓑衣𩔖也 董仲舒傳曰貧者窮急愁苦而上不救則民不樂生民不樂生尚不避死安能避罪此刑罸之所以繁而奸邪不可勝者也 南史李溈傳曰為謂古人安貧清白曰𡰥湼而不淄曰白 通鑑田子方曰夫士貧賤者言不用行不合則納履而去耳安往而不得貧賤哉 老子曰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 列子曰凡為名者必亷亷斯貧 又曰貧者士之常也 管子曰六畜不育則國貧而用不足 荀卿子曰仁義之於人也譬之若財貨粟米之於家也多有之者富少有之者貧至無有者窮貧猶勝於窮也 鄧析子曰與貧者言依於利 韓非子曰用力者寡則國貧 又曰無饑饉疾疚禍辠之疾獨以貧窮者非侈則惰也 宋玉九辯曰坎𡒄兮貧士失職而志不平 呂氏春秋曰世皆以珠玉為寳寳愈多而民愈貧失其所寳也 漢王充論衡曰貧人之宅亦以一丈為内内中空虚徒四壁立黄憲外史曰貧者不報人以幣 魏劉劭人物志曰
  伎倆之政宜於治富以之治貧則勞而不困 北齊顔氏家訓曰南人貧素皆事外飾車乗衣服必貴齊整而家人妻子不免飢寒 原宋書顔延之庭誥曰富則盛貧則病矣不惟形色麤黶或亦神心沮喪非但交友疏棄必有家人誚讓 増宋王安石言事略曰人之情不足於財則貪鄙茍得無所不至 明楊思義傳曰思義為户部尚書帝諭之曰先王之世無不耕之土不蠶之民自什一制湮技巧作而農桑業廢一民負耒百家待食一女理織百夫待衣欲民不貧何可得也
  貧二
  原六韜曰成王問太公貧富豈有命乎将理生不得其意太公曰盜在其室計之不熟一盜𭣣種不時二盜取婦無能三盜養女太多四盜棄事就酒五盜衣服過度六盜封藏不謹七盜井竈不便八盜舉息就利九盜無事燒火十盜安得富也 増劉向新序曰寗戚欲干齊桓公窮困無以自進於是為商旅賃車以適齊暮宿于郭門之外桓公郊迎客夜開門辟賃車者執火甚盛從者甚衆寗戚飯牛於車下望桓公而悲擊牛角疾商歌桓公聞之執其僕之手曰異哉此歌者非常人也命後車載之 戰國策曰莫敖子華對楚威王曰令尹子文緇帛之衣以朝鹿裘以處未明而立於朝日晦而歸食朝不謀夕無一日之儲故彼亷其爵貧其身以憂社稷者令尹子文是也 史記滑稽傳曰楚孫叔敖病且死屬其子曰我死汝必貧困若往見優孟言我孫叔敖之子也居數年窮困負薪逢優孟與言曰我孫叔敖之子也父死屬我見優孟優孟曰若無逺有所之即為叔敖衣冠抵掌談語嵗餘像孫叔敖楚王與左右不能别也以為孫叔敖復生欲以為相優孟曰請歸與婦計之三日而為相莊王許之三日後優孟復來王曰婦言謂何孟曰婦言慎無為楚相不足為也如孫叔敖之為楚相盡忠為㢘以治楚楚王得以霸今死其子無立錐之地貧困負薪必如叔敖不如自殺 原晏子曰晏子方食景公使使者至分食食之使不飽晏子亦不飽使者反公曰晏子如此貧乎使致千金以奉賔客 國語曰叔向見韓宣子宣子憂貧叔向賀之宣子曰吾有卿名而無其實無以從二三子吾是以憂子賀我何故對曰昔欒武子無一卒之田諸侯親之戎翟懐之以正晉國今吾子有欒武子之貧吾以為能修其徳也是以賀若不憂徳之不修而憂貨之不足将弔不暇何賀之有 莊子曰原憲居魯環堵之室茨以生草蓬户不完桑以為樞而甕牖二室褐以為塞上漏下溼匡坐而弦子貢乗大馬中紺而表素軒車不容巷往見原憲原憲華冠縰履杖藜而應門子貢曰嬉先生何病原憲應之曰憲聞之無財謂之貧學而不能行謂之病今憲也貧也非病也子貢逡廵而有愧色曽子居衛緼袍無表顔色腫噲手足胼胝三日不舉火十年不製衣正冠而纓絶捉衿而肘見納屨而踵决曵縰而歌商頌聲滿天地若出金石天子不得臣諸侯不得友孔子謂顔回曰家貧居卑胡不仕乎對曰不願仕回有郭外之田五十畝足以給飦粥郭内之田十畝足以為絲麻鼓琴足以自娛所學夫子之道者足以自樂也回不願仕夫子愀然變容曰善哉回之意 禮記子路曰傷哉貧也生無以為養死無以為禮子曰啜菽飲水盡其歡斯之謂孝斂手足形還葬而無槨稱其財斯之謂禮 孫卿子曰子夏貧常懸鶉衣於壁人曰子何不仕曰諸侯之驕我者我不為臣大夫之驕我者我不復見 増髙士傳曰周威王時齊隐士黔婁子守道不屈卒時覆以布被覆頭則足露覆足則頭露曽西曰斜其被則斂矣其妻曰斜而有餘不如正而不足 原莊子曰莊周家貧故往貸粟於監河侯河侯曰我將得邑金貸子三百金周忿然作色曰周昨來有中道而呼者顧視車轍有鮒魚焉問之曰子何為者耶對曰我東海波臣也君豈有升斗之水而活我哉周曰諾我將南游吳越之王激西江之水而迎子可乎鮒魚忿然作色曰吾得升斗之水為活爾君言此曽不如早索我枯魚之肆 又曰子輿與子桑友而霖雨十日子輿曰子桑殆病矣裹飯而往食之子桑若歌若哭鼓琴曰父母豈欲我貧哉天地豈私貧我哉求其為之者不得也 増戰國策曰齊人有馮煖者貧不能自存使人屬孟嘗君願寄食門下 劉向新序曰子列子窮容貌有飢色客有言於鄭子陽者曰子列子禦寇盖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國而窮君無乃為不好士乎子陽令官遺之粟數十乗子列子出見使者再拜而辭使者去子列子入其室妻望而拊心曰聞為有道者妻子皆得佚樂今妻子皆有饑色矣君過而遺先生先生又辭豈非命也哉子列子笑而謂之曰君非自知我者也以人之言而知我以人之言而遺我粟也其罪我也又将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 東坡志林曰齊顔蠋與齊王遊食必太牢出必乗車妻子衣服麗都蠋辭曰玉生於山制璞則破焉士生於野推選則禄焉然而璞不完形神不全蠋願得晚食以當肉安歩以當車無罪以當富貴蠋可謂安於貧者也 原史記甘茂傳曰甘茂亡秦奔齊逢蘇代代為齊使於秦茂曰臣得罪於秦懼而遁逃無所容迹臣聞貧人女與富人女㑹績貧人女曰我無以買燭而子之燭光幸有餘子可分我餘光無損子之明今臣困願以餘光振之 増前漢書食貨志曰始皇并天下𭣣太半之賦發閭左之戍男子力耕不足糧饟女子紡績不足衣服師古曰太半三分取其二 史記陳丞相世家曰陳平少時家貧好讀書有田三十畝獨與兄伯居伯常耕田縱平使游學平為人長大美色人或謂平曰貧何食而肥若是其嫂嫉平之不視家生産曰亦食糠覈耳有叔如此不如無有 淮隂侯傳曰韓信始為布衣時貧無行不得推擇為吏又不能治生商賈常從人寄食飲人多厭之者常數從其下鄉縣名南昌亭長寄食數月亭長妻患之乃晨炊蓐食食時信往不為具食信亦知其意怒竟絶去信釣於城下諸母漂有一母見信飢飯信竟漂數十日 原齊悼惠王世家曰魏勃少時欲求見丞相曹參家貧無以自通乃常獨蚤夜埽齊相門外相舍人怪之以為物而伺之得勃勃曰願見相君無因故為子埽欲以求見於是舍人見勃曹參因以為舍人 増酈生列傳曰酈生食其者陳留髙陽人也好讀書家貧落魄無以為衣食業為里監門吏然縣中賢豪不敢役縣中皆謂之狂生 外戚世家曰竇廣國字少君年四五嵗時家貧為人所略賣傳十餘家至宜陽為其主入山作炭寒臥岸下百餘人岸崩盡壓殺少君獨得脫不死自卜數日當封侯 滑稽傳曰東郭先生久待詔公車貧困飢寒衣敝履不完行雪中履有上無下足盡踐地道中人笑之及其拜為二千石佩青緺出宮門行謝主人故所以同官待詔者等比祖道於都門外榮華道路立名當世此所謂衣褐懐寳者也當其貧困時人莫省視至其貴也乃争附之諺曰相馬失之瘦相士失之貧其此之謂耶 司馬相如列傳曰相如與卓文君馳歸成都家居徒四壁立 原漢書朱買臣傳曰買臣家貧好讀書不治産業常艾薪樵賣以給食妻求去買臣笑曰我五十當貴今已四十餘妻曰如公等終當餓死買臣不能留即聼去 増主父偃傳曰偃家貧假貸無所得北遊燕趙中山皆莫能厚客甚困後為齊相徧召昆弟賔客散五百金與之數曰始吾貧時昆弟不我衣食賔客不我内門今吾相齊諸君迎我或千里吾與諸君絶矣無復入偃之門 司馬遷傳曰遷家貧財賂不足以自贖交游莫救左右親近不為一言 潛夫論曰兒寛賣刀於都巷匡衡自鬻於保徒者身貧也貧阨若彼而能進學若此者秀士也 後漢書鄭𤣥傳曰𤣥字康成家貧客耕東萊學徒相隨數千百人 郭丹傳曰范遷為公輔有宅數畝田不過一頃復推與兄子其妻謂曰君有四子而無立錐之地可餘俸禄以為後世業遷曰吾備位大臣而蓄財求利何以示後世在位四年家無擔石焉 原三輔決錄曰第五頡字子陵倫小子洛陽無主人鄉里無田宅寄止靈臺中或十日不炊 增後漢書鍾離意傳曰藥崧者河内人天性樸忠家貧為郎嘗獨直臺上無被枕杫食糟糠帝每夜入臺輒見崧問其故甚嘉之注杫謂爼几也方言云蜀漢之郊曰杫 原謝承後漢書曰王充字仲任少孤家貧無書常遊洛陽市肆閱所賣書一見輒能誦憶遂博通衆流百家之言 續漢書曰王苑字孫仲安貧茅屋蓬户藜藿不厭 又曰范丹桓帝時以丹為萊蕪長不到官遭黨人禁錮結草而居有時絶糧閭里歌之曰甑中生塵范史雲釜中生魚范萊蕪 范𣋌後漢書曰李充字大遜陳留人事母至孝家貧兄弟六人同衣出入 増三國胡質傳曰質遷征東将軍假節都督青徐諸軍事嘉平二年薨家無餘財惟有賜書衣篋而已 闞澤傳曰澤家世農夫至澤好學居貧無資常為人傭書以供紙筆所寫既畢誦讀亦遍 原魏略曰裴潛每之官不将妻子妻子貧乏織荆芘以自供 増魏邴原别傳曰原十一而喪父家貧早孤隣有書舍原過其傍而泣師問曰童子何悲原曰孤者易傷貧者易感夫讀書者必皆具有父兄一則羡其不孤二則羡其得學心中惻然而為涕零也師亦哀原之言而為之泣曰欲書可耳答曰無錢資師曰童子茍有志我徒相敎不求資也 晉書殷仲堪傳曰仲堪每語子弟云人見我受任方州謂我豁平昔時意今吾處之不易貧者士之常焉能登枝而捐其本爾其存之 陶潛傳曰潛嘗著五柳先生傳以自况云環堵蕭然不蔽風日裋褐穿結簞瓢屢空 元林坤誠齋雜記曰吳隐之為度支尚書以竹篷為屏風坐無氊席 南史劉訏傳曰訏家甚貧苦併日而食隆冬之月或無氊絮訏處之晏如人不覺其饑寒也 北史司馬裔傳曰裔性清約不事生産所得俸禄並散之親戚身死之日家無餘財宅宇卑陋喪庭無所詔為起祠堂焉 髙允傳曰允拜中書令司徒陸麗曰髙允雖𫎇寵待而家貧布衣妻子不立帝怒曰何不先言今見朕用之方言其貧是日帝幸允第唯草屋數間布被緼袍㕑中鹽菜而已帝歎息曰古人之清貧豈有此乎 房彦謙傳曰彦謙前後居官所得俸禄皆以周恤親友家無餘財嘗從容獨笑顧謂其子元齡曰人皆因禄富我獨以官貧所遺子孫在於清白耳 劉晝傳曰晝少孤貧愛學服膺無倦常閉户讀書暑月唯著犢鼻褌 北齊書文宣帝紀曰初髙祖之歸爾朱榮時經喪亂家徒壁立后與親姻相對共憂寒餒時帝尚未能言歘然應曰得活 唐書鄭餘慶傳曰至徳後方鎮除拜必遣内使持幢節就第至則多饋金帛且以媚天子唯恐不厚故一使者納至數百萬緡憲宗每命餘慶必誡使曰是家貧不可妄求取 杜甫傳曰甫少貧自七嵗屬辭且四十年然衣不盖體常寄食於人 鄭䖍傳曰䖍初為協律郎明皇愛其才欲置左右以不事事更為置廣文館以䖍為博士時號鄭廣文在官貧約甚澹如也杜甫嘗贈以詩曰才名四十年坐客寒無氊云 唐紀曰李景讓幼時家貧居於東郭宅後古牆因雨隤陷得錢盈船景讓母李氏焚香祝之曰吾聞無勞而獲身之灾也天必以先君餘慶矜其貧而賜之則願諸孤學問有成乃其志也此不敢取遽命掩而築之 五代史曰梁朱誠生三子曰全昱存温誠卒三子貧不能為生與其母傭食蕭縣人劉崇家 宋史呂𫎇正傳曰𫎇正父龜圖多内寵與妻劉氏不睦并𫎇正出之頗淪躓窘乏 東軒筆錄曰范文正公在睢陽掌學有孫秀才上謁文正贈錢十千明日復謁又贈十千問何汲汲於道路曰老母無以養若日得百錢則甘㫖足矣公曰吾觀子才非凡客也一年僕僕所得幾何而廢學吾今補子學職月得三千以供養子安於學乎孫生大喜於是授以春秋文正去睢陽孫亦辭歸後十年聞泰山有孫明復先生道徳髙邁朝廷召至太學乃昔日索遊孫秀才也文正歎曰貧之為累大矣儻索遊至老則雖人材如孫明復猶将汨沒也 湘山野錄曰范希文少時最貧在長白山僧舍煮粟米二升作粥一器經宿遂凝以刀劃為四塊早晩取二塊斷虀數十莖醡汁半盂入少鹽煖而㗖之如此者三年 稗史曰宋寇準出入宰相三十年不營私第魏野贈詩曰有官居鼎鼐無地起樓臺南遷時北使至内宴宰執與焉使者歴視諸相語侍者曰孰是無地起樓臺相公 夢溪筆談曰宋晏元獻公殊為館職時天下無事許臣僚擇勝燕飲公是時貧甚不能出獨家居與昆弟講習一日𨕖東宮官忽自中批除晏殊執政莫諭所因次日進覆上諭之曰近聞館閣臣寮無不嬉遊宴賞彌日繼夕惟殊杜門與兄弟讀書如此謹厚正可為東宮官殊對曰臣非不樂燕遊者直以貧無可為具臣若有錢亦湏往上益嘉其誠實 語林曰蘇東坡嘗與劉貢父言某與舍弟習制科時日享三白食之甚美不復信人間有八珍也貢父問三白之說坡言是一撮鹽一盤生蘿蔔一盌飯貢父大笑 性理呂氏家塾記曰邵堯夫居洛四十年安貧樂道自云未嘗皺睂所居寢息處為安樂窩自號安樂先生又為甕牖讀書燕居其下旦則焚香獨坐晡時飲酒三四甌微醺則止不使至醉也嘗有詩曰莫道山翁拙於用也能康濟自家身 貧士傳曰宋賈𭣣字耘老以詩著名喜飲酒家素貧東坡先生每念之嘗作古木怪石書其後以贈云念賈處士貧甚無以慰其意為作古木怪石一紙遇饑時輒一開看還飽人否若吳興有好事者能為君月致米三石酒三斗終君之世者當便以贈之不爾當令侍姬掌貯湏添丁長以付之也 遼史耶律玦傳曰玦不喜貨殖帝知其貧賜宮户十 耶律哈斯傳曰㑹同五年詔求直言時海思年十八衣羊裘乗牛詣闕有司問曰汝何故來對曰應詔言事茍不以貧稚見遺亦可備直言之𨕖 金史郝天挺傳曰太原元好問嘗從天挺學進士業天挺曰讀書不為藝文𨕖官不為利養今之仕多以貪敗皆苦饑寒不能自持耳丈夫不耐饑寒一事不可為子以吾言求之科舉在其中矣 張潛傳曰潛年五十始娶魯山孫氏亦有賢行夫婦相敬如賔負薪拾穗行歌自得不知其貧也 王政傳曰天㑹四年為權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兼掌軍資是時軍旅始定管庫紀綱未立掌吏皆因縁為奸政獨明㑹計嚴扃鐍金帛山積而出納無錙銖之失吳王棟摩戲之曰汝為官久矣而貧不加富何也對曰政以楊震四知自守安得不貧 元史亷希憲傳曰希憲罷相阿哈瑪特因讒之曰希憲日與妻子宴樂耳帝變色曰希憲清貧從何設宴 許衡傳曰衡家貧躬耕粟熟則食粟不熟則食糠覈菜茹處之泰然謳誦之聲聞户外如金石 王磐傳曰磐年方冠從麻九疇學於郾城客居貧甚日作糜一器為朝暮食 李徳輝傳曰徳輝值嵗凶家儲粟纔五升其母舂蓬稗炊藜莧而食之徳輝天性孝悌操履清慎既就外傳嗜讀書束於貧無以自資乃輟業 董士𨕖傳曰士𨕖晩年好易澹然終其身每一之官必賣先業田廬為行資故老而益貧子孫不異布衣之士 虞集傳曰集家素貧歸老後食指益衆登門之士相望於道好事争起邸舍以待之然碑板之文未嘗茍作南昌富民有伍真父者貲産甲一方娶諸王女為妻充本位下郡總管既卒其子屬豐城士甘慤求集文銘父墓奉中統鈔五百錠準禮物集不許慤愧歎而去其束修羔鴈之入還以為賔客費雖空乏弗恤也 備遺錄曰明方孝孺嘗臥病絶糧家人以報輒曰古人有三旬九食瓶無儲粟者窮豈獨我哉因相與大笑而止 明劉崧傳曰崧七嵗能賦詩家貧寒無爐火手皸裂而抄錄不輟 李時勉傳曰時勉成童時冬寒以衾裹足納桶中誦讀不已
  貧三
  原蓬室 棘庭髙士傳老萊子以蓬蒿為室詳隐逸二抱朴子葛洪貧無僮僕籬落頽決棘荆叢生庭宇 夜耕 晝傭陶潛搜神後記周犨貧而好道夫婦夜耕 後燕錄王髙夫妻晝則傭耕夜則伐草燒磚 茅宅 蒿牀李劭别傳公居貧而不好修産業有稻田三十畝茅宅一區 皇甫謐髙士傳田禾年老家貧茅居蒿牀守道不仕 牛衣 蝸廬漢書王章傳初章為諸生學長安獨與妻居章疾病無被卧牛衣中與妻訣涕泣其妻呵怒之曰仲卿京師尊貴在朝廷人誰踰仲卿者今疾病困厄不自激昻乃反涕泣何鄙也魏書楊沛前後宰歴城守不以私計介意故身退之後家無餘財起蝸牛廬居止其中妻子凍餓 蓬霤 席門抱朴子葛洪家貧蓬莠塞乎階霤漢書陳平家貧好讀書不營生業居窮巷中以席為門然門多長者車轍 賣卜 傭書司馬彪續漢書范丹桓帝時辟為太尉自以狷急不能從俗弊服賣卜於市 魏𭣣後魏書崔亮字敬儒家貧傭書自業 蓽門 蓬廬禮蓽門圭窬詳貧一 張衡歸田賦感老氏之遺戒乃廻駕乎蓬廬増斫⿸尸牃 -- 𡳙 織(⿱𥫗亷)-- 簾南史江泌傳泌少貧晝日斫⿸尸牃 -- 𡳙為業夜讀書隨月光光斜則握卷升屋睡極墮地則更登 又沈麟士傳居貧織簾誦書口手不息鄉里號為織簾先生 採梠 緯蕭晉隐逸傳夏統字仲御㓜孤貧事母孝每採梠求食不肯仕 莊子河上有家貧持緯蕭而食者 吞紙賣文山堂肆考義陽朱詹好學家貧日不炊㸑時吞紙以實腹 又段湛家貧賣文為活 然
  糠 運穀南史顧歡傳歡字景怡鄉中有學舍歡貧無以受業於舍壁後倚聼無遺忘者夕則然松節讀書或然糠自照 稗史陳茂烈官至御史致仕一生清苦貧甚有人候之見其自運穀入室 鶉衣 螢囊唐杜甫詩烏几重重縳鶉衣寸寸針 晉車允傳家貧不常得油夏月則練囊盛螢火數十以照書 厚報 拙謀唐書王珪少孤且貧人或饋遺初無讓及貴厚報之雖已亡必酬贍其家 晉陶侃詩貧敎謀事拙病使出言憂 烹犬 宿藁貧士傳周方叔字矩道居丹陽築室五州山下誦讀不休家貧或終日不得食鄰僧乞米送之一日龔農卿準孫常州吳㑹造其廬無以為具乃烹犬食之二公忻然盡歡歎息而去 三輔決錄孫晨字元公家貧不仕居社城中織箕為業為郡功曹冬月無被有藁一束暮宿其中旦𭣣之 原立胏石 宿白社周禮以胏石達窮民凡逺近㷀獨老幼之欲有復于上而其長弗達者立于胏石三日士聼其辭以告于王而罪其長 晉董京傳京字威輦嘗宿洛陽白社中時乞於市 地無立錐 室如懸罄史記孫叔敖事詳貧二 左傳室如懸罄野無青草 居常待終 非力不食髙士傳榮啓期曰貧者士之常死者民之終居常以待終何不樂也 漢徐穉傳穉家貧常自耕稼非其力不食 家無正寢 増食不盈腸唐温彦博傳彦博家貧無正寢 又韓愈詩朝食不盈腸冬衣纔掩體錢服相周 原琴歌自樂貧士傳沈道䖍冬無複衣戴顒聞而迎之周以錢服
  及還悉供諸衆無衣者 髙士傳榮啓期鹿裘帶索援琴而歌孔子曰先生何樂也對曰吾樂甚 増賜十萬錢 封四百户晉王嶠傳初朝議欲以嶠為丹陽尹嶠以京尹望重不宜以疾居之求補廬陵郡乃拜嶠廬陵太守以嶠家貧無以上道賜布百匹錢十萬 史記楚孫叔敖死其子貧困負薪優孟言於楚王於是召叔敖子封之寢邱四百户以奉其祀 晝樵夜讀 春韮夏菘唐馬懐素傳懐素客江都師事李善貧無資晝樵夜輒然以讀書 堯山堂外紀周彦倫清貧寡欲終日常蔬食雖有妻子獨處山舍王儉嘗問彦倫山中何所食答曰赤米白鹽綠葵紫蓼文惠太子嘗問何味最佳答曰春初早韭夏末晚菘 見辱友壻 為哀王孫漢嚴助傳上問助居鄉里時對曰家貧為友壻富人所辱 漢紀韓信家貧釣于城下有漂母飯信信曰吾必報母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孫而進食豈望報乎 景略鬻畚 少游典衣山堂肆考王猛字景略家貧以鬻畚為事嘗至洛陽有人買畚曰吾家在此可隨取直猛隨至深山中見一老翁引猛進曰大司馬公可進猛拜翁曰王公何緣拜即十倍售畚送出山猛顧視乃嵩山也 又宋秦觀字少游嘗遺錢文穆詩三年京國𩯭如絲又見新花發故枝日典春衣非為酒家貧食粥已多時 乞不多取 貧不茍得魏略寒貧者姓石字徳林獨居窮巷里人與之衣食不肯取郡縣以其鰥窮給廪日五升食不足頗行乞乞不取多人問其姓名口不肯言故因號之曰寒貧也車𮪍将軍郭淮以意氣呼之問所欲瞪而不言因與脯糒及衣取其脯一朐糒一升而已 貧士傳河上貧者宋人也家貧緯蕭而食其子沒于淵得千金之珠貧者謂其子曰取石來鍜之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淵而驪龍頷下子能得之者必遭其睡也使驪龍而寤子尚奚有哉君子謂其不以貧而茍得焉 乞食以葬 帶經而農五代史雜傳李琪兄珽唐末舉進士及第為監察御史丁内艱貧無以葬乞食而後葬 晉皇甫謐傳謐居貧躬自稼穡帶經而農遂博綜典籍百家之言 牽船作屋 編草為裳南史張融傳武帝問融何處住答曰臣陸處無屋舟居無水後上問其從兄緒緒曰融近東出未有居止權牽小船于岸上住 晉孫登傳登字公和汲郡共人也無家屬於郡北山為土窟居之夏則編草為裳冬則被髮自覆好讀易撫七絃琴見者皆親樂之 義不獨飽 意将何求南史郭原平傳原平自以家貧父母不辦有肴味唯餐鹽飯而已若家或無食則虚中竟日義不獨飽 稗史胡文定公家至貧轉徙流寓遂至空乏然貧之一字於親故間非惟口所不道亦手所不書嘗戒其子曰對人言貧其意将何求汝曹志之 錢何見怪 綿乃生悲稗史俗傳書生入庫見錢不識或怪而問之生曰固知其為錢但怪其不在紙裹中耳 世說朱百年家貧母以冬月亡衣並無絮百年自此不衣綿帛嘗寒時就孔思逺宿衣皆裌布飲酒醉眠思逺以卧具覆之百年初不知既覺引去謂思逺曰綿定竒温因流涕悲慟思逺亦為感泣竅如七星 覆無一瓦稗史鄭廣文䖍屋室破漏自下望之竅如七星 宋歐陽
  脩瀧岡阡表太夫人守節自誓居貧自力於衣食曰汝父為吏亷而好施與喜賔客其俸禄雖薄常不使有餘故其亡也無一瓦之覆一壠之植以庇而為生 折蒲當紙 映月代燈晉王育傳育少孤貧為人傭牧羊每過小學必歔欷流涕時有暇即折蒲學書忘而失羊為羊主所責育将鬻已以償之同郡許子章敏達之士也聞而嘉之代育償羊給其衣食使與子同學遂博通經史 宋陸佃傳佃字農師居貧苦學夜無燈映月光讀書 蔽前掩後 計口度身貧士傳郭泰從屈伯彦學春秋并日而食衣不蔽形常以盖幅自障出入入則蔽前出則掩後 晉王褎傳褎家貧躬耕計口而佃度身而蠶或有助之者不聼諸生密為刈麥褎遂棄之 藏金以待 出甕為炊一統志晉隗炤善易臨終書板授妻曰後五年春當有詔使來姓龔此人負吾金即以此板往責至期果至妻執板往使者取蓍筮之曰吾不負金汝夫自有金知汝漸困故藏金以待知我善易故書板以寓意耳金五百斤盛以青甕覆以銅盌在屋東掘之如卜 搜神後記晉謝端少孤無有親屬為隣人所養嘗得一大螺如三升壺取以歸貯甕中後見一少女從甕中出至竈下燃火媏曰新婦何來而相為炊答曰我天漢中白水素女也天帝哀卿故使我權為守舍炊烹而卿無故竊相窺掩吾形已見不宜復留留此殻去以貯米常可不乏吾親未享 此子屢空元揭徯斯傳徯斯少處窮約事親菽水粗具而必得其歡心暨有禄入衣食稍踰于前輒愀然曰吾親未嘗享是也漢賈逵傳逵母嘗有疾帝以錢二十萬使潁陽侯馬防與之謂防曰賈逵母病此子無人事于外屢空則從孤竹之子于首陽山矣 相士多失為客甚困詳貧二 飢惟曼倩 寒有西華漢東方朔𫝊朔字曼倩對上曰侏儒長三尺餘俸一囊粟錢二百四十朔長九尺餘亦俸一囊粟錢二百四十侏儒飽欲死臣朔飢欲死南史梁任昉傳昉有子東里西華南容北叟並無術業流離不能自振生平舊交莫有𭣣䘏西華冬月著葛
  帔練裠道逢平原劉孝標乃著廣絶交論以譏其舊友 庾郎有菜 范婦無㡓南史齊庾杲之傳杲之初為駕部郎清貧自業食唯有韮葅𤅢韮生韮雜菜任昉嘗戲之曰誰謂庾郎貧食鮭嘗有二十七種 世說范宣潔行亷約韓豫章遺絹百匹不受減五十匹復不受如是減半遂至一匹既終不受韓後與范同載就車中裂二丈與范云寜可使婦無㡓耶范笑而受之 牧豕海上 種𤓰城東史記丞相公孫宏菑川薛縣人也時為薛獄吏有罪免家貧牧豕海上年四十餘乃學春秋雜說 又蕭相國世家召平者故秦東陵侯秦破為布衣貧種𤓰于長安城東𤓰美故世俗謂之東陵𤓰從召平以為名也 剗雪相訪 懐書自隨宋王陶傳陶微時苦貧寓京師其友姜愚氣豪樂施一日大雪念陶奉母寒餒荷一鍤剗雪行二十里訪之陶母子凍坐日髙無炊煙 南史孔子祛傳子祛少孤貧好學耕耘樵採常懐書自隨役閒則誦讀 賣犬辦嫁 斂錢為婚世說謝石奴請吳隐之為衛将軍主簿隐之将嫁女謝知其貧潔遣女必當率薄乃令遺㕑帳助其經營使者至方見一婢牽犬賣之此外蕭然無辦 晉阮脩傳脩居貧年四十餘未有室王敦等斂錢為婚皆名士也時慕之者求入錢而不得 共處蓬室 合買犢車南史劉瓛傳瓛兄弟三人共處蓬室一間為風所倒無以葺之怡然自樂 漢蔡義傳義以明經給事大将軍幕府家貧常歩行門下好事者為義合買犢車令乗之 裘敝蘇秦 衣穿到溉戰國策蘇秦說秦王書十上而說不行黒貂之裘敝黄金百鎰盡資用乏絶去秦而歸 梁書到溉冠履十年一易朝服或至穿補 豈變吾志 不因人熱姓譜宋俞易直尉彭澤不茍取不沽名以母老不仕歸嘗有病縣令盧知原往視之問以後事曰棺已具衣已浣附葬先塋他無所湏也盧退遺以錢五萬易直曰吾素貧豈以五萬錢變吾志哉 世說梁鴻字伯鸞少孤嘗獨止不與人同食比舍先炊已呼伯鸞及熱釜炊伯鸞曰童子鴻不因人熱者也滅竈更燃之 猶有一劒 不過十金史記孟嘗君列𫝊初馮驩聞孟嘗君好客躡屩而見之孟嘗君曰先生逺辱何以敎文也馮驩曰聞君好士以貧身歸於君孟嘗君置𫝊舍十日孟嘗君問𫝊舍長曰客何所為答曰馮先生甚貧猶有一劒耳 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雄家産不過十金乏無儋石之儲晏如也 剪髮易書 載酒從學元陳祐𫝊祐少好學家貧母張氏剪髮易書使讀之 緯略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家貧嗜酒好事者載酒𩜹從學 同食遞衣 決踵見肘漢李充傳充家貧兄弟六人同食遞衣 下見貧二 舒被覆書 驅驢負醋南史丘巨源傳虞通之少好學居貧屋漏恐溼墳典乃舒被覆書書獲全而被大溼 稗史彚編代稱士流為措大言其肖醋而冠四民之首一說衣冠儼然黎庶望之有不可犯之色犯必有驗皆比于醋而更驗故謂之或謂往有士人貧居新鄭之郊以驢負醋廵邑而賣復落魄不調邑人指其醋而笑之 脫衣為賻撒屋而炊南史張融傳竺超人孫微冬月遭母喪居貧融弔之悉脫衣以為賻披牛被而返 又阮孝緒傳孝緒家貧無以㸑僮妾竊鄰人墓樵舉火孝緒知之乃不食更令撒屋而炊 磨鏡以給鬻馬而歸典略程堅字謀甫居貧無資磨鏡自給不受人施 左編宋范仲淹為廣徳軍司理
  參軍比去貧止一馬鬻馬徙歩而歸 隨師無糧 拜官得禄後漢衞颯傳颯家貧好學問隨師無糧常傭以自給 唐吳兢傳兢自陳修史有緒家貧不能具紙筆願得少禄以終餘功有詔拜諫議大夫 李恂拾橡 歩隲種𤓰東觀漢記李恂餉遺無所受居新安闗下拾橡實為食 三國歩隲傳隲避難江東單身窮困與廣陵衞旌同年相善俱以種𤓰自給 定交杵臼 往舍郵亭漢吳祐傳時公沙穆來遊太學無資糧乃變服客傭為祐賃舂祐與語大驚遂共定交于杵臼之間 又司馬相如傳相如家貧無以自業素與臨卭令王吉相善吉曰長卿宦遊不遂而來過我于是相如往舍郵亭 卷褥質酒 然葉照書北史李元忠傳齊孫騰司馬子如嘗詣元忠逢其方坐樹下葛巾擁被對壺獨酌庭室蕪曠使婢卷兩褥以質酒肉呼妻出衣不曵地二公相視歎息而去 唐柳璨傳璨少孤貧好學晝採薪給費夜然葉照書 徒有四壁 不滿萬錢崔鴻後燕錄魏郡王髙秦末饑亂父母兄弟死者十有五人飢食藜藿寒衣草衣家貧徒有四壁漢貢禹傳元帝遷禹為光禄大夫頃之禹上書曰臣禹年老貧窮家貲不滿萬錢妻子糠豆不贍裋褐不完有田一百三十畝陛下過意徵臣臣賣田百畝以供車馬 同衣而行 五日不食後漢檀敷傳敷家貧無産業子孫同衣而出又謝承書曰敷與子孫同衣而行并日而食 南史王智深傳智深家貧無人事嘗餓五日不得食掘芫根食之 書取柿葉 衣得羊裘東坡志林鄭䖍寓青龍寺貧無紙取柿葉書 北史房景先傳景先少孤貧無資從師其母自授毛詩曲禮年十二請其母曰豈可使兄傭賃以供景先也請自求衣然後就學母哀其小不許苦請乃從之遂得一羊裘欣然自足晝則樵蘇夜誦經史 三旬九食 二日一餐說苑子思居衞三旬九食 貧士傳沈顗齊末兵荒與家人同甘困餓二日一餐或饋梁肉閉門不受唯采蓴荇根供食以樵采自資怡然不改其樂 使歡驅雀 以冲質羊南史顧歡傳歡家貧父使田中驅雀歡作黄雀賦而歸雀食稻過半父怒欲撻之見賦乃止 錦繡萬花谷晉桓温弟冲並少家貧母患需羊以解温乃以冲質羊材官起屋 有司立廟南史王延之𫝊延之仕宋為司徒左長史清貧居宇穿漏
  褚彦回以啟宋明帝即敕材官為起三間齋屋 唐書戴胄𫝊胄卒以第舍陋不容祭詔有司為立廟軾饑如䑕 立飽以魚宋蘇軾詩我貧如饑䑕長夜空齩齧瓦池研竈煤葦管書杮葉金崔立傳藥安國者管州人年二十餘有勇力嘗為嵐州招討撫使以罪繫開封獄既出貧無以為食立潛
  結納之安國健㗖日飽之以魚 賣宅以葬 結草而居北史山偉傳偉不營産業身亡之後賣宅營葬妻子不免飄泊 後漢范丹傳丹結草室而居所止單陋 遺糧受半餉錢立盡先賢行狀胡定字元定至行絶人在喪雉兔遊其庭雪霜滿其室縣令遣户曹掾排雪問定定已絶穀妻子皆臥在牀令即遣掾以乾糧就遺之定乃受半 貧士傳劉凝之字隐安荆州年饑義季慮其餒斃餉錢十萬凝之将錢至市門觀有饑色者悉分與之俄頃立盡自甘飢餓 原三日未舉火 十年不製衣莊子曽子在衞三日不舉火又曽子緼袍無表十年不製衣増母欲弗與女 吾當為助卿三國吕範傳範少為縣吏邑人劉氏家富女美範求之女母嫌欲勿與劉氏曰觀吕子衡寜當久貧者耶 晉魏舒傳太原王乂謂舒曰卿終當為台輔然今未能令妻子免飢寒吾當助卿營之常賑其匱乏舒受而勿辭 東坡有破硯 威輦無完衣宋蘇軾詩我生無田食破硯邇來硯枯磨不出逸士傳董威輦在洛陽隐居白社以殘絮縷帛為衣號百結衣 㼾甎為障安問紫絲 扊扅作薪空思鳳蠟貧士傳扈累字伯重以㼾甎為障施一㕑牀食宿其中書則潛思夜則仰視星宿吟詠不輟又晉王愷作紫絲歩障四十里 古樂府百里奚妻歌曰百里奚五羊皮憶别時烹伏雌炊扊扅今日富貴忘吾為按蔡邕月令章句曰鍵闗牡也所以止扉或謂之剡移然則當時貧困并以門牡木作薪炊耳又晉石崇以蠟代薪王僧綽採蠟燭淚為鳯凰故名鳳蠟 辨雷淵之倨乃是躭書 恕管仲之貪知非嗜利金雷淵傳淵庶出年最幼諸兄不齒父歿不能安於家乃發憤入太學衣敝履穿坐榻無席自以跣露恒兀坐讀書不迎送賔客人皆以為倨其友商衡每為辨之且賙恤焉 史記管晏列傳管仲貧困嘗欺鮑叔管仲曰吾始困時嘗與鮑叔賈分財利多自與鮑叔不以我為貪知我貧也 相依庾氏何妨蔬食園中 共屬阮門一任綺羅道北晉范汪傳汪少孤貧六嵗過江依外家新野庾氏及長好學外氏家貧無以自給汪乃廬於園中布衣蔬食然薪寫書 又阮咸傳咸與籍居道南諸阮居道北北阮富而南阮貧七月七日北阮盛曬衣服皆錦綺粲目咸以竿挂大布犢鼻于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復爾爾 薪将給食恒羞負戴相隨 史欲質錢應愧箕裘能紹漢朱買臣𫝊買臣家貧常刈薪樵賣以給食擔束薪行且誦書其妻亦負戴相隨數止買臣毋歌嘔買臣愈益疾歌妻羞之求去 南史劉僑傳僑素貧常一朝無食其子啓欲以班史質錢答曰寜餓死豈可以此充食乎 方為重器相遺豔婦之巾 本是富家乃貰市人之酒南史賀徳基傳徳基少游學都下積年不歸衣資罄乏又恥服過弊盛冬止衣裌襦袴嘗於白馬寺前逢一婦人容貌甚盛呼徳基入寺門脫白綸巾以贈之仍謂曰君方為重器不久貧寒故以此相遺耳問姓名不答而去 西京雜記司馬相如初與卓文君還成都居貧愁懣以所著鷫鸘裘就市人陽昌貰酒與文君為歡既而文君抱頸而泣曰我平生富足今乃以衣裘貰酒遂相與謀賣酒于成都 挂百錢於鳩杖惟知綠蟻驅愁 貯一斛於金柈猶記㯽榔消食晉阮修傳修常歩行以百錢挂杖頭至酒店便獨酣暢雖家無儋石之儲晏如也 南史劉穆之傳穆之少時家貧誕節嗜酒食不修拘檢好往妻兄江氏家乞食多見辱江氏後有慶㑹穆之食畢求㯽榔江氏兄弟戲之曰㯽榔消食君常飢何忽湏此及穆之為丹陽尹将召妻兄弟妻泣而稽顙以致謝穆之曰本不匿怨無所致憂及至醉穆之乃令㕑人以金柈貯㯽榔一斛以進之
  貧四
  原裋褐淮南子貧人夏則被褐帶索含菽飲水以支暑熱冬則羊裘裋褐不掩形而煬竈 臥雪汝南先賢傳素安居洛陽時大雪丈餘洛陽令按行見安門無行路謂安死矣除雪入户安僵卧自如令以為賢遂舉為孝㢘 増飯後鐘山堂肆考唐王播貧而好學客居木蘭寺寺僧叩鐘㑹食播每聞鐘聲即赴㑹衆僧厭之乃飯後叩鐘播聞鐘聲而來則飯已完矣播題詩于壁曰上堂已了各西東慙愧闍黎飯後鐘播去後二十餘年得官來守是邦復至木蘭寺見前詩以碧紗罩之播續成後二句曰二十年前塵土面于今始得碧紗籠 原藜羮不糝家語孔子厄于陳蔡藜羮不糝 増儲無儋石魏志華歆素清貧所得祿賜以賑施親戚家無儋石之儲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方言海岱之間名𦉍為儋石蘇林云齊人名小𦉍為儋石 琴書自隨元亷希憲傳希憲出鎮荆南及還囊槖蕭然琴書自隨而已帝知其貧賜白金五十兩鈔萬貫 薪蘇繼晷宋汪應辰傳應辰家貧無膏油每拾薪蘇以繼晷 單歩之官三國崔林傳林除鄔長貧無車馬單歩之官 注儭百錢南史張融傳融解褐為宋新安王子鸞行參軍王母薨後四月八日建齋并灌佛僚佐儭者多至一萬少不減五千融獨注儭百錢帝曰融殊貧當序以佳禄出為封溪令 鬼為撫掌南史劉粹傳劉伯龍者少而貧薄及長歴位尚書左丞少府武陵太守貧窶尤甚常在家慨然召左右将營十一之利忽見一鬼在旁撫掌大笑伯龍歎曰貧窮固有命乃復為鬼所笑也乃止 我常自耕南史王韶之傳韶之家貧好學嘗三日絶糧而執卷不輟家人誚之曰困窮如此何不耕答曰我常自耕耳 單行定省晉胡威傳威自京師定省家貧無車馬僮僕自驅驢單行每至客舍躬放驢取樵炊㸑食畢復隨侶進道總事不役元趙宏毅傳宏毅少家貧無書傭于巨室畫則為役夜則借書讀之或閔其志但使總其事而不役焉 大驚樊參軍晉石勒載記勒以參軍樊坦清貧擢授章武内史既而入辭勒見坦衣冠敝壞大驚曰樊參軍何貧之甚也 抄書日者家元許衡傳衡遭世亂且貧無書嘗從日者家見書疏義因請寓宿手抄
  貧五
  増詩魏曹植贈徐幹詩曰顧念蓬室士貧賤誠足憐薇藿不充虚被褐猶不全 晉左思詠史詩曰主父宦不達骨月還相薄買臣困樵采伉儷不安宅陳平無産業歸來翳負郭長卿還成都壁立何寥廓四賢豈不偉遺烈光篇籍當其未遇時憂在填溝壑英雄有迍邅由來自古昔何世無竒才遺之在草澤 原又曰習習籠中鳥舉翮觸四隅落落窮巷士抱影守空廬出門無通路枳棘塞中塗計策棄不𭣣塊若枯池魚外望無寸禄内顧無斗儲親戚還相蔑朋友日漸疎 晉張望詩曰荒墟人迹稀隐僻閭隣濶葦籬自朽損毁屋每寥豁炎夏無完絺隆冬無暖褐四體困寒暑六時疲飢渴營生生愈瘁愁來不可割 江逌詩曰蓽門不啓扉環堵𫎇蒿榛空瓢覆壁下簞上自生塵出問誰家子憊哉亦何貧陶潛貧士詩曰安貧守賤者自古有黔婁好爵吾弗
  營厚饋吾不酬一旦壽命盡蔽覆乃不周豈不知其極非道固無憂 増又曰淒厲嵗将暮擁褐曝南軒前圃無遺秀枯條盈北園傾壺絶餘瀝窺竈不見煙詩書塞坐外日昃不遑研 原又曰榮叟老帶索欣然方彈琴原生納決履清歌暢髙音斂袂不掩肘藜羮乏恒斟豈忘襲輕裘茍得非所欽 鮑照愁苦行曰湮沒雖死悲貧苦即生劇長歎至天曉愁苦窮日夕盛顔當少歇𩯭髮先老白親友四面絶朋知斷三益空庭慙樹萱藥餌饋過客貧年忘日時黯顔就人惜俄頃不相酬恧怩面已赤或以一金恨便成百年隙心為千條計事未見一獲以此窮百年不如還窀穸 袁伯文述山貧詩曰傭滌倦閭閈耕牧憊松邱製荷依露壑搴若逗霜洲𩯭垂驚年素膚耗盈帶憂幸有深栖性幽山可以留 蕭璟貧士詩曰四時迭來往苦辛隨事迫三冬泣牛被五月披裘客遲遲春日永憂來安所適季秋授衣節荷裳竟不易班超棄筆硯婁敬脫挽軛雖云丈夫志終渉自媒迹賢哉顔氏子飲水常怡懌 増唐賈島朝飢詩曰市中有樵山此舍朝無煙井底有甘泉釜中乃空然我欲見白日雪來塞青天立聞西牀琴凍折兩三絃饑莫詣他門古人有拙言 杜甫同谷縣歌曰長鑱長鑱白水柄我生託子以為命黄精無苖山雪盛短衣數挽不掩脛此時與子空歸來男呻女吟四壁静嗚呼二歌兮歌始放閭里為我色惆悵 又貧交行曰翻手作雲覆手雨紛紛輕薄何湏數君不見管鮑貧時交此道今人棄如土 又空囊詩曰翠柏苦猶食明霞髙可餐世人共鹵莽吾道屬艱難不㸑井晨凍無衣牀夜寒囊空恐羞澀留得一錢看 又戲贈鄭廣文詩曰才名三十年坐客寒無氊頼有蘇司業時時乞酒錢 髙適詠史詩曰尚有綈袍贈應憐范叔寒不知天下士猶作布衣看岑參題新鄉王釜㕔壁詩曰憐君守一尉家計復清貧禄米常不足俸錢供與人 劉兼貧女詩曰蓬門未識綺羅香擬託良媒益自傷誰愛風流髙格調共憐時世儉梳妝敢将十指誇偏巧不把雙睂鬭畫長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王建贈崔禮駙馬詩曰鳯凰樓閣連宫𣗳天子崔郎自愛貧金埒減添栽藥地王鞭平與賣書人家中絃管聼常少分外詩篇看即新一月一回陪内宴馬蹄猶厭踏香塵 宋黄庭堅詩曰李髯家徒四立壁未嘗一飯曽留客春寒茅屋交相風傍牆捫蝨讀書䇿老妻甘貧能養姑寧剪髻鬟不典書大兒得飡不得魚小兒得褌不索襦 蘇軾贈西蜀楊耆詩曰孤邨微雨逐秋涼逆旅愁人怨夜長不寐相看惟櫪馬愁吟互答有蛩螀天寒滯穗猶横畝嵗晚空機尚倚牆勸爾一杯聊復睡人間貧富海茫茫 陸游貧述詩曰寒生肌粟苦衣單瘦減頭圍覺㡌寛荒寂在家猶逆旅窮空養老亦蔬餐柴青竈突騰烟細膏盡燈釭照字難猶喜新醅三斗熟半窓梅影助清歡 天台民宋氏鬻廬詩曰自歎年來刺骨貧吾廬今已屬西鄰殷勤說與東園柳明日相逢是路人 張景修貧居詩曰茅簷月有千錢稅稻飯年無一粒租生事蕭條人問我水芭蕉與石菖蒲 元虞集詠貧士詩曰老骨寒不寐夜長况聞風心悸危欲折跼蹐敗絮中鷄鳴當晨參馬疥芻不充山童衣百鶉喚之愧悤悤求火掃木葉庭樹亦已空決起不敢怠曙光屋南東茍遂牛馬性放歸春草豐中丞趙世安常為伯生請曰虞集久居京師甚貧且病幸假一外職使醫文宗怒曰一虞伯生汝輩不容耶
  原賦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逐貧賦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遁世離俗隐處左鄰崇山右接曠野鄰垣乞兒終貧且窶禮薄義敝相與羣聚惆悵失志呼貧與語汝在六極投棄荒遐好為庸卒刑戮是加匪惟㓜稚嬉戲土沙亦非近鄰接屋連家恩輕毛羽義薄綺羅進不由徳退不受呵久為滯客其意若何人皆文繡余褐不完人皆稻粱我獨藜飱貧無寳玩何以接歡宗室之宴為樂不槃徒行負笈出處易衣身服百役手足胼胝或耘或耔霑體露肌朋友道絶達官凌遲厥咎安在職汝為之舍汝逺竄崑崙之巔爾復我隨翰飛戾天舍爾登山巖穴隐藏爾復我隨陟彼髙岡舍爾入海汎彼柏舟爾復我隨載沈載浮我行爾動我静爾休豈無他人從我何求今汝去矣勿復久留貧曰唯唯主人見逐多言益嗤心有所懷願得盡辭昔我乃祖宣其明徳克佐帝堯誓為典則土階茅茨匪雕匪飾爰及季世縱其昏惑饕餮之羣貪富茍得鄙我先人乃傲乃驕瑶臺瓊室華屋崇髙流酒為池積肉為崤是用鵠逝不踐其朝三省吾身謂予無諐處君之所福禄如山忘我大徳思我小怨堪寒能暑少而習焉寒暑不忒等壽神仙桀跖不顧貪戾不干人皆重閉子獨露居人皆怵惕子獨無虞言辭既罄色厲目張攝𪗋而興降階下堂逝将去汝適彼首陽孤竹之子與我連行予乃避席辭謝不直請不貳過聞義則服長與爾居終無厭極貧遂不去與我遊息
  増疏漢晁錯論貴粟疏略曰民貧則奸邪生貧生於不足不足生於不農不農則不地著不地著則離鄉輕家民如鳥獸雖有髙城深池嚴法重刑猶不能禁也夫寒之於衣不待輕煖飢之於食不待甘㫖飢寒至身不顧亷恥人情一日不再食則飢終嵗不製衣則寒夫腹飢不得食膚寒不得衣雖慈母不能保其子君安能以有其民哉
  原牋宋晃道元與吞公牋曰道居在城南接水墟草木幽鬱蚊䖟所藏茅茨陋宇纔容數牀積汙累燻體貌萎黄冬則兩幅之薄被心有牽藜與敝絮撤以三股之絲綖袷以四升之麤布狹領不掩其巨形促縁不覆其長度申脚則足出攣捲則拳露
  原書魏應璩與韋仲将書曰夫以原憲縣罄之居而值皇天無己之雨新芻既盡舊穀亦傾進無顔子不改之志退無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宴如之情人非神仙湏仰衣食方今體寒心飢憂在旦夕而欲東希朱昌治生之物西望陵縣㕑食之禄誠恐将為牛蹄中魚卒鮑氏之肆矣 又與董仲連書曰穀糴驚踴告求周鄰日獲數升猶復無薪可以熟之雖孟軻困於梁宋宣尼飢於陳蔡無以過此夫挾管晏之智者不有厮役之勞懷陶朱之慮者不居貧賤之地出𫎇譏於臧獲入見責於嬪息忽使邑憤不知處世之為樂 又與尚書諸郎書曰夫秋節凉和霖雨清閑正髙㑹之盛時飲宴之良日也而陋巷之居無髙密之宇壁立之室無旬朔之資流潦浸於北堂隟漏霑於衣服藁蒸單竭儋石傾罄中饋告乏役者莫興飯玉炊桂猶尚優泰雖欣皇天之降潤亮水車之思雨私懐蹙額良不可言想諸夫子亦斯困也夫否泰潛升蓋由昏明二三執事以龍虎之姿遭風雲之㑹方將飛騰閶闔振翼紫微運籌幃幄顯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豐績豈久沈滯於下職契濶於貧悴哉 増宋張融與從叔永書曰融昔㓜學早訓家風雖則不敏率以成性布衣韋帶弱年所安簞食瓢飲不覺不樂但世業清貧人生多待榛栗棗脩女贄既長束帛禽鳥男禮已大勉身就官十年七仕不欲代耕何至此事 又與王僧䖍書曰融天地之逸人也進不辨貴退不知賤實以家貧累積孤寡傷心八姪俱孤二弟頗弱撫之而感古人以悲
  増頌宋司馬光顔樂亭頌曰貧而無怨難顔子在陋巷飲一瓢食一簞能固其守不戚而安此徳之所以完増論漢班彪王命論略曰夫餓饉流𨽻饑寒道路思有裋褐之襲儋石之蓄所願不過一金終於轉死溝壑何則貧窮亦有命也 梁劉孝標廣絶交論曰陽舒隂慘生靈大情憂合歡離品物恒性故魚以泉涸而呴沬鳥因将死而鳴哀同病相憐綴河上之悲曲恐懼寘懐昭谷風之盛典始則斷金由於湫隘刎頸起於苫蓋是以伍員濯溉於宰嚭張王撫翼於陳相是曰窮交
  原雜文漢蔡邕九惟文曰八惟困乏憂心殷殷天之生我星宿值貧六極之厄獨遭斯勤居處浮𣿖無以自存冬日栗栗上下同雲無衣無褐何以自温六月徂暑炎赫來臻無絺無綌何以蔽身無食不飽永離歡欣 増唐韓愈送窮文曰子之朋儔非六非四在十去五滿七除二各有主張私立名字戾手覆羮轉喉觸諱凡所以使我面目可憎語言無味者皆子之志也其名曰智窮矯矯亢亢惡圓喜方羞為姦欺不忍害傷其名曰學窮倣數與名摘抉杳微髙挹羣言執神之機又其次曰文窮不專一能怪怪竒竒不可時施祗以自嬉又其次曰命窮影與形殊面醜心妍利居衆後責在人先又其次曰交窮磨肌戞骨吐出心肝企足以待寘我讎寃凡此五鬼為我五患饑我寒我興訛造訕能使我迷人莫能間 明方孝孺題黄東谷詩後曰昔人謂詩能窮人諱窮者固不復學詩夫困折屈鬱之謂窮遂志適意之謂達人之窮有三而貧賤不與焉心不通道徳之要謂之心窮身不循禮義之塗謂之身窮口不道聖賢法度之言謂之口窮三者有其一雖處乎崇臺廣厦出總将相之權入享備物之奉車馬服食非不足以夸耀市井然口欲言而無其辭心欲樂而有其累其窮自若也無三者之患心無愧而身無尤當其志得氣滿發而為言語文章上之宣倫理政敎之原次之述風俗江山之美下之探草木蟲魚之情性狀婦人稚子之歌謡以豁其胸中之所藴沛然而江河流爛然而日星著怨思喜樂好惡慕歎無不畢見造化鬼神且将避之而何慊然於區區之富貴者哉此謂之達可也雖饑寒流離夫孰可以為窮世人不之察幸斯湏之勢者多挾其所有以驕士而不知士之非果窮已之非果達也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八
  人部四十七債負 乞假賤
  債負一
  増說文曰債者負也今俗負財曰債 周禮曰小宰聽稱責以傅别注稱責謂貸子傅别謂劵書也聽訟責者以劵書别之傅傅著約束於文書别别為兩兩家各得一也疏稱責謂舉責生子彼此俱為稱意於官於民俱是稱也 又曰凡賒者祭祀無過旬日喪紀無過三月凡民之貸者與其有司辨而授之以國服為之息注鄭司農云賒貰也以祭祀喪紀故從官貰買物貸者謂從官借本賈也故有息使民弗利以其所賈之國所出為息也假令其國出絲絮則以絲絮償其國出絺葛則以絺葛償 管子問曰問邑之貧人債而食者幾何家 漢書谷永傳曰為人起責分利受謝
  債負二
  増史記蘇秦傳曰初蘇秦之燕貸百錢為資及得富貴以百金償之 孟嘗君傳曰孟嘗君食客三千邑入不足以奉客使人出錢於薛嵗餘不入貸錢者多不能與
  其息孟嘗君使馮驩𭣣債於薛馮驩至薛召取孟嘗君錢者皆㑹得息錢十萬乃多釀酒買肥牛召諸取錢者能與息者皆來不能與息者亦來皆持取錢之劵書合之齊為㑹日殺牛置酒酒酣乃持劵如前合之能與息者與為期貧不能與息者取其劵而燒之孟嘗君怒而使使召驩驩至曰焚無用虚債之劵捐不可得之虚計令薛民親君而彰君之善聲也君有何疑焉孟嘗君乃拊手而謝之 前漢書鄭當時傳曰當時為大司農任人賔客僦入多逋負司馬安為淮陽太守發其事當時以此陷罪僦謂受雇賃而載運也 兒寛傳曰寛為中大夫遷左内史吏民大信愛之𭣣租稅時裁濶狹與民相假貸以故租多不入後有軍發左内史以負租課殿當免民聞當免皆恐失之大家牛車小家擔負輸租繦屬不絶課更以最 史記貨殖傳曰吳楚七國兵起時長安中列侯封君行從軍旅齎貸子錢子錢家以為侯邑在闗東闗東成敗未決莫肯與唯無鹽氏出捐千金貸其息什之三月吳楚平一嵗之中無鹽氏之息十倍 前漢書陳遵傳曰遵祖父遂宣帝微時與有故相隨博弈數負進及宣帝即位用遂稍遷至太原太守乃賜遂璽書曰制詔太原太守官尊祿厚可以償博進矣 後漢書樊宏傳曰宏素所假貸人間數百萬遺令焚削文契債家聞者皆慙争往償之諸子從敕竟不肯受 虞預㑹稽典錄曰鄭宏守陽羡民有弟用兄錢者為嫂所責未還之嫂詣宏宏為叔還錢兄聞之慚愧自繫於獄遂遣婦齎錢還宏宏不受也 南史蕭惠開傳曰初惠開府錄事參軍劉希微負蜀人債将百萬為債主所制未得俱還惠開與希微共事不厚而廐中凡有馬六十匹悉以乞希微償債 王宏傳曰宏父珣頗好積聚財物布在人間及薨宏悉燔劵書一不𭣣責 王志傳曰天監初為丹陽尹為政清静都下有寡婦無子姑亡舉債以斂葬既而無以還之志愍其義以俸錢償焉 崔慰祖傳曰慰祖之父慶緒為梁州刺史梁州之資家財千萬散與親族漆器題為日字日之器流乎逺近慰祖料得父時假貰文疏謂族子紘曰彼有自當見還彼無吾何言哉悉火焚之 北史齊蘭陵王長恭傳曰長恭有千金債劵臨死悉燔之 袁聿脩傳曰司徒錄事參軍慮思道私貸庫錢三十萬聘太原王乂女為妻聿脩知而不劾免中丞 新唐書髙瑀傳曰瑀累遷陳蔡二州刺史入為太僕卿忠武節度使王沛死衞軍諸将多自謂得之宰相裴度韋處厚以瑀治陳蔡素有狀習軍中情偽欲任之㑹其軍表匄瑀乃檢校左散𮪍常侍領忠武節度使自大歴後擇帥悉出宦人中尉所輸貨至巨萬貧者假貸富人既得所欲則椎斵膏血倍以酬息十常六七及瑀有命士相告曰韋裴作相天下無債帥 裴度傳曰大賈張陟負五坊息錢上命坊使楊朝汶𭣣其家簿閱貸錢雖已償悉鉤止根引數十百人列箠梃脅不承又獲盧大夫逋劵捕盧坦家客責償久乃悟盧羣劵坦子上訴朝汶讕語錢入禁中何可得也 來俊臣傳曰俊臣父操與里人蔡本善本負博數十萬不能償操因納其妻先已娠而生俊臣冒其姓 宋史食貨志曰唐劉晏掌國計未嘗有所假貸有尤之者晏曰使民僥倖得錢非國之福使吏倚法督責非民之便吾雖未嘗假貸而四方豐凶貴賤知之未嘗逾時有賤必糴有貴必糶以此四方無甚貴甚賤之病安用貸為 五代晉本紀曰天福五年春除民公私債 宋吳元載傳曰雍熙三年徙知秦州州民李益者為長道縣酒務官家饒於財僮奴數千指恣横持郡吏短長長吏而下皆畏之民負息錢者數百家郡為督理如公家租調 李漢超傳曰漢超仕闗南人有訟漢超强取其女為妾及貸而不償者太祖召而問之曰汝女可適何人曰農家也又問漢超未至闗南契丹如何曰嵗苦侵暴曰今復爾耶曰否太祖曰漢超朕之貴臣也為其妾不猶愈於農婦乎使漢超不守闗南尚能保汝家之所有乎責而遣之密諭漢超曰亟還其女并所貸朕姑貰汝勿復為也不足於用何不以告朕耶漢超感泣誓以死報 呂端傳曰端不蓄貲産其子藩貧匱又迫婚嫁因質其居第真宗時出内府錢五百萬贖還之又别賜金帛俾償宿負遣使檢校家事 畢士安傳曰王旦為相面奏云畢士安仕至輔相而四方無田園居第歿未終喪家用已屈真不負陛下所知然使其家假貸為生宜有以周之者竊謂當出上恩非臣敢為私惠真宗感歎賜白金五千兩 李沆傳曰沆素貧多負人錢太宗别賜三千萬償之 稗史曰蘇軾為錢塘時民有訴扇肆負債二萬者逮至則曰天雨且寒有扇莫售非不肯償也公令以扇三十來就判筆隨意作行草及枯木竹石舉以付之纔出門人競以千錢取扇所持立盡遂悉償所負 宋史李庭芝傳曰庭芝初至揚時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新遭火廬舍盡燬庭芝悉貸貧民逋假錢使為屋屋成又免其假錢凡一嵗官民居皆具 朱熹傳曰熹家故貧少依父友劉子羽寓建之崇安後徙建陽之考亭簞瓢屢空諸生之自逺而至者豆飯藜羮率與之共往往稱貸於人以給用而非其道義則一介不取也 賀鑄傳曰鑄以家貧貸子錢自給有負者輒折劵與之 金史宗道傳曰宗道授河南路統軍使泗州民張偉獲宋人王萬言彼界事情宗道疑其寃乃亷問得實萬楚州賈人偉負萬貨五千餘貫三年不償萬理索為偉所誣乃坐偉而歸萬時人服其明 元岳柱傳曰時有誣告富民負永寧王官帑錢八百餘錠者中書遣使諸路徵之使至江西岳柱曰事渉誣罔不可奉命僚佐恐違宰臣意岳柱曰民惟邦本傷本以斂怨亦非宰相福也 吳鼎傳曰浙有兩富豪曰朱張家多貸與民錢其後兩家誅沒而劵之已償者亦入於官官惟驗劵徴理民不能堪鼎力為辨白始獲免 郭全傳曰劉徳年五十未娶稱貸得錢先為弟求婦諸弟亦化其徳一門藹然 孫秀實傳曰里人王仲和嘗托秀實貸富人鈔二千錠貧不能償棄其親逃去數年其親思之疾秀實日餽薪米存問終不樂秀實哀之悉為代償取劵還其親 訾汝道傳曰汝道嘗出麥粟貸人至秋蝗食稼人無以償汝道聚其劵焚之 逹本傳曰逹本鎮撫白霫諸郡貸亷吏銀其子錢不能償者焚其劵 元周密齊東野語曰朱承逸居霅城東嘗五鼓趨郡過駱駝橋聞橋下哭聲哀視之有負勢家錢貧無以償率妻子将赴水朱惻然遣僕護之歸且躬往其家見債家悍僕在門朱因好言諭之曰彼既無所償逼之何益吾當代還其本可亟以原劵來債家唯唯即以數取付之 明胡應麟甲乙剰言曰鄔佐卿於甘露寺遇一蜀僧數與往還佐卿適有所負無以應憂見於色僧問曰君湏幾何而形困若此鄔曰非十金不可僧持几上煮茶銅銚視之曰此踰十金矣便索炭出袖中藥匕許塗其上入火色赤急索酒淬之尋以水洗則成銀矣鄔遂償子錢明日往謝僧已行 祝允明小傳曰允明字希哲長洲人為家未嘗問有無得俸錢及四方餉遺輒召所善客噱飲歌呼費盡乃已或分與持去不留一錢每出則追呼索逋者相隨於道路更用為忭笑資
  債負三
  原貸粟 貰酒莊子貸粟監河侯詳貧二 史記髙祖本紀髙祖嘗從王媪武負貰酒醉卧武負王媪見其上常有龍怪之髙祖每酤留飲酒讐數倍及見怪嵗竟此兩家嘗折劵棄責 判書懸劵周禮凡有責者有判書以治則聼注曰判半分而合者疏曰即今合同兩家各得其一者也 梁書蕭宏傳宏出錢立劵每以田宅邸店懸上文劵期訖便驅劵主奪其宅百姓失業帝後知制懸劵不得復驅奪不假免官 試貸卜事三國志曹洪傳洪家富而吝嗇文帝少時假求不稱常恨
  之遂以舍客犯法免官 白帖越大夫種曰臣觀吳政驕請試之貸粟以卜其事吳王欲與子胥諫勿與之増乗馬入堂 探帽擲地元史亷希憲傳西域人自稱駙馬營于城外繫富民
  誣其祖父嘗貸息錢索償甚急民訴之行省希憲命𭣣捕之其人怒乗馬入省堂坐榻上希憲命捽下跪而問之曰法無私獄汝何人敢擅繫民令械繫之 晉書袁耽傳耽少有才氣俶儻不羈桓温少時游於博徒資産俱盡思自振之方莫知所出欲求濟於耽而耽在艱試以告焉耽略無難色遂變服懐布帽隨温與債主戲耽素有藝名債者聞之而不相識謂之曰卿當不辦作袁彦道也遂就局十萬一擲直上百萬耽投馬絶叫探布帽擲地曰竟識袁彦道否其通脫如此 官為責償 女遽還直宋史沈立傳立遷兩浙轉運使蘇湖水民艱食縣戒强豪民發粟以賑立亟命還之而勸使自稱貸湏嵗稔官為責償 晉書王戎傳戎女適裴頠貸錢數萬久而未還女後歸寧戎色不恱女遽還直然後乃歡 豪富相還詭求無己三國志潘璋傳孫權為陽羡長璋始往隨權性博蕩嗜酒居貧好賒酤債家至門輒
  言後豪富相還權竒愛之 後漢書陳重傳重在郎署有同署郎負息錢數十萬債主曰至詭求無己重乃密以錢代還郎後覺知而厚辭謝之重曰非我之為将有同姓名者終不言惠 計畝與直鬻女以償元史董文炳傳文炳為藁城令前令因軍興乏用稱貸於人而貸家取息嵗倍縣以民蠶麥償之文炳曰民困甚矣吾為令義不忍視也吾當為代償乃以田廬若干計畝直與貸家 萬姓統譜宋吳方延祐中為處州學錄有蔡港務官虧稅錢将鬻女以償者方為之代輸 田園略盡 富貴必還北史夏侯道遷傳道遷子夬性好酒沽買飲噉多所費用父時田園貨賣略盡人間債猶數千東軒筆錄王韶知洪州學佛一日問長老祖心曰昔未聞道罪障固多今聞道矣罪障滅乎心曰今有人貧
  負債及富貴而債主至其償乎否也韶曰必還曰然則聞道矣奈債主不相放也 亡弟相貸愚民不知北史崔光韶傳光韶資産皆弟光伯所營光伯亡悉焚其契河間邢子才曽貸錢數
  萬後送還之光韶曰此亡弟相貸僕不知也竟不納宋司馬光傳王安石得政行新法光曰平民舉錢出息尚能蠶食下户况縣官督責之威乎吕惠卿曰青苗法願取則與之不願不强也光曰愚民知取債之利不知還債之苦非獨官不强富民亦不强也 訟嫂負錢 願王償債南史齊竟陵王子良傳時山隂人孔平詣子良訟嫂市米負錢不還子良歎曰昔髙文通與寡嫂訟田義異於此乃賜米錢以償平 前漢書淮陽憲王欽傳憲王有外祖母舅張博兄弟三人博至淮陽言負債數百萬願王為償王遣人将黄金五十斤送博後又遣有司為博償債二十萬 一不經意 得毋重憂宋史蘇雲卿傳薪水有羨則以周急應貸假者負償一不經意 又吳瑛傳瑛視財物如糞土妹壻輒取家財數十萬貸人不能償瑛哀之曰是人有母得毋重憂召而焚其劵 焚劵一㕑 出粟萬石南史顧覬之傳覬之家門雍穆為州郡所重子綽私財甚豐鄉里士庶多負債覬之禁不能止及後為吳郡誘出文契一大㕑悉令焚之宣語逺近皆不湏還北史李士謙傳士謙嘗出粟萬石以貸鄉人屬年穀不登債家無以償皆來致謝士謙曰吾家餘粟本圖賑贍豈求利哉
  債負四
  原倍息鼂錯論貴粟疏急政暴虐賦斂不時朝令而暮改當其有者半價而賣亡者取倍稱之息屬責周禮凡屬責者以其地傅而聼之辭注謂屬責轉責使人歸之而本主死亡歸受之數相抵冒者也以其地之人相比近能為證者來乃受其辭為治之 増息嵗什一周禮泉府注王莽時民貸以治産業者但計贏所得受息無過嵗什一 賣鬻以償鼂錯貴粟疏有賣田宅鬻子孫以償債者 将入青雲北史蘇瓊除南清河太守道人道研為濟川沙門資産巨富在郡多出息常得郡縣為徵及欲求謁度知其意每見則談問元理研雖為債數來無由啓口其弟子問其故研曰每見府君徑将我入青雲間何由得論地上事師徒還歸遂焚責劵 出錢償逋宋史查道傳道性淳厚為大理評事有犯不校胥吏有過未嘗笞罰民訟逋負者或出已錢償之 家無餘財南史褚彦回傳彦回家無餘財負債數十萬 秋熟還官元史蓋苖傳苗為濟寜路單州判官有官粟五百石陳腐以借諸民期秋熟還官及秋郡責償甚急部使者将責知州苖曰官粟實苖所貰今民既不能償苖請代還使者乃已其責 施用其言稗史張諫議師徳建言有負官物而本非侵盜若㷀獨貧病者雖督繫之卒無以自償請因上慮囚一切蠲免之詔施用其言 檄下必辦萬姓統譜宋虞賔以宣徳郎知長洲縣屬嵗大祲民無蓋藏部使者猶急宿負檄下曰必辦賔束文書不問 馬驚不進括異志陳宏泰家富於財有人貸錢一萬宏泰徵之甚急其人曰請無慮吾先養蝦蟇萬餘頭鬻之足以奉償宏泰聞之惻然已其償仍别與錢十千令悉放之江中經月餘宏泰因夜歸馬驚不進前視之乃一金蝦蟇也 慨然棄槖萬姓統譜宋胡元質聞鄰有貧士夜哭乃鬻其女以償債與别也元質慨然棄槖與之
  債負五
  増詩唐杜甫曲江詩曰酒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 宋黄山谷詩曰未論功活人飽活不嘗得妻寒尚賔敬兒餓猶筆墨平生貸米家十輩來薄責囊無孔方兄面有陳蔡色
  増疏宋韓琦諫青苖錢疏曰制置司引周禮國服為息之說文其謬妄臣竊以為周公立太平之法必無剝民取利之理但漢儒解釋各有異同周禮園㕓二十而稅一唯漆林之征二十而五鄭康成乃約此法謂從官貸錢若受園㕓之地貸萬錢者出息五百賈公彦廣其說謂如近郊十一者萬錢期出息一千近郊二十而三者萬錢期出息一千五百甸稍縣鄙之民萬錢期出息二千如此則湏漆林之户取貸方出息二千五百當時未必如此今放青苖錢凡春貸十千半年之内便令納利二千秋再放十千至嵗終又令納利二千則是貸萬錢者不問逺近嵗令出息四千周禮至逺之地出息二千今青苖取息過周禮一倍制置司言比周禮取息已不為多是欺罔聖聼且謂天下之人不能辨也且古今異宜周禮所載有不可施於今者其事非一若謂泉賦一職可施行則制置司何獨舉注疏貸錢取息一事以詆天下之公言哉康成又注云王莽時貸以治産業者但計所贏受息無過嵗什一公彦疏云王莽時雖計本多少為定及其催科唯所贏多少假令萬錢嵗贏萬錢催一千贏五千催五百餘皆計利催什一若贏錢更少則納息更薄比今青苖取利尤為寛少而王莽之外上自兩漢下及有唐更不聞有貸錢取利之法今制置司遇堯舜之主不以二帝三王之道上禆聖政而貸錢取利更過莽時此天下不得不指以為非而老臣不可以不辨也 又司馬光疏曰今言青苖之害者不過謂使者騷動州縣為今日之患耳而臣之所憂乃在十年之外非今日也夫民之貧富由勤惰不同惰者常乏故必資於人今出錢貸民而斂其息富者不願取使者以多散為功一切抑配恐其逋負必令貧富相保貧者無可償則散而之四方富者不能去必責使代償數家之負春算秋計展轉日滋貧者既盡富者亦貧十年之外百姓無復存者矣
  増論宋歐陽修原弊論略曰今大率一户之田及百頃者養客數十家夫此數十家者素非富而蓄積之家也當其乏時嘗假債於主人而後償之息不兩倍則三倍及其成也出種與稅而後分之償三倍之息盡其所得或不能足其場功朝畢而暮乏食則又舉之故冬春舉食則指麥於夏而償麥償盡矣夏秋則指禾於冬而償也似此數十家者常食三倍之物而一户常盡取百頃之利也
  乞假一
  増禮記曰大夫祭器不假 又曰子婦不敢私假 又曰事君者量而後入不入而後量凡乞假於人為人從事者亦然故上無怨而下逺罪也 韓詩外傳曰藍有青而絲假之青於藍地有黄而絲假之黄於地藍青地黄猶可假仁義之事不可假乎萬乗之主獨不知假天下俊士與之為伍 史記平準書曰山東被水菑民多飢乏於是天子遣使者虚郡國倉廥音膾以振貧民猶不足又募豪富人相貸假尚不能相救乃徙貧民於闗以西及充朔方以南新秦地名中七十餘萬口衣食皆仰食縣官數嵗假予産業使者分部護之冠蓋相望 前漢書武帝紀曰元狩三年遣謁者勸有水災郡種宿麥師古曰秋冬種之經嵗乃熟故云宿麥舉吏民能假貸貧民者以名聞 後漢書鄭興傳曰孔子曰惟名與器不可以假人不可以假人者亦不可以假於人也
  乞假二
  増左傳曰晉荀息請以屈産之乗垂棘之璧假道於虞以伐虢 韓詩外傳曰百里奚齊之乞者也逐於齊西無以進自賣五羊皮為一軛見秦繆公立為相遂霸西戎 春秋曰晉侯使郤錡來乞師穀梁傳曰乞重辭也古之人重師故以乞言之也 左傳曰孫桓子還於新築不入遂如晉乞師臧宣仲亦如晉乞師皆主郤獻子又曰晉侯使申公巫臣如吳假道於莒 韓詩外傳
  曰孔子侍坐於季孫季孫之宰通曰君使人假馬其與之乎孔子曰吾聞君取於臣謂之取不曰假季孫悟告宰通曰今以往君有取謂之取無曰假孔子曰正假馬之言而君臣之義定矣 左傳曰衞侵齊與齊師遇新築人仲叔于奚救孫桓子桓子是以免既衞人賞之以邑辭請曲縣繁纓以朝許之仲尼聞之曰惜也不如多與之邑唯名與器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 家語曰孔子将行雨而無盖門人曰商也有之子曰商之為人也甚短於財吾聞與人交推其長者違其短者故能久也 史記孟嘗君傳曰孟嘗君相齊其舍人魏子為孟嘗君收邑入三反而不致一入孟嘗君問之對曰有賢者竊假與之以故不致入 王翦傳曰王翦將六十萬人伐荆始皇送自至灞上王翦行請美田宅園池甚衆始皇曰將軍行矣何憂貧乎王翦曰為大王將有功終不得封侯故及大王之嚮臣臣亦及時以請園池為子孫業耳 陳丞相世家曰張負以女孫予陳平為平貧乃假貸幣以聘予酒肉之資以納婦 古今注曰不借者草履也以其輕賤易得人人自有不假借於人故名不借也又漢文帝履不借視朝 史記滑稽列傳曰武帝少時東武侯母常養帝帝壯時號之曰大乳母乳母上書曰某所有公田願得假倩之帝曰乳母欲得之乎以賜乳母 前漢書朱買臣傳曰買臣隨上計吏為卒将重車至長安詣闕上書書久不報待詔公車糧用乏上計吏卒更乞匄之 陳湯傳曰湯少好書博達善屬文家貧匄貸無節不為鄉里所稱 後漢書曰和帝五年二月詔京師離宫果園上林廣成圃悉以假貧民恣得採捕不𭣣其稅 樊宏傳曰宏嘗欲作器物先種梓漆時人嗤之然積以嵗月皆得其用向之笑者咸求假焉 朱巂傳曰時同郡周規辟公府當行假郡庫錢百萬以為冠幘費而後倉卒督責規家貧無以備巂乃竊母繒帛為規解對 郭林宗别傳曰林宗家貧初欲遊學無資就姊夫貸五千錢乃逺至成臯從師受業 天中記曰漢有人家富性儉嗇或從之求濟者不得已入内取錢十自堂而出隨歩輒減比至於外才餘半在閉目以授乞者尋復囑云我傾家贍君慎勿他說 世說曰晉梁王趙王國之近屬貴重當時裴令公嵗請二國租錢數百萬以恤中表之貧者或譏之曰何以乞物行惠裴曰損有餘補不足天之道也 搜神記曰吳時有徐光者嘗行術於市里從人乞𤓰其主弗與便從索瓣杖地種之俄而𤓰生蔓延生花成實乃取食之因賜觀者鬻者反視所出賣皆亡耗矣 晉書阮裕傳曰裕在剡曽有好車借無不給有人葬母意欲借而不敢言後裕聞之乃歎曰吾有車而使人不敢借何以車為遂命焚之 顧愷之傳曰愷之為殷仲堪參軍仲堪在荆州愷之嘗因假還仲堪以布帆借之至破冢遭風大敗愷之與仲堪牋曰地名破冢真破冢而出行人安稳布帆無恙 晉陽秋曰羅友襄陽人少好學不持節檢性嗜酒當其所遇不擇士庶又好伺人祠往乞餘食雖復營署壚肆不以為羞桓温嘗責之曰君太不逮湏食何不就身求乃至於此友傲然不屑答曰就公乞食今乃可得明日已復無温大笑之始仕荆州後在温府以家貧乞禄温雖以才學過人而謂其誕肆非治民才許而不用 史緯沈約傳曰約少時孤貧丏於親黨得米數百斛為宗人所侮覆米而去及貴不以為憾 梁書曹景宗傳曰景宗嗜酒好樂臘月於宅中使作邪呼逐除遍往人家乞酒食本以為戲而部下多剽輕因弄人婦女奪人財貨髙祖頗知之景宗懼乃止 新唐書郭震傳曰震字元振以字行與薛稷趙彦昭同為太學生家嘗送資錢四十萬㑹有衰服者叩門自言五世未葬願假以治喪元振舉與之無少吝一不質名氏稷等歎駭唐元稹杜甫墓銘曰甫嗣子曰宗武病不克葬歿命其子嗣業嗣業貧乞匄以給喪去子美歿後餘四十年然後卒先人之志亦足為難矣 山堂肆考曰白樂天就裴晉公乞馬裴贈以一馬戲為詩曰君若有心求逸足我還留意在名姝蓋用愛妾換馬事白即答云安石風流無奈何欲將赤驥換嬌娥不辭便遂東山志臨老無人與唱歌 雲溪友議曰于頔鎮襄陽鄭大穆以書投之曰分千樹一葉之影即是濃隂減四海數滴之泉便為膏澤于公依索數半與之 輟耕錄曰乞求蓋謂正欲如是也然唐時已有此言王建宫詞只恐他時身到此乞求自在得還家又花蕊夫人宫詞種得紅柑纔結子乞求自過與君王 宋史范諷傳曰諷為翰林侍讀學士復改閣學士給事中知兖州龎籍彈諷既出兖州乃紿言貧假翰林白金器數千兩自隨 錢顗傳曰顗自衢徙秀州家貧母老至丐貸親舊以給朝晡而怡然無謫官之色 宋紀曰寇準貶雷州李廸貶衞州始議竄逐王曽疑太重丁謂熟視曽曰居停主人恐亦未免耳蓋指曽嘗以第舍假準也 東坡志林曰杜衍為相蔡襄孫之翰為諫官屢乞出仁宗云卿等審欲得郡盍自奏其所欲於是蔡除福州之翰安州杜云諫官無故出終非美事乞且仍舊上可之 墨莊漫録曰蘇子由在政府子瞻為翰苑有一故人與子由兄弟有舊者來干子由久而未遂一日來見子瞻云望内翰一言為助公徐曰舊聞有人貧甚乃謀伐冢遂破一墓見一人裸而坐曰爾不聞漢世楊王孫乎裸葬以矯世無物以濟汝也復鑿一冢用力彌艱既入見一王者曰吾漢文帝也遺制壙中無納金玉器皆陶瓦何以濟汝復見有二冢相連乃穿其在左者久之方透見一人曰我伯夷也瘠羸面有飢色餓於首陽之下無以應汝之求其人歎曰用力之勤無所獲不若更穿西冢或冀有得也瘠羸者謂曰勸汝别謀於他所汝視我形骸如此舍弟叔齊豈能為人也故人大笑而去 宋史薛向傳曰御史陳洎行邊向詣洎云三司貸龍門富人錢以百年全盛之天下一方有警即稱貸於民非義也洎上其說從之鄧綰傳曰綰慮安石去失勢乃上言錄安石子及壻仍賜第京師帝以語安石安石曰綰為國司直而為宰臣乞恩澤極傷國體當黜 王廣淵傳曰廣淵以方春農事興而民苦乏兼并之家得以乗急要利乞留本道錢帛五十萬貸之貧民嵗可獲息二十五萬從之其事與青苖錢法合安石始以為可用 宋無啽囈集曰陳亮家貧辛棄疾帥淮時與談天下事歴言南北利害宿亮於齋中亮思棄疾謹言必思其悮將殺我以滅口遂竊駿馬而逃月餘亮致書假十萬緡以濟食棄疾如數與之
  乞假三
  原借乗 假蓋論語有馬者借人乗之 晉書嵇康傳康與山濤書曰仲尼不假蓋於子夏護其短也 増亦無幾求 何至自苦左傳子太叔子羽謂子産曰韓子亦無幾求晉國亦未可以貳 史記司馬相如傳相如歸成都家居徒四壁立文君久之不樂曰長卿第俱如臨卭從昆弟假借猶足為生何至自苦如此 役使千家 還請五輩史記酷吏傳寗成出闗歸家稱曰仕不至二千石賈不至千萬安可比人乎乃貰貸買陂田千餘頃假貧民役使數千家 又王翦傳始皇用王翦伐荆翦既至闗使使還請善田者五輩或曰將軍之乞貸亦已甚矣 徒跣被髮敝衣毁容越絶書子胥徒跣被髮乞於吳市三日市正疑之而道於闔閭闔閭曰吾聞楚王殺
  其臣伍奢而非其罪其子子胥勇且智必經諸侯之邦以報其父仇此必子胥也乃召之 宋史張永徳傳周太祖初為侍衞吏與永徳父潁善乃以女妻永徳永徳迎其母妻詣宋州時寇賊充斥乃易敝衣毁容儀居委巷中有賊過即邀乞焉紿曰此卑田院耳賊即舍去由是免禍 愛護典籍 預貸俸錢顔氏家訓借人典籍皆湏愛護先有缺壊就為補治此亦士大夫百行之一也 稗史司門郎中王繕調沂州錄事參軍時魯宗道方為司户參軍家貧禄俸不給每貸於王猶不足則又懇王預貸俸錢庫吏怨魯訴於州并劾王王諭魯曰第歸罪某君無承也魯曰過實自某公何辜焉王卒明魯不知而獨得私貸之罪魯深愧不自容王處之裕如無嫌恨也 不知階級 豈有斗升晉書張融傳融家貧欲禄乃與從叔征北將軍永書曰昔求三吳一丞雖屬舛錯今聞南康缺守願得為之融不知階級階級亦可不知融政以求丞不得所以求郡求郡不得亦可復求丞 莊子周昨來有中道而呼者顧視車轍中有鮒魚焉周問之曰鮒魚來子何為者耶對曰我東海之波臣也君豈有斗升之水而活我哉 慮有徳色 幸分餘光漢書賈誼傳借父耰鋤慮有徳色 史記甘茂曰臣聞貧人女與富人女㑹績貧人女曰我無以買燭而子之燭光幸有餘可分我餘光無損子明也 遺馬貸錢 借騾償直後漢書梁冀傳扶風人士孫奮居富而性吝冀因以馬乗遺之從貸錢五千萬奮以三千萬與之冀大怒 元史同恕傳有里人借騾而死償其直不受曰物之數也何以償為 幘墮几上劵投池中世說劉慶孫在太傅府於時人士多為所構唯庾子嵩縱心事外無迹可聞後以其
  性吝家富說太傅令換千萬冀其有吝於此可乗太傅於衆坐中問庾庾時頽然已醉幘墮几上以頭就穿取徐答云下官家故可有兩娑千萬隨公所取於是乃服明祝允明語怪濟瀆祠有大池凡欲假於神者禱而卜之神許則以劵投池中良久銀浮水面如其數貿易則利加倍如期設祭歸其子夲銀沒而劵浮如不許則投劵入水頃之劵復浮還牛馬百物皆可假借云 乞食五鹿 指米一囷左傳晉公子重耳出於五鹿乞食於野人野人與之塊子犯曰天賜也稽首受而載之 三國志魯肅傳周瑜為居巢長將數百人𠉀肅并求資糧肅家有兩囷米各三千斛肅乃指一囷與周瑜 晉假羽旄吳呼庚癸左傳合諸𠉀於召陵晉人假羽旄於鄭鄭人與之明日或斾以㑹 又吳申叔儀乞糧於公孫有山氏曰佩玉繠兮余無所繫之㫖酒一盛兮余與褐之父睨之對曰粱則無矣麤則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則諾 與之折劵 無復勝綿金史時立愛傳立愛父承謙以財雄鄉里嵗饑發倉廪賑貧乏假貸者與之折劵 世說謝萬就太傅乞裘自云畏寒太傅答曰君妄語正欲以為豪具耳若畏寒無復勝綿者乃以三十斤綿與萬 逸少不節 杜篤無厭世說王右軍為㑹稽内史謝公就乞箋紙右軍檢校庫有九萬悉以乞謝公桓宣武聞之曰逸少不節 顔氏家訓杜篤乞假無厭 持琴執板 輸粟汎舟世說補韓熙載肆情坦率不持名檢妓樂百數人日與荒樂所得月俸散與諸姬熈載敝衣芒屨作瞽者持獨絃琴俾舒雅執板挽之隨房乞食以為笑樂 左傳晉饑乞糴於秦秦輸粟於晉自雍及絳相繼命之曰汎舟之役 魯公乞米 于頔買山錦繡萬花谷王文正公得顔魯公乞米墨帖乃刻石以遺親友 雲溪友議符山人投襄陽于頔乞買山錢公與之仍加衣服 不受錢帛 更取單衣晉書董京傳京宿白社中時乞於市得殘碎繒絮結以自覆全帛佳綿則不肯受或見推排罵辱曽無怒色 又王戎傳從子將婚戎遺其一單衣婚訖而更責取
  乞假四
  原璧假許田春秋公㑹鄭伯於垂鄭伯以璧假許田 内外不通禮内外不通假借注别嫌疑也 増食鵞求餘晉書劉毅傳初江州刺史庾恱曽至京口毅時甚屯窶先就府借東堂與親故出射而恱後與僚佐徑來詣堂毅告之曰毅輩屯否之人合一射甚難君於諸堂並可望以今日見讓恱不許射者皆散唯毅留射如故既而恱食鵞毅求其餘恱又不答毅常銜之 何如卿兄世說孝武問王爽卿何如卿兄王答曰風流秀出臣不如㳟忠孝亦何可以假人 榼髙二尺杜陽雜編李可及乞假為子娶婦上曰即令送酒朱以助汝嘉禮可及至舍見一中使監二銀榼各髙二尺餘宣賜可及始謂之酒及啓封皆實中也 當就仁祖世說王修齡嘗在東山甚貧乏陶胡奴為烏程令送一船米遺之却不肯取直荅曰王修齡若飢自當就謝仁祖索食不湏陶胡奴米 不為立傳世說陳壽將為三國志謂丁梁州曰若獲千斛米見借當為尊公作佳傳丁不與米遂不為立傳 嵗取千匹蜀志漢文帝時以鐵銅賜鄧通通假民卓王孫嵗取千疋故王孫富累巨萬億鄧通錢亦盡天下 破魚得刀陶潛搜神記錢塘杜子㳟有祕術嘗就人借𤓰刀其主求之子㳟曰當即相還耳既而刀主行至嘉興有魚躍入船中破魚腹得𤓰刀 墓能出物稗史亷頗墓在趙州能出物以借人凡宴客無器用者以雞黍祀焉焚其劵夜往取之隨劵所書一一可得宴畢復設奠焚劵陳所借物於墓所使人坐守之入夜隐去神怪莫測
  乞假五
  増詩魏武謡俗詞曰甕中無斗儲發篋無尺繒友來從我貸不知所以應 晉陶淵明乞食詩曰饑來驅我去不知竟何之行行至斯里叩門拙言詞主人解余意遺贈副虚期談話終日夕觴至輒傾巵情欣新知懽言詠遂賦詩感子漂母惠愧我非韓才銜戢知何謝冥報以相貽 唐杜甫從蕭隄覓桃栽詩曰奉乞桃栽一百根春前為送浣花邨 又遊何將軍園林詩曰刺船思郢客解水乞吳兒 宋黄山谷詩曰君不見公車待詔老詼諧飢來索米長安街君不見杜陵白頭在同谷夜提長鑱掘黄獨文人古來例寒餓安得野蠶成繭天雨粟増雜文宋黄山谷題東坡字後曰東坡極不惜書然不可乞有乞書者正色詰責之或終不與一字
  賤一
  原釋名曰賤踐也卑下見踐履也 博雅曰賤卑也易曰以貴下賤大得民也 書曰明明揚側陋 詩曰舟人之子熊罷是裘私人之子百僚是試 禮記曰宗廟之祭賤者獻以散五升也 又曰問士之子長曰能典謁矣幼曰未能典謁也問庶人之子長曰能負薪矣幼曰未能負薪也 左傳曰蓽門圭竇之人而皆凌其上難為上矣 漢賈誼曰履雖鮮不加於枕冠雖敝不以苴履 桓寛鹽鐵論曰諓諓者賤也 王符潛夫論曰夫處卑下之位懐北門之殷憂内見謫於妻子外𫎇譏於士夫嘉㑹不從禮餞御不逮衆貨財不足以合好力勢不足以杖急懽欣久交情好曠而不接則人無故自廢疎矣漸疎則賤者逾自嫌而引退貴人逾務黨而忘之夫以逾疎之賤洑於下流而望日忘之貴此谷風所為摧傷也 論衡曰命賤從貴位自危 宋東萊子曰居賤惡勞禍之招也天下之理賤不與勞期而勞自至知其不可離而欲離之此自投於禍也君子以為勞者賤之常自處於勞則在賤而安之矣 又曰當貧賤之時人之陵我者非陵我也陵賤者也 明方正學曰有土者之子孫不能修身篤行則屈為僮𨽻而公卿將相常發於隴畝聖賢之世不能傳其道業則𡰥乎恒人而搢紳大儒多興於賤宗
  賤二
  増論衡曰夏后孔甲田於東蓂山天雨晦冥入於民家主人方乳或曰後來之子必貴或曰不勝之子必賤孔甲曰為余子孰能賤之遂載以歸柝轑斧斬其足卒為守者 史記曰伊尹欲行道以致君而無由乃為有莘氏之媵臣負鼎俎以滋味說湯 論衡曰伊尹箕子才俱也伊尹為相箕子為奴 史記曰殷武丁夜夢得聖人名曰說以夢所見視羣臣百吏皆非也於是乃使百工營求之野得說於傅險中是時說為胥靡築於傅險胥靡聨繫相從復役囚徒之名 鶡冠子曰伊尹酒保太公屠牛管子作革百里官奴 論衡曰長沮桀溺避世隐居伯𡰥於陵去貴取賤非其志也 左傳曰齊侯使管𡰥吾平戎於王王以上卿之禮饗管仲管仲辭曰臣賤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國髙在若節春秋來承王命何以禮焉受下卿之禮而還 史記曰晉獻公既擄百里奚為秦穆公媵於秦 左傳曰晉襄公卒靈公少晉人以難故欲立長君賈季曰不如立公子樂辰嬴嬖於二君立其子民必安之趙孟曰辰嬴賤班在九人其子何震之有注母賤則其子無威也 又曰魯叔婼聘於宋桐門右師見之語卑宋大夫而賤司城氏昭子即叔孫婼告其人曰右師其亡乎君子貴其身而後能及人是以有禮今夫子卑其大夫而賤其宗是賤其身也能有禮乎 戰國䇿曰伍子胥槖載而出昭闗夜行晝伏至於菱夫地名無以餌其口坐行蒲服匍匐因飢困故乞食於吳市 國語曰諸稽郢行成于吳曰勾踐請盟一介嫡女執箕帚以晐姓於王宫晐音該備也曲禮曰納女於天子曰備百姓一介嫡男奉槃匜以隨諸御 戰國䇿曰齊宣王見顔斶左右謂斶曰今夫士之髙者乃稱匹夫徒歩而處農畝下則監門閭里士之賤也亦甚矣又曰齊人有馮煖者使人屬孟嘗君願寄食門下孟
  嘗君曰客何好曰客無好也曰客何能曰客無能也孟嘗君笑而受之曰諾左右以君賤之也食以草具 史記平原君傳曰平原君樓臨民家有躄者槃散行汲平原君美人樓上臨見大笑之躄者至平原君門曰士不逺千里而至者以君能貴士而賤妾也臣不幸有疲癃之疾君之後宫臨笑臣臣願得笑臣者頭平原君不殺嵗餘賔客舍人稍稍引去者過半平原君怪之門下一人曰以君為愛色而賤士士乃去耳 揚子雲曰秦之士也賤 史記𫎇恬傳曰趙髙者諸趙疏逺屬也趙髙昆弟數人皆生隐宫其母被刑戮世世卑賤 漢書曰蕭何曹參皆起秦刀筆吏 史記樊酈滕灌列傳曰舞陽侯樊噲者沛人也以屠狗為事 公孫𢎞卜式傳曰卜式拔於芻牧宏羊擢於賈豎衞青奮於奴僕日磾出於降虜斯亦版築飯牛之朋矣 宋蘇洵曰趙廣漢河間之郡吏也尹翁歸河東之獄吏也張敞太守之卒史也王尊涿郡之書佐也是皆雄俊明博出之可以為将而内之可以為相者也而皆出於吏胥之中 漢紀曰馬援少時以家用不足辭其兄况欲就邊郡田牧况曰汝才大當晚成良工不示人以樸且從所好遂之北地田牧 後漢書吳漢傳曰漢家貧給事縣為亭長王莽末以賔客犯法乃亡命至漁陽資用乏以販馬為業往來燕薊間 稗史曰孔嵩字仲山家貧親老乃變姓名傭為新野阿里街卒友人范式行部到新野而縣𨕖嵩為導𮪍迎式式見而識之呼嵩把臂曰子非孔仲山耶吾嘗與子俱曵長裾游息太學吾𫎇國恩致位牧伯而子懐道隐身處於卒伍不亦惜乎嵩曰昔侯嬴長守於賤業晨門肆志於抱闗子居九𡰥不患其陋豈為鄙哉式敕縣令代嵩嵩以先傭未竟不肯去 三國楊俊傳曰王象少孤特為人僕𨽻年十七八見使牧羊而私讀書因被箠楚 晉紀曰陶侃都督荆州諸參佐有以談戲廢事者命取其酒器蒱博之具悉投之於江將吏悉加鞭扑曰摴蒱者牧豬奴戲耳 晉書皇甫謐傳曰陽城太守梁柳謐從姑子也當之官人勸謐餞之謐曰柳為布衣時過我我迎送不出門食不過鹽菜貧者不以酒肉為禮今作郡而送之是貴陽城太守而賤梁柳豈中古人之道是非吾所安也 南史宋髙祖本紀曰髙祖微時躬耕於丹徒及受命耨耜之具頗有存者皆命藏之以留於後 彚苑曰王顯與唐太宗有舊帝微時嘗戲顯曰王顯抵老不作繭及帝登極而顯謁因奏曰臣今日得作繭耶帝笑曰未可知也召其三子皆授五品顯獨不及謂曰卿無貴相朕非為卿惜也時僕射房元齡曰陛下既有龍潛之舊何不試與之帝與之三品官更取紫袍金帶錫之其夜卒 唐紀曰張元素出自寒微嘗為刑部令史上嘗對朝臣問其門户元素深以為恥孫伏伽亦嘗為令史及貴或於廣坐自陳一無所隐 唐書裴子餘傳曰子餘為左臺監察御史涇岐有隋世番户子孫數千家司農卿趙履温奏籍為奴婢充賜口子餘曰官户以恩原為番户且今又子孫可抑為賤乎 陸羽傳曰羽不知所生或言有僧得諸水濵幼時其師敎以旁行書答曰終鮮兄弟而絶後嗣得為孝乎師怒使執糞除圬塓以苦之又使牧牛三十羽潛畫牛背為字得張衡南都賦不能讀危坐効羣兒囁嚅若成誦狀師拘之令薙草莽當其記文字懵懵若有遺過日不作主者鞭苦因歎曰嵗月往矣奈何不知書嗚咽不自勝因亡去匿為優人作詼諧數千言 五代史朱守殷傳曰守殷少事唐莊宗為奴名曰㑹兒莊宗讀書㑹兒常侍左右 山堂肆考曰宋韓世忠少時為省倉負米之役家貧無生業嗜酒豪縱不拘繩檢人呼為韓潑五 宋紀曰徐積為楚州敎授每升堂訓諸生曰諸生欲為君子而使鄉人賤之父母惡之如此而不為君子猶可也鄉人榮之父母欲之諸君何不為君子 遼史蕭博諾傳曰博諾幼孤貧傭於醫家牧牛傷人稼數遭笞辱醫者常見博諾熟寐有蛇遶身異之敎以讀書元史阿爾哈雅傳曰阿爾哈雅嘗躬耕舍耒歎曰大
  丈夫當立功朝廷何至效細民事畎畝乎 明紀編年曰張士誠因亂據髙郵稱王初為鹽場牙儈與弟士徳士信俱以夾帶私鹽緣為奸利 一統志曰明王珪合肥人少為淮西亷訪司𨽻卒見官長儀衞尊崇輒慨然歎曰將相無種在人為耳
  賤三
  増吹簫 負鈸史記周勃世家勃以織薄曲為生常為人吹簫給喪事 金崔立傳立少貧無行嘗為寺僧負鈸 餅師 鞍兒唐陳敬瑄傳敬瑄少賤為餅師 金布薩安貞傳楊安國自少無頼以鬻鞍材為業市人呼為楊鞍兒遂自名楊安兒 滌器 操舟史記司馬相如傳相如與文君俱之臨卭盡賣其車𮪍買一酒舍酤酒而令文君當壚相如身自著犢鼻褌與保庸雜作滌器於市中 唐南霽雲傳霽雲少微賤為人操舟 賣履 結襪晉紀劉裕勇健有大志僅識文字以賣履為業好摴蒱為鄉里所賤 漢張釋之傳王生者善為黄老言嘗召居廷中公卿盡㑹立王生老人曰吾襪解顧謂釋之為我結襪釋之跪而結之既已人或讓王生獨奈何廷辱張廷尉如此王生曰吾老且賤自度終無益於張廷尉廷尉方天下名臣吾故聊使結襪欲以重之 原樂道而忘 妨貴為逆文子樂道而忘賤 左傳賤妨貴所謂六逆 増以為君子 此皆聖人晏子晏嬰之晉至中牟睹弊冠反裘負芻息於塗側者以為君子也使人問焉答曰吾越石父也為人臣僕於中牟見使将歸晏子曰何為人僕對曰不免凍餓之切吾身是以為僕也 韓非子說難伊尹為宰百里奚為鹵皆所以干其上也此二人者皆聖人也然猶不能無役身以進如此其汚也 敬兒擔水 魏勃埽門南史齊張敬兒傳敬兒家貧每休暇輒傭賃自給嘗為城東吳泰家擔水 史記齊悼惠王世家魏勃少時欲求見齊相曹參家貧無以自通乃常獨早夜埽齊相舍人門外 髠鉗為奴 賃舂居廡前漢書季布傳項籍使布将兵數窘漢王項籍滅髙祖購求布布匿濮陽周氏周氏乃髠鉗布衣褐衣置廣柳車中并與其家僮數十人之魯朱家所賣之司馬遷曰季布為朱家鉗奴後漢梁鴻傳鴻家貧而尚節介至吳依臯伯通居廡下為人賃舂 蒼頭稱異 漆工
  見竒晉熊逺傳逺祖翹嘗為石崇蒼頭而性亷直有士風黄門郎潘岳見而稱異勸崇免之乃還鄉里後漢申屠蟠傳蟠字子龍家貧傭為漆工郭林宗見而竒之 貍乳鸇覆 狗盜雞鳴搜神記齊惠公之妾蕭同叔子見御有身以其賤不敢言也取薪而生頃公於野又不敢舉也有貍乳而鸇覆之人見而𭣣因名曰無野是為頃公 宋王安石讀孟嘗君傳孟嘗君擅齊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雞鳴狗盜之力哉 嘗黥作卒 但乞為奴五代東漢世家劉崇為人美鬚髯目重曈子少無頼嗜酒好博嘗黥為卒唐杜甫哀王孫詩可憐王孫泣路隅問之不肯道姓名但道困苦乞為奴 趙岐賣餅 灌嬰販繒後漢書趙岐逃難江淮間匿名賣餅北海市中 山堂肆考灌嬰睢陽人以販繒為業 執籥秉翟 屠牛盜驢詩左手執籥右手秉翟注衞之賢者不得志而仕於伶官故作是詩 五代前蜀世家王建字光圖為人隆睂廣顙狀貌偉然少無頼以屠牛盜驢販私鹽為事 得免笞罵 無所因階漢衞青傳青為所生父鄭季牧羊民母之子皆奴畜之有鉗徒相青曰貴人也青笑曰人奴之生得無笞罵足矣 論衡邱山易以起髙淵洿易以為深起於微賤無所因階者難 屠狗為生 織屨以給五代史唐景思傳景思幼善角觝以屠狗為生 漢翟方進傳方進家世微賤年十二三失父給事太守府為小史號遲頓不及事數為掾史所詈辱方進自傷因病歸家辭其後母欲西至京師受經母憐其幼隨之長安織屨以給 東山狗鬭 南園犬嘷北史魏𭣣傳𭣣既輕疾好聲樂善胡舞文宣末數於東山與諸優為獮猴與狗鬭帝寵狎之 宋紀趙師𢍰諂附韓侂胄無所不至侂胄嘗過南園山莊顧竹籬草舍謂師𢍰曰此真田舍間氣象但欠犬吠鷄鳴耳俄聞犬嘷視之乃師𢍰也 飯牛車下牧豕澤中漢鄒陽傳百里奚乞食於道路寗戚飯牛車下 後漢書吳祐傳祐嘗牧豕於長垣
  澤中行吟經書遇父故人謂曰卿二千石子而自業賤事縱子無恥奈先君何祐辭謝而已 少依李讓 幼賣劉餻五代南平世家髙季興少為汴州富人李讓家僮 元羊仁傳俞全杭州人幼被掠賣為劉餻家奴後獲為良自汴歩歸杭尋其母及姊得之事母以孝聞 不覺屈膝乃欲伸睂宋紀許及之為吏部尚書諂事韓侂胄尤甚居二年不遷見侂胄流涕叙其知遇之
  意衰遲之態不覺屈膝侂胄憐之改同知樞密院事漢司馬遷報任少卿書向者僕嘗厠下大夫之列陪奉外廷末議不以此時引綱維盡思慮今已虧形為埽除之𨽻在闒葺之中乃欲仰首伸睂論列是非不亦輕朝廷羞當世之士耶 尚有餘臭 竊所不取南史到溉傳溉歴御史中丞都官左民二尚書時何敬容以令參𨕖事有不允溉輒相執敬容謂人曰到溉尚有餘臭遂學作貴人溉祖彦之初以擔糞自給故世以為譏云 後漢郭憲傳憲少師事東海王仲子時王莽召仲子仲子欲往憲諫曰禮有來學無往敎之義今君賤道畏貴竊所不取 令相東作 速反蔥肆明人物志唐杜荀鶴本牧之子牧嘗鎮秋浦妾有孕妻逐之以嫁長林鄉農杜筠而荀鶴生七嵗家人令相東作荀鶴怒曰吾豈耕夫耶 梁吕僧珍傳僧珍為南兖州刺史兄子宏以販蔥為業僧珍既貴乃棄業欲求州官僧珍曰吾荷國重恩無以報効汝等自有常分豈可妄求叨越但當速反蔥肆耳 尚書由竇 公子引車宋紀韓侂胄常值生辰羣公畢集吏部尚書許及之後至閽人掩闗拒之及之大窘㑹門閘未及閉遂俯僂而入當時稱為由竇尚書 史記侯嬴謂信陵君曰臣有客在市屠中願枉車𮪍過之公子引車入市侯生下見其客朱亥 非世家不召 與大諫同名晉光逸傳逸舉孝亷為州從事棄官投胡母輔之輔之時為太傅越從事中郎薦逸於越越以門寒而不召越後因閑宴責輔之無所舉薦輔之曰前舉光逸公以非世家不召非不舉也 宋紀程松為諫議大夫滿嵗未遷意殊怏怏乃獻一妾於韓侂胄名之曰松壽侂胄曰奈何與大諫同名松曰欲使賤姓名常𫎇記憶耳 布為酒家保憲乃牛醫兒漢欒布傳布梁人窮困賣庸於齊為酒家保 後漢書汝南黄憲世貧賤父為
  牛醫同郡戴良才髙倨傲而見憲未嘗不正容及歸罔然若有失也其母問曰汝復從牛醫皃來耶
  賤四
  原白屋白帖周公下白屋之士 馬韀又蘇秦先貴張儀來謁坐於馬韀而食之 増守磨山堂肆考晉魏舒先遲鈍雖叔父猶不知之使守水磨舒亦不以介意 甕牖繩樞史記陳渉甕牖繩樞之子甿𨽻之人 若為傭耕又陳勝嘗與人傭耕曰茍富貴無相忘傭者笑曰若為傭耕何富貴也 責讓主人後漢梁鴻傳鴻家貧牧豕上林苑中曽悞遺火延及他舍悉以豕償之其主猶以為少鴻願以身居作主人許之因為執勤不懈隣家耆老見鴻非恒人乃共責讓主人而稱鴻長者 丁君十紙顔氏家訓梁孝元前在荆州有丁覘者洪亭民耳頗善屬文殊工草𨽻孝元書記一皆使之軍府輕賤多未之重恥令子弟以為楷法時云丁君十紙不敵王褒數字 洒削販脂史記貨殖傳販脂辱處也而雍伯千金洒削薄技也而郅氏鼎食如淳注削洗謂作刀劒削也晉國大駔後漢郭泰傳段干木晉國之大駔注牙儈狡捷者曰駔 求盜亭父
  山堂肆考漢任安少孤貧困為人将車之長安家於武功代人為求盗亭父按亭父即亭卒也亭有兩卒一為亭父掌闗閉掃除一為求盜掌逐捕盜賊
  賤五
  増詩古詩曰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飇塵何不䇿髙足先據要路津無為守窮賤轗軻長苦辛 齊寗戚飯牛歌曰南山矸白石爛生不逢堯與舜禪短衣單布適至骭從昏飯牛薄夜半長夜漫漫何時旦 唐盧照隣詠史詩曰季生昔未達身辱功不成髠鉗為臺𨽻灌園變姓名 儲光羲詩曰野老本貧賤冒雨鋤𤓰田一畦未及終樹下髙枕眠 髙適留别洛下諸公詩曰蹇質蹉跎竟不成年過四十尚躬耕長歌達者杯中物大笑前人身後名
  増賦漢禰衡鸚鵡賦曰託輕鄙之微命委陋賤之薄軀期守死以報徳甘盡辭以效愚
  増書漢楊惲報孫㑹宗書曰惲幸有餘禄方糴賤販貴逐什一之利此賈豎之事汙辱之處惲親行之下流之人衆毁所歸不寒而栗雖雅知惲者猶隨風而靡尚何稱譽之有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八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九
  人部四十八隱逸
  隱逸一
  増易曰龍徳而隱者也 又曰隱而未見行而未成是以君子弗用也 原又曰天地閉賢人隱 増又曰履道坦坦幽人貞吉 又曰君子以獨立不懼遯世无悶又曰肥遯无不利 詩曰考槃在澗碩人之寛獨寐
  寤言永矢弗諼 原又曰衡門之下可以棲遲泌之洋洋可以樂飢 増書曰君子在野 禮曰君子隱而顯原又曰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諸侯 増漢東方
  朔傳曰世之處士魁然無徒廓然獨居 三國志管寧傳曰龍鳯隱耀應徳而臻明哲濳遯俟時而動 晉謝安傳曰恬居塵外髙謝人寰嘯詠山林遊泛江海當此之時蕭然有凌霞之舉 宋纎傳曰名可聞而身不可見德可仰而形不可覩 晉書曰君子之行殊塗顯晦
  之謂也出則允釐世政以道濟時處則振拔囂埃以卑自牧 南史孔淳之傳曰潛游者不識其水巢栖者不辨其林飛沈所至何問其主 北史曰古之所謂隠逸者蓋以恬淡為心不皦不昧安時處順與物無私者也唐王績傳曰鳯不憎山棲龍不羞泥蟠君子不茍潔
  以罹患不避穢而養精 元史隠逸傳曰古之君子負經世之術度時不可為故髙蹈以全其志 老子曰道隠無名 原莊子曰古之所謂隠士者非伏其身而不見也非閉其言而不出也非藏其知而不發也時命大謬也 又曰刻意尚行離世異俗此山谷之士避世之人也就藪澤處閒曠釣魚閒處無為而已矣此江海避世之人閒暇者之所好也 増荀子曰隱於窮簷陋屋三公不能與之爭名 黄石子曰君子潛居抱道以待其時 楊子曰聖言聖行不逢其時聖人隠也賢言賢行不逢其時賢者隠也談言談行不逢其時談者隠也抱朴子曰棄赫奕之朝華避僨車之險路吟嘯蒼崖
  之間而萬物化為埃氛怡顔豊柯之下而朱户變為繩樞握耒甫田而麾節忽若執鞭啜菽潄泉而太牢同乎藜蓼泰爾有餘歡於無為之場忻然齊貴賤於不爭之地含醇守樸無欲無憂全真嘘氣居平味淡恢恢蕩蕩與渾成等其自然 漢黄憲外史曰士不遇于時而佯狂以自樂則蔬食飲水甘於八珍敝裘蔴屨逸於五乗何則義與不義也易曰舍車而徒信乎徒不為恥矣晉稽康飬生論曰清虚静泰少私寡欲知名位之傷徳故忽而不營 唐陳子昂曰放身霄嶺宴景雲林卑俗不可得而問時士不可得而見髙眠終古一笑昔人又曰芝桂為伍麋鹿同曹軒裳鐘鼎如夢中也 韓愈曰惟恐入山之不深入林之不密其影響昧昧惟恐聞於人也 皮日休曰倨見青山傲視白雲得喪不可摇其心榮辱不可動其志桎梏冠冕泥滓祿位 又鹿門隱書曰古之隱也志在其中今之隱也爵在其中 又曰鵷鸞不常見君子慕焉鸎鳩常見小人哺焉噫君子之出處亦猶夫鵷鸞而已矣 明方孝孺曰有得乎道者内不汨於利欲外不嬰於世故則隨所處而足隨所至而安隨所寓而樂卉衣蔬食處乎林泉而忻然若都卿相之位
  隱逸二
  原莊子曰黄帝將見大隗於具茨之山方明為御昌㝢參乗塗遇牧馬童子黄帝曰異哉請問為天下小童曰予少遊六合之内適有瞀病有長者教予乗日之車遊于襄城之野今病少損將復遊六合之外為天下者予奚事焉夫為天下亦奚異牧馬哉去其害馬而已黄帝再拜稱天師而退 魏隷髙士傳曰善卷者舜以天下讓之卷曰予立宇宙之中冬衣皮毛夏衣絺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天地之間何以天下為哉遂入深山莫知其所終 又曰石户之農不知何許人與舜為友舜以天下讓之石户夫負妻戴攜子以入海終身不返又曰伯成子髙者唐虞之時為諸侯至禹去而耕禹
  徃趨而問之子髙曰昔堯治天下至公無私不賞而民勸不罰而民畏今子賞而不勸罰而不威徳自此衰刑自此作夫子盍行乎無落吾事俋俋乎耕而不顧 増晉皇甫謐髙士傳曰許由字武仲隱於沛澤之中堯讓天下於許由曰日月出矣而皭火不息其於光也不亦難乎時雨降矣而猶浸灌其於澤也不亦勞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猶尸之吾自視缺然請致天下許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矣而我猶代子吾將為名乎名者實之賔也吾將為賔乎鷦鷯巢於深林不過一枝偃䑕飲河不過滿腹歸休乎君予無所用天下為於是遁耕於中岳潁水之陽箕山之下堯又召為九州長由不欲聞之洗耳於潁水濵其友巢父牽犢欲飲之見由洗耳問之告以故巢父曰子若處高岸深谷人道不通誰能見子子故浮游欲聞求其名譽汚吾犢口牽犢上流飲之 原魏𨽻髙士傳曰壤父者堯時人年八十餘而擊壤於道中觀者曰大哉帝之徳也壤父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何徳於我哉 増史記老子傳曰老子修道徳其學以自隠無名為務居周久之見周之衰乃遂去至闗闗令尹喜曰子將隠矣強為我著書於是老子乃著書上下篇言道徳之意五千餘言而去莫知其所終 左傳晉侯賞從亡者介之推不言祿祿亦弗及其母曰亦使知之若何對曰言身之文也身將隱焉用文之是求顯也其母曰能如是乎與汝偕隱遂隱而死 荆楚歳時紀按東方朔𤨏語曰晉文公時介子推逃祿自隠抱樹而死公撫木哀歎遂以其木為履曰抱香履每懷從亡之功輒俯視其履曰足下足下之稱亦自此始也 韓詩外傳曰楚莊王使使齎金百斤聘北郭先生先生曰臣有箕帚之婦願入計之謂婦曰楚欲以我為相今日相即結駟列騎食方丈於前如何婦曰夫子以織屨為食食粥毚履無怵惕之憂者何哉與物無治也今如結駟列騎所安不過容膝食方丈于前所甘不過一肉以容膝之安一肉之味而殉楚國之憂其可乎於是遂不應聘與婦去之 嵇康髙士傳曰顔闔者魯人也魯君聞其賢以幣聘焉闔方布衣自飲牛使者問曰此顔闔家耶曰然使者致幣闔曰恐聽誤而遺使者羞使者反復求之闔乃鑿坯而遁 皇甫謐髙士傳曰老萊子者楚人也逃世耕于蒙山之陽莞葭為牆蓬蒿為室枝木為牀蓍艾為席飲水食菽懇山播種人或言於楚王王於是駕至萊子之門萊子方織畚王曰守國之政孤願煩先生老萊子曰諾王去其妻樵還曰子許之乎老萊曰然妻曰妾聞之可食以酒肉者可隨而鞭捶可擬以官祿者可隨而鈇鉞投其畚而去老萊子亦隨其妻至于江南而止曰鳥獸之毛可績而衣其遺粒足食也仲尼嘗聞其論而蹙然改容焉 又曰榮啓期鹿裘帶索鼓琴而歌孔子遊於泰山見而問之曰先生何樂也對曰吾樂甚多天生萬物惟人為貴吾得為人矣是一樂也男女之别男尊女卑故以男為貴吾既得為男矣是二樂也人生有不見日月不免襁褓者吾既已行年九十矣是三樂也貧者士之常死者民之終居常以待終何不樂也 又曰楚王聞陸通賢遣使者持金百鎰車馬二駟往聘通曰王請先生治江南通笑而不應使者去妻從市來曰先生少而為義豈老違之哉門外車跡何深也妾聞義士非禮不動妾事先生躬耕以自食親織以為衣食飽衣煖其樂自足矣不如去之於是夫負釡甑妻戴絍器變名易姓遊諸名山 又曰曽參字子輿魯哀公賢之致邑焉參辭不受曰吾聞受人者常畏人與人者常驕人縱君不我驕我豈無畏乎終不受 嵇康髙士傳曰亥唐者晉人也髙恪寡素晉國憚之公與亥唐坐有間唐出叔向入平公伸一足曰吾向時與亥子坐腓痛足痺不敢伸叔向勃然作色不悅公曰子欲貴乎吾爵子子欲富乎吾祿子夫亥先生乃無欲也吾非正坐無以養之子何不悅乎 皇甫謐髙士傳曰列禦寇者鄭人也隱居不仕鄭穆公時子陽為相專任刑法列禦寇乃絶跡窮巷面有飢色或告子陽曰列禦寇蓋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國而窮君無乃為不好士乎子陽聞而悟使官載粟數十乗而與之禦寇出見使者再拜而辭之入見其妻妻望之而拊心曰妾聞為有道之妻子皆得佚樂今有飢色君過而遺先生食先生不受豈非命也哉禦寇笑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遺我粟至其罪我也且又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居一年鄭人殺子陽其黨皆死禦寇獨全 原魏𨽻髙士傳曰段干木遊西河守道不仕魏文侯就造其門干木踰垣而避之文侯以客禮待之出過其廬則式其僕問之文侯曰段干不移勢利隱處窮卷聲馳千里敢勿式乎 又曰莊周為蒙縣漆園吏楚威王使大夫以百金聘之周方釣于濮水之上持竿不顧曰楚有神龜死三千歳矣巾笥而藏之於廟堂之上此龜寧無為留骨而貴乎寧生曵尾塗中乎大夫曰寧生而掉尾塗中耳莊子曰往矣吾方掉尾於塗中後齊宣王又以千金之幣迎周為相周曰子不見郊祭之犧牛乎衣以文繡食以芻菽及其牽入太廟欲為孤豚其可得乎遂終身不仕 袁淑眞隱傳曰鬼谷先生隱居韜智居鬼谷山因以為稱蘇秦張儀師之遂立功名先生遺書責之曰若二君豈不見河邊之樹乎僕御折其枝波浪盪其根上無徑寸之隂身被數千之痕此木豈與天地有仇怨哉所居然也子不見嵩岱之松柏華霍之檀桐乎上枝干於青雲下根通於三泉千秋萬歲不受斧斤之患此木豈與天地有骨肉哉蓋所居然也 又曰鶡冠子隱居幽山衣被屢空以鶡為冠莫測其名因服成號著書言道家馮諼常師事之後顯於趙鶡冠子懼其薦已也乃與諼絶 魏隷髙士傳曰閭丘先生時齊宣王獵于社山社山父老十三人相與勞王王賜父老不稅先生獨不謝曰願得壽得富得貴夫選良吏平法度則臣得壽矣賑之以時則臣得富矣令少敬長則臣得貴矣 増漢書曰漢興有園公綺里季夏黄公冉里先生此四人者當秦之世避而入商洛深山以待天下之定也髙祖聞而召之不至 皇甫謐髙士傳曰東郭先生者與其友梁石君俱修道隱居不仕曹參為齊相范陽人蒯通為參客入見參曰婦人有夫死三日嫁者有幽居守寡不出門者足下即欲求婦何取曰取不嫁者通曰然則求臣亦猶是也彼東郭先生梁石君齊之賢士也今隱未嘗卑節下意以求仕願足下禮之參致禮聘二人終亦不仕 原魏隷髙士傳曰田生莞牀茅屋不肯仕宦惠帝親自往不出屋増嵇康髙士傳曰司馬季主者楚人也卜於長安漢
  文帝時宋忠賈誼為大中大夫誼曰吾聞聖人不居朝廷必在巫醫試觀卜肆中見季主閒坐弟子侍而論隂陽之紀二人曰觀先生之狀聽先生之辭世未嘗見也尊官高位賢者所處今何業之卑何行之汙季主笑曰觀大夫𩔖有道術何言之陋夫相引以勢相導以利所謂賢者乃可羞耳夫内無飢寒之累外無劫奪之憂處上而有敬居下而無害君子之道也卜之為業所謂上徳也鳯凰不與燕雀為羣公等喁喁何知長者二人忽忽不覺自失 皇甫謐髙士傳曰成公者自隱名嘗誦經不交世利時人號曰成公成帝時出遊問之成公不屈節上曰朕能富貴人能殺人子何逆朕哉成公曰陛下能貴人臣能不受陛下之官陛下能富人臣能不受陛下之祿陛下能殺人臣能不犯陛下之法上不能折漢書曰龔勝死有老父來弔哭甚哀既而曰嗟虖薫
  以香自燒膏以明自銷龔生竟夭天年非吾徒也遂趨而出莫知其誰 又曰谷口有鄭子眞蜀有嚴君平皆脩身自保非其服弗服非其食弗食成帝時元舅大將軍王鳯以禮聘子眞子眞遂不屈而終君平卜筮于成都市以為卜筮者賤業而可以惠衆人裁日閲數人得百錢足自養則閉肆下簾而授老子 後漢書周黨傳曰王莽竊位黨託疾杜門自後賊暴縱横殘滅郡縣唯至廣武過城不入建武中徴為議郎以病去職遂將妻子居黽池復被徴不得已乃著短布單衣穀皮綃頭待見尚書及光武引見黨伏而不謁自陳願守所志帝乃許焉 王霸傳曰霸少有清節及王莽篡位棄冠帶絶交宦建武中徴到尚書拜稱名不稱臣有司問其故霸曰天子有所不臣諸侯有所不友以疾歸隱居守志茅屋蓬户連徴不至 謝承後漢書曰龍邱萇吴郡人隱居太山以耕稼為業公車不應徴更始時任延年十九為郡東部尉折節下士鍾離意為主簿自請萇為門下祭酒敎曰龍邱先生清過夷齊志慕原憲都尉灑掃其門猶懼辱之何召之有 後漢書嚴光傳曰光武備安車元纁遣使聘之三反而後至車駕即日幸其館光卧不起帝即其卧所撫光腹曰咄咄子陵不可相助為理耶光又眠不應良久乃張目熟視曰昔唐堯著徳巢父洗耳士固有志何至相廹乎帝曰子陵我竟不能下女耶於是升輿歎息而去復引光入論道舊故相對累日帝從容問光曰朕何如昔時對曰陛下差増於往因共偃卧光以足加帝腹上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御座甚急帝笑曰朕故人嚴子陵共卧耳除為諫議大夫不屈乃耕於富春山後人名其釣處為嚴陵灘焉 原魏隷髙士傳曰班嗣世在京師家有賜書内足於財父黨揚子雲以下莫不造門桓君山從借莊子嗣報曰今吾子貫仁義之羈絆繫聲名之韁鏁伏孔氏之軌躅馳顔閔之極摯何用大道為自眩曜昔有學歩邯鄲者匍匐而歸耳其行已持論如此遂終於家 又曰鄭仲虞不仕漢章帝自往終不肯起曰陛下何惜不為上世君令臣得為偃息之民天子以尚書祿終其身世號白衣尚書増後漢書梁鴻傳曰鴻入霸陵山中以耕織為業詠詩書彈琴以自娯仰慕前世髙士而為四皓以來二十四人作頌 皇甫謐髙士傳曰丘訢字季春扶風人也少有大材傲世不能與俗人為羣郡召始見曰明府欲臣訢耶友訢耶師訢耶明府所以尊寵人者極于功曹所以榮祿人者已于孝廉皆訢所不用也府君異之遂不敢屈 又曰任棠字季卿以春秋敎授隱身不仕龎參為漢陽太守就家𠉀之棠以薤一本水一盂置户屏前自抱孫兒伏户下參因曰棠是欲諭太守也水欲太守清也拔一本薤欲太守擊強宗也抱孫兒當户者欲太守開門恤孤也終參去不言詔徴不至及卒鄉人圗畫其形至今稱任徴君也 後漢周勰傳曰時梁冀貴盛被其徴命者莫敢不應唯勰前後三辟竟不能屈隱處竄身慕老聃清淨杜絶人事巷生荆棘十有餘歳至延熹二年乃開門延賔游談宴樂及秋而梁冀誅年終而勰卒時年五十蔡邕以為知命 徐穉傳曰穉常為太尉黄瓊所辟不就及瓊卒歸葬穉乃負糧徒歩到江夏赴之設雞酒薄祭哭畢而去不告姓名時㑹者四方名士郭林宗等數十人聞之疑其穉也乃選能言語生茅容輕𮪍追之及於塗容為設飯共言稼穡之事臨訣去謂容曰為我謝郭林宗大樹將顚非一繩所維何為栖栖不遑寧處及林宗有母憂穉往弔之置生芻一束於廬前而去林宗曰此必南州髙士徐孺子也詩不云乎生芻一束其人如玉吾無徳以堪之 王符傳曰符字節信少好學有志操隱居著書度遼將軍皇甫規解官歸安定鄉人有以貨得鴈門太守者還家謁規規卧不迎既入而問卿在郡食鴈羙乎有頃又白王符在門規素聞符名乃驚遽而起衣不及帶屣履出迎援符手而還與同坐極歡時人為之語曰徒見二千石不如一縫掖 法眞傳曰順帝西巡田羽薦眞帝虛心欲致前後四徴君曰吾既不能遯形逺世豈飲洗耳之水哉遂深自隱絶終不降屈友人郭正稱之曰法眞名可得聞身難得而見逃名而名我隨避名而名我追可謂百世之師者矣 姜肱傳曰肱字伯淮中常侍曹節白徴肱為太守肱得詔乃私告其友曰吾以虛獲實遂藉聲價明明在上猶當固其本志况今政在閹豎夫何為哉乃隠身遯命逺浮海濵再以元纁聘不就 申屠蟠傳曰太尉黄瓊辟蟠不就及瓊卒歸葬江夏四方名豪㑹帳下者六七千人互相談論莫有及蟠者唯南郡一生與相酬對既别執蟠手曰君非聘則徴如是相見於上京矣蟠勃然作色曰始吾以子為可與言也何意乃相拘敎樂貴之徒耶因振手而去不復與言再舉有道不就先是京師游士汝南范滂等非訐朝政自公卿以下皆折節下之太學生爭慕其風以為文學將興處士復用蟠獨歎曰昔戰國之世處士横議列國之王至為擁篲先驅卒有阬儒焚書之禍今之謂矣乃絶迹於梁碭之間因樹為屋自同傭人 龎公傳曰龎公居峴山之南未嘗入城府荆州刺史劉表數延請不能屈乃就候之曰夫保全一身孰若保全天下乎龎公笑曰鴻鵠巢於髙林之上暮而得所棲黿鼉穴於深淵之下夕而得所宿夫趨舍行止亦人之巢穴也且各得其棲宿而已天下非所保也因釋耕於壟上而妻子耘於前表指而問曰先生苦居畎畝而不肯官祿後世何以遺子孫乎龎公曰世人皆遺之以危今獨遺之以安雖所遺不同未為無所遺也表歎息而去後遂携其妻子登鹿門山因采藥不返 皇甫謐髙士傳曰任安少好學隱居不營名利時人號曰任孔子連辟不就建安中讀魯連傳歎曰性以潔白為治情以得志為樂性治情得體道而不憂彼棄我取與時無爭遂終身不仕 又曰韓順字子良天水成紀人也以經行清白辟州宰不就王莽末隱於南山順同縣隗囂等起兵自稱上將軍西州大震唯順脩道山居執操不回囂使人齎璧帛卑辭厚禮聘順欲以為師順謝使曰禮有來學義無往敎即欲相師但入深山囂聞矍然不敢强屈 北海耆舊傳曰公沙孚字允慈與荀爽共約出不得事貴勢而爽當董卓時脫巾未百日位至司空後相見以爽違約割席而坐 三國志諸葛亮傳曰亮躬耕隴畝好為梁父吟每自比於管仲樂毅先主屯新野徐庶見謂先主曰諸葛孔明者卧龍也 皇甫謐髙士傳曰管寧字幼安靈帝末以中國方亂乃與其友邴原渉海依遼東太守公孫度度虛館禮之其後中國少安人多南歸唯寧不還黄初中寧逆知公孫淵必亂乃因徴辭還以為大中大夫固辭不受寧凡徴命十至輿服四賜嘗坐一木榻上積五十年未嘗箕股其榻上當膝處皆穿 三國志管寧傳曰時鉅鹿張臶潁川胡昭亦養志不仕臶少游太學後歸鄉里袁紹前後辟命不應移居上黨并州牧高幹表除樂平令不就徙遁常山門徒且數百人遷居任縣太祖為丞相辟不詣太和中詔求隱學之士能消灾復異者郡累上臶發遣老病不行廣平太守盧毓到官三日綱紀白承前致版謁臶毓敎曰張先生所謂上不事天子下不友諸侯者也豈此版謁所可光餙哉但遣主簿奉書致羊酒之禮卒時年一百五歳胡昭始避地冀州亦辭袁紹之命遁還鄉里太祖為司空丞相頻加禮辟昭往應命既至自陳一介野生無軍國之用歸誠求去太祖曰人各有志出處異趣勉卒雅尚義不相屈昭乃轉居陸渾山中躬耕樂道以經籍自娯閭里敬而愛之 晉書孫登傳曰登字公和隱居百泉山文帝使阮籍往觀既見與語不應嵇康從之游三年問其所圖終不答康每歎息將别謂曰先生竟無言乎登乃曰子識火乎火生而有光而不用其光果在於用光人生而有才而不用其才果在於用才故用光在乎得薪所以保其耀用才在乎識眞所以全其年今子才多識寡難乎免於今之世矣 范喬傳曰喬字伯孫元康中詔求廉讓沖退履道寒素者不計資以參選敘尚書郎王琨乃薦喬曰喬稟徳眞粹立操髙潔儒學精深含章内奥安貧樂道棲志窮巷簞瓢詠業長而彌堅誠當今之寒素著厲俗之清彦時張華領司徒天下所舉凡十七人於喬特發優論 劉伶傳曰伶放情肆志常以細宇宙齊萬物為心澹黙少言不妄交遊與阮籍嵇康相遇欣然神解攜手入林初不以家産有無介意常乗鹿車攜一壺酒使人荷鍤而隨之謂曰死便埋我其遺形骸如此 董景道傳曰永平中景道知天下將亂隱於商洛山衣木葉食樹果彈琴歌嘯以自娯毒蟲猛獸皆繞其旁 皇甫謐傳曰謐沉静寡欲有高尚之志以著述為務自號元晏先生或勸謐脩名廣交謐以為非聖人孰能兼存出處居田里之中亦可以樂堯舜之道何必崇接世利事官鞅掌然後為名乎 孟陋傳曰陋字少孤少而貞立清操絶倫布衣蔬食以文籍自娯口不及世事未曽交遊時或弋釣孤興獨歸雖家人亦不知其所之也簡文帝輔政命為參軍稱疾不起桓溫躬往造焉或謂溫曰孟陋髙行學為儒宗宜引在府以和鼎味溫歎曰㑹稽王尚不能屈非敢擬議也陋聞之曰桓公正當以我不往故耳億兆之人無官者十居其九豈皆髙士哉我疾病不堪恭相王之命非敢為髙也由是名稱益重 譙秀傳曰秀少而静獸不交於世知天下將亂預絶人事雖内外宗親不與相見郡察孝廉州舉秀才皆不就及李雄據蜀略有巴西雄叔父驤驤子壽皆慕秀名具束帛安車徴之皆不應常冠皮弁敝衣躬耕山藪龔壯常歎服焉 郭翻傳曰翻字長翔武昌人也家於臨川不交世事惟以漁釣射獵為娱咸康末乗小船暫歸武昌省墳墓安西將軍庾翼以帝舅之重躬往造翻欲強起之翻曰人性各有所短焉可強逼翼又以其船小狹欲引就大船翻曰使君不以鄙賤而辱臨之此固野人之舟也翼俯屈入其船中終日而去 劉驎之傳曰驎之好游山澤志存遯逸車騎將軍桓冲聞其名請為長史驎之固辭不受冲嘗到其家驎之於樹條桑使者致命驎之曰使君既枉駕光臨宜先詣家君冲聞大愧於是乃造其父父命驎之然後方還拂短褐與冲言話父使驎之於内自持濁酒蔬菜供賔冲敕人代驎之斟酌父辭曰若使從者非野人之意也冲慨然至昏乃退 楊軻傳曰軻少好易長而不娶學業精微養徒數百常食麤飲水衣褐縕袍人不堪其憂而軻悠然自得疎賔異客音旨未曽交也雖受業門徒非入室弟子莫得親言欲所論授須旁無雜人授入室弟子令逓相宣授劉曜僭號徴拜太常軻固辭不起曜亦敬而不逼遂隱於隴山公孫永傳曰永隱於平郭南山不娶妻妾非身所墾
  植則不衣食之吟詠巖間欣然自得年踰九十操尚不虧與公孫鳯俱被慕容暐徴至鄴及見暐不拜王公以下造之皆不與言雖經隆冬盛暑端然自若 張忠傳曰苻堅遣使徴忠及見堅謂之曰先生考槃山林研精道素獨善之姜有餘兼濟之功未也故逺屈先生將任齊尚父忠曰昔因䘮亂避地泰山與鳥獸為侶以全朝夕之命屬堯舜之世思一奉聖顔年衰志謝不堪展効尚父之况非敢竊擬乞還餘齒歸死岱宗堅乃以安車送之 祈嘉傳曰嘉少清貧好學年二十餘夜忽牕中有聲呼曰祈孔賔祈孔賔隱去來隱去來修飾人世甚苦不可諧所得未錙銖所喪如山崖旦而逃去西至敦煌依學官誦書貧無衣食為書生都養以自給遂博通經傳精究大義 瞿硎先生傳曰先生太和末常居宣城郡界文脊山中山有瞿硎因以為名焉大司馬桓溫嘗往造之既至見先生被鹿裘坐於石室神無忤色溫及僚佐數十人皆莫測之 謝敷傳曰敷性澄靖寡欲入太平山十餘年鎭軍郄愔召為主簿臺徴博士皆不就初月犯少微少微一名處士星占者以隱士當之譙國戴逵有美才人或憂之俄而敷死故㑹稽人士以嘲呉人云呉中髙士求死不得 世說曰戴安道既厲操東山而其兄欲建式遏之功謝太傅曰卿兄弟志業何其太殊戴曰下官不堪其憂家弟不改其樂續晉陽秋曰逵兄逯以武勇顯有功封廣陵侯 又曰張廌隱居頤志家有苦竹數十頃張於竹中為屋常居其中王古軍聞而造之張逃避竹中不與相見 原又曰郄超每聞欲髙尚隱退者輙為辦百萬資并為造立居宇在剡為戴公起宅甚精戴始往居與所親書曰近在剡如入官舍又為傅約亦辦百萬傅隱事差互故不果 増晉書鄧粲傳曰粲少以髙潔著名與南陽劉驎之南郡劉尚公同志友善並不應州郡辟命荆州刺史桓冲卑辭厚禮請粲為别駕粲嘉其好賢乃起應召驎之尚公謂之曰卿道廣學深衆所推懷忽然改節誠失所望粲笑答曰足下可謂有志於隱而未知隱夫隱之為道朝亦可隱市亦可隱隱初在我不在於物尚公等無以難之 陶淡傳曰淡終日端拱曽不營問頗好讀易善卜筮於長沙臨湘山中結廬居之養一白鹿以自偶親故有候之者輙移渡澗水莫得近之 王隱晉書曰王長字文徳少以才學知名放蕩不羈州郡辟為别駕乃微服竊出舉州莫知所之後於成都市中蹲踞而坐齧胡餅食之刺史知其不出乃禮遣之於是閉門自守不交人事 晉書陶潛傳曰潛少懷高尚博學善屬文穎脫不羈任眞自得嘗著五柳先生傳以自况曰先生不知何許人不詳姓氏宅邊有五柳樹因以為號焉閒静少言不慕榮利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㑹意欣然忘食性嗜酒而家貧不能恒得親舊知其如此或置酒招之造飲必盡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曽不吝情環堵蕭然不蔽風日裋褐穿結簞瓢屢空晏如也常著文章自娯頗示已志忘懷得失以此自終其自序如此 桓𤣥傳曰𤣥以歴代咸有肥遯之士而已世獨無乃徴皇甫謐六世孫希之為著作并給其資用皆令讓而不受號曰髙士時人名為充隱 南史宋戴顒傳曰顒父逵兄勃並隱遯有髙名顒以父不仕復脩其業父善琴書顒與勃並受琴於父中書令王綏常攜客造之勃等方進豆粥綏曰聞卿善琴試欲一聽不答綏恨而去桐廬縣多名山兄弟游之因留居止勃卒顒出居呉下呉下人士共為築室聚石引水植林開澗少時繁宻有若自然三呉將守及郡内衣冠要其同游野澤堪行便去不為矯介衆以此多之 宋書宗炳傳曰炳好山水愛逺遊西渉荆巫南登衡岳因而結宇衡山欲懷尚平之志有疾還江陵歎曰老疾俱至名山恐難遍覩唯當澄懷觀道卧以遊之凡所遊履皆圖之於室謂人曰撫琴動操欲令衆山皆響 周續之傳曰江州刺史劉柳薦之髙祖曰竊見處士鴈門周續之清眞貞素思學鉤深弱冠獨往心無近事性之所遣榮華與飢寒俱落情之所慕巖澤與琴書共逺 王宏之傳曰元嘉四年徴宏之為通直散𮪍常侍不就從兄敬宏嘗解貂裘與之即著以采藥性好釣上虞江有一處名三石頭宏之嘗垂綸於此經過者不識之或問漁師得魚賣否宏之曰亦自不得得亦不賣日夕載魚入上虞郭經親故門各以一兩頭置門内而去 南史孔淳之傳曰淳之性好山水每有所遊必窮幽峻或旬日忘歸嘗遊山遇沙門釋法崇因留共止遂停三載及還乃不告以姓 劉凝之傳曰凝之攜妻子泛江河隱居衡山之陽登髙嶺絶人跡為小屋居之采藥服食妻子皆從其志 宗彧之傳曰元嘉初大使陸子眞觀采風俗三詣彧之每辭疾不見告人曰我布衣草萊之人少長壟畝何枉軒冕之客子眞還表薦之徴員外散騎侍郎又不就 雷次宗傳曰元嘉十五年徴次宗至京師開館於雞籠山聚徒敎授諸生百餘人除給事中不就久之還廬山公卿以下並設祖道後又徴詣京邑為築室於鍾山西巖下謂之招隱館 朱百年傳曰百年少有髙情親亡服闋攜妻孔氏入㑹稽南山以伐樵採箬為業以樵箬置道頭輙為行人所取明旦亦復如此人稍怪之積久方知是朱隱士所賣湏者隨其所堪多少留錢取樵箬而去 關康之傳曰特進顔延之等當時名士十許人入山候之見其散髮被黃布帊席松葉枕一白石而卧了不相盻延之等咨嗟而退不敢干也 漁父傳曰太康孫緬為潯陽太守落日逍遥渚際見一輕舟凌波隱顯有漁父焉神韻瀟灑垂綸長嘯緬甚異之乃問有魚賣乎漁父笑而答曰其釣非釣寧賣魚耶𬗟怪焉遂搴裳渉水謂曰竊觀先生有道者也終朝鼓枻良亦勞止吾聞黄金白璧重利也駟馬髙蓋榮勢也今方王道文明守在海外隱鱗之士靡然向風子何晦用其若是也漁父曰僕山海狂人不逹世務乃歌曰竹竿籊籊河水浟浟相忘為樂貪餌吞鈎非夷非惠聊以忘憂於是悠然鼓枻而去 南齊書褚伯玉傳曰伯玉在山三十餘年隔絶人物王僧逹為呉郡苦禮致之伯玉不得已停郡信宿裁交數言而退寧朔將軍丘珍孫與僧達書曰褚先生滅景雲棲抗髙木食有年載矣夫却粒之士餐霞之人乃可暫致不宜久羈僧達答曰古之逸民或留慮兒女或使華隂成市而此子索然唯朋松石介於孤峰絶嶺者積數十載近故要其來此冀慰日夜比談討芝桂借訪荔蘿若已窺煙液臨滄洲矣太祖即位手詔呉㑹二郡以禮迎遣又辭疾上不欲違其志勅於剡白石山立太平館居之 南史明僧紹傳曰僧紹聞沙門釋僧逺夙徳往候定林寺髙帝欲出寺見之僧逺問僧紹曰天子若來居士若為相對僧紹曰山藪之人正當鑿坏以遁若辭不獲命便當依戴公故事既而遁還攝山建棲霞寺而居之髙帝甚以為恨昔戴顒髙卧牖下以山人之服加其身僧紹故云 庾易傳曰易性恬静不交外物臨川王映表薦之餉麥百斛易謂使人曰民樵採麋鹿之伍終嵗鮮毛之衣馳騁日月之車得保自耕之祿於大王之恩亦已深矣辭不受安西長史袁承欽其風贈以鹿角書格蚌盤蚌硯白象牙筆并贈詩曰白日清明青雲遼亮昔聞巢許今覩臺尚易以連理几竹翹書格報之 南齊書宗測傳曰測往廬山止祖炳舊宅魚復侯子響為江州厚遣贈遺測曰少有狂疾尋山採藥逺來至此量腹而進松术度形而衣薜蘿淡然已足豈容當此横施子響命駕造之測避不見後子響不告而來奄至所住測不得已巾褐對之卒不交言 南史沈麟士傳曰麟士織簾誦書口手不息鄉里號為織簾先生隱居餘干呉差山講經敎授從學者數十百人各營屋宇依止其側時為之語曰呉差山中有賢士開門敎授居成市張永為呉興請麟士入郡麟士聞郡後堂有好山水即戴安道遊呉興因古墓為山地也欲一觀之乃往停數月永欲請為功曹麟士曰明府徳履冲素留心山谷是以被褐負杖忘其疲病必欲飾混沌以蛾眉冠越客以文冕走雖不敏請附髙節有蹈東海死耳不忍受此黥劓永乃止 南齊書徐伯珍傳曰宅南九里有髙山班固謂之九巖山後漢龍邱萇隱處也山多龍鬚檉柏望之五采世呼為婦人巖伯珍移居之門前生梓樹一年便合抱館東石壁夜忽有赤光洞照俄爾而滅白雀一雙栖其户牖論者以為隱徳之感焉 南史何㸃傳曰豫章王嶷命駕造㸃㸃從後門遁去司徒竟陵王子良聞之曰豫章王尚望塵不及吾當望岫息心後㸃在法輪寺子良就見之㸃角巾登席子良欣悅無已遺㸃嵇叔夜酒杯徐景山酒鎗梁帝與㸃有舊及踐阼手詔論舊賜以鹿皮巾等并召之㸃以巾褐引入華林園帝贈詩酒恩禮如舊仍下詔徴為侍中捋帝鬚曰乃欲臣老子辭病不起 何允傳曰梁武帝踐阼詔為特進光祿大夫遣領軍司馬王杲之以手勅諭意允謂杲之曰吾年已五十七月食四斗米不盡何容復有宦情杲之不能答允反謂曰卿何不遣傳詔還朝拜表留與我同遊耶杲之愕然曰古今不聞此例允曰檀弓兩卷皆言物始何必有例 梁書阮孝緒傳曰天監十二年孝緒與呉郡范元琰俱徴並不到陳郡袁峻謂之曰往者天地閉賢人隱今世路已清而子猶遁可乎答曰昔周徳雖興夷齊不厭薇蕨漢道方盛黄綺無悶山林為仁由己何關人世况僕非往賢之𩔖𫆀南史劉訏傳曰陳留阮孝緒博學隱居不交當世恒
  居一鹿牀環植竹木寢處其中時人造之未嘗見也訏一造孝緒即神交焉訏族兄歊又履髙操三人日夕招攜故都下謂之三隱 陶宏景傳曰梁武帝手勅招之錫以鹿皮巾後屢加禮聘並不出唯畫作兩牛一牛散放水草之間一牛著金籠頭有人執繩以杖驅之武帝笑曰此人無所不作欲效曳尾之龜豈有可致之理國家每有吉凶征討大事無不前以諮詢月中常有數信時人謂為山中宰相 北史李景儒傳曰景儒字昭徽志好隱逸慕葛洪之為人尋師訪道不逺千里遇髙尚則傾盖如舊見庸識雖王公蔑如 張文詡𫝊曰文詡灌園為業州縣以其貧素將加賑恤輙辭不受嘗閒居無事從容歎曰老冉冉而將至恐修名之不立以如意擊几自樂時人方之閔子騫原憲焉 新唐書王績傳曰績有田十五六頃在河渚間有奴婢數人種黍春秋釀酒養鳬鴈蒔藥草自供以周易老莊置牀頭他書罕讀也游北山東臯著書自號東臯子乗牛經酒肆留或數日刺史崔喜悅之請相見答曰奈何坐召嚴君平𫆀卒不詣杜之松故人也為刺史請績講禮答曰吾不能揖讓邦君門談糟粕棄醇醪也 朱桃椎傳曰桃椎淡泊絶俗被裘曳索人莫能測其為長史竇軌見之遺以衣服鹿幘麂鞾逼署卿正委之地不肯服 田游巖傳曰游巖入箕山居許由祠旁自號由東鄰頻召不出髙宗幸嵩山親至其門游巖野服出拜帝曰朕得君何異漢獲四皓乎帝營奉天宮游巖舊宅直宮左詔不聽毁天子自書榜其門曰隱士田游巖宅 武攸緒傳曰攸緒盤桓龍門少室間冬蔽茅椒夏居石室所賜金銀鐺鬲野服王公所遺鹿裘素障櫻杯塵皆流積不御也市田潁陽使家奴雜作自混於民晩年肌肉銷眚瞳有紫光晝能見星 李白傳曰白自知不為親近所容益自驁放不自修與賀知章李適之汝陽王璡崔宗之蘇晉張旭焦遂為飲中八仙懇求還山帝賜金放還白浮游四方常乗月與崔宗之自采石至金陵著宮錦袍坐舟中旁若無人 溫造傳曰造嗜書少所降屈不喜為吏隱王屋山人號其居曰處士墅慨然有髙世志 石洪傳曰洪𨼆居不出公卿數薦皆不答烏重允鎮河陽求賢者以自重或薦洪重允曰彼無求於人其肯為我來耶 秦系傳曰系越州㑹稽人天寶末避亂剡溪徴辟不就客泉州南安有九日山大松百餘章俗傳東晉時所植系結廬其上穴石為研注老子彌年不出 宋史陳摶傳曰唐長興中舉進士不第遂不求祿仕以山水為樂自言常遇孫君仿麞皮處士二人者髙尚之士也語摶曰武當山九室巖可以隱居摶往棲焉歴二十餘年移居華山雲臺觀又止少華石室每寢處多百餘日不起太平興國中來朝太宗待之甚厚九年復來朝上益加禮重謂宰相宋琪等曰摶獨善其身不干勢利所謂方外之士也賜號希夷先生 种放傳曰放隱終南豹林谷之東明峰結草為廬僅庇風雨得辟穀術別為堂於峰頂盡日望雲危坐每山水暴漲道路阻隔糧糗乏絶止食芋栗多為歌詩自稱退士嘗作傳以述其志咸平六年十月遣使就山撫問圖其林泉居處以獻魏野傳曰野不求聞達居州之東郊手植竹樹清泉環繞旁對雲山景趣幽絶鑿土袤丈曰樂天洞前為草堂彈琴其中好事者多載酒肴從之遊嘯詠終日野不喜巾幘無貴賤皆紗帽白衣以見 林逋傳曰逋字君復少孤力學不為章句性恬淡好古弗趨榮利家貧衣食不足晏如也初放遊江淮間久之歸杭州結廬西湖之孤山二十年足不及城市眞宗聞其名賜粟帛詔長吏歲時勞問臨終有茂陵他日求遺稾猶喜曽無封禪書之句仁宗賜諡和靖先生賻粟帛 山堂肆考曰郭延卿隱居水南時年八十餘矣一日西京留守錢文僖公率僚屬訪之去延卿居一里外即屏騎從徒歩至門延卿道服坐談遂進陶尊果䔩對花小飲文僖愛其野逸為引滿不辭既而吏報申牌府史牙兵列庭中延卿徐曰公等何官而從吏之多也幕下尹洙指而告曰留守錢相公也延卿笑曰不圖相公肯顧野人更舉觴相向文僖欣然進數杯日入而去 蘇軾方山子傳曰方山子遁光黄間棄車馬毁冠服徒歩往來山中人莫識也見其所著帽方屋而髙曰此豈古方山冠之遺像乎因謂之方山子余謫居於黄適見焉曰嗚呼此吾故人陳季常也何為而在此方山子亦矍然問余所以至此者余告之故俯而不答仰而笑呼余宿其家環堵蕭然而妻子奴婢皆有自得之意余聳然異之 宋史徐中行傳曰中行晚年敎授其友羅適以遺逸薦郡守季諤又以八行薦時章蔡竊國柄竄逐善𩔖且盡中行每一聞命輙淚下一日去之黄巖㑹親友盡毁其所為文幅巾藜杖往來委羽山中客有詰以避舉要名者中行曰人而無行與禽獸等使吾得以八行應科目則彼之不被舉者非人𩔖與吾正欲避此名非要名也 譙定傳曰定愛青城大面之勝棲遯其中蜀人指其地曰譙巖敬定而不敢名稱之曰譙夫子有繪像祀之者久而不衰杜生傳曰杜生者潁昌人不知其名縣人呼為杜五
  郎不出門者三十年黎陽尉孫軫往訪之且問其故笑曰以告者過也指門外一桑曰憶十五年前亦嘗納凉其下何謂不出但無用於時無求於人耳 順昌山人傳曰靖康末有避亂於順昌山中者深入得茅舍主人風裁甚整即之語士君子也怪而問曰諸君何事挈妻孥至是𫆀因語之故主人嗟惻久之曰我父為仁宗朝人也自嘉祐末卜居於此因不復出以我所聞但知有熈寧紀年亦不知於今幾何年矣 蘇雲卿傳曰雲卿少與張浚為布衣交浚為相馳書函金幣屬豫章帥及漕曰余鄉人蘇雲卿遁跡湖海近聞灌園東湖其髙風偉節非折簡能屈必親造其廬為我致之比帥漕密訪物色有灌園蘇翁者乃屏騎從更服入其圃翁運鋤不顧進而揖之翁曰二客何從來耶延入室土銼竹几地無纎塵案上有西漢書一冊二客恍若自失黙計此為蘇雲卿矣既而汲泉煮茗意稍欵浹遂扣其鄉里起而言曰張公令某等致公共濟大業因出書函金幣寘几上雲卿勿顧詰朝二客遣使迎伺排闥入則書幣不啓家具如故而翁已遁矣 金史趙質傳曰質隱居燕城南敎授為業明昌間章宗遊春水過焉聞絃誦聲幸其齋舍見壁間所題詩諷詠久之賞其志趣不凡召至行殿命之官固辭曰臣僻性野逸志在長林豐草金鑣玉絡非所願也况聖明在上可不容巢由為外臣乎 辛愿傳曰愿雅負髙氣不能從俗俯仰有詩云黄綺暫來為漢友巢由終不是唐臣眞處士語也 元史特穆爾逹實傳曰初巴延議罷科舉特穆爾逹實時在參議府訖不署奏牘及入中書乃議復行之徴用處士待以不次之擢或疑為太優特穆爾達實曰隱士無求於朝廷朝廷有求於隱士區區名爵奚足惜哉識者誦之 竇黙傳曰黙隱於大名與姚樞許衡朝暮講習至忘寢食繼還肥鄉以經術敎授世祖在濳邸遣詔之黙變名姓以自晦 杜本傳曰本隱武夷山中右丞相脫脫以隱士薦詔遣使賜以金織文幣上尊酒召為翰林待制奉議大夫兼國史院編修官使者致君相意趣之行至杭州稱疾固辭而致書於丞相曰以萬事合為一理以萬民合為一心以千載合為一日以四海合為一家則可言制禮作樂而躋五帝三王之盛矣遂不行 明宋濂竹溪逸民傳曰竹溪逸民戴青霞冠披白鹿裘不復與塵事接所居近大溪多修竹當明月髙照水光瀲灔逸民輙腰短簫乗小舫蕩漾明月中簫聲宛轉若龍鳴簫已逸民扣舷歌曰吹玉簫兮弄明月明月照兮頭成雪頭成雪兮將奈何白鷗起兮衝素波見之者歎曰是誠世外人也 劉基傳略曰基以誠意伯歸隱山中惟飲酒弈碁口不言功守令求見皆不得令微服為野人求基基方濯足令固從之因引入茅舍炊黍飯令令告曰某青田知縣也基驚起稱民因别去其後終不得見劉基獨冷先生傳曰客有遺棄世事不求利逹者結屋於巾山之下居焉樹以柔木有泉一泓躋髙岡而景焉坐於桐梓之隂歌曰衆皆諠我獨静衆皆熱我獨冷朝作暮息兮我日獨永牧人聆之歸而語其老其老曰隱者哉明日欵其廬問其姓名曰忘之久矣因目其居曰獨冷謂其人曰獨冷先生 楊維禎小傳曰維禎避地富春山張士誠累招之不往又忤達識丞相自蘇徙松築元圃蓬壺於松江之上海薦紳大夫與東南才俊之士造門納屨殆無虛日酒酣以往筆墨横飛鉛粉狼籍或帶華陽巾披鶴氅坐船屋上吹鐵笛作梅花弄或呼侍兒歌白雪之辭自倚鳯琶和之賔客皆蹁蹮起舞以為神仙中人也 又顧徳輝字仲瑛别名阿瑛淮張據呉避隱嘉興之合溪母喪歸綽溪張氏再辟之斷髮廬墓誦大乗經以報母自稱金粟道人 又王蒙字叔明畫山水師巨然得外氏法然不求妍於時為文章不循矩度頃刻數千言可就隱於黄鶴山自號黄鶴山樵又袁凱字景文華亭人自號海叟歸田後每背帶方巾倒騎烏犍往來峰泖間好事者圖以入畫賦白燕詩最工人呼為袁白燕 又韓弈字公望絶意仕進與王賔友善偕隱於醫建文初姚善守呉造請之公望不踰中門於布簾内答云不在一日伺賔在掩入其室公望走楞伽山善隨至則泛小舟入太湖善太息曰韓先生所謂名可得聞身不可得而見也姚廣孝序其詩曰公望雖居市㕓如處巖壑國初呉中髙士以賔與公望為稱首 又沈周字啓南長洲人景泰間郡守以賢良應詔筮之得遯之九五乃決意隱遯耕讀於相城里所居曰有竹莊修閒居奉母之樂先生風神散朗骨格清古碧眼飄鬚儼如神仙有水竹亭館之勝圖書彞鼎充牣錯列户屨塡咽賔客牆進撫玩品題笑談移日興至對客揮灑煙雲盈紙畫成自題其上頃刻數百言風流文翰照映一時百年來東南之盛蓋莫過之者 又曰孫一元字太初不知何許人人問其邑里曰我秦人也甞棲太白之巓故稱太白山人或曰安化王之親支有托而逃也風儀秀朗蹤跡竒譎元巾白袷以鐵笛鶴瓢自隨善飲酒好談論所至傾動其士大夫嘗西入華南入衡又東登岱又南入呉㑹遂棲遲不去費宏罷相訪之南屏山寺中值其晝寢就卧内與語送之及門了不酬謝費出語人曰吾一生未嘗見此人也
  隱逸三
  原採薇 賣藥史記伯夷叔齊義不食周粟隱于首陽山採薇而食之 後漢書韓康傳康嘗採藥名山賣于長安市口不二價三十餘年時有女子從康買藥康守價不移女子怒曰公是韓伯休耶乃不二價乎康歎曰我本欲避名今小女子皆知有我何用藥為乃遁入灞陵山中 露寢 窟居皇甫謐髙士傳焦先字孝然常結草為廬于河之湄獨止其中後野人火燒其廬先因露寝遭冬雪大至先袒臥不移人以為死就視如故後百餘嵗卒 晉書孫登傳登字公和汲郡共人也于郡北山為土窟居之夏則編草為裳冬則被髪自覆好讀易撫七絃琴見者皆親樂之 牆東 竈北後漢書逢萌傳王君公儈牛自隱時人為之語曰避世牆東王君公又向栩傳栩好被髮著絳綃頭常于竈北坐板床上如是積久板乃有膝踝足指之處不好語言而喜長嘯 蔣徑 蘇門嵇康髙士傳蔣詡字元卿王莽為宰衡詡稱病歸杜陵荆棘塞門舍中三徑終身不出時人諺曰楚國二龔不如杜陵蔣翁謝靈運詩惟開蔣生徑 魏氏春秋阮籍少時嘗遊蘇門山山有隱者莫知其姓有竹實數斛臼杵而已籍從之與談太古無為之道五帝三王之義不聽乃對之長嘯蘇門生逌爾而笑籍既降蘇門生亦嘯若鸞鳯之音焉 鼓刀 抱甕魏公子列傳侯生謂公子曰臣所過屠者朱亥此子賢者世莫能知故隱屠間耳又曰公子請朱亥朱亥笑曰臣乃市井鼓刀屠者 嵇康髙士傳漢隂丈人者楚人也子貢適楚見丈人為圃入井抱甕而灌用力甚多子貢曰有機于此後重前輕曰桔橰用力寡而見功多丈人作色曰聞之吾師有機事者必有機心機心存于𮌎則純白不備子貢愕然慚不對 外臣 増逋客南史明僧紹傳帝謂僧紹弟慶符曰卿兄髙尚其事亦尭之外臣朕夢想幽人固已勤矣所謂徑路絶風雲通仍賜竹根如意筍籜冠隱者以為榮焉 山堂肆考逋客避世之士也北山移文請迴俗士駕為君謝逋客又隠者曽為朝廷禮聘而不起者謂之徴君一曰聘君 原蝸廬呻吟 増蟻陂漁釣魏略焦先自作一𤓰牛廬淨掃其中營木為牀布草蓐其上至天寒時搆火以自炙呻吟獨語裴松之云𤓰當作蝸蝸牛螺蟲之有角者也先作圜舍形如蝸斗蔽故謂之𤓰牛廬山堂肆考東漢鄭敬字次都隱居蟻陂之陽以漁釣自適 原呉市門卒 増伊川田父後漢書梅福傳元始中王莽專政福一朝棄妻子去九江至今傳以為仙後有人見福于㑹稽者變名姓為吴市門卒云 山堂肆考唐郄純與元載不合退歸東洛號伊川田父 結廬北渚 灌園東湖唐書王績𫝊仲長子光隱者也無妻子結廬北渚凡三十年非其力不食績愛其眞徙與相近 宋史蘇雲卿傳詳上隱逸二 時稱二逸 世目三髙遼史耶律固納傳固納與烏里特部人蕭斡友善斡謂固納曰仕不能致主澤民成大功烈何屑屑為吾與若居林下以枕簟自隨觴詠自樂雖不官無歉焉固納然之時稱二逸 五代史鄭遨傳遨與道士李道殷羅隱之友善世目以為三髙士遨種田隱之賣藥以自給道殷有釣魚術釣而不餌又能化石為金遨嘗騐其信然而不之求也唐明宗時以左拾遺晉髙祖時以諫議大夫召之皆不起賜號為逍遥先生 柴車草屩 髽髻布袍南史何㸃傳㸃父素有風疾無故殺㸃母坐法死㸃年十一幾至滅性及長感家禍絶婚宦雖不入城府然好狎人物遨遊人間不簮不帶以人地自髙無所與屈或乘柴車躡草屩恣心所適致醉而歸故世論以㸃為孝隱士弟允為小隱士 明黄姬水貧士傳王賔士仲光志不願仕永樂中自壞其面終身獨居無妻子髽髻布袍游行市中家貧無業賣藥以資所至羣兒隨焉郡守姚善徃謁衡門賔據坐受拜以道誨之若師弟子姚少師廣孝貴歸來訪弗肯見方盥掩面而走坐帳無鶴 米桶有人庾信小園賦坐帳無鶴支牀有龜一寸二寸之魚三竿兩
  竿之竹名為野人之家是謂愚公之谷 輟耕録呂□之常逃名耕漁自給一日詣富家易穀種值大雪立門下聞閣中分韻作雪詩一人得滕字苦吟勿就先生不覺失笑衆詰之乃曰我意舉滕王蛺蝶事耳衆歎服問其姓氏不答皆訝曰嘗聞呂處士名先生豈其人耶曰我農家安知呂處士刺船而去遣人尾其後識之雪晴徃訪焉惟草屋一間家徒壁立忽未桶中有人乃先生妻也試問徽之先生何在答曰在溪上捕魚至彼果見之告以候謝之意隔溪謂曰諸公先至舍下我得魚當换酒飲諸公也少頃攜魚酒至盡歡而散翼旦躡其縱則先生已遷矣 追逐雲月 左右琴書元史金履祥傳德祐初以廸功郎史館編校起之辭勿就宋将改物所在盜起履祥居金華山中兵燹稍息則上下巖谷追逐雲月寄情嘯咏視世故淡如也 北史隱逸傳序曰狎玩魚鳥左右琴書 披裘釣澤 杖䇿入山後漢嚴光傳光少有髙名與光武同遊學及光武即位乃變名姓隱身不見帝思其賢乃令以物色訪之後齊國上言有一男子披羊裘釣澤中帝疑其光乃備安車元纁遣使聘之 隋書徐則傳則精于議論聲擅都邑則歎曰名者實之賔吾其為賔乎遂懷棲隱之操杖䇿入縉雲山 洗耳拭目 裂冕掛冠髙士傳巢父尭時隱人年老以樹為巢而寢其上故人號為巢父堯之讓許由也由以告巢父巢父曰汝何不隱汝形藏汝光若非吾友也乃擊其膺而下之由悵然不自得乃過清冷之水洗其耳拭其目曰嚮聞貪言負吾友遂去終身不相見 唐駱賔王疇昔篇掛冠裂冕已辭榮南畝東臯事耕鑿賔階客院常疎散蓬徑柴扉終寂寞自有林泉堪隱棲何必山中事邱壑 茂松清泉 丹崖青壁新唐書潘師正傳師正居逍遥谷髙宗幸東都召見問所須對曰茂松清泉臣所須也既不乏矣帝尊異之 晉書宋纎傳酒泉太守馬岌具威儀鳴鐃鼔造焉纎髙樓重閣距而不見岌歎曰名可聞而身不可見德可仰而形不可覩吾今而後知先生人中之龍也銘詩于石壁曰丹崖百丈青壁萬尋竒木蓊鬱蔚若鄧林其人如玉維國之琛室邇人遐實勞我心 五粒松脂 兩部鼓吹五代史鄭遨傳遨見天下已亂有拂衣逺去之意聞華山有五粒松脂淪入地千嵗化為藥能去三尸因徙居華陰欲求之 南史孔珪傳珪不樂世務居宅盛營山水𠙖几獨酌傍無襍事門庭之内草萊不剪中有蛙鳴或問之曰欲為陳蕃乎珪笑答曰我以此當兩部鼔吹何必效蕃 雲溪醉侯 烟波釣叟宋史种放傳放性嗜酒嘗種秫自釀每曰空山清寂聊以飬和因號雲溪醉侯 唐書張志和傳志和以親既喪不復仕居江湖自稱烟波釣叟陸羽嘗問孰為徃來者對曰太虛為室明月為燭與四海諸公共處未嘗少别也何有徃來輕世肆志 抱道懷眞史記魯仲連傳田單言魯仲連欲爵之魯連逃隱于海上曰吾與富貴而詘于人寧貧賤而輕世肆志焉 三國志魏明帝詔青州刺史曰管寧抱道懷真潛翳海隅隱形天外 獨行野中三國志吾粲傳粲𨗇會稽太守召處士謝譚為功曹譚以疾不詣粲教曰夫應龍以屈伸為神鳯凰以嘉鳴為貴何必隱形于天外潛鱗于重淵者哉 唐書陸羽傳羽隱苕溪自稱桑苧翁闔門著書或獨行野中誦詩擊木徘徊不得意或慟哭而歸故時人謂今接輿也 麻衣草屨 蓬户簞瓢宋史南安翁傳漳州陳元中客居南海日嘗赴省試過南安㑹日暮投宿野人家茅茨數椽竹樹密茂可愛主翁雖麻衣草屨而舉止談對宛若士人几案間有文籍散亂視之皆經子也陳叩之曰翁訓子讀書乎曰種園為生耳亦入城市乎曰十五年不出矣 三國志秦宓傳宓答王商書曰僕得曝背乎隴畝之中誦顔氏之簞瓢詠原憲之蓬户時翺翔于林澤與沮溺之等儔聽元猿之悲吟察鶴鳴于九臯安身為樂無憂為福 結屋城南 築室市隱姓譜明施德華性樸素能詩洪武中有司以明經累薦不就結屋數楹于郡城南自號城南小隱 明劉基市隱齋記賈君性之居越之蕭山築室一臣在闤闠中集古今圖書以為燕遊接賔客之所不髙其垣而不覿車馬之塵不深其宮而不聞閭閻之聲以其徑路宛轉户庭清謐而不與鄙俗者接也王君子充過而命之曰市隱 號賜冲退 名錫中庸宋史張詧傳嘉祐中賜號冲退處士王素時為州因更其所居之鄉曰處士里曰通儒坊曰冲退 元史張特立傳特立歸田里世祖在潛邸受王印首傳旨諭特立曰前監察御史張特立飬素邱園易代如一今年幾七十研究聖經宜錫嘉名以光潛德可特賜號曰中庸先生 山潛水杳 鶴唳雞鳴宋史蘇雲卿傳張浚曰雲卿風節髙于傅霖予期與之共濟當今山潛水杳邈不可尋 孟浩然宿天台桐柏觀詩緬尋滄洲趣近愛赤城好捫蘿亦踐苔輟棹恣探討息陰憩桐柏采采弄芝草鶴唳清露垂鷄鳴信潮早願言解纓紱從此無煩惱 負琴攜壺 種花釀酒宋史种放傳放幅巾裋褐負琴攜壺泝長溪坐磐石採山藥以助飲徃徃終日 又吴瑛傳瑛歸蘄有田僅足自給臨溪築室種花釀酒家事一付子弟賔客至必飲飲必醉或困臥花間客去亦不問有臧否人物者不酬一語但促奴益行酒莫不愛其樂易而敬其髙 游龍隱鳯 化蝶翔鯤宋謝靈運逸民賦其見也則如游龍其潛也則如隱鳯 陳江總莊周頌玉潔䝉縣蘭薫漆園丹青可乆雅道斯存夢中化蝶水外翔鯤出俗靈府師心妙門垂竿自若重聘忘言悠哉天地共此籠樊 緝葉自蔽鑿穴為居唐書朱桃椎傳桃椎結廬山中夏則臝冬緝木皮葉自蔽贈遺無所受嘗織十芒屩
  置道上見者曰居士屩也為鬻米茗易之置其處輙取去終不與人接 後漢書臺佟傳佟隱于武安山鑿穴為居采藥自給 竹溪六逸 呉江三髙新唐書李白傳白與孔巢父韓準裴政張叔明陶沔居徂徠山日沈飲號竹溪六逸小學紺珠吴江三髙范蠡張翰陸龜䝉 騎牛帶瓢席松枕石唐書史德義者居虎邱山𮪍牛帶瓢出入㕓野髙祖聞其名召至洛陽俄稱疾歸
  南史闗康之傳康之字伯愉詳隱逸二 松牕蓬戸 蔬圃蘭堂姓譜宋胡嶧姿禀純慤恬于榮利與方惟深林虙為忘年交所居松牎蓬户人目為隱君子歩趨言動皆有尺度 陸雲逸民賦曽丘翳薈穹谷重深叢木振潁葛藟垂隂潛魚泳沚嚶鳥來吟仍蔬圃于芝薄即蘭堂于芳林靡飛□以赴節揮天籟以興音 常蓄兩鶴 時乘一騾史緯林逋傳逋結廬西湖之孤山二十年足不及城市嘗蓄兩鶴縱之則飛入雲霄盤旋乆之乃下逋時時泛小艇游西湖諸寺惟留一童子應門客至童子延客縱鶴良乆逋棹而歸蓋常以鶴飛為客至之騐云 魏書眭夸傳夸少與崔浩為莫逆交浩居司徒奏徴夸為其𭅺中辭疾不赴州郡逼遣不得已入京師與浩相見延留數日浩遂投詔書于夸懷夸曰桃簡卿已為司徒何足以此勞國士也桃簡浩小名也浩慮夸即還時乗一騾更無兼𮪍浩乃以夸騾内之廐中冀相維縶夸遂託鄉人輸租者謬為御車乃得出闗 驅豕不顧 祝雞有名冊府元龜孫期習京氏易古文尚書牧豕于大澤中以養親郡舉方正遣吏齎羊酒請期期驅豕入草不顧司徒黄琬特辟不行終于家 獨異志尸鄉有祝雞翁善養雞皆有名販賣雞卵獲億萬一旦逃入山不知所之乘虛入冥 挫廉逃名後漢書矯慎傳慎字仲彦少學黄老隱遯山谷汝南吴蒼遺書曰仲彦足下勤處隱約雖乗雲行泥棲宿不同每有西風何嘗不歎蓋聞黄老之言乗虛入冥藏身逺遯亦有理國養人施於為政 世説蔣元卿舍中三徑惟羊仲求仲從之遊二仲皆挫亷逃名之士 潁陽洗耳 箕山扇風後漢書逸民傳古者隱逸其風尚矣潁陽洗耳恥聞禪讓孤竹長饑羞食周粟 隋書隱逸傳洪崖兆其始箕山扇其風七人作乎周年四皓光乎漢日 藏名台岳結架巖林隋書徐則傳晉王鎮揚州知其名手書召之曰先生恱性冲元怡神虛白餐松餌术棲息煙霞望赤城而待風雲遊玉堂而駕龍鳯雖復藏名台岳猶且騰實江淮籍甚嘉猷有勞寤寐 魏書馮亮傳亮既雅愛山水又兼巧思結架巖林甚得棲遊之適 蓬蒿滿宅 竹樹繞居世説張仲蔚隱居平陵⿺辶𦮔蒿滿宅唯開一行徑三輔決録曰仲蔚少與同郡魏景卿隱身不仕所居⿺辶𦮔蒿没人 梁書阮孝緒傳孝緒居室唯有一鹿牀竹樹環遶天監初御史中丞任昉尋其兄履之欲造而不敢望而歎曰其室雖邇其人甚逺為名流所欽尚如此 奕拈一子 樓築三層世説蘇養直隱京口紹興間與徐師川同召飬直不起師川造朝便道過養直留飲甚歡二公平日對奕徐髙于蘇是日養直拈 子笑視師川曰今日還須讓老夫下此一著師川有愧色 梁書陶宏景傳永元初更築三層樓宏景處其上弟子居其中賔客至其下與物遂絶唯一家僮得侍于旁特愛松風每聞其響欣然為樂 卜築東澗 敎授南山梁書劉訏傳訏善元言尤精釋典曽與族兄劉歊聽講于鍾山諸寺因共卜築宋熙寺東澗有終焉之志 後漢書馬融傳京兆摯恂以儒術敎授隱于南山不應徴聘名重闗西門栽五柳 庭蒔七松南史陶潛傳潛少有髙趣宅邊有五栁樹故嘗著五栁先生傳山堂肆考唐鄭薫字子溥再知禮部舉引寒俊士𩔖多之後告老號所居為隱巖蒔七松于庭自號七松居
   春韭秋菘 天梳日帽梁吴均齊春秋周顒隱居鍾山衛将軍王儉謂顒曰卿山中何所食顒曰赤米白鹽綠葵紫蓼文惠太子問顒菜食何味最勝顒曰春初早韭秋末晚菘 稗史唐隱君子田游巖一日冬晴就湯泉沐髪風于朝暉之下適所親者至曰髙年豈不自愛而草草若是耶游嵓歎而答曰天梳日帽他復何需 氣髙瓊岳 志凌青雲梁簡文何先生志氣髙瓊岳心虛谷神括羽儒囿舟輿席珍既游慧水兼引法輪後漢書逸民傳若伊人者志凌青雲之上身晦泥汙之下心名且猶不顯况怨累之為哉 蘆花織被 松子為餐元史蘓爾約蘓哈雅傳蘓爾約蘓哈雅還江南賣藥于錢塘詭姓名易服色人無有識之者偶過梁山濼見漁父織蘆花為被欲易之以紬漁父疑其為人陽曰君欲吾被當更賦詩遂援筆立成竟持被去人間喧傳蘆花被詩其依隱玩世多𩔖此元帝與劉智藏書韓梅兩福求羊二仲鄭林騰光于馮翊周黨傳芳于太原松子為餐蒲根是服 豹
  席椶屩 茶竈筆牀唐書張志和傳志和始名龜齡兄鶴齡恐其遁世不還為築室越州東郭茨以生草椽棟不施斤斧豹席椶屩每垂釣不設餌志不在魚也 又陸龜䝉傳龜䝉不喜與流俗交雖造門不肯見不乗馬升舟設⿺辶𦮔席齎束書茶竈筆牀鈞具徃來時謂江湖散人或號天隨子甫里先生自比涪翁漁父江上丈人後以髙士召不至 依巖結宇 即林成樓魏書鄭修少隱于岐南几谷中依巖結宇獨處淡然屏跡人事不交世俗耕食水飲皮冠草服雅好經史專意元門前後州将每徴不至 慎蒙山棲志何允以㑹稽山多靈異徃遊焉居若耶雲門寺後遷秦望山山有飛泉乃起學舍即林成樓因巖為堵别為小閣室寢處其中躬自啟閉僮僕無得至者 給河東酒 賜曲江魚北史周韋夐志尚𡰥簡淡于榮利前後十見徴辟皆不應命明帝勅有司日給河東酒一升號之曰逍遥公 姓譜翁洮字子平退居不仕僖宗遣使徴之不起作枯木詩以答詔僖宗復遣使以曲江魚賜之宋理宗追諡為善慶公 俱遊五嶽 何假百城後漢書向長傳長字子平潛隱於家讀易至損益卦喟然歎曰吾已知冨不如貧貴不如賤但未知死何如生耳建武中男女娶嫁既畢勅斷家事不相闗當如我死也於是遂肆志與同好北海禽慶俱遊五嶽名山竟不知所終 魏書逸士傳李謐每曰丈夫擁書萬卷何假南面百城遂絶跡下帷杜門却埽 漱石枕流 栖丘飲谷世説孫楚年少時欲隱語王濟當枕石漱流誤曰漱石枕流王曰流可枕石可漱乎孫曰所以枕流欲洗其耳所以漱石欲礪其齒 南史宗少文傳武帝辟少文為主簿不起問其故答曰栖丘飲谷三十餘年武帝善其對而止琴書與友 聖賢為師晉書戴逵傳謝元慮逵逺遁不反乃上疏曰伏見譙國戴
  逵希心俗表不嬰世務棲遲衡門與琴書為友雖䇿命屢加幽操不回超然絶跡自求其志 宋史蔡元定傳子沉字仲黙年僅三十屏去舉子業一以聖賢為師隱居九𡶶當世名卿物色将薦用之沉不屑就 欣玩水石 眷戀松筠南齊書明僧紹傅僧紹弟慶符為青州僧紹乏糧食隨慶符之鬱洲住弇榆山栖雲精舍欣玩水石竟不一入州 又宗測傳測答豫章王曰性同鱗羽愛止山壑眷戀松筠輕迷人路縱宕岩流有若狂者忽不知老至而今𩯭已白豈容課虛責有限魚慕鳥哉 居士耐辱園丁最閒唐書司空圖傳圖居中條山王官谷遂隱不出名亭曰休休作文以見志曰休羙也
  既休而羙具故量才一宜休揣分二宜休耄而瞶三宜休又少也惰長也率老也迂三者非濟時用則又宜休自目為耐辱居士 明席帽山人王逄小傳至正中臺臣薦之稱疾辭避亂于淞之青龍江復徙上海之烏涇築草堂以自居自號最閒園丁 山南山北 囷閉囷開後漢書法真傳真性恬静寡欲不交人間事太守請見之真乃幅巾詣謁太守欲以功曹相屈真曰以明府見待有禮故敢自同賔末若欲吏之真将在南山之南北山之北矣 晉書劉驎之傳驎之好遊山澤志在遯逸嘗採藥至衡山深入忘反見有一澗水水南有二石囷一囷閉一囷開水深廣不得過欲還失道遇伐弓人問徑僅得還家或説囷中皆仙靈方藥諸雜物驎之欲更尋索終不復知處也 泉石膏肓 花木僚友唐書田游巖傳髙宗幸嵩山親至其門游巖野服出拜帝令左右扶止謂曰先生比佳否答曰臣所謂泉石膏肓烟霞痼疾者 山堂肆考宋方孚若有隱操新居成劉后村賀以詩曰按行花木皆僚友主掌湖山即事權韜面被中 棲心天外後漢書姜肱傳肱與徐穉俱徴不至桓帝乃下彭城使畫工圖其形状肱臥于幽暗以被韜面言感眩疾不欲出風工竟不得見之 晉書索襲傳襲不應州郡之命敦煌太守隂澹竒而造焉經日忘返澹嘗曰先生宅不彌畝而志忽九州形居塵俗而棲心天外雖黔婁之髙逺莊生之不顧蔑以過也 荷擔入蜀 乘船歸呉晉書董飬傳永嘉中洛城東北歩廣里中地䧟有二鵝出焉其蒼者飛去白者不能飛飬顧謂謝鯤阮孚曰易稱知幾其神乎君等可深藏矣乃與妻荷擔入蜀莫知所終 南史何求傳宋除求永嘉太守求時寄住南澗寺不肯詣臺乞于野外拜受見許一夜忽乘一小船逃歸吴隱武邱山 巾褐山水 枕帶林泉宋史代淵傳淵晚年日菜食巾褐山水間自號虛一子長吏嵗時致問澹然與對略不及私 北史韋夐傳周文帝聞夐養髙不仕虚心敬悦遣使辟之備加禮命雖情諭甚至而竟不能屈彌以重之亦弗之奪也所居之宅枕帶林泉夐對玩琴書蕭然自逸 一舉八薦 五辟三徴晉書范喬傳喬凡一舉孝亷八薦公府一無所就 虞般佑髙士傳劉兆字延世公府五辟三徴皆不就安貧慕道潛事述作數十年不出門 鏟跡民伍 擊壤聖朝山堂肆考唐孔巢父少力學永王璘稱兵江淮辟巢父為幕府不應鏟跡民伍 宋書王宏之傳王敬宏為吏部尚書奏曰前員外散𮪍常侍瑯琊王宏之恬漠邱園放心居逸前衛将軍參軍武昌郭希林素履純潔嗣徽前武並擊壌聖朝未𫎇表飾宜加旌聘賁于邱園 馳山獵草 釣月耕雲南史翟法賜傳法賜違避徴聘遁跡幽深尋陽太守鄧文子表曰奉詔書徴郡民新除著作佐𭅺南陽翟法賜補員外散𮪍侍𭅺法賜隱跡廬山于今四世棲身幽岩人罕見者如當逼以王憲束以嚴科馳山獵草以期禽獲慮致顛殞有傷盛化乃止 山堂肆考宋管師復龍泉人與弟師常俱有盛名從胡瑗遊師復自號臥雲先生仁宗召至問曰卿所得何如對曰滿塢白雲耕不盡一潭明月釣無痕臣所得也竟不受爵命 淮陽一老 東甌二徐天中記漢應曜隱于淮陽山中與四皓俱徵曜獨不至時人謂之曰南山四皓不如淮陽一老 宋史徐中行子庭筠郷人宗敬之以其父子俱隱遯稱之曰二徐先生淳熙間常平使者朱熹行部拜墓下題詩有道學傳千古東甌説二徐之句買石載鶴 伐薪汲泉宋史張愈傳愈六召不應喜弈棋樂山水遇有興雖數千里輒盡室徃遂浮湘沅觀浙江升羅浮入九疑買石載鶴以歸杜門著書 山堂肆考邢和璞曽居終南山好道者多卜築依之崔曙年少亦隨焉伐薪汲泉都是名士 猿啼庭下 鶴呌籠中天寳遺事商山隱士髙太素所居曰清心亭每一時至則有猿啼于庭下謂之報時猿 尚書故實顧况志尚踈逸有時宰招致之况以詩答之曰四海如今已太平相公何事唤狂生此身還是籠中鶴東望滄溟呌數聲顧禄位如錙銖 視軒冕若糞土宋史宇文之邵傳之邵字公南司馬光曰吾聞志不行顧禄位如錙銖道不同視冨貴如土芥今於公南見之矣 史緯宋松江漁翁傳翁曰養志者忘形養形者忘利致道者忘心心形俱忘其視軒冕如糞土耳 玉巖居士裔自陽城太白山人學宗老氏宋史陽孝本傳孝本學博行髙隱于城西通天岩蘇頌蒲宗孟
  皆以山林特起薦之蘇軾自海外歸過而愛焉號之曰玉巖居士嘗直造其室知其不娶戲以為元德秀之流孝本自言為陽城之裔故軾詩有曰衆謂元德秀自稱陽道州嘉之也 姓譜明孫一元眉宇炯炯魁岸獨立嘗讀老氏書至專氣致柔之語委心其學辭家入太白山守中致虚因以太白山人自號 棲環堵之室苔草沒堦 隨𣏌柳之隂蒹葭為席世說江湛舉王景元為吏部𭅺王與湛書曰君平有言生我名者殺我身天爵猶滅名安用吏部𭅺哉因與湛告絶足不踰域十餘年棲遲環堵之室苔草沒堦 晉周斐汝南先賢傳鄭敬居于蟻陂之陽以漁釣自娱彈琴詠詩常兀坐于陂側以蒹葭為席常隨杞桞之陰 嶺上雲多不礙仙家之日 屋頭山滿還通道者之溪唐李義山詩壺中别有仙家日嶺上猶多隱者雲 錦繡萬花谷遂珪詩曰種竹五七箇結茅三兩間稍通溪上路不礙屋頭山黄葉水去住白雲風徃還生涯只此是道者少機闗躡綺皓之遐蹤棲遲巖竇 甘山林之杳靄徙倚衡門宋史种放傳上遣内侍任文慶齎詔諭之曰卿棲身巖竇屏跡囂塵躡綺皓之遐蹤有曽顔之至行特舉賁園之典果無前習之心 黄姬水貧士傳婁壽字元考南陽隆人也好學不厭榮沮溺之耦耕甘山林之杳靄遲𡰥衡門樂以忘憂郡縣禮請終不回顧 郭文舉之居山獸不入屋 顧景怡之出戸鳥亦依人晉書郭文傳文字文舉洛陽陷乃歩擔入吴興餘杭大辟山中窮谷無人之地倚木于樹苫覆其上而居焉亦無壁障時猛獸為暴入屋害人而文獨宿十餘年卒無患害世説顧長孺有隱操與顧景怡俱不就徴景怡晩節服食不與人通每旦出户山鳥集其掌取食 喚鐵髙休豈有驚猿怨鶴 買山支遁自難拉許排巢王氏彚苑隱士髙休居太白山上有白雲亭客至則擊片鐵其聲清逺山中鳥獸聞之羣集亭下以為翫號為唤鐵孔稚圭北山移文曰蕙帳空兮夜鶴怨山人去兮曉猿驚 世説支道林因人就深公買印山深公曰未聞巢由買山而隱北山移文曰將欲排巢父拉許由
  隱逸四
  原湛冥前漢書王吉列傳序蜀嚴湛冥不作茍見不治茍得久幽而不改其操雖隨和何以加諸注孟康曰蜀郡嚴君平湛深元黙無欲也師古曰湛讀沈 増種𤓰史記蕭相國世家召平者故秦東陵侯秦破為布衣貧種𤓰于長安城東𤓰美故世俗謂之東陵𤓰 鶴企晉書郭瑀傳張天錫遣使者孟公明持節以蒲輪元纁備禮徵之遺瑀書曰先生潛光九臯懷眞獨逺心與至德冥符志與四時消息豈知蒼生倒懸四海待拯者乎故遣使者虚左授綏鶴企先生乃眷下國公明至山瑀指翔鴻以示之曰此鳥安可籠哉遂深逃絶跡 隱侯盧元明緱山記漢王元弈者隱於緱山景帝每徵不屈遂就山而封侯因以為名宋亮緱山詩王弈拜隱侯 瓶隱山堂肆考申屠有厓放曠雲泉常攜一瓶一日躍身入瓶中時號瓶隱 鶴頭書誠齋雜記鶴頭書古人用之以招隱士 蜘蛛隱金樓子楚國龔舍隨楚王朝未央宮見赤蜘蛛大如粟四面羅網有蟲觸之不得出而死乃歎曰仕宦者人之羅網豈可久淹嵗月耶即挂冠而去人謂蜘蛛隱 奪牛翁後漢書韓康傳康遯入霸陵山中桓帝備元纁之禮以安車聘之使者奉詔造康康不得已乃許諾辭安車自乗柴車冒晨先使者發至亭亭長以韓徴君當過發人牛修道橋及見康柴車幅巾以為田叟也使奪其牛康即釋駕與之有頃使者至奪牛翁乃徴君也原土室四周後漢書袁閎傳延熹末黨事将作閎遂散髮絶世欲投迹深林以母老不宜逺遁乃築土室四周于庭不為户自牗納飲食而已 増三葉肥遯王僧䖍吴地志戴勃字長雲譙國銍人父散𮪍常侍逵字安道弟子常侍國子祭酒顒並髙蹈俗外三葉肥遁為海内所稱 就山存問宋史种放傳祥符三年正月復召赴闕表乞賜告手詔優答之作歌賜之乃齎衣服器幣令京兆府每季遣幕職就山存問 南山三友宋史髙懌傳懌聞种放隱終南山乃築室豹林谷從放受業放竒之不敢處以弟子行與同時張蕘許勃號南山三友會詔舉沉淪草澤冦準聞其名薦之辭不起山人索價韓愈與盧仝詩少室山人索價髙兩以諫官徵不起指李渤也 五斗先生唐書隱逸傳王績著醉鄉記以次劉伶酒德頌其飲至五斗不亂人有以酒邀者無貴賤輒徃著五斗先生傳尋陽三隱宋書周續之傳續之閒居讀老易入廬山事沙門釋慧逺時彭城劉遺民遯跡廬山
  陶淵明亦不應徴命謂之尋陽三隱 一瓢掛樹錦繡萬花谷許由居箕山惟有一瓢酌水掛于樹枝風吹瓢鳴以為煩擲去之 逸情雲上後漢逸民傳贊江海冥滅山林長徃逺性風疎逸情雲上道就虛全事違塵徃 柴門灌園晉書汜騰傳騰去官還家柴門灌園琴書自適張軌徴之為府司馬騰曰門一杜其可開乎固辭 妻梅子鶴山堂肆考宋林逋結廬杭州西湖之孤山儒學提舉余謙既葺處士之墓復植梅數百本于山搆梅亭其下郡人陳子安以為處士無家妻梅子鶴不可偏舉乃持一鶴放之孤山構鶴亭以配之 棄鱗養角南齊書髙逸傳贊含貞抱樸履道敦學惟兹潛隱棄鱗飬角 大山小山南史何允傳初允二兄求㸃並栖遯求先卒至是允又隱世號㸃為大山允為小山亦曰東山兄弟發跡雖異克終皆隱世謂何氏三髙 白衣尚書梁書何允傳髙祖勅給允白衣尚書祿允固辭又勅山陰庫錢月給五萬允又不受 林下神仙天中記張令問本唐興人隱居不仕與杜光庭詩曰試問朝中為宰相何如林下作神仙一壺美酒一爐藥飽聽松風白晝眠 池魚呼名山堂肆考盧渡世隱居廬陵所居前有池飬魚以名呼之次第來取食食已即去 何減驃騎世説何驃騎弟以髙情避世而驃騎勸之令仕答曰予第五之名何必減驃𮪍中興書曰何充字幼道驃𮪍將軍充第五弟也 煉食雲母列仙傳方回堯時隱人也堯聘之煉食雲母隱于五柞山至夏啓末為人所劫閉之室中從求道羽化而去 虎渡龍洲山堂肆考宋張景荆州府公安人仁宗召問曰卿在江陵地有何景對曰兩岸綠楊遮虎渡一灣芳草䕶龍洲曰所食何物曰新粟米炊雲子飯嫩冬𤓰煮鼈裙羮 六逍遥館清異錄開元時髙太素隱商山起六逍遥館晴夏晩雲中秋午月冬日方出春雪未融暑簟清風夜階急雨各製一銘 止稱前進士五代史梁震唐末登第開平間歸蜀過江陵髙季昌愛其才識留之震終身止稱前進士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
  人部四十九𨼆逸
  隱逸五
  原詩魏阮瑀詩曰四皓潛南岳老萊竄河濵顔回樂陋巷許由安賤貧伯夷餓首陽天下歸其仁何患處貧苦但當守明眞 晉張協詩曰結宇窮岡曲耦耕幽藪陰荒庭寂以閒山岫峭且深淒風起東谷有渰興南岑雖無箕畢期膚寸自成霖澤雉登壟雊寒猿擁條吟溪壑無人跡荒楚欝蕭森投耒循岸垂時聞樵採音重基可擬志廻淵可比心養眞尚無為道勝貴陸沈遊思竹素園寄心翰墨林 左思招隱詩曰杖䇿招隱士荒途橫古今巖穴無結搆丘中有鳴琴白雪停隂崗丹葩耀陽林非必絲與竹山水有清音何事待嘯歌灌木自悲吟増阮籍咏懷詩曰昔聞東陵𤓰近在青門外連畛距
  阡陌子母相鈎帶五色耀朝日嘉賔四面㑹膏火自煎
  熬多財為患害布衣可終身寵祿豈足賴 原陸機招隱詩曰明發心不夷振衣聊躑躅躑躅欲安之幽人在浚谷朝采南澗藻夕息西山足輕條象雲搆宻葉成翠幄激楚佇蘭林回芳薄秀木山溜何泠泠飛泉漱鳴玉哀音附靈波頽響赴曽曲至樂非有假安事澆淳朴富貴茍難圖稅駕從所欲 増王康琚反招隱詩曰小隱隱陵藪大隱隱朝市伯夷竄首陽老𣆀伏柱史昔在太平時亦有巢居子今雖盛明世能無中林士放神青雲外絶跡窮山裏鵾鷄先晨鳴哀風迎夜起凝霜凋朱顔寒泉傷玉趾周才信衆人偏智任諸己從俗為周才索居為偏智推分得天和矯性失至理歸來安所期與物齊終始 陶潛歸田園居詩曰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榆柳䕃後園桃李羅堂前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巓戸庭無塵雜虚室有餘閒久在樊籠裏復得返自然 又雜詩曰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眞意欲辨已忘言 又曰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泛此忘憂物遠我遺世情一觴雖獨進杯盡壺自傾日入羣動息飛鳥歸林鳴嘯傲東軒下聊復得此生 又讀山海經詩曰孟夏草木長遶屋樹扶踈衆鳥欣有托吾亦愛吾廬旣耕亦已種時還讀我書窮巷隔深轍頗廻故人車歡言酌春酒摘我園中蔬微雨從東來好風與之俱泛覽周王傳流觀山海圖俯仰終宇宙不樂復何如 原宋謝靈運從斤竹澗越嶺溪行曰猿鳴誠知曙谷幽光未顯巖下雲方合花上露猶泫逶迤傍隈隩迢遞陟陘峴過澗旣厲急登棧亦凌緬川渚屢逕復乘流翫廻轉蘋萍泛沈深菰蒲冒清淺企石挹飛泉攀林摘葉卷葉卷謂初生未展想見山阿人薜蘿若在眼握蘭勤徒結折麻心莫展情用賞為美事昧竟誰辨觀此遺物慮一悟得所遣 梁武帝逸民詩曰如隴生木木有異心如林鳴鳥鳥有異音如江遊魚魚有浮沈巖巖山髙湛湛水深事迹易見理相難尋 劉孝標始居山營室詩曰自昔厭諠囂執志好棲息嘯歌棄城市歸來事耕織鑿户闚嶕嶢開軒望嶄崱激水簷前溜修竹堂隂植香風鳴紫鶯髙梧巢綠翼泉脉洞杳杳流波下不極髣髴玉山隈想象瑶池側夜誦神仙記旦吸雲霞色將馭六龍輿行從三鳥食誰與金門士撫心論𮌎臆 范雲荅句曲先生詩曰終朝吐祥霧薄晚孕奇烟洞澗生芝草重崖出醴泉中有懷眞士被褐守沖𤣥石户棲十秘金壇謁九僊乘鵷方履漢轡鶴上騰天庾肩吾贈周處士詩曰九丹開石室三徑沒荒林仙
  人翻可見隱士更難尋籬下黃花菊丘中白雪琴方欣松柏酒自和遊山吟 又尋周處士宏讓詩曰試遂赤松遊披林對一丘棃紅大谷晩桂白小山秋石鏡菱花發桐門琴曲愁泉飛疑度雨雲積似重樓王孫若不去山中定可留 周明帝贈韋居士詩曰六爻貞遯世三辰光少微潁陽去猶遠滄洲遂不歸風動秋蘭佩香飄蓮葉衣坐石窺仙洞乘槎下釣磯嶺松千仞直巖泉百丈飛儻能同四隱來參余萬機 庾信奉和趙王隱士詩曰洛陽徴五隱東都别二賢雲氣浮函谷星光集潁川灞陵採樵路成都賣卜錢鹿裘披稍裂藜牀坐欲穿阮籍惟長嘯嵇康訝一絃澗險無平石山深足細泉低松猶百丈少鶴已千年野鳥繁絃轉山花燄火然雖無亭長識終見野人船 又窮秋寄隱士詩曰王倪逢齧缺桀溺偶長沮藜牀負日卧麥隴帶經鋤自然曲木几無名科斗書聚花聊飼雀穿池試養魚小村治澀路低田補壞渠秋水牽沙落寒籐抱樹疎空枉平原騎來過仲蔚廬 増唐張九齡奉和聖製經河上公廟詩曰昔者河邊叟誰知隱與仙姓名終不識章句此空傳跡為坐忘晦言猶強著詮精靈竟何所祠宇獨依然道在紆宸睠風行動睿篇從兹化天下清淨復何先 李頎漁父歌曰白頭何老人蓑笠蔽其身避世長不仕釣魚清江濵浦沙明濯足山月静垂綸寓宿湍與瀨行歌秋復春持竿湘岸竹爇火蘆洲薪綠水飯香稻青荷包紫鱗于中還自樂所欲全吾眞而笑獨醒者臨流多苦辛王維桃源行曰漁舟逐水愛山春兩岸桃花夾去津坐看紅樹不知遠行盡清溪不見人山口潛行始隈隩山開曠望旋平陸遥㸔一處攅雲樹近入千家散花竹樵客初傳漢姓名居人未改秦衣服居人共住武陵源還從物外起田園月明松下房櫳静日出雲中雞犬喧驚聞俗客争來集競引還家問都邑平明閭巷掃花開薄暮漁樵乘水入初因避地去人間及至成仙遂不還峽裏誰知有人事世中遥望空雲山不疑靈境難聞見塵心未盡思鄉縣出洞無論隔山水辭家終擬長遊衍自謂經過路不迷誰知峯壑今來變當時只記入山深青溪幾度到雲林春來徧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處尋又送友人歸山歌曰山寂寂兮無人又蒼蒼兮多木羣龍兮滿朝君何為兮空谷文寡和兮思深道難知兮行獨悅石上兮流泉與松間兮草屋入雲中兮養雞上山頭兮抱犢神與棗兮如𤓰虎賣杏兮收榖愧不才兮妨賢嫌既老兮貪祿誓解印兮相從何詹尹兮可卜 又曰山中人兮欲歸雲冥冥兮雨霏霏水驚波兮翠菅靡白鷺忽兮翻飛君不可兮褰衣山萬重兮一雲混天地兮不分樹晻曖兮氛氲猿不見兮空聞忽山西兮夕陽見東皐兮逺村平蕪綠兮千里眇惆悵兮思君 又荅張五弟詩曰終南有茅屋前對終南山終年無客常閉關終日無心長自閒不妨飲酒復垂釣君但能來相徃還 又輞川閒居詩曰一從歸白社不復到青門時倚簷前樹遠看原上村青菰臨水映白鳥向山翻寂寞於陵子桔橰方灌園 又訪吕逸人不遇詩曰桃源面面絶風塵柳市南頭訪隱淪到門不敢題凡鳥看竹何湏問主人城外青山如屋裏東家流水入西鄰閉户著書多歲月種松皆作老龍鱗 又鹿柴詩曰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 又竹里館詩曰獨坐幽篁裏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又田園樂詩曰採菱渡頭風急杖䇿村西日斜杏樹
  壇邊漁父桃花源裏人家 萋萋芳草春綠落落長松夏寒牛羊自歸村巷童稚不識衣冠 山下孤煙逺村天邊獨樹髙原一瓢顔回陋巷五柳先生對門 酌酒㑹臨泉水抱琴好倚長松南園露葵朝折西舍黃粱夜舂 桃紅復含宿雨柳綠更帶朝烟花落家僮未掃鳥啼山客猶眠 髙適東谿草堂詩曰水深嚴子釣松挂巢父衣雲氣轉幽寂谿流無是非名理未足羨腥臊詎所希自惟負貞意何歲當食薇 岑參漁父詩曰扁舟滄浪叟心與滄浪清不自道鄉里無人知姓名朝從灘上飯暮向蘆中宿歌竟還復歌手持一竿竹竿頭釣絲長丈餘鼓枻乘流無定居世人那得識深意此翁取適非取魚 孟浩然夜歸鹿門歌曰鹿門月照開煙樹忽到龐公棲隱處巖扉松徑長寂寥惟有幽人夜來去杜甫送孔巢父歸遊江東兼呈李白詩曰巢父掉頭不肯住東將入海隨煙霧詩卷常留天地間釣竿欲拂珊瑚樹深山大澤龍蛇逺春寒野陰風景暮蓬萊織女廻雲車指㸃虚無引歸路自是君身有仙骨世人那得知其故惜君只欲苦死留富貴何如草頭露蔡侯静者意有餘清夜置酒臨前除罷琴惆悵月照席幾歲寄我空中書南尋禹穴見李白道甫問訊今何如 又題張氏隱居詩曰之子時相見邀人晚興留濟潭鱣潑潑春草鹿呦呦杜酒頻勞勸張棃不外求前村山路險歸醉每無愁 又過南鄰朱山人水亭詩曰相近竹參差相過人不知幽花欹滿樹細水曲通池歸客村非遠殘樽席更移看君多道氣從此數追隨 又題張氏隱居詩曰春山無伴獨相求伐木丁丁山更幽澗道餘寒歴氷雪石門斜日到林丘不貪夜識金銀氣遠害朝看麋鹿遊乗興杳然迷出處對君疑是泛虚舟 賈島題李凝幽居詩曰閒居少鄰並草徑入荒園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過橋分野色移石動雲根暫去還來此幽期不負言 又尋隱者不遇詩曰松下問童子言師采藥去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宋之問陸渾山莊詩曰歸來物外情負杖閲巖耕源水看花入幽林采藥行野人相問姓山鳥自呼名去去獨吾樂無能愧此生 又春日山家詩曰今日遊何處春泉洗藥歸悠然紫芝曲晝掩白雲扉魚樂偏尋藻人閒屢采薇邱中無俗事身世兩相違 張籍和盧常侍寄華山隱者鄭氏詩曰獨坐三峯下年深學煉丹一間松葉屋數片石花冠酒待山中飲琴將洞裏彈開門移遠竹剪草出幽蘭荒壁通泉架晴崖曬藥壇寄知騎省客長向白雲看 祖詠蘇氏别業詩曰别業居幽處到來生隱心南山當户牖澧水映園林竹覆經冬雪庭昬未夕陰寥寥人境外閒坐聽春禽 李白尋雍尊師隱居詩曰羣峭碧摩天逍遥不記年撥雲尋古道倚樹聽流泉花暖青牛卧松髙白鶴眠語來江色暮獨自下寒煙 又訪戴天山道士不遇詩曰犬吠水聲中桃花帶雨濃樹深時見鹿溪午不聞鐘野竹分青靄飛泉挂碧峯無人知所去愁倚兩三松又贈孟浩然詩曰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顔棄軒冕白首卧松雲醉月頻中聖迷花不事君髙山安可仰徒此挹清芬 又贈楊徴君鴻詩曰陶令辭彭澤梁鴻入會稽吾尋髙士傳君與古人齊雲卧留丹壑天書降紫泥不知楊伯起早晚向關西 又山中問荅詩曰問余何事棲碧山笑而不荅心自閒桃花流水杳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間 又登廬山五老峯詩曰廬山東南五老峯青天削出金芙蓉九江秀色可攬結吾將此地巢雲松 常建宿王昌齡隱居詩曰青溪深不到隱處惟孤雲松際露微月清光猶為君茅亭宿花影藥院滋苔紋余亦謝辭去西山鸞鶴羣 許渾寄題商洛王隱居詩曰近逢商洛客知爾住南塘草閣平春水柴門掩夕陽尋蜂收野蜜隨麝拾生香更憶前年別松花滿石牀又題韋處士山居詩曰劚藥去還歸家人半掩扉山
  風藤子落溪雨荳花肥寺遠僧來少橋危客渡稀不堪碪杵動應解剪荷衣 秦系獻薛僕射詩曰由來那敢議輕肥散髮行歌自采薇逋客未能忘野興辟書反遣脫荷衣家中匹婦空相笑池上羣鷗盡欲飛更乞大賢容小隱益看愚谷有光輝 盧綸酬暢當嵩山尋麻道士見寄詩曰聞逐樵夫閒看碁忽逢人世是秦時開雲種玉嫌山淺渡海傳書怪鶴遲陰洞石幢微有字古壇松樹半無枝煩君逺示青囊籙願得相從一問師 劉長卿尋張逸人山居詩曰危石纔通鳥道空山更有人家桃源定在深處澗水浮來落花 又尋龍井楊老詩曰柴門草舍絶風塵空谷耕田學子眞泉咽豈勞經隴地山深不覺有秦人手栽松樹蒼蒼老身卧桃源寂寂春唯有胡麻當雞黍白雲來往未嫌貧 温庭筠題李處士幽居詩曰水玉簪頭白角巾瑶琴寂歴拂輕塵穠陰似帳紅薇晚細雨如烟碧草春隔竹見籠疑有鶴捲簾看畫更無人南窓自有忘機友谷口空稱鄭子眞鄭常寄邢逸人詩曰羨君無外事日與世情違地僻人稀到溪深鳥自飛儒衣荷葉老野飯藥苗肥疇昔江湖意如今憶共歸 郎士元贈強山人詩曰或棹孤舟或杖藜尋常隨意釣前溪草堂竹徑在何處落日孤烟寒渚西 白居易池上篇曰十畝之宅五畝之園有水一池有竹千竿勿謂土狹勿謂地偏足以容𰯌足以息肩有堂有庭有橋有船有書有酒有歌有絃有叟在中白鬚飄然安分知足外無求焉如鳥擇木姑務巢安如魚在沼不知海寛靈鶴怪石紫菱白蓮皆吾所好盡在吾前時飲一杯或吟一篇妻拏熈熈雞犬閒閒優哉游哉吾將終老乎其間 于武陵贈王隱山人詩曰石室掃無塵人寰與此分飛來南浦樹半是華山雲浮世幾多事先生應不聞寒山滿西日空照雁成羣 朱灣尋隱者韋九詩曰尋得仙源訪隱淪漸來深處漸無塵初行竹裏惟通馬直到花間始見人四面雲山誰作主數家烟水自為鄰路傍樵客何湏問朝市如今不是秦 王貞白題嚴光釣臺詩曰山色四時碧溪光七里清嚴陵愛此水下視漢公卿垂釣月初上放歌風正輕應嫌渭濵叟匡國祗論兵 李商隱題鄭大有隱居詩曰結構何峯是喧閒此地分石梁髙瀉月樵路細侵雲偃卧蛟螭室希夷鳥獸羣近知西嶺上玉管有時聞 李羣玉送隱者歸羅浮詩曰春山杳杳日遲遲路入雲峯白犬隨兩卷囊書留貰酒一柯樵斧坐看碁蓬萊道士飛霞札清遠仙人寄好詩自此塵寰音信斷山川風月永相思 張志和漁父歌曰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又漁父詩曰八月九月蘆花飛南溪老人垂釣歸秋山入簾翠滴滴野艇倚檻雲依依却把漁竿尋小徑閒梳鶴髮對斜暉翻嫌四皓曽多事出為儲王定是非 山中客别酒主人詩曰酒盡君莫沽壺乾我當發城市多囂塵還山弄明月 宋王禹偁題張處士幽居詩曰雲裏寒溪竹裏橋野人居處絶塵囂病來芳草生漁艇睡起殘花落酒瓢閒把道書尋晚逕靜攜茶鼎洗春潮長洲懶吏頻過此為愛盤餐有藥苗 蘇軾寄題刁景純藏春塢詩曰白首歸來種萬松待看千尺舞霜風年抛造物甄陶外春在先生杖履中楊柳長齊低户暗櫻桃爛熟滿階紅何時却與徐元直共訪襄陽龎徳公 王安石書湖隂先生壁詩曰茅簷長掃淨無苔花木成畦手自栽一水䕶田將綠遶兩山排闥送青來 又訪隱者詩曰童子穿雲晚未歸誰收松下著殘碁先生醉卧落花裏春去人間總不知 林逋孤山隱居書壁詩曰山水未深猿鳥少此生猶擬别移居直過天竺溪流上獨樹為橋小結廬 陸游隱者詩曰君不見㑹稽城南賣花翁以花為糧如蜜蠭朝賣一株紫暮賣一枝紅屋破見青天盎中米常空賣花得錢送酒家取酒盡時還賣花春春花開豈有極日日我醉終無涯亦不知天子殿前宣白麻亦不知相公門前築堤沙客來與語不能荅但見醉髮覆面垂鬖髿 又春晩村居詩曰澆書滿把浮蛆甕攤飯橫眠夢蜨牀莫笑山翁見幾晩也勝朝市一生忙東坡先生謂卯飲為澆書李黃門謂午睡為攤飯 又春日小園雜賦曰市塵不到放翁家繞麥穿桑野徑斜夜雨長深三尺水曉寒留得一分花悶從鄰舍分春甕閒就僧窓試露芽自此年光應更好日驅秧馬聽繅車 又初歸雜咏詩曰雪滿漁蓑雨墊巾超然無處不清眞胸中那可有一事天下故應無兩人騎馬每行秋棧路喚船還渡暮江津酒樓僧壁留詩遍八十年來自在身 又初夏閒步村落間詩曰薄雲韜日不成晴野水通池漸欲平綠葉忽低知鳥立青萍微動覺魚行醉遊放蕩初何適睡起逍遥未易名忽遇湖邊隱君子相攜一笑慰餘生 又戲遣老懷詩曰舊習家風號散人晚承恩詔賜閒身放狂泥酒都忘老厚價收書不似貧霜曉方驚羣木脫春晴又喜一花新先生偶出人難遇陌上爭先看角巾 又初春幽居詩曰滿榼芳醪手自攜陂湖南北埭東西茂林處處見松鼠幽圃時時聞竹雞零落斷雲斜障日霏微過雨不成泥老民不預人間事但喜農疇漸可犂 元薩都拉題劉渙中隱居圖詩曰放光山下結茅廬光照山人夜讀書童子抱琴隨白鶴鄰翁看竹借籃輿門前秋葉從風掃屋後春田帶雨鋤自笑天涯倦遊客十年未有一㕓居 倪瓉題孫氏雲林小隱圖詩曰天地飄揺一短蓬小窓虚白地爐紅翛然忽起棃雲夢不定仍因柳絮風鶴影䙰褷簷上下鹿迒音航說文曰凡獸迹車迹為迒散漫屋西東杜門我自無干請閒寫芭蕉入畫中 明劉基太公釣渭圖詩曰璇室羣酣夜璜溪獨釣時浮雲看富貴流水澹鬚睂偶應非熊兆身為帝者師軒裳如固有千載使人思 練子寧題黃彦成雲林小隱詩曰有客素肥遯幽居愛林廬結屋依陋巷種𤓰遶城隅浮雲南山來清隂覆其閭老柳帶寒色芳蘭露春腴窓深不知曉樹宻室自虚甘貧意自適守道樂有餘娯賔非旨酒飽食但園蔬流水赴大壑翔禽戀髙株物性各自遂誰能常晏如 陶宗儀樂静草堂詩曰屋遶芙蓉九疊屛日長客去掩閒庭巖花暖傍疎簾落階草晴分汗簡青溫火試香刪舊譜汲泉煮茗讀遺經江南定有徴賢詔太史方占處士星丘髙啓青丘子歌曰青丘子臞而清本是五雲閣下之仙卿何年降謫在世間向人不道姓與名躡屩厭逺遊荷鋤懶躬耕有劒任羞澀有書任縱橫不肯折腰為五斗米不肯掉舌下七十城但好覓詩句自吟自酬𢋫田間曵杖復帶索傍人不識笑且輕謂是魯迂儒楚狂生青丘子聞之不介意吟聲出吻不絶咿咿鳴朝吟忘其飢暮吟散不平當其苦吟時兀兀如被酲頭髮不暇櫛家事不及營兒啼不知憐客至不果迎不憂回也空不慕猗氏盈不慚被寛褐不羡垂華纓不問龍虎苦戰鬭不管烏兔忙奔傾向水際獨坐林中獨行斵元氣搜元精造化萬物難隱情𠖇茫八極遊心兵坐令無象作有聲微如破懸蝨壯若屠長鯨清同汲沆瀣險比排崢嶸靄靄晴雲披軋軋凍草萌髙攀天根探月窟犀照牛渚萬怪呈妙意俄同鬼神會佳景每與江山爭星虹助光氣烟露滋華英聽音諧韶樂咀味得太羮世間無物為我娯自出金石相轟鏗江邊茅屋風雨晴閉門睡足詩初成叩壺自髙歌不顧俗耳驚欲呼君山老人攜諸仙所弄之長笛和我此歌吹月明但愁歘忽波浪起鳥獸駭叫山揺崩天帝聞之怒下遣白鶴迎不容在世作狡獪復結飛佩還瑶京至正時啓隱呉淞江之青丘自號青丘子 又贈金華隱者詩曰我聞名山洞府三十六一一靈跡紀眞籙金華秀出向東南逺勝陽明與句曲樓臺縹緲開烟霞天帝賜與神仙家靈源有路不可入但見幾片流出雲中花子房之師赤松子三千年前亦居此飛行恍惚誰解尋漫說至今猶不死松花酒熟何處遊瑶草自綠春巖幽羣羊卧地散如石老鹿耕田馴似牛聞有隱君子乃是學仙者自從入山中不曽到山下世人莫知其姓名以山呼之不敢輕樵夫忽見苦未識識疑便似黄初平嗟我何為在塵網逺望髙峯若天壤茯苓夜煮倘許餐鐵杖來敲石門響 宣宗猗蘭操曰蘭生幽谷兮暐暐其芳賢人在野兮其道則光嗟蘭之茂與衆草為伍於乎賢人汝其余輔 又招隱歌曰吾觀天地化育功四序五行實任之軒轅堯舜致熙皡亦有六相兼皐夔君臣共濟自往古大厦豈是一木為况予凉薄資九五承大寳四海之廣兆姓繁側席仁賢翼王道長林大澤髙丘巨壑豈無懷才抱德者蕭散幽閒樂其樂扣舷清歌弄綠水結巢雲松招白鶴雲松蒼蒼白鶴飛翠蘿揺曵春風時朝鑱黃獨夕茹紫芝放歌考槃什吟詠梁甫詞如玉在璞韜其輝天之生材將有為屢下求賢詔明珠寧無遺中夜有懷起待旦勞心咨求忘日晏嗟爾賢人何樂空谷有莘幡然起𤱶畝傅巖何嘗終版築磻溪白首還鷹揚卧龍亦復興南陽旱歲人間望霖雨大川利涉需舟航嗟爾賢人無為徘徊石泉麋鹿非爾伍風雲天路為爾開脫却芰荷衣挂在青澗隈翩翩命駕蒲輪來黃金如山髙築臺待爾為咏臺與萊無為令我悵望思難哉 楊維禎訪倪元鎭不遇詩曰霜滿船篷月滿天飄零孤客不成眠居山久慕陶宏景蹈海深慙魯仲連萬里乾坤秋似水一窓燈火夜如年白頭未遂終焉計猶欠蘇門二頃田 謝榛訪葛徴君詩曰西城閒訪葛洪家籬落秋餘白荳花髙枕自知無俗夢數椽茅屋在煙霞 又寄武當山張徴君詩曰辭官身寄楚天涯石室燒丹别是家七十二峯春雪裏杖藜隨意看梅花
  原賦後漢張衡歸田賦曰遊都邑兮永久無明畧以佐時徒臨川兮羨魚俟河清乎未期感蔡子之慷慨從唐生以決疑諒天道之微昧追漁父以同嬉于是仲春令月時和氣清原隰鬱茂百草滋榮王睢鼓翼倉庚哀鳴交頸頡頏關關嚶嚶于焉逍遥聊以娯情于時曜靈俄景繼以望舒極盤遊之至樂雖日夕而忘劬感老氏之遺誡且廻駕乎蓬廬彈五弦之妙旨詠周孔之圖書揮翰墨以奮藻陳三皇之規模茍縱心于物外焉知榮辱之所如 晉張華歸田賦曰隨陰陽之開闔從時宜以卷舒冬奥處以城邑春遊放于外廬歸郟鄏之舊里託言静以閒居育草木之藹蔚因地勢之邱墟豐蔬果之林錯茂桑麻之紛敷用天道以取資行藥物以為娯時逍遥于洛濵聊相佯以縱意目白砂與積礫玩衆卉之同異揚素波以濯足泝清瀾以蕩思低徊住留棲遲罨藹存神忽微遊精域外藉纎草以為茵援垂陰以為蓋瞻髙鳥之凌風臨鯈魚于清瀨眇萬物而逺觀修自然之通㑹以退足于一壑故處否而忘泰 陸機幽人賦曰世有幽人漁釣乎元渚彈雲冕以辭世披霄褐而延佇是以物外莫得窺其奥舉世不足揚其波勁秋不能凋其葉芳春不能發其華超沈冥以絶緒豈世網之能加 又應嘉賦曰友人有作嘉遯賦與余者余作賦應之號曰應嘉云傲世公子體逸懷遐意邈澄霄神𡰥静波仰羣軌以遥企頓駿翮以婆娑寄沖氛于大象解心累于世羅襲三閭之奇服詠南榮之清歌濯下泉于浚澗泝凱風于卷阿指千秋以厲響俟寂寞之來和懷前修之髣髴覿幽人之所過抱元景以獨寐含芳風而寤語發蘭音以清唱操玉懷而喻余于是葺宇中陵築室河曲軌絶千途而門瞻百族假妙道以逹觀考賁龜而貞卜茍形骸之可忘豈投簪其必谷方介邱于尺阜託雲林乎一木佇鳴條以招風聆哀音其如玉窮覽物以盡齒將弭迹于餘足 陸雲逸民賦曰富貴者是人之所欲而古之逸民輕天下細萬物而欲專一邱之歡一壑之美豈不以身重于宇宙而恬貴于紛華哉天地不易其樂萬物不干其志然後可以妙有生之極固無疆之休乃為賦曰世有逸人棲遲乎一邱委天形以外心淡浩然其何求杖短䇿而遂往乃枕石而漱流静芬響于咏言滅絶景于無質相荒土而卜居度山阿而考室曽邱翳薈穹谷重深叢木振頴葛藟垂隂潛魚泳沚嚶鳥來吟仍蔬圃于芝薄即蘭堂于芳林靡飛飇以赴節揮天籟以興音假樂土于神造咏幽人于鳴琴 孫承嘉遯賦曰有嘉遯之元人含貞光之凱邁靡薜荔于苑柳蔭翠葉之雲蓋揮修綸于廻瀾臨崢嶸而式墜泝清風以長嘯咏九韶而忘味若乃御有撫生應物宅心曜華春圃凋葉秋林振藻揚波清景元陰形猶與以徙倚神曠寂而難尋渾無名于域外和邱中以草音于是混心齊物遨翔容與薄言采薇收蘿中野朝觀荑陸夕步蘭渚仰弋鳴雁俯釣魴鱮遊無方之内居無形之域咏休遯之貞亨察天心而觀復委性命于元芒任吉凶而靡錄 増潘岳秋興賦曰且歛袵以歸來兮忽投紱以髙厲耕東皐之沃壤兮輸黍稷之餘稅泉湧湍于石間兮菊揚芳乎崖澨澡秋水之涓涓兮玩遊鯈之潎潎逍遥乎山川之阿放曠乎人間之世優哉游哉聊以卒歲原宋謝靈運入道至人賦曰爰有名外之至人乃入
  道而館眞荒聰明以削智遯支體以逃身于是卜居千仭左右窮懸幽庭虚寂荒帳成烟水縱橫以觸石日參差于雲中飛英明于對溜積氤氳而為峯推天地于一物横四海于寸心超埃塵以貞觀何落落此胷襟 梁簡文帝元虚公子賦曰有元虚之公子輕滅喧俗保此大愚居榮利而不染豈聲色之能拘廻還四始出入三墳心溶溶于元境意飄飄于白雲追寂圃而逍遥任文林而佚宕忘情于物我之表縱志于有無之上不為山而自髙不為海而彌廣 陸倕思田賦曰歲聿忽其云暮庭草颯以委黃風飀飀以吹隟燈黯黯而無光獨展轉而不寐何増歎而自傷于是蹰踟徙倚顧景興懷魂㷀㷀以至曙綴予想于田萊彼五畝其焉在乃爰洎乎江隈出郭門而東騖入漵浦而南廻爾乃觀其水陸物産原隰形便林藪挺直邱陵帶面臨九曲之廻江對千里之平甸風去蘋其已開日登桑而先見聽啁唽之寒雞弄差池之春燕臨塲圃以築館對𣠄軒而鑿池集游泳于階下引朝派于堂垂瞻巨石之前却玩激水之推移雜青莎之靃靡拂細柳之長枝感風燭與石火嗟民生其如寄茍有胸而無心必行難而言易幸少私而寡欲兼絶仁而棄智忽學歩而舉趾又追飛而厲翅瞻鹿苑而竊髙仰疆臺而慕義歴四時于遊水馳三稔于申臂望歸流而載懷情鬱悒其何寘 增庾信小園賦曰若夫一枝之上巢父得安巢之所一壺之中壺公有容身之地况乎管寧藜床雖穿而可坐嵇康鍜竈旣暖而堪眠豈必連闥洞房南陽樊重之第綠墀青瑣西漢王根之宅余有數畝敝廬寂寞人外聊以擬伏臘聊以避風霜雖復晏嬰近市不求朝夕之利潘岳面城且適閒居之樂爾乃窟室徘徊聊同鑿坯桐間露落柳下風來琴號珠柱書名玉杯有棠棃而無館足酸棗而非臺猶有欹側八九丈縱橫數百歩榆柳兩三行棃桃百餘樹撥𫎇宻兮見窓行欹斜兮得路蟬有翳兮不驚雉無羅兮何懼草樹混淆枝格相交山為簣覆地有堂㘭藏貍並窟乳鵲重巢連珠細茵長柄寒匏可以療飢可以棲遲㩻區兮狹室穿漏兮茅茨簷直倚而妨帽户平行而礙睂坐帳無鶴支牀有龜鳥多閒暇花隨四時心則歴陵枯木髮則睢陽亂絲非夏日而可畏異秋天而可悲一寸二寸之魚三竿兩竿之竹雲氣蔭于叢蓍金精養于秋菊棗酸棃酢桃榹李薁落葉半牀狂花滿屋名為野人之家是謂愚公之谷 唐王勣遊北山賦曰嗟大道之泯沒見人情之委枉禮費日于千儀易勞心于萬象審機事之不息知澆源之浸長鳥何事而嬰羅魚何為而在網生物詭隔精靈惚恍莊周三月而不朝瞿曇六年而遐想有是夫况吾之不如先達乎請息交而自逸聊習静而為娯遂披林樾進歩㩻䧢連峯雜起複嶂環紆歴丹危而尋捷徑攀翠嶮而覓修塗聳飛情于霞道振逸想于煙衢重林合沓以齊列崩崖磊砢而相扶覩森沈于絶磵視晃朗于髙隅自謂搏風飇而出埃𡏖邈若朝𤣥宫而謁紫都碧巒之下清溪之曲望隱隱而纔通聽微微而不屬眷焉引領兹焉頓足步擁石而邅廻視橫煙而斷續古籐曵紫寒苔布綠洞裏窺書巖邊對局髣髴靈蹤依稀仙躅竈何代而銷金杯何年而溜玉石室幽藹沙塲照燭松落落而風廻桂蒼蒼而露溽月未側而先陰霞方昇而已旭喜方外之浩蕩歎人間之窘束况乃幽谷藏眞傍無四鄰紫房半掩元壇尚新逢閬風之逸客直蓬萊之上人忽據梧而策杖亦披裘而負薪荷衣薜帶藜杖葛巾出芝田而計畝入桃源而問津昆丘一作山若礪渤海揚塵栽碧柰其何日種瓊𤓰而幾春自然詭異非徒隱淪 皇甫松大隱賦畧曰掩蓬扃閉茅屋几案詩書形骸土木雖捉襟而露肘終擊壤而鼓腹有酒劉伶無妻牧犢花霏霏而晩紅草萋萋而暮綠春水兩派晴山數曲吟四首以愁濃舉一觴而歡足波激石而瀛溶竹含烟而樸𫂙倚杖則手放青鳩脫帽則髮辭斑鹿養牛不乘生雞懶祝廼步重水常趨遥林奇峯峞𡾋古木森沈泉出山而漸淺雲入洞而愈深遇清風而藉席對綠篠而開襟垂蘿窱褭以樛結連巒菌蠢而相尋望去鶴于沙尾見歸龍于水心青苔潤而饒露碧梧欹而足隂松脂滴酒樹癭臺琴山席平鋪而葉墜書卷横開而露侵廻首遥壑松蘿漠漠曲逕抱雲根斜陽遶山脚瀑迸疑懸峯危欲落歴斷岫而崢嶸入疎林而綺錯委葉交扶盤根相閣野䑕鬬于林梢山雞鳴于叢薄朝常擁耒暮或垂綸山泉鳴而入夜洞花寒而變春閒遊諳野蔬食慣貧盤中之周生紫蓼嶺上之陶公白雲野岸波澄蓬門露曉徘徊綠水之際瀟灑青林之表杞根成狗蘿葉垂蔦山鹿奔而草低野鶴飛而桂裊溪外負薪田中荷篠鶉披子夏之衣蛙鳴稚圭之沼隴畝連延桑麻繚繞入崦而朽竹芟疎出溪而茅茨稀少依林壑以終焉經沼沚而流連花披籬而綿絡瀑鳴山而布懸潭中則赭魚躍日洞裏則沈鹿叫烟遇山客以停杖逢沙禽而駐船槎崩水沒樹空籬穿雉雊霧旦鼉鳴雨天灌於陵之藥圃耕彭澤之黍田偷閒散于一日役筋骸于百年開山決水澆蘭蒔芷移風桂于嶺頭種煙篁于澗裏山廩空而䑕喧野浪髙而鷗喜或曲岸而流觴或平崖而隱几慨焉懷古中心如醉憶躭酒之步兵想能詩之都尉先生則五斗成文君王則七言見志陸機之價難偕鄭衆之心莫遂古人往矣吾將已而諒紛紛于來者欲停觴而遲誰鑒往行之得失悟前賢之是非今昔茫茫興衰運長超然委命于何不臧亦何悲于麟獲亦何嗟于豹藏薜葉離披之島槐根擁腫之塲白鷗兩岸青莎一牀遇四老而極逸逢七賢而甚荒露濕書笈塵生藥囊楊子袍穿仇生室方結痛飲之山簡就蔬食之亥唐我有遐說超然自悅鄙文馬與華軒况金臺之玉闕門何山而不對水何徑而不通雲歸則千峯卧綠桃飄則一川踏紅南灣漁者東郊老農形骸坐𩔖襟帶自同或刺舟而共去或駕犢而相從采藥于巖下行歌于里中兒童目以痴叔鄉人指作愚公怪蔣詡之徑狹笑孫登之室空
  増詔漢光武詔曰自古明王聖主必有不賔之士伯夷叔齊不食周粟太原周黨不受朕祿亦各有志焉 魏明帝詔曰大中大夫管寧耽懷道德服膺六藝清虚足以侔古廉白可以風世而黃初以來徴命屢下每輙辭疾豈朝廷之政與生殊趣將安樂山林往而不能返乎原梁沈約為武帝搜訪隱逸詔曰髙尚其志義煥通
  爻山林不出訓光惇史朕退朝晏罷尚想幽人蒲玉之禮佇聞峻節可班下州郡博訊逺廵若有道映邱園事浮髙尚可以弭競遷澆還風拯俗皆以名聞靡或遺漏朕將闢衢室而寘几杖開東序而授衮職庶令江海無遺異人必至 增髙祖詔何㸃曰昔因多暇得訪遺軌坐修竹臨清池忘今語古何其樂也蹔別邱園十有四載人事艱阻亦何可言自應運在天每思相見宻邇物色勞甚山阿嚴光排九重踐九等談天人敘故舊有所不臣何傷于髙文先以皮弁謁子桓伯况以縠綃見文叔求之往策不無前例今賜卿鹿皮巾等後數日望能入也 唐明皇徴盧鴻詔曰鴻有泰一之道中庸之德鈎深詣微確乎自髙詔書屢下每輙辭託使朕虚心引領于今數年雖得素履幽人之介而失考父滋恭之誼今城闕宻邇不足為勞有司其賫束帛之具重宣兹旨想有以翻然易節副朕意焉 宋太宗詔种放曰朕臨御寰區憂勤旰昃詳延茂異物色隱淪思訪話言用熈庶績以卿棲身巖竇屏跡囂塵躡綺皓之遐踪有曽顔之至行特舉賁園之典果無前習之心每所諮詢備詳理道載觀敷納蔚有材謀深簡朕懷頗思大用然以羣情未悉成命是稽今四隩來同萬區思乂方崇政本庶厚時風卿必斟酌化原丹青王度以沃朕心 宋天禧四年正月詔曰國家舉旌賞之命以輝邱園申䘏贈之恩用慰泉壤所以褒逸民而厚風俗也故陜州處士魏野服膺儒素刻意篇章顧詞格之清新為士流之推許而能篤淳古之行慕肥遯之風頃屬時廵常加聘召懇陳誠志願遂考槃及此淪亡載深嗟悼蘭臺清秩追飾幽扃厚其賻贈之資寛以復除之命諒惟優禮式顯令名魂而有知歆此殊渥
  原敕梁沈約為武帝與謝朏敕曰山林之志上所宜𢎞激貪厲薄義等為政自居元首臨對百司雖復執文經武各修厥職羣材競爽以致和美而鎭風静俗變教論道自非箕潁髙人莫膺兹寄是用虚心側席屬想清塵不得不屈兹獨往同此濡足便望釋蘿襲衮出野登朝必不使璧帛虚往蒲輪空歸 増明宣德六年招隱敕曰朕即位以來屢詔有司舉德行才智之士將與共圖治道然林泉巖谷必有逺引而不輕出者朕夙夜念之不能已夫枉己求售非志士之本心潔身獨善豈聖賢之中道故嘗作招隱之歌使幽逺之賢皆知朕志庶幾幡然有奮起者卿等為國重臣舉賢為國人臣之忠其必有以勉副斯意勿徒視為空言可也 天順元年敕處士呉與弼曰爾與弼潛心經史博洽古今蘊經國之遠猷抱致君之𢎞畧顧乃嘉遯邱園不求聞逹朕懷髙誼思訪嘉言渴望來儀以資啓沃夫古之君子隱居以求其志行義以達其道而獨善自安豈其本心諒爾于行藏之宜處之審矣特遣行人曹隆往詣所居徴爾赴闕仍賜禮幣以表至懷爾其惠然就道以副朕翹待之意
  原表魏桓範薦管寧表曰臣竊見東莞管寧束修著行少有令稱遭亂浮海逺客遼東于混濁之中履潔清之節篤行足以厲俗清風足以矯世簞食瓢飲過于顔子漏屋敝衣踰于原憲可重之以元纁聘之殊禮也 増晉桓溫薦譙元彦表曰臣昔奉役有事西土訪諸故老搜揚潛逸庶武羅于羿浞之墟庶庶幾得之也左傳魏絳曰昔后羿棄武羅伯而用寒浞武羅伯夏季之賢人也想王蠋于亡齊之境竊聞巴西譙秀植操貞固抱德肥遯杜門絶跡不面僞庭進免龔勝忘身之禍退無薛方詭對之譏雖園綺之棲商洛管寧之黙遼海方之于秀殆無以過若𫎇蒲帛之徴足以鎭静頺風軌訓囂俗幽遐仰流九服知化矣 宋太宗敕太守以安車軟輪迎陳摶摶表謝曰丁寧溫詔盡一札之細書曲軫宸恩賜萬金之良藥仰佩聖慈俯躬増感臣明時閒客唐室書生堯道昌而優容許由漢世盛而善存四皓嘉遯之士何代無之再念臣形如槁木心若死灰不曉仁義之深淺安識禮儀之去就敗荷作服脫籜為冠體有青毛足無草履倘臨軒陛貽笑聖明願回天聽得隱此山聖世優賢不忝前古數行明詔徒煩彩鳳銜來一片閒心已被白雲留住獲飲舊溪之水飽聆松下之風咏味日月之清笑傲雲霞之表遂性所樂得意何言雖潛至道之根芽盡陶聖域之水土敢祈睿眷俯順愚衷
  増疏晉皇甫謐讓徴聘疏畧曰臣因疾抽簪散髮林阜人綱不閑鳥獸為羣陛下披榛採蘭并收蒿艾是以皐陶振褐不仁者逺臣惟頑𫎇備食晉粟猶識唐人擊壤之樂宜赴京城稱壽闕下而小人無良致灾速禍久嬰篤疾軀半不仁仰廹天威扶輿就道臣聞韶衛不並奏雅鄭不兼御故郤子入周禍延王叔虞邱稱賢樊姬掩口君子小人禮不同器况臣糠䵃音黃小麥屑皮也糅之雕胡庸夫錦衣不稱其服也設臣不疾已遭堯舜之世執志箕山猶當容之臣聞上有聖明之主下有輸實之臣上有在寛之政下有委情之人唯陛下留神垂恕更旌瓌俊索隱于傅巖收釣于渭濵無令泥滓久濁清流 魏正始二年太僕陶邱一等薦管寧疏曰臣聞龍鳳隱耀應德而徴明哲潛遁俟時而動昔髙宗刻像營求賢哲周文啓龜以卜良佐况寧前朝所表名德已著而久未引致非所以遵奉明訓繼成前志也歴觀前世玉帛所命申公枚乘周黨樊英之儔測其淵源覽其清濁未有勵俗獨行若寧者矣誠宜束帛加璧備禮徴聘仍授几杖延登東序敷陳墳索坐而論道上正璇璣協和皇極下阜羣生彞倫攸叙必有可觀光益大化若寧固執匪石守志箕山追跡洪崖參蹤巢許斯亦聖朝同符唐虞優賢楊歴今文尚書曰優賢揚歴謂揚其所歴試左思魏都賦曰優賢著于揚歴也雖出處殊途俯仰異體至于興治美俗其揆一也
  原啓梁何允荅皇太子啓曰允性愛山泉情篤魚鳥而從鷗未狎入獸相驚兼年齒衰暮荒徑榛梗旣無語稼之客寧有論書之賔緘黙畎畝棲息邱壑秀水清潭于兹永已 沈約謝齊竟陵王敎撰髙士傳啓曰竊聞髙尚其事義光爻象賢者避世聲煥典墳豈徒激貪勉競澡身浴德而已爾乃大𢎞義訓百代通風是以梁鴻蘇伯記逺迹于前叔夜士安書髙塵于後雖去取異情羣畧殊軫而獨行必彰斥言㒺極貞操與日月俱懸孤芳隨山壑共逺明公得一含道體二居宗迹屈巖廊之下神遊江海之上愛奇商洛訪美東都蓋欲隱顯齊功出處同致巢由與伊旦並流三辟與四門共軌肅奉明軌思自罄朂
  増箋宋謝靈運與廬陵王義眞牋曰㑹境旣豐山水是以江左嘉遯並多居之但季世慕榮幽棲者寡或復才為時求弗獲從志至若王宏之拂衣歸耕踰歴三紀孔淳之隱約窮岫自始迄今阮萬齡辭事就閑纂承先業浙湖之外棲遲山澤如斯而已旣逺同羲唐亦激貪厲競殿下愛素好古常若布衣每憶昔聞虚想巖穴若遣一介有以相存眞可謂千載盛美也
  原書晉辛曠與皇甫謐書畧曰先生固執沖虚塞淵其心殉文人之耿介忘宣尼之所沽步幽山之窮徑背漢津之明衢日月遂往時不我湏此惜寸陰者之所以為懼而臨川者之所懷慨也 皇甫謐荅辛曠書畧曰箕山之叟超跡于帝堯之世首陽之老抗操于有周之隆故能名奮百代使聞之厲節皆經聖明之論所以邈世卓時者也至于鄙薄才頑行穢疾奪其志神迷其心因託虚静遂竊美選聖上仁聰亮其辛苦每自陳訴輙見寛放雖大君有命實小人勿用也匪敢盤桓疾與榮競巾車順命非劣𢢑所堪也宻雲雖興知枯木難植昔人有言欲之必為之辭豈來惠之謂矣 増嵇康與山巨源絶交書畧曰康聞道士遺言餌术黃精令人久壽意甚信之遊山澤觀魚鳥心甚樂之一行作吏此事便廢安能舍其所樂而從其所懼哉夫人之相知貴識其天性因而濟之禹不偪伯成子髙全其節也仲尼不假蓋于子夏䕶其短也近諸葛孔明不偪元直以入蜀華子魚不強幼安以卿相此可謂能相終始眞相知者也足下見直木不可以為輪曲者不可以為桷蓋不欲枉其天才令得其所也故四民有業各以得志為樂唯達者為能通之不可自見好章甫強越人以文冕也已嗜臭腐養鴛雛以死䑕也吾頃學養生之術方外榮華去滋味遊心于寂寞以無為為貴願守陋巷敎養子孫時與親舊敘闊陳說平生濁酒一杯彈琴一曲志願畢矣原梁昭明太子與何允書曰園公道勝漢盈屈節春卿明經漢莊北面况乃義兼乎此而顧揆不肖哉但經途千里渺焉莫因何嘗不夢姑胥而鬰陶想具區而杼軸心往形留于兹有年載矣方今朱明在謝清風戒寒想攝養得宜與時休適耽精義味元理息囂塵玩泉石激揚碩學誘接後進志與秋天競髙理與春泉爭溢豈與口厭芻豢耳聆絲竹者之娯同年語哉 劉孝標與宋玉山元思書曰驅馬金張之館飛蓋許史之廬習匡鼎之說詩騁谷雲之雕篆賔徒波湧輿輪靡息當是時也樂可言哉然靜思夫君愀焉軫歎何則方鑿圓枘齟齬難從翔鳥遊魚蹉跎不狎是以賈生懷琬琰而挫翮馮子握璵璠而鎩羽天誕英逸獨擅民秀心貞筠箭德潤珪璋信人之水鏡性之鎔範而荆南雅曲髙音鮮和河西名驥滅沒誰賞故若先生者進有三難退有三樂竊觀先生未能鴻翔鸞起騰霞躋漢將由囿空桑麻田無負郭俛睂翕肩以斯故爾今賢弟賔從抗鱗奮翼或衣繡江塘或鳴騶落渚連騎方驅擊鐘乃食萼跗若是吾子復何憂哉唯當纂兩仲之微迹襲二疏之風流生與漁父同嬉死葬要離墓側金石可碎聲華無寂斯道坦坦先生幸其朂與 陶宏景荅謝中書書曰山川之美古來共談髙峯入雲清流見底兩岸石壁五色交輝青林翠竹四時俱備曉霧將歇猿鳥亂鳴夕日欲頽沈鱗競躍實是欲界之仙都自康樂以來未復有能與其奇者 又荅虞中書書曰棲六翮于荆枝望綺雲于青漢者有日于兹矣而春華來被草木開鮮辭動情端志交衿曲信知鄰德之談無虚往牘夫子雖迹𨇠朱閤而心期岱嶺野人幸得託形崇阜息影長林每對月流歎臨風軫慨徒事累可豁而髮容難待自非齊生死于一致者孰不心熱者乎舉世悠悠孰云同此倘遇知己相與共憂朅來虞公兹焉可邁何為栖栖空勞鼓缶逮及暇日有事還童不亦皎潔當年而無忸前修也 又荅趙英才書曰子架學區中飛才甸外不肯掃門覓仕復懶彈鋏求通故偃蹇園巷從容郊邑昔所謂傲賔者此其是乎巖下鄙人守一介之志非敢蔑榮嗤俗自致雲霞蓋任性靈而直往保無用以得閑壠薪井汲樂有餘歡切松煮术此外何務 増隋晉王廣鎭揚州手書召徐則曰夫道得衆妙法體自然包涵二儀混成萬物人能𢎞道道不虚行先生履德養空宗元齊物深曉義理頗味法門恱性冲和恬神虚白餐松餌术棲息煙霞望赤城而待風雲遊玉堂而駕龍鳳雖復藏名台岳猶且騰實江淮籍甚嘉猷有勞寤寐欽承素道久積虚襟側席幽人夢想巖穴霜風已冷海氣將寒偃息茂林體道休逸昔商山四皓輕舉漢庭淮南八公來儀藩邸古今雖異山谷不殊市朝之隱前賢已說導凡述聖非先生而誰故遣使人往彼延請想無勞束帛賁然來思不待蒲輪去彼空谷希能屈已佇望披雲 唐李白上安州裴長史書畧曰白昔與逸人東巖子隱于岷山之陽白巢居數年不跡城市養奇禽千計呼皆就掌取食了無驚猜廣漢太守聞而異之詣廬親覩因舉二人以有道並不起此則白養髙忘機不屈之跡也 王維與裴廸書曰近臘月中景氣和暢故山殊可過北涉元灞清月映郭夜登華子岡輞水淪漣與月上下寒山逺火明滅林外深巷寒犬吠聲如豹村墟夜春復與疎鐘相間此時獨坐童僕靜黙多思曩昔攜手賦詩步仄徑臨清流也當待春中草木蔓發春山可望輕鯈出水白鷗矯翼露濕青皐麥隴朝雊斯去不逺倘能從吾遊乎非子天機清妙者豈能以此不急之務相邀然是中有深趣矣王績荅刺史杜松之書畧曰下走意疎體放性有由然兼棄俗遺名為日久矣淵明對酒非復禮義能拘叔夜攜琴惟以烟霞自適登山臨水邈矣忘歸談虚語元忽焉終夜僻居南渚時來北山兄弟以俗外相期鄉閭以狂生見待歌去來之作不覺情親咏招隱之詩惟憂句盡帷天席地友月交風新年則柏葉為樽仲秋則菊花盈握羅含宅内自有幽蘭數叢孫綽庭前空對長松一樹髙吟朗嘯挈榼提壺直與同志者為羣不知老之將至欲令復整理簪履修束精神揖讓邦君之門低昂刺史之坐逺談糟粕近棄醇醪必不能矣 又荅馮子華書曰人生一世忽同過隙合散消息周流不居偶逢其適便可卒歲陶生云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又云盛夏五月跂脚東窓下有涼風暫至自謂是羲皇上人嗟乎適意為樂雅㑹吾意吾河渚間有先人故田十五六頃河水四繞東西趨岸各數百步古人云河濟之濵宜黍况中州之腴乎家兄鑒裁通炤知我縱恣散誕不𡢃拜揖糠粃禮義錙銖功名亦以俗外相待不拘以家務至于鄉族慶弔閨門㛰冠寂然不與者已五六歲矣親黨之際皆以山麋野鹿相畜性嗜琴酒得盡所懷幸甚幸甚近復棄家獨坐河渚結構茅屋并厨廏總十餘間奴婢數人足以應役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耕耘藨蓘黍秫而已春秋歲時以酒相續兼多養鳬雁廣牧雞豚黃精白术枸杞薯蕷朝夕採掘以供服餌牀頭素書數帙莊老及易而已過此以往罕嘗或披忽憶弟兄則渡河歸家維舟岸側興盡便返每遇天地晴朗則于舟中咏大謝亂流趨孤嶼之句𦕈然盡陂澤山林之思覺瀛洲方丈森然在目前或時與舟人漁子方潭並釣俛仰極樂戴星而歸歌咏以㑹意為巧不必與悠悠閑人相唱和也孤住河渚旁無四鄰聞犬聲望烟火便知息身之有地矣 明李東陽與方石先生書畧曰司成之薦輿論所歸蓋當習俗波蕩之餘必得清徳重望乃可以廉貪而立懦所以培植根柢樹揭幖幟風厲天下非分一署領一務者比先生雖逺引髙蹈邈不欲與世接而天下之士未嘗一日不屬望于左右也况剡章一入遂契淵衷雖平居職事未嘗周旋旒扆以厪顧注而聖心明睿輙記姓名以為薦藁之所屢見特加優擢出于常格于是朝野内外竦然生風知公道之不亡文運之當有復也說者謂先生抱道自樂或不為勸駕所廹僕則以為出處之分視義可否而已南雍之辭詞甚懇廹朝廷俯而從焉固已成先生之志矣今聖天子方重士風採輿論有寤寐英賢之意此數十年之所僅見先生何忍不幡然就道以一副宵旰之懷乎且君子所以安于處者以道之難行也今旣有行道之地矣而上下無方枘之阻左右無掣肘之患蓋將舉一世之名敎付之先生而聽其所為先生亦何惜不一出以畢生平未盡之志乎若又以為事不可以預料功不可以必成茍出焉而有所不合則所以處者固在浩然而歸未晚也又孰敢强其所不欲而曲為先生留哉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一
  人部五十隱逸
  隱逸六
  増序晉書隱逸序略曰古先智士介焉超俗浩然養素藏聲江海之上卷跡囂氛之表潄流而激其清寢巢而韜其耀良畫以符其志絶機以虛其心玉輝氷潔川渟岳峙修至樂之道固無疆之休長往邈而不追安排窅而無悶修身自保悔吝弗生詩人考槃之歌抑在兹矣至于體天作制之后訟息刑清之時尚乃仄席幽貞以康神化徴聘之禮賁于巖穴玉帛之贄委于窐衡故月令曰季春之月聘名士禮賢者斯之謂與自典午運開旁求隱逸譙元彦之杜絶人事江思悛之嘯咏林藪峻其貞白之𮜿成其出塵之跡雖不應其嘉招亦足激其貪競今美其髙尚之徳綴集于編 南史隱逸傳序曰易有君子之道四焉語黙之謂也故有入廟堂而不出
  狥江湖而永歸隱避紛紜情迹萬品若道義内足希微兩忘藏景窮巖蔽名愚谷解桎梏于仁義示形神于天壤則名教之外别有風猷故堯封有非聖之人孔門謬雞黍之客次則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獨往之髙節重去就之虛名或慮全後悔事歸知殆或道有不申行吟山澤皆用宇宙而成心借風雲以為氣求志達道未或非然故湏含貞養素文以藝業不爾則與樵夫在山何殊異也若夫陶潛之徒或仕不求聞退不譏俗或潛身幽履服道儒門或遯跡江湖之上或藏名巖石之下斯並向時隱淪之徒與今並綴緝以備隱逸篇焉 唐魏徴隋書隱逸序曰自肇有書契綿歴百王雖時有盛衰未嘗無隱逸之士故易稱遯世無悶又曰不事王侯詩云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禮云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諸侯語曰舉逸民天下之人歸心焉雖出處殊塗語黙異用各言其志皆君子之道也洪崖兆其始箕山扇其風七人作乎周年四皓光乎漢日魏晉以降其流愈廣其大者則輕天下細萬物其小者則安苦節甘賤貧或與世同塵隨波瀾而俱逝或違時矯俗望江湖而獨往狎玩魚鳥左右琴書拾遺粒而織落毛飲石泉而䕃松柏放情宇宙之外自足懷抱之中然皆欣欣于獨善鮮汲汲于兼濟而受命哲王守文令主莫不束帛交馳蒲輪結轍奔走巖谷惟恐不逮者何哉以其道雖未𢎞志不可奪縱無舟楫之功終有堅貞之操足以立懦夫之志息貪競之風與夫茍得之徒不可同年共日所謂無用以為用無為而無不為者也 新唐書隱逸列傳序曰古之隱者大抵有三槩上焉者身藏而徳不晦故自放草野而名往從之雖萬乘之貴猶尋𮜿而委聘也其次挈治世具弗得伸或持峭行不可屈于俗雖有所應其于爵禄也泛然受悠然辭使人君常有所慕企怊然如不足其可貴也末焉者資槁薄樂山林内審其材終不可當世取舎故逃丘園而不返使人常髙其風而不敢加訾焉 王績遊北山賦序曰績南山故情老而彌篤東坡餘業悠哉自寜酒甕多于步兵黍田廣于彭澤皇甫謐之心事隴畝終焉仲長統之規模園林幸足獨居南渚時遊北山聊度日以為娯忽經年而忘返西窮馬谷北達牛溪丘壑依然風煙滿目孫登獨坐對嵇康而無言王霸幽居與妻孥而共去𥦗臨水石砌遶松篁𩔖田叟之去來亦已久矣望山林之故道何其樂哉 韓愈送李愿歸盤谷序曰太行之陽有盤谷盤谷之間泉甘而土肥草木叢茂居民鮮少或曰為其環兩山之間故曰盤或曰是谷也宅幽而勢阻隱者之所盤旋友人李愿居之愿之言曰人之稱大丈夫者我知之矣利澤施于人名聲昭于時坐于廟堂進退百官而佐天子出令其在外則樹旗旄羅弓矢武夫前呵從者塞途供給之人各執其物夾道而疾馳喜有賞怒有刑才俊滿前道古今而譽盛徳入耳而不煩曲睂豐頰清聲而便體秀外而惠中飄輕裾翳長袖粉白黛緑者列屋而閒居妬寵而負恃争妍而取憐大丈夫之遇知于主上用力于當世者之所為也吾非惡此而逃之是有命焉不可幸而致也窮居而野處升髙而望逺坐茂樹以終日濯清泉而自潔采于山美可茹釣于水鮮可食起居無時惟適之安與其譽于前孰若無毁于其後與其樂于身孰若無憂于其心車服不維刀鋸不加理亂不知黜陟不聞大丈夫不遇于時者之所為也我則行之伺候于公卿之門奔走於形勢之途足將進而趦趄口將言而囁嚅處汚穢而不羞觸刑辟而誅戮僥倖于萬一老死而後止者其于為人賢不肖何如也昌黎韓愈聞其言而壯之與之酒而為之歌曰盤之中維子之宫盤之土維子之稼盤之泉可濯可沿盤之阻誰争子所𥥆而深廓其有容繚而曲如往而復嗟盤之樂兮樂且無央虎豹逺跡兮蛟龍遁藏鬼神守䕶兮呵禁不祥飲且食兮壽而康無不足兮奚所望膏我車兮秣吾馬從子于盤兮終吾生以徜徉宋史隱逸傳序曰中古聖人之作易也於遯之上九
  曰肥遯无不利蠱之上九曰不事王侯髙尚其事二爻以陽徳處髙地而皆以隱逸當之然則隱徳之髙于當世其來也逺矣巢由雖不見于經其可誣哉五季之亂避世宜多宋興巖穴弓旌之招疉見于史然而髙蹈逺引若陳摶者終莫得而致之豈非二卦之上九者乎种放之徒召對大庭亹亹獻替使其人出處果有合于艮之君子時止時行又何譏焉 元史隱逸傳序曰古之君子負經世之術度時不可為故髙蹈以全其志使得其時未嘗不欲仕仕而行所學及物之功豈少哉後世之士其所藴蓄或未至而好以跡為髙當邦有道之時且避世離羣謂之隠士世主亦茍取其名而強起之及考其實不如所聞則曰是欺世釣譽者也上下豈不兩失也哉元之隠士亦多矣如杜瑛遺執政書暨張特立居官之政則非徒隠者也蓋其得時則行可𨼆而隠頗有古君子之風而世主亦不強之使起可謂兩得也已明方孝孺梅隠詩序曰𨼆者不求知于世而載乎人
  之耳目者不足謂之隠也彼誠有得于心視外物如蚊翼蠅喙方以及其身為累安肯以是役其心哉近世之以隱稱者皆古狷士之所棄者也吾嘗喜交海内賢俊欲因以致樂隱好遯者而友之求之甚久而所遇不能逮古之所聞意者世固有寓跡衆人之中而不可窺其際者乎
  原頌晉潘岳許由頌曰邈哉許公執真履貞辭堯天下抱璞隱形川渟岳峙澹泊無營棲遲髙山與世靡争虛薄忝任來宰斯城愧無惠化豹産之政峩峩治所樂慕景明登基逍遥來過墓庭通于時憲傾筐不盈恨無㫖酒奠公之靈死而不朽公有其榮聊述雅美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公馨聲孫綽晉南昌相太原縣君白漢故聘士徐君墓頌曰
  巖巖先生邁此英風含真獨暢心𡰥體沖髙蹈域表淑問顯融昻昻五賢赫赫八俊雖曰休明或嬰險吝豈若先生保兹玉潤超世作範流光遐振墳塋壘落松竹蕭森薈叢蔚蔚虚宇愔愔遊獸戲阿嚶鳥鳴林嗟乎徐君不聞其音徘徊丘側悽焉流襟何以舒藴援翰托心原賛後漢蔡邕焦君賛曰倚歟焦君常此元墨衡門之下棲遲偃息泌之洋洋樂以忘食 魏曹植許由巢父池主賛曰堯禪許由巢父是恥穢其溷聽臨河洗耳池主是讓以水為濁嗟此三士清足厲俗 又卞隨賛曰湯將伐桀謀于卞子既聞讓位随以為恥薄于殷世著自汙已自投潁水清風邈矣 又商山四皓賛曰嗟爾四皓避秦隱形劉項之争養志弗營不應朝聘保節全貞應命太子漢嗣以寜 晉夏侯湛范蠡賛曰悠悠范子求仁在已進報危國退𢎞妙理身與勲偕名與身否逸羣逺遊永齊終始 又莊周賛曰邁邁莊周騰世獨遊遯時放言齊物絶尤垂釣一壑取戒犧牛望風寄心託志清流 庾闡孫登賛曰靈巖霞蔚石室鱗構青松標空蘭泉吐漏蘢薈可遊芳津可潄淵谷蕭寥鳴琴獨奏先生體之寂坐幽岸凝氷結樸熈陽靡煖潛真内全飛榮外散凌崖髙嘯希風朗彈道有𠖇廢運有昬消達隱不巖元迹不標或曰先生晦徳逍遥嵇子秀達英風朗烈道𢹂熏芳鮮不玉折兆動初萌妙鑒竒絶翹首丘冥仰想元哲 戴逵閒遊賛曰昔神人在上輔其天理知溟海之禽不以籠樊服養櫟散之質不以斧斤致用故能樹之于廣漠棲之于江湖載之以大猷覆之以元風使夫淳朴之心静一之性咸得就山澤樂閑曠自此而箕嶺之下始有閒遊之人焉降及黄綺逮于臺尚莫不有以保其太和肆其天真者也然如山林之客非徒逃人患避争門諒所以翼順資和滌除機心容養淳淑而自適者爾况物莫不以適為得以足為至彼閒逰者奚往而不適奚待而不足故䕃映巖流之際偃息琴書之側寄心松竹取樂魚鳥則澹泊之願于是畢矣然竒趣難均元契罕遇終古皆孤棲于一巖獨玩于一流茍有情而未忘有感而無對則綴斤寢絃之歎固已幽結于林中驟感于遐心為日久矣我故遂求方外之美略舉養和之具為雜賛八首暢其所託始欣閒遊之遐逸終感嘉契之難㑹以廣一往之咏以抒幽人之心云爾茫茫草昧綿邈元世三極未鼓天人無際萬器既判靈朴乃翳實有神宰忘懐司契冥外旁通潛感莫滯總順巢由兼應夷惠緬矣遐風超哉絶步顧揖百王仰怡泰素矜其天真外其囂務詳觀羣品馳神萬慮誰能髙佚悠然一悟 庾亮翟徴君賛曰夫所謂至人者體包傑量神凝域表該落萬動元心獨融故能虬驤慶霄而不紲豢龍之轡鳯鳴瑶林而不屈伶倫之籠豈必欣太清而樂瓊靄哉顧蹄涔不足以濯神鬚翳薈不足以翔雲翮是故藐姑有綽約之廬箕阜有髙嘯之宇唐勲表于元庭夏功忘于虛室晉徴士髙陽翟君禀逸韻于天陶含沖氣于特秀體虚任而委順恢昭曠而髙蹈先生載營抱一泊然獨處神棲飈靄之表形逸巖澤之隅雖束帛仍降軺冕屢招而弓旌屈于匪石帝命慙于虛復矣是以髙風振宇宙逺詠冠當時方將表大庭于絶代恢元解以釋紛仰朝霞而晞翼陵扶揺以獨翔景命不延卒于尋陽之南山哲人其萎髙𮜿孰倣感至徳之長泯悼仁風之永翳乃援翰咏跡以宣來葉其辭曰卓哉先生逸韻遐超蚪盤玉津鳯戢瓊條滌爾夏鼎髙揖唐朝洪崖邈矣元跡載劭淳風沐世飛芳九霄 方湛北叟賛曰樂為憂根禍為福始數極則旋往復迭起世人迷之横生欣恥滔滔北叟獨亮元理䘮馬弗悲折肱愈喜淡哉一生無泰無否 増晉書隱逸賛曰厚秩遭累修名順欲確乎羣士超然絶俗養粹巖阿銷聲林曲激貪止競永垂髙躅 原晉陶潛張長公賛曰達哉長公蕭然何事世路皆同而我獨異歛轡朅來閒養其志寢跡窮年誰知斯意 齊王儉竟陵山居賛曰升堂踐室金輝玉朗亹亹大韶遥遥閒賞道以徳𢎞聲由業廣義重實歸情深虛往濠梁在兹安事遐想 梁沈約髙士賛曰亦有哲人獨執髙志避世避言不友不事恥從汙禄靡惑守餌心安藜藿口絶炮胾取足落毛寜懷組織如金在沙顯然自異猶玉在泥湼而不緇身標逺跡名重前記有美髙尚處知若無劣哉羣品事静心驅茍能立志争此匹夫進忘隕穫退守恬愉曰仁與義其徑不迂為之則至非物所拘宦成名立陟彼髙衢 増周庾信文王見吕尚賛曰言歸養老垂釣西川岸止磻石溪惟小船風雲未感意氣恬然有此相望於兹幾年 原又五月披裘負薪畫賛曰披裘當夏俗外為心雖逢季子不拾遺金禽巢欲逺魚穴惟深銷聲滅跡何必山林又張良遇黄石公畫賛曰張良取履跪受無辭兵書一卷長者三期昔稱韓相今為漢師穀城餘石還歸舊祠又榮啓期三樂賛曰榮期三樂惟人與年夫子相遇
  即以為賢性靈造化髙風自然雅音雖古獨有鳴弦増唐梁肅四皓賛曰秦失其鹿豪傑並逐鸞鳳何依白雲深谷英英南山采采紫芝漢以劒起吾誰與歸棲心化元澹泊無為禮物雖至先生黙而維彼貞石確不可轉儲王不安我徳用顯大君是驚惠位是寜四公屈身天下和平弋者何思鴻飛冥冥 李華嚴君平賛曰先生冥冥隱于卜肆宗師老氏精究易義爰衣爰食止足非利垂簾燕居黙養真氣誨人不倦人恱其風皦皦柔剛在我域中心與世逺事與人同不臣大君不友上公在貴反賤齊明若𫎇遼哉逺哉微妙淵通弋者何為仰慕飛鴻 又嚴子陵賛曰五采雖美玉不汙質光武盛明子陵不屈羊裘漁釣以此終日網羅徧野乃致雲鴻降尊申舊延卧禁中舒體展肢加于帝躬星官告占天下聞風富春長往潄濯清江 陸龜䝉漢三髙士王霸賛曰王霸仲儒後漢作儒仲清節是履有息躬耕蓬頭歴齒故人令狐奉書遣子從以車徒入耀閭里既往霸卧一日不起其妻詢之以息愧恥君遺世榮抗志不仕子親耒耜固其宜矣我實信道曷足慙彼霸乃忻然恬澹如水夫髙婦賢可謂具美 又贄恂賛曰贄先生恂伯陵之孫學通五經居于渭濵弟子累百馬融服勤以子妻之師而益親融為大儒恂乃知人和帝之世公卿以聞季直才器宜當輔臣公車就徴禮備元纁守道不至終為逸民 又申屠蟠賛曰外黄申屠少負名節義女執仇吏欲論殺蟠以同縣諫請平江集本作諫議蜀本作陳情上讞廷尉宥之旌彼孝烈博通群書復善譚說漢徳日衰政實務末隱于碭山遂與世絶獻帝即位徴為三公邀苦不應冥冥一鴻時人賢之重者蔡邕明哲終始嗟乎子龍増論後漢仲長統樂志論曰使居有良田廣宅背山臨流溝池環匝竹木周布塲圃築前果園樹後舟車足以代步涉之囏使令足以息四體之役養親有兼珍之膳妻孥無苦身之勞良朋萃止則陳酒肴以娛之嘉時吉日則烹羔豚以奉之踟躇畦苑遊戲平林濯清水追涼風釣遊鯉弋髙鴻風于舞雩之下咏歸髙堂之上安神閨房思老氏之元虛呼吸精和求至人之彷彿與達者數子論道講書俯仰二儀錯綜人物彈南風之雅操發清商之妙曲逍遥一世之上睥睨天地之間不受當時之責永保性命之期如是則可以凌霄漢出宇宙之外矣豈羡夫入帝王之門哉 原晉阮籍達莊論曰天道貴順地道貴貞聖人脩之以建其名吉凶有分是非有經務利髙勢惡死重生故天下安而大功成也今莊子周乃齊禍福而一死生以天地為一物以萬𩔖為一指無乃徼惑以失真而自以為誠者耶于是先生乃撫琴容與慨然而歎俛而微笑仰而流盼噓噏精神言其所見曰自然者無外故天地名焉天地者有内故萬物生焉當其無外誰謂異乎當其有内誰謂殊乎地沈其燥天抗其濕月東出日西入故曰自其異者視之則肝膽楚越矣自其同者視之則萬物一體也以生言之則物無不壽推之以死則物無不夭自小視之則萬物莫不小由大觀之則萬物莫不大殤子為壽彭祖為夭秋毫為大泰山為小故以死生為一貫是非為一條也夫至人者恬于生而静于死生恬則情不惑死静則神不離故能與隂陽化而不易從天地變而不移生究其壽死終其宜心氣平治消息不𧇊故求得者䘮争明者失無欲者自足空虛者受實是以作智造巧者害于物明是考非者危其身修餙以顯潔者惑于生畏死而從生者失其貞 庾闡郭先生神論曰夫天地者隂陽之形魄變化者萬物之遊魂神籟與無窮並吹大冶與造運齊根生資聚氣之迹死寄元牝之門視榮辱其猶塵埃邈髙尚而不顧故能外安恬逸内體平和鳴鳥可拊翼而遊猛獸可頓羈而羅矧乎樵巖之樂吕梁之波疾雷破嶽而憂在山河者乎觀夫郭先生之為體也可謂含貞履信純朴自然 増皇甫謐屢辟不行其後鄉親勸令應命謐遂究賔主之論以解難者名曰釋勸論其畧曰客曰夫貴隂賤璧聖所約也顛倒衣裳明所箴也子其鑒先哲之洪範副聖朝之虛心沖靈翼于雲路浴天池以濯鱗排閶闔歩玉岑登紫闥侍北辰翻然景曜雜沓英塵輔唐虞之主化堯舜之人宣刑措之政配殷周之臣銘功景鐘參叙彛倫存則鼎食亡亦薦紳不亦偉哉而忽金白之暉曜忘青紫之班暽辭容服之光粲抱敝褐以終年無乃勤乎主人笑而應之曰吁若賔可謂習外觀之暉暉未覩幽人之髣髴也見俗人之不容未喻聖皇之兼愛也循方圓於規矩未知大形之無外也見機者以動成好遯者無所廹故曰一明一昧得道之槩一弛一張合禮之方一浮一沈兼得其真故上有勞謙之愛下有不名之臣朝有聘賢之禮野有遯竄之人是以支伯以幽疾距唐李老寄迹于西鄰顔氏安陋以成名原思娛道于至貧榮期以三樂感尼父黔婁定諡于布衾段干偃息以存魏荆萊志邁于江岑君平因蓍以道著四皓潛徳于洛濵鄭真躬耕以致譽幼安發令乎今人皆持難奪之節執不廻之意遭拔俗之主全彼人之志故有獨定之計者不借謀于衆人守不動之安者不假慮于羣賔故能棄外親之華通内道之真去顯顯之明路入昧昧之埃塵宛轉髙情之形表排託虛寂以寄身居無事之宅交釋利之人輕若鴻毛重若泥沈損之不得測之愈深真吾徒之師表余廹疾而不能及者也 宋范𣋌後漢書逸民列傳論曰易稱遯之時義大矣哉又曰不事王侯髙尚其事是以堯稱則天不屈潁陽之髙武盡美矣終全孤竹之潔自兹以降風流彌繁長往之𮜿未殊而感致之數匪一或隱居以求其志或廻避以全其道或静已以鎮其躁或去危以圖其安或垢俗以動其槩或疵物以激其清然觀其甘心畎畝之中憔悴江海之上豈必親魚鳥樂林草哉亦云介性所致而已故䝉恥之賔屢黜不去其國蹈海之節千乘莫移其情適使矯易去就則不能相為矣彼雖硜硜有𩔖沽名者然而蟬蛻囂埃之中自致寰區之外異夫餙智巧以逐浮利者乎荀卿有言曰志意修則驕富貴道義重則輕王公也漢室中微王莾簒位士之藴藉義憤甚矣是時裂冠毀冕相攜持而去之者蓋不可勝數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曰鴻飛𠖇冥弋者何簒取也焉光武側席幽人求之若不及旌帛蒲車之所徴賁相望于巖中矣若薛方逢萌聘而不肯至嚴光周黨王覇至而不能屈羣方咸遂志士懐仁斯固所謂舉逸民天下歸心者乎肅宗亦禮鄭均而徴髙鳯以成其節自後帝徳稍衰邪嬖當朝處子耿介羞與卿相等列乃至抗憤而不顧多失其中行焉蓋録其絶塵不返同夫作者列之此篇 原梁沈約七賢論曰嵇生是上智之人值無妄之日神才髙傑故為世道所莫容風貌挺特䕃映于天下言理吐論一時所莫能參阮公才氣宏廣亦非衰世所容但容貌風神不及叔夜求免世難如為有塗若率其恒儀同物俯仰邁羣獨秀亦不為二馬所安故毀行廢禮以穢其徳﨑嶇人世慬然後全仲容風力麤可慕李文風尚景而行之彼嵇阮二生志存保已既托其迹宜慢其形慢形之具非酒莫可故引滿終日陶瓦盡年劉伶酒性既深子期又是飲客山王二公恱風而至相與莫逆把臂髙林徒得其遊故于野澤銜杯舉樽之致寰中妙趣固冥然不暏矣自嵇阮之外山向五人止是風流器度不為世匠所駭且人本含情情性宜有所托慰恱當年蕭散懷抱非五人之與其誰與哉 増明王守仁四皓論曰果于隱者必不出謂隠而出焉必其非隱者也夫隱者為髙則茫然其不返避世之士豈屑屑于辭禮之慇懃哉且知逺辱以終身則必待行道而後出出者既輕成者又小舉其生平而盡棄之明哲之士殆不如此况斯時君臣之間一以巧詐相御子房之計能保其信然乎四皓之來能知其非子房之所為乎羽翼太子真四皓也亦烏足為四皓哉昔百里奚有自鬻之誣而其事無可辨者故孟子以去虞之智辨之今四皓羽翼之事其迹無可稽獨不可以去漢之智辨之乎夫漢髙草昧之初羣英立功之日也富貴功名之士皆忘其洗足𮪍項之辱犬豕依人資其餔啜之餘不計其叱咤之聲也然衆人皆愚而四皓獨智鷹隼髙飛于雲漢虎豹長嘯于山林其頡頏飛騰之氣豈人之所能近哉智者立身必保終始節者自守死當益銳四皓世事功名謝之乆矣豈有智于前而愚於後決于中年知幾之日而昧于老成經鍊之時乎且夫隱見不同二道而已固持者則輕瓢洗耳之果達時者則莘野南陽之賢四皓之隱其為巢由乎其為伊葛乎將為巢由乎必終身不出矣將為伊葛乎必三聘而後起一使之呼承命不暇上不足以擬莘野之重中不能為巢由之髙而下流為希利無恥之行以四皓而為今日之為則必無前日之智既有前日之智則必無今日之為况辭禮之使主之者吕氏使之者吕氏特假太子虛名以致之此尤其汗顔不屑者也其言曰陛下輕士善罵臣等義不辱今太子仁孝愛士天下願為太子死斯言誠出之口則善罵之君猶存也四皓何為而來也哉若果為太子仁孝而出則必事之終身也四皓何為而去也哉夫山林之樂四皓固甘心快意傲塵俗之奔走笑斯人之自賤矣乃肯以白首殘年驅趨道路為人定一傳位之子而身履乎已甚之惡者乎魯有兩生商山有四皓同世同志者也兩生不出吾曰四皓亦不出也蓋實大者聲必宏守大者用必逺兩生之不仕漢其志蓋不在小四皓以數十年遯世之人一旦欣然聽命則天下亦相與駭異期有非常之事業矣以一定太子而出一定太子而歸寂寂乎且將何以荅天下之望絶史傳之詆議邪然則四皓果不至乎羽翼果何人乎曰有之而恐非真四皓也乃子房為之也夫四皓遯世已久形容狀貌人皆不識之矣故子房于吕澤刼計之時隂與籌度取他人之睂鬚皓白者偉其衣冠以誣乎髙帝此又不可知也良平之屬平昔所挾以事君者何莫而非竒功巧計彼豈顧其欺君之罪哉况是時髙帝之惑已深吕氏之情又急何以斷其計之不出此也天下之事成于寛裕者常公出于銳計者常詐用詐而為之刼者此又子房用計之挾也其曰天下莫不願為太子死是良以挾髙帝者也其即偶語之時挾以謀反之言之意乎大抵四皓與漢本無休戚諺曰綺季皓首以逃嬴則自秦時已遁去其名固未嘗入漢家之版籍也視太子之易否越人之肥瘠也亦何恩何徳而聽命之不暇也且商山既為遯世之地其去中國甚逺也一使纔遣四皓即至未必如此往來之速况建本之謀固非逺人所主之議而趨出之後又無拂袂歸山之迹乎噫以四皓之智則必不至以子房之計又未信然也但斯說雖先儒已言而逆詐非君子之事自漢至此千四百年作漢史者已不能為之别白則後生小子安敢造此事端乎昔曹操將死言及分香賣履之微獨不及禪後之事而司馬公有以識其貽罪于子之言于千載之下則事固有惑一時之見而不足以逃萬世之推測者矣是斯說也亦未必無取也否則四皓之不屈者亦終與無恥諸人一律耳天下尚何足髙後世尚何足取哉
  原箴晉江逌逸民箴曰至人應務是經是營乃制上下以牧羣生君位孰在匪聖伊明賢愚相奉臣主以成如彼百節各役天形率分委質仰應一情心膂有位股肱有經豈以處下為戚為榮各安其所舉體用平夫設爵列土懸弓垂旌卑尊之級貴賤之名匪以恣物之役實大猷而是經處遯之士奚眷于時行矣先覺捐俗長辭明乎憂患故超爾不疑解髮靈崖被褐絃絲飄飄臺尚輕舉髙之穆穆二仲攜䇿相期盤幽隱寂與物無治凡厥後來順乃所往鑒兹俗累戒于顛蕩無殉外物心煩技癢無棄恬曠憂勤是掌林人司箴敢進善黨
  原銘晉虞播阮籍銘曰峩峩先生天挺無欲元虛恬澹混齊榮辱盪滌穢累婆娑止足胎包造化韜光緼韣鼓棹滄浪彈冠嶠岳頤神太素簡曠世𡱈澄之不清混之不濁翺翔區外遺物度俗隱處巨室反真歸樸汪汪川源邁迹圖籙 増唐栁宗元東明張先生銘曰匪禄而康匪爵而榮漠焉以虛充焉以盈言而不為華光而不為榮名介潔而周流道包涵而清寜幽觀其形與化相冥寂寞以成其道是以弗嬰世皆狂狂奔利死名我獨浩浩端一以生
  原誌梁陶隱居尋山誌曰倦世情之易繞乃杖䇿而尋山既沿幽以達峻實窮阻而備艱眇來心其未已方際夕乎雲根欣夫得志者忘形遺形者存神于是散髪解帶盤旋巖上心容曠朗氣宇條暢𤣥雖逺其必存累無大而必忘害馬之弊既去解牛之刀乃王荆門晝掩蓬户夜開室迷夏草徑惑春苔庭虛月映琴響風哀夕鳥依簷暮獸争來時復歴近壟尋逺巒坐磐石望平原日負障以共隱月披雲而出山風下松而含曲泉縈石而生文草靃靃以拂露鹿飇飇而來羣捫虛蘿以入谷傍洪潭而比清照石壁以端色攀桂枝而齊貞亟扈蘭而佩蕙及春鴂之未鳴且含懐以屏氣待惠風而舒情遂乃陵巖峭至松門背通林面長源右連山而無際左憑海而齊天竹泫泫以垂露栁依依而近蟬鷗雙雙以赴水鷺軒軒而歸田 劉孝標山棲誌曰夫鳥居山上曽巢木末魚潛川下窟穴沙泥豈好異哉蓋性然也故有忽白璧而樂垂綸負玉鼎而要卿相行藏紛糾顯晦踳駁無異火炎水流圓動方息斯則廟堂之與江海蓬户之與金闕並然其所然恱其所恱余每思濯清瀨息椒丘寤寐永懷其來尚矣所居東陽郡金華山山川秀麗膏澤坱鬱若其羣峰疉起接漢連霞喬木布濩春青冬緑廻溪映流則千仭洞底膚寸雲合必千里雨散所住三面山皆周繞有象郛郭南則平野蕭條極目通望東西帶二澗則四時飛流泉瀾清㴻滴瀝生響白波跳沫洶湧成音楓楮椅櫪之樹柏梓桂樟之木分形異色千族萬種結朱實苞緑裏揺白蒂抽紫莖橚矗莽䔿梢風鳴籟垂柯簷户布葉房櫳中谷澗濵華葩攅列至于青春受謝萍生泉動則都梁含馥懐香送芬長樂負霜宜男泫露芙蕖紅菙照水臯蘇縹葉從風憑軒永眺蠲憂忘疾嵗始年季農隟時閒濁醪初熟濟縹清新則有田家野老提壺共至班荆林下陳尊置爵酒酣耳熱屢舞嚾呶盛論箱庾髙談穀稼不求于世不迕萬物莫辨榮辱匪知毀譽浩蕩天地之間心無怵愓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警
  増記晉陶潛桃花源記曰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縁溪行忘路之逺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歩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髣髴若有光便捨船從口入初極狹纔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舎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黄髮垂髫並怡然自樂見漁人乃大驚問所從來具荅之便要還家設酒殺雞作食村中聞有此人咸來問訊自言先世避秦時亂率妻子邑人來此絶境不復出焉遂與外人間隔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此人一一為具言所聞皆歎惋餘人各復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數日辭去此中人語云不足為外人道也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處處誌之及郡下詣太守說如此太守即遣人隨其往尋向所誌遂迷不復得路南陽劉子驥髙尚士也聞之欣然欲往未果尋病終後遂無問津者 唐栁宗元潭州東池戴氏堂記曰𢎞農公刺潭三年因東泉為池環之九里丘陵林麓距其涯墟島洲渚交其中其岸之突而曲者水縈之若玦焉池之勝于是為最公曰是非離世樂道者不宜有此卒授賔客之選者譙國戴氏曰簡為堂而居之堂成而勝益竒若連艫縻艦與波上下就之顛倒萬物遼廓眇忽樹之松柏杉櫧被之菱芡芙蕖粲然而榮凡觀望浮游之美專于戴氏矣戴氏嘗以文行累為連率所賔禮貢之澤宫而志不願仕與人交取其退讓受諸侯之寵不以自大其離世歟好孔氏書旁及莊文莫不總統以至虛為極得受益之道其樂道歟賢者之舉也必以𩔖當𢎞農公之選而專兹地之勝豈易而得哉地雖勝得人焉而居之則山若増而髙水若闢而廣堂不待飾而已奐矣戴氏以泉池為宅居以雲物為朋徒攄幽發粹日與之娯則行宜益髙文宜益峻道宜益懋交相賛者也 宋范仲淹嚴先生祠堂記曰先生光武之故人也相尚以道及帝握赤符乘六龍得聖人之時臣妾億兆天下孰加焉惟先生以節髙之既而動星象歸江湖得聖人之清泥塗軒冕天下孰加焉惟光武以禮下之蓋先生之心出乎日月之上光武之量包乎天地之外微先生不能成光武之大微光武豈能遂先生之髙哉仲淹來守是邦始搆堂而奠焉乃復為其後者四家以奉祠事又從而歌曰雲山蒼蒼江水泱泱先生之風山髙水長 明劉基市隱齋記曰博徒賣漿隱之俠者也放言非聖隱之狂者也辟兄離母隱之賊者也□潁水以洗耳隱之矯者也蹲窽水以待聘隱之偽者也上介山而立枯隱之怨者也沈湎于酒不衣冠而處隱之亂者也是皆為驚世駭俗而有害于道賢者遭時之不然或避世或避地或耕或漁或居山林或處城市或抱關而擊柝無所不可而其志則不以是有易焉栁下惠之與伯夷跡若氷炭而同謂之逸民君子不非焉庸非以其志乎 方孝孺息耕亭記曰方子行于越之野遇丈人焉誦而耕油然自得也怪而問之曰丈人勞苦矣何樂之甚丈人曰子勞苦吾哉而奚不自知也彼晨而興纓冠納履趨拱俯僂暑不遑蹇疲不暇憩遇長值貴翼然而峙肅然而視側耳絢目如事嚴父強言假笑陽遜曲避是謂形勞披簡執䇿朱墨紛錯遺言逸典粲其盈目涉其流則若有餘探其源則若不足撐舌刺口疑端滿腹聖哲逺矣將何由質哀良已逝追計馬蹟欲知其方困而罔獲是謂學勞羣言胥攻萬牛之毛以之明道縶影以綯少者百年多止數世磨滅泥滓漫不可紀曷為不悟尚修其辭逞怪披竒窮精憊思遐觀千載竟亦何禆此謂名勞卑處郡邑尊據廊廟逢迎阿比以取嚬笑屏束學術敷宣條教物薄人澆機深穽巧寛則致侮嚴則取誚智絡氣使惠煦威釣古人之思自哂且悼是謂官勞凡此之勞亦已甚矣奚獨我哉而子何問焉且吾之耕始也手忘乎耒而牛忘乎土今也土忘乎苗而吾亦不自知也衆人之耕也手與耒乖故躬勞土與牛乖故牛勞苗與土乖故苗瘠而土病吾今皆否焉得非有可樂者乎適意莫甚于樂而樂莫過乎心與物俱忘鳬浴乎水振翮修羽不勝樂也雞浴乎土振翮修羽亦不勝樂也易置而強施之將不勝病矣忘其為土然後能浴乎土忘其為水然後能與水俱𠖇而不死吾今忘其為耕矣非特忘其耕且忘其所以耕非特忘其所以耕且并耕者而忘之治天下猶是也徳被教洽中外熈熈能使君忘乎相相忘乎百執事治民者與民相忘則為治也可幾矣膠膠棼棼以心術相繆智計相延雖欲耕可冀邪余拱而問為治之道丈人不顧負耒而去莫知其所止蓋隱君子也 王慎中企潁亭記畧曰潁陽東溪相傳巢父洗耳處而箕山之上又有許由冡疑乎有其人矣彼恐以天下累已而逃之宜去之幽昧荒逺使不可即而生且死不離箕潁之間豈堯之仁不待去逺自不患于見辱邪抑其善自冺能使堯終不累之以天下而無事于逺去邪夫求之而逃逃之不逺而能使其終見舍孰若無使為其所知而莫我求也待其辭命之至而後以為已汚艴然作于容氣烏覩所謂髙哉西亭君作亭以自休名之曰企潁其猶眩于莊生之誇說以為甚髙而慕之也聞者莞然笑以為彼二子者與之以天下而不受西亭方以宗室之胄爵秩命數出于有司之所議器服宫輿皆自上與之而奚慕二子為余曰匹夫之微長于貧賤而能不侈于富貴蓋多有之生于富貴之中超然獨離而不溺于其習是謂難耳西亭君于富貴蓋生焉而不溺其好學自敏慎于分義之際不茍取一介以是而作亭曰企潁奚不可哉
  増誄宋顔延之陶徴士誄略曰有晉徴士尋陽陶淵明南岳之幽居者也解體世紛結志區外定跡深棲于是乎逺灌畦鬻蔬為供魚菽之祭織絇緯蕭以充糧粒之費心好異書性樂酒徳簡棄煩促就成省曠殆所謂國爵屏貴家人忘貧者與詢諸友好宜諡曰靖節徴士其辭曰物尚孤生人固介立豈伊時遘曷云世及嗟乎若士望古遥集仁焉而終智焉而斃黔婁既沒展禽亦逝其在先生同塵往世旌此靖節加彼康惠
  原碑後漢蔡邕郭泰碑曰先生誕應天𠂻聰睿明哲孝友温恭仁慈惠敏夫其器量𢎞深資度廣大浩浩焉汪汪焉奥乎不可測已于時纓緌之徒紳佩之士望形表而影附聆嘉聲而響和者猶百川之歸巨海鱗介之宗龜龍也爾乃潛隱衡門蹈洪崖之遐迹紹巢許之絶𮜿翔區外以舒翼超天衢以髙峙銘曰懿乎其純確乎其操洋洋縉紳言觀其髙棲遲泌丘善誘能教赫赫三事幾行其招委辭召貢保此清妙召貢謂公卿辟之而州郡貢之也 又處士圂典碑曰天真淑性精微周密包括道要致思無形臨沒顧命曰知我者蔡邕乃為銘曰載書休美俾來昆裔永有諷誦以知先生之徳混其若濁徐然後清綽其若煥終其益貞 又翟先生碑曰世以仁義為質學問為業爰暨先生固天縱徳應運立言繼期五百實行形于州里明哲與聖合契該通五經兼洞墳籍為萬里之塲圃九隩之林澤挹之若江湖仰之若華光淵淵焉測之則無源汪汪焉酌之則不竭可謂生民之英者已國失元傅學失表式凡百縉紳哀矣泣血人百其身匪云來復于是鄉黨乃相與登山伐石而勒銘曰邈矣先生厥徳孔貞腹心𢎞道深髙入神王錫三命觀國之賔其視富貴忽若浮雲既不降志亦不辱身 魏劉楨處士國文甫碑曰先生執乾靈之貞潔禀神祗之正性咳笑則孝悌之端著匍匐則清節之兆見齠齓以及成人體無懈容口無愆辭兢兢業業小心畏忌勤讓同儔敬事長老雖周之樂正子春漢之江都董相其飭躬力行無以尚之是以長安師其仁朋友欽其義閨門稱其慈宗屬懷其惠既乃潛身窮巖遊心載籍薄世名也初海内之亂不視膳羞十有餘年憂心泣血不勝其哀形銷氣竭以建安十七年四月卒于時龍徳逸民黄髪耆叟綴文通儒有方彦士莫不拊心長號如䘮同生咸以為誄所以昭行也銘所以旌徳也古之君子既沒而令聞不亡者由斯二者也銘曰懿矣先生天授徳度外清内白如玉之素逍遥九臯方回是慕不計治萃名與殊路知我者希韞櫝未酤䘮過乎哀遘疾不寤早世永頽違此榮祚咨爾末徒聿修歡故 齊孔稚珪褚先生伯玉碑曰夫河洛摛寳神道之功既傳岱華吐秘仙靈之跡可覩蓋事詳于玉牒理煥于金符雖冥黙殊源顯晦異𮜿測心觀古可得而言焉是以子晉笙歌馭鳯于天海王喬雲舉控鶴于元都有羽化蟬蛻觸影遯形神翥帝宫迹留劔杖遊瑶池而不返宴元圃以忘歸永嘉惡道者窮地之險也欹竇遏日折石横波飛浪突雲奔湍急箭先生攀途躋阻宿枻涉折而衡飈夜鼓山洪暴激忽乃崩舟墜壑一倒千仭飄地淪髙飜透無底徒侣判其氷碎舟子悲其雹散危魂中夜赴阻相尋方見先生恬然安席銘曰關西升妙洛右飛英鳯吹金闕簫歌玉京絶封萬古乃見先生先生浩浩惟神其道泉石依情煙霞入抱秘影窮岫孤棲幽草心圖上元志通大造 梁元帝隱居先生陶𢎞景碑曰昔太和中有許逺遊者乃雲霄之勝賔太虛之選客先生規同矩合實踵髙步曩基先搆即駕胥宇千尋危聳憑牖以望奔星百拱髙懸倚櫺而觀朝日飛流界道似天漢之横波觸石起雲若竒峯之出岫銘曰肇彼㝠黙飜成協賛身託外臣心同有亂重道尊徳爰積叡衷顧懷汾射璽問遥通朱楊鬱起華搆方崇静臺冠月經榭迎風嶕嶢髙棟育靄修櫳極望山川周觀京陸碧障千嶺清流萬谷景落崖重煙生岫複 又蕭綸貞白先生陶𢎞景碑曰夫夜光結緑非胠篋之恒珍逸羽翔鱗豈園池之近玩寜期心于逺大蓋不知其所以然也是以潁陽髙蹈洗耳于唐朝漢隂貞棲滅跡于周代盛徳風流有自來矣應期而曜質者其在兹乎先生含元精之和氣蓄凌飈之雅姿兼宣七善總修九徳行仁蹈義嶽峙淵渟牆仭無以窺清濁不能測道風與星漢同髙勝氣與烟霞共逺抽簪東都之外解組北山之陽同稷丘之棲真慕留侯之却粒杖䇿孤征遊踐山岳既而登于茅嶺以此地神仙之宫府靈異之棲託往不能返遂卜居焉故自稱隱居亦猶稚川之抱樸士安之元宴倚巖棲隱依林遯跡交柯結宇剗徑為門懸崖對溜悲吟灌木深壑絶峭組織烟霞枕石漱流水禽無撓採藥耦耕野獸不亂逍遥閒曠放浪陵山天監以來常有敕㫖供給藥餌不之嵗時渥澤湛恩莫之與比先生七年暫遊南岳兹山也譬閬風之地軸若崑陵之天鎮八桂傍臨九繩閒設樹有琅玕草生車𮪍遺世獨往是用忘歸一十年有敕遣左右司徒惠明徴還先生茅山别給𪠘宇軒后之降精天老漢帝之致禮河宗況于兹日弗能尚也 裴子野劉虬碑曰受川岳之英靈有清明之淑性淡乎若深泉之静皜乎若寒霜之潔千仭不足議其髙萬頃不足儔其量在其幼也孝敬淳深貫乎幽顯廬乎墓所而暴獸去之墟里賴焉樵蘇無犯及其長也捧檄動容薄遊下邑甘露零于豐草蒲宻至于時雍有以見賢人之行動天地感鬼神疾乎影響如斯之美者矣夫聲名籍甚羣公倒席鑿室林臯面流傍隴咫尺荆衡表裏巫夢樹蕙滋蘭蕪没庭户平疇翠㶑千里極目信物外之神區幽居之勝境昔許子將謂太丘道廣廣則不周仲舉性峻峻則少納峻而納廣而周君于二陳折其中矣其所修孔氏之學則儒者師之所明釋氏之教則淨行傳之所著文集則辭人録之銘曰滔滔江漢實紀南國篤生居士髙明柔克峩峩其道巍巍其徳曰仁曰義惟民之則築室皇壤考槃郛郭坐卧山樊嘯歌林薄親致甘㫖躬餐上藥優哉游哉且以行樂九丘八索百家羣史西河疑聖華隂成市悠哉荆夢逖矣江濆輜軿結轍羔雁成羣監觀令範式如金玉君之徽猷誰其與屬疇咨故老遵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實録増唐陳子昻陳居士碑曰昔襄陽有龎徳公谷口有鄭子真東海王霸西山蜀才皆避人養徳退耕求志軒冕不可得而羈憂患不可得而累迨于我君作者五人矣於戯古者至人不利茍得不務近貴量腹而食度身而衣非其道萬鍾不足豐也非其榮五鼎不足餁也躬勤耕稼植其杖而耘不荅子路之問者豈我君之徒與綿綿羅網冥冥髙鴻籊籊竹竿穆穆幽龍其與禍敗之遼絶如胡越哉然則兩龔不免于蘭焚二老不免于薇歎其近貴利邪夫上無憂悔下無飢寒合道以制嗜慾達命以順生死仁以愛身智以養徳俾爾蓍而艾俾爾昌而熾以永壽考非我君者乎
  増碣唐張九齡徐徴君碣曰昔者夷齊介潔而逺去沮溺野逸而難羣顔闔鑿坏以遯逃接輿狂歌而詭激此誠作者或𩔖沽名夫有所不為至則偏也無適不可用之極也先生則貶絶在心而經修于世純儉以存戒博愛以體仁應物以㑹通全已以歸正漢廷所以宗其徳天下所以服其行豈與彼數子直道而已哉乃銘曰靈芝無根醴泉無源角立傑出先生斯存英英先生徳不可名麟出無應鴻飛入冥道髙事逺跡陳名劭勒石舊邦以觀其妙
  原墓誌梁簡文帝徴君何先生墓誌曰先生履玉燭之楨氣應大賢之一期生而知機撫塵斯庶敬非習起孝乃因心聚徒教習學侣成羣與沛國劉瓛汝南周顒為友陸璉賀瑒之徒更道北面永明中王文憲儉受詔撰禮未竟而卒屬在司徒文宣王王以讓先生因廣加刋緝故以含文燕居說六典五恩之義或齊侯所不鎮孟嘉所未知皆折兹大物成此良教小人道長每諷考槃之詩君子道消便執天山之筮乃毀車挂冠拂衣東嶺始居若邪來從秦望今上經綸天地權輿鼎業始徴為軍謀祭酒實允文若之舉且光彦先之選又徴特進右光禄大夫髙尚其事確乎不拔𤣥纁徒往束帛虛歸而給白衣尚書禄固辭不受卒窆乎其山正衾在殯嗤鏤器與玉衣堯典入棺恥宻章及書綬知與不知並懐惋愴咸以人亡素樸禮墜文章洙泗頽經扶風罷學關西疑聖之徳自此長淪髙松引風之氣于兹永息余昔在殊方亟往翰迹欽風味道迄淹嵗時既而位阻桂宫塗乖咫尺不獲擁經步至問春卿之痾徐輪三反入杜𡰥之舎痛祥雲之滅采悲列曜之晞暉追勒髙鄉乃為銘曰文範髙世元宴絶倫復有令徳逺之與均誰與均此嗚呼哲人第五肥遯餘軌尚存司空開學其風不泯傳兹孝敬曰悌且仁氣髙瓊岳心虛谷神括羽儒囿舟輿席珍既遊慧水兼引法輪談扇猶在鳴琴尚陳如何不慗徳素長淪寂寥巖穴荒涼渭濵橋曰雙雞徐稱酹素余欽夫子風期夙著蓄思含毫傳芳寫譽沈礎雖貞元泉無曙 又華陽陶先生墓誌曰若夫真以歸空為美道以無形為貴不知恱生大徳所以為生不知惡死谷神所以不死妙矣哉隱顯變化物莫能測既而岫開折石天墜玉棺銀書息簡流珠罷竈九節麗于空中千和焚于地下仙宫有得朋之喜受學震臨谷之悲余昔在枌壤早逢圯上之術今簉元良屢稟浮丘之教握留符而惻愴思化杖而酸辛乃為銘曰無名曰道不死為仙亦有元則兼稱稚川猗歟夫子受籙歸元棃傳苑吏書因賈船鬱鬱茅嶺悠悠洞天三山白鶴何時復旋増雜文晉陶潛歸去來辭曰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逺覺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乃瞻衡宇載欣載奔童僕歡迎稚子候門三徑就荒松菊猶存攜幼入室有酒盈罇引壺觴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顔倚南𥦗以寄傲審容𰯌之易安園日渉以成趣門雖設而常關䇿扶老以流憩時矯首而遐觀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景翳翳以將入撫孤松而盤桓歸去來兮請息交以絶遊世與我而相遺復駕言兮焉求恱親戚之情話樂琴書以消憂農人告余以春及將有事于西疇或命巾車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尋壑亦﨑嶇而經丘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善萬物之得時感吾生之行休已矣乎寓形宇内復幾時曷不委心任去留胡為遑遑欲何之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懷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東臯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聊乘化以歸盡樂夫天命復奚疑 齊孔稚珪北山移文略曰鍾山之英草堂之靈馳烟驛路勒移山庭夫以耿介拔俗之標瀟灑出塵之想度白雪以方潔干青雲而直上吾方知之矣若其亭亭物表皎皎霞外芥千金而不盼屣萬乘其如脫聞鳯吹于洛浦值薪歌于延瀨固亦有焉豈其終始參差蒼黄飜覆淚翟子之悲慟朱公之哭乍廻跡以心染或先貞而後黷何其謬哉嗚呼尚生不存仲氏既往山阿寂寥千載誰賞世有周子儁俗之士既文既博亦𤣥亦史然而學遯東魯習隱南郭𥨸吹草堂濫巾北岳誘我松桂欺我雲壑雖假容于江臯乃攖情于好爵其始至也將欲排巢父拉許由傲百氏蔑王侯風情張日霜氣横秋或歎幽人長往或怨王孫不遊談空空于釋部覈元元于道流務光何足比㳙子不能儔及其鳴騶入谷鶴書赴隴形馳魄散志變神動爾乃睂軒席次袂聳筵上焚芰製而裂荷衣抗塵容而走俗狀風雲悽其帶憤泉石咽而下愴望林巒而有失顧草木而如䘮使我髙霞孤映明月獨舉青松落䕃白雲誰侣澗户摧絶無與歸石逕荒涼徒延佇至于還飈入幕寫霧出楹蕙帳空兮夜鶴怨山人去兮曉猿驚昔聞投簪逸海岸今見解蘭縳塵纓于是南岳獻嘲北隴騰笑列壑爭譏攅峯竦誚慨遊子之我欺悲無人兮赴弔故其林慙無盡澗愧不歇秋桂遣風春蘿罷月騁西山之逸議馳東臯之素謁今又促裝下邑浪栧上京雖情投于魏闕或假步于山扄豈可使芳杜厚顔薜荔無恥碧嶺再辱丹崖重滓塵遊躅于蕙路汙渌池以洗耳宜扄岫幌掩雲關斂輕霧藏鳴湍截來轅于谷口杜妄轡于郊端于是叢條瞋膽疉頴怒魄或飛柯以折輪乍低枝而掃跡請廻俗士駕為君謝逋客 宋羅大經鶴林玉露曰余家深山之中每春夏之交苔蘚盈堦落花滿徑門無剥喙松影參差禽聲上下午睡初足旋汲山泉拾松枝煮苦茗啜之隨意讀周易國風左氏傳離騷太史公書及陶杜詩韓蘇文數篇從容步山徑撫松竹與麛犢共偃息于長林豐草間坐弄流泉潄齒濯足既歸竹𥦗下則山妻稚子作筍蕨供麥飯欣然一飽弄筆𥦗間隨大小作數十字展所藏法帖墨蹟畫卷縱觀之興到則吟小詩或草玉露一兩段再啜苦茗一杯出步溪邊邂逅園翁溪友問桑麻說秔稻量晴較雨探節數時相與劇談一餉歸而倚杖柴門之下則夕陽在山紫緑萬狀變幻頃刻恱可人目牛背笛聲兩兩來歸而月印前溪矣 明唐順之書秦風蒹葭後曰余與褚生泛小舠如陳渡臨流歌嘯𣺌然有千里江湖之思因諷秦風蒹葭三章則宛如目前風景而所謂伊人者猶庶幾見之且秦時風俗不雄心于戈矛則技癢于獫歇射獵至其聲利所驅雖豪傑亦且側足于寺人𡡾子之間方以為榮而不知愧其義士亦且沈酣豢養與君為殉而不可贖蓋靡然矜俠趨勢之甚矣而乃有遺世獨立淡乎塵埃之外若豈所謂一國之人皆若狂而此其獨醒者歟抑亦以秦之不足與而優游肥遯若後來鑿坏羊裘之徒者在當時固已有人歟余獨惜其風可聞而姓名不著不得與鑿坏羊裘之徒並列隠逸傳然鑿坏羊裘之徒以其身而逃之蒹葭伊人者乃并其姓名而逃之此又其所以為至也噫嘻士固有不慕乎當世之榮而又何心于後世之名哉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二
  人部五十一品藻 名譽
  品藻一
  増書曰知人則哲能官人 老子曰知人者智 莊子曰逺使之而觀其忠近使之而觀其敬煩使之而觀其能卒然問焉而觀其知急與之期而觀其信委之以財而觀其仁告之以危而觀其節醉之以酒而觀其則雜之以處而觀其色九徴至則不肖人得矣 韓詩外傳曰居則視其所親富則視其所與達則視其所舉窮則視其所不為貧則視其所不取此五者足以觀士矣又曰良玉度尺雖有十仞之土不能掩其光良珠度寸雖有百仞之水不能掩其瑩茍有温良在中則眉睫與之矣疵瑕在中則眉睫不能匿之
  品藻二
  原家語子貢曰陳靈公君臣宣淫於朝泄冶諫而殺之
  是與比干同也可謂仁乎子曰比干於紂親則叔父官則少師忠款之心在於宗廟而已故以身死争之冀身死之後紂當悔悟本其情志在乎仁者也泄冶位下大夫無骨肉之親懷寵不去以區區之身欲止一國之淫昏死而亡益可謂懷矣詩曰民之多辟無自立辟其泄冶之謂也 又子路曰澹臺子羽有君子之容而行不勝其貌宰我有文雅之辭而智不充其辯孔子曰相馬以輿相士以居弗可廢已以容取人則失之子羽以言取人則失之宰予 又曰子夏三年喪畢見於孔子與之琴使之絃侃侃而樂作而曰先王制禮不敢不及子曰君子也閔子三年喪畢見於孔子與之琴使之絃切切而悲作而曰先王制禮不敢過子曰君子也子貢曰二者殊情而俱曰君子賜也惑之敢問孔子曰閔子哀未盡能斷之以禮子夏哀已盡能引之及禮雖均謂之君子不亦可乎 孔叢子曰魏安釐王問子順曰馬回梗梗亮直有大丈夫之節吾欲以為相可乎答曰亮直之節臣未明也王曰何故答曰長目而豕視者必體方而心圓每以其法相人千百不失一臣見回非不偉其體幹也然甚疑其目王卒用之三月果以謟言得罪漢書曰髙帝置酒洛陽南宫上曰吾所以有天下者何項氏之所以失天下者何王陵對曰陛下慢而侮人項羽仁而敬人然陛下使人攻城略地所降下者因以與之與天下同利也項羽妒賢嫉能有功者害之賢者疑之戰勝而不與人功得地而不與人利此其所以失天下也上曰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鎮國家撫百姓給餉饋不絶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衆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此三者皆人傑吾能用之此吾所以有天下也項羽唯有一范増不能用此其所以為我禽也羣臣恱服姚信士緯曰周勃之勲不如霍光此前史所載較然可見而以勃功大於光意𥨸不安何者勃本髙帝大臣官尊勢顯衆所歸向居太尉位擁兵百萬既有陳平王陵之力又有朱虛諸王之援酈寄遊說以譎諸吕因衆之心易以濟事若霍光者以倉卒之際受寄託之任輔弼幼主天下晏然遇燕王上官之亂誅除凶逆以靖王室廢昌邑立宣帝任漢家之重隆中興之祚參賛伊周為漢賢相推驗事効優劣明矣 袁山松後漢書曰王允字子師世仕州郡為冠蓋同郡郭林宗見而竒之曰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遂與之友善允仕至司徒 郭泰别傳曰泰字林宗少遊汝南先過袁閎不宿而退往從黄憲累日方還或問林宗林宗曰奉髙之器譬諸汎濫雖清而易挹叔度汪汪若萬頃陂澄之不清混之不濁不可量也 青州先賢傳曰京師號曰陳仲舉昻昻如千里驥周孟玉瀏瀏如松下風 後漢書曰許劭嘗到潁川多長者之遊唯不詣陳寔又陳蕃喪妻還葬鄉人畢至而劭獨不往或問其故劭曰太丘道廣廣則難周仲舉性峻峻則少通故不造也其多所裁量若此曹操微時嘗卑辭厚禮求為己助劭鄙其人而不肯對操乃伺隙脅劭劭不得已曰君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操大恱而去初劭與從兄靖俱有髙名好共覈論鄉黨人物每月輒更其品題故汝南俗有月旦評焉 袁子曰或云故少府楊阜豈非忠臣哉答曰然可謂直士忠則吾不知也夫為人臣見人主失道指斥其非而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惡可謂直士未為忠臣故司馬陳羣則不然其談論終日未嘗言人主之非書數十上而外人不知君子謂陳羣於是乎長者 典略曰禰衡建安初自荆州北遊許都書一刺懷之漫滅而無所遇或問之曰何不從陳長文司馬伯達乎衡曰卿欲使我從屠沽兒輩邪又問曰當今誰復可者衡曰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徳祖又問荀令君趙盪㓂皆足蓋世乎衡見荀有容儀趙有腹乃答曰文若可借面弔喪稚長可使監厨請客其意以為荀但有貌趙健啖肉也 又曰趙戩遭三輔亂客於荆州荆州牧劉表以為賔客是時禰衡來遊京師詆訾朝士及見戩歎曰所謂劒則干將莫邪木則椅相梓漆人則顔冉仲弓也 三輔決録曰弭生字仲叔其父賤故張伯英與李幼才書曰弭仲叔髙徳美名命世之才也非弭氏小族所當有新豐瘠土所當出也 魏志曰盧欽著書稱徐邈曰或問欽徐公當武帝之時人以為通自在凉州及還京都人以為介何也欽答曰往者毛孝先崔季珪用事貴清素之士于時皆變易車服以求名髙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為通比來天下奢靡轉相倣效而徐公雅尚自若不與俗同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也 世說曰諸葛瑾其弟亮及從弟誕並有盛名各在一國於時以為蜀得其龍吳得其虎魏得其狗又曰魏明帝使后弟毛曽與夏侯太初共坐時人謂蒹葭倚玉樹又時目夏侯太初朗如明月入懷 又曰庾道季云藺相如雖千載死人懍懍恒如有生氣曹蜍李志雖見在厭厭如在九泉下人 又曰王濬沖裴叔則二人總角詣鍾士季須㬰去後客問二童何如鍾曰裴楷清通王戎簡要後二十年此二賢當為吏部尚書冀爾時天下無復滯才 又曰嵇中散語趙景真卿瞳子白黒分明有白起風恨量小狹趙答曰尺表能審璿衡之度寸管能測往復之晷何必在大但問識何如耳又曰王大將軍稱王夷甫處衆人之中如珠玉在瓦石間 又曰世稱庾文康為豐年玉庾稚恭為荒年穀増人物志曰王𢎞與兄弟集㑹任子孫戲僧達跳地作虎子僧綽正坐采蠟燭珠為鳯皇僧達奪取壞之僧䖍累十二博棋子既不墜落亦不重作𢎞笑曰僧達爽俊當不減人然恐其危吾家僧綽當以名義見美僧䖍必得髙位已而皆如其言 又曰王僧䖍退黙少文雅與袁淑謝莊善淑每歎曰卿文情鴻麗學解深拔而韜光潛實物莫之窺 又曰後魏游雅稱髙允曰余與髙子處四十餘年未嘗見其喜慍之色且内文明而外柔順必為一代名臣 潛確𩔖書曰朱异器宇宏深神表峰峻金山萬丈縁陟難登玉海千尋窺映不測 唐書曰太宗謂王珪曰卿識鍳精通復善談論𤣥齡以下卿宜悉加品藻且自謂與數子何如對曰孜孜奉國知無不為臣不如𤣥齡才兼文武出將入相臣不如李靖敷奏詳明出納惟允臣不如温彦博處煩治劇衆務畢舉臣不如戴胄恥君不及堯舜以諌爭為己任臣不如魏徴至於激濁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清嫉惡好善臣於數子亦有微長 又曰李靖姿貌魁秀通書史其舅韓擒虎每與論兵輒歎曰可與語孫呉者非斯人尚誰哉隋吏部尚書牛𢎞見之曰王佐才也左僕射楊素拊其牀謂曰卿終當坐此又曰太宗詔魏王泰曰世南於我猶一體拾遺補闕無日忘之蓋當代名臣人倫凖的今其云亡石渠東觀中無復人矣 又曰裴行儉善知人在吏部時見蘇味道王勮謂曰二君後皆掌銓衡李敬元盛稱王勃楊炯盧照鄰駱賔王之才引示行儉行儉曰士之致逺先器識後文藝如勃等雖有才而浮躁衒露豈享爵禄者哉又曰張昌齡與兄昌宗皆以文自名更舉進士與王公治齊名皆為考功員外郎王師旦所絀太宗問其故答曰昌齡等華而少實其文浮靡非令器也取之則後生勸慕亂陛下風雅帝然之 又曰姚崇問紫微舎人齊澣曰予為相可比何人澣未對崇曰何如管晏澣曰管晏之法雖不能施於後猶能沒身公所為法隨復更之似不及也崇曰然則竟如何澣曰公可謂救時之相耳宋史曰李穀號能知人李昉嘗為穀記室穀曰子他
  日官禄當如我昉後至宰相周顯徳中扈載以文章馳名樞宻使王朴薦令知制誥穀曰斯人命薄慮不克享耳朴曰公在衡石之地當以材進人何得言命而遺才載遂知制誥未幾卒 又曰太宗嘗謂吕䝉正曰卿諸子孰可用對曰諸子皆不足用有姪夷簡宰相才也又富言者䝉正客也一日白曰兒子十許嵗欲令入書院事廷評太祝䝉正許之及見驚曰此兒他日名位與吾相似而勲業逺過於吾令與諸子同學供給甚厚言子即弼也 人物志曰張詠登太平興國八年第嘗曰吾榜得人最多謹重雅厚無如李公沆深沉有量無如王公旦面折廷争無如寇公準當方面之任則詠不敢辭宋史曰錢若水幼聰悟十嵗能為文華山陳搏見之
  謂曰子神清可以學道不然當富貴但忌太速爾 又曰若水有人倫鑒見王旦曰真宰相器也與之同列每曰王君凌霄聳壑棟梁之材貴不可涯非吾所及 又曰楊億稱章得象有公輔器薦之或問之億曰閩士輕狹而章公深厚有容此其貴也 人物志曰夏竦仁宗朝舉制科有老宦者曰賢良他日必大用以吳綾手帕乞詩竦題云殿上衮衣明日月硯中旗影動龍蛇縱横禮樂三千字獨對丹墀日未斜楊凝之歎曰真宰相器也 又曰劉渙字凝之棄官隱廬山之陽歐陽脩與公同年髙其節賦廬山髙以美之中有丈夫壯節似君少之句朱文公守南康為作壯節亭記蘇子由稱其氷清玉剛廉潔不撓凛乎非今世之士張耒云文章似司馬談遷而談遷無其氣節風節似疏廣受而廣受無其文學 又曰王珪字禹玉弱嵗竒警出語驚人從兄琪讀其所賦唶曰騏驥方生已有千里之志但蘭筋未就耳又曰張方平守宋都日富弼自貶所移汝過見之曰
  人固難知也方平曰謂王安石乎亦豈難知者方平知皇祐貢舉或稱其文學辟以考校既入院凡院中之事皆欲紛更方平惡其人檄使出自是未嘗與語也弼有愧色蓋弼素亦善安石云 又曰豐稷字相之相之所薦士如陳瓘陳師鍚鄒肇輩皆知名當世人服其藻鑑又曰陳瓘字瑩中徽宗時以論蔡京曽布貶居合浦
  或問游酢以當今可以濟世之人酢曰四海人才不能周知以所識知陳了翁其人也 金史世宗嘗謂侍臣曰李仲略精神明徤如俊鶻脫帽又曰仲略健吏也又曰董師中補尙書省令史右相唐古額爾衮尤器重之撫其座曰子議論英發襟度開朗他日必居此座元史曰太宗丙申春諸王大集帝親執觴賜耶律楚材曰非卿則中原無今日朕所以得安枕者卿之力也西域諸國及髙麗使者來朝帝指楚材示之曰汝國有此人乎皆對曰無有殆神人也帝曰朕亦度必無此人又曰竇黙謂世祖曰犯顔諫諍剛毅不屈則許衡其人也深識逺慮有宰相才則史天澤其人也 又曰安圖穆呼哩四世孫其母昭睿皇后之姊通籍禁中世祖一日見之問及安圖對曰安圖雖幼公輔器也世祖曰何以知之對曰每退朝必與老成人語未嘗狎一年少是以知之 又曰世祖嘗以葉李留夢炎優劣問趙孟頫孟頫曰夢炎臣之父執其人重厚篤於自信好謀而能斷有大臣器葉李所讀之書臣皆讀之其所知所能臣皆知之能之帝曰汝以夢炎賢於李邪夢炎在宋為狀元位至丞相當賈似道誤國罔上夢炎附勢取容李布衣乃伏闕上書是賢於夢炎也 又曰世祖與侍臣論文學之士曰趙孟頫唐李太白宋蘇子瞻之流也 明紀事本末曰太祖閱漢書問宋濂孔克仁漢治何不三代也克仁對曰王霸之道雜太祖曰咎將誰始曰在髙祖太祖曰髙祖創業未遑禮樂孝文時當制作復三代之舊乃逡巡未遑使漢家終於如是三代有其時而能為之漢文有其時而不為周世宗則無其時而為之者也 又曰太祖一日問陶安曰劉基宋濂章溢葉琛四人之才何如安曰臣謀略不及劉基學問不及宋濂治民之才不如章溢葉琛太祖深然之 又曰太祖欲以楊憲為相問劉基基素與憲厚曰憲有相才無相器夫宰相者持心如水以義理為權衡而已不與焉者也今憲不然能無敗乎上曰汪廣洋何如基曰此褊淺曰胡惟庸何如基曰小犢耳將僨轅而破犁上曰吾之相無踰於先生基曰臣非不自知臣疾惡太深又不耐煩劇為之且辜大恩天下何患無才願明主悉心求之如目前諸人臣未見其可也 獻徴録曰成祖嘗手書大臣蹇義等十人名授解縉曰汝疏其人品縉對曰義天資質重中無定見夏原吉有徳有量不逺小人劉儁雖有才辯不知顧義鄭賜可謂君子頗短于才李至剛誕而附勢雖才不端黄福秉心易直確有執守陳瑛刻于用法好惡頗端宋禮戅直而苛人怨不恤陳洽疏通警不失正方賔簿書之末駔儈之心 又曰天順間國子祭酒陳詢致仕去吏部請以禮部侍郎李紹兼領之上謂王翺曰禮部不可無此人其别選代之翺退語同列曰我不知李侍郎見重於上如此 明紀事本末曰于謙自少骨相異常僧蘭古春見而異之曰此他日救時宰相也 又曰陳獻章以道學名一世少許可大司馬劉大夏在廣東時獻章稱之曰劉公愛民如子守身如女毋論於今人中即古人亦未易得也後歸居東山草堂吳司空廷舉云憂民如有病對客似無官公之謂也林司宼俊稱公清約如知白先憂如希文公望如彦國能處大事如子明 又曰陳伯獻嘗稱兵部尚書林瀚曰賤者即之不知其為貴卑者即之不知其為尊愚不肖者即之不知其為賢且智非意相干者即之始知其凛然不可犯也 又曰世宗登極用廷臣薦陞楊廉南禮部尚書進大學衍義節略上以忠愛褒之引年益力得温諭以歸自居官及懸車終日手不釋卷劉晦菴嘗語人曰在仕途肯讀書究理惟楊方震蔡介夫耳劉君教謂公在諫垣章奏剴切南科年來重如九鼎大吕以有公也林希元謂公之學門户自程朱淵源自六經權衡百氏低昂漢唐王陽明稱公為君子有用之學
  品藻三
  原水鏡 玉人襄陽記龎徳公嘗謂諸葛孔明為卧龍龎士元為鳯雛司馬徳操為水鏡 晉書王敦以衛玠為玉人 髯絶倫 穉傑出蜀志關羽督荆州聞馬超來降與諸葛亮書問超人才誰比亮答曰孟起兼資文武雄猛過人一世之烈黥彭之徒當與翼徳並驅争先猶未若髯之絶倫逸羣也羽美髯故亮謂之髯 後漢書桓帝徴徐穉等不至因問陳蕃徐穉袁閑韋著先後蕃曰閎王公之族夙聞道訓著生三輔仁義之俗不扶自直穉爰自江南卑薄之域角立傑出宜為先也 猶得其半 必於其倫蜀志龎統字士元為郡功曹性好人倫每稱述多過其才人問之統曰亂世善人少惡人多不美其言則聲名不足慕而為善者少矣拔十失五猶得其半使有志者自勵不亦可乎 禮儗人必於其倫 一時之佳 一世之烈蜀志龎統至呉多聞其名及西還並會閭門陸績顧劭全悰皆往統曰陸子可謂駑馬有逸足之力顧子可謂駑牛能負重致逺謂全悰曰卿好施慕名似汝南樊子昭雖智力不多亦一時之佳 下詳前 聰明仁智 簡要清通呉志吳使趙咨於魏文帝問呉主何等主對曰聰明仁智雄略之主納魯肅於凡器是其聰拔吕䝉於行陣是其明獲于禁而不害是其仁取荆州不血刃是其智據三州虎視天下是其雄屈身於陛下是其略也 晉書吏部郎闕文帝問其人於鍾㑹㑹曰裴楷清通王戎簡要皆其選也於是以楷為之 王肅三反叔度萬頃魏志劉實以王肅忠於事上好下佞已一反也性嗜榮貴不求茍合二反也吝惜財物而理身不穢三反也下詳品藻二 増朱絲繩 玉界尺潛確𩔖書晉王綦方正亮直介然不羣人比之朱絲繩 五代史趙光逢字延吉以文行知名時人稱其方直温潤謂之玉界尺輒言佳 各有蔽世說司馬徳操有人倫鑒居荆州知劉表性暗必害善人乃括囊不談時有以人物問者不辨其髙下每輒言佳其婦諌曰人質所疑君宜辨論而一皆言佳豈人所以咨君之意乎徽曰如卿所言亦復佳 荀子墨子蔽于用而不知文宋子蔽于用而不知徳慎子蔽於法而不知賢申子蔽於勢而不知智惠子蔽於辭而不知實莊子蔽於天而不知人 聳壑昻霄 山峙淵渟唐書隋吏部侍郎髙孝基名知人見房元齡謂裴矩曰僕觀人多矣未有如此郎者當為國器但恨不見其聳壑昻霄耳 潛確𩔖書許劭山峙淵渟行應規表邵陵謝甄髙才逺識見邵歎曰此乃希世之偉人也江左夷吾 當代子房晉書南渡時綱維未舉温嶠以為憂及見王導曰江左自
  有夷吾復何憂由是士大夫皆想望丰采 明史紀事劉基聰穎絶人嘗與諸友遊眺西湖酒酣放言曰後十年有王者出我當輔之衆皆未信惟蜀人趙天澤竒之曰當代子房也 薦士各有品目奬目皆為名士秘笈宋度宗時趙蛟騰嘗薦八士各有品目於李伯玉曰銅山鐵壁立朝
  風節大較似之 人物志唐蕭穎士以推引後進為己任如李陽李幼卿皇甫冉吕渭等數十人自經奬目皆為名士天下推知人者稱蕭功曹焉 門第人文皆第一 宦官宫妾不知名唐書李揆美風儀善奏對肅宗嘗歎之曰卿門第人物文章皆當世第一信朝廷羽儀也 雜録宋仁宗問王素曰孰可命以相者素曰臣何敢言帝曰姑言之素曰惟宦官宫妾不知名者可任帝曰如此則富弼可素曰陛下得之矣 廊廟器 卿相材唐書張行成少師事劉炫炫謂門人曰行成體局方正廊廟之器也 温大雅與弟彦博大有皆知名薛道衡見之曰卿相材也 包容仁傑 師服王曽唐書狄仁傑之入相也婁師徳實薦之而仁傑不知意頗輕之武后覺之嘗問仁傑曰師徳知人乎對曰臣嘗同僚未見其知人也后曰朕之知卿乃師徳所薦也亦可謂知人矣仁傑出歎曰婁公雅量我為其所包容久矣 宋史韓琦論近代宰相獨許可裴度本朝則師服王曽 子儀社稷臣 王旦宰相器唐書代宗嘗謂侍臣曰子儀古社稷之臣也 宋史翰林學士錢若水號知人嘗見王旦曰真宰相器也已而旦果拜相 潞公異人 子瞻大器宋史文彦博在朝契丹使者來聘蘇軾奉詔館客與使者入覲望見彦博殿門外却立改容曰此潞公也耶軾曰使者見其容未聞其語其綜理庶務酬酢事物雖精練少年有不及貫串古今博聞強記雖專門名家有不逮使者拱手曰天下異人也 蘇軾試中制科英宗即欲授知制誥韓琦曰蘇軾之才逺大之器也他日自當為天下用要在朝廷培飬之耳 政事何琬 文章葉濤宋史神宗嘗書何葉二子姓名於御屏曰政事之才何琬文章之才葉濤 海内竒才 江南夫子宋史蘇軾在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晁補之為倅以其弟泳之詩獻於軾軾大加歎賞曰此海内竒才也 蔡用之天禧中登第上萬言書上大喜曰自朕有天下以來竒才偉器未有如用之者出文以示諸學士曰此江南夫子也 後來王粲 今世李白唐書蘇晉作八卦論房穎叔王紹宗歎曰後來之王粲也 金史李經作詩喜出竒語李純甫見而竒之曰今世李白也 决其必貴 稱其逺到唐書王珪少孤且貧母李嘗曰兒必貴然未知所與遊者何如人而試與偕來會房元齡等過其家李窺見大驚謂珪曰此數子皆公輔才兒決貴無疑也 蕭嵩擢中書舍人時崔琳王丘齊幹皆有名以嵩少學術不以輩行許也獨姚崇稱其逺到
  品藻四
  原璞玉渾金晉書王戎曰山濤如璞玉渾金人皆欽其寳莫知名其器 宗廟武庫世說裴楷目夏侯元云肅肅如入宗廟但見禮樂器鍾㑹如觀武庫森森但見矛㦸在前瑕玷靡所不見山濤若登山臨下幽然深逺矣 但虞傷缺唐書盧藏用嘗謂李邕如干將莫耶難與争鋒但虞傷缺耳 太無皁白後漢書鍾皓兄子瑾李膺姑之子也瑾與膺年齊並有令名瑾有退讓之風膺謂瑾曰孟軻以人無是非之心非人也公何太無皁白瑾以白皓皓曰國武子好昭人過以致怨本今豈其時汝道是也 増得孝廉後漢書河南尹田歆甥王湛名知人歆謂之曰今當舉孝廉欲用一名士以報國家爾助我求之明日湛送客遥見种暠異之還白歆曰為尹得孝廉矣近洛陽門下史也歆笑曰當得山澤隐滯迺洛陽吏耶湛曰山澤不必有異士異士不必在山澤歆即召暠遂舉孝廉 定人品彚苑郭泰性知人好奬訓士𩔖秦之所名人品乃定先言後驗衆皆服之故適陳留則友符偉明遊太學則師仇季和之東國則親龎徳公入汝南則交黄叔度 稱神明元史安圖見許衡語同列曰若輩自謂不相上下蓋十百與千萬也翰林學士王磐氣槩一世少所許可獨見衡曰先生神明也 非逺器元史龔伯璲以才俊為馬祖常所喜祖常官御史中丞伯璲遊其門祖常亟稱之欲虞集為薦引集不可曰是子雖小有才然非逺器亦恐不得令終祖常猶未以為然一日邀集至其家設宴酒半出薦牘求集署集固拒之祖常不樂而罷伯璲後以事敗殺其身世乃服集知人 超羣絶塵宋史蘇軾見黄庭堅歎曰此人所謂超軼絶塵獨立萬物之表者也 貌厚心小五代史後唐髙行周隸明宗帳下初為裨將趙徳鈞識之謂明宗曰此子貌厚而心小他日必大貴宜善待之 南金東箭晉書顧榮虞潭賛曰顧實南金虞惟東箭 龍躍鳯鳴潛確𩔖書張華與褚陶書曰二陸龍躍於雲津彦先鳯鳴于朝陽自此以來常恐南金已盡而復得之于吾子故知延州之徳不孤淵岱之寳不匱 遺以石硯事文𩔖聚熙寜間蘇公頌以集賢院學士守杭州梁况之以朝官通判明州道出錢塘公一見異之待遇甚厚既别以硯遺之曰石硯一枚留為異日玉堂之用梁入翰苑宣召草制將入而常所用硯誤墜地碎倉卒攜他硯以行面受㫖則蘇公拜右僕射制也退歸玉堂視所攜硯則頃年蘇公所贈也因忧然大驚是夕梁公亦有左丞之命他日㑹政事堂語及蘇公一笑而已 言若鹽酒通鑑崔浩言於魏主曰臣嘗私論近世人物王猛之經國苻堅之管仲也慕容恪之輔少主慕容暐之霍光也劉裕之平逆亂司馬徳宗之曹操也語至中夜賜浩縹醪酒十斛水精戎鹽一兩曰朕味卿言若此鹽酒故與卿同味 不衣自煖世說謝叅軍超宗一日詣東府自通爾時風寒慘厲太祖謂四座曰此客至使人不衣自煖清氣拂人又謝太傅云小時在殿廷見王丞相便覺清風來拂人 每變益上說苑趙簡子問成摶曰吾聞羊殖者賢大夫也對曰其為人也數變其十五年也廉以不匿其過其二十也仁以喜義其三十也為晉中軍尉勇以喜仁其五十為邊城將逺者復親簡子曰果賢大夫也每變益上 有短見長彚苑霍王元軌數引見處士劉元平為布衣交或問王所長於元平答曰無長問者不解元平曰人有所短所以見長王無所不備吾何以稱 海岱清士世說桓𢑴有人倫鑒見東海徐寜曰人所應有已不必有人所應無已不必無真海岱清士 南州冠冕潛確𩔖書司馬徳操有知人鑒龎統少時往見之徳操採桑樹上與統談論自晝連夜稱為南州冠冕 孔顔道徳彚苑武帝謂東方朔孔顔道徳孰勝方朔曰顔淵如桂馨一山孔子如春風至則萬物化生 三人一龍魏略靈帝時華歆與邴原管寜遊學相善時號三人為一龍謂歆為龍頭寜為龍腹原為龍尾 三人敗徳太平御覽夏侯元求交于傅嘏不納曰太初虛聲而無實才何平叔言逺而情近好辯而無誠鄭元茂外狥名利内無闗鑰此三人者皆敗徳也 凝然不動雜録吕夷簡四子公弼公著公奭公孺皆少夷簡語夫人曰四兒皆繫金帶但未知誰堪作相者吾將驗之四子居外夫人使小鬟擎四寶器貯茶而往囑令至門故跌而碎之三子皆失聲獨公著凝然不動夷簡乃謂夫人曰此子必作相也 吉人辭寡晉書王獻之與兄徵之俱詣謝安徽之多言俗事獻之寒温而已既退客問王氏兄弟優劣安曰小者佳客問其故安曰吉人之辭寡 氷清玉潤又衛玠妻父樂廣有海内重名議者以為婦翁氷清女壻玉潤 美兼諸人世說晉時人語云阮裕骨氣不如逸少簡秀不如真長韶潤不如仲祖思致不如殷浩而兼有諸人之美 棟梁之用又晉庾敳見和嶠歎曰森森如千丈松雖磥砢多節目施之大厦有棟梁之用 才患其多晉書陸機天才秀逸辭藻𢎞麗張華嘗謂之曰人常患才少而子更患其多 越無一仁漢書董仲舒為江都易王相王問之曰越王勾踐與大夫泄庸種蠡伐呉滅之吾以為越有三仁何如對曰昔魯君問伐齊于栁下惠惠有憂色曰吾聞伐國不問仁人此言何為至於我哉徒見問耳猶且羞之况設詐以行之乎夫仁人者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是以仲尼之門五尺之童羞稱五霸為其先詐力而後仁義也由此言之則越未嘗有一仁也 賁育弗奪又武帝問莊助曰汲黯何如人對曰使黯任職居官無以踰人然至其輔少主守成招之不來麾之不去雖自謂賁育亦不能奪之矣上曰然古有社稷之臣至如黯近之矣 明練簡至魏志司馬文王與陳泰親友武陔亦與泰善文王問陔曰元伯何如其父陔曰通雅博暢能以天下聲教為己任者不如也明練簡至立功立事過之 異日秉鈞事文𩔖聚王沂公知制誥一日至中書見王文正公問識吕夷簡否曰不識也退而訪諸人吕方以太常博士倅濵州文正曰此人異日與舎人對秉鈞軸沂公曰何以知之公曰吾亦不識但以其奏請得之如不稅農器之𩔖沂公姑應之及丁晉公敗沂公引為執政卒與並相沂公從容為道文正語皆嗟歎以為不可及 不可當國又宼萊公與丁晉公始相善李文靖為相丁尚為兩制萊公屢薦而公不用問之文靖曰今己為兩制矣稍進則當國如斯人者果可當國乎宼曰如丁之才相公終能抑之乎文靖曰行且用之然他日勿悔也既而丁公秉政果傾軋如文靖之言翰苑名流元史揭徯斯字曼碩早有文名大徳間遊湘漢湖南帥趙淇雅號知人見之驚曰他
  日翰苑名流也 文章冠世又歐陽元字原功幼時有黄冠師注目視元謂其塾師曰是皃神氣凝逺目光射人異日當以文章冠世廊廟之器也 江左之秀晉書桓温嘗與僚屬讌會羅含後至温問衆坐曰此何如人或曰可謂荆楚之杞梓桓曰此自是江左之秀豈惟荆楚而已 唐突西子世說庾亮嘗謂周顗曰諸人咸以君方樂廣顗曰何乃刻畫無鹽唐突西子也 清静黙識又張茂先嘗言成公簡清静比楊子雲黙識擬張安世 周邵程朱元史劉因論周邵程朱學之所長曰邵至大也周至精也程至正也朱子極其大盡其精而貫之以正也
  品藻五
  原論後漢孔融汝潁優劣論曰融以汝南士勝潁川士陳長文難融答之曰汝南戴子髙親止千乗萬𮪍與光武皇帝共於道中潁川士雖抗節未有頡頏天子者也汝南許子伯與其友人共說世俗將壞因夜舉聲號哭潁川雖憂時未有能哭世者也汝南府許掾教太守鄧晨圖開稻陂數萬頃累世獲其功夜有火光之瑞韓元長雖好地理未有成功見效如許掾者也汝南張元伯身死之後見夢范巨卿潁川士雖有竒異未有能神而靈者也汝南應世叔讀書五行俱下潁川士雖多聰明未有能離婁並照者也汝南李洪為太尉⿰扌⿱彐𧰨 -- 掾弟殺人當死洪自劾詣閣乞代弟命便飲酖而死弟用得全潁川雖尚節義未有能殺身成仁如洪者也汝南翟子威為東郡太守始舉義兵以討王莽潁川士雖疾惡未有能破家為國者也汝南袁公著為甲科郎上書欲治梁冀潁川士雖慕忠讜未有能投命直言者也 魏夏侯元樂毅論曰夫求古賢之意宜以大者逺者先之必迂迴而難通然後已焉可也觀樂生報燕惠王之書其殆庶乎知機合道以終始者與其喻昭王曰伊尹放太甲而不疑太甲受放而不怨是以天下為心者也夫欲極道徳之至量務以天下為心者必致其主於盛隆合其趣於先王樂生之志豈其局迹當時止於兼并而已哉舉齊之事所以運其機而動四海也圍城而害不加於百姓此仁心著於遐邇矣舉國不謀其功除暴不以威力此至徳全於天下矣邁至徳以率列國則幾於湯武之事矣樂生方恢大綱以縱二城牧民明信以待其弊將使即墨莒人顧仇其上願釋干戈賴我猶親善守之智無所施之然則求仁得仁即墨大夫之義也任窮則從微子適周之道也開彌廣之路以待田單之徒長容善之風以申齊士之志我澤如春下應如草道光宇宙智者宅心鄰國傾慕四海延頸思戴燕主仰望風聲二城必從則王業隆矣雖淹留於兩邑乃所以致速於天下也不幸之變勢所不圖敗於垂成時運固然樂生豈不知拔二城之速了哉顧城拔而業乖也豈不慮不速之致變哉顧業乖與變同也由是觀之樂生之不屠二城其亦未可量也 晉張輔遷固優劣論曰世人論司馬遷班固多以固為勝余以為史遷叙三千年事五十萬言固叙二百年事八十萬言煩省不敵不如一也良史述事善足以奬勸惡足以鑒誡人道之常中流小事無取皆書不如二也毀敗晁錯傷忠臣之道不如三也遷既造創固又因循難易益不同矣又遷為蘇秦張儀范雎蔡澤作傳逞詞流離亦足以明其大才此真所以為良史也 又名士優劣論曰世人見魏武皇帝處有中土莫不謂勝蜀昭烈也余以昭烈為勝夫撥亂之主先以能収相獲將為本一身善戰不足恃也世人以昭烈為吕布所襲為武帝所走舉軍東下而為陸遜所覆然未若武帝為徐榮所敗失馬被創之危也為張繡所困挺身逃遁以喪二子也至其忌克安忍無親董公仁賈文和恒以佯愚自免荀文若楊徳祖之徒多見賊害行兵三十餘年無不親征功臣謀士曽無列土之封仁愛不加親戚惠澤不流百姓豈若昭烈威而有恩勇而有義寛𢎞而大略乎諸葛孔明達治知變殆王佐之才昭烈無強盛之勢而令委質張飛關羽皆人傑也服而使之夫明闇不相為用能否不相為使武帝雖處安強不為之用也况在危急之間勢弱之地乎若令昭烈據有中州將與周室比隆豈徒三傑而已哉 又樂毅諸葛孔明論曰樂毅相弱燕合五國之兵以破強齊雪君王之恥圍城而不急攻將令道窮而義服此則仁者之師莫不謂毅為優余以五國之兵共伐一齊不足為強大戰濟西服尸流血不足為仁若孔明包文武之徳劉先主以知人之明屢造其廬咨以濟世竒䇿泉湧智謀從横遂東説孫權北抗大魏以乘勝之師翼佐取蜀及先主臨終禪以大位在擾攘之際立童𫎇之主設官分職班敘衆才文以寜内武以折衝然後布其恩澤於中國之民其行軍也路不拾遺毫毛無犯勲業垂濟而隕觀其遺文謀謨𢎞逺雅規恢廓已有功則讓於下下有闕則躬自咎見善則遷納諫則改故聲烈振於遐邇也孟子曰聞伯夷之風貪夫亷余以為覩孔明之忠姦臣立節矣殆將與伊吕爭儔豈徒樂毅為伍哉 増唐皇甫湜夷惠清和論曰伯夷孟子謂之為清栁下惠孟子謂之為和若較之聖人則彼之所行皆一方之士也夫聖人之道出攣拘之域不凝滯於物通塞若水變化猶龍動之謂權静之謂道非可以一善目一行稱故曰彼之行皆一方之士也即而評焉互有長短請列而辨之彼伯夷者掲標表於不滅蹈臣子所難行信道之篤執之如山嫉惡之心惡之如鬼清風所激有心必動此其為長也至於傳之汎愛易之隨時聖人之權濟物之義豈止不暇亦將有妨焉栁下惠辱身以求利物潔身以事無道唯斯人是哀惟吾道是存薰蕕不同河濟不雜此其長也至於無道則隱亂邦不居而飲盗泉水食不仁粟垂傲物之迹近寛身之仁又君子所不由矣則清和之用於與奪為均雖然清之流矯於前而激於後使萬年亂臣賊子懼貪夫惡人恥且衆人之難行者也和之迹疑於往而敝於今使末代偷茍之輩有容貪利之徒得語且衆人之易為者也士之率性飭躬立志希古當以聖人為準的中庸為慕尚力茍不足寜終止焉則清與和皆非通道不可準則若循迹而變以矯俗為心必不得已願附清者 李徳裕人物志論曰余嘗覽人物志觀其索隱精微研幾元妙實天下竒才然品其人物往往不倫以管仲商鞅俱為法家是不究其成敗之術也以子産西門豹俱為器能是不辨其精麤之迹也子産多識博聞叔向且猶不及故仲尼敬事之西門豹非其匹也其甚者曰辨不入道而應對資給是謂口辯樂毅曹丘生是也樂毅中代之賢人潔去就之分明君臣之義自得卷舒之道深識存亡之機曹丘生招權傾金毀譽在口季布以為非長者焉可以比君子哉又曰一人之身兼有英雄髙祖項羽是也其下雖曰項羽英分少有范増不能用陳平去之然稱明能合變斯言謬矣項羽坑秦卒結怨關中焚咸陽而眷懐舊土所謂倒持太阿受人以柄豈得謂之合變乎又願與漢王挑戰漢王笑白吾寜鬭智不能鬭力及將敗也自為歌曰力拔山兮氣蓋世其所恃者氣力而已矣可謂雄於韓信氣又過之所以能為漢王敵聰明睿智不足稱也 宋蘇轍三國論曰天下皆怯而獨勇則勇者勝皆闇而獨智則智者勝勇而遇勇則勇者不足恃也智而遇智則智者不足用也夫唯智勇之不足以定天下是以天下之難蠭起而難平蓋嘗聞古者英雄之君其遇智勇也以不智不勇而後真智大勇乃可得而見也悲夫世之英雄其處於世亦有幸不幸耶漢髙祖唐太宗是以智勇獨過天下而得之也曹公孫劉是以智勇相遇而失之者也以智攻智以勇擊勇此譬如兩虎相捽齒牙氣力無以相勝其勢足以相擾而不足以相斃當此之時惜乎無有以漢髙帝之事制之者也昔者項籍乘百戰百勝之威而執諸侯之柄咄嗟叱咤奮其暴怒西向以逆髙祖其勢飄忽震蕩如風雨之至天下之人以為遂無漢矣然髙帝以其不智不勇之身横塞其衝徘徊而不得進其頑鈍椎魯足以為笑於天下而卒能摧折項氏而待其死此其故何也夫人之勇力用而不已則必有所耗竭而其智慮久而無成則亦必有所倦怠而不舉彼欲用其所長以制於一時而我閉門而拒之使之失其所求逡巡求去而不能去而項籍固已憊矣今夫曹操孫權昭烈此三人者皆知以其才相取而未知以不才取人也世之言者曰孫不如曹而劉不如孫夫劉唯智短而勇不足故有所不若於二人者而不知因其所不足以求勝則亦已惑矣觀昭烈之才近似於髙祖而不知所以用之之術昔髙祖之所以自用其才者其道有三焉耳先據勢勝之地以示天下之形廣𭣣信越出竒之將以自輔其所不逮有果銳剛猛之氣而不用以深折項籍猖狂之勢此三事者三國之君皆無有能行之者獨有一昭烈近之而未至其中猶有翹然自喜之心欲為椎魯而不能純欲為果銳而不能達二者交戰於中而未有所定是故所為而不成所欲而不遂棄天下而入巴蜀則非地也用諸葛孔明治國之才而當紛紜征伐之衝則非將也不忍忿忿之心犯其所短而自將以攻人則是其氣不足尚也嗟夫方其奔走於二袁之間困於吕布而狼狽於荆州百敗而其志不折不可謂無髙祖之風矣而終不知所以自用之方夫古之英雄唯漢髙為不可及也夫 明歸有光泰伯至徳論曰聖人者能盡乎天下之至情者也夫以物與人情之所安則必受受之而安焉情之所不安則必不受雖受之而必不慊焉論語於泰伯之讓稱至徳自太史公好為異論以為太王有翦商之心將遂傳季厯以及文王鄭康成何晏之徒祖而述之世之說者遂以為雖以國讓而實以天下讓不以其盡父子之情而以其全君臣之義故孔子大之夫湯武之所以為聖人者以其無私於天下也使其家密相付授隂謀傾奪雖世嗣亦以是定則何以異於曹操司馬懿之徒也太王奔亡救敗之餘又當武丁朝諸侯之世雖欲狡焉以窺大物其志亦無由萌矣就使泰伯逆覩百年未至之兆而舉他人之物為讓此亦好名不情之甚亦非孔子之所取蓋翦商之事先儒嘗已辨之而論語之註釐革之未盡者也說者徒以太王溺愛少子而有此此晉獻公漢髙祖中人以下之所為而太王必不至於是故以傳厯及昌為有天下之大計殊不知兒女之情賢者之所不免也簒逆之惡中人之所不為也詩云爰及姜女來朝走馬孟子以為太王之好色也詩人之意未必然而孟子之言亦不為過太王固不勝其區區之私以與其季子泰伯能順而承之此泰伯所以為能讓也泰伯之去不于傳位之日而於採藥之時此泰伯之讓所以無得而稱也使太王有其意而吾與之並立於此太王賢者亦終勝其邪心以與我也吾於是明言而公讓之則太王終於不忍言而其弟終于不受是亦如夷齊之終不遂其父之志而已矣張子房敎四皓以羽翼太子其事近正而終于傷父之心申生徘徊不去其心則恭而陷父于殺嫡之罪故成而為惠帝不成而為申生皆非也惟泰伯不可及矣孔子所謂以天下讓者國與天下常言之通稱也讓其自有之國則不信而求其讓於所未有之天下置家庭父子之愛勦百年以後君臣之事而為之說是孤竹不為賢而必箕潁以為大厯山不為孝而必首陽以為髙諸儒之論之謬也夫先意承志孝子之至也泰伯能得之故泰伯之所為迺匹夫匹婦之所為當然者夫惟匹夫匹婦以為當然是天下之至情也 馮從吾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王韓優劣論曰儒者立言所以明道也有得於道雖淺而常合無得於道雖深而常離知此而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王韓優劣辨矣昔仲舒時道術混殽仲舒下帷發憤潛心大業進退容止非禮不行學士皆師尊之漢承秦後仲尼之道蔑如武帝襲文景業一切制度尚多闕略仲舒對冊推明孔氏抑黜百家立學校之官郡舉茂才孝廉皆自仲舒發之此其議論鑿鑿可見諸行真足羽翼道術禆益世教者文辭云乎哉真西山謂西漢儒者惟仲舒一人予以為知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製作深奥而行事不副其作太元也衆人不好而汲汲於解嘲比之天地比之典謨比之雅頌又比之簫韶夫雕蟲之技壯夫不為而又不勝其誇張得意之態深於養者如是乎屈原雖過於忠而耿耿一念誠可以愧世之為人臣而懐二心者子雲作反騷以駮之雄之出處大節君臣大義豈待劇秦美新而後決白黒哉縱其言髙出蒼天大含元氣與道術世敎何補兩漢以降歴魏晉六朝而吾道益陵夷不可振王仲淹起隋之末造當衆口嘵嘵慨然以著述為己任其立言指事一禀於仲尼故曰通於夫子受罔極之恩即此一言而通之人品學術可知矣或以太平十二䇿嫌通出處不知開皇孰與新□若以雄而律通則與懲羮吹虀何異况獻䇿不報即退而講道河汾屢徴不起此其於出處間豈不大有可觀哉明道稱其極有格言考亭稱其循規蹈矩誠謂其與道合耳通之後越百餘年而得韓愈氏愈之文天下宗之而說者議其因文以見道蓋唐以詩賦取士故學者不得不取材於諸子百家而孔孟之傳不絶如綫愈獨舉堯舜以來之統歸之孔孟佛氏之教浸淫人心牢不可破愈上表陳言雖𫎇竄斥而其志不隳其有功於吾道何如哉噫三子之文淺而於道合雄之文深而於道離此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王韓之優劣也周思兼八司馬論曰執朝廷之政以亂天下者小人
  也然亦有好竒功而不量力不幸而入小人之黨者唐之八司馬也夫八司馬之用事天下莫不以小人目之而一旦廢棄遂終其身不復齒於清議吾獨悲夫八司馬之材皆天下偉人而為小人之所誘雖悔之而不可復洗也天子寢疾於内而伾文之徒以東宫之舊用事於外其心之邪正猶未著而一時之政亦未至於甚悖則雖當時士大夫未必不想望丰采而又持爵禄之權以誘天下之士亦足以感其心而奪其不從之願故雖八司馬之材亦墮其術中而不覺雖覺之而不可復叛伾文奴𨽻之材八司馬非不能識之而業已同之又戀戀於富貴是以不能決䇿而去元和之盛君子莫不以其材自顯於世而伾文之黨獨憂愁抑鬰於遐荒雖欲發憤以白其志而竟以貶死者其素行不足以取信於朝廷而其材又天下之所忌也夫行不足以取信故君子不敢任其咎以開其入仕之路而材足以起人之忌則小人亦從而交阻之是以天下皆惜其才坐視而莫為之言以裴度之賢不能寛禹鍚之貶而楊於陵與宗元為婣屬亦終不能少為之助蓋疑而忌之者盈於朝廷而一人之力無所容其間故寜屈數人之材而不敢強人之所忌以起天下之謗八司馬之黨惟程异之材為下而元和之末猶得以自進於朝廷者忌之者寡也夫然後知劉栁之名愈盛於天下而貶斥之禍愈不得以自伸也嗚呼始以其才誘於伾文而復取忌於元和之世八司馬之才乃其所以自禍也與 張采宋名臣前集論曰前集首趙普昔人有煩言然普内瑕猶著顯績若程琳當章獻垂簾上七廟圖且庸庸何取要之善善長惡惡短勸懲焉爾我讀是集而考其世蓋自藝祖迄仁宗四朝於時君求相相求賢人皆輕於為善而易於見才故出則良臣處則吉士即中人邂逅推前引後亦將聲施矣然吕夷簡之任術得全功名王旦之約守不保晚節者真宗以媚求下仁宗以正道進退其臣旦懼禍故媚以自脱夷簡戀爵位故假正道以固寵上使之然爾夫謂臣下之賢不肖因乎上其言未可量賢者徳望如吕端李沆范仲淹杜衍經國如冦準張詠恬退如錢若水丰裁如馬知節魯宗道薛奎包拯田鍚孫奭孔道輔孫甫此諸䁂者天然間氣豈夷險榮辱足動蕩其萬一然而坦坦履道不致憂讒畏譏即或時有罷遣而卒至舉朝别白無終回枉者斯非生適逢世之幸乎即將臣如曹彬惟藝祖自將將故得成其武功他若曹瑋非李迪則秦川報警且以妄言戮种世衡狄青非龎籍保任則青澗不得立智髙不得平蓋軍庸與品節有辨品節可自樹即摧折屈抑因以愈顯軍庸厥繫君相設小旁撓或呼應不當機事去矣凡此皆有志之士審時度勢不能不流連於此四朝者也然希夷君復之徒生斯世而悠然髙卧者曰惟斯世得髙卧爾故朱子前後二集俱於卷末録處士使學者知言行攸關出處一致若而人者又匪君相可輕重之者矣其亦有遯世之心夫 又宋名臣後集論曰後集載王安石何居夷考集中如韓富司馬六七公皆身任宗社為世元龜其他舉聲實茂烈式昭軌度而安石一人敗之有餘故諸君子多以不合新法著則朱子豈有恕辭乃我則曰君心常渺焉不如其祖宗則自能知人而守法如神宗非不明韓富司馬之賢謂祖宗舊人不足有為俟制度一新徐與論思爾故韓琦死帝自為碑文富弼召拜司空迄後眷禮不替蒲宗孟一斥司馬光帝直視不語其待諸大臣何如乃卒不見用者非薄其才也非薄舊人而思凌越其祖宗此意豈有量哉蓋神宗苐以諸君子為無才故熙寜之罷斥猶得為元祐用哲宗直以諸君子為奸邪故紹聖之黨禁遂與國俱盡嗟夫端起微芒而害貽天下可不慎乎
  名譽一
  原行浮 徳蕩禮行浮於名 莊子徳蕩於名 勿取名 可責實魏志文帝謂盧毓曰取士勿取名有名如畫地作餅不可啖也毓曰名不足以得異人而可以得常士常士畏教慕善然後有名非所當疾正可循名責實也 飾非釣名 違道干譽上見漢書公孫𢎞傳 下見書 増震京師 動宫禁金史元好問字裕之年十四從陵川郝晉卿學不事舉業淹貫經傳百家六年而業成下太行渡大河為箕山琴臺等詩禮部趙秉文見之以為近代無此作也於是名震京師 歸田録王樞密疇之夫人梅鼎臣女也景徳初拜樞密副使夫人入謝慈壽宫太后問夫人誰家子對曰梅鼎臣女太后笑曰是聖俞家乎由是知聖俞名聞於宫禁也 游其聲譽稔其名望宋史歐陽修賞識後進率為聞人曽鞏王安石蘇洵洵子軾轍布衣屏處未為人知修即游其聲譽謂必顯於世 太宗於蘇易簡欲稔其名望而後正台司乃先以為承㫖 原簧鼓游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莊子枝於仁者擢徳塞性以𭣣名聲使天下簧鼓以奉不及之法曽史是已 漢書曹丘生謂李布曰僕與足下俱楚人使僕游揚足下名於天下顧不美乎 増共相標榜 不為表襮後漢書黨錮傳海内希風之流遂共相標榜指天下名士為之稱號上曰三君次曰八俊八顧八及八厨猶古之八元八凱也 金史世宗嘗召張汝霖謂曰卿嘗言監察御史所察州縣官多因沽買以得名譽良吏奉法不為表襮必無所稱朕意亦然卿今為臺官可革其𡚁 原實賔 公器莊子名者實之賔名公器也
  名譽二
  原為善無近名見莊子 死名莊子伯夷死名於西山之下 狥名漢書賈誼傳烈士狥名 為吏不好名又直不疑惟恐人知為吏之跡不好立名稱長者増李杜齊名後漢書范滂母謂滂曰汝今得與李杜齊名死復何恨謂李膺杜密也 少得名譽人物志晉繁欽字休伯以文章機辯少得名譽於汝潁間 少有佳譽南史齊髙帝欲用張緒為僕射以問王儉儉曰緒少有佳譽誠美𨕖矣南士由來少居此職 無惜齒牙世說謝朓好奬人才㑹稽孔闓未為時知孔稚圭嘗令草讓表以示朓嗟歎良久手自折簡寫之語圭曰是子聲名未立應共奬成無惜齒牙餘論 宜稍自抑唐書劉延祐擢進士補渭南尉有吏能治第一李勣戒之曰子春秋少而有美名宜稍自抑無為出人上 崔蘇齊名又李嶠與王勃楊炯接中與崔融蘇味道齊名晚諸人没而為文章宿老一時學者取法焉 盛名難居又房琯賛琯以忠誼自奮片語悟主而取宰相必有以過人者用違所長遂無成功然盛名之下為難居矣夫名盛則責望備實不副則訾咎深也 名動里中又韓琬字茂貞舉茂才名動里中刺史行鄉飲餞之主人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觶曰孝於家忠於國今始充賦請行無算爵儒林榮之 人死留名五代史王彦章傳豹死留皮人死留名 不求聲譽宋史李沆性直諒内行修謹言無枝葉識大體居位慎密不求聲譽為善近名又蔡襄疏一曰好名夫忠臣務盡其心事有必湏切直者則極論之豈顧名哉若避好名之毀而無所陳施則土木其人皆可備數何煩陛下𨕖揀如此之至况名者聖人以之勵世俗分善惡豈可廢乎借使為善近名陛下試思今之人逺權利敦潔行以近名者亦幾人哉 實美得名又田况知制誥嘗面奏事論及政體帝頗以好名為非况退而著論曰名者由實而生非徒好而自至也堯舜三代之君非好名者而鴻烈休徳倬若日月不能纖晦者有實美而然也設或謙弱自守不為恢閑睿明之事則名從而晦矣雖欲好之何可得耶陛下儻奮乾剛明聽斷則有英睿之名行威令懾姦兇則有神武之名斥奢侈革風俗則有崇儉之名澄冗濫輕㑹斂則有廣愛之名悅亮直惡巧媚則有納諫之名務咨詢逹壅蔽則有勤政之名責功實抑偷幸則有求治之名今皆棄之不為則天下何所望以平乎 為之延譽又田錫字表聖幼聰悟好讀書屬文楊徵之宰峨嵋宋白宰玉津皆厚遇之為之延譽由是聲稱翕然 聲譽大振金史麻九疇字知幾以古學自力博通五經於易春秋為尤長聲譽大振雖婦人小兒皆知其名標目獻徵録明刑部郎梁有譽與同舎郎王世貞李攀龍徐中行謝山人榛宗考功臣吳舎人國倫
  切劘為古文辭唱和為樂都人士無不標目七子焉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二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類函卷二百九十三
  人部五十二風流 質文鑒誡
  風流
  原王樂為首晉樂廣與王衍俱宅心事外見重於時天下言風流者王樂為首 終日清談王衍字夷甫出補元城令終日清談縣務亦理 增登樓晉書庾亮都督江荆鎮武昌佐吏殷浩之徒乗秋月登樓不覺亮至將起避之亮曰諸君少住老子於此興復不淺便據胡牀竟坐譚論原噉薤又庾亮過陶侃坐噉薤留白云可種侃曰非唯風流兼有為政之術 乗月諷詠又袁宏臨汝令朂之子少孤以租運自業謝尚鎮牛渚乗月與左右微服泛江㑹宏在船中諷詠聲既清㑹詞又藻拔問之云袁臨汝郎尚遂就之升舟與譚 増風流宰相南史王儉嘗謂人曰江左風流宰相惟有謝安意以自况也 季真清談潜確𩔖書賀知章性曠夷善談説與族姑子陸象先善象先嘗謂人曰季真清談風流吾一日不見則鄙吝生矣 風流人豪雜録程顥讀卲雍梧桐月向懐中照楊栁風來面上吹之句歎曰真風流人豪也 黄樓待客宋史王鞏旦之孫也有雋才長於詩蘇軾守徐州鞏徃訪之與客遊泗水登魋山吹笛飲酒乗月而歸軾待之於黄樓謂鞏曰李太白死世無此樂三百年矣 風流别駕人物志宋晁補之字無咎與東坡唱和坡稱其為風流别駕
  質文一
  原禮記曰禮有以文為貴者天子龍卷諸侯黼大夫黻士元衣纁裳天子之冕朱緑璪有十二旒諸侯九上大夫七下大夫五士三此以文為貴也禮有以素為貴者至敬無文父黨無容大珪不琢大羮不和大路素而越席犧尊疏布鼏樿杓此以素為貴也 又曰一獻質三獻文 論語曰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又曰棘子成曰君子質而已矣何以文為子貢曰惜乎夫子之説君子也駟不及舌文猶質也質猶文也虎豹之鞹猶犬羊之鞹 左傳曰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誰知其志言之無文行之不逺 春秋元命苞曰正朔三而改文質再而復 莊子曰夫澹泊寂寞虚無無為此天地之本道徳之質
  質文二
  原禮記曰虞夏之質殷周之文至矣虞夏之文不勝其質殷周之質不勝其文 論語曰周監於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 又曰子貢問曰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 左傳曰公如楚鄭伯勞于師之梁孟僖子為介不能相儀及楚不能答郊勞公至自楚僖子病不能相禮乃講學之 又曰齊慶封來聘叔孫與慶封食不敬為賦相鼠亦不知也 漢書曰周昌敢直言髙帝欲廢太子而立戚姬子如意昌廷争之上問其説昌為人吃又盛怒曰臣口不能言然心知其不可陛下欲廢太子臣期期不奉詔上欣然而笑即罷 又曰張釋之為謁者僕射文帝登虎圈問上林尉禽獸簿盡不能對虎圈嗇夫從旁代尉對甚悉響應無窮帝詔釋之拜嗇夫為上林令釋之前曰陛下以絳侯周勃何人也上曰長者又問東陽侯張相如何人也上復曰長者釋之曰此兩人言事曽不能出口豈效此嗇夫喋喋利口捷給哉且秦以任刀筆之吏以亟疾苛察相髙無惻隐之實是故不聞其過天下土崩今陛下以嗇夫口辯而超遷之臣恐天下隨而風靡争口辯亡其實不可不察也帝乃止 増魏文帝與吳質書曰觀古今文人𩔖不䕶細行鮮能以名節自立而偉長獨懷文抱質恬澹寡欲有箕山之操可謂彬彬君子矣 唐書曰薛登天授中累遷左補闕時選舉濫甚乃上䟽言古之取士考素行之原詢鄉邑之譽崇禮讓明節義以敦樸為先雕文為後 又曰𤣥宗時太常議加宗廟籩豆崔沔議曰太羮古食也盛於古器和羮常𩜹也盛於時器毛血盛於盤𤣥酒盛於尊未有薦時𩜹而用古器者由古質而今文便事也故加籩豆未足盡天下美物而措諸廟徒近侈耳太常所謂臣所未安又曰鄭覃執政不喜文辭病進士浮夸建廢其科曰南北朝所以不治文采勝質厚也士惟用才何必文辭又言文人多佻薄帝曰純薄似賦性之異奚特進士耶且設是科二百年渠可易乃止 又曰崔縱貞元二年天子郊見為大禮使嵗旱用詘縱樽節文物儉而不陋又曰栁芳論氏族曰山東之人質故尚婚婭其信可與也江左之人文故尚人物其智可與也 又曰啖助善為春秋考三家短長為集傳十年乃成復攝其綱條為例統其言孔子脩春秋意以為夏政忠忠之敝野商人承之以敬敬之敝鬼周人承之以文文之敝僿救僿莫若忠夫文者忠之末也設教於本其敝且末設教於末敝将奈何故其敝甚於二代孔子傷之曰虞夏之道寡怨於民商周之道不勝其敝故曰後代雖有作者虞帝不可及矣盖言唐虞之化難行於季世而夏之忠當變而致焉 又曰賀徳仁與從兄徳基師事周𢎞正以文辭稱人為語曰學行可師賀徳基文質彬彬賀徳仁又曰李觀字元賔屬文不襲沿前人時謂與韓愈相上下陸希聲以為觀尚辭故辭勝理愈尙質故理勝辭雖愈窮老終不能加觀之辭觀後愈死亦不能逮愈之質云 宋史曰張觀權御史中丞仁宗時星流地震雷發正月詔求直言觀謂承平日久政寛法慢用度漸侈風俗漸薄以致災異因上四事其一曰尚質 金史曰世宗謂祕書監伊喇子敬等曰昔唐虞之時未有華飾漢惟孝文務為純儉朕於宫中惟恐過度其或興脩即損宫人嵗費以充之今亦不復營建矣如宴飲之事近惟太子生日及嵗元嘗飲酒徃者亦止上元中秋飲之亦未嘗至醉至於佛法尤所未信 又曰上謂皇太子曰吾兒在儲貳之位朕為汝措天下當無復有經營之事汝惟無忘祖宗純厚之風以勤脩道徳為孝明信賞罰為治而已 又曰上謂宰臣曰㑹寧乃國家興王之地自海陵遷都永安女直人寖忘舊風朕時嘗見女直風俗迄今不忘今之燕飲音樂皆習漢風葢以備禮也非朕心所好東宫不知女直風俗苐以朕故猶尚存之恐異時一變此風非長久之計甚欲一至㑹寧使子孫得見舊俗庶幾習效之 又曰上與宰臣論諸王行事左丞張汝弼曰不忘本者聖人之道也上曰事當任實一事有偽則䘮百真故凡事莫如真實也 又曰有司奏重脩上京御容殿上謂宰相曰宫殿制度茍務華飾必不堅固今仁正殿遼時所建全無華飾但見他處嵗嵗脩完惟此殿如舊以此見虚華無實者不能經久也又曰世宗嘗言朕讀漢書見光武所為人有所難能者髙祖英雄大度駕馭豪傑起自布衣數年而成帝業非光武所及然及即帝位猶有布衣麄豪之氣光武所不為也 元史曰姚樞言脩學校崇經行旌節孝以為育人才厚風俗美教化之基使士不媮於文華 又曰布呼珠為相其學先躬行而後文藝 明紀事本末曰太祖與詹同論文上曰古人為文章以明道徳通世務典謨之言皆明白易知至如諸葛孔明出師表亦何嘗雕刻為文而誠意溢出至今誦之使人忠義感激近世文士立辭雖艱深而意實淺近即使相如揚雄何禆實用又曰上諭中書省臣曰朕設科舉求天下賢才以資
  任用今所司多取文詞及試用之不能措諸行事者甚衆朕以實心求賢而天下以虛文應之非所以稱朕意也令有司察舉賢才必以徳行為本文藝次之 又曰解縉䟽言夫粢盛之潔衣服之舉儀文之備此畏天之末也簿書之期獄訟之斷鈎鉅之巧此治民之末也又曰世宗視太學進諸生横經布講仍諭令敦本尚實勿徒事辭章
  質文三
  増白賁 黄離易賁上九白賁无咎離六二黄離元吉 茅茨采椽 丹楹刻桷史記堯舜采椽不刮茅茨不翦注采木名 春秋丹桓宫楹刻桓宫桷 丹雘絺繡書若作梓材既勤樸斲惟其塗丹雘 又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繡 蕢桴土鼓𤣥酒大羮禮蕢桴而土鼓 又𤣥酒明水之尚貴五味之本也大羮不和貴其質也 炳蔚渾噩易革九五大人虎變其文炳也上六君子豹變其文蔚也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夏書渾渾商書噩噩
  本立文行 内尊外樂禮無本不立無文不行 又内之為尊外之為樂注尊其内之誠敬樂其外之儀物 不居其華 復歸於樸老子居其實不居其華 又常徳乃足復歸於樸
  質文四
  原論魏阮瑀文質論曰盖聞日月麗天可瞻而難附羣物著地可見而易制夫逺不可識文之觀也近而易察質之用也文虚質實逺疏近宻援之斯至動之應疾両儀通數固無攸失若乃陽春敷華遇衝風而隕落素葉變秋既究物而定體麗物若偽醜器多牢華璧易碎金鐡難陶故言多方者中難處也術饒岐者要難求也意𢎞博者情難足也性明察者下難事也通士以四竒髙人必有四難之忌且少言辭者政不煩也寡知見者物不擾也專一道者思不散也混濛蔑者民不憊也質士以四短違人必有四安之報故曹參相齊寄託獄市欲令姦人有所容立及為宰相飲酒而已故夫安劉氏者周勃正嫡位者周昌大臣木強不至華言孝文上林苑欲拜嗇夫釋之前諫意崇敦樸自是以降其為宰相皆取堅強一學之士安用竒才使變典法 應瑒文質論曰盖皇穹肇載隂陽初分日月運其光列宿曜於文百穀麗於土芳華茂於春是以聖人合徳天地稟氣淳靈仰觀象於元表俯察式於羣形窮神知化萬物是經故否泰易趍道無攸一二政代序有文有質若乃陶唐建國成周革命九官咸乂濟濟休令火龍黼黻暐鞾於廊廟衮冕旂旒舄奕乎朝廷冠徳百王莫參其政是以仲尼歎焕乎之文從郁郁之盛也夫質者端一元静儉嗇潛化利用承清泰御平業循軌量守成法至乎應天順民撥亂夷世摛藻奮權赫奕丕烈紀禪協律禮儀焕别覽墳丘於皇代建不刋之洪制顯宣尼之典教探微言之所弊若乃和氏之明璧輕縠之袿裳必將遊玩於左右振飾於宫房豈争牢偽之勢金布之剛乎且少言辭者孟僖所以答郊勞也寡智見者慶氏所以困相䑕也今子棄五典之文闇禮智之大信管仲之小尋老氏之蔽所謂循軌常趍未能釋連環之結也且髙帝龍飛豐沛虎據秦楚惟徳是建惟賢是與陸酈摛其文辯良平奮其權譎蕭何創其章律叔孫定其庠序周樊展其忠教韓彭列其威武明達天下者非一士之術營宫廟者非一匠之矩也逮至髙后亂徳損我宗劉朱虚軫其慮辟疆釋其憂曲逆規其模酈友詐其遊襲據北軍實頼其疇冢嗣之不替實四老之由也夫諫則無議以陳問則服汗沾濡豈若陳平敏對叔孫據書言辯國典辭定皇居然後知質者之不足文者之有餘
  鑒誡一
  原易曰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 書曰兢兢業業一日二日萬幾 又曰玩人喪徳玩物喪志不作無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貴異物賤用物民乃足犬馬非其土性不畜珍禽竒獸不育於國不寳逺物則逺人格所寳惟賢則邇人安不矜細行終累大徳為山九仞功𧇊一簣又曰功崇惟志業廣惟勤位不期驕禄不期侈 又
  曰作徳心逸日休作偽心勞日拙居寵思危 又曰戒慎無虞罔失法度 毛詩曰惴惴小心如臨于谷 又曰殷鑒不逺在夏后之世 孝經曰在上不驕髙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也 論語曰君子有三戒少之時戒之在色及其壯也戒之在鬭及其老也戒之在得 家語曰以富貴而下人何人不與冨貴而敬愛何人不親發言不逆可謂知言矣 又曰曽子曰狎甚則簡莊甚則不親是故君子之狎足以交其歡莊足以成禮而已矣晏子曰君子居必擇隣遊必就士可以避患也 又
  曰其文好者身必剥其角美者身見殺甘泉必竭直木必伐 又曰夫爵益髙者意益下官益大者心益小禄益厚者施益博 又曰人之將疾必先不甘粱肉之味國之将亡必先惡忠臣之語 淮南子曰天下有至貴而非勢位也有至富而非金玉也有至夀而非千嵗也愿恕反性則貴矣適情知足則富矣明死生之分則夀矣 韓詩外傳曰君子有三言可寳而佩也一曰無内疎而外親二曰身不善而怨他人三曰患至已而後呼天 太公金匱曰吾聞道自微而生禍自微而成 左傳曰禍福無門惟人自召 説苑曰有身貴而驕人者民去之位髙而擅權者君惡之禄厚而不知足者患處之
  鑒誡二
  原書曰帝曰來禹洚水儆予成允成功克勤于邦克儉于家不自滿假惟汝賢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争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争功 戰國䇿曰儀狄作酒而美進之於禹禹飲而甘之遂疏儀狄絶㫖酒曰後世必有以酒亡其國者 太公金匱曰武王問師尚父曰五帝之戒可得聞乎師尚父曰舜之居民上矜矜如履薄氷禹之居民上慄慄如恐不滿湯之居民上翼翼乎懼不敢息 韓詩外傳曰昔者禹以夏王桀以夏亡湯以殷王紂以殷亡故無常安之國恒治之民得賢則昌不肖則亡夫明鏡所以照形也徃古所以知今也鄙語曰不知為吏視已成事前車覆後車誡 孫卿子曰伯禽將歸於魯周公謂伯禽曰君子力如牛不與牛争力走如馬不與馬争走智如士不與士争智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吾於天下亦不賤也常握髮吐餐以接天下士矣 鬻子曰周公使康叔守殷戒之曰無殺不辜寧失有罪亦有有罪而不誅無有有功而不賞慎之 管子曰齊桓公與管仲鮑叔牙甯戚四人飲公曰何不為寡人夀鮑叔牙奉杯而起曰使公無忘在莒管仲無忘其束縛在魯甯戚無忘飯牛車下公避席再拜左傳曰晉既勝楚范文子立於戎馬之前曰君幼諸
  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周書曰天命不于常有徳之謂也 又曰臧孫云季孫之愛我疾疢也孟孫之惡我藥石也美疢不如惡石孟孫死吾亡無日矣 韓子曰西門豹性急佩韋以自緩董安于心緩佩弦以自急故能以有餘補不足以長續短之謂明王 家語曰孔子去周老子送之曰凡當世之士聰明深察而死者好議人者也博辯宏大而危者好發人之惡者也孔子曰敬奉教 又曰顔回謂子路曰力猛於徳而得其死者鮮矣子慎諸 孫卿子曰孔子對魯哀公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君以此思危則不危焉 説苑曰魏武侯浮西河中流謂吳起曰美哉河山之固此魏國之寳也對曰在徳不在險昔夏桀之君左河濟右太華伊闕在其南羊腸在其北不循仁政湯放之君恃險而不脩徳舟中之人皆敵國也 新序曰齊王聘田巴先生而問政焉對曰政在正身正身之本在於羣臣王召臣臣改制鬋飾問於妾奚若妾愛臣諛臣曰佼臣臨淄水而觀然後自知醜惡也今齊之臣諛王者衆王能臨淄水見已之惡過而自改齊國治矣 漢書曰楊惲失官居家治産業起室宅孫㑹宗戒之曰為大臣廢退當闔門惶恐為可憐之意不當通賔客有稱譽也惲内懷不服坐腰斬 東觀漢記曰馮勤遷司徒是時三公多見罪退上欲令以善自終乃因讌見從容戒之曰朱浮上不忠於君下凌轢同列竟以中傷放逐遭誅雖追加賞賜不足以償不訾之身忠臣孝子覽照前世以為鏡誡能盡忠於國事君無二則爵賞光乎當世功名列於不朽可不勉哉 又曰樊宏為人謙慎常戒其子曰冨貴盈溢未有能終者天道惡滿而好謙前世貴戚皆明戒也保身全已豈不樂哉 又曰班超為都䕶以任尚代超尚謂超曰君在外國三十餘年而小人猥承君後宜有以誨之超曰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順孫皆以罪過徙補邊而逺人懷鳥獸之心難禁易敗今君性嚴急水清無大魚察政不及得下和宜務為簡易寛小過總大綱而已 增東觀漢記曰馬援出屯襄國詔百官祖道援謂黄門侍郎梁松竇固曰凡人貴冨當可使賤如卿等不可復賤居髙自持勉思鄙言松後果貴滿致災固亦幾不免 又曰援兄子嚴敦並喜通輕俠援前在交阯遺書戒之曰吾欲汝曹聞人過失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聞而口不可得言也好議論人長短是非此吾所大惡也寧死不願聞子孫有此行 魏志曰吏部尚書何晏詣管輅曰連夢青蠅數頭來在鼻上驅之不肯去有何意故輅曰今君侯位重山岳勢若雷霆而懷徳者鮮畏威者衆殆非小心翼翼多福之道也又鼻者艮此天中之山髙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也今有蠅而集焉位峻者顛不可不慎 晉書曰趙王倫簒位嵇紹為侍中惠帝復祚紹居本職上言曰願陛下無忘金墉大司馬無忘潁上大將軍無忘黄橋則禍亂之萌無由而兆 唐書曰太宗欲知前世得失詔魏徵虞世南禇亮蕭徳言裒次經史百氏帝王所以興衰者上之帝愛其書博而要曰使我稽古臨事不惑者公等力也又曰太宗以魏徵所上十漸疏列為屏障使朝夕見
  之 又曰魏徵既卒帝臨朝歎曰以銅為鑑可正衣冠以古為鑑可知興替以人為鑑可明得失朕嘗保此三鑑内防已過今魏徵逝一鑑亡矣 又曰房𤣥齡嘗恐諸子驕侈席勢凌人乃集古今家誡書為屛風令各取一具曰留意於此足以保躬矣 又曰張藴古上大寳箴其辭挺切擢大理丞 又曰孔若思中宗時擢明經歴庫部郎中嘗曰仕宦至郎中足矣座右置止水一石明自足意 又曰崔羣字敦詩元和十二年秉政時皇甫鎛言利幸於帝羣入對及開元天寳事羣因推言其極曰𤣥宗初得姚崇宋璟盧懐慎輔以道徳蘇頲李元紘孜孜守正則開元為治其後宇文融以言利進李林甫楊國忠怙勢朋邪則天寳為亂願陛下以開元為法天寳為戒社稷之福也 又曰徳宗奉天之難毎自剋責䞇言致寇由羣臣意指盧杞等帝曰自古興衰亦有天命今之厄運恐不在人事䞇極論以為人事治而天降亂未之有也人事亂而天降康亦未之有也夫治或生亂亂或資治有以無難而亡多難而興治或生亂者恃治而不脩也亂或資治者遭亂而能治也無難而失者忽萬幾之重而忘憂畏也多難而興者渉庶事之艱而知敕慎也 又曰栁玭昭宗時以吏部侍郎拜御史大夫嘗述家訓以戒子孫唐世家法之美以栁氏為稱首 宋史曰符彦卿鎮大名太祖疑之使王祐察動静祐以百口明彦卿無罪且曰五代之君多因猜忌殺無辜故家國不永願陛下以為戒彦卿由是獲免 又曰太宗嘗賜手扎戒諭上官正曰言者君子之樞機樞機之發榮辱之主不可不慎也夫遇事輒發悔不可及儻自恃無瑕而好面攻人之短豈謂喜怒不形於色耶又曰蘇易簡直禁中以水試欹器太宗聞之因晚朝問曰卿所玩得非欹器邪易簡曰然江南徐邈所作也命取試之易簡奏曰臣聞日中則昃月滿則𧇊器盈則覆物盛則衰願陛下持盈守成慎終如始以固丕基則天下幸甚 又曰仁宗時楊安國嘗請書無逸篇於邇英閣之後屏帝曰朕不欲背聖人之言命蔡襄書無逸王洙書孝經列置左右 又曰蘇軾在館閣頗以言語文章規切時政畢仲游憂其及禍貽書戒之曰夫言語之累不特出口者為言其形于詩歌賛于賦頌託于碑銘著于序記者亦語言也今知畏于口而未畏于文是其所是則見是者喜非其所非則䝉非者怨喜者未能濟君之謀而怨者或已敗君之事矣 又曰范純仁戒子弟曰人雖至愚責人則明雖有聰明恕己則昏茍能以責人之心責己恕己之心恕人不患不至聖賢地位也又戒曰六經聖人之事也知一字則行一字要須造次顛沛必於是則所謂有為者亦若是爾豈不在人耶又曰范純粹在關陕純仁慮其於西夏有立功意與之書曰大輅與柴車争逐明珠與瓦礫相觸君子與小人鬬力中國與外邦校勝負非惟不可勝兼亦不足勝不惟不足勝雖勝亦非也 又曰親族有請教者純仁曰惟儉可以助廉惟恕可以成徳其人書於坐隅 人物志曰宋崔清獻與之座右銘曰無以嗜欲殺身無以貨財殺子孫無以政事殺民無以學術殺天下後世 又曰周益公必大嘗言易六十四卦惟謙六爻皆吉又誦夫子其恕乎一語故平生處己以謙待物以恕 金史曰世宗謂太子詹事劉仲誨曰東宫諸司局人自有常數張設已具尚何増益太子生於富貴易入於侈惟當導以淳儉朕自即位以來服御器物徃徃仍舊卿以此意諭之 元史曰納延穆呼哩之後也雖居顯要而小心謹畏毎誨羣從子弟曰先世從太祖皇帝出入矢石間被堅執鋭斬將搴旗勤勞四十餘年遂成功名以故一家䝉恩深厚可謂極矣慎勿驕惰以墮先人之名爾曹戒之 又曰世祖尊禮國師帝命亷希憲受戒對曰臣受孔子戒矣帝曰孔子亦有戒乎對曰為臣當忠為子當孝孔子之戒如是而已 又曰希憲誡子曰汝讀狄梁公傳乎梁公有大節為不肖子所墮汝輩宜慎之明紀事本末曰太祖禁牋文頌美諭中書省臣曰古
  人祝頌其君皆寓警戒適觀羣下所進牋文多譽少規殊非君臣相成之道其一切禁止 又曰新内三殿成命博士熊鼎𩔖編古人行事可為鑒戒者書於壁間又命侍臣書大學衍義於兩廡壁間太祖曰前代宫室多施繪畫朕用此備朝夕觀覽豈不愈於丹青乎 又曰太祖命圖古孝行及身所經歴艱難起家戰伐之事以示子孫上謂侍臣曰朕本農家祖父皆長者積善餘慶以及於朕今圖此者後世子孫富貴易驕使觀之知王業艱難也 見聞録曰明初廬陵劉公季道以明經被薦拜起居注嘗隨駕幸中都度清流關上賦詩命百官和公獨先就有治定不教生縱逸功成猶遣歴間關之句上謂有安不忘危之意賜銀幣有差 又曰宣宗賜大臣御製祖徳詩九章曰朕與卿等當思祖宗創業之難守成不易國家安卿等亦與有榮焉一日上登萬嵗山坐廣寒殿上曰此元之故都也世祖知人善任使故能成帝業泰定以後享祚不久順帝荒滛紀綱蕩然使長守祖宗之法天下豈為我有侍臣頓首曰桀紂之跡殷周之鑒也上曰然 又曰賀欽成化進士與人言論侃侃陳白沙曰得無鋒芒太露乎須涵養令深沉和平乃為美耳於是乃作書室於後圃徧書深沉和平之語令有警惕必期至是乃己非弔喪問疾不出最喜教童子曰為其染俗未深而去道不逺也 又曰𢎞治十年上屢遊後苑侍講王鏊侍經筵講文王不敢盤於游田上悟納之召中官李廣等戒之曰今日講官所指盖為若輩好為之竟罷遊 又曰胡端敏世寧嘗自贊云信而未孚者多言也正而未諒者多戲也周而若比者好稱人之善也恕而若刻者多發人之奸也過有甚於此者輕淺粗疎也然則無一長可取歟曰瞞人之事弗為害人之心弗存有利于國之事雖死不避三者吾將持以終身而前數者氣質之偏則亦庶乎其有改也 又曰楊鼎以才堪經理擢户部侍郎恐不勝任書十思於座隅曰量思寛犯思忍勞思先功思讓坐思下行思後名思晦位思卑守思終退思早嘗語人及諸子曰吾生平無可取者但識廉恥二字耳引年至再 又曰鄭端簡曉父儒泰授曉經傳以諸經史古人成事列其臧否誡之曰如此則為君子如彼為小人公聞教服之終身其毅然必為君子者父之教也 又曰楊文懿守陳為司經局洗馬毎進講必積誠意傳經訓冀納忠以感悟上心一日講武成篇曰魯論稱舜無為而治周書稱武王垂拱而天下治然後世人主有深拱禁中委政内侍者召閻樂之祸有髙居無為惟寵嬖艷者啟禄山之變何也蓋舜武之所以無為者由其舉相去凶無一不盡皆常憂勞而有為乃始佚樂而無為也後世人主則孟子所謂安其危而利其菑樂其所以亡者耳左右聽者竦然 又曰冢宰李公裕家居子孫謁見者必以買田放債不讀書為三戒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四
  人部五十三鑒誡
  鑒誡三
  原詩魏繁欽逺戍勸戒詩曰肅將王事集此揚土凡我同盟既文既武郁郁桓桓有規有矩務在和光同塵共垢各竟其心為國蕃輔誾誾衎衎非法不語可否相濟闕則云補 又雜詩曰世俗有險易時運有盛衰老氏和其光蘧瑗貴可懐 應璩雜詩曰細微可不慎隄隤自蟻□腠理早從事安復勞鍼石哲人覩未形愚夫闇明白曲⿱㓁大 -- 𥤮不見賔焦爛為上客思願獻良規江海儻不逆狂言雖寡善猶有如鷄跖鷄跖食不已齊王為肥澤晉嵇紹贈石崇詩曰人生禀五常中和為至徳嗜欲
  雖不同伐生所不識仁者安其身不為萬物惑事故誠多端未若酒之賊内以損性命煩辭傷軌則屢飲致疲怠清和自否塞陽豎敗楚軍長夜傾宗國詩書著明戒
  量體節飲食逺希彭聃夀虗心處沖黙茹芝味醴泉何為昏酒色 增陸機君子行曰天道夷且簡人道險而難休咎相乗躡翻覆若波瀾去疾苦不逺疑似實生患近火固宜熱履氷豈惡寒福鍾恒有兆禍集非無端近情苦自信君子防未然 唐杜甫述古詩曰市人日中集於利競錐刀置膏烈火上哀哀自煎熬農人望嵗稔相率除蓬蒿所務榖為本邪贏無乃勞舜舉十六相身尊道何髙秦時任商鞅法令如牛毛 又有感詩曰洛下舟車入天中貢賦均日聞紅粟腐寒待翠華春莫取金湯固長令宇宙新不過行儉徳盜賊本王臣 杜牧留誨曹師等詩曰萬物有好醜各一姿狀分惟人即不爾學與不學論學非探其華要自撥其根孝友與誠實而不忘爾言根本既深實柯葉自滋繁念爾無忽此期以慶吾門 李商隐詠史詩曰歴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破由奢何須琥珀方為枕豈得珍珠始是車運去不逢青海馬力窮難拔蜀山蛇幾人曾預南薫曲終古蒼梧哭翠華
  增賦後漢班彪北征賦曰夫子固窮遊藝文兮樂以忘憂惟聖賢兮達人從事有儀則兮行止屈伸與時息兮君子履信無不居兮雖之蠻貊何憂懼兮 原魏文帝戒盈賦序曰避暑東閣延賔髙會酒酣樂作悵然懐盈滿之戒乃作斯賦曰惟應龍之將舉飛雲降而下征資物𩔖之相感信貫徹之通靈何今日之延賔君子紛其集庭信臨髙而增懼獨處滿而懐愁願羣士之箴規博納我以良謀 呉楊泉贊善賦曰伊善惡之所施乃禍福之為階行得安而保身妄為害而自危故先民之有作執溫恭而不虧云顔冉之遭命怪禍福之參差夫二賢之履道歴千載而見知身既沒而名存厥復戚乎何為夫死生之有命非神明之所規故積善之家厥福惟昌積惡之門必有餘殃是以趙武好善厥𦙍以長三郤好勝厥身以亡古人從善如不及去惡如探湯何福徳而難值而禍惡之易當 增晉潘岳為長安令作西征賦述所歴美惡勸戒焉其畧曰當休明之盛世兮託菲薄之陋質納旌弓于鉉台讚庶績于帝室嗟鄙夫之常累固既得而患失無栁季之直道佐士師而三黜彼負荷之殊重兮雖伊周其猶殆窺七貴于漢庭疇一姓之或在無危明以安位祗居逼以示專陷逆亂以受戮匪降禍之自天孔隨時以行藏蘧與國而舒卷茍蔽微以繆章患過辟之未逺悟山潛之逸士卓長徃而不返陋吾人之拘攣飄萍浮而蓬轉
  原贊晉戴逵三復贊曰嗜好深則天機淺名利集則純白離識鑒逾昏驕滛彌太心與慎乖理與險㑹然後役智以御險履險以逃害故隂陽寇其内人力攻其外隂陽結則金石為之消人事至則雖智不足賴若然者雖翠幄華堂焉得而康之列鼎重味焉得而嘗之 周庾信周公伯禽贊曰伯禽居魯鳴玉來朝周公問政治國風謡北山有梓南山有喬禮容雖備俯仰無驕
  原箴梁武帝凡百箴曰凡百衆庶爾其聽之事無大小先當熟思思之不熟致成反覆其心不定不可施令是曰亂常是曰敗政弗止辱身亦䘮厥命勿恃爾尊驕慢淫昏勿謂爾貴長夜荒醉日不恒中月盈則虧履邪念正居安思危莫言爾賤而不受命君子小人本無定性莫言人微而以自輕水清照静表直影端近取諸身無假逺觀猗歟哲人勿謂斯難 增唐李徳裕丹扆六箴宵衣箴曰先王聽政昧爽以俟鷄鳴既盈日出而視伯禹大聖寸隂為貴光武至仁反支不忌無俾姜后獨去簪珥彤管記言克念前志 正服箴曰聖人作服法象可觀雖在晏遊尚不懐安汲黯莊色能正不冠楊阜慨然亦譏縹紈四時所御各有其官非此勿服惟辟所難罷獻箴曰漢文罷獻詔還騄駬鑾輅徐驅焉用千里
  厥後令王亦能恭己翟裘既焚筒布則毁道徳為麗慈儉為美不過天道斯為至理 納誨箴曰惟后納誨以求厥中從善如流乃能成功漢驁沉酒舉白浮鍾魏叡侈汰凌霄作宫忠雖不忤而善亦從以規為瑱是謂塞聰 辨邪箴曰居上處深在察微萌雖有讒慝不能蔽明漢之孝昭睿過周成上書知詐照姦得情燕盖既折王猷洽平百代之後乃流淑聲 防㣲箴曰天子之孝敬遵王度安必思危乃無遺慮亂臣猖獗非可遽數元服莫辨觸瑟始仆柏谷微行豺豕塞路覩貌獻飱斯可戒懼 宋陳彭年大寳箴曰二儀之内最靈者人生民之中至大者君民亦可畏天亦無親所輔者徳所歸者仁治亂所始言動之間觀之則易處之甚難茍能慮末乃可防閑知人則哲視逺則聦葑菲㒺捨杞梓乃充不扶自直惟蓬在麻非揀莫見唯金在沙忠言致益豈讓膏粱六藝為樂寧後笙簧任賢勿貳堯所以昌改過不吝湯所以王 程頤視聽言動箴視箴曰心兮本虚應物無迹操之有要視為之則蔽交于前其中則遷制之于外以安其内克己復禮久而誠矣 聽箴曰人有秉彞本乎天性知誘物化遂亡其正卓彼先覺知止有定閑邪存誠非禮勿聽 言箴曰人心之動因言以宣發禁躁妄内斯静專矧是樞機興戎出好吉凶榮辱惟其所召傷易則誕傷煩則支己肆物忤出悖來違非法不道欽哉訓辭 動箴曰哲人知幾誠之於思志士厲行守之於為順理則裕從欲惟危造次克念戰兢自持習與性成聖賢同歸 朱熹敬齋箴曰正其衣冠尊其瞻視潛心以居對越上帝足容必重手容必恭擇地而蹈折旋蟻封出門如賔承事如祭戰戰兢兢㒺敢或易守口如瓶防意如城洞洞屬屬㒺敢或輕不西以東不南以北當事而存靡他其適弗貳以二弗叁以三惟精惟一萬變是監從事於斯是曰持敬動静無違表裏交正須臾有間私欲萬端不火而熱不氷而寒毫釐有差天壤易處三綱既淪九法亦斁於乎小子念哉敬哉墨卿司戒敢告靈䑓
  原訓晉潘岳兩階銅人訓曰言之有臧託乎多士言之不臧絶之由已無曰莫傳宣於四海無曰莫聞響振萬里樞機之發榮辱之徴怨豈在大纖芥是興 増唐栁玭家訓曰夫門第髙者一事墜先訓則異他人門髙則自驕族盛則人窺嫉實藝懿行人未必信纎瑕微累十手争指矣所以脩已不得不至為學不得不堅予聞先公僕射言立己以孝弟為基恭黙為本畏怯為務勤儉為法居家以忍順保交以簡恭廣記如不及求名如儻來莅官則潔己省事而後可以言家法家法備而後可以言養人董生有云弔者在門賀者在閭言憂則恐懼恐懼則福至又曰賀者在門弔者在閭言受福則驕奢驕奢則禍至故世族逺長與命位豐約不假問蓍龜星數在處心行事而已夫名門舊族莫不由祖考忠孝勤儉以成立之亦莫不由子孫頑率奢傲以覆墜之成立之難如升天覆墜之易如燎毛
  原誡漢東方朔誡子曰明者處世莫尚於中優哉游哉與道相從首陽為拙柱下為工飽食安歩以仕代農依隐玩世詭時不逢是故才盡者身危好名者得華有羣者累生孤貴者失和遺餘者不匱自盡者無多聖人之道一龍一蛇形見神藏與物變化隨時之宜無有常家後漢鄭𤣥戒子曰宿業衰落仍有失誤年入此嵗而
  七十矣於禮可傳家事今我告爾以老將閑居以安性覃思以終業非拜國君之命問族親憂患展敬墳墓春秋觀省野物何嘗扶杖出門乎家事大小汝一承之求為君子之道鑚研勿替敬慎威儀以近有徳顯譽成於僚友徳行立於己志可不深念耶 髙義方清誡曰天長而地久人生則不然又不養福禄以全其夀年飲酒病我性思慮害我神美色伐我命利慾亂我真神明無聊頼愁毒於衆煩中年棄我逝忽若風過山形氣各分離一徃不復還上士愍其痛抗志凌雲煙滌蕩棄穢累飄邈任自然退脩清以浄存吾元中元澄心翦思慮泰清不受塵恍惚中有物希微無形端智慮赫赫盡谷神綿綿存 魏王肅家誡曰夫酒所以行禮養性為歡樂也過則為患不可不慎是故賔主百拜終日飲酒而不得醉先王所以備酒禍也凡為主人飲客使有酒色而已無使至醉若為人所強必退席長跪稱父戒以辭之敬仲辭君而况於人乎為客又不得唱造酒史也若為人所屬下坐行酒隨其多少犯令行罰示有酒而已無使多也禍變之興常於此作所宜深慎 王昶家誡曰夫立功者有二難功就而身不退一難也退而不静務伐其功二難也且懐禄之士躭寵之臣茍患失之何所不至若樂毅帥弱燕之衆東破強齊収七十餘城其功盛矣知難而退保身全名張良仗劍建䇿光濟大漢辭三萬户封學養性之道棄人間之事卒無咎悔何二賢綽綽有餘裕哉治家亦有患焉積而不能散則有鄙吝之累積而好奢則有驕上之罪大者破家小者辱身此二患也 吳陸景誡盈曰富貴天下之至榮位勢人情之所趨然古之智士或山藏林竄忽而不慕或功成身退逝若脱屣者何哉蓋居髙畏其危處滿懼其盈富貴榮勢本非禍始而多以凶終者持之失徳守之背道道徳喪而身隨之矣是以留侯范蠡棄貴如遺叔敖蕭何不宅美地此皆知盛衰之分識倚伏之機故身全名著與福始卒自此以來重臣貴戚隆盛之族莫不罹患搆禍鮮以善終大者破家小者滅身唯金張子弟世履忠篤故保貴持寵祚鍾昆嗣 晉李充起居誡曰溫良恭儉仲尼所以為貴小心翼翼文王所以稱美聖徳周達無名斯亦聖中之目也中人而有斯行則亦聖人之一隅矣而末俗謂守慎為拘𠫤退懼為怯弱不遜以為勇無禮以為達異乎吾所聞也 嵇康家誡曰人無志非人也但君子用心有所准行當量其善者擬議而後動若心之所之則口與心誓守死無二恥躬不逮期在必濟若心疲體懈或牽於外物或累於内欲不堪近患不忍小情則議於去就議於去就則二心交争二心交争則向所以見役之情勝矣或有中道而廢或有未成而敗以之守則不固以之攻則怯弱與之誓則多違與之謀則善泄臨樂則肆情處逸則極意故雖榮華熠熠無結秀之效終年之勤無一日之功斯君子所以歎息也若夫申胥之長吟夷齊之全潔展季之執信蘇武之守節可謂固矣故以無心守之安而體之若自然也乃是守志之盛者也 増唐姚崇氷壺誡曰氷壺者清潔之至也君子對之不忘乎清夫洞澈無瑕澄空見底當官明白者有𩔖是乎故内懐氷清外涵玉潤君子氷壺之徳也玉本無瑕氷亦至潔方圓相映表裏皆徹喻彼貞廉能守其節凡今之人就列稱臣當官以割剥為務在上以財賄為親異夫象之有齒以焚其身魚之貪餌以曝其鱗故君子讓榮不憂辭滿為珍以備其徳以全其貞與其濁富寧比清貧吳隱酌泉龎恭致氷嗟爾有位禄厚官尊固當聳廉勤之節塞貪競之門氷壺是對炯戒猶存以此清白遺其子孫 栁玭奢侈戒曰王相國涯方居相位掌利權竇氏女歸請曰玉工貨一釵竒巧須七十萬錢王曰七十萬錢我一月俸金爾豈於汝惜但一釵七十萬此妖物也與禍相隨女不敢復言數月女歸告王曰前時釵為馮外郎妻首飾矣乃馮球也王歎曰馮為郎吏妻之首飾有七十萬其可久乎馮為賈相餗門人最宻賈蒼頭頗張威福馮召而朂之未浹旬馮晨謁賈有二青衣捧地黄酒飲之食頃而終賈為出涕竟不知其由又明年王賈皆遭禍噫王以珍竒貨為物之妖信知言矣而徒知物之妖而不知恩權赫勢之妖甚於物邪馮以卑位貪寶貨已不能正其家盡忠所事而不能保其身斯亦不足言矣賈之臧獲害門客於墻廡之間而不知欲終始冨貴其可得乎此雖一事作戒數端 宋司馬光戒子曰吾本寒家以清白相承吾性不喜華靡自為乳兒長者加以金銀華美之服輒羞赧棄去之二十忝科名聞喜宴獨不戴花同年曰君賜不可違也乃簪一花平生衣取蔽寒食取充腹亦不敢故服垢弊以矯俗千名古人以儉為美徳今人以儉相詬病嘻異哉近世風俗尤為侈靡走卒𩔖士服農夫躡絲履吾記天聖中先公為羣牧判官客至未嘗不置酒或三行五行不過七行酒沽於市果止於棃栗棗柿肴止於脯醢菜羮器用瓷漆當時士大夫家皆然人不相非也㑹數而禮勤物薄而情厚近日士大夫家酒非内法果肴非逺方珍異食非多品器皿非滿案不敢㑹賔友常數月營聚然後敢發書茍或不然人争非之以為鄙吝故不隨俗靡者鮮矣嗟乎風俗頺弊如是居位者雖不能禁忍助之乎昔李文靖公為相治第封邱門内㕔事僅容旋馬或言其太隘公歎曰第當傳子孫此為宰相㕔事誠隘為太祝奉禮㕔事己寛矣叅政魯公為諫官真宗召之得於酒家既入問其來遲以實對上曰卿為清望官奈何飲於酒肆對曰臣家貧客至無器皿果肴故就酒家之觴上以其無隱益重之張文節為相自奉養如為河陽掌書記時所親或規之曰公今受俸不少自奉若此公雖自信清約外人頗有公孫布被之譏公歎曰吾今日之俸雖舉家錦衣玉食何患不能顧人之常情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吾今日之俸豈能常有身豈能常存一旦異於今日家人習奢既久不能頓儉必致失所豈若吾居位去位身存身亡如一日乎嗚呼大賢之深謀逺慮豈庸人所及哉御孫曰儉徳之共也侈惡之大也共同也言有徳者皆由儉來也儉則寡欲君子寡欲則不役於物可以直道而行小人寡欲則能謹身節用逺罪豐家故曰徳之共也奢則多欲君子多欲則貪慕富貴枉道迷禍小人多欲則多求妄取敗家喪身是以居官必賄居鄉必盜故曰侈惡之大也元㢘希憲戒子曰丈夫見義勇為禍福無預於己謂
  臯䕫稷契伊傅周召為不可及是自棄也天下事茍無牽制三代可復也
  原誥宋顔延之庭誥曰若能服温厚而知穿𡚁之苦周明之徳也厭滋旨而識空嗛之急仁恕之功也豈與比髪膚於草石方手足於飛走者同其意哉罰慎其濫惠誡其偏罰濫則無以為罰惠偏則不如無惠嫌或疑心誠亦難分動容竊鈇束裝盜金又何足論也火含煙而煙妨火桂懷蠧而蠧殘桂然火勝則煙滅蠧壯則桂折故性明者欲簡嗜繁者氣昏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知其芳與之化矣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知其臭與之變矣唯夫金貞玉粹者乃能處而不汙其身耳故曰丹可滅而不能使無赤石可毀而不能使無堅茍非丹石之性必慎浸染之由
  原銘後漢崔瑗座右銘曰無道人之短無説己之長施人慎勿念受施慎勿忘俗譽不足慕唯仁為紀綱隱身而後動謗議庸何傷無使名過實守愚聖所臧柔弱生之徒老氏誡剛強在涅貴不淄曖曖内含光硜硜鄙夫介悠悠故難量慎言節飲食知足勝不祥行之茍有恒久久自芬芳 魏卞蘭座右銘曰重階連棟必濁汝真金寶滿室將亂汝神厚味來殃豔色危身求髙反墜務厚更貧閉情塞欲老氏所珍周廟之銘仲尼是遵審慎汝口戒無失人從容順時和光同塵無謂𠖇漠人不汝聞無謂幽冥處獨若羣不為福先不與禍鄰守元執素無亂大倫常若臨深終始惟純 増宋張載東銘曰戲言出於思也戲動作於謀也發於心見乎四支謂非己心不明也欲人之無己疑不能也過言非心也過動非誠也失於聲繆迷其四體謂己當然自誣也欲他人已從誣人也或者謂出於心者歸咎於己戲失於思者自誣為己誠不知戒其出汝者反歸咎其不出汝者長傲且遂非則不智孰甚焉
  原書後漢崔駰與竇憲書曰駰聞交淺而言深者愚也在賤而望貴者惑也未信而納忠者謗也皆所不宜而或蹈之者思效其區區憤盈而不能已也竊見足下體淳淑之姿躬髙明之量意美志厲有尚賢之風駰幸得充下館列後陳是以竭其拳拳敢進一言傳曰生而冨者驕生而貴者傲富貴而能不驕傲者未之有也 梁簡文帝誡當陽公書曰汝年時尚幼所闕者學可久可大其唯學歟所以孔丘言吾嘗終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無益不如學也若使牆面而立沐猴而冠吾所不取立身之道與文章異立身須謹重文章且須放蕩 元帝與學生書曰吾聞斲玊為器諭乎知道惟山出泉譬乎從學是以執射執御雖聖猶然為弓為箕不無因矣抑又聞曰漢人流麥晉人聚螢安有挟冊讀書不覺風雨以至朗月章奏不知爝火為㣲所以然者良有以夫可久可大莫過乎學求之於己道在則尊 徐勉與子書曰家世清廉故常居貧素至於産業之事所未嘗言中年聊於東田欲穿池種𣗳少寄情賞又以郊際閑曠終可為宅儻獲懸車致仕實欲歌哭於斯經營歴年粗已成立桃李茂宻松竹成隂塍陌交通渠畎相屬層樓廻榭頗有臨眺之羙孤岑叢薄不無糾紛之興雖云人外城闕宻邇凡為人長殊復不易當使中外諧和人無間言先物後己然後可貴老子云後其身而身先若能爾者更招巨利汝當勉朂見賢思齊不宜忽略以棄日也非徒棄日乃是棄身身名美惡豈不大哉 范縝與王僕射書曰君侯匡輔聖朝中夏無虞既盡美矣又盡善矣唐堯非不隆也門有謗木虞舜非不盛也庭懸諌鼓周公之才也樂聞譏諌故明君賢宰不憚諤諤之言布衣窮賤之人咸得獻其狂瞽先王所以有而勿亡得而勿失功傳不朽名至今者用此道也 增宋畢仲游與司馬光書曰昔安石以興作之説動先帝而患財之不足也故凡政之可以得民財者無不用蓋散青苗置市易歛役錢變鹽法者事也而欲興作患不足者情也茍未能杜其情而徒欲禁其事是以百説而百不行今遂廢傷民者一埽而更之則向來用事於新法者必不喜矣必操不足之情言不足之事以動上意雖致石人而使聽之猶將動也為今之策當大舉天下之計深明出入之數使天子曉然知天下之餘於財也財不足之論不得陳於前矣昔安石之居位也中外莫非其人今欲救前日之敝而左右侍職司使者十有七八皆安石之徒以此救弊如人久病而少間其父子兄弟喜見顔色而未敢賀者以其病之猶在也 明唐順之與楊繼盛書曰執事豪傑士也忘身許國不回不撓使世間淟涊全軀保禄之士聞風縮頸羞媿不暇執事之志則然而才足濟之然竊有少致愛於執事者頗覺慷慨激發之氣太勝而含蓄沉幾之力或不及焉且夫直前太鋭近於用壯取必太過近於浚恒在易固有戒矣惟幾也能通天下之志惟深也能成天下之務自古欲以成務而或僨焉者未必盡是庸人或豪傑與有責焉耳原論晉潘尼安身論曰蓋崇徳莫盛乎安身安身莫大乎存政存政莫重乎無私無私莫深乎寡欲是以君子安其身而後動易其心而後語定其交而後求然則動者吉凶之端也語者榮辱之主也求者利病之幾也行者安危之決也故君子不妄動也必適於道不徒語也必經於理不茍求也必造於義不虛行也必由於正夫然用能免或擊之凶享自天之祐故身不安則殆言不順則悖交不審則惑行不篤則危四者存乎中則憂患接乎外矣憂患之接必生於自私而興於有欲自私者不能成其私有欲者不能濟其欲理之至也 袁宏去伐論曰夫君者必量才任以授官參善惡以毁譽課功過以賞罰者也茍伐其善必忘其惡於是怨責之情必存乎心希望之氣必形乎色此矜伐之士自賢之人所以為薄而先王甚惡之者也君子則不然勞而不伐施而不徳致恭以存其位下人不隱其功處不避汙官不辭卑惟懼不任惟患弗能故力有餘而智不屈逺咎悔而行成名立也 增魏曹冏六代論曰大魏之興於今三十有四年矣觀五代之存亡而不用其長䇿覩前車之傾覆而不改其轍跡子弟王空虛之地君有不使之民宗室竄于閭閻不聞邦國之政權均匹夫勢齊凡庶内無深根不拔之固外無磐石宗盟之助非所以安社稷為萬代之業也夫泉竭則流涸根朽則葉枯枝繁者䕃根條落者本孤故語曰百足之蟲至死不僵扶之者衆也此言雖小可以喻大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五
  人部五十四
  諷一
  原毛詩序曰上以風化下下以風刺上主文而譎諌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故曰風 禮記曰事君欲諫不欲陳陳謂言過於外 又曰父母有過諌而不逆 論語曰事父母幾諌 白虎通曰孔子曰諫有五吾從於諷諷也者謂君父有闕而難言之或託興詩賦以見乎詞或假託他事以陳其意冀有所悟以遷於善也 増史記滑稽傳曰孔子曰六藝於治一也禮以節人樂以發和書以道事詩以逹意易以神化春秋以道義太史公曰天道恢恢豈不大哉談言微中亦可以觧紛
  諷二
  原説苑曰齊桓公逐鹿入谷見一老公問是為何谷對曰為愚公谷以臣名之公曰視公儀狀非愚人何為以
  公名之對曰臣故畜㹀牛生子大賣之而買駒少年曰牛不能生馬遂持駒去旁鄰以臣為愚故名愚公管仲再拜曰此夷吾之過也使堯在上咎繇為理安有取駒者乎 列子曰晉文公欲伐衛公子鉏仰而笑公問何故笑對曰笑臣之鄰人也臣之鄰人有送其妻適私家者道見桑婦悦而與之言顧視其妻亦有招之者臣竊歎之也公乃止 晏子曰齊景公樹竹令吏守之公出過之有斬竹者拘之將加罪焉晏子曰君聞吾先君丁公乎曰何如對曰丁公伐曲沃勝之止其財出其民有輿死人以出者公怪之令視之則其中有金玉焉吏請殺其人丁公曰以兵攻城以衆圖財不仁且君人者寛惠慈衆身不妄誅令吏舍之公曰善令出斬竹之囚又曰齊景公所愛馬暴死公怒令刀解養馬者晏子請數之云云詳馬 韓詩外傳曰齊景公時民有得罪者公怒縛置殿下召左右支觧之晏子左手持頭右手磨刀而問曰古明玉聖主支觧人從何支始公離席曰縱之罪在寡人 増經濟𩔖編曰景公出而見殣謂晏子曰此何為死晏子對曰此餒而死公曰嘻寡人之無徳也何甚矣晏子對曰君之徳著而彰何為無徳也公曰何謂也對曰君之徳及後宫與臺榭玩物衣以文繡鳬鴈食以菽粟何為其無徳也顧臣願有請於君由君之意自樂之心推而與百姓同之則何殣之有 又曰魯哀公問孔子曰予聞忘之甚者徙宅而忘其妻有諸乎孔子對曰此非忘之甚者也忘之甚者忘其身公曰可得聞歟對曰昔夏桀貴為天子冨有天下不脩禹之道毁壞辟法裂絶世祀此忘其身者也公愀然變色曰善原孔叢子曰陳惠侯大城因起陵陽之臺未終而坐法死者數十人又執二監吏將殺之孔子適陳聞之見陳侯與俱登臺而觀焉孔子曰羙哉斯臺自古帝王為城臺未有不戮一人而致功若此者也陳侯黙赦所執吏左傳曰魏獻子為政梗陽人以獄上其大宗賂以女
  樂魏子將受之閻没汝寛欲諫饋入召之食比置三歎魏子曰三歎何也對曰願以小人之腹為君子之心屬厭而已獻子辭梗陽人詳食 説苑曰趙簡子舉兵伐齊有被甲士公盧笑簡子曰子何笑對曰臣乃有宿笑當桑之時臣鄰家夫與妻俱之田見桑中女因追之不能得還反其妻怒而去之臣笑其曠也簡子曰今吾伐國失國是吾曠也還師而歸 新序曰趙簡子上羊腸阪羣臣皆偏裼推車而虎㑹擔㦸行歌簡子曰寡人上阪羣臣推車㑹獨行歌不推車是㑹為臣而侮其主其罪何若對曰臣侮主之罪當死君雖聞為臣侮主之罪亦聞為人君而侮其臣者乎簡子曰何若對曰智者不為謀辯者不為使勇者不為鬭夫智者不為謀則社稷危辯者不為使則指事不通勇者不為鬭則邊境侵三者不使則君難保簡子乃罷推車 國語曰晉平公射鴳使豎襄搏之不得公怒將殺之叔向曰君必殺之吾先君唐叔射兕於徒林殪以為大甲以封於晉今君嗣唐叔射鴳不得是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吾君之恥速殺之無令逺聞君忸怩乃赦之 新序曰魏文侯與大夫坐問曰寡人何如君也羣臣皆曰君仁君也次問翟璜曰君非仁君也曰子何以言之對曰君伐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長子臣是以知君之非仁君也文侯怒而逐翟璜翟璜趨而出次任痤痤對曰君仁君也曰子何以言之對曰臣聞之其君仁者其臣直向翟璜之言直臣是以知君仁君也文侯曰善復召翟璜 禮記曰陳太宰嚭使於師夫差謂行人儀曰是夫也多言盍嘗問焉師必有名人之稱斯師也則謂之何太宰嚭曰古之侵伐者不斬祀不殺厲不獲二毛今斯師也殺厲與其不謂之殺厲之師與 說苑曰吳王欲伐荆舍人小孺子懷丸操彈遊於後園露沾其衣王曰何沾衣如此對云云王曰善哉乃罷兵詳雀 吕氏春秋曰楚莊王立三年不聼朝成公賈入諫曰有鳥止於南方之阜三年不動不飛不鳴是何祥王曰是鳥雖無飛飛將冲天雖無鳴鳴將駭人賈出矣不穀知之矣明日朝所進者五十人所退者五十人羣臣大悦 史記曰孫叔敖病將死屬其子曰貧困徃見優孟後其子窮困負薪逄優孟與言孟曰無逺行即為叔敖衣冠抵掌談笑莊王大驚以為叔敖復生也欲以為相對曰請與婦計之三日後優孟來王曰何如曰婦言無為楚相叔敖盡忠以治楚楚得以霸今死其子無立錐之地必如叔敖不如自殺王乃召孫叔敖子以四百户奉其祀 又曰秦二世欲漆其城優㫋曰善主上雖無言臣固將請之易為漆耳難為䕃室二世笑而止 又曰東武侯母嘗養漢武帝號大乳母乳母家子孫横暴徙邊乳母當辭見郭舍人為下泣舍人曰即入辭去疾歩數還顧乳母入辭如其言郭舍人疾言罵之曰咄老女子何不疾行陛下已壯寧尚須汝乳而活耶尚何還顧於是上憐悲之乃下詔無徙乳母 又曰田叔相魯初到民訟王取其財物百餘人田叔取渠率二十人笞各五十怒之曰王非若主耶何敢言若主魯王聞之大慙 東方朔傳曰人有殺上林鹿者武帝下有司殺之東方朔曰是人固當死者三使陛下以鹿殺人使天下以陛下為重鹿賤人匈奴即有急推鹿觸之上黙然遂赦之 増漢書曰王式字翁思為昌邑王師王嗣立以行滛亂廢昌邑羣臣皆下獄誅唯中尉王吉郎中令龔遂以數諫減死論式繫獄當死治事使者責問曰師何以亡諫書式對曰臣以詩三百五篇朝夕授王至於忠臣孝子之篇未嘗不為王反覆誦之也至於危亡失道之君未嘗不流涕為王深陳之也臣以三百五篇諫是以亡諫書使者以聞亦得減死論 魏志曰賈詡字文和初文帝為五官中郎將而臨淄侯植才名方盛有奪宗之議文帝問詡自固之術詡曰願將軍恢崇徳度躬素士之業朝夕孜孜不違子道如此而已帝從之深自砥礪太祖嘗屏人問詡詡默然不對太祖曰與卿言而不答何也詡曰思袁本初劉景升父子耳太祖太笑於是太子遂定 又曰辛毗嘗從帝射雉帝曰射雉樂哉毗曰於陛下甚樂而於羣下甚苦帝黙然為之希出 原蜀志曰天旱禁酒釀者刑吏索得釀具欲令與作酒者同罰簡雍從先主遊見一男子行道雍曰彼有滛具與欲釀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釀者詳酒世説曰桓元好獵麏兎騰逸叅佐無不被繫桓道恭常自帶綿絳繩著腰中元問用此何為答曰公獵好縛人士㑹當被縛手不能堪痛也元自此少差 増經濟𩔖編曰北漢大昌文獻公劉殷為相不犯顔忤㫖然因事進規補益甚多漢主聰每與羣臣議政事殷無所是非羣臣出殷獨留為聰敷暢條理商確事宜聰未嘗不從之殷常戒子孫曰事君當務幾諫凡人尚不可面斥其過况萬乗乎夫幾諫之功無異犯顔但不彰君之過所以為優耳 又曰唐以蘇世長為諫議大夫嘗從校獵髙陵大獲禽獸髙祖顧羣臣曰今日畋樂乎世長對曰陛下遊獵薄廢萬幾不滿十旬未足為樂髙祖變色既而笑曰狂態復發耶對曰於臣則狂於陛下甚忠嘗侍宴披香殿酒酣謂髙祖曰此殿煬帝之所為耶髙祖曰卿諫似直而實多詐豈不知此殿朕所為而謂之煬帝乎對曰臣實不知但見其華侈如傾宫鹿臺非興王之所為故也臣昔侍陛下於武功見所居宅僅蔽風雨當時亦以為足今因隋之宫室已極侈矣而又増之將何以矯其失乎髙祖深然之 唐書曰谷那律遷諌議大夫從太宗出獵遇雨沾漬因問曰油衣若為而無漏邪那律曰以瓦為之當不漏帝悦其直 又曰文徳皇后既葬帝即苑中作層觀以望昭陵引魏徵同升徵熟視曰臣眊昏不能見帝指示之徵曰此昭陵耶帝曰然徵曰臣以為陛下望獻陵若昭陵臣固見之矣帝泣為毀觀 又曰太宗在翠㣲宫以司農卿李緯為民部尚書㑹有自京師來者帝曰𤣥齡聞緯為尚書謂何曰惟稱緯好鬚無他語帝遽改緯太子詹事 又曰崔日用為吏部尚書㑹帝誕日日用采詩大小雅二十篇及司馬相如封禪書獻之借以諷諭有詔賜衣一副物五十段以示無言不酬之義 經濟𩔖編曰明皇千秋節羣臣皆獻寳鏡張九齡以鏡自照見形容以人自照見吉凶乃述前世興廢之原為書五卷謂之千秋金鑑録上之賜書褒羙 又曰裴諝為河東租庸鹽鐵使時關輔旱請入計帝召至便殿問𣙜酤利嵗出納幾何諝久不對帝復問曰臣有所思帝曰何邪諝曰臣自河東來渉三百里農人愁歎穀菽未種誠謂陛下軫念元元先訪疾苦而乃責臣以利故未即對帝曰㣲公言朕不聞此宋史曰吕䝉正嘗燈夕侍宴太宗語之曰五代之際生靈彫喪當時謂無復太平之日矣朕躬攬庶政萬事粗理每念上天之貺致此繁盛乃知理亂在人䝉正避席曰乗輿所在士庶走集故繁盛如此臣嘗見都城外不數里饑寒而死者甚衆不必盡然願陛下視近以及逺蒼生之幸也 又曰張洞試開封進士進賦題曰孝慈則忠時方議濮安懿王稱皇事英宗曰張洞意諷朕宰相韓琦進曰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上意觧 宋史紀事曰英宗初立疾甚舉措或改常度左右多不悦乃共為讒間兩宫遂成隙及開經筵翰林學士劉敞進讀史記至堯授舜以天下拱而言曰舜至側微堯禪之以位天地享之百姓戴之非有他道惟孝友之徳光於上下耳帝悚然改容太后聞之亦大喜兩宫之疑漸釋又曰徽宗時宦官漸盛豐稷為御史中丞懷唐仇士
  良傳讀於帝前讀數行帝曰己諭稷若為不聞者讀畢乃止 金史曰世宗嘗問思敬曰朕欲脩熙宗實録卿嘗為侍從必能記其事跡對曰熙宗内外皆得人風雨時年穀豐盜賊息百姓安此其大槩也何必餘事上大悦世宗喜立事故其微諫如此 又曰近侍有欲罷科舉者上曰吾見太師議之張浩入見上曰自古帝王有不用文學者乎浩對曰有曰誰歟浩曰秦始皇上顧左右曰豈可使我為始皇乎事遂寢 又曰世宗欲立元妃為后以問石琚琚屏左右曰元妃之立本無異詞如東宫何世宗愕然曰何謂也琚曰元妃自有子元妃立東宫摇矣世宗悟而止 又曰章宗嘗問漢髙帝光武優劣平章政事張萬公對曰髙祖優甚徒單鎰曰光武再造漢業在位三十年無沈𭰫冒色之事髙祖惑戚姬卒至於亂由是言之光武優上黙然鎰以元妃李氏隆寵過盛故㣲諫云 元史曰廉希憲疾世祖詔徵揚州名醫視之希憲服其藥能杖而起帝喜謂希憲曰卿得良醫疾向愈矣對曰醫持善藥以療臣疾茍能戒慎則誠如聖諭設或肆惰良醫何益蓋以醫諷諫也 又曰盧世榮以貨利得幸以錙銖掊克為功乃建議曰我立法治財視常嵗當倍増而民不擾也詔下會議人無敢言者董文用陽問曰此錢取於右丞之家耶將取之於民耶取於右丞之家則不敢知若取諸民則有説矣牧羊者嵗嘗兩剪其毛今牧人日剪其毛而獻之則主者固悦其得毛之多矣然而羊無以避寒熱即死且盡毛豈可得哉民財亦有限取之以時猶懼其傷殘也今盡刻剥無遺猶有百姓乎世榮不能對丞相安圖謂坐中曰董尚書要不虛食俸禄者議者出皆謝文用曰君以一言折聚歛之臣而厚邦本真仁人之言哉世榮竟以是得罪 又曰庫庫知經筵順帝即位之後剪除權奸思更治化庫庫日勸帝務學凡四書六經所載治道為帝紬繹而言必使辭逹感動帝衷而後己若栁宗元梓人傳張商英七臣論尤於經筵誦説左右錯愕有嫉之之色 明紀事本末曰憲宗時汪直用事勢傾中外天下凜凜有中官阿丑恒於上前作院本頗有譎諫風一日丑作醉者酗酒狀前遣人佯曰某官至酗罵如故又曰駕至酗亦如故曰汪太監來醉者驚廹帖然旁一人曰駕至不懼而懼汪太監何也曰吾知有汪太監不知有天子又一日忽效直衣冠持雙斧趨蹌而行或問故答云吾將兵惟仗此兩龯耳問鉞何名曰王越陳越也上㣲哂自是而直寵衰矣
  諷三
  原抒情 寤意班固賦序或以抒下情而通諷諭或以宣上徳而盡忠孝抑亦雅頌之亞也漢書車千秋無材能術學又無伐閲功勞特以一言寤意旬月取宰相封侯世未嘗有也 箴規補察並白帖 増呉筠微言 崔琦激刺唐書呉筠字貞節隱南陽𤣥宗遣使召見大同殿與語甚悦筠每開陳皆名教世務以微言諷天子天子重之 後漢書崔琦以文章著梁冀慕其才折節之琦作外戚箴白鵠賦以諷冀怒曰君何激刺之深耶 景伯諌官 鄴侯小友唐書李景伯景龍中為諫議大夫中宗宴侍臣酒酣各命為回波詞或以諂言媚上景伯獨為箴規語以諷帝帝不悦中書令蕭至忠曰真諫官也 潛確𩔖書李鄴侯泌七嵗時召至都張九齡尤奬愛之常引至卧内九齡與嚴挺之蕭誠善挺之惡誠佞勸九齡謝絶之九齡忽獨念曰嚴太苦勁然蕭軟羙可喜泌在旁率爾曰公起布衣以直道至宰相而喜軟羙者乎九齡驚改容謝之因呼小友 世南規諷虞集從容唐書虞世南雖容貎懦愞若不勝衣而志性抗烈論及古先帝王為政得失必存規諷多所補益 元史虞集毎承詔有所述作必以帝王之道治忽之故從容諷切冀有感悟 陳恕不進 公權無言宋史真宗即位陳恕為户部侍郎命條具中外錢穀以聞恕久不進屢趣之恕曰陛下富於春秋若知府庫充實恐生侈心臣是以不敢進上嘉之 唐書文宗便殿對六學士上語及漢文恭儉因舉袂曰此浣濯者三矣學士皆賛詠帝之儉徳惟栁公權無言帝問之對曰人主當進賢退不肖納諫諍明賞罰服澣濯之衣乃小節耳時周墀同對為之股慄 進醫箴 獻酒誥唐書憲宗喜武功且數出游畋栁公綽進太醫箴以諷 元史蕭𣂏字維斗讀書隐南山者二十年徵拜太子諭徳扶疾至京師入覲東宫書酒誥為獻以朝廷時尚酒故也 誦舞詞 引御序宋史太宗嘗語侍臣曰朕何如唐太宗叅知政事李昉微誦白居易七徳舞詞曰怨女三千放出宫死囚四百來歸獄帝聞之遽起曰朕不及卿言警朕矣 又蔡卞之黨薛昻林自乞毁司馬光通鑑太學博士陳瓘因策士引神宗所製序文以問昻自議沮 郇謨三十字 伯雄一卷書唐書大歴間元載秉政有晉州男子郇謨以麻總髪持竹笥葦席行哭長安東市人問之曰我有字三十欲獻上以一字言一事即不中以笥貯尸席裹而棄之京兆以聞帝召見問狀多譏切載其言團者請罷諸州團練使其言監者請罷諸道監軍大抵𩔖此 金史海陵乙夜問楊伯雄以鬼神事伯雄進曰漢文帝召見賈誼夜半前席不問百姓而問鬼神後世頗譏之陛下不以臣愚陋幸及天下大計鬼神之事未之學也海陵曰但言之以釋永夜倦思伯雄不得已乃曰臣家有一卷書記人死復生或問冥官何以免罪荅曰汝置一歴白日所為暮夜書之不可書者是不可為也海陵為之改容 霍光傳不可不讀 漢髙帝為何如人宋史寇準出陜張詠適自成都罷還準送之郊問曰何以教準詠徐曰霍光傳不可不讀也準莫諭其意歸取其傳讀之至不學無術笑曰此張公謂我矣 人物志滕逹道字元發微時為范文正公館客常私就狹邪飲范病之一夕𠉀其出徑造逹道書室明燭讀書以俟元發大醉入門長揖問范讀何書曰漢書問漢髙帝為何如人范逡廵走入 學善走 買脱空人物志張觷字柔直閩縣人蔡京延為子弟師京子弟貴倨觷曰若曹學善走否諸生問故曰天下事而翁壞盡矣旦夕亂且作賊必先至而家何不學善走好逃去諸生大駭奔告京京就請計觷勸京亟引正人因薦楊時可大用然已晚矣 事文𩔖聚宋隆興初有胡昉大言誇誕當國者以為天下竒才力加薦引未數年為兩浙漕一日語坐客曰朝廷官爵是買吾曹頭顱豈不可畏適聞人伯卿在座末曰也買脱空胡黙然 易于腰笏 清臣題詩唐書何易于為益昌令刺史崔朴春遊索民牽挽易于腰笏引船朴驚問對曰百姓春耕且蠶不可役唯令無事可任其勞朴大慙疾驅去 人物志宋李清臣少負才名一日徃謁韓琦其姪言叔方睡客且去清臣因題詩於壁曰公子乗閒卧碧㡡白衣老吏慢寒儒不知夢見周公𠉀曾説當年吐哺無琦見之驚曰吾志此人久矣竟為東床之選 原智在圖危 直惟惡訐並白帖 出入諷議朝夕論思 臨食興歎閻沒言小人之心 飲酒流
  涕晏子為大臺之役上見諷二 晏子春秋景公起大臺歲寒役之凍餒者鄉有焉公延晏子坐飲酒樂晏子歌終喟然流涕公止之曰子殆為大臺之役寡人將罷之 忠而謀國既三思而後行 敏以悟君亦一言以為智 君心有寤冀擇善而從之 臣節貴忠終惡訐為直者
  諷四
  原舍肉左傳鄭伯克段于鄢遂寘姜氏于城潁而誓之曰不及黄泉無相見也既而悔之頴考叔為潁谷封人聞之有獻于公公賜之食食舍肉公問之對曰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羮請以遺之公曰爾有母遺繄我獨無穎考叔曰敢問何謂也公語之故且告之悔對曰君何患焉若掘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公從之遂為母子如初 刺今白帖陳古以刺今 増終之以正後漢書邊讓作章華賦多豔麗之詞而終之以正亦如相如之諷也 仕宦捷徑唐書盧藏用始隱山中時有意當世人目為隨駕隱士晚乃狥權利務為驕縱素節盡矣司馬承禎嘗召至闕下將還山藏用指終南曰此中大有佳處承禎徐曰以僕視之仕宦之㨗徑耳藏用大慙 并禁月明五代史李茂貞居岐為岐王嘗以地狹賦薄下令𣙜油因禁城門無内松薪以其可為炬也有優者誚之曰臣請幷禁月明茂貞笑而不怒 天何言哉宋史真宗時有天書見於承天門孫奭言於帝曰天何言哉豈有書也帝黙然 逺佞人事文𩔖聚王荆公與吕恵卿論新法王平甫吹笛於内荆公遣人喻曰請學士放鄭聲平甫應聲曰願相公逺佞人恵卿深衘之 留題齋壁人物志宋張伯麟字慶符以明經入太學秦檜主和議百執事相戒以言伯麟覩時事憤之留題齋壁云夫差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檜聞之下獄捶楚流吉陽軍 不忘規戒金史海陵登瑞雲樓納凉命楊伯雄賦詩其卒章云六月不知炎鬱到清凉㑹與萬方同海陵忻然以示左右曰伯雄出語不忘規戒為人臣當如是矣 治道貴靜又海陵鋭於求治楊伯雄為右補闕修起居注海陵講論每至夜分嘗問曰人君治天下其道何貴對曰貴静海陵黙然明日復謂曰我遷諸部分屯邊戍前夕之對豈指是為非静邪對曰徙兵分屯使南北相維長策也所謂静者乃不擾之耳 應制規諷元史閻復字子髙至元間王磐薦為翰林應奉扈駕上京賦應制詩二章寓規諷意世祖顧和禮霍孫曰有才如此何可不用 移置鎮紙彚苑明耿通為都給事一日成祖覽奏牘鎮紙金獅敧側將墜通趨進移置案中上謂曰幾危哉通曰古人安不忘危况敢忍視其墜上顧侍臣曰一噐之微置於危處則危置於安處則安况天下大噐也獨可置之於危乎擢通大理寺卿 不盡有常明紀事本末孝宗召問劉大夏曰徵斂俱有常何至今而言民窮財盡也大夏對曰正謂其不盡有常耳 何患無夷齊又王守仁提督江西致仕侍郎李士實素與宸濠通一日守仁見宸濠舉宴士實亦在坐宸濠因言上政事闕失外示愁歎士實曰世豈無湯武耶守仁曰湯武亦須伊吕宸濠曰有湯武便有伊吕守仁曰有伊吕何患無夷齊 納桑婦見聞録明武宗南廵至南都中使矯詔令泗州進美人善歌吹者數十人時汪應軫以給事斥知泗州上言泗州婦女荒陋且近多流亡無以應敇㫖臣向募桑婦十餘人儻䝉納之宫中俾受蠶事實於治化有禆事遂寢 但水寛耳又明屠漸山諭徳一日欲治僕某怒甚僕惶遽求觧於夫人夫人笑謂買一大魚來莫測其指漸山嗜魚見而詫其肥夫人從旁微哂曰但水寛耳僕以此獲免
  諷五
  原詩漢韋孟諷諌詩序曰孟為楚元王傅又傅子夷王及孫王戊荒滛不遵道孟作詩諷諫曰肅肅我祖國自豕韋黼衣朱紱四牡龍旂彤弓斯征撫寧遐荒總齊羣邦以翼大商迭彼大彭勲績惟光至于有周歴世㑹同王赧聽譖實絶我邦悠悠嫚秦上天不寧乃睠南顧授漢于京乃命厥弟建侯於楚俾我小臣惟傅是輔兢兢元王恭儉静一惠此黎民納彼輔弼爰及夷王克奉厥緒咨命不永惟王統祀如何我王不思守保不惟履氷以繼祖考邦事是廢逸遊是娛犬馬悠悠是放是驅所𢎞匪徳所親匪俊唯囿是恢唯諛是信嗟嗟我王漢之睦親曾不夙夜以休令聞 魏應璩百一詩曰年嵗在桑榆東岳與我期長短有常㑹遲速不得辭斗酒當為飲無為待來茲室廣致凝隂臺髙來積陽奈何季世人侈靡及宫牆飾巧無窮極土木被朱光徵求傾四海雅意猶未康 晉趙整諷諫詩曰昔聞孟津河千里作一曲此水本自清是誰攪令濁 又詩曰北園有一𣗳布葉垂重隂外雖饒棘刺内實有赤心 又諌歌曰不見雀來入燕室但見浮雲蔽白日 増遼文妃蕭氏作歌諷諫其詞曰勿嗟塞上兮暗紅塵勿傷多難兮畏彞人不如塞姦邪之路兮選取賢臣直須卧薪嘗膽兮激壯士之捐身可以朝清漠北兮夕枕燕雲 又歌曰丞相來朝兮劒佩鳴千官側目兮寂無聲養成外患兮嗟何及禍盡忠臣兮罰不明親戚並居兮藩屏位私門潛畜兮爪牙兵可憐往代兮秦天子猶向宫中兮望太平原賦楚荀况賦曰天下不治請陳危詩天地易位四時異鄉列星隕墜旦暮晦冥幽暗登照日月下藏公正無私見謂縱横志愛公私重樓疏堂道徳純備讒口將將仁人詘約敖暴擅強天下幽險怨失世殃龜龍為蝘蜓䲭梟為鳳凰比干見剖孔子居匡昭昭乎其智之明也郁郁乎其遇時不祥也拂乎其欲禮義之大行也暗乎天下之晦盲也璿玉瑶琳不知佩也雜布與綿不知異也閭娵子奢莫之謀也嫫母力父莫知喜也以盲為明以聾為聰以危為安以吉為凶嗚呼上天曷維其同宋玉諷賦曰楚襄王時宋玉休歸唐勒讒之於王曰玉為人身體容冶口多微辭出愛主人之女入事大王願王疏之玉休還王謂玉曰出愛主人之女入事寡人不亦薄乎玉曰臣嘗出行僕飢馬疲主人之女翳承日之華披翠雲之裘更被白縠之單衫垂珠歩摇來排臣户為臣炊彫胡之飯烹露葵之羮以其翡翠之釵挂臣冠纓為臣歌曰嵗將暮兮日已寒中心亂兮勿多言臣復援琴為秋竹積雪之曲主人女又為臣歌曰内怵惕兮徂玉牀横自陳兮君之傍君不御兮妾誰怨日將至兮下黄泉 又釣賦曰宋玉與登徒子偕受釣於元泉而並見於楚襄王登徒子曰夫元泉天下之善釣者也以三尋之竿八絲之線以出三尺之魚於數仞之水中可謂無術乎襄王曰善宋玉進曰元泉釣又焉足為大王言乎善釣者其竿非竹其綸非絲其鈎非鍼其餌非螾也王曰願遂聞之宋玉曰昔堯舜禹湯之釣也以聖賢為竿道徳為綸仁義為鈎禄利為餌四海為池萬民為魚其釣道微矣非聖孰能察之王曰釣未可見也宋玉曰其釣易見昔殷湯以七十里興利除害天下歸之其餌可謂芳矣南面以掌天下厯載數百到今不廢其綸可謂韌矣羣生浸其澤民氓畏其罰其鈎可謂善矣功成而不墜名立而不改其竿可謂強矣夫竿折綸絶餌墜鈎決魚失則夏桀殷紂不通夫鈎術也 晉陸機豪士賦曰夫立徳之基有常而建功之路不一何則循心以為量者存乎我因物以成務者繫乎彼存乎我者隆殺止乎其域繫乎物者豐約唯所遭遇落葉𠉀微飈以隕而風之力蓋寡孟嘗遭雍門以泣而琴之感以末何者欲隕之葉無所假烈風將墜之泣不足煩哀響也茍時啟於天理盡於民庸夫可以濟聖賢之功斗筲可以定烈士之業故曰才未半古功已倍之蓋得之於時勢也歴觀古今儌一時之功而居伊周之位者有矣夫我之自我智士猶嬰其累物之相物昆蟲皆有此情豈識乎功在身外任出才表哉衆心日侈危機將發而方偃仰瞪盼謂足以誇世笑古人之未工忘己事之己拙然後河海之跡堙為窮流一簣之釁積成山岳豈不謬哉故聊賦焉賦曰世有豪士兮遭國顛沛攝窮運之歸期當衆通之所㑹茍時至而理盡譬摧枯與振敗因天地以運動恒才璅而功大於是禮極上典服盡暉崇儀北辰以葺宇實蘭室而桂宫撫玉衡於樞極運萬物乎掌中伊天道之剛健猶時至而必諐日㒺中而弗昃月何盈而不闕襲覆車之危軌笑前乗之去穴若知險而退止趨歸蕃而自戢推璇璣以長謝顧萬物而髙揖託浮雲以邁志豈咎𠫤之能集擠為山以自隕歎禍至於何及 増唐張九齡謝白羽扇賦曰當時而用任物所長彼鴻鵠之弱羽出江湖之下方安知煩暑可致清凉豈無紈素彩畫文章復有脩竹剖析毫芒提攜宻邇摇動馨香惟衆珍之在御何短翮之敢當與竊恩於聖后且見持於未央伊昔皋澤之時亦有雲霄之志茍效用之得所雖殺身而何忌肅肅鳥羽穆如微風縱秋氣之移奪終感恩於篋中 蕭穎士伐櫻桃樹賦曰天寶八載予以前校理罷免降資參廣陵太府軍事寓居於紫極宫之道學館廟庭之右有大櫻桃𣗳髙累數尋條暢薈蔚攢柯比葉擁蔽風景中外斯隔予實惡之懼宼盗窺窬因是為資遂命伐焉聊託興兹賦以儆夫在位者爾賦曰古人有言芳蘭在門不得不鉏眷兹櫻之攸止亦在物之宜除觀其體異脩直材非棟榦外森沈以茂密中紛錯以交亂先羣卉以效諂望嚴霜以彫换長廊霞截髙殿雲騫實吾君聿脩祖徳論道設教之筵宜乎蒔以芬馥𣗳以貞堅松篠桂檜茝若蘭荃猗具羙其在兹爾何徳而居焉擢無庸之瑣質䝉本枝而自庇汨羣林而非據專廟庭之右地雖先寢之式薦豈和羮之正味每俯臨乎蕭墻姦回得而窺覬於是命尋斧伐盤根宻葉剥攅柯焚朝光無䕃夕鳥不喧肅肅明明曠蕩堦軒此賦諷李林甫也 宋楊億君可思賦曰若夫晬穆東房徯望清光定心服物偉量包荒耿求賢兮不及慎乃憲而惟康寘之近署采其寸長遇忠見察浸潤無傷丁寧一札在宥三章動羣倫之聳羡曷丹心之弭忘盛憲多憂長卿沈疾退迹東岡之陂舉首長安之日色變愁𩯭讒消病骨周田食粟聊強飯於數升江徑誅茅姑却埽於一室豈不念悲哀作主畎畝思君羇心蘖苦别緒絲棼岷山一㕓幸天畿之接畛成周五世庶宰𣗳以叅雲原論魏曹植令禽惡鳥曰國人有以伯勞生獻者王召見之侍臣曰世同惡伯勞之鳴敢問何謂也王曰昔尹吉甫用後妻之讒殺孝子伯竒吉甫後悟追傷伯竒出游於田見鳥鳴於桑其聲噭然吉甫動心曰伯奇乎鳥乃撫翼其音尤切吉甫乃顧曰伯勞乎是吾子棲吾輿非吾子飛勿居鳥尋聲而棲於蓋吉甫遂射殺後妻以謝之故俗惡伯勞之鳴言所鳴家必有尸也此好事者附名為之説而今普傳惡之其實否也伯勞以五月而鳴應隂氣之動隂為賊害蓋賊害之鳥也其聲鵙鵙然故俗憎之若其為人災害愚民之所信通人之所略也鳥鳴之惡自取憎人言之惡自取滅不能有累於當世也而凶人之行弗可易梟鵙之鳴弗可更者天性然也昔荆之梟將巢於呉鳩遇之曰何去荆而巢吳乎梟曰荆人惡予之聲鳩曰子如不能革子之音則呉楚之民不易情也為子計者莫若宛頸戢翼終身勿復鳴也昔㑹朝議者有人問曰寧有聞梟食其母乎有答之者曰嘗聞烏反哺未聞梟食其母也問者慙悵不善也得蟢者莫不馴而放之為利人也得蚤者莫不糜之齒牙為害身也鳥獸昆蟲猶以名聲見異况夫吉士之與凶人乎 増唐杜牧憤河朔三鎮之桀驁而朝廷議者專事姑息乃作書名曰罪言其略曰國家自天寶盜起河北百餘城不得尺寸人望之若回鶻吐蕃無敢窺者齊梁蔡被其風流因亦為寇未嘗五年間不戰焦焦然七十餘年矣今上策莫如自治中策莫如取魏最下策為浪戰不計地勢不審攻守是也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六
  人部五十五
  諫一
  原尚書曰官師相規工執藝事以諫又曰每歲孟春遒人以木鐸徇于路其或不恭邦有常刑 又曰惟木從繩則正后從諫則聖 周官曰保氏掌諫王惡而養國子以道 禮記曰為人臣禮不顯諫三諫而不聽則逃之子之事親也三諫而不從則號泣而隨之 又曰父母有過下氣怡色柔聲以諫諫若不入起敬起孝恱則復諫 孔子曰事君逺而諫則讇也近而不諫則尸利也 白虎通曰諫者間也更也是非相間革更其行也諫有五其一曰諷諫二曰順諫三曰闚諫四曰指諫五曰陷諫諷諫者智也知患禍之萌睹其未然而諷告焉順諫者仁也出辭遜順不逆君心闚諌者禮也視君顔色不恱且却恱而復前以禮進退指諫者信也指者質
  也質相其事䧟諫者義也言國之害忘生為君不避喪身故孔子曰諫有五吾從於諷云云詳諷一 說苑曰有能盡言於君用則留不用則去謂之諫也
  諫二
  原左傳曰公将如棠觀魚者臧僖伯諫曰凡物不足以講大事其材不足以備器用則君不舉焉故春蒐夏苖秋獮冬狩皆於農隙以講事也若夫山林川澤之實器用之資皁隸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吾将畧地焉遂往陳魚而觀之僖伯稱疾不從 又曰宋華父督以郜大鼎賂公納於太廟非禮也臧哀伯諫曰君人者将昭徳塞違以臨照百官猶懼或失之故昭令徳以示子孫百官於是乎戒懼而不敢易紀律今滅徳立違而寘其賂器於太廟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誅焉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徳寵賂彰也郜鼎在廟彰孰甚焉 又曰晉侯假道於虞以伐虢宫之竒諫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晉不可啟寇不可翫一之謂甚其可再乎諺所謂輔車相依脣亡齒寒者虞虢之謂也 又曰晉師為楚所敗荀桓子請死晉侯欲許之士貞子諫曰不可林父之事君也進思盡忠退思補過社稷之衛也若之何殺之夫其敗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損於明晉侯使復其位 逸禮曰衛史鰌病且死謂其子曰我死治喪於北堂吾生不能進蘧伯玉而退彌子瑕是不能正君也生不能正君者死不能成禮死而置尸於北堂於我足矣靈公往弔問其故其子以父言聞於公公失容曰吾失矣立召蘧伯玉而貴之召彌子瑕而退之徙喪於堂成禮而後去 晏子曰景公有所愛槐令吏守之犯槐者死有過而犯之者君令吏收而拘之将加罪焉晏子諫曰君窮民財力繁鐘鼓之樂極宮室之觀犯槐者死刑殺不稱賊民之深者也君饗國徳行未見於衆而刑辟著於國嬰恐其不可以莅國子民也公曰善罷守槐之役出犯槐之囚 又曰景公為臺臺成又欲為鐘晏子諫曰君今既已築臺矣又歛於民而為鐘則民必哀矣歛民哀以為樂不祥非所以君民也公乃止 又曰景公畋十有八日而不反晏子往見公比至衣冠盡不正望遊而馳公見逆勞曰夫子何為遽至國家得無有故乎晏子對曰無恙也雖然嬰願有復也國人皆以君安野而不安國好獸而惡人無乃不可乎公於是罷田即日歸 說苑曰晏子復於景公曰朝居嚴乎公曰朝居嚴則曷害於治國家哉晏子對曰朝居嚴則下無言下無言則上無聞矣下無言則謂之喑上無聞則謂之聾聾喑非害治國家而何且合升斗之穀以滿倉廩泰山之髙非一石也累卑然後髙也夫治天下者非用一士之言也 呂氏春秋曰衛靈公天寒鑿池苑春諫曰天寒起役恐傷民公曰天寒乎哉苑春曰公衣狐裘坐熊席是以不寒今民衣敝不補民則寒矣公曰善令罷役 王孫子新書曰楚荘王攻宋㕑有臭肉罇有敗酒将軍子重諫曰今君㕑肉臭而不可食罇酒敗而不可飲而三軍之士皆有饑色欲以勝敵不亦難乎王曰善 又曰楚荘王坐章華之臺侍御數百隋珠照日羅衣從風孫叔敖入諫曰昔桀紂行此而亡今四境内侵諸侯加兵土地日削百姓乖離今君内寵無乃太盛與王再拜曰寡人過矣微子之言社稷幾傾於是出宮女之不進者數百人百姓大恱 說苑曰楚荘王築層臺延石千重延壤百里諫者七十二人皆死矣有諸御已入諫曰昔虞不用宮之竒而晉并之曹不用僖負羈而宋并之吳不用子胥而越并之桀殺關龍逢而湯得之紂殺比干而武王得之遂趨出王遽追之曰吾用子之諫先是說寡人者不足動寡人之心故皆至死明日出令有能入諫者吾與為兄弟廢層臺罷民 又曰楚荘王立三年不聽朝令於國曰寡人惡為人臣諫其君者有諫即死無赦蘇縱曰處君之髙爵食君之厚禄愛死而不誎則非忠臣也乃入諫王立鼓鐘之間左伏楊姬右擁越姬曰吾鼓鐘不暇何諫之聽縱曰臣聞之好樂者迷荆國亡無日矣王曰善左執縱手右抽佩刀刎鐘鼓之懸明日授縱為相 又曰晉靈公造九層臺費用千億謂左右曰敢有諫者斬孫息乃諫曰臣能累十三搏碁加九雞子其上公曰吾少學未嘗見也子為寡人作之孫息即以棊子置其下加九雞子其上左右慴懼公扶伏氣息不續曰危哉危哉孫息曰臣謂是不危也復有危此者公曰願見之孫息曰九層之臺三年不成男不得耕女不得織國用空虚户口減少吏民叛亡鄰國謀議将興兵社稷一滅君何所望公曰寡人之過乃至於此即壊九層之臺 呂氏春秋曰越饑請食於吳子胥諫曰不可與也夫吳之與越接土鄰境道易人通仇讐敵戰之國非吳喪越越必喪吳今将輸之粟是長吾仇讐財匱民怨悔無及也吳王不從後吳饑請於越越弗與反攻之夫差為禽 史記曰趙肅侯遊大陸出於鹿門大戊午扣馬曰耕事方急一日不作百日不食肅侯下車而謝之 又曰始皇長子扶蘇諫曰天下初定逺方黔首未集今皆重法繩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始皇怒使扶蘇北監蒙恬於上郡又曰沛公入秦宮室幃帳重寳狗馬婦女以千數意
  欲留居之樊噲諫不聽張良諫曰夫秦為無道故沛公得至此夫為天下除殘賊宜縞素為資今始入秦即安其樂此所謂助桀為虐也且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沛公乃還軍灞上 又曰髙帝欲以趙王如意易太子叔孫通諫曰太子仁孝天下皆聞之呂后與陛下攻苦食淡其可背哉必欲廢適而立少臣願先伏誅以頸血汚地帝曰公罷矣吾特戲耳叔孫通曰太子者天下根本本一摇天下振動奈何以天下戲 漢書曰郅都景帝時為中郎将敢直諫面折大臣於朝嘗從入上林賈姬在厠野彘入厠上欲自持兵救賈姬都伏上前曰亡一姬復一姬進陛下縱自輕奈宗廟太后何太后聞之賜都金百斤上亦賜金百斤 漢武故事曰汲黯諫上曰陛下愛才樂士求之無倦比得一人勞心苦神未盡其用輒已殺之以有限之士資無已之誅陛下欲誰與為治乎 漢書曰薛廣徳敢直言諫諍上幸甘泉因留射獵廣徳上書曰竊見關東困極民人流離陛下日撞亡秦之鐘聽鄭衛之樂臣誠悼之今士卒暴露從官勞倦願陛下亟反宮思與百姓同憂樂天下幸甚上即日還 又曰梅福上書諌成帝曰天下之士民有上書求見者輒使詣尚書問其所言言可採取者秩以斗升之祿賜以一束之帛若此則天下之士發憤懣吐忠言嘉謀日聞於上天下之條貫國家之表裏爛然可睹矣 又曰哀帝時杜欽諫曰臣聞非仁無以廣施非義無以正身今漢承周秦之弊宜抑文尚質表實去偽臣竊有所憂言之拂心逆耳不言則漸日長禍不細臣聞翫色不厭必生好憎之心好憎之心生即愛寵偏於一人 汝南先賢傳曰建武八年車駕西征隗囂郭憲諫曰天下初定車駕未可以動憲乃當車拔佩刀以斷車靷一作鞅帝不從遂上隴其後潁川兵起乃迴駕而還帝歎曰恨不用郭憲之言 東觀漢記曰張湛為光祿大夫數諫湛常乗白馬上每有異政輒言白馬生且復諫矣 謝承後漢書曰陳蕃諫桓帝曰當今之世有三空田野空朝廷空倉庫空是謂三空加之兵戎未戢四方離散是陛下焦心毁顔坐而待旦之時也豈宜揚旗耀武騁心輿馬之觀乎 魏畧曰太祖欲征吳而雨霖三軍多不願行太祖知其然恐外有諫者教曰今雖戒嚴未知所之有諫者死賈逵乃諌太祖怒收逵送獄魏志曰辛毗字佐治能直諫文帝踐祚為侍中帝欲
  徙冀州十萬戸實河南時旱蝗民饑毗與朝臣俱求見帝知其欲諫作色以見之皆莫敢言毗曰陛下欲徙其計安出帝曰卿謂我徙之非耶毘曰誠以為非也帝曰吾不與卿共議也帝起入内毘隨而引其裾帝遂奮衣不還良久乃出曰卿持我何太急耶毘曰今徙既失民心又無以食也帝遂徙其半 吳志曰孫權既為吳王懽宴之末自起行酒虞翻伏地佯醉不持權去翻起坐權於是大怒手劒欲撃之侍坐者莫不惶遽唯大司農劉基起抱權諫曰大王以三爵後殺善士雖翻有罪天下孰知之且大王以能容賢故海内望風今一朝棄之可乎翻由是得免 増經濟𩔖編曰宋明帝以故第為湘宮寺備極壮麗欲造十級浮圖而不能乃分為二新安太守巢尚之罷郡入見帝謂曰卿至湘宮寺未此是我大功徳用錢不少通直散𮪍侍郎虞愿侍側曰此皆百姓賣兒貼婦錢所為佛若有知當慈悲嗟愍罪髙浮圖何功徳之有侍坐者失色帝怒使人驅下殿愿徐去無異容又帝好圍碁碁甚拙與第一品彭城丞王抗圍碁抗假借之曰皇帝飛碁臣抗不能斷帝終不悟好之愈篤愿曰堯以此教丹朱非人主所宜好也帝雖怒甚以愿王國舊臣每優容之 又曰北魏中書侍郎髙允好切諫朝廷事有不便允輒求見髙宗嘗屏左右以待之或自朝至暮或連日不出羣臣莫知其所言語或痛切髙宗所不忍聞命左右扶出然終善遇之時有上事為激訐者髙宗省之謂羣臣曰君父一也父有過子何不作書於衆中諫之而於私室屏處諫者豈非不欲其父之惡彰於外邪至於事君何獨不然君有得失不得面陳而上表顯諫欲以彰君之短明已之直此豈忠臣所為乎如髙允者乃真忠臣也朕有過未嘗不面言至有朕所不堪聞者允皆無所避朕聞其過而天下不知可不謂忠乎允為郎二十七年不徙官髙宗謂羣臣曰汝等雖執弓刀在朕左右徒立耳未嘗有一言規正唯伺朕喜恱之際祈官乞爵今皆無功而至王公允執筆佐我國家數十年為益不少不過為郎汝等不自愧乎乃拜允中書令 又曰魏徵容貌不逾中人而有膽畧善回人主意每犯顔苦諫或逢太宗怒甚徵神色不移太宗亦為霽威嘗謁告上冢還言於太宗曰人言陛下欲幸南山外皆嚴装已畢而竟不行何也太宗笑曰初實有此心畏卿嗔故中輟耳太宗嘗得佳鷂自臂之望見徵來匿懐中徵奏事故久不已鷂竟死懐中 又曰太宗宴近臣於丹霄殿長孫無忌曰王珪魏徵昔為仇讐不謂今日同得此宴太宗曰徵珪盡心所事故我用之然徵每諫我不從我與之言輒不應何也魏徵對曰臣以事為不可故諫若陛下不從而臣應之則事遂施行故不敢應太宗曰且應而復諫庸何傷對曰昔堯戒羣臣爾無面從退有後言臣心知其非而口應陛下乃面從也豈稷契事舜之意邪太宗大笑曰人言魏徵舉止疎慢我視之更覺娬媚正為此耳徵起拜謝曰陛下開臣使言故臣得盡其愚若陛下拘而不受臣何敢數犯顔色乎 太平御覽曰太宗問褚遂良曰舜造漆器禹雕其俎當年諫舜禹者十餘人食器之間苦諫何也遂良對曰雕琢害農事組纂傷女工首創奢淫危亡之漸漆器不已必金為之金器不已必玉為之所以諍臣必諫其漸及其滿盈無所復諫太宗以為然 經濟𩔖編曰太宗好文學而辯敏羣臣言事者上引古今以折之多不能對劉洎上書諫曰帝王之與凡庻聖哲之與庸愚上下相懸擬倫斯絶陛下降恩㫖假慈顔凝旒以聽其言虚襟以納其說猶恐羣下未敢對𫾻况動神機縱天辯飾辭以折其理引古以排其議欲令凡庶何階應答至如秦政強辯失人心於自矜魏文宏才虧衆望於虚說此才辯之累較然可知矣太宗飛白答之曰非慮無以臨下非言無以述慮比有談論遂至煩多輕物驕人恐由兹道形神心氣非此為勞今聞讜言虚懐以改 彚苑曰韓休峭直於時政得失言之未嘗不盡𤣥宗嘗獵苑中或大張樂所過差必視左右曰韓休知否已而疏輒至嘗引鑑黙黙不樂左右曰自韓休為相陛下無一日歡何不逐之帝曰吾貌雖痩天下必肥且蕭嵩啟事必順旨我退而思天下不安寢韓休敷陳治道多訐直我退而思天下寝必安吾用休社稷計耳 唐書曰陸贄勸徳宗於羣臣參日使極言得失聽納無倦兼天下之智以為聰明帝曰朕豈不推誠然上封者惟譏斥人短長𩔖非忠直又諫者不宻要須歸曲於朕以自取名朕見言事多矣大抵雷同道聽加質則窮故頃不詔次對豈曰倦哉贄退而上疏極言不可帝頗采納又曰憲宗初李絳言古帝王以納諫為聖拒諫為昏
  今不聞進規納忠何以知天下事帝曰韋處厚路隋數上疏其言忠切顧卿未知爾由是中外推其靖密 經濟𩔖編曰憲宗每有軍國大事必與諸學士謀之嘗踰月不見學士李絳等上言臣等飽食不言其自為計則得矣如陛下何上遂召對白居易因論事言陛下錯矣上變色而罷密召絳謂曰居易小臣不遜須令出院絳曰陛下容納直言故羣臣敢竭誠無隠居易言雖少戅志在納忠陛下今日罪之臣恐天下各思箝口非所以廣聰明昭聖徳也上恱待居易如初上嘗欲近獵苑中至蓬萊池西謂左右曰李絳必諫不如且止絳嘗面陳吐突承璀專横語極懇切上作色曰卿言太過絳泣曰陛下置臣於腹心耳目之地若臣畏避左右愛身不言是臣負陛下言之而陛下惡聞乃陛下負臣也上怒解曰卿所言皆人所不能言真忠臣也他日盡言皆應如是 唐書曰敬宗将幸東都大臣切諫帝恚曰朕意決矣雖從官宮人自挾𩝠無擾百姓𧼈有司檢料行宮中外莫敢言裴度從容奏國家建别都本備巡幸自艱難以來宮闕署屯百司之區荒圯弗治假歲月完新然後可行倉卒無備有司且得罪帝恱曰羣臣諫朕不及此如卿言誠有未便安用徃耶 又曰劉栖楚敬宗時為右拾遺敬宗視朝常晏數游畋失徳栖楚極諫額叩龍墀血被面李逢吉傳詔毋叩頭待詔㫖栖楚捧首立帝動容揚袂使去栖楚曰不聽臣言請死於此有詔慰諭乃出 太平御覽曰文宗時魏謩為起居舍人紫宸入謝召誡之曰事有不當亟須論奏謩曰臣頃為諫官合伸規諷今居史職職在記言不敢越職踰分帝曰凡兩省官並合論事勿拘此言 又曰謩儀容魁偉言論切直與同列上前言事他宰相必委曲規諷唯謩讜言無所畏避宣宗每曰魏謩綽有祖風 經濟𩔖編曰宣宗欲幸華清宮諫官論之甚切上為之止上樂聞規諫凡諫官論事門下封駮茍合於理多屈意從之得大臣章疏必焚香盥手而讀之 又曰宋真宗時冦準為樞密直學士嘗奏事殿中語不合帝怒起準輒引帝衣請復坐事決乃退帝嘉之及旱蝗帝召近臣問以得失衆以天數對準曰洪範天人之際應若影響大旱之證蓋刑有所不平也帝怒起入禁中頃之復召準問以不平状準曰願召二府至臣即言之二府入準乃曰頃者祖吉王淮皆侮法受賕吉贓少乃伏誅淮以參政沔之弟盜主守財至千萬止杖之仍復其官非不平而何帝以問沔沔頓首謝於是切責沔而以準為可大用遂命為樞密副使 宋史曰真宗嘗謂李沆曰田錫直臣也朝廷少有闕失方在思慮錫之章奏已至矣若此諫官亦不可得錫耿介寡合未嘗趨權貴之門居公庭危坐終日無懈容慕魏徵李絳之為人以盡規獻替為己任嘗曰吾立朝以來章疏五十有二皆諫臣任職之常言茍獲從幸也豈可藏副示後謗時賣直邪悉命焚之 宋史紀事曰真宗自封禪之後士大夫爭奏符瑞獻賛頌崔立獨言水發徐兖旱連江淮無為烈風金陵大火是天所以戒驕矜也 又曰仁宗廢皇后郭氏敕臺諫章奏不得入於是中丞孔道輔諫官范仲淹御史蒋堂等詣垂拱殿伏奏殿門闔不為通道輔扣環大呼呂夷簡奏言伏閣請對非太平美事遂出道輔仲淹於外 宋史曰何郯為殿中侍御史言事無所避仁宗曰古有碎首諫者卿能之乎對曰古者君不從諫則臣有碎首今陛下受諫如流臣何敢掠美而歸過君父帝欣納之 又曰唐介劾宰相除擬張堯佐兼四使并言文彦博縁閹侍通宮掖以得執政今顯用堯佐益自固結又言諫官吳奎表裏觀望語甚切直帝怒其奏不視且言将逺竄介徐讀畢貶春州别駕改英州梅堯臣李師中皆賦詩激美由是直聲動天下士大夫稱真御史必曰唐子方而不敢名 經濟𩔖編曰仁宗時孫沔上言自孔道輔范仲淹被黜凡在縉紳盡懐緘黙乞少霽天威用存國體疏入責知衡山縣沔未知有責命復上書曰深宫之中侍左右者刀鋸之餘恱耳目者豔冶之色宸禁晝嚴乗輿天遠未見款召名臣清問外事詢祖宗之紀綱質朝廷之得失徒修簡易之名未益承平之化書奏再責永州酒務 宋史紀事曰翰林學士范鎮言孔文仲對䇿草茅疎逺不識忌諱且以直言求之而又罪之恐為聖明之累不聽鎮以言不用乞致仕復極論青苖之害且曰陛下有納諫之資大臣進拒諫之計陛下有愛民之性大臣用殘民之術疏入王安石大怒自草制極詆之遂以户部侍郎致仕鎮謝表畧曰願陛下集羣議為耳目以除壅蔽之奸任老臣為腹心以養中和之福天下聞而壮之 又曰鄭俠以言事得罪編管汀州御史臺吏楊忠信謁俠曰御史緘黙不言而君上書不已是言責在監門而臺中無人也取懐中名臣諫疏二帙授俠曰以此為正人助 又曰哲宗初政詔百官言朝政闕失榜於朝堂時大臣有不恱者設六事於詔語中以禁遏之曰若隂有所懐犯非其分或扇摇機事之重或迎合已行之令上以觀望朝廷之意以僥倖希進下以眩惑流俗之情以干取虚譽若此者必罸無赦太后封詔草示司馬光光曰此非求諌乃拒諫也人臣惟不言言則入六事矣 經濟𩔖編曰哲宗劉妃多材藝有盛寵既搆廢孟后章惇與内侍郝隨等相結請妃正位中宮時帝未有儲嗣㑹妃生子茂帝大喜遂立焉鄒浩以數論事帝親擢為右正言乃上疏言賢妃與孟后争寵而孟后廢今立之殊累聖徳乞追停冊禮帝曰此祖宗故事豈獨朕耶蓋指真宗立劉徳妃也浩對曰祖宗大徳可法者多矣陛下不之取而效其小疵耶帝變色持其章躊躇若有所思因付於外明日章惇詆其狂妄除名勒停羈管新州初陽翟田畫議論慷慨與浩以氣節相激厲劉后立畫謂人曰志完不言可以絶交矣浩既得罪畫迎諸途浩出涕畫正色責之曰使志完隠黙官京師遇寒疾不汗五日死矣豈獨嶺海之外能死人哉願君毋以此舉自滿士所當為者未止此也浩茫然自失謝曰君贈我厚矣 又曰孝宗時劉珙自湖南召還初入見帝首論獨斷雖英主之能事然必合衆智而質之以至公然後有以合乎天理人心之正而事無不成若棄僉謀徇私見而有獨御區宇之心則適所以蔽四達之明而左右私昵之臣将有乗之以干天下之公議帝嘉納之授翰林學士復上言世儒多病漢髙帝不恱學輕儒生臣以為髙帝所不恱者特腐儒俗學耳使當時有以二帝三王之學告之知其必敬信功烈不止此因陳聖王之學以明理正心為萬事之綱帝稱善 又曰知南康軍朱熹疏言今宰相臺省師傅賔友諫諍之臣皆失其職而陛下所與親宻謀議者不過一二近習之臣上以蠱惑陛下之心志下則招集天下士大夫之嗜利無恥者盗陛下之權竊陛下之柄使陛下之號令黜陟不復出於朝廷而出於一二人之門名為陛下獨斷而實此一二人者隂執其柄臣恐莫大之禍必至之憂近在朝夕而陛下獨未知之帝讀之大怒曰是以我為亡也諭趙雄令分析雄言於帝曰士之好名陛下疾之愈甚則人之譽之愈衆不若因其長而用之彼漸當事任能否自見矣帝以為然詔以熹提舉江西常平茶鹽 宋史紀事曰光宗久不朝重華宮百官力請不聽中書舍人陳傅良等上疏極言之帝感悟𧼈命駕徃朝百官班立以俟帝出至御屏李后挽留帝入曰天寒官家且飲酒百官侍衛相顧莫敢言傅良趨進引帝裾請毋入因至屏後后叱曰此何地秀才欲斫頭邪傅良痛哭於庭后使人問曰此何理也傅良曰子諫父不聽則號泣而隨之后益怒遂傳㫖罷還内 金史曰陳規字正叔貞祐時為監察御史宣宗嘗召文繡署令王壽孫作大紅半身繡衣且戒勿令陳規知及成進召壽孫問曰曽令陳規知否壽孫頓首言臣侍禁庭凡宮中大小事不敢為外人言况親被聖訓乎上因歎曰陳規若知必以華飾諫我我實畏其言蓋規言事不假借朝望甚重凡宮中舉事上必曰恐陳規有言一時近臣切議惟畏陳正叔云 元史曰僧格當國引用黨與鉤考天下錢穀中外騷動廷臣莫敢言者薩里乃於帝前具陳僧格姦状辭語激烈帝怒謂其詆毁大臣命左右批其頰薩里辯愈力且曰臣與僧格無讐所以力數其罪而不顧身者正為國家計耳茍畏聖怒而不敢言則奸臣何由而除民害何由而息帝悟命帥羽林籍僧格家按誅之 又曰博果宻叅議中書省事時盧世榮阿附僧格言能用已則國賦可十倍於舊帝以問博果宻對曰自昔聚歛之臣如桑宏羊宇文融之徒操利術以惑時君始莫不謂之忠及其罪稔惡著國與民俱困雖悔何及臣願陛下無納其説帝不聽及世榮以罪被誅帝語之曰朕殊愧卿 又曰有江南人言宋宗室反者命遣使捕至闕下使已發鄂勒歡薩里𧼈入諫曰言者必妄使不可遣帝曰卿何以知之對曰若果反郡縣何以不知言者不由郡縣而言之闕庭必其仇也且江南初定民疑未附一旦以小民浮言輒捕之人人自危徒中言者之計帝悟召使者還俾械繋言者下郡治之立伏果以嘗貸錢不從誣之帝曰非卿言幾誤 經濟𩔖編曰元武宗時阿克實布哈見帝容色日悴乗間進曰陛下八珍之味不知御萬金之身不知愛而惟麴糵是耽妃嬪是好是猶兩斧伐孤樹未有不顛仆者陛下縱不自愛獨不思祖宗付託之重天下仰望之切乎帝恱曰非卿孰為朕言因命進酒阿克實布哈頓首謝曰臣方欲陛下節飲而反勸之是臣之言不信於陛下也臣不敢奉詔左右皆賀帝得直臣 又曰元英宗欲以元夕張燈禁中為鰲山時張養浩以禮部尚書叅議中書省事遂具疏因拜住以諫曰世祖臨御三十餘年每值元夕閭閻之間燈火亦禁况闕廷宮掖之嚴𮟏尤當戒慎今燈山之構所翫者小所繋者大所樂者淺所患者深帝大怒既而喜曰非張希孟不敢言即罷之賜養浩尚服金織幣一帛一以旌其直 元史曰英宗從容謂拜珠曰朕思天下之大非朕一人思慮所及汝為朕股肱毋忘規諫以輔朕之不逮拜珠頓首曰臣等敢不竭忠然事言之則易行之則難惟陛下力行臣等不言則臣等之罪帝嘉納之 又曰帝嘗謂拜珠曰今亦有如唐魏徵之敢諫者乎對曰盤圎則水圎盂方則水方有太宗納諫之君則有魏徵敢諫之臣帝善之 明紀事本末曰洪武時以五星紊度日月相刑下詔求言山西平遥訓導葉居升聞詔謂人曰今天下有三事其二事易見而患小其一事難知而患大此三者積於吾心久矣况有明詔乎乃上言臣觀當今之事太過者有三曰分封太侈也曰用刑太繁也曰求治太速也書奏逮問瘐死獄中又曰洪武十年詔天下臣民言事得實封直達御前又曰仁宗時大理寺少卿戈謙言事過激呂震等交奏其沽名上頗厭之因免謙朝叅楊士竒進曰四方朝覲之臣咸在豈能盡知謙過傳之於逺将謂朝廷不能容直言上惕然曰此呂震誤朕也遂命士竒書敕引過而待謙如初 又曰宣宗征髙煦旋師駐驆獻縣陳山勸上移師彰徳襲執趙王令楊士竒草詔士竒曰事須有實天地鬼神豈可欺哉且勅㫖以何為辭又謂蹇義夏原吉等曰太宗皇帝惟三子今上親叔二人一人有罪者不可恕其無罪者當厚之庶幾仰慰皇祖在天之靈蹇義以士竒言白上不懌然亦不復言移兵矣 獻徵録曰鍾同為御史景帝時積隂晦求直言同上章言父有天下固當傳之於子然太子薨逝則知天命有在皇儲未建國本無依太上皇於皇上友愛甚周上皇之子兄弟之子猶子也伏惟擇日行禮復其儲位天下幸甚帝不懌後數日禮部郎中章綸繼以復儲言有㫖鞫訊蔓辭連及並下錦衣獄明年南京大理少卿廖荘亦先議及儲事至是以考績來上憤其言下獄被杖左右曰皆鍾同倡論乃封大杖入狴杖至百同死獄中 明紀事本末曰天順間御史楊瑄劾太監曹吉祥忠國公石亨奪民田且言怙寵擅權之罪上顧徐有貞李賢曰御史敢言如此國家之福也吉祥在旁慚懼盛怒欲罪之上不許 又曰孝宗時王恕為吏部尚書遇事敢言時有建白衆議謂業已行矣恕言天下事茍未得其當雖十易之不為害若謂已行不及改則古之納諫如流豈皆未行乎 又曰孝宗召大學士劉健等議日講事上曰講書須推明聖賢之㫖直言無諱若恐傷時過為隠覆不盡雖日進講亦何益乎且先生輩與翰林諸官是輔導之職皆所當言健對曰臣等若不敢言則其餘百官無復敢言者矣上曰然 又曰户部主事李夢陽上書指斥弊政反覆數萬言内指外戚壽寧侯尤切至疏入皇后母金夫人及張鶴齡深恨之日泣訴於上前上不得已下夢陽獄科道交章論救金夫人猶在上前泣涕求加重刑上怒推案起既而法司具獄詞以請上徑批夢陽復職一日劉大夏被召便殿奏事畢上曰近日外議如何大夏曰近釋李夢陽中外歡呼至徳如天地上曰夢陽疏内張氏二字張氏指外戚猶言張家也左右謂其語渉皇后朕不得已下之獄比法司奏上朕試問左右作何批行一人曰此人狂妄宜杖釋之朕揣知此輩欲重責夢陽致死以快宫中之忿朕所以即釋復職更不令法司擬罪也大夏頓首曰陛下行此一事堯舜之仁也又曰武宗初内侍劉瑾與其黨八人為狗馬鷹犬歌舞角觝以娛帝瑾尤獪𭶑漸用事戸部尚書韓文每退朝對僚屬言輒泣下郎中李夢陽曰比言官章入交劾諸内侍章下閣閣下持劾章甚力公誠及此時率諸大臣死爭去瑾輩易耳文捋䰅昂肩毅然曰是也即事勿濟吾年足死矣不死不足以報國乃囑夢陽具疏草曰毋文文覽弗省也毋多多覽弗竟也疏具遂合九卿諸大臣上言請将太監馬永成谷大用張永羅祥魏彬劉瑾邱聚髙鳳等縛送法司以消禍萌疏入上驚泣不食諸閹大懼先是科道交章請除羣奸閣議持章不肯下諸閹已窘㑹諸大臣疏又入於是上遣司禮監八人齊詣閣議一日三至健等卒持不下明日命諸大臣入傳諭曰諸大臣愛君憂國言良是苐奴儕侍上久不忍即置之法幸少寛之上自處耳衆相顧莫敢出一語韓文曰今海内民窮盗起天變日増羣小輒導上游宴無度荒棄萬幾文等備員卿佐何忍無言是日諸閹益窘自求安置南京而閣議又持不從時王岳與司禮太監范亨徐智等亦助文等宻奏上上不得已允之待明旦發㫖捕瑾等下獄而吏部尚書焦芳者故與瑾善遂以所謀泄之瑾瑾等八人遂夜趨上前環跪哭曰害瑾等者岳也於是立命劉瑾入掌司禮監邱聚等分據要任瑾傳命榜岳亨智逐之南京而外廷未知也晨伏闕則㫖下健等知事不可為各上疏求去文等皆罷斥瑾矯詔以劉健謝遷韓文等皆為奸黨榜於朝堂 又曰武宗議北征自稱威武大将軍太師鎮國公朱壽巡邊以江彬為威武副将軍扈行令内閣草敕大學士楊廷和梁儲蒋冕毛紀上疏力諫且云萬一宗藩中援祖訓指此為言陛下何以應之又或以朝無正臣内有奸邪為名陛下之左右與臣等又何以自解不聽廷和遂稱疾不出上御左順門召梁儲面𧼈令草制儲對曰他可将順此制斷不可草上大怒挺劔起曰不草制齒此劔儲免冠伏地泣諫曰臣逆命有罪願就死草制則以臣名君臣死不敢奉命良久上擲劔去乃自稱之不復草制 又曰正徳十四年制下南巡上欲登岱宗歴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至南京臨蘇浙浮江漢祠武當徧觀中原時寧王宸濠久蓄異謀人情洶洶翰林修撰舒芬等約羣臣上疏乞留俱㑹闕下疏先後入上大怒下黄鞏陸震等六人錦衣獄命舒芬等百有七人跪午門外五日俱廷杖遷謫有差杖死者十有餘人車駕竟不出 又曰世宗興獻議主張璁桂萼之說伯孝宗而考興獻召百官至左順門敕曰本生聖母章聖皇太后今更定尊號曰聖母章聖皇太后後四日恭上冊寳何孟春退草疏逹旦語禮部侍郎朱希周曰此禮復更禮官尤當爭之於是希周率郎中余才江必東等上言皇上考孝宗母昭聖已越三年今更定之論忽從中出則明詔為虚文不足取信於天下於是翰林寺部臺諫諸臣各上言力爭本生二字不宜削章十三上俱留中不報金獻民徐文華倡言曰諸疏留中必改孝宗為伯考則太廟無考正統有間矣何孟春曰憲宗朝尚書姚夔率百官伏哭文華門爭慈懿皇太后葬禮此國朝故事也楊慎曰國家養士百五十年仗節死義正在今日王元正張翀等遂遮留羣臣於金水橋南曰萬世瞻仰在此一舉今日有不力爭者共撃之於是羣臣俱赴左順門跪伏有大呼髙皇帝孝宗皇帝者帝聞命司禮監諭退羣臣仍伏不起自辰至午帝怒命收繋諸為首者豐熙張翀等八人于獄楊慎王元正乃撼門大哭一時羣臣皆哭聲震闕廷上大怒悉逮繋之於是編修王相等一百八十餘人各杖有差病創卒者凡十九人 又曰嘉靖四十四年户部主事海瑞上言陛下謬謂長生可得一意修元土木興作二十餘年不視朝政法紀弛矣數行推廣事例名器濫矣二王不相見人以為薄於父子以猜疑誹謗戮辱臣下人以為薄於君臣樂西苑而不返大内人以為薄於夫婦今愚民之言曰嘉者家也靖者盡也謂民窮財盡靡有孑遺也然而内外臣工修齋建醮相率進香天桃天藥相率表賀理之所無斷可見已民熙物洽薫為㤗和陛下性中真藥也道與天通命由我立陛下性中真壽也疏上帝大怒命逮繋下鎮撫司
  諫三
  原后聖 臣直上詳諌一 漢書薛廣徳為御史大夫直言諫諍上出便門欲御樓船廣徳頓首曰宜從橋陛下不聽臣臣自刎以血汙車輪上不悅光祿大夫張猛進曰臣聞君聖臣直乗船危就橋安上乃從橋 當車 扣馬尚書洪範五行傳昌邑王賀為帝天隂七日書夜不見日月賀欲出行光祿大夫夏侯勝當車諌曰天久隂不雨臣下有謀上者陛下欲何之 崔鴻前秦録苻堅如鄴狩於西山伶人王洛扣馬而諫乃止 汙輪 折檻上詳前 漢書成帝時朱雲上疏求見公卿在前雲曰願賜上方斬馬劔斷佞臣一人以厲其餘因指言張禹上大怒曰庭辱師傅罪死不赦御史将雲下雲攀殿檻檻折呼曰臣得下從龍逢比干遊於地下足矣左将軍卒慶忌叩頭流血諫曰此臣素狂直使其言非固當容之上意解及當治檻上曰勿易因而葺之以旌直臣 逆耳 拂心並詳諌二 三責 五失晏子春秋景公遊大阜望齊國曰嗚呼古而無死何如晏子曰古而無死則太公長有齊國公不恱無幾梁邱據乗六馬公曰據與我和乎晏子曰此同也公作色無幾公使禳彗星晏子曰天教也若受諌賢聖彗星将亡公色不恱及晏子卒出位屏而泣曰昔夫子一日三責我今孰責寡人乎 王隠晉書齊王冏輔政驕矜多過鄭方諌曰王安不慮危眈於酒色其失一王檄命當使天下穆如清風今則不然其失二囬夷交侵不以為念其失三興義人勞窮苦不聞賑救之令其失四又與義兵論功未息其失五冏曰孤不能以致五闕若無子則不聞其過 斷鞅 攬轡上詳諌二 段龜龍西凉記呂纂馳騁游獵或馬奔溝塹之間殿中侍御史王回控馬諫曰陛下宜憶袁盎攬轡之言 犯顔 逆意後漢書銚期重於信義在朝廷憂國愛主其有不得於心必犯顔諫爭 魏志明帝時衛顗上疏曰順顔者愛所由生逆意者惡所從至故人皆順顔而避逆意 屏几 迴輿崔鴻前凉錄張駿讌羣僚議欲嚴刑峻制衆咸以為宜參軍黄斌進曰臣未見其可尊親犯令則令不行矣駿屏几改容曰微黄生吾不聞過矣 後漢書帝嘗出銚期免冠頓首車前曰古今之戒變不意而成不願陛下微行數出帝為迴輿而還七人 一士孝經天子有爭臣七人雖無道不失天下史記商君傳千人之諾諾不如一士之諤諤 伏蒲 削藁漢書元帝欲廢太子史丹直入卧内頓首伏青蒲上泣諌注以青䂓地曰青蒲 魏志陳羣前後宻諌得失每上封輒削藁人多譏其黙後乃知之 刃斬 兵臨左傳析父謂子革吾子楚國之望也今與王言如響國其若之何子革曰摩厲以須王出吾刃将斬矣注以已喻鋒刃欲自摩厲以斬王之淫慝 鬻拳強諌楚子楚子弗從臨之以兵懼而從之鬻拳曰吾懼君以兵罪莫大焉遂自則也 補衮闕 識履聲詩衮職有闕唯仲山甫補之漢書鄭崇為尚書僕射數諌爭上初納用之每見曵革履上笑曰我識鄭尚書履聲 面折 頭軔漢書陳平謂王陵曰面折廷爭我不如君安劉氏宗廟君不如我 後漢書光武嘗欲出遊申屠剛以隴蜀未平不宜宴安逸豫不見聽遂以頭軔乗輿輪帝遂為止注軔謂以頭止車輪也 無隠 勿欺禮事君有犯無隠下見論語 輔台徳 格君心書朝夕納誨以輔台徳注台我也 下見孟子 造辟 規王穀梁傳古者造辟而言詭辭而出 詩序沔水規宣王也 危言危行啟心沃心上見論語 書啟乃心沃朕心 不密則失 有益則為易君不宻則失臣臣不宻則失身 禮為人臣者殺其身有益於君則為之 稽于衆 逆于心書稽于衆舍己從人 又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 有諫無訕 余違汝弼上見禮下見書 止妾為妻 以規為瑱國語司馬子期欲以其妾為内子訪之左史倚相曰吾有妾而願欲笄之其可乎對曰昔先大夫子囊違王之命諡子夕嗜芰子木有羊饋而無芰薦君子曰違而道榖陽豎愛子反之勞也而獻飲焉以弊于鄢芉 -- or 𦍋 ?尹申亥從靈王之欲以隕乾谿君子曰從而逆君子之行欲其道也故進退周旋唯道之從夫子木能違若敖之欲以之道而去芰薦吾子經楚國而欲薦芰以干之其可乎子期乃止 楚靈王虐白公子張驟諫王病之曰子復語不榖雖不能用吾憗寘之于耳對曰賴君之用也故言不然巴蒲之犀□兕象其可盡乎其又以規為瑱也 傳言 獻藝左傳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補察其政史為書瞽為詩工誦箴諫大夫規誨士傳言庻人謗商旅於市百工獻藝故夏書曰道人以木鐸徇于路官師相規工執藝事以諌正月孟春於是乎有之諫失常也 箴諫規誨並見上 列士獻詩 庶人傳語國語天子聽政使公卿至於列士獻詩瞽獻典史獻書師箴𥉡賦矇誦百工諌庻人傳語近臣盡規親戚補察瞽史教誨耆艾修之而後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 旅賁之規 𥊍御之箴國語衛武公年九十五猶箴儆於國曰自卿以下至於師長士茍在朝者無謂我老耄而舍我我聞一二之言必誦志而納之以訓道我在輿有旅賁之規位宁有官師之典倚几有誦訓之諫居寢有𥊍御之箴臨事有瞽史之道宴居有師工之誦史不失書矇不失誦以訓御之於是乎作懿戒以自儆也 增懇愊 謇正唐書髙祖獵親格虎禇亮懇愊致諫帝納其言 後漢書韋彪上議曰諫議之職應用公直之士通才謇正有補益於朝者 沉密 鯁切唐書李晟在鳳翔嘗謂僚佐曰魏徵好直諫余竊慕之行軍司馬李叔度曰此縉紳儒者事公勲徳何希是哉晟歛容曰司馬失辭矣晟任兼宰相知朝廷得失而不言何以為臣哉叔度慙而退及在朝廷上有所顧問極言無隠而性沉宻未嘗泄於人事文𩔖聚宋蕭燧字照鄰遷諫議大夫入謝孝宗曰卿論議鯁切不求名譽糾正奸邪不䘏仇怨故制詞謂善不近名仁必有勇道上意也 碎衣 隠柱經濟𩔖編宋徽宗時童貫與黄經臣用事陳禾上書言貫經臣怙寵弄權之罪願亟竄之逺方論奏未終帝拂衣起禾引帝衣請畢其說衣裾落帝曰正言碎朕衣矣禾言陛下不惜碎衣臣豈惜碎首以報陛下此曹今日受富貴之利他日陛下受危亡之禍言愈切内侍請帝易衣帝却之曰留以旌直臣 通鑑隋煬(「旦」改為「𠀇」)帝問侍臣盗賊宇文述曰漸少帝曰比從来少幾何對曰不能什一納言蘇威引身隠柱帝呼前問之對曰但患漸近帝曰何謂也威曰他日賊據長白山今近在汜水且徃日租賦丁役今皆何在豈非其人皆化為盗乎帝不悅而罷 遂良還笏 元亮置笏唐書髙宗将廢王皇后立武昭儀禇遂良諫不聽乃置笏殿階曰還陛下笏解巾叩頭流血帝大怒令引出崔元亮清慎介特太和時改諌議大夫朝廷推為宿望鄭注搆宋申錫元亮率諫官叩延英苦諍反復數百言文宗未諭元亮置笏在陛復言帝悟人服其不撓設諫鼓 請諫紙唐書吳兢疏云堯設諌鼓 事文類聚白居易與元稹書云僕為諌
  官月請諌紙 殿上虎 朝陽鳳人物志宋劉安世字器之哲宗時歴臺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其面折廷諌至雷霆之怒赫然則執簡却立天威少霽復前極論一時奏對且前且却者或至四五殿廷觀者皆流汗縮竦目之曰殿上虎 獻徵錄明林俊初授刑部員外郎時妖僧繼曉挾近倖梁方以祕術進得被殊眷發内帑數十萬營建大鎮國永昌寺俊上疏極論請斬繼曉而黜方言甚激烈憲宗怒俊自知必死尋下詔獄對益厲謫姚州判官時言路久塞臺諌噤不敢作一語俊直聲振海内人比之鳳鳴朝陽云惜臺綱 論諫職元史文宗時臺臣嘗奏除目文宗以筆塗一人姓名而綴将作院官閭閭之名臺臣言閭閭為人詼諧惟可任教坊司若以居風紀則臺綱埽地矣文宗乃止 宋史理宗時洪咨夔召入因論臺諌失職有云月課将臨筆不敢下稱量議論之異同揣摩情分之厚薄可否未决吞吐未能其相率勇徃而不顧者恭請聖駕欵謁景靈宮而已臺臣深銜之 介亦好異 浩不知幾事文類聚慶厯中余靖歐陽修王素蔡襄為諌官力引石介時范仲淹曰石介剛正天下所聞然性亦好異使為諫官必以難行之事責人君以必行少拂其意則引裾折檻叩頭流血無所不為主上雖冨有春秋然無失徳朝廷政事亦自修舉安用如此諫官也 經濟類編有曽誕者嘗三以書勸鄒浩論孟后事浩不報及浩以諫廢誕作玉山主人對客問以譏浩不能力諌孟后之廢而俟朝廷過舉乃言為不知幾云 晝度夜思 身退言行唐書元和時李絳見浴堂殿帝曰比諫官多朋黨論奏不實皆陷謗訕欲黜其尤者若何絳曰此非陛下意必憸人以此營誤上心自古納諫昌拒諫亡夫人臣進言豈易哉君尊如天臣卑如地如有雷霆之威彼晝度夜思始欲陳十事俄而去五六及将以聞則又憚而削其半故上逹者財十二雖開納奨勵尚恐不至今乃欲譴訶之使直士杜口非社稷利也帝曰非卿言我不知諫之益 獻徵錄明陳讓字原禮為御史肅皇帝嗣統迎興獻太后入張太后仍以藩妃禮遇之兩宮以是有郤巨俠劉東山者睥睨兩宮間将以竒論取富貴乃令其黨搆誣張鶴齡兄弟有逆謀詞連宮禁諸司不敢出一語讓捕東山下獄究其罪東山度不可脫令其黨告變且誣讓為張氏羽翼併下獄讓從獄中上疏謂陛下有帝舜克諧底豫之孝而東山乃敢公言暴秦遷母之事宜亟正典刑以安宗社上覽疏意稍解㑹西曹鞫東山所奏無驗併其黨伏誅讓得還職已而興獻后登遐廷議遷興獻帝合葬天壽讓以藩王不宜入祔皇陵乃借堪輿說顯陵氣脉不可泄請以衮帔交葬便上初覽奏怒甚投疏於地少頃復取視曰此言亦是於是遂定不遷之議而執政從旁擠公竟賜罷然公身雖退而言則已行矣 面折廷諍 愛君憂國元史竇黙于國家大計面折廷諍人謂汲黯無以過之 太宗素嗜酒日與大臣酣飲耶律楚材屢諫不聽乃持酒槽鐵口進曰麴糵能腐物鐵尚如此况五臟乎帝悟語近臣曰汝曹愛君憂國之心豈有如烏爾圖薩哈勒者耶敕近臣進酒三鍾而止烏爾圖薩哈勒者蓋國語長髯人也 汲黯之戅 陸贄之銳漢書武帝方招文學儒者曰吾欲云云黯對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義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上怒變色而罷朝公卿皆為黯懼上退謂人曰甚矣汲黯之戅也 唐書陸贄以上知待之厚事有不可常力爭之所親或規其太銳贄曰吾上不負天子下不負所學他無所恤 原匡救其惡 彌縫其闕並白帖 夙夜在公 日月獻納 一言興邦 三進及霤左傳晉靈公不君趙盾士季患之将諫士季曰諫而不入則莫之繼也㑹請先不入則子繼之三進及霤而後視之曰吾知所過矣 直能寤主 仁有殺身 獻可替否治煩去惑 開諫諍之道 闢忠讜之門 况當不諱之朝 宜勵勿欺之節 将表効於公忠 豈敢辭於戮辱 既非言遜之朝 詎有身危之慮 居常不能寤主 臨難徒欲愛身 辭親䇿名則将身許 危君陷惡何以臣為 讜言嘉謀匡其不及 繩愆糾繆格其非心 思紓國之難惟有盡忠 奮振主之威如何無罪 在於交友猶忠告而道之 矧伊君臣實惡訐為直者 盡忠守死誠謂殺身之仁 非罪陷刑是重納君之惡 殷人守死雖曰比干之賢 魯史正名終書泄冶之罪上詳殷本紀下詳春秋 增言切直則不用而身危不切直則不可以明道並經濟𩔖編 愛其忤以拔忠賢惡其順以去佞邪 黄帝立靈臺之議者上觀於賢
  也 唐堯有衢室之問者下聽於人也通鑑前編黄帝始受河圖得其五要乃設靈臺立五官以叙五事 堯治天下五十載不知天下治與不治乃微服遊於康衢聞童謡曰立我烝民莫匪爾極不識不知順帝之則 髙祖舍周昌桀紂之譬 孝文嘉袁盎人豕之譏漢書周昌嘗燕入奏事髙帝方擁戚姬昌還走帝逐得𮪍昌項問曰我何如主也昌仰曰陛下即桀紂之主也於是上笑之 文帝幸上林皇后慎夫人從常同坐袁盎引郤慎夫人坐夫人怒不肯坐上亦怒盎因前說曰臣聞尊卑有序則上下和今陛下既以立后慎夫人乃妾妾主豈可以同坐哉且陛下幸之則厚賜之陛下所以為慎夫人乃適所以禍之也獨不見人豕乎於是上說入語慎夫人賜盎金五十斤人豕謂戚夫人也 口給者事或非信 辭屈者理或未窮汲黯在廷以平津為多詐 張昭論将以魯肅為麄
  公孫𢎞封平津侯詳漢書 下詳吳志 言路開則忠言讜論得以上逹而化理成 言路閉則奸䛕邪佞得以下恣而治道隳並獻徵錄 城門閉言路開 城門開言路閉宋靖康時事詳宋史紀事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六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