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定淵鑑𩔖函 (四庫全書本)/卷281

卷二百八十 御定淵鑑𩔖函 卷二百八十一 卷二百八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一
  人部四十公平正直
  公平一
  増易曰君子以裒多益寡稱物平施 書曰以公滅私民其允懐 詩曰鳲鳩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儀一兮 禮記曰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已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已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閉是謂大同 原又曰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無私照奉斯三者以勞天下此之謂三無私 増又曰儒有内稱不避親外舉不避怨推賢而進達之不望其報茍利國家不求富貴 晉書潘尼曰崇徳莫大乎安身安身莫尚乎存正存正莫重乎無私無私莫深乎
  寡欲 又王坦之曰夫天道以無私成名二儀以至公立徳立徳存乎至公故無親而非理成名在乎無私故在當而忘我 洪武實録曰上謂侍臣曰夫好憎者人情所不能無也然好得其正憎得其實斯不䧟於一偏至於喜怒莫不皆然一有所偏則人得而中之矣大抵人能不偏於好憎喜怒則此心廓然大公不為物累是以其耳目聰眀志氣如神矣 老子曰天之道髙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 子華子曰天下之所以平者政平也政之所以平者人平也人之所以平者心平也夫平猶權衡然加銖兩則移矣 慎子曰夫投鉤分財投策分馬非以鉤策為均使得羙者不知所以徳得惡者不知所以怨此所以塞怨望也故蓍龜所以立公言也權衡所以立公正也書契所以立公信也法制禮籍所以立公義也凡立公所以棄私也荀子曰不下比以闇上不上同以疾下分眀於中不以私害之若此則可謂公士矣 吕氏春秋曰昔聖王之治天下必先公公則天下平矣有天下者衆矣其得之必以公其失之必以偏 又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之天下也隂陽之和不私長一𩔖甘露時雨不私長一物萬民之主不阿一人 淮南子曰衡之於左右無私輕重故可以為平繩之於内外無私曲直故可以為正人主之於用法無私好憎故可以為命 説苑曰人臣之公治官事則不營私處公門則不言貨當公法則不阿親奉公舉則不避讎忠於事君謂之公
  公平二
  増說苑曰晉文公問咎犯誰可為西河守對曰子羔曰非汝之仇歟曰君問臣守者非問臣之仇也子羔見而謝之咎犯曰薦子者公也吾不以私事害公義 左𫝊曰楚申公巫臣以夏姬行遂奔晉而因郤至以臣於晉子反請以重幣錮之王曰止其自為謀也則過矣其為我先君謀也則忠忠社稷之固也所盖多矣且彼若能利國家雖重幣晉將可乎若無益於晉晉將棄之何勞錮焉 原禮記曰昔衛獻公出奔反國及郊將頒邑於從者而後入栁莊曰如皆守社稷則孰執羈靮而從如皆從則孰守社稷君反國而有私也無乃不可乎於是不果頒 増左𫝊曰賈季奔狄宣子使臾駢送其帑彛之蒐賈季戮臾駢臾駢之人欲盡殺賈氏以報焉臾駢曰不可吾聞前志有之曰敵恵敵怨不在後嗣忠之道也夫子禮於賈季我以其寵報私怨無乃不可乎 家語曰楚王出遊亡烏嘷之弓左右請求之王曰已之楚王失弓楚人得之又何求之孔子聞之曰惜乎其不大也不曰人遺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 原又曰澹䑓滅眀為人公正無私 韓詩外𫝊曰楚白公之難有社之善者辭其母將死君難其母曰棄母死君可乎社之善曰内其禄而外其身今之所養母者君之禄也請徃死比至朝三廢車中其僕曰子懼何不反也社之善曰懼吾私也死君吾公也吾聞君子不以私害公遂死之増史記司馬穰苴𫝊曰穰苴將兵扞燕晉之師士卒
  次舎井竈飲食問疾醫藥身自拊循之悉取將軍之資糧享士卒 吳起𫝊曰魏文侯以吳起用兵亷平盡能得士心乃以為西河守 原漢書曰蕭何不與曹參相能及何病恵帝自臨視因問曰君即百嵗後誰可代君對曰知臣莫如主帝曰曹參何如何頓首曰帝得之矣臣死不恨矣 増楊敞𫝊曰敞子惲居殿中亷潔無私郎官稱公平 雋不疑𫝊曰不疑每行縣錄囚徒還其母輒問不疑有所平反活㡬何人𫆀不疑多有所平反母喜笑為飲食語言異於他時 于定國𫝊曰定國父于公為縣獄史郡決曹決獄平罹文法者于公所決皆不恨郡中為之生立祠號曰于公祠 黄霸𫝊曰宣帝在民間時知百姓苦吏急也聞霸持法平召以為廷尉正數決疑獄庭中稱平 朱邑𫝊曰邑為人敦厚篤於故舊然性公正不可交以私天子器之朝廷敬焉 原東觀漢記曰耿嵩履清髙之節王莽末賊盜起穀貴人相食宗族在兵中者數百人升合分糧時嵩年十二三宗人共推之主廪給莫不稱平 増後漢書隂興𫝊曰興與同郡張宗上谷鮮于裒不相能知其有用猶稱所長而達之友人張汜杜禽與興厚善以為華而少實但私之以財終不為言是以世稱其忠平 陳實𫝊曰實在鄉閭平心率物其有爭訟輒求判正曉譬曲直退無怨者曰寜為刑罰所加不為陳君所短 髙柔𫝊曰時獵法甚峻宜陽典農劉龜竊於禁内射兎其功曹張京詣校事言之帝匿京名𭣣龜付獄柔表請告者名帝大怒曰劉龜當死乃敢獵吾禁地送龜廷尉廷尉便當考掠何復請告者主名吾豈妄𭣣龜耶柔曰廷尉天下之平也安得以至尊喜怒而毁法乎重復為奏辭㫖深切帝意寤乃下京名即還訊各當其罪 魏紀習鑿齒曰諸葛亮之使廖立埀泣李嚴致死豈徒無怨言而已哉夫水至平而邪者取法鑑至眀而醜者忘怒水鑑之所以能窮物而無怒者以其無私也 晉書顧榮𫝊曰榮平心處當多所全宥初榮與同寮宴飲見執炙者狀貌不凡有欲炙之色榮割炙㗖之坐者問其故榮曰豈有終日執之而不知其味 北史髙隆之傳曰隆之入為尚書右僕射時初給人田羣貴皆占良美貧弱咸受瘠薄隆之啓神武更均平之 通鑑曰劉子翼性剛直朋友有過嘗面責之李百藥常稱劉四雖復罵人人終不恨 唐書李素立𫝊曰素立擢監察御史民犯法不及死髙祖欲殺之素立諫曰三尺法天下所共有一動揺則人無以措手足方大業經始奈何輦轂下先棄刑書乎帝嘉納 房𤣥齡𫝊曰𤣥齡當國夙夜勤彊任公竭節不欲一物失所無媢忌聞人善若已有之議法處令務為寛平不以已長望人取人不求備雖卑賤皆得盡所能 唐臨𫝊曰臨持節按獄交州出寃繫三千人累𨗇大理卿髙宗嘗錄囚臨占對無不盡帝喜曰為國之要在用法刻則人殘寛則失有罪惟是折衷以稱朕意他日復訊餘司斷者輒分訴不已獨臨所訊無一言帝問故答曰唐卿斷囚不寃所以絶意帝歎曰為獄者固當如是 張文瓘𫝊曰文瓘居大理卿不旬日斷疑獄四百抵罪者無怨言嘗有小疾囚相與齋禱願亟視事時以執法平恕方戴胄 徐有功𫝊曰有功與皇甫文備同按獄誣有功縱逆黨乆之文備坐事下獄有功出之或曰彼嘗䧟君於死今出之何也對曰爾所言者私忿我所守者公法不可以私害公嘗謂所親曰大理人命所繫不可阿㫖詭辭以求茍免故有功為獄嘗持平守正 韋承慶𫝊曰承慶凡三掌選銓授平允議者公之 李日知𫝊曰日知及進士第天授中歴司刑丞時法令嚴吏爭為酷日知獨平寛無文致嘗免一囚死少卿胡元禮執不可曰吾不去曹囚無生理日知曰僕不去曹囚無死法皆以狀讞而武后用日知議 李昭徳傳曰昭徳父乾祐貞觀初為殿中侍御史鄃令裴仁軌私役門卒太宗欲斬之乾祐曰法令與天下共之非陛下獨有也仁軌以輕罪致極刑非畫一之制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帝頷之 韋陟傳曰陟𨗇吏部侍郎選人多偽集與正調相冒陟有風采擿辨無不伏者黜正數百員銓綜號為公平 盧從愿𫝊曰睿宗立拜從愿吏部侍郎吏選自中宗後綱紀耗蕩從愿精力於官偽牒詭功擿檢無所遺銓總六年以平允聞帝異之特官其一子 記纂淵海曰唐裴垍器局峻整人不敢干以私嘗有故人自逺詣之垍資給優厚從容欵洽其人乘間求京兆判司垍曰公才不稱此官不敢以故人之私傷朝廷至公他日有盲宰相憐公者不妨得之垍則必不可 唐書崔祐甫傳曰祐甫改中書侍郎薦舉惟其人不自疑畏推至公以行未踰年除吏㡬八百員莫不諧允 韋仁夀𫝊曰仁夀為蜀郡司法書佐斷獄平得罪者皆自以韋君所論死無恨 通鑑唐紀曰元義方言李絳私其同年上以詰絳對曰若其人果才雖在兄弟子姪之中猶將用之况同年乎避嫌而棄才是乃便身非狥公也 五代史曰張文寳知貢舉所放進士中書有覆落者乃請下學士院作詩賦為貢舉格命李懌為之懌笑曰予少舉進士登科偶然耳後生可畏來者未可量假令予復就禮部試未必不落第安能與英俊為准格 宋史李沆𫝊曰帝以沆無宻奏謂之曰人皆有宻啟卿獨無何也對曰臣待罪宰相公事則公言之何用宻啟夫人臣有宻啟者非讒即佞臣常惡之豈敢效尤 王旦𫝊曰㓂準罷樞宻使託人私求為使相旦驚曰將相之任豈可求耶吾不受私請準深憾之已而除武勝軍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準入見謝曰非陛下知臣安能至此帝具道旦所以薦者準媿歎以為不可及 楊仲元𫝊曰仲元戒諸子曰吾入官五十年未嘗以私怨加人雖杖刑之微茍有兩比不敢與輕法以是為報國耳 詹體仁𫝊曰郡人真徳秀早從逰嘗問居官涖民之法體仁曰盡心平心而已盡心則無媿平心則無偏世服其確論云 元史多爾濟巴勒傳曰多爾濟巴勒為遼陽行省平章政事至官詢民疾苦知米粟羊豕薪炭諸貨皆藉鄉民販負入城而貴室童奴公府𨽻卒爭强買之僅酬其半值又其俗編栁為斗大小不一豪賈猾儈得以髙下其手民咸病之即飭有司厲防禁齊稱量諸物乃畢集而價自平 周自強𫝊曰自强為𭒀州路義烏縣尹時民間田税之籍多失實以故差徭不平自强出令履畝覈之民不能欺文簿井井可攷於是賦役平均貧富樂業 張閏𫝊曰閏八世不異㸑家人百餘口無間言日使諸女諸婦各聚一室為女功工畢斂貯一庫室無私藏幼稚啼泣諸母見者即抱哺一婦歸寧留其子衆婦共乳不問孰為己兒兒亦不知孰為己母也 眀紀曰天順朝㑹試下第舉子有怨考官者以李賢弟李譲亦不第揣賢必怒遂奏考官較文顛倒宜正其罪上召賢問賢對曰此乃私忿考官無𡚁如臣弟讓亦不中可見其公上命置舉子於法羣議乃息
  公平三
  増孺子分肉 良將投醪史記陳丞相世家里中社平為宰分肉甚均父老曰善陳孺子之為宰分肉甚均平曰嗟乎使平得宰天下亦如是肉矣 黄石公記昔良将有饋簞醪者投於河令士卒迎流飲之簞醪不能味一河水三軍為之死非滋味及也 終不判署 豈復闗懐北史羊敦傳敦為本州别駕公平正直見非法終不判署 彚書吕許公執政范希文屢攻其短坐落職知饒州吕再相言於仁宗曰仲淹賢者朝廷當大用之豈可但除舊職遂拜龍圗閣直學士經略陜西希文靣謝曰向以公事忤相公不意乃爾奨㧞許公曰豈復以前事關懐 大小咸便 毫髮無私元史白景亮傳景亮授衢州路總管先是為郡者於民間徭役不盡校田畝以為則吏得髙下其手富民或優有餘力而貧弱不能勝者多至破産失業景亮深知其弊乃始覈驗田畆以均之役之輕重一視田之多寡大小家各使得宜咸便安之由是民不勞而事易集他郡邑皆取以為法 宋史王旦𫝊旦為相王曽等謂旦曰每奏事其間有不經上覧者公批㫖奉行恐人言以為不可一日奏對旦退曽等稍留帝驚曰有何事不與王旦來皆以前事對帝曰旦在朕左右多年朕察之無毫髮私自東封後朕諭以一事一面奉行卿等謹奉之 𨕖徳進賢 稱讐立子新唐書韋表微𫝊表微與韋處厚議増選學士表微薦路隋處厚以諸父事表微因曰隋位崇入且翁右奈何答曰選徳進賢初不計私也 左𫝊祁奚請老晉侯問嗣馬稱解狐其讐也將立之而卒又問焉對曰午也可於是羊舌職死矣晉侯曰孰可以代之對曰赤也可於是使祈午為中軍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謂祈奚於是能舉善矣稱其讐不為謟立其子不為比舉其偏不為黨商書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其祁奚之謂矣午祁奚子 人莫干私 子乃寛過宋史李沆𫝊沆居位慎宻不求聲譽動遵條制人莫能干以私 韓詩外𫝊魏文侯問於解狐曰寡人將立西河之守誰可用者解狐對曰荆伯栁者賢人殆可文侯將以荆伯栁為西河守荆伯栁問左右誰言我於君左右皆曰解狐荆伯栁徃見解狐而謝之曰子乃寛臣之過也言於君謹再拜謝解狐曰言子者公也怨子者吾私也公事已行怨子如故 不受請謁 甚著聲稱南史江湛𫝊湛在𨕖職頗有刻覈之譏而公平無私不受請謁論者以此稱焉北史張𥠖𫝊𥠖以征赫連定功進號大將軍鎮長安清約公平甚著聲稱代下之日家無餘財 犯蹕罰金 降階勸酒史記張釋之𫝊上行出中渭橋有一人從橋下走出乗輿馬驚于是使𮪍捕屬之廷尉釋之治問奏犯蹕當罰金文帝怒釋之曰法者天子所與天下公共也今法如此而更重之是不信于民也廷尉天下之平也一傾而天下用法皆為輕重民安所措其手足 北史崔暹傳魏帝晏華林園謂神武曰自頃所在百司多有貪暴朝廷中有用心公平者王可勸酒神武降階跪言唯御史中尉崔暹一人謹奉眀㫖敢以酒勸并臣所射賜物千段乞以回賜帝褒羙之 荆人遺弓 虎賁奪劒吕氏春秋荆人有遺弓者弗肯索曰荆人遺之荆人得之又何求焉孔子間之曰去其荆而可矣老𣆀聞之曰去其人而可矣故老𣆀則至公得矣 後漢書張陵官尚書梁冀帯劒入省陵呵叱令出救羽林虎賁奪劒劾奏冀詔以一嵗奉贖百僚肅然初冀弟不疑舉陵孝亷不疑疾陵之奏冀謂曰昔舉君適以自罰也陵對曰眀府不以陵不肖誤見擢序今申公憲以報私恩獨薦處厚 皆喜少卿新唐書韋表微𫝊表微為翰林學士是時李紳忤宰相貶
  端州龎嚴蔣防皆謫去學士𡙇人爭薦丞相所善者表微獨薦韋處厚人服其公 藝文𩔖聚史記曰邑中人民俱出獵任安常分麋鹿雉兎人皆喜曰任少卿分則平 不激不隨 無偏無黨宋史曽三復𫝊三復在䑓餘兩年持論正平不激不隨 書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三國各處 一兒徃督燕書梁琛使秦琛從光奕先在秦為尚書郎㑹罷秦主欲令琛止弈舍琛語有司曰昔諸葛亮兄弟各處三國及其聘集公朝相見退無私面君子之志余敢忘乎竟不止奕數就邸舎因問東國起居琛曰今二方鼎㨿兄弟並䝉附寵論心各有所在今欲以東國事語君恐非西國之所欲聞何以見問 藝文𩔖聚魏武令曰今夀春漢中長安先欲使一兒各徃督領之欲擇慈孝不違吾令兒亦未知用誰也雖兒小時見愛而長大能善必用之吾非有二言也不但不私臣吏兒子亦不欲有所私敢忘先君 每戒諸子五代史郭延魯𨗇復州刺史延魯歎曰吾先君為沁州者九年民到于今思之吾今幸得為刺史其敢忘吾先君之志由是益以亷平自勵民甚頼之 宋史范純仁坐貶每戒諸子弟毋得小有不平間諸子怨章惇必怒止之 七子均養 兩虎共鬭通鑑上命宋璟蘇頲為諸王子制名及國邑之號又令别制一佳名及佳號進之璟等上言七子均養著於國風今臣等所制名號各三十餘輒混同以進以彰陛下無偏之徳上善之 史記亷頗為趙將藺相如拜上卿位在亷頗右頗曰吾見必辱之相如聞不肯與㑹已而出望見頗引車避匿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臣雖懦弱獨畏亷將軍哉顧念强秦不敢加兵於趙者徒以吾兩人在也今兩虎相鬬勢不俱生吾所以為此者以先國家之急而後私讐也 為官擇人 迎門見母新唐書陸象先傳元方子象先為揚州參軍事時吉頊與元方同為吏部侍𭅺頊擢象先為洛陽尉元方不肯當頊曰為官擇人豈以吏部子廢至公耶 彚書孔奮在姑臧四年治貴仁平太守梁統深相敬不以官屬禮之嘗迎於大門引入見母徹棘開門 毁家紓國五代史和凝𫝊凝知貢舉是時進士多浮薄喜為諠譁以
  動主司主司毎放榜則圍之以棘閉省門絶人出入以為常凝徹棘開門而士皆肅然無譁所取皆一時之秀左𫝊鬭穀於莵為令尹自毁其家以紓楚國之難 惟憂國家 不私親戚晉書
  王坦之臨終與謝安桓冲書言不及私惟憂國家之事又何充傳充立朝正色以社稷為己任凡所𨕖用皆以功臣為先不以私恩樹親戚談者以此重之 尺布無私 一𤓰必共元史鄭文嗣傳文嗣十世同居凡二百四十餘年一錢尺布無敢私 北史齊蘭陵王長恭傳長恭為將躬勤細事每得甘美雖一𤓰數果必與將士共之 吾為宰相 子皆奴材通鑑李國貞治軍嚴朔方將士不樂皆思郭子儀故王元振為之作亂子儀至軍元振自以為功子儀曰汝臨賊境輒害主將若賊乗其釁無絳州矣吾為宰相豈愛一卒之私耶𭣣元振及其同謀者四十人皆殺之 記纂淵海郭子儀禁無故軍中走馬南陽夫人乳母之子犯禁都虞侯杖殺之諸子泣訴于子儀且言都虞侯之横子儀叱遣之眀日以事語僚佐而歎息曰子儀諸子皆奴材也不賞父之都虞侯而惜母之乳母子非奴材而何 賜置軍門 賞分麾下唐書石雄傳雄臨財亷每朝廷賜與輒置軍門自取一匹縑餘悉分仕伍武編漢李廣歴七郡太守前後四十餘年賞賜分其麾下飲食與士卒共之家無餘財終不言生産事將兵
  之絶處見水士卒不盡飲不近水士卒不盡餐不嘗食士卒以此愛樂為用也 奉職死節論法決疑史記郅都傳都為人勇有氣力公亷不發私書問遺無所受請寄無所聼常自稱曰已背親而仕身固當奉職死節官下終不顧妻子矣 蜀志楊戲傳戲年二十餘從州書佐為督軍從事職典刑獄論法決疑號為平當 何必不九卿 豈可負一郡後漢書虞詡𫝊詡字升卿祖父經為郡獄吏按法平允毎冬月上其狀恒流涕隨之嘗稱曰東海于公髙為里門而其子定國卒至丞相吾決獄六十年雖不及于公其庶幾乎子孫何必不為九卿耶故字詡曰升卿 三國志王觀𫝊觀為南陽涿郡太守眀帝即位下詔書使郡縣條為劇中平者主者欲言郡為中平觀教曰此郡濵近外鹵數有㓂害云何不為劇耶主者曰若郡為外劇恐於眀府有任子觀曰夫君者所以為民也今郡在外劇則於役條當有降差豈可為太守之私而負一郡之民乎遂言為外劇郡後送任子詣鄴時觀但有一子而又幼弱其平心如此于定國為廷尉民以不寃 蘇孺文按太守人皆知
  漢書于定國傳定國決疑平法務在哀鰥寡罪疑從輕加審慎之心朝廷稱之曰張釋之為廷尉天下無寃民于定國為廷尉民自以不寃 後漢書蘇章傳章遷冀州刺史故人為清河太守章行部案其姦𧷢廼請太守為設酒肴陳生平之好甚歡太守喜曰人皆有一天我獨有二天章曰今夕蘇孺文與故人飲者私恩也眀日冀州刺史案事者公法也遂舉正其罪州境知章無私望風畏肅 人為不善無使聞於應鈴 吾自非私敢以撓夫𢎞正宋史范應鈴傳應鈴家居時人有不平不走官府而走應鈴之門為不善者輒相戒曰無使范公聞之 元史張𢎞範𫝊𢎞範南征以弟𢎞正為先鋒戒之曰𨕖汝驍勇非私汝也軍法重吾不敢以私撓公勉之 功曹奉檄敢辭從事之書 使者行䑓先飲故人之酒後漢書袁安傳安為縣功曹奉檄請從事從事因安致書於令安曰公事自有郵驛私情則非功曹所持辭不敢受 魏書源懐𫝊詔懐為使持節加侍中行䑓廵行北邊六鎮恒燕朔三州鎮將元尼須與懐少舊貪穢狼藉置酒請懐謂懐曰命之短長由卿之口豈可不相寛貸懐曰今日之集乃是源懐與故人飲酒之坐非鞫獄之所也眀日公庭始為使人撿鎮將罪狀之處尼須揮淚而已無以對之既而表劾尼須其奉公不撓皆此𩔖也
  公平四
  増任以宫省三國志董允傳丞相亮將北征住漢中慮後主富於春秋朱紫難别以允秉心公亮欲任以宫省之事 猶宰刲羊元史𫎇克薩勒傳𫎇克薩勒為㫁事官之長既拜命問左右曰主上以我長此官諸公其為我言以何道守官衆皆黙然又問之有夏人呼爾罕居下坐進曰夫扎爾固齊之道猶宰之刲羊也解肩者不使傷其脊在持平而已 可談風月世説徐勉為吏部尚書嘗與門人夜集客有求詹事五官勉正色答云今夕止可談風月不宜及公事時人服其無私 為近世表記纂淵海尹翁歸抱公潔已為近世表 公門桃李唐紀狄仁傑嘗薦數十人卒為名臣或謂仁傑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門矣仁傑曰薦賢為國非為私也 分衣共食通鑑李熹在朝姻親故人與之分衣共食而未嘗私以王官 品裁清允唐書楊綰𫝊綰遷吏部品裁清允人服其公 宻籍其名宋史王旦傳旦為相賔客滿堂無敢以私請察可與言及素知名者數月後召與語訪詢四方利病或可疏其言而獻之觀才之所長宻籍其名其人復來不見也 家書不發富鄭公神道碑富公使契丹始受命聞一女卒再受命聞一男生皆不顧而行得家書不發而焚之與士卒分勞武編魏吳起為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臥不設席行不乗𮪍親裹糧與士卒分勞㫁獄三十年後漢書郭躬𫝊躬父𢎞太守寇恂以𢎞為決曹掾㫁獄至三十年用法平凡為
  𢎞所決者退無怨情郡内比之東海于公 不求識面䑓官東軒筆録孫夢得為中丞薦唐介吳中復為御史或問曰君未嘗與二人相識而薦之何也孫曰昔人恥呈身御史今豈求識面臺官
  公平五
  増表諸葛亮出師表曰宫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眀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異法也増對唐陳宓對曰凡建議求言之人則以他事逐諌官言事稍直則以他職徙忠憤者指為不靖切直者目曰沽名衆怨所萃則相繼超升物論所歸則以次疏外某人之𨗇是嘗重人罪以快同列之私忿者某人之擢是嘗援古事以文邇日之天變者直節重望以私嫌而乆棄老奸宿臧以巧請而率復使大臣果能杜倖門塞邪徑則舉錯當而人心服臣故曰大臣之心貴乎公原論魏曹羲至公論曰凡智者之處世咸欲興化致治者也興化致治不崇公抑私割情以順理厲清議以督俗眀是非以宣教者吾未見其功也清議非臧否不顯是非非賞罰不眀故臧否不可以逺實賞罰不可以失中若乃背清議違是非雖堯不能一日以治審臧否詳賞罰雖中主可以萬世安君子知私情之難統至公之易行故季友鴆兄而不疑叔向戮弟而不悔斯二士者皆前世之通士晉魯之忠臣也亦豈無慈愛骨肉之心愍恤同生之仁哉夫至公者天之經也地之義也理之要也人之用也昔鯀者親禹之父也舜則殛鯀而興禹禹知舜之殛其父無私故受命而不辭舜眀禹知已之至公故用之而無疑無私者雖父黜而子不言况用之他哉 晉嵇康釋私論曰不知冐隂之可以無影而患影之不匿不知無情之可以無患而恨情之不巧豈不哀哉未有抱偽懐姦而身立清世匿非藏情而信著眀君者也是以君子既有其質又觀其鑒不以愛之而茍善不以惡之而茍非心無所矜而情無所繫非賢人君子髙行之異美者乎
  増評三國志諸葛亮評曰諸葛之為相國也撫百姓示儀軌約官職從權制開誠心布公道盡忠益時者雖讐必賞犯法怠慢者雖親必罰服重輸情者雖重必釋游辭巧飾者雖輕必戮善無微而不賞惡無纎而不貶庶事精練物理其本循名責實虚偽不齒終於邦域之内咸畏而愛之刑政雖峻而無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勸戒眀也可謂識治之良才管蕭之亞匹矣
  増箴唐張藴古大寳箴曰詩之不識不知書之無偏無黨一彼此於胸臆捐好惡於心想衆棄而後加刑衆恱而後行賞弱其强而治其亂伸其屈而直其枉故曰如衡如石不定物以限物之懸者輕重自見如水如鏡不示物以情物之鑒者妍蚩自生
  増誡唐姚元崇執秤誡曰聖人為衡四方取則志守公平體兼正直用於天官銓綜斯得行於里閈紛競以息故南北以對左右以持秤物低昂不差毫釐使錙銖不惑輕重無疑智不能矯愚不能欺存公去詐以公滅私無偏無黨君子似之法者天下公器官者庶人之師其身既正不令而行在下無怨唯上之平故曰上之所仰人皆其向我之所教人皆其效心茍至公人將大同心能執一政乃無失嗟爾多士欽哉勉旃庶以觀則同夫佩弦
  正直一
  増爾雅曰梏梗較頲庭道直也注梏梗較頲皆正直也詩曰既庭且碩頲道無所屈疏庭條直也 易曰直方大不習無不利 又曰君子敬以直内 書曰直哉惟清 又曰直而温 又曰平康正直 詩曰靖共爾位好是正直 又曰彼其之子邦之司直 禮記曰致樂以治心則易直子諒之心油然生矣 又曰正直而靜亷而謙者宜歌風肆直而慈愛者宜歌商 韓詩外傳曰君子正言直行指人之過非毁疵也 又曰正直者順道而行順理而言公平無私不為安肆志不為危激行 國語慶鄭曰下有直言臣之行也上有直刑君之眀也 漢書賈山至言曰臣聞忠臣之事君也言切直則不用而身危不切直則不可以眀道故切直之言眀主所欲急聞忠臣之所以𫎇死而竭知也 宋史羅㸃𫝊曰㸃言君子得志常少小人得志常多盖君子志在天下國家而不在一已行必直道言必直論往往不忤人主則忤貴近不忤當路則忤時俗小人志在一已而不在天下國家所言所行皆取恱之道用其所以取忤者其得志鮮矣用其所以取恱者其不得志亦鮮矣 亢倉子曰聖王貴忠臣正士為其敢直言而決鬱塞也 荀子曰身之所長上雖不知不以悖君身之所短上雖不知不以取賞長短不飾以情自竭若是則可謂直士矣 韓非子曰能法之士必强毅而勁直不勁直不能矯姦 文中子曰以性制情者鮮矣吾未見處岐路而不遲迴者易曰直方大不習無不利則不疑其所行也 鹽鐵論曰犯嚴顔以匡公卿之失者直士也 元次山曰吾輩全直三十年未嘗曲氣以轉聲曲辭以達意曲歩以便往曲視以回目
  正直二
  増子華子曰堯舜三代之王也無意於王而天下治所循者直道故也 又曰晏子治阿三年毁聞於朝公不恱召而將免焉晏子辭曰臣知過矣請復之三年而舉國善之公將致其所賞晏子辭曰昔者臣之所治君之所當取也而更得罪焉今者臣之所治君之所當誅也而更得賞焉非臣之情臣不願也子華子聞之曰晏子可謂直而不阿者矣 韓詩外𫝊曰衛大夫史魚病且死謂其子曰我數言蘧伯玉之賢而不能進彌子瑕不肖而不能退為人臣生不能進賢而退不肖死不當治䘮正堂殯我於室足矣衛君問其故子以父言聞君召伯玉而貴之而退彌子瑕徙殯於正堂成禮而後去生以身諫死以尸諫可謂直矣詩曰靖共爾位好是正直新序曰魏文侯與大夫坐問曰寡人如何君也羣臣
  皆曰君仁君也至任座曰君非仁君也曰子何以言之對曰君伐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封君之子是以知君非仁君也文侯怒逐任座次至翟璜對曰君仁君也曰何以言之對曰吾聞其君賢者其臣直間任座之言直是以知君之仁也文侯曰善復召任座 吕氏春秋曰熊意見齊宣王曰寡人聞子好直有之乎對曰意何能直意聞好直之士家不處亂國身不見汙君今意身得見君而家托於齊意何能直夫賢主所以貴士者以其能直言也言直則枉者見人主欲聞枉而惡直是障水源而欲其流也 漢書周昌𫝊曰昌為人强力敢直言自蕭曹等皆卑下之髙帝欲廢太子而立戚姬子如意為太子昌廷爭之强上聞其説昌為人吃又盛怒曰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欲廢太子臣期期不奉詔上欣然而笑即罷 史記汲鄭𫝊曰黯為人性倨少禮面折不能容人之過合己者善待之不合己者不能忍見士亦以此不附焉然好學游俠任氣節内行修潔好直諫數犯主之顔色 漢書盖寛饒𫝊曰寛饒奏封事上以寛饒怨謗下其書中二千石時執金吾議以為大逆不道諫大夫鄭昌上書頌寛饒曰寛饒進有憂國之心退有死節之義上無許史之屬下無金張之託職在司察直道而行多仇少與 後漢書禰衡𫝊曰孔融上疏薦衡曰忠果正直志懐霜雪見善若驚疾惡如讐任座抗行史魚厲節殆無以過也 司馬芝𫝊曰芝性亮直不矜亷隅與賔客談論有不可意便面折其短退無異言 蘇則𫝊曰則徵拜侍中與董昭同僚昭嘗枕則膝卧則推下之曰蘇則之膝非佞人之枕也後則從行獵槎桎㧞失鹿帝大怒踞牀拔刀悉𭣣督吏將斬之則嵇首曰陛下方隆唐堯之化而以獵戲多殺羣吏臣敢以死請帝曰卿直臣也遂皆赦之 晉武帝本紀曰帝與右將軍皇甫陶論事陶與帝爭言散𮪍常侍鄭徽表請罪之帝曰讜言謇諤所望於左右也人主常以阿𡡾為患豈以諍臣為損哉 晉中興書曰紀回字公則不畏强禦丹陽尹桓景頗佞事司徒導㑹熒惑守南斗經旬導語回曰南斗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分而熒惑守之吾當遜位以厭此譴回答曰公與桓景造膝熒惑何由退舎導甚愧之 晉書庾衮𫝊曰衮嘗與諸兄過邑人陳準兄弟諸兄友之皆拜其母衮獨否準弟徽曰子不拜吾親何衮曰未知所以拜也夫拜人之親者將自同於人之子也其義至重衮敢輕之乎遂不拜準徽歎曰古有亮直之士君近之矣 王恭𫝊曰㑹嵇王道子嘗集朝士置酒於東府尚書令謝石因醉為委巷之歌恭正色曰居端右之重集藩王之第而肆滛聲欲令羣下何所取則石深銜之 崔洪𫝊曰洪少以清厲顯名骨鯁不同於物人有過輒面折之為尚書左丞時人為之語曰叢生荆棘來自博陵在南為鷂在北為鷹 孫盛𫝊曰盛著晉陽秋詞直而理正既而温見之怒謂盛子曰枋頭誠為失利何至乃如尊君所說若此史遂行自是闗君門户事其子遽拜謝請改之時盛年老還家性方嚴有軌憲諸子乃共號泣稽顙請為百口計盛大怒不許南史陸杲𫝊曰杲為御史中丞性婞直無所顧望時山隂令虞肩在任𧷢汙數百萬杲奏𭣣劾之中書舎人黄睦之以肩事託杲杲不答梁武聞之以問杲杲答曰有之帝曰識睦之不答曰臣不識其人時睦之在御側上指示曰此人是也杲謂曰君小人何敢以罪人屬南司睦之失色 劉瓛𫝊曰齊髙帝謂瓛曰吾應天革命物議以為何如瓛曰陛下戒前規之失加之以寛厚雖危可安若循其覆轍雖安必危及帝出謂司徒褚彦回曰方直乃爾學士故自過人 眀山賔𫝊曰山賔家中嘗乏困貨所乘牛既售受錢乃謂買主曰此牛經患漏蹄療差已乆恐後脫發無容不相語買主遽追取錢處士阮孝緒聞之歎曰此言足使還淳反樸激薄停澆矣北史古弼𫝊曰弼入欲陳奏遇帝與給事中劉𣗳棋志不聼事弼侍坐良乆不獲申聞乃起於帝前捽樹頭掣下牀以手搏其耳以拳毆其背曰朝廷不理實爾之罪帝失容放棋曰不聼奏事過在朕樹何罪置之弼具狀以聞帝竒弼公直皆可其奏 魏書于烈𫝊曰烈為領軍將軍咸陽王禧為宰輔曽遣家僮𫝊言於烈曰須舊羽林虎賁執仗出入領軍可為差遣烈曰領軍但知典掌宿衛有詔不敢違理無私結奴惘然而返禧復遣謂烈曰我是天子兒天子叔元輔之命與詔何異烈厲色答曰若是詔應遣官人何由遣私奴索官家羽林烈頭可得羽林不可得 北史髙恭之𫝊曰恭之字道穆以字行除御史中尉帝姊夀陽公主出犯清路執赤棒卒呵之不止道穆令卒棒破其車公主深恨泣以訴帝帝曰髙中尉清直人彼所行者公事豈可私恨責之也陽固𫝊曰中尉王顯起宅既成集寮屬宴饗酒酣問固曰此宅何如固曰晏嬰湫隘流稱至今豐屋生災著於周易此盖同𫝊舎耳惟有徳能卒願公勉之 栁昂𫝊曰昂子調歴祕書郎侍御史僕射楊素嘗於朝堂見調因獨言曰栁條通體弱動揺不須風調斂版正色曰調信無取公不當以為侍御信有可取不應發此言公當具瞻之地樞機何可輕發素甚竒之 榮毗𫝊曰楊素薦毗為華州長史素田宅多在華隂左右放縱毗以法繩之無所寛貸素因朝集謂之曰素之舉卿適以自罰也毗答曰奉法一心者但恐累公所舉素笑曰前言戲耳在朝侃然正色為百寮震憚 韋思謙傳曰思謙擢監察御史常曰御史出使不能動揺山嶽震慴州縣為不任職中書令褚遂良市地不直思謙劾之罷為同州刺史及復相出思謙清水令或弔之答曰吾狷直觸機輒發暇恤身乎 李邕𫝊曰邕拜左拾遺御史中丞宋璟劾張昌宗反狀武后不應邕立階下大言曰璟所陳社稷大計陛下當聼后色觧即可璟奏 舊唐書曰韋安石為納言常於内殿賜宴易之引蜀商宋霸子等數人於前博戲安石跪奏曰蜀商賤𩔖不合預登此筵因顧左右令逐出之一座皆為失色則天以安石辭直深慰勉之 通鑑曰武后出梨花一枝以示宰相皆以為瑞杜景儉獨曰今草木黄落而此更發榮隂陽不時咎在臣等 唐書李日知𫝊曰初安樂公主館第成中宗臨幸宴從官賦詩日知卒章獨以規誡睿宗他日謂曰嚮時雖朕亦不敢諫非公挺直何能爾 白居易𫝊曰居易對殿中論執彊鯁帝未諭輒進曰陛下誤矣帝變色罷謂李絳曰是子吾自㧞擢乃敢爾我叵堪此必斥之 吴兢𫝊曰兢初與劉子元撰定武后實録叙張昌宗誘張説誣証魏元忠事後説為相讀之心不善知兢所為即從容謬謂曰劉生書魏齊公事不少假借奈何兢曰子元已亡不可受誣地下兢實書之其草故在聞者歎其直說屢以情蘄改辭曰狥公之情何名實録卒不改 田布𫝊曰布為左金吾衛將軍諫官常論事帝前同列將麾却之布止曰使天子容直臣毋輕進 李晟𫝊曰晟嘗曰魏徵以直言致太宗於堯舜上忠臣也我誠慕焉行軍司馬李叔度曰彼搢紳儒者事公勲徳何希是哉晟曰君失辭晟幸得備將相茍容身不言豈可謂有犯無隐耶 通鑑曰栁公綽為京兆尹公綽初赴府有神䇿小將躍馬横衝前導公綽駐馬杖殺之眀日入對延英上色甚怒詰其専殺之狀對曰臣職當杖之不當奏上曰誰當奏者對曰本軍當奏若死於街衢金吾街使當奏在坊内左右巡使當奏上無以罪之退謂左右曰汝曹須作意此人朕亦畏之 穆寜𫝊曰寧性不能事權右毅然寡合執政者惡之雖直其誣猶置散位寧黙不樂唶曰時不我容我不時狥又可以進乎嘗譔家令訓諸子人一通又戒曰君子之事親養志為大吾志直道而已茍枉其道三牲五鼎非吾養也 鄭澣𫝊曰澣為右補闕敢言無所諱憲宗謂澣父餘慶曰卿令子朕直臣也可更相賀 劉蕡𫝊曰太和二年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帝引諸儒百餘人於庭是時第策官見蕡對嗟伏以為過古晁董而畏中官眦睚不敢取諫官御史交章論其直河南府參軍事李邰曰蕡逐我留我顔其厚耶乃上疏曰陛下以直言召天下士蕡以直言副陛下所問雖奸必容雖過當奨書於史策千古光眀 五代史曰蕭儼仕南唐累官大理卿兼給事中後主屢與嬖倖對奕儼入白事舉奩投地後主大怒曰汝與魏徵孰愈儼從容曰臣若非魏徵陛下亦非唐太宗矣 宋史竇偁𫝊曰偁𨗇左諫議大夫充職七年參知政事上謂偁曰汝何能臻此偁曰陛下不忘舊臣太宗曰非也卿能以公正責賈琰朕旌直臣耳 吕端𫝊曰端被疾詔免常參後以太子太保罷在告三百日有司言當罷奉詔賜如故時李惟清以樞宻改御史中丞意端抑已即彈奏常參官疾告逾年受奉者又搆人訟堂吏過失欲以中端端曰吾直道而行無所愧畏也唐介𫝊曰介為人簡伉以敢言見憚毎言官缺衆皆
  望介處之觀其風采神宗謂其先朝遺直故大用之張戩𫝊曰戩為監察御史裏行論王安石亂法書數十上又詣中書爭之安石舉扇掩面而笑戬曰戬之狂直宜為公笑然天下之笑公者不少矣 鴻書曰王安國字平甫安石弟也以茂才入對帝問卿兄秉政若何曰恨知人不眀聚斂太急耳荆公與吕恵卿論新法平甫吹笛於内兄諭之曰請學士放鄭聲平甫即應曰幸相公逺佞人 宋史趙鼎𫝊曰車駕還臨安内侍移竹栽大内𪔂見之曰艮嶽花石之擾皆出汝曹今欲蹈前轍耶因奏其事上改容謝之 韓世忠𫝊曰岳飛寃獄舉朝無敢出一語世忠獨攖檜怒又抵誹和議觸檜尤多杜莘老𫝊曰莘老嘗歎曰䑓諫當論天下第一事若
  有所畏姑言其次是欺其心不敬其君者也及任言責極言無隐稱骨鯁敢言云 王淮𫝊曰樞宻都承㫖王忭怙寵為姦淮極陳其罪謂人主受謗鮮不由此上即斥之且曰丞相直諒無隠君臣之間正宜如此章穎論事狂直上將黜之淮曰陛下樂聞直言士大夫以言相髙此風可賀也黜之適成其名上説 倪思𫝊曰思疏十上言多痛切時李皇后寖預政思進講姜氏㑹齊侯於濼因奏治國必自齊家始家之不能齊者不能防其漸也始於䙝狎終於恣横卒於隂陽易位内外無别甚則離間父子㡬至亂亡上悚然趙汝愚同侍經筵退語人曰讜直如此吾黨不逮也 葉顒𫝊曰髙宗詔求直言顒上疏謂陛下以手足之至親付州郡之重寄是利一人害一方也人稱其直 辛棄疾𫝊曰孝宗召對延和殿時虞允文當國帝銳意恢復棄疾因論南北形勢及三國晉漢人材持論勁直不為迎合 程元鳳𫝊曰元鳳改宗學博士以詩禮講榮王府旁諷曲諭隨事規正多所禆益王亦傾心敬聼輪對極論世運剥復之機及人主所當法天者理宗覽之曰有古遺直風 楊泰之𫝊曰泰之入對言陛下以直言求人而以直言罪之使天下以言為戒臣恐言路既梗士氣益消上竒其對金史赫舎哩良弼𫝊曰一日上問良弼曰朕觀前史
  有在下位而存心國家直言為民者今無其人何也良弼曰今豈無其人哉盖以直道而行反被謗毁禍及其身是以不為也 李晏𫝊曰晏為御史中丞㑹朝士以病謁告世宗意其詐謂晏曰卿素剛正今某詐病以宰相親故畏而不紏與晏跪對曰臣雖老平生所恃者誠與直爾百官病告監察當視臣為中丞官吏奸私則當言之病而在告此小事臣容有不知其畏宰相何圖焉張行信𫝊曰行信為人純正不事修飾雖兩登相位
  殆若無官然遇事輒發無所畏避毎奏事上前旁人為動色行信處之坦如也 元史竇黙𫝊曰黙為人樂易平居未嘗評品人物與人居温然儒者也至論國家大計面折廷諍人謂汲黯無以過之 程思亷𫝊曰思亷累任風憲剛正疾惡言事愷切如請早建儲貳訪求賢俊辨車服議封謚養軍力定律令皆急務也 楊多爾濟𫝊曰御史納琳言事忤㫖帝怒叵測多爾濟救之後數日帝讀貞觀政要多爾濟侍側帝顧謂曰魏徵古之遺直也朕安得用之對曰直由太宗太宗不聼徵雖直將焉用之帝笑曰卿意在納琳耶當赦之以成爾直名眀洪武實録曰劉基為人剛毅慷慨有大節毎論天
  下事是是非非無少回曲上察其誠任以心膂基亦自謂不世遇知無不言 宋思顔𫝊略曰太祖嘗視事東閣天暑汗沾衣左右更以衣進皆數經浣濯者思顔曰主公躬行節儉衣浣濯之衣真可示法子孫但恐今日如此後或不然願始終如一太祖嘉其直賜之幣 稗史曰文皇喜漢王英勇乃私召問隆平侯張信信艴然對曰事干天常豈易為耶文皇大怒㧞劒折信齒衣盡血漬少焉賜更新衣曰直臣也事遂寢 李時勉𫝊略曰帝幸史館撒金錢賜諸學士皆俛取時勉獨正立帝乃出餘錢賜之 羅倫𫝊略曰倫舉進士對策有曰人主一日間接賢士大夫之時多親宦官宫妾之時少執政欲去其下句倫不從直聲震於時奏名第一官修撰㑹李賢奪情䑓諫皆不敢言倫詣私第告以不可既數日復上疏歴陳古今奪情之非遂落職士論益榮之武宗實録曰王恕字宗貫三原人廵撫雲南劾鎮守中官不法事沒其部下所得金寳勲戚咸憚之使人至夷方無敢索其賂者居雲南九月疏二十上言皆剴切由是直聲動天下 又曰馬文升歴事五朝垂六十年儉節清名終始如一直道而行不阿權貴雖遭讒罹詬屢起屢仆迄不少貶 獻徵録曰眀憲宗時妖僧繼曉挾近幸梁方以進得被殊眷林俊上疏極論請斬繼曉而黜方言甚激烈時言路乆塞䑓諫噤不敢作一語俊直聲振海内人比之鳳鳴朝陽云
  正直三
  増賜箸 破琴開元遺事宋璟為宰相時春御宴帝以所用金箸賜璟曰非賜汝金盖以箸表汝直也 晉書戴逵善琴武陵王晞聞而召之逵對使者破琴曰戴安道不為王門伶人 原朱雲請劒 張綱埋輪漢書朱雲傳張禹以帝師位特進甚尊重雲上書求見公卿在前雲曰臣願賜上方斬馬劒斷佞臣一人以厲其餘上問誰也對曰安昌侯張禹上大怒曰小臣居下訕上廷辱師傅罪死不赦御史将雲下雲攀殿檻檻折雲呼曰臣得從龍逢比干遊于地下足矣未知聖朝何如耳左将軍辛慶忌叩頭殿下曰此臣素著狂直于世使其言是不可誅其言非固當容之上意觧及後當治檻上曰勿易因而輯之以旌直臣 後漢書張綱𫝊漢安元年選遣八使狥行風俗綱受命之部獨埋其車輪于洛陽都亭曰豺狼當路安問狐狸 増眀目張膽 讜論危言錦繡萬花谷唐韋思謙為御史曰大丈夫當敢言地須眀目張膽以報天子 萬姓統譜龔端元昌初進士立朝未嘗隨世俯仰欽宗時極論時事危言讜論欽宗謂其凛凛有直臣節 置笏而退 躡履以行北史劉行本傳隋文帝嘗怒一郎於殿前笞之行本進曰此人素清其過又小上不顧行本正當上前曰陛下不以臣不肖令臣在左右臣言若是陛下安得不聼臣言若非當致之于理安得輕臣而不顧臣所言非私因置笏于地而退上斂容謝之遂原所笞者 宋史王希吕𫝊希吕以劾張說出外方説之見用也氣勢顯赫後省不書黄學士院不草詔皆相繼出逐而希吕復以身任怨去國之日屏徒御躡履以行恬不為悔由是直聲間于逺邇雖以此黜亦以此見知 韓休知否 魏公兼之唐韓休𫝊休峭鯁時政得失言之未嘗不盡帝嘗獵苑中或大張樂稍過差必視左右曰韓休知否 又魏知古𫝊知古方直有雅才宋璟曰叔向古遺直子産古遺愛兼之者其魏公乎 坐客引去 陛下何之宋史陳東𫝊東倜儻負氣不戚戚于貧賤蔡京王黼方用事人莫敢指言獨東無所隐諱所至宴集坐客懼為已累稍引去三國志陳矯𫝊眀帝即位矯進爵東鄉侯車駕嘗卒至尚書門矯跪問曰陛下欲何之帝曰欲案行文書耳矯曰此自臣責分非陛下所宜臨也若臣不稱其職則請就黜退陛下宜還帝慙回車而反其亮直如此並為佳士 豈有僊人宋史周葵𫝊葵嘗乞召用侍從䑓諫孝宗曰安得如卿直諒者遂薦李浩龔茂良孝宗皆以為佳士次第用之 吴志虞翻傳翻性疏直數有酒失孫權與張昭論神仙翻指昭曰彼皆死人而語神仙世豈有神仙哉 允真忠臣 岱之益友北史髙允傳事有不便允輒求見帝知允意遂屏左右以待之禮敬甚重晨入暮出或積日居中朝臣莫知所論帝謂羣臣曰如髙允者真忠臣矣朕有是非恒正言面論至朕所不忍聞者皆侃侃論說無所避就朕聞其過而天下不知其諫豈不忠乎 三國志吕岱𫝊岱親近吳郡徐原好直言岱時有得失原輒諫諍又公論之及原死岱哭之甚哀曰徳淵岱之益友今不幸岱復於何聞過徳淵原字也 引裾奮衣 釋旄係韈魏志辛毗𫝊帝欲徙冀州士家十萬户實河南時連蝗民飢毗與朝臣俱求見帝知其欲諫作色以見之皆莫敢言毗曰陛下欲徙士家其計安出帝謂我徙之非耶毗曰臣以為非也帝不答起入内毗隨而引其裾帝遂奮衣不還良乆乃出曰佐治卿持我何太急耶遂徙其半 子華子周之六師壓郊而陳武王韈係解焉有五臣者將受誓事於前王顧而使之係五臣者相目而對曰臣之所以事君王非為係韈者也王不得已乃釋旄鉞而親係之 朕所自知 君難獨處新唐書趙涓𫝊始永泰時禁中火近東宫代宗疑之涓以監察御史為巡使驗治迹火所來乃宦人直舎帝在東宫頗徳之及為觀察使韓滉所奏免官帝見其名問宰相曰是豈永泰時御史乎對曰然詔拜尚書左丞既至勞之曰卿正直朕所自知乃以罪間不信也 又歸登傳登策賢良為右拾遺裴延齡得幸徳宗欲遂以為相右補闕熊執易疏論之以示登登動容曰願竄吾名雷霆之下君難獨處故同列有所諫正輒署無所回諱 不敢燒尾 豈易碎衣唐書蘇瓌拜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三品進封許國公時大臣初拜官獻食天子名曰燒尾瓌獨不進曰臣誠不稱職不敢燒尾 史緯宋陳禾𫝊禾嘗劾童貫奏未終徽宗拂衣起禾引上衣請畢其說衣裾落上曰正言碎朕衣矣禾言陛下不惜碎衣臣豈惜碎首以報陛下上曰卿能如是朕復何憂内侍請易衣上曰留以旌直臣 鯁切如初 辭色不變宋史李彌遜傳彌遜自政和末以上封事得貶垂二十年及復為起居郎直前論事鯁切如初 北齊紀裴謁之上書正諫言甚切直文宣將殺之白刃臨頸謁之辭色不變 衆皆悚伏 獨為箴規新唐書唐臨𫝊臨遷侍御史大夫韋挺責著位不肅眀日挺越次與江夏王道宗語臨進曰王亂班道宗曰與大夫語何至爾臨曰大夫亦亂班挺失色衆皆悚伏 又李景伯傳景伯為諫議大夫中宗晏侍臣及朝集使酒酣各命為回波詞或以謟言𡡾上或要丐謬寵至景伯獨為箴規語以諷帝帝不恱中官令蕭至忠曰真諫官也 吾有李生朕之汲黯北史李彪𫝊彪既為孝文所寵性又剛直遂多劾糾逺近畏之豪右屏氣帝嘗呼為
  李生從容謂羣臣曰吾有李生猶漢之有汲黯 錦繡萬花谷真宗見田錫色必莊嘗目之曰朕之汲黯執之數四 至於再三明紀編年李賢毎有所奏請上不從賢執之數四左右皆寒悚同列亦為賢懼賢曰古之大臣知無不言今雖不能然至于利害係國家安危者豈可黙黙以茍禄位上知賢之深終不以為忤也 北史游肇𫝊肇於吏事斷決不速主者諮呈反覆至於再三必窮其理雖寵勢干請終無迴撓方正之操時人服之 受之寒心 聞者掩耳稗史王介甫用事凡百措置舉天下莫能奪劉道原直指其事而是非之或面刺介甫變色如鐵受之者寒心聞之者起而避席道原略不以介意 宋史吕祖泰𫝊祖泰論世事無所忌諱聞者莫不掩耳而走 帝為斂容 臣不好戲北史崔昂𫝊武定六年甘露降宫闕文武同賀昂曰吉凶両門不由符瑞故桑雉之戒實啟中興小鳥孕大未聞福感所願陛下雖休勿休允答天意帝為斂容 稗史宣廟初思用舊人召蹇義等數人寵之皆依違承順惟户部尚書黄福持正不阿命觀戲曰臣不好戲命圍棋曰臣不㑹棋問何以不㑹曰臣幼時父師嚴只教讀書不教無益之事所以不㑹 一人獨賢 二臣不幸性理羅氏曰士之立朝一於正直而不忠厚則漸入於刻一於忠厚而不正直則漸入於懦汲黯正直所以闢公孫之阿諛忠厚所以闢張湯之殘刻武帝享國五十五年其臣之賢獨此一人而已 宋史羅㸃𫝊㸃無矯激崖異之行而端介有守義利之辨皎如或謂天下事非才不辦㸃曰當先論其心心茍不正才雖過人果何取哉宰相趙汝愚嘗泣謂寧宗曰黄裳羅㸃相繼淪謝二臣不幸天下之不幸也 褫裘謝恩 引燭焚詔左編則天時南海貢集翠裘后以賜張昌宗狄仁傑奏事命與昌宗雙陸則天曰賭何物仁傑曰以臣紫絁袍為對賭昌宗翠裘則天曰此裘價踰千金仁傑曰臣袍乃大臣朝見之衣翠裘乃嬖臣寵遇之服對臣之袍臣猶怏怏昌宗神沮氣索累局連北仁傑對御褫裘謝恩而出及光範門遂付家奴衣之縱馬而去 宋史李沆𫝊真宗一夕遣使持手詔欲以劉氏為貴妃沆對使者引燭焚詔附奏曰但道臣沆以為不可其議遂寢 拾遺補闕 追走逐飛張芹備遺録戴彛官侍講上諭之曰官翰林者雖以論思為職然既列近侍旦夕在朕左右凡國家政治得失民生利病當知無不言昔唐陸贄崔羣李絳之徒在翰林皆能正言讜論補益當時顯名後世盍以古人自期待哉公與侍讀張信頓首謝由是感奮思所以稱上意拾遺補闕直聲振於朝 初潭集李繪為髙陽内史崔諶恃勢乞麋角鴿羽繪答曰鴿有六翮飛則冲天麋有四角走則入海下官膚體疏懶手足遲鈍不能逐飛追走 刺譏近臣 區别流品漢書陳萬年傳萬年子咸有異材抗直數言事刺譏近臣書數十上遷為左曹 金史髙楨𫝊楨乆在䑓彈劾無所避每進退必以區别流品進善退惡為言 出言不阿 厲語折抑金史富珠哩阿嘍罕𫝊上問赫舎哩良弼曰阿嘍罕何如人也對曰有幹材持心忠正出言不阿順 新唐書徐有功𫝊時獄吏爭以周内窮抵相髙朝野震怒莫敢正言獨有功數犯顔爭枉直后厲語折抑有功爭益牢嘉坐自如 充聞異此漢書申屠嘉𫝊嘉為人亷直門不受私謁是時大中大夫
  鄧通方愛幸嘉入朝而通居上旁有怠慢之禮罷朝嘉為檄召通詣丞相府不來且斬通至丞相府免冠徒跣頓首謝嘉坐自如弗為禮責曰夫朝廷者髙帝之朝廷也通小臣戱殿上大不敬當斬吏今行斬之通頓首首盡出血不解上度丞相已困通使使持節召通而謝丞相曰此吾弄臣君其釋之通既至為上泣曰丞相幾殺臣 初潭集王含作廬江郡甚貪濁王敦欲䕶其兄故於衆坐稱其佳謂廬江人士咸稱之時何充為敦主簿在坐正色曰充即廬江人所聞異于此敦黙然 無忝爾祖 不能為郎宋史晏敦復傳敦復靜然自守如不能言立朝論事無所避帝嘗謂之曰卿鯁峭敢言可謂無忝爾祖矣 初潭集魏世祖選丁邯為𭅺邯托疾不就詔問實病羞為郎乎對曰臣實不病恥以孝亷為令史耳世祖怒使虎賁杖之數十詔問欲為郎否對曰能殺臣者陛下不能為𭅺者臣也 戮死施生 絶無僅有左傳晉邢侯與雍子爭鄐田乆而無成士景伯如楚叔魚攝理雍子納其女於叔魚叔魚蔽罪邢侯邢侯怒殺叔魚與雍子於朝宣子問其罪於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乃施邢侯而尸雍子與叔魚於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遺直也治國制刑不隐於親 齊東野語近世敢言之士雖間有之然終始一節眀目張膽言人之所難者絶無而僅有惟洪公天錫以正心格君為說又言古今為天下患者三宦官也外戚也小人也聲動天下 望冠一時宋史唐介傳介直聲動天下士大夫稱直御史必曰唐子
  方而不名 唐書李絳𫝊絳以直道進退望冠一時 天知元發吾復何憂 帝奬汝眀京頗見憚宋史滕元發傳元發以前過貶居筠州或以為復有後命元發談笑自若曰天知吾直上知吾忠吾何憂哉遂上章自頌神宗惻然即以為湖州 又張汝眀𫝊汝眀嘗攝殿中侍御史即日具疏劾政府市恩招權以蔡京為首帝奨其介直京頗憚之
  正直四
  増國之龜寶北史隋栁彧𫝊彧見上勤於聼受百寮奏請多有煩碎因上疏諫上覧而嘉之因曰栁彧正直之士國之龜寶也 麻不可草六帖宰相韋貽範母䘮詔還位韓偓當草制曰腕可㫁麻不可草 連呼太平唐書張萬福為金吾將軍裴延齡讒譛陸贄等徳宗怒未觧諫議陽城等詣延英門疏論萬福聞諫官伏閤徃至延英門大言曰朝廷有直臣天下必太平矣諸諫議能如此天下安得不太平已而連呼太平太平萬福武人年八十餘自此名重天下 不署紙尾南史蔡廓𫝊廓徵為吏部尚書因北地傅隆問中書令傅亮選事若悉以見付不論不然不能拜也亮以語錄尚書徐羡之羡之曰黄門𭅺以下悉以委蔡吾徒不復厝懐自此以上故宜共參同異廓曰吾不能為徐干木署紙尾遂不拜干木羡之小字案黄紙錄尚書與吏部尚書連名故廓言署紙尾也羡之亦以廓正直不欲使居權要徙為祠部尚書 瓦為油衣唐書谷那律𫝊那律從太宗出獵遇雨沾漬因問曰油衣若為而無漏耶那律曰以瓦為之當不漏帝恱其直 為國砥柱稗史唐子方薨上幸其第見畫像不𩔖命取舊藏本以賜其家上有昭陵御題直哉若人為國砥柱 世祖霽威元伊蘇特穆爾傳伊蘇特穆爾為御史大夫遇事廷辨吐辭鯁直世祖每為之霽威 堂植八杉姓譜宋徐師回元豐中知南康軍性耿直建堂植八杉號曰直節曰吾欲守節如此杉之直 賜名曰筆魏書古弼𫝊弼以敏政著稱太宗嘉之賜名曰筆取其直而有用後改名弼言其輔佐才也 笏擊邦昌宋史李綱傳綱言張邦昌僣逆因泣拜曰臣不可與邦昌同列當以笏擊之陛下必欲用邦昌第罷臣上頗感動汪伯彦乃曰李綱氣直臣等所不及 兩路爭卿宋史和斌𫝊斌擢文思副使權廣西鈐轄改秦鳳廣西以蠻事乞留秦州亦請之後召對議者謂交州可取斌盛言有害無益願戒邊臣無妄動神宗歎曰卿質直如此乃知兩路爭卿為不誣矣 何愛一官唐書魏謩諫帝出李孝本女詔曰乃祖在貞觀時指事直言無所避謩為拾遺屢有獻納雖居官日淺朕何愛一官増直臣之氣其以為右補闕 齒送史館姓譜眀齊魯洪武初舉進士授御史性鯁介敢言嘗因事進諫擊落二齒魯拾之謂上曰臣此二齒當送史館上黙然由是益重之
  正直五
  増詩漢朱暉為臨淮太守吏人為之歌曰彊直自遂南陽朱季吏畏其威民懐其恵 唐儲光羲獻宋使君詩曰三居清憲䑓兩拜文昌閣為道既貞信處名猶謇諤鐵柱厲風威錦軸含光輝夜聞持簡立朝看伏奏歸杜甫折檻行曰嗚呼房魏不復見秦王學士時難羡青衿胄子困泥塗白馬將軍若雷電千載少似朱雲人至今折檻空嶙峋婁公不語宋公語尚憶先皇容直臣増賦漢曹昭東征賦曰好正直而不回兮精誠通於眀神庶靈祗之鑒昭兮祐良貞而輔信 晉何晏景福殿賦曰招忠正之士開公直之路想周公之昔戒慕咎繇之典謨
  増疏唐元稹疏曰人君始即位萌象未見必有狂直敢言者上或激而進之則天下君子望風曰彼狂而容於上其欲來天下之士乎吾之道可以行矣其小人則竦利曰彼之直得幸於上吾將直言以徼利乎由是天下賢不肖各以所忠貢於上
  増記宋蘇轍直節堂記曰南康太守㕔事之東有堂曰直節朝請大夫徐君望聖之所作也庭有八杉長短巨細若一直如引繩髙三尋而後枝葉附之岌然如揭太常之旗如建承露之莖凛然如公卿大夫髙冠長劒立於王庭有不可犯之色君作堂而以直節命焉夫物之生未有不直者也不幸而風雨撓之巖石軋之然後委曲隨物不能自保雖竹箭之良松栢之堅皆不免於此惟杉能遂其性不扶而直其生能傲冰雪而死能利棟宇者與竹栢同而以直過之求之於人盖所謂不待文王而興者耶徐君温良汎愛所居以循吏稱不為皦察之政而行不失於直觀其所説而其為人可得也詩曰惟其有之是以似之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八十一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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