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定淵鑑𩔖函 (四庫全書本)/卷280

卷二百七十九 御定淵鑑𩔖函 卷二百八十 卷二百八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
  人部三十九節操 髙潔 修整
  節操三
  増張古人 薛夫子金史張潜𫝊潜㓜有志節慕荆軻聶政為人年三十始折節讀書時人髙其行誼目曰張古人一稗史明薛瑄人稱薛夫子㑹議東閣公卿見王振皆拜一人獨直立振知其為瑄也銜之都御史王文承振風㫖劾瑄故庇死獄詔榜西市殺之門人皆奔送瑄神色目若㑹振有老僕是日泣於厨下振問何為泣曰聞今日薛夫子将刑故泣振意解𫝊詔赦之繫錦衣衛終不屈 原通介有常 去就知分魏志徐邈𫝊或問盧欽徐公當武帝之時人以為通自在凉州及還京師人以為介何也欽答曰往昔毛孝先崔季珪等用事貴清素之士於時皆變易車服以求名髙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為通比來天下奢靡轉相倣效而徐公雅尚自若不與俗同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也是世人之無常而徐公之有常也 漢書楊惲報孫㑹宗書曰西河魏地文公所興有段干木田子方之遺風凜然皆有節㮣知去就之分 餉船還絹 増設食留錢晉書始安太守干寳與翟湯通家遣船餉之敕吏曰翟公亷讓致書訖便委船還湯無人反致乃貨易絹物寄還寳寳本以為惠而更煩之益歎愧焉 袁山崧後漢書范丹嘗看姊病設食丹出留錢而去 原動不累髙 増老而彌篤白帖晋謝鯤通簡有恒有識者服其逺暢而恬於榮辱自處若穢而動不累髙 北史敬肅少
  以貞介知名煬帝嗣位遷潁川郡賛務帝令司𨽻大夫薛道衡為天下郡官之状稱肅曰心如鐵石老而彌篤升階長揖 原歩擔告歸通鑑魏宗愛用事威振四海嘗倨見百官於都坐王
  公已上皆趨庭望拜髙允獨升階長揖 漢書趙孝字長平父普王莽時為田禾将軍任孝為郎每告歸嘗白衣歩擔嘗從長安歸欲止郵亭亭長先時聞孝當過以有長者客埽洒待之孝既至不自名長不肯内因問曰聞田禾将軍子當從長安來何時至乎孝曰尋到矣於是遂去 増含菽飲水 食麥衣皮後漢書閔仲叔世稱節士周黨見其含菽飲水遺以生蒜受而不食 北史劉璠𫝊璠善於撫御莅職未期生羌降附者五百餘家前後郡守多經營以致貲産唯璠秋毫無所取妻子並隨羌俗食麥衣皮始終不改 在約無改 含味獨游南史謝方明𫝊方明於上虞載母妹奔東陽由黄蘖嶠出鄱陽附載還都寄居國子學流離險戹屯苦備經而貞履之操在約無改 晋書戴逵𫝊太子太傅會稽王道子少傅王雅詹事王珣上疏曰逵執操貞厲含味獨游年在耆老清風彌劭 不屈王命當興吾宗楊子法言張騫蘇武之奉使也執節没身不屈王命雖古之膚使其猶劣諸注膚美
  也 唐書蕭復傳復生戚里婣從豪侈以服從輿馬相夸復常衣垢𡚁居一室學自力非名士夙儒不與游以清操顯華每歎曰此子當興吾宗華復叔也 佯為病狂 絶𩔖篤行前漢書韋元成事詳讓二 元史許謙𫝊謙弟子朱震亨清修苦節絶𩔖古篤行之士所至人多化之 性命有在 中外所宗南史孔奐傳侯景陷建業時侯子鍳景之腹心朝士莫不卑屈奐獨無所下或諫奐曰不宜髙亢奐曰吾性命有在豈取媚凶醜以求全乎 晋書東海王越少有令名謙虚持布衣之操為中外所宗 駒犢付官 珠璣委地晋書王遜𫝊遜累遷上洛太守私牛馬在郡生駒犢者秩滿悉以付官云是郡中所産也 後漢書鍾離意𫝊時交阯太守張恢坐𧷢千金徴還伏法以資物簿入大司農詔頒賜羣臣意得珠璣悉以委地而不拜賜帝怪而問其故對曰臣聞孔子忍渴於盜泉之水曽參廻車於勝母之閭惡其名也此贓穢之寳誠不敢拜帝嗟歎曰清乎尚書之言 君真髙士 時稱古人晋書辛勉𫝊勉有貞固之操懐帝世累𨗇為侍中及洛陽䧟隨帝至平陽劉聰将署為光禄大夫勉固辭不受聰遣其黄門侍郎喬度齎藥酒逼之勉曰大丈夫豈以數年之命而虧髙節事二姓下見武皇帝哉引藥将飲度遽止之曰主上相試耳君真髙士也歎息而去聰嘉其貞節深敬異之 唐書潘孟陽𫝊孟陽父名炎方劉宴任權炎乃其壻雖書疏報答未嘗輒開時稱有古人節 居則固窮 身不可辱元史虞集𫝊范梈雖癯然清寒若不勝衣於流俗中克自𣗳立無茍賤意居則固窮守節竭力以飬親出則假隂陽之技以給旅食晋常璩梓潼士女志李業字巨遊少執志清白太守劉咸慕其名召為功曹不詣咸怒欲殺之業徑入獄尋得釋公孫述累聘不應述遣鴻臚尹融持毒酒逼之業笑曰名不可毁身可殺不可辱也遂飲藥死 解裳自隔 挂檄而逃南史劉璡𫝊璡與友人㑹稽孔逿同舟入東於塘上遇一女子逿目送曰美而豔璡曰是豈君子所宜言乎於是解裳自隔或曰與友孔徹同舟入東徹留目觀岸上女子璡舉席自隔不復同坐其立操如此 明黄姬水貧士𫝊劉訏㓜貧性不欲仕有辟之者訏即挂檄於𣗳而逃 不交一談 豈事二姓宋史顔師魯傳師魯為監察御史遇事盡言有自外府得内殿宣引且将以御史用師魯亟奏曰宗璟召自廣州道中不與楊思朂交一談李鄘恥為吐突承瓘所薦堅辭相位不拜士大夫立身之節當以璟鄘為法今其人朋邪為迹縱朝廷乏才寧少此輩乎 前漢書兩龔𫝊王莽𫝊使者以印綬就加勝身勝推不受曰吾受漢家厚恩豈以一身事二姓下見故主哉語畢遂不復開口飲食 老萊稱僕 田横笑人明黄姬水貧士傳劉凝之字隠安臨川王義慶衡陽王義季遣使存問凝之答書稱僕人或譏焉凝之曰昔老萊向楚王稱僕嚴陵亦抗禮光武未聞巢許稱臣堯舜也南史齊晉安王𫝊陸超之呉人以清静雅為子懋所知子懋既敗于琳之勸其逃亡答曰人皆有死此不足懼吾若逃亡非惟孤晉安之眷亦恐田横笑人 稱聾不出 屈跪何為晋常璩梓潼士女𫝊杜㣲字國輔先主定蜀常稱聾闔門不出建興二年丞相亮領州牧選為主簿輿而致之亮引見與書誘勸欲使以徳輔時㣲固辭篤疾 稗史明何編修瑭當劉瑾用事諸司有事必往見相約長揖不得與諸司同其僚以事謁瑾畏其勢不覺屈跪何公疾聲曰禮惟長揖何以為此 得金還庫 受絲懸梁南史甄法崇𫝊法崇之孫彬有行業郷黨稱善常以一束苧就庫質錢後贖苧還於苧束中得金五兩還以歸庫司庫者以其半為壽往復十餘卒不受因謂曰五月披羊裘而負薪豈拾遺金者耶 稗史鬲令袁毅在政貪濁饋遺朝士以營虚譽嘗饋山巨源絲百斤巨源不欲為異受之命懸之梁後毅事露案驗衆官吏於巨源梁上得絲已數年塵埃封印如故有聲鄉閭 不染流俗後漢書劉望𫝊望節操清白有聲鄉閭 晋書任旭𫝊旭立操清修不染流俗鄉曲推而愛之 却綿死寒 積薪赴火宋史陳師道𫝊師道與趙挺之友壻素惡其人適豫郊祀行禮寒甚無綿妻就假於挺之家問所從得却去不肯服遂以寒疾死 唐書顔真卿𫝊李希烈拘真卿蔡州賊慮變遣将辛景臻安華至其所積薪於庭曰不能屈節當焚死真卿起赴火景臻等遽止之 舉笏却揖 踰垣而逃唐書宋璟𫝊璟㑹有喪告滿入朝公卿以次謁通禮意張易之等後至促歩前璟舉笏却揖唯唯宋史陳亮𫝊亮書奏孝宗赫然震動欲牓朝堂以勵羣臣用种放故事召令上殿将擢用之左右大臣莫知所為惟曹覿知之将見亮亮恥之踰垣而逃 東土宗敬 南州冠冕晋書韓績𫝊績以潜退為操布衣蔬食不交當世由是東土並宗敬焉司徒王導聞其名辟為椽不就 宋史羅從彦𫝊沙縣陳淵常詣從彦必竟日乃返謂人曰自吾交仲素日聞所不聞奥學清節真南州之冠冕也從彦字仲素 齧雪咽旃 鍊金鍛鐵前漢書單于幽蘇武置大窖中絶不飲食天雨雪武卧齧雪與旃毛并咽之數日不死匈奴以為神乃徙武北海上無人處使牧羝羝乳乃得歸别其官屬常惠等各置他所武既至海上廩食不至掘野䑕去草實而食之杖漢節牧羊卧起操持節旄盡落積五六年 宋史石介𫝊介作慶歴聖徳詩曰沙磧萬里死生一節視弼之膚霜剥風裂觀弼之心鍊金鍛鐵指富弼也 遂拜侍中 不應進士晋書陸曄𫝊帝以侍中皆北士宜兼用南人曄以清真著稱遂拜侍中宋史尹焞𫝊焞少師事程頤常應舉發䇿有誅元祐諸臣議焞曰噫尚可以干禄乎哉不對而出告頤曰焞不復應進士舉矣 勵志守節 讀書砥行北史骨儀天竺胡人性剛鯁有不可奪之志煬帝嗣位時賄貨公行凡當樞要之職無問貴賤並家累金寳天下士大夫莫不變節而儀勵志守常介然獨立 元史韓性𫝊憲府常舉性為教官謝曰幸有先人之敝廬可庇風兩薄田可具饘粥讀書砥行無愧古人足矣禄仕非所願也受而不赴 門署忠臣 號稱祭酒新唐書馮元常𫝊元常閨門雍穆有禮法雖小功䘮不御私室神龍中旌其家大署曰忠臣之門天下髙其節 前漢書宣帝以蘓武著節老臣令朝朔望號稱祭酒 無愧先烈 寧為旅人新唐書袁朗𫝊朗從父弟承序亦有名為齊王元吉府學士太宗問梁陳名臣子弟誰可者岑文本曰王世充篡隋羣臣表勸進而憲子給事中承家稱疾不肯署今其少子承序風操清亮無愧先烈 宋史穆修𫝊張知白守亳亳有豪士作佛廟成知白使人召修作記記成不書士名士以白金五百遺修為壽且求載名於記修投金庭下趣装去郡士謝之終不受且曰吾寧餬口為旅人終不以匪人汚吾文也 度身量腹 味道守真孔叢子衞公子交饋馬四乗於子思曰交不敢以此求先生之歡而辱先生之潔也先生久降於鄙土蓋為賔主之饋焉子思曰伋寄命以來度身以服衞之衣量腹以食衞之粟矣又且朝夕受酒脯及祭燔之賜衣食已優意氣已定以無行志未敢當車馬之貺 後漢申屠蟠𫝊蔡邕深重蟠及被州辟乃辭讓之曰申屠蟠至行美義人所鮮能安貧樂潜味道守真不為燥溼輕重不為窮達易節 請還二帝 歴事三朝宋史崔縱𫝊二帝北行髙宗遣縱通問比至首以大義責金人請還二帝又三遺之書金人怒徙之窮荒縱不少屈 魏志徐宣文帝時為御史中丞桓範薦宣體忠厚之行秉直亮之性清雅特立不拘世俗確然難動有社稷之節歴位州郡所在稱職以為左僕射詔曰宣歴仕三朝公亮正色有托孤寄命之節可謂柱臣也 巨公名顯三輔鉉翁義不二君後漢書宣秉𫝊秉字巨公少修髙節顯名三輔 宋史家鉉翁𫝊鉉翁聞宋亡旦夕哭泣不食飲者數月大元以其節髙欲尊官之以示南服鉉翁義不二君辭無詭對 若令進兒與身何異 豈以一子所守皆亡北史崔劼𫝊劼二子拱撝並為外任弟廓之從容謂劼曰拱幸得不凡何不在省府清華之所而並出外藩劼曰立身來恥以言自逹今若進兒與身何異卒無所求聞者莫不歎服 金史宋可𫝊北軍駐山陽軍中有聞可名者訪知所在質其子使人招之曰從我者禍福共之不然汝子死矣親舊競勸其往可皆謝不從曰吾有子無子與吾兒死生皆有命焉豈以一子故併生平所守者亡之
  節操四
  原近文章 砥㢘隅禮記近文章砥礪㢘隅雖分國如錙銖不臣不仕其規為有如此者増楚兩龔前漢書兩龔𫝊兩龔皆楚人也勝字君賔舍字君倩二人相友並著名節故世謂之
  楚兩龔 張有道冊府元龜張芝少持髙節以名臣子勤學文為儒宗武為将表太尉辟公車有道徴皆不至號張有道 原匪石不轉詩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不累主人晋書劉寔少貧窶杖䇿徒行每所憇止不累主人薪水之事皆自營給 色不可屈晋書庾衮𫝊潁川太守召為功曹衮服造役之衣杖鍤荷斧不俟駕而行曰請受下士之役太守飾車而迎衮逡廵辭退請徒行入郡将命者遂遇扶升車納於功曹舍既而衮自取已車而寝處焉形雖㳟而神有不可屈之色太守知其不屈乃歎曰非常士也吾何以降之 豈累安邑後漢書閔仲叔客居安邑老病家貧不能得肉日買猪肝一片屠或不肯與安邑令聞敕吏常給仲叔知乃歎曰閔仲叔豈以口腹累安邑耶遂去客沛 不過兄飯後漢書帝問第五倫曰聞卿為吏不過從兄飯寧有之耶倫曰臣少遭饑亂實不敢妄過人食 設食不留典略沐並常過姊姊為設食而不留呉攻樊兵人作食有先熟者呼使食不答呼者曰汝欲作沐徳信耶其名流播如此 變姓省謁漢書袁閎𫝊閎少勵操行苦身修節父賀為彭城相閎往省謁變名姓徒行無旅既至府門連日吏不為通㑹阿母出見閎驚入白夫人乃宻呼見既而辭去賀遣車送之閎稱眩疾不肯乗返郡界無知者 說反屠羊荘子楚昭王失國屠羊説走而從於昭王昭王反國将賞從者及屠羊説屠羊説曰大王反國説亦反屠羊何賞之有 取直如常白帖任嘏家貧賣魚㑹官發魚價貴數倍嘏取直如常 分錢不取晋書郭文字文舉有猛獸殺大鹿於庵側文以語人人取賣之分錢與文文曰我若湏錢當自賣之所以相語正以不湏故也聞者皆嗟歎 増投金承塵後漢書雷義字仲公濟人死罪以金二斤謝之義不受金主伺義不在黙投承塵上義葺屋得之其人已死無所還乃以付縣曹 與殷風馬南史王鎮之𫝊鎮之弟𢎞之桓謙以為衞軍參軍時殷仲文還姑孰祖送傾朝桓謙要𢎞之同行答曰凡祖離送别必在有情下官與殷風馬不接無緣扈從謙貴其言 一餐不受後漢書桓𣋌𫝊賔客從者皆祗其志行一餐不受於人 張姓複名新唐書張嘉貞𫝊宋璟等罷帝欲果用嘉貞而忘其名夜詔中書侍郎韋抗曰朕嘗記其風操而今為北方大将張姓而複名卿為我思之 豈賣盧龍三國志田疇𫝊太祖軍還入塞封疇亭侯邑五百户疇固讓太祖語夏侯惇以情喻之疇曰疇負義逃竄之人耳䝉恩全活為幸多矣豈可賣盧龍之塞以易賞禄哉若必不得已請願効死刎首於前言未卒涕泣横流惇具告太祖太祖喟然知其不可屈 知倍古人鴻書閩賈郁為仙遊令客有遺果者辭之客曰某家新果衆人未知郁曰君有弟子否曰昆弟三人豚犬數輩郁曰古人畏四知君今兄知弟知子知携來者知是倍於古人也客慙而退 呼裹頭冰稗史宋城主簿祝天貺勵已如冰玉百姓呼為裹頭冰 不在越裝南史王僧孺𫝊僧孺為南海太守常歎曰昔人為蜀郡長史終身無蜀物吾欲遺子孫者不在越裝 潔身北面晋書郄鍳傳鍳字道徽王敦専制拜安西将軍領合肥敦忌之表徴還與敦相見鍳曰丈夫既潔身北面豈可偷生屈節靦顔天壤耶 里號一龍唐書賈循𫝊循父㑹有髙節嘗稱疾不答辟署里中號一龍 松柏獨秀宋史胡安國𫝊謝良佐嘗語人曰胡康侯如大冬嚴雪百草萎死而松柏挺然獨秀者也 確如金石宋史顔師魯𫝊師魯嘗曰窮逹自有定分枉道希世徒喪所守故其大節確如金石雖動與俗情不合而終翕然信服清白宰相錦繡萬花谷慶歴中杜衍為相苞苴貨殖不敢到其門時號清白宰相 比之欒布漢書云敞師事呉章王莽斬章禁錮弟子不得仕宦門人盡更名他師敞時為大司徒⿰扌⿱彐𧰨 -- 掾自劾呉章弟子𭣣章葬之京師稱焉将軍王舜髙其志節比之欒布 膝不可屈宋史劉子薦𫝊經略使馬暨遣子薦提猺兵藥弩手守城東門勢不支時瀛國公已入燕子薦取笏書其上云我頭可斷膝不可屈不賀生辰稗史正統間李時勉為國子祭酒中官王振生辰朝臣皆往賀先生獨不往振銜之終始完潔唐書衞次公𫝊次公本善琴方未顯時京兆尹李齊運使子與遊請授之法次公拒絶因終身不復鼔其節尚終始完潔 門庭閑寂南史梁宗室藻𫝊藻性恬静獨處一室牀有𰯌痕宗室衣冠莫不楷則常以爵禄太過每思屏退門庭閑寂賔客罕通簡文尤敬愛之 非佞人枕魏志蘇文師拜侍中與董昭同官董嘗枕文師膝卧文師推置之曰蘇則之膝非佞人之枕 舉觴立進稗史元迎帝師至京有㫖令朝臣一品以下乗白馬郊迎大臣俯伏進觴帝師不為動富珠哩翀時為國子祭酒舉觴立進曰帝師釋迦之徒天下僧人師也余孔子之徒天下儒人師也請各不為禮帝師笑而起舉觴卒飲衆為之悚然 原非耕漁不食後漢書周燮有先人草廬結於岡畔下有陂田常肆勤以自給非身所耕漁則不食也 増不執琉璃鍾晋書崔洪口不言貨財手不執珠玉汝南王以琉璃鍾行酒酒及洪洪不執 誰為薛御史稗史明薛瑄為御史每至三楊閣下門首止投刺三楊慕薛之為人不得一見後於朝班中尋訪誰為薛御史始識其面 迎送不越閫南史沈覬㓜清淨有至行慕黄叔度徐孺子之為人嘗獨處一室人罕見其面從叔勃貴顯還呉賔客填咽顗不至其門勃就之顗迎送不越閫勃歎曰吾今乃知貴不如賤也 李下無蹊徑唐李乂傳乂進吏部侍郎請謁不行時人語曰李下無蹊徑
  節操五
  増詩晋呉隐之為廣州刺史地有水曰貪泉隠之酌而飲之因賦詩曰古人云此水一歃重千金試使夷齊飲終當不易心 又左思詠史詩曰吾希段干木偃息藩魏君吾慕魯仲連談笑却秦軍當世貴不覊遭難能解紛功成恥受賞髙節卓不羣臨組不肯𦁛對珪寧肯分連璽曜前庭比之猶浮雲
  増啓宋蘇轍賀歐陽致仕啓曰薦歴三鎮始終一心知無不言曽中外而易意老而彌壮信賢逹之過人衆皆以力事君公獨以道自任
  増書漢鄒陽書曰臣聞盛飾入朝者不以利汙義砥厲名號者不以欲傷行故縣名勝母而曽子不入邑號朝歌而墨子廻車今欲使天下寥廓之士懾於威重之權主於勢位之貴回面汙行以事諂䛕之人而求親近於左右則士伏死崛穴巖藪之中耳安有盡忠信而趨闕下者哉
  増序宋蘇軾撰樂全先生序曰士不以天下之重自任久矣言語非不工也政事文學非不敏且博也然至於臨大事鮮不忘其故失其守者其器小也公為布衣則頎然已有公輔之望自少出仕至老而歸未嘗以言狥物以色假人雖對人主必審而後言毁譽不動得䘮若一真孔子所謂大臣以道事君者世逺道䘮雖志士仁人或少貶以求用公獨以邁往之氣行正大之言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上不求合於人主故雖貴而不用用而不盡下不求合於士大夫故悦公者有不悦者衆然至言天下偉人則必以公為首
  増賛明宋濂撰滕奉使賛曰漢有蘇武奉使不屈滕公配之有聲烈烈黄旛裹屍以全臣節如璧之白勿緇勿缺其人雖亡而神不滅上游帝所凌厲日月
  増記宋曽鞏徐孺子記曰漢失其柄紀綱大壞然在位公卿大夫多豪傑特起之士相與發憤同心直道正言分别是非黒白不少屈其意至於不容而織羅鈎黨之獄起其執彌堅而其行彌厲志雖不就而忠有餘當是之時天下聞其風慕其義者人人感慨奮激至於解印綬棄家族骨肉相勉赴死而不避百餘年間擅强大覬非望者相屬皆逡廵而不敢發漢能以亡為存蓋其力也 明方孝孺戅窩記曰漢汲長孺呉張子布輩皆負氣自髙昌言倨色不少屈抑以取合當時視人君之尊不為之動遇事輒面爭其短無所忌此皆流俗所謂戅人也而朝廷恒倚之以為重狐䑕之盜瞷其進退以為恭肆彼豈用區區之才智以服人哉人望而憚之以其節之足尚也
  増碑宋歐陽脩撰范文正碑曰公少有大節於富貴貧賤毁譽歡戚不一動其心而慨然有志於天下常自誦曰士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也其事上遇人一以自信不擇利害為趨舍其所有為必盡其力曰為之自我者當如是其成與否有不在我者雖聖賢不能必吾豈茍哉
  髙潔一
  増釋名曰潔確也確然不羣貌也 易曰不事王侯髙尚其事 史記屈原𫝊曰其志潔故其稱物芳其行㢘故死而不容自疎濯淖汙泥之中蟬蛻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雖與日月争光可也 北史曰自叔世澆浮淳風殆盡錐刀之末競入成羣而能冥心物表介然離俗望古獨適求友千齡亦異人矣何必御霞乗雲而追日月窮極天地始為超逺哉 宋玉對楚王曰鳳凰上擊九千里絶雲霓負蒼天翺翔乎杳冥之上夫籓籬之鷃豈能與之料天地之髙哉鯤魚朝發崑崙之墟暴鬐於碣石暮宿於孟諸夫尺澤之鯢豈能與之量江海之大哉故非獨鳥有鳳而魚有鯤也士亦有之夫聖人瑰意琦行超然獨處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為哉 抱朴子曰若夫偉人巨器量逸韻逺髙蹈獨往蕭然自得身寄波流之間神躋九元之表道足於内物遺於外冠摧履決藍縷帶索何肯與俗人競幹佐之便僻修佞幸之媚容效上林喋喋之嗇夫為春蜩夏蠅之聒耳
  髙潔二
  増王充論衡曰延陵季子出遊見路有遺金當夏五月有披裘而薪者季子呼薪者曰取彼地金來薪者投鎌於地瞋目拂手而言曰何子居之髙視之下儀貌之壮語言之野也吾當夏五月披裘而薪豈取金者哉季子謝之請問姓字薪者曰子皮相之士也何足語姓名遂去不顧 東坡志林曰顔蠋與齊王遊食必太牢出必乗車妻子衣服麗都辭去曰玉生於山制則破焉非不寳貴也然而大璞不完士生於鄙野推遷則禄焉非不尊遂也然而形神不全蠋願得歸晚食以當肉安歩以當車無罪以當貴清淨貞正以自娯 史記曰楚威王聞荘周賢使使厚幣迎之許以為相荘周笑謂楚使者曰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子獨不見郊祭之犧牛乎養食之數嵗衣以文繡以入太廟當是之時雖欲為孤豚豈可得乎子亟去毋汙我我寧游戯汙瀆之中自快無為有國者所覊 魏公子列𫝊曰魏有隐士曰侯嬴年七十家貧為大梁夷門監者公子聞之往請欲厚遺之不肯受曰臣修身潔行數十年終不以監門困故而受公子財 漢書歐陽生𫝊曰歐陽地餘貴幸至少府戒其子曰我死官屬即送汝財物慎毋受汝九卿儒者子孫以㢘潔著可以自成及地餘死少府官屬共送數百萬其子不受 後漢書楊震𫝊曰震遷東萊大守當之郡道經昌邑故所舉荆州茂才王宻為昌邑令謁見至夜懐金十斤以遺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宻曰暮夜無知者震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謂無知宻愧而出後轉涿郡太守性公㢘不受私謁子孫常蔬食歩行故舊長者或欲令為開産業震不肯曰使後世稱為清白吏子孫以此遺之不亦厚乎 晋書王述𫝊曰述屢居州郡清潔絶倫禄賜皆散之親故宅宇舊物不革於昔 王徽之𫝊曰呉中一士大夫家有好竹欲觀之便出坐輿造竹下諷嘯良久主人洒掃請坐徽之不顧将出主人乃閉門徽之便以此賞之盡懽而去嘗寄居空宅中便令種竹或問其故徽之但嘯詠指竹曰何可一日無此君耶嘗居山隂夜雪初霽月色清朗四望皓然獨酌酒詠左思招隐詩忽憶戴逵逵時在剡便夜乗小船詣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故徽之曰本乗興而來興盡而返何必見安道耶 呉隐之𫝊曰隐之以儒雅標名弱冠而介立有清操雖日晏歠菽不饗非其粟擔石無儲不取非其道 孟陋𫝊曰簡文帝輔政命為參軍稱疾不起桓温躬往造焉或謂温曰孟陋髙行學為儒宗宜引在府以和鼎味温歎曰㑹稽王尚不能屈非敢擬議也陋聞之曰桓公正當以我不往故耳億兆之人無官者十居其九豈皆髙士哉我疾病不堪相王之命非敢為髙也由是名稱益重 南史張壞𫝊曰壞為呉興太守以既有國秩不取郡奉髙帝敕上庫别藏其奉以表其清 宗慤𫝊曰慤尅林邑𭣣其珍異皆是未名之寳其餘雜物不可勝計慤一毫無犯惟有被梳枕刷此外蕭然 桞世隆傳曰世隆性清㢘惟盛事墳典張緒問曰觀君舉措當以清名遺子孫耶答曰一身之外亦復何須子孫不才将為争府如其才也不如一經 呉慶之𫝊曰王琨為呉興太守欲召慶之為功曹答曰走素無人世情直以明府見接有禮所以奔走嵗時若欲見吏則是蓄魚於𣗳栖鳥於泉耳不辭而退琨追謝之望塵不及矣 唐書陸龜䝉𫝊曰陸氏在姑孰其門有巨石逺祖績者事呉為欎林太守罷歸無装舟輕不可越海取石為重人稱其㢘號欎林石世保其居云 宋史司馬康𫝊曰康為人㢘潔口不言財初光立神道碑帝遣使賜白金二千兩康以費皆官給辭不受不聼遣家吏如京師納之乃止康光之子也李浩𫝊曰浩為郡尤潔已自海右歸不載南海一物
  平生奉養如布衣時風裁素髙人不敢干以私云 文同𫝊曰文彦博致同書曰與可𬓛韻洒落如晴雲秋天塵埃不到 李瀆𫝊曰瀆杜門不復仕進往來中條山中不事産業所居木石幽勝王旦李宗諤與之世舊每勸其仕瀆皆不答所乗馬嘗為宗人借憩於㕓間人有見者以語瀆瀆即鬻之其惡囂如此 宇文之邵𫝊曰之邵致仕時年未四十自强於學不易其志司馬光曰吾聞志不行顧禄位如錙銖道不同視富貴如土芥今於之邵見之矣范鎮亦曰之邵位下而言髙學富而行篤少我二十一嵗而先我挂冠使吾慊然其為兩賢所推如此 金史元徳明𫝊曰徳明自㓜嗜讀書不言世俗鄙事樂易無畦畛布衣蔬食處之自若家人不敢以生理累之 元史鄭𪔂𫝊曰𪔂子制宜遷湖廣行省參知政事陛辭帝曰汝父死王事賞未汝及近者約蘇穆爾伏誅已籍没其財産人畜汝可擇其佳者取之制宜對曰彼以賍敗臣復取之寧無汙乎帝賢其所守 姚樞𫝊曰樞為燕京行臺郎中時伊喇沃濟行臺惟事貨賂以樞幕長分及之樞一切拒絶因棄官去 汪澤民𫝊曰澤民以嘉議大夫禮部尚書致仕既歸田里與門生故人相往返嬉遊超然若忘世者 同恕傳曰恕家無擔石之儲而聚書數萬卷扁所居曰榘庵時蕭𣂏居南山下亦以道髙當世入城府必主恕家士論稱之曰蕭同 倪瓉小𫝊曰瓉字元鎮不事生産强學好修所居有閣名清閟藏書數千卷手自勘定𪔂彛名琴陳列左右松篁蘭菊敷紆繚繞性好潔盥頮易水冠服振拂日以數十計齋居前後樹石頻洗拭見俗士避去如恐凂楊維楨小𫝊曰洪武二年召諸儒纂修禮樂書上以
  前朝老文學思一見之遣翰林詹同文奉幣詣門謝使者曰豈有八十嵗老婦就木不逺而再理嫁者耶明年又遣松江别駕追𧼈賦老客婦詞一首進御曰皇帝竭吾之能不强吾所不能則可否則有蹈海死耳上允之賜安車詣闕廷留百有一十日禮文畢史統定即以白衣乞骸骨上成其志仍給安車還山 明劉仕貆𫝊略曰有王溥者桂林人洪武末為廣東參政以㢘名其弟自家來省屬吏與同舟贈以布袍溥命還之曰一衣雖㣲不可不慎此汙行辱身之漸也 李希顔𫝊略曰希顔隐居不仕太祖手書徴為諸王師授左春坊右賛善諸王就國希顔歸舊隐部使騶輿訪之塗遇一老枕槖而臥前驅蹴之起乃希顔也倚槖與語竟日而别 梁潜𫝊略曰潜字用之洪武間以薦除廣東四㑹知縣縣有龍橋河吏㢘平則河水清自潜至迄去水可鑑 劉崧𫝊略曰崧博學有志行微時兄弟三人共居一茅屋有田五十畝及貴無所増益十年一布被䑕傷始易之仍葺以衣其子居官未嘗以妻累自隨之任北平攜一童往至則遣還晡時吏退孤燈賦詩往往逹旦 劉球𫝊略曰球官翰林侍講從弟玭知莆田遺夏布一匹球封還貽書戒之 劉鉉𫝊略曰楊士竒嘗至其居湫隘㡬不容𰯌歎息而去子瀚頒詔江南鉉戒勿納賄為閱其槖以行比還仍閱之喜曰不辱我矣
  髙潔三
  増前庭懸魚 後圃瘞鹿後漢書羊續𫝊續敝衣薄食車馬羸敗府丞嘗獻生魚續受而懸於庭丞後又進之乃出前所懸者以杜其意新唐書裴寛傳寛為潤州參軍刺史韋詵有女擇所宜歸㑹休日登樓見人於後圃有所瘞藏者訪諸吏曰參軍裴寛居也與偕來詵問状答曰寛義不以苞苴汙家適有人以鹿為餉致而去不敢自欺故瘞之詵嗟異妻以女 過耳秋風 對飲明月呉越春秋餘昧卒欲授位季札季札讓逃去曰吾不受位明矣昔先君有命已附子臧之義潔身清行仰髙履尚惟仁是處富貴之於我如秋風之過耳遂逃歸延陵 南史謝譓𫝊譓不妄交接門無雜賔有時獨醉曰入我室者但有清風對吾飲者惟當明月 樵採自給 封帕完新北史張膺傳膺為魯郡太守履行貞素妻女樵採以自給 唐書段秀實傳初秀實自涇州被召戒其家曰若過岐朱泚必致贈遺慎毋納至岐泚因致大綾三百家人拒不獲至都秀實怒曰吾終不以汙吾第以置司農治事堂之梁間吏後以告泚泚取視其封帕完新 離垢先生 安素處士南史劉慧斐𫝊慧斐嘗還都途經潯陽游於匡山遇處士張孝秀相得甚歡遂有終焉之志因不仕居東林寺又於山北構園一所號曰離垢園時人仍謂為離垢先生 貧士𫝊髙繹者長安人也有古人絶行慶歴中召至京師上欲命以官固辭歸山賜號安素處士 縱鶴放龜 焚香埽地稗史趙清獻入蜀獨以一琴一鶴自隨其清致可知及再入蜀縱鶴放龜想又以此為累矣 唐國史補韋應物立性髙潔鮮食寡欲所至焚香埽地而坐 紙帳蒲團 冰壺玉尺老學庵筆記杜起莘自蜀入朝不以家行髙廟聞其清修獨處甚愛之一日因得對褒諭曰聞卿出局即蒲團紙帳如一行脚僧真難及也 元史黄溍𫝊溍天資介特在州縣唯以清白為治月俸弗給每鬻産以佐其費及升朝行挺立無所附足不登巨公勢人之門君子稱其清風髙節如冰壺玉尺纖塵弗汙 荷擔而至 栖山以居百川學海郭文字文舉王導聞其名遣船車迎之文荷擔而至居導西園温嶠嘗問曰今将用先生以濟時若何文曰山草之人安能佐世 貧士𫝊俞澹字清老貧而無室栖山以居人呼之曰半山道人 放浪山水 耦耕沮溺金史党懐英𫝊懐英應舉不得遂脱略世務放浪山水間 百川學海夏統字仲御宗族勸之仕統勃然作色曰使統屬太平當與元愷評議遇濁代念與屈生齊潔若汙隆之間自當耦耕沮溺豈有辱身屈意於郡府之間乎 澡身浴徳 量腹度形三國志韓暨𫝊魏文帝詔曰大中大夫韓暨澡身浴徳志節髙潔年踰八十守道彌固可謂純篤老而益邵者也 世説魚復侯為江州厚餉遺宗敬微宗辭曰少有狂疾尋山採藥逺來至此量腹而進松术度形而衣薜蘿淡然已足豈容當此横施 拾還桑椹 不剪草萊北史趙𮜿𫝊軌有行檢周葵王引為記室以清苦聞其東隣有桑椹落其家𮜿遣人悉拾還其主戒其諸子曰吾非以此求名意者非機杼物不願侵人汝等宜以為戒 世説孔稚圭風韻清疎門庭之内草萊不剪中有蛙鳴稚圭曰以此當兩部鼔吹 甚得時譽 頓忘宦情北史崔休𫝊休少孤貧矯然自立為司徒右長史公平清潔甚得時譽 世説孔極侍郎朝□遇雨避於一叟之廡下延入㕔事叟烏帽紗巾逄迎甚恭因備酒饌一一精好孔公借油衣叟曰某寒不出熱不出風不出雨不出未嘗置油衣也孔公不覺頓忘宦情 經案繩牀瑶林瓊樹劉昫唐書王維字摩詰齋中無所有唯茶鐺酒臼經案繩牀而已退朝之後焚香獨
  坐以禪誦為事妻亡不再娶三十年孤居一室屏絶塵累 世説王戎云太尉神姿髙徹如瑶林瓊樹自然是風塵外物太尉謂王衍 復為清卿 居然名士北史袁聿修𫝊聿修為尚書郎十年未嘗受升酒之遺尚書邢邵與聿修舊欵每省中語戯常呼聿修為清郎大寧初聿修為太常少卿出使廵省仍令考校官人得失經兖州時邢邵為刺史别後送白絹為信聿修不受與邢邵書邢報書曰老夫忽忽意不及此敬奉來㫖吾無間然昔為清郎今日復作清卿矣 世説有人問袁侍中曰殷仲堪何如韓康伯答曰理義所得優劣乃復未辨然門庭蕭寂居然有名士風流殷不如韓 羸馬繩羈 短褐穿結唐書賈敦頥傳敦頥數歴州刺史資㢘潔入朝嘗盡室行車一乗敝甚羸馬繩羈道上不知其刺史也 陶淵明五桞先生𫝊先生不知何許人也亦不詳其姓氏宅邊有五桞樹因以為號焉環堵蕭然不蔽風日短褐穿結簞瓢屢空晏如也 布被藜羮 竹洲花塢邵康節無名公𫝊所寢之室謂之安樂窩不求過美惟求冬燠夏凉遇有睡思則就枕故其詩曰牆髙于肩室大于斗布被暖餘藜羮飽後氣吐胸中充塞宇宙 劉昫唐書王維得宋之問藍田别墅輞水周於舍下竹洲花塢與道友裴廸浮舟往來彈琴賦詩嘯詠終日 牀席塵生 門庭籬隔南史王㣲𫝊㣲尋書玩古終日端坐牀席皆生塵埃惟當坐處獨淨 又謝瞻𫝊瞻弟晦為宋臺右衞賔客輻輳瞻驚謂曰吾家以素退為業汝勢傾朝野此豈門户福耶乃籬隔門庭曰吾不忍見此 築室灌園 拂牀埽地宋史李南公傳南公度不能逐時好一試闈不偶退築室灌園不復以進取為意 南史虞愿𫝊禇彦回嘗詣愿愿不在見其眠牀上積塵埃有書數袠彦回歎曰虞君之清至於此令人埽地拂牀而去 惟飲呉水 不辦路糧晋書鄧攸𫝊時呉郡缺守人多欲之帝以授攸攸載米之郡俸禄無所受唯飲呉水而已 南史孔覬𫝊時京土大旱都邑米貴一斗将百錢顗弟道存慮覬甚乏遣吏載五百斛米餉之顗呼吏謂之曰我在彼三載去官之日不辦有路糧郎至彼未㡬那能得此米耶可載米還彼吏曰自古以來無有載米上水者都下米貴乞於此貨之不聼吏乃載米而去 據鞍索酒 挈畚持蔬南史顔延之傳延之子竣既貴重權傾一朝凡所資供延之一無所受器服不改宅宇如舊嘗乗羸牛車逄竣鹵簿則屏住道側又好𮪍馬遨遊里巷遇知舊輒據鞍索酒得必傾盡欣然自得 貧士𫝊鮑焦衣弊膚見挈畚持蔬遇子貢於道子貢曰吾子何以至於此也焦曰天下之遺徳教者多矣吾何以不至於此也子貢曰吾闓之非其世者不生其利汙其君者不履其土非其世而持其蔬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誰有之哉焦曰嗚呼吾聞賢者重進而輕退㢘者易愧而輕死於是棄其蔬而立槁於洛水之上 為表百城 特置一榻南史梁樂法才𫝊法才為建康令不受奉秩比去将至百金縣曹啟輸臺庫武帝嘉其清節曰居職若斯可以為百城表矣後漢書陳蕃𫝊蕃為安樂太守郡人周璆髙潔之士前後郡守招命莫肯至惟蕃能致焉字而不名特為置一榻去則懸之 長逝不顧 孤興獨歸後漢范冉傳冉與王奐親善奐為考城令屢遣書請冉冉不至及奐遷漢陽太守冉乃與弟恊待之奐識其聲即下車與相揖對奐曰行路倉卒非陳契濶之所可共前亭宿息以叙分隔冉曰子逺適千里㑹面無期故輕行相𠉀以展訣别如其相追将有慕貴之譏矣便拂衣而去奐瞻望弗及冉長逝不顧 晋書孟陋𫝊陋清操絶倫布衣蔬食以文籍自娯口不及世事未曽交遊時或弋釣孤興獨歸雖家人亦不知其所之也 為人灌園 將家浮海史記鄒陽書曰於陵仲子辭三公為人灌園 後漢書逄萌傳時王莽殺其子宇萌即解冠挂東都城門将家屬浮海客於遼東
  髙潔四
  原口不言錢世説王夷甫雅尚𤣥逺嘗疾其婦貪濁口未嘗言錢字婦欲試之令婢以錢遶牀不得行夷甫晨起見錢閡行呼婢曰舉却阿堵物 増任心自放後魏揚衒之伽藍記楊元慎清尚卓逸少有髙操任心自放不為時羈樂山愛水好游林澤 志髙青雲晉常璩梓潼士女傳不屈其身志髙青雲則譙元也 彈琴獨酌宋史崔遵度𫝊遵度與物無競不言是非僦舍甚湫隘有小閣朝退黙坐其上彈琴獨酌翛然自適 白雲自號元史察罕傳察罕暮年居徳安白雲山别墅以白雲自號嘗入見帝望見曰白雲先生來也 笑笑先生宋史文同𫝊同方口秀眉以學名世操韻髙潔自號笑笑先生 山池居半南史庾詵𫝊詵性託夷簡特愛林泉十畆之宅山池居半蔬食敝衣不修産業 臣心如水前漢書鄭崇𫝊上責崇曰君門如市何以欲禁切主上對曰臣門如市臣心如水 休明夷白貧士𫝊蔡㑹字休明圭窬自守不與俗交李撝謂江斆曰古人稱安貧清白曰夷湼而不淄曰白如蔡休明者可不謂之夷白乎 白玉暎沙梁鍾嶸詩品謝靈運譬猶青松之拔灌木白玉之暎塵沙未足貶其髙潔也 飲馬投錢三輔決録安陵清者有項仲山飲馬渭水每投錢郝㢘亦然 受茶一串翰苑新書陸䞇以張鎰有重名䞇往見既行餉錢五萬曰請為母夫人一日費䞇不納受茶一串曰敢不承公之賜 雲中白鶴世說公孫度目邴原曰雲中白鶴非燕雀之網所能羅也 麤竹成簾𩔖林李𢋸為尚書有清徳劉晏見其寢室簾甚敝潜度廣狹以麤竹織成簾将以贈𢋸三携至門不敢發言而去
  髙潔五
  増詩晋郭璞詩曰縁蘿結髙木䝉籠蓋一山中有冥寂士靜嘯撫清絃放情凌霄外嚼蕊挹飛泉 陶潜詩曰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泛此忘憂物逺我遺世情一觴雖獨進盃盡壺自傾日入羣動息歸鳥趨林鳴笑傲東軒下聊復得此生 又詠二疏詩曰大象轉四時成功者自去借問衰周來㡬人得其趣遊目漢庭中二疏復此舉髙嘯返舊居長揖儲君傅餞送傾皇朝華軒盈道路離别情所悲餘容何足顧事勝感行人賢哉豈常譽厭厭閭里歡所營非近務促席延故老揮觴道平素問金終寄心清言曉未悟放意樂餘年遑恤身後慮誰云其人亡久而道彌著 唐明皇送賀知章歸四明詩曰遺榮期入道辭老竟抽簮豈不惜賢逹其如髙尚心孟浩然仲夏歸漢南園詩曰嘗讀髙士𫝊最嘉陶徴
  君日躭田園趣自謂羲皇人予復何為者栖栖徒問津扇枕北𥦗下采芝南澗濵因聲謝同列吾慕潁陽真李白答髙山人詩曰登艫望逺水忽見滄浪枻髙士何處來虚舟𣺌安繫 又獨坐敬亭山詩曰衆鳥髙飛盡孤雲獨去閒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 宋蘇軾雪堂歌曰雪堂之前後兮春草齊雪堂之左右兮斜徑㣲雪堂之上兮有碩人之頎頎考槃於此兮芒鞋而葛衣挹清泉兮抱瓮而忘其機負傾筐兮行歌而采薇
  増騷楚詞曰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茍余情其信姱以練要兮長顑頷亦何傷擥木根以結茝兮貫薜荔之落蕊矯菌桂以紉蕙兮索胡繩之纚纚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雖不周於今之人兮願依彭咸之遺則 漁父篇曰屈原既放游於江潭顔色憔悴形容枯槁漁父見而問之曰子非三閭大夫與何故至於斯屈原曰世人皆濁我獨清衆人皆醉我獨醒是以見放漁父曰聖人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世人皆濁何不淈其泥而揚其波衆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醨何故深思髙舉自令放為屈原曰吾聞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寧赴湘流葬於江魚腹中又安能以皓皓之白䝉世俗之塵埃乎漁父莞爾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遂去不復與言
  増賦漢揚雄甘泉賦曰靡薜荔而為席兮折瓊枝以為芳噏青雲之流霞兮飲若木之露英 晋孫綽遊天台賦曰茍台嶺之可攀亦何羨於層城釋域中之常戀暢超然之髙情 又曰過靈溪而一濯疏煩想於心胸蕩遺塵於旋流發五蓋五蓋貪欲嗔恚睡眠調戯疑悔也之遊䝉追羲農之絶𮜿躡二老之元蹤
  増書明王守仁答南元善書曰凡有道之士其於富貴貧賤得䘮愛憎之相值若飄風浮靄之往來變化於太虚之體固常廓然其無礙也
  増序晋王羲之蘭亭序曰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𩔖之盛所以游目騁懐足以極視聼之娯信可樂也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懐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静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已快然自足曽不知老之将至 唐韓愈送李愿歸盤谷序曰窮居而野處升髙而望逺坐茂樹以終日濯清泉而自潔増賛明王達陶𢎞景賛曰哲哉陶公靡所不通糠粃富貴勾曲之從月髙秋肅一枕松風安知其他我保其躬彼不知者謂公少疵山中宰相夫豈介而我知公心澹然無為不與物絶龍變是宜上凌下替世道日榛寧於其時俯仰屈伸煙霞泉石今古乾坤髙風邈哉不見其人
  増誡唐姚元崇冰壺誡曰玉本無瑕冰亦至潔方圎相映表裏皆澈喻彼貞㢘能守其節
  増記宋范仲淹嚴先生祠堂記曰先生光武之故人也相尚以道及帝握赤符乗六龍得聖人之時臣妾億兆天下孰加焉唯先生以節髙之既而動星象歸江湖得聖人之清泥塗軒冕天下孰加焉唯光武以禮下之在蠱之上九衆方有為而獨不事王侯髙尚其事先生以之在屯之初九陽徳方亨而能以貴下賤大得民也光武以之蓋先生之心出乎日月之上光武之器包乎天地之外㣲先生不能成光武之大㣲光武豈能遂先生之髙哉
  修整一
  増詩曰有斐君子充耳琇瑩㑹弁如星㑹縫也以玊飾皮弁之縫中如星之明也 又曰羔裘晏兮三英粲兮 又曰君子至止黻衣繡裳 禮記曰凡行容惕惕廟中齊齊朝廷濟濟翔翔君子之容舒遲見所尊者齋遫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聲容静頭容直氣容肅立容徳色容荘坐如尸燕居告告者告語於人也温温 又曰君子不矜而荘不厲而威 又曰君子不失色扵人 又曰長民者衣服不貳從容有常以齊其民則民徳壹 史記屈原𫝊曰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 前漢書匡衡𫝊曰舉錯動作物遵其儀故形為仁義動為法則孔子曰徳義可遵容止可觀進退可度以臨其民是以其民畏而愛之則而象之大雅云敬慎威儀惟民之則
  修整二
  増詩曰篤公劉于胥斯原陟則在巘復降在原何以舟之維玉及瑶鞞琫容刀言公劉帶此劒珮以上下於山原也舟帶也 禮記哀公問於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與孔子對曰丘少居魯衣逢掖之衣長居宋冠章甫之冠丘聞之也君子之學也博其服也鄉 檀弓曰季孫之母死哀公弔焉曽子與子貢弔焉閽人為君在弗納也曽子與子貢入於其廐而修容焉子貢先入閽人曰鄉者已告矣曽子後入閽人辟之渉内霤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揖之君子言之曰盡飾之道斯其行者逺矣 前漢書雋不疑𫝊曰不疑進退必以禮暴勝之為直指使者威振州郡勝之素聞不疑賢至渤海遣吏請與相見不疑冠進賢冠帶櫑具劒櫑具者木標首之劒也佩環玦裦衣愽帶盛服至門上謁勝之開閤延請望見不疑容貌尊嚴衣冠甚偉勝之躧履起迎 薛宣𫝊曰宣為人好威儀進止雍容甚可觀也 風俗通曰漢王陽雖儒生自寒賤然好車馬衣服極為鮮好 漢書張堪𫝊曰堪矜嚴好禮動止有則居處幽室必自修整雖遇妻子若嚴君焉 呉志吕範𫝊曰範為揚州牧性好威儀州民如陸遜全琮及貴公子皆修敬䖍肅不敢輕脫 獨異志曰何曽家法修整年五十以上每見妻必正衣冠自坐面南妻坐面北上酒酬酢一嵗不至再三 晋書衞玠𫝊曰玠總角乗羊車入市見者皆以為玉人觀之者傾都驃𮪍将軍王濟玠之舅也俊爽有風姿每見玠輒歎曰珠玉在側覺我形穢又嘗語人曰與玠同遊冏若明珠之在側朗然照人 王獻之𫝊曰獻之少有盛名而髙邁不羈雖閑居終日容止不怠風流為一時之冠 孫晷𫝊曰晷每獨處幽暗之中容止瞻望未嘗傾邪 杜乂傳曰乂性純和美姿容有盛名於江左王羲之見而目之曰膚若凝脂眼如㸃漆此神仙人也桓彞亦曰衞玠神清杜乂形清 南史謝晦𫝊曰晦美風姿善言笑眉目分明𩯭髮如墨時謝琨風華為江左第一常與晦俱在武帝前帝目之曰一時頓有兩玉人 王思逺𫝊曰都水使者季珪之嘗曰見思逺終日匡坐不妄言笑簮㡌衣領無不整潔便憶丘明士見明士蓬頭散帶終日酣醉吐論縱横唐突卿宰便復憶思逺 禇蓁𫝊曰蓁風儀端麗眉目如畫每公庭就列為衆所瞻望焉 北史崔㥄𫝊曰㥄状貌偉麗善於容止鄭伯猷歎曰身長八尺面如刻畫謦欬為洪鐘響胸中貯千卷書使人那得不畏服 魏書曰封𮜿善自修潔儀容甚偉或曰學士不事修飾此賢何獨如此𮜿聞笑曰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視何必蓬頭垢面然後為賢 新唐書温彦博𫝊曰彦博進止詳華人拭目觀 唐臨𫝊曰臨見妻子必正衣冠 韋陟𫝊曰陟家法修整敕子允就學夜分視之見其勤旦日問安色必怡稍怠則立堂下不與語雖家僮数十然應問賔客必允主之 韋斌𫝊曰斌少修整好文藝容止嚴峭有大臣體 盧奐𫝊曰奐早修整為吏有清白稱 張嘉貞𫝊曰武后召嘉貞見内殿嘉貞儀止秀偉奏對侃侃后異之 李晟傳曰晟𭣣京師每與朱泚戰必錦裘繡㡌自表李懐光惡之戒曰将務持重豈宜衣襮為賊餌晟曰昔在涇原士頗畏服欲令見之奪其心耳 世説補曰五代趙匡凝每整衣冠使人持巨鑑前後照㣲覺有塵即令持紅拂去之 宋史王旦𫝊曰旦與人寡言笑黙坐終日歸家或不去冠帶入静室獨坐家人莫敢見之 李贄大臣𫝊曰韓琦姿貌偉特美鬚髯眉目森秀圖繪𫝊天下人以為髙山太嶽望之氣象雄傑 事文𩔖聚曰宋梅學士詢性喜焚香其在官所每晨起将視事必焚香兩爐以公服罩之出則兩䄂郁然濃香滿室 宋史米芾𫝊曰芾冠服效唐人風神蕭散音吐清暢所至人聚觀之 留正傳曰光宗自東宫朝見正謂左右曰修整如此其人可知 元喀喇托克托傳曰托克托姿貎魁梧少時從其兄烏德美獵於燕南烏德美使歸獻所獲世祖見其骨氣沈雄歩履莊重歎曰日後大用之才即命入宿衞 李泂𫝊曰泂秀眉疎髯目瑩如電面如冰玉唇如渥丹峩冠裦衣望之者疑為神仙中人 同恕𫝊曰恕性整潔平居雖大暑不去冠帶 宇文公諒𫝊曰公諒平居雖暗室必正衣冠端坐 許楫𫝊曰楫一日從省臣立殿下世祖見其美髯魁偉問曰汝秀才耶楫頓首曰臣學秀才耳未敢自謂秀才也 明任亨泰𫝊曰洪武二十一年亨泰由太學生為進士第一授修撰即擢少詹事儀觀甚偉端重自持進止皆有容度人以此稱之
  修整三
  原攝威儀 整風俗詩朋友攸攝攝以威儀 晋書和嶠𫝊嶠有風格慕舅夏侯淵之為人厚自崇重有盛名於世朝野許其能整風俗理人倫 無惰容 不過則晉書王劭傳劭美姿容有風操雖家人近習未嘗見其惰替之容 禮記君子言不過辭動不過則 増遲行緩歩 仰首翹身南史禇彦囬𫝊彦囬美儀貌善容止俯仰進退咸有風則每朝㑹百僚逺國使人莫不延首目送之明帝嘗歎曰彦囬能遲行緩歩便得宰相矣 世説齊太祖竒愛張思光時與欵接笑曰此人不可無一不可有二融風止詭越坐嘗危𰯌行常曵歩翹身仰首見者驚異 風韻都似 足武相銜南史王筠𫝊沈約見筠以為似外祖袁粲謂僕射張稷曰王郎非惟額𩔖袁公風韻都似稷曰袁公見人輒矜嚴王郎見人必娯笑惟此一條不能酷似 元史鄭文嗣傳文嗣從弟大和遇嵗時大和坐堂上羣從子皆盛衣冠雁行立左序下以次進拜跪奉觴上夀畢皆肅容拱手自右趨出足武相銜無敢參差者 散幘斜簮 洗牀拭席南史王儉𫝊儉監試諸生巾卷在庭劎衞令史儀容甚盛作解散幘斜插簮朝野慕之相與放效儉嘗謂人曰江左風流宰相惟有謝安葢自况也 宋庾仲文𫝊仲文性好潔士大夫造之者未出户輒令人拭席洗牀時陳郡殷冲亦好淨小史非淨浴新衣不得近左右士大夫小不整潔每容接之仲文好潔反是每以此見譏 必為方伯 不減古人南史庾蓽𫝊蓽孫夐状貌豐美頤頰開張人皆謂夐必為方伯 宋史李公麟傳公麟襟度超軼名士交譽之黄庭堅謂其風流不減古人 吐納風流 進退閑雅南史張緒吐納風流聼者皆忘饑疲見者肅然如在宗廟 又陸繕𫝊繕儀表端麗進退閑雅趨歩躡履文帝使太子諸王咸取則焉 紫羅香囊 玉柄塵尾晋書劉元𫝊元少好佩紫羅香囊安患之而不欲傷其意因戯賭取而焚之 世説王𡰥甫容貌整麗妙於談元恒捉白玉柄麈尾與手都無分别 甚有容状 故益鮮明南史劉懐慎子徳願善御車孝武聞其能為之乗畫輪車幸太宰江夏王義㳟第徳願朱衣執轡進止甚有容状 又何敬容𫝊武帝雖衣浣衣而左右衣必須潔嘗有侍臣衣帶卷摺帝怒曰卿衣帶如繩欲何所縛敬容希㫖故益鮮明嘗以膠清刷䰅衣裳不整伏牀熨之或暑月背為之焦 魏舒堂堂 王公濯濯晉書魏舒身長八尺二寸姿望秀偉文帝深器重之每朝會坐罷目送之曰魏舒堂堂人之領䄂也 又王恭𫝊恭美姿儀人多愛悦或目之云濯濯如春月桞嘗披鶴氅裘渉雪而行孟昶窺見之歎曰此真神仙中人也 垂鞭按轡 傅粉施朱唐紀上嘗陳樂於勤政樓下垂簾觀之兵部侍郎盧絢謂上已起垂鞭按轡横過樓下絢風標清粹上目送之顔氏家訓梁朝全盛之時貴遊子弟無不燻衣剃面傅粉施朱駕長簷車躡髙齒屐坐棋子方褥憑班絲隐
  囊列器玩於左右從容出入望若神仙 風神如許 容止可觀宋史楊掞𫝊掞用故人薦出淮閫杜杲幕杲曰風神如許他日不在我下 伽藍記臨淮王彧博通典籍辨慧清悟風儀詳審容止可觀 穆呼哩兒 錫勒們子元史繅古察傳繅古察總中都行省帝嘗遣使至見其威容凜然倜儻有竒氣所部軍士紀綱整肅還朝以告帝曰真穆呼哩家兒也 又博勒呼傳伊徹察喇姿貌英偉望之如神世祖雅聞其賢且閔其父之死年十六召見帝見其容止端重奏對詳明喜而謂曰錫勒們有子矣 明秀若神 䰅眉如畫名士𫝊王夷甫天形竒特明秀若神 南史梁王茂𫝊茂居處方正在一室衣冠儼然雖僕妾莫見其惰容姿表瓌麗䰅眉如畫為衆所瞻望 謝安自况 張緒當年南史王儉𫝊詳上散幘斜簮註 又張緒𫝊劉悛為益州獻蜀桞數株枝條甚長状如絲縷武帝以植於靈和殿前曰此桞風流可愛似張緒當年 衣冠鮮麗 眉目清揚南史何敬容身長八尺白晳美䰅眉性矜荘衣冠鮮麗 元史張起巖𫝊起巖面如紫瓊美䰅方頤而眉目清揚望而知為雅量君子 善自標置 儼如老成姓譜盧元明風采閒潤進退可觀善自標置不妄交遊中山王熙歎曰盧郎有如此風神惟須誦離騷飲美酒自為佳器 元史太平𫝊太平資性開朗正大雖在弱齡儼然如老成 錦衣驄馬 㯶笠綺裘宋史韓世忠𫝊世忠勒陣向敵邊人語之曰錦衣驄馬立陣前者韓相公也或危之世忠曰不如是不足以致敵 姓譜宋俞逺自號空谷山人身癯神骨秀竦好著小冠戴文山㯶笠衣白綺裘儼然神仙中人行出一市人盡驚 善持音儀 好治容服南史張敷𫝊敷善持音儀盡詳緩之致與人别執手曰念相聞餘響久之不絶張氏後進皆慕之其源起自敷也 宋史王疇𫝊疇好治容服坐立嶷然言必文未嘗戯慢 改席易衣 長裾廣袖南史羊欣𫝊欣嘗詣望蔡公謝混拂席改服然後見之時混族子靈運在坐退告族兄瞻曰望蔡見羊欣遂改席易衣欣由此益知名 北史李諧𫝊諧子庶庶弟蔚少清秀有襟期倫理渉觀史𫝊兼屬文詞昆季並尚風流長裾廣袖從容甚美 傅粉何郎 薫香荀令世說新語何平叔美姿儀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與熱湯餅既噉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轉皎白 習鑿齒襄陽記劉季和性愛香謂張坦曰荀令君至人家坐幙三日香氣不歇為我何如坦曰醜婦效顰見者必走也晋荀朂為尚書令故云令君
  修整四
  原避雨危坐後漢書茅容耕於野時與等輩避雨𣗳下衆皆𡰥踞相對容獨危坐愈恭 増玉山照人晉書裴楷𫝊楷風神髙邁容儀俊爽時人謂之玉人又稱見裴叔則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也 風儀嚴峻萬姓統譜明呉凱言行不茍風儀嚴峻人望而畏之 乃與促𰯌南史王思逺傳思逺立身簡潔客有詣已者覘知衣服垢穢方便不前形儀新楚乃與促𰯌及去之後猶令二人交帚拂其坐處 自合一香錦繡萬花谷金日磾入侍欲衣服香潔自合一香武帝果悦之鳴玉以相國語王孫圉聘於晋定公饗之趙簡子鳴玉以相 進止有常處宋史王曽𫝊曽姿質端厚眉目如畫在朝廷進止皆有常處
  修整五
  増詩唐李白贈獨孤駙馬詩曰都尉朝天躍馬蹄香風吹人花亂飛銀鞍紫鞚照雲日左顧右盼生光輝 宋王臨川詩曰紫芝眉宇傾一坐笑語但聞鷄舌香増賦晉左思蜀都賦曰若夫王孫之屬郤公之倫從禽於外巷無居人並乗𩦸子俱服魚文𤣥黄異校結駟繽紛
  増騷楚屈原離騷經曰製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茍余情其信芳髙余冠之岌岌兮長余佩之陸離芳與澤其雜糅兮唯昭質其猶未虧又渉江篇曰余㓜好此竒服兮年既老而不衰帶長鋏之陸離兮冠切雲之崔巍被明月兮佩寳璐世溷濁而莫予知吾方髙馳而不顧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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