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仁祖/十四年/十二月

十一月 十二月

12月1日 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

12月2日 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

○視事不稟。內下日記

12月3日 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

○傳曰,召對爲之。內下日記

12月4日 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

○下直,秋信使朴𥶇。內下日記

12月5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右承旨李行遠。左副承旨李德洙出使。右副承旨韓興一。同副承旨李景曾式暇。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盧峻命仕直。事變假注書柳淰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李行遠啓曰,大司憲、執義未差,掌令閔光勳、林得悅,持平林墰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廣敬啓曰,臺諫有闕,不可不卽爲差出,趁速擧行,以遵舊規,而因吏曹稟,事甚未安。

廳言啓曰,明日當行常操,而相値,勢難行之,初七日退行之意,敢啓。

○正言尹文擧啓曰,臣之不敢冒出之狀,聖明再出之命,出於意外,臣惶惑慙悚,若無所容,身無狀,甚至於自欺而欺君,安可負此重罪,而一刻仍冒,以玷辱名器乎?矧今大義不明,天理民彝,殆將泯絶,而臣旣不能極諫,以存大防。廟堂徑請送使,視臺閣若無,而臣又敢抗顔論列,以明公議。臣之罪戾,至此尤大。請亟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

○李行遠啓曰,正言尹文擧,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李行遠,以言啓曰,本月初三日,本曹與御營中軍訓先運御營軍兵試才後,分啓。傳曰,知道。

○掌令閔光勳來啓曰,新除授掌令林得悅,時在全羅道昌平地,持平林墰,時在羅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依啓。

○以內擲奸曰,有頉處,察推。

○李景曾,以尙衣提調言啓曰,正朝各殿進上衣襨所入鼎紬及世子宮過小祥後所用紬。褥內外拱藍黑白三色鼎紬等,依前例報戶曹,則戶曹不爲依例備送,而乃令本院進排矣。本院平安道奴婢貢紬,盡屬管餉使之後,更無出處,故凡鼎紬,自該曹備給,已成規例。至於前日具由入啓蒙允,而今者之價,亦未周足,常患艱備。況丙子貢物鼎紬,辦出無路,依前例,令戶曹缺。燼餘

12月6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坐直。左承旨崔葕坐直。右承旨李行遠左副承旨李德洙出使。右副承旨韓興一坐直。同副承旨李景曾式暇。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盧峻命仕直。事變假注書柳淰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有政。

○鄭廣敬啓曰,當日政事爲之事,命下,而右承旨臣李行遠病,同副承旨李景曾式暇,皆不仕進,廳中只有左承旨臣崔葕,右副承旨臣韓興一,兵批政廳,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韓興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御營軍別中日試才,請出標信。且闕內入直軍士,今日習射,則別中日相値,勢難竝行,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批啓曰,五衛將朴由憲,受由下鄕,過限不來,孫泌病重在乞遞。宿衛事緊,勢難久曠,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曹[禮曹]判書趙翼箚子。答曰,省箚具悉。箚子,當令該曹議處焉。

○弘文館校理李時偕[李時楷],副修撰李,伏以今日之朝廷,可謂流涕而痛哭者也。政令失度,無頭無緖,無儀無則,泄泄沓沓,趨於亂亡,欲言則矣。試以近日之施措言之。頃者之銳意絶和者,何歟?今日之汲汲請媾者,何歟?無乃視國家如萍梗,一任風吹,而任其東西歟?不然,吾君吾相,苟有拯溺之志,濟屯之心,不至如是之顚倒無形樣也。戰守和三字,自古有之,其利害禍福,明在簡冊,今不必歷擧。然而善戰善守爲上,而善和其下也。今我國家,置戰守於無可奈何之地,而亦不能善和,可謂枝[技]窮也。自古與虜修好者,非保百年無事也。紵[紓]目前之急,而備我自强之策也。自丁卯器械無一可恃,軍情民志,日漸數十年其無自强之臺閣皆是毁瓦忘難側,非凡智所及歟。其爭之者以爲國脈可扶。皮幣犬馬,可以補我城池器,可以振我民心士氣,孰與夫頹靡委薾,專我皮幣犬馬,墮我民心士氣,而日後之辱,有難忍言,。至如姑勿稱淸之語,別使信使之說,尤不堪一笑而一歎也。旣稱淸國,則是尊其僭,而許其號也。若待明年而稱之,則何異朝三而暮四乎?臣等雖不得已,而通和,淸字則決不可稱也。旣通和好,則其爲送使一也。信別之稱,庸有擇乎?其所謂別使則可送,信使則不可送者,與五十步之笑百步者,何異?詖辭遁說,類多如是,反不如明白主不詭其言迹也。且念今之和議,若爲國家之大計,而則國不得保,非和則更無和則宜斥退與政,可也。何者?廟堂之主和,臺閣之爭執,有若之相反,未有黑白相淆,甘苦相糅,能均味而齊采也。勝悶鬱而憤慨焉。至若臺論未停之前,徑送使臣實前古所無之事也。國家之設臺諫,其意甚重。上自人主闕失,下至民生利害,朝廷之時政,軍國之重事,靡不料正而爭執,不以官尊而重其言,不以官卑而輕其論,有命而不得輒行,有敎而不得卽施,其尊重之義,蓋可想矣。今者臺議方張,而使价先發,聖明不以爲異,廟堂不以爲難,是無臺諫也。無臺諫則無言路也,無言路則無朝廷也,無朝廷而能國其國者,臣等未之聞也。臣等言路開,言路開則朝廷尊,朝廷尊則紀綱紀綱不立者,何莫非言路之壅。臺諫卑行其言,欲行道一冗官之語。旣不能行冗官,亦不誣矣。旣爲冗官,則以爲觀美之具哉?伏願聖明,臺諫之體面,追停信使之行,進[遲]待臺議之完,臣等俱以無似,忝叨論思,旣乏補衮之奇才,又無經綸之良籌。尋逐口談,以備進講之時,輪回直廬,以塞本職之責,素餐辜恩,亦已多矣。敢陳所懷,伏俟裁擇。答曰,箚陳之事,機不可失,勢難退待矣。

○韓興一,以訓鍊都監言啓曰,焰焇[焰硝]煮取之局,自前設於門外,而本都監在於城東,凡干雜物,互相取用之際,彼此甚遠,勢極難便。故不得已買基城內,今將移設,物力掃如,故所出材瓦役糧,令該曹量宜以給,而始役之前,不可不先設假家,以爲工作及煮焰其搬移之地

○韓興一啓曰,今見肅寧殿脫去昭告之昭字,則其與

○韓興一啓曰,頒賜《東醫寶鑑》安印宣賜之寶燼餘

12月7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右承旨李行遠。左副承旨李德洙。右副承旨韓興一。同副承旨李景曾坐直。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盧峻命。事變假注書柳淰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流星出軒轅星上,入天榜星,狀如鉢,尾長五六尺許,色白。

以戶曹言啓曰,近來各司下人等,竊簿資益甚,極爲寒心。去八月日濟用監木綿二同上下事,據本曹竝推考,何如?傳曰,允。

○執義李命雄有狗馬之疾,恭俟逋慢之誅,聖度包荒,恩稠重,至於新命尤出駑劣,報效埍埃,乃臣職耳。有大處分,和與不和之間,嚴旨日降,爲此不至大害於義理,是或□國之一道,此則國家之形勢固然,彼亦豈樂爲此,自陷於之罪,其情亦云慼矣。故臣以爲,爲是說者,亦似大不然者。今之和好之形,大異乎前,伊賊旣自强大稱帝,意非徒然,彼固凶狡有餘,豈有視此弱國以兄弟之舊好,猶爲可恥之甚,不然差跌,或加我以無禮,尤不忍言者,則今之爲此不得已之計者,更有何等議論耶?到此地頭,君臣上下,堅定此心,痛革前非,一於自强,寧以義斃,不期倖生,成敗一任助順之天,俾有辭於天下後世,終始不替一番送使,諭以義理,亦無大段得失,請亟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bb李行遠b啓曰,大司憲金壽賢執義李命雄,掌令閔光勳,避嫌退待林墰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燼餘

12月8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右承旨李行遠。左副承旨李德洙。右副承旨韓興一。同副承旨李景曾坐直。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盧峻命。事變假注書柳淰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李行遠啓曰,以備邊司平安監司狀啓,驛路變通事。傳曰,此回啓所謂今冬則依狀啓施行云者,何意耶?承旨傳敎矣。詳此回啓文勢,則似是今冬則依狀啓冬間本城之何如?傳曰,依啓。

○大司憲金壽賢啓曰,犬馬之齒,已過懸車,四五年來重患腰痛,鍼藥無效,日加月增,出入起居,必須挾持,此則人所知也。自國恤初及殿行時,遠參哭班之際,病勢尤劇,肅寧殿大小掃地盡矣。不意竢罪之際,至被依阿之罪名,元疏未下,公論尙嚴,臣雖冥愚,將何顔面,復冒言地,玷汚名器乎?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

○李行遠啓曰,獻納洪命一,大司憲金壽賢,正言李時雨,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李行遠啓曰,大司憲金壽賢,執義李命雄,掌令閔光勳,避嫌退待,掌令林得悅,持平林墰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燼餘

12月9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右承旨李行遠。左副承旨李德洙。右副承旨韓興一。同副承旨李景曾坐直。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盧峻命仕直。事變假注書柳淰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仁烈王后小祥。

○大殿,政院單子問安。傳曰,知道。

○世子宮,政院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嬪宮,政院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二品以上,大殿,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執義李命雄啓曰,臣於日昨,妄論國家聖上不以爲罪,公議不以爲斥,紛拏二字,此何等之稱,晏然仍冒乎?擧國臣民今日,而臣敢以身上之嫌,日來瀆撓,臣罪至此,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大司憲金壽賢啓曰,臣於今曉肅寧殿陪祭時,所患觸寒轉劇,顚仆於地,不能成禮。朝來問安,亦未趨參。身爲法官,先自失儀,其何以糾班行,而肅朝儀乎?且臣曾於冬至望闕禮時,亦以腰痛,不得進參,其時政府,以班列稀疎,至於請推,而臣精神昏耗,全未省得,昨日避辭中,未及據實自劾,到今思之,不覺悚然。臣旣在應据之中,又負失儀之罪,以此以彼,決不可仍冒言地,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李行遠,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仁烈王后小祥相値,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行遠,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閔馨男,會同分軍士,除標信,內兵曹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燼餘

12月10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坐直。右承旨李行遠。左副承旨李德洙出使。右副承旨韓興一。同副承旨李景曾坐直。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盧峻命仕直。事變假注書柳淰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李行遠啓曰,大司憲、執義避嫌,掌令林得悅,持平廉友赫、林墰在外,掌令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爲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廣敬啓曰,明日武科重試殿試,兩司大司憲金壽賢,執義李命雄,正言李時雨,呈辭。

○正言李時雨屢叨匪據,未嘗開一喙論列是非,惟事死,第念頃者儒臣之疏,擧臣姓名,譏斥甚力,而置以出於泛論,不可一向嫌退爲言,臣未曉其意也。阿淟涊,指爲罪目,則此可謂泛論者乎?旣負此罪名,則安敢不爲嫌退,而强顔言地乎?今日臺閣之見輕,公論之不伸,莫非如臣依阿者,忝冒言責之所致也。寧被瀆撓之誅,萬無苟冒之理,而再昨就職之漏已深,未及自劾。加以素患痰厥之證,觸寒復劇,痰塞顚仆于地,不省人事。再呈辭單,政院不受。臣之情勢,來避,揆以彼此,罪戾尤大,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

○李行遠,以兵曹言啓曰,重試武科殿試規矩中,講書落點矣。依別試殿試講書例,別單書啓,仰候睿裁。傳曰,依前例爲之。

○李行遠,以兵曹言啓曰,本曹佐郞李袗落馬重傷,不能供仕,請改差。依啓。

○李行遠,以兵曹言啓曰,訓鍊院習讀官元福、李劉彦浩老病,竝汰去之意,敢啓。傳曰,允。

○以禮曹藏氷軍磨鍊啓目,傳曰,此軍與前不同耶?問啓。

○李景曾以備邊司都體察曰,江原道下去從事官尹坵,巡檢後入來,其所開錄依例捧入,恭候睿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自體府參酌處置,以爲勸懲之地。

○吏曹判書姜碩期,伏以臣病纏床席,鬼事已迫。昨於肅寧殿陪祭之時,大小臣僚,咸造在庭,莫不攀號罔極,而致身於末班,瞻望象魏,顚隕而已。此外區區他念,有不可臣忝竊之職,皆非閑慢之地,頃日再上辭本,懇乞遄解前頭屬司褒貶節目大政俱係瀆擾申章縷縷者也。伏乞聖明,經筵同知春秋館事觀象監提調,竝賜遞改,務不至瘝曠,公私幸甚。答曰,省箚具悉至懇。卿之□辭如此,本職當勉副卿意焉。

○弘文館校理臣金壽翼,副修撰臣鄭雷卿,臣李尙馨等啓曰,執義李命雄,大司憲金壽賢,獻納洪命一,正言李時雨,竝引嫌而退。泛然措語,實出無心,聽之者不必過疑,言之者更有何嫌?請推之啓旣別,老病因痛失儀,不足爲避。前避請出,公論可見。强爲再瀆,誠涉煩擾。請執義李命雄,大司憲金壽賢,獻納洪命一,竝命出仕,正言李時雨,遞差。傳曰,依啓。

○李景曾啓曰,武科重試殿試,兩司長官進去事,依例諫院,則大司諫呈辭受由,只有獻納,洪命一進去乎?

○獻納洪命一來啓曰,李景奭避嫌之敎,聖上不爲出於尋常萬萬,凡在瞻聆,孰不欽仰?仁歲、權儆己負犯情狀,前後兩司之啓,爭,不敢更溷天聽。請亟命査覈,據法論斷,傳曰,依啓。

○獻納洪命一來啓曰,今此通使之擧,揆諸義理,實無所據,而廟堂必汲汲於此者,只爲目前姑息之計,而不量日後難處之端,此臣之所痛恨也。今若改通此虜,則不但殿下斥僭逆之義,沒而必至無疑,與其絶之於旣至之後,孰若斷之於未來之前?伏願殿下,毋撓於利害之端,勿惑於權宜之際,斷以大義,亟命追停信使之行。答曰,如是堅執缺。燼餘

12月11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右承旨李行遠坐直。左副承旨李德洙出使。右副承旨韓興一重試殿試進。同副承旨李景曾坐直。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盧峻命試暇直。南行假注書李幼泗。事變假注書柳淰試暇。南行假注書權伉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鄭廣敬啓曰,宋時烈、李弘淵等受點之後,或稱有病,俱不進來,厭避之狀,極爲可駭,請竝推考。傳曰,依啓。

○李行遠啓曰,小臣武科取稟。傳曰,知道。

啓,初面官二三年計簿,慶尙左道初面榮川官會付米太餘石,一息程,豐基米太,竝三千七百餘石,一日程,太,竝一萬四千三百餘石,合三官,米一萬二千七百十四石,太九千九十九石。右道初面尙州會付米太四千一百餘石,一日程內,醴泉米太三千五百餘石,善山米太一千五百餘石,龍宮米太一千五百餘石,聞慶米太一千四百餘石,咸昌米七百餘石,金山米太一千八百餘石,□寧米太一千八百餘石,合八官米一萬二千六百二十九石,太四千八十八石。全羅道初面官礪山會付米太一千四百餘石,全州米太七千□百餘石,萬頃米太一百五十餘石,太二千六百餘石,金堤米太十餘石,錦山米太四百餘石,龍宮米太二百餘石,沃溝米太七十餘石,咸悅米太二百四十餘石,米一萬一千□百七十石,太二千八百三十四石。公淸道初面官韓山會付米太六百餘石,一日程內,木川米太二百餘石,鎭川米太,溫陽米四百餘石,平澤米太二百餘石,全義米太餘石,牙山米太二百餘石,大興米太三百餘石,米太三百餘石,一日半程,淸州米太四千八百餘石,洪州米太二千一百餘石,德山米太三百餘石,沃川米太一千三百餘石,文義米太三百餘石,合十四官,米九千九百九十八石,太二千三百九十八石。江原道初面官原州米太四百餘石,程,橫城米太四百餘石,一日半程,春川米太三千餘石,合二百三十七石,太二千五百五十九石。此外四五息在此限矣。將諸道軍兵多寡,參以駐之時,似無乏絶之患。題給。

○李景曾以禮曹磨鍊啓目,傳曰,此軍分定之數,問啓事,傳敎矣。凡藏氷軍分定,因各司多少,而各司殘盛,亦隨時而異,故各分定之時報,或官員親來請謁,言其司殘弊之狀,則或量減其數,有物力各司前定軍少者,或量之。故每年分定之數,亦有參差,不能如一矣。今番分定時,軍民等呈狀號訴,平市署牒報,其官員亦來民困,唐胡差抑賣,破其産業,罔有紀極,而今年又甚所以明知非是虛語。與他司有貢物處苦則其他二三司牒報,其苦役名,而稍實各司,或加一名,或半名數前者,或二十名,或十九名,不同之由也。敢啓。傳曰,知道。

○李景曾啓曰,卽伏見禮曹藏氷磨鍊草記,雖曰,因各司移,凡差役之際,以貢物多寡,爲之輕重,典醫監貢物之數,不及惠民署,而惠民署及他各司,或不無全然落漏之處。中部人戶甚盛,而與西部所定之數,亦爲懸殊,藏氷價米,多至十餘石,貧殘下人,辦出斗米,有同剜肉,雖名亦宜均一分定,俾無偏苦之怨,敢啓。傳曰,啓辭甚當,使之更爲詳察磨鍊。

○以戶曹慶尙監司狀啓帖目,傳曰,前日則京外用之之規,將問啓。

○李行遠以備邊司都體察道鳥銃以定都會打造爲事目,啓備而所造一樣精好,無緩之狀,極爲可駭。監兵請監司及左右兵使,姑先推考,使之急急打造,而馳報中軍器無形處豐基、禮安、松等四邑,而豐基、禮安,則曾已見罷,奉化、靑松兩邑,當罷黜,故敢啓。傳曰,依啓。

○李行遠,以備邊司言啓曰,政院啓辭,以備邊司平安監司狀啓帖目,驛路變通等事,傳曰,此回啓末端所謂今冬則依狀啓施行云者,何意耶?承旨察啓事,傳敎矣。詳此回啓文勢,則似是雖無新恩例防之意,冬則依狀啓,各守本城之說,而未能詳知,更問于備邊司,啓事,傳敎矣。武科出身,自有新恩赴防之參榜人所當赴防於邊上,而義州各守本城,終始無赴防勞逸不均,故以今冬日本城,而待義州舊城修復後,回啓,而措語未瑩,致勤敢啓。傳曰,知道。狀啓中所謂各守本城云者,例也。以臣狀啓施行,又令入送義州,則疊防矣。

○李景曾,以吏曹言啓曰,管餉使從事官李應蓍,因管餉使狀啓,累度發牌催促,而身病已久,而下去無期云。從事官句管之事極重,不可久曠,請推考。傳曰,依啓。

○南行假注書二望,李幼泗、安由愼、柳頲,權伉、鄭之虎、崔文漢。

○李行遠啓曰,殿試差備官出去,請出開門[標信]。傳曰,知道。

○椵島都督沈世魁所送大紅綿段一端、錦段一端、墨色錦段一端、玄色機紗一端缺。燼餘

12月12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式暇。右承旨李行遠。左副承旨李德洙出使。右副承旨韓興一坐直。同副承旨李景曾坐直。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盧峻命仕直。事變假注書柳淰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李行遠,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重試排設,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廣敬啓曰,近因臺諫有未署經者,多至十餘員,其中鐵山府使,吳世[吳世彦]除授,尙未署經,此時西路守令,不可兩司雖不備員,啓曰,有不勝權輿之憂,曾喋,內濟其私,無名無義,莫此甚也。此着,而其又不幸,虜待我人,無甚惡意,又許以到此地頭,誠難爲處。自我求之,從而迫不相應,則羊之疑怒,交際又不當如是。此所以別送使价,誠知出於不得已也。臣誠不知此行所幹,果何停當,而略聞傳說之言,國書之撰,巽懦太過,廟謨指授,終欠明白,只使使人臨機善應者,不過如斯而已。此爲國家萬世計也,豈容如是苟簡?雖曰,仍講舊好,事機大異,接應之禮與夫國書式樣,差了此臣之每欲少停使行,更加商確,應講節目,示之以截然不可犯之意,以處之之道。虜亦人也。辭義之嚴正,而遽加凶威,以義理,參以事勢,爲此趨下講,而誠意淺薄,天聽愈邈,臣罪萬殞。臣試以今日之事言之。殿下欲誅不奉法一吏,諫臣固爭,幾不免大悔。此何等大計,不幸奚啻殺一不辜,而殿下終始不納臣等之言,何也?臣誠萬不肖似,而職是言責,旣不得其言,而靦然仍冒,斷無是理。且臣適有犬馬之疾,冒呈辭單,見阻政院,莫重邊計,又致闕啓。臣且到闕門,祗承召命,守令署經事,倉卒承受,而臣負應之失,勢難行公。臣罪至此尤大,請罷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持平林墰啓曰,臣曾於地,因産病不意致死,千里聞訃,呼唱道路,內實慙恧,莫重除服之禮,臣旣未及來參,臣罪至此尤大,言責之任,決不可仍冒,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持平廉友赫啓曰,臣起身草莽,聖明,精忠不足,庸陋有餘,罪戾實大於前,而聖明包之,愆尤未悛於後,而聖明渙宥之,尋常屛伏,尙且兢惶。不意玆者,又蒙寵擢,召命遽下,感懼交集。聖朝恩榮,偏在臣身,非臣虀粉所能上報,唯當革心改慮,奔走就列之不暇,而竊惟進退廉恥所關,不得不附陳危懇,仰瀆宸嚴焉。臣之萬不肖似,國人共知,曾忝本職,前後狼狽之狀,聖明已盡洞燭,今不敢提起更擾,而臣之未安之心,豈以日月之久,而有所冒之勢審矣。況臣於本月擬及初八日入城,而臣之所上京便道,故取路歙谷,行至通川,則風雪大作,晝日晦冥。臣强行至十里許,人馬寒凍,無計前進。勢不獲已,投入所館,累日風止之後,大嶺塡塞,平路往往積雪,又至四五尺。多發郡人,僅通一條路,而或騎或步,艱澁踰嶺之間,日子遲稽,以致國恤祥制之禮,謹行於嶺底所館,而今始來激。夫祥制,乃臣子除服之日,閑班散秩,莫不來詣,而臣則頃以狗馬之疾,旣不能趁期上來,今以嶺路之阻,又不能趁期赴召。臣罪至此,無望容赦,其不可晏然僥冒之義,明矣。揆以彼此,決難在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李行遠,以御營廳言啓曰,在領率將官,勸課勤慢,故兵曹及賞罰之意,入啓蒙允,。傳曰,來人田士立論賞以送事,言于備邊司。

○李以備邊司言啓曰,義州狀啓持來人論賞給事,傳敎矣。此人乃是閑良云,令該曹禁軍帖出給,而資木疋,亦令該曹優給以送之意,敢啓。傳曰,依啓。禁軍帖出給,似非重賞,更爲參酌處置。

○李景曾,以備邊司都體察使言啓曰,全羅道下去巡檢從事官金光爀馳報內,本道臨淄、多慶浦、木浦等鎭,軍器什物,極爲無形。臨淄則長廳以前不用之數甚多,木浦則無面之數,多至八十九斤九兩大銃筒二坐,其他又非一二。戰船亦不堅緻,旗麾褪色汚,不忍陳舊,可用者甚少。三鎭僉萬戶前任人員,或瓜本營軍兵技藝最僉萬戶,竝拿致營門,從重決棍,前日之因循,而遞去僉萬戶,一一査出,竝爲罷職,器,劃卽生徵,右水使蘇文震,右營將金甲,竝罷職,其代,令該曹擇送,何如?傳曰,依啓。

○李景曾,以備邊司言啓曰,日入來義州府尹林慶業狀啓,本月初九日寅時成帖,則賊兵動止,必有連續馳啓之事,而尙無繼來之報,未知其故也。且撥路必須加立,然後可無遲滯之患,各站二匹加立,各別申飭,俾無少滯之患,兩西監兵使、都副元帥處,竝爲行移,何如?傳曰,允。

○李景曾,以左邊捕盜大將言啓曰,頃者習讀官張輔漢呈狀中,家婢元香,家藏及銀兩偸取逃去事,因告狀作問,則厥夫同倘數三人,相議穿破壁欌,故訊杖一次後,賊人等捕捉間囚禁矣。今者典獄署牒呈內,賊女元香,越獄逃躱,故上直刑房韓克忠,都使令李應立,重獄直龍男等拘留云。此雖壯實男賊,重杖足掌一次,不能行步矣,況殘弱女賊乎?聞來不勝驚駭。此必典獄署下人輩,重受賂物,卽爲放送之所致,極爲痛駭。此人等若不重治,則間逃躱之弊,日後難防,令攸司各別重治,職之失,推考何如?傳曰,依啓。

禁軍鄭忠元領,在禁軍李尙嚴、李承福等各各領三十六匹中,高陽以西平壤以東沿路各官,逃逸者三匹,餘皆到付于本道監營矣。今見接伴自京發行之日,旣無的當押領員役,各官互相替受傳授,以至瘦斃云。初運六十匹,則居半以濟州馬充送,厥馬越海千餘里,到京未久,其中無不瘦甚者。其後所送,則皆是牧場捉來之馬,所見充健,比初運頗愈。初二運所送,則百匹中見退者,只是七匹,三運馬六十匹中,所退者如是之多,未知其由,極爲可慮。各邑留馬,令各其邑,冬間善善,明春往納于平壤事,京畿、黃海兩道監司處,行移申飭宜當。敢啓。傳曰,依啓。燼餘

12月13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右承旨李行遠坐直。左副承旨李德洙出使。右副承旨韓興一坐直。同副承旨李景曾。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盧峻命仕直。事變假注書柳淰仕直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午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色內赤外靑,蒼白雲一道如氣,起自艮方,直指坤方,長十餘丈,廣尺許,橫過日上,漸移南方,良久乃滅。申時,日暈兩珥。

○下直,鐵山府使吳世彦、、三登縣監李禮範。

○有政。

啓曰,黃海道觀察使李培元一人居下,殊無嚴明殿最之意。請推考。

○鄭廣敬啓曰,昨日黃海監司李培元狀府使楊萬古,殿最居下,其代速爲下送事,啓下不拘常規,今政差出。平安道守令,亦必有居下者,其褒貶啓本,先爲入啓,一體施行,未知如何?目今事勢,與平日不同,故敢稟。傳曰,依啓。

○李行遠,以御營廳言啓曰,今見備邊司啓辭,有道軍兵徵召之事。本廳軍兵在家者,他軍兵一時整齊亦入於下諭中,宜當。敢啓。傳曰,依啓。

○李行遠,以備邊司言啓曰,其動靜形止,似當連續馳啓入來之後,動靜間至今尙無消息,絶於龍、鐵之間,副元帥、兵使,必有偵探馳啓,而漠然無聞,緊急邊報之事,甚爲怠忽。各別申飭,連續馳啓之意,都副元帥、監兵使、義州府尹處,竝爲行移,何如?傳曰,允。

○李行遠,以備邊司言啓曰,平安監司狀啓,覆試參榜之人,各守本城事覆啓公事,答曰,然則依狀啓施行,一款,似爲有害而無益,勿入於回啓中,可也事,一款,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行遠觀形事在呼吸之間,在我提備後運二萬之類,竝爲

○李行遠體府所屬軍官等招集事草記,不爲明白,指出身而言耶?何樣人謂之武士耶?詳爲下諭事,傳敎矣。所謂各道武士云者,無論堂或罷散,或出身,未有所屬之通謂也。此是自前招集用文字,故如是啓之矣。傳曰,知道。

○李行遠,以都體察使言啓曰,五衛將李英達,府兵房別將句管之事甚多,當此擾攘之時,五衛將自有他員,李英達除衛將入直,使之敢啓。傳曰,依啓。

○李行遠,以備邊司言啓曰,英,今將發行,不可無稱號,以宣諭使啓下發送,何如?傳曰,依啓。燼餘

○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暈。內下日記

○大臣及備局堂上、兩司長官,引見。上同

12月14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右承旨李行遠。左副承旨李德洙。右副承旨韓興一。同副承旨李景曾。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盧峻命。事變假注書柳淰。

○上在昌慶宮。

○未時,動駕到崇禮門次,賊兵數百餘騎,陣于弘濟院,故到南漢山城。內下日記

12月15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右承旨李行遠。左副承旨李德洙。右副承旨韓興一。同副承旨李景曾。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盧峻命。事變假注書柳淰。

○上在南漢山城。

○五更量,大駕幸江都,而出南門外,自上未寧,故還入山城。內下日記

12月16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右承旨李行遠。左副承旨李德洙。右副承旨韓興一。同副承旨李景曾。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盧峻命。事變假注書柳淰。

○上在南漢山城。

12月17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坐直。左承旨崔葕坐直。右承旨李行遠坐直。左副承旨李德洙出使。右副承旨韓興一嬪宮陪往。同副承旨李景曾坐直。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晳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振金廈樑仕直

○上在南漢山城。

○大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問安。答曰,知道。

○世子宮問安。答曰,知道。

○李景曾,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鄭鳳壽,病重落後,經歷趙,從事官啓下,都事權以明,秋信使當此艱危之日,侍衛勇敢,以爲協守之地,合無吝惜,量爲事目,掛榜知委,似當。敢啓。傳曰,依啓。

○李景曾,以山城次知堂上意啓曰,bb卽今急b務莫如撫軍激勵,城中所儲甘醬,幾至二百石,鹽bb亦九b十餘石,以此爲先分給之意,敢啓。傳曰,依啓。

○下諭于都元帥金自點,副元帥申景瑗曰,車駕方在圍城中,內無可恃之勢,外絶蟻子之援,國家存亡,迫在呼吸,賊情叵測,和事已絶,卿其急急親自領兵入援事。

○李景曾,以兵曹言啓曰,本曹驛馬馬夫,俱三十七匹,步從書者竝十八名,臨亂顚倒,來赴山城,竭力奔走,而飢餒已至三四日,極爲矜憐。令戶曹趁卽付料,馬草太等物,使之題給,俾弊,何如?傳曰,允。

○掌令李厚源來啓曰,大駕方在圍城中,內無可恃之勢,外絶蟻子之援,國家存亡,迫在呼吸,而卽聞諸道徵兵蠟書,已令收還。賊情叵測,和事難必,請諸道徵兵蠟書,急急下送。且前日請對時所啓都副元帥進兵入援事,亦令火速下諭。答曰,依啓。

○假注書盧峻命病,代李晳。

○事變假注書柳淰病,代金廈樑。

○傳曰,史官四員待命,巡城,夜摘奸。

○初昏,領相金瑬,左相洪瑞鳳,備局張維、崔鳴吉、李聖求、李景稷、洪霶、尹暉等請對。入侍,都承旨鄭廣敬,記事官李晳、兪㯙。上曰,何事入來乎?金瑬曰,今日見沈器遠狀啓,則賊兵又爲出來,其數甚多云。數之多少,雖未能的知,而一片孤城,勢甚危急。臣事殿下十餘年,今忽至於此,不知何以爲計。到此地頭,雖使古人當之,亦無奈何也。上曰,有何計策乎?金瑬對曰,事已至此,不知善策,百爾思之,不如微服而行也。初則以和爲羈縻,故或冀其萬一矣。今則和事已違,君臣上下,將不免一時俱斃,臣等之罪,萬死無惜。bb今若出b軍抄擊,則雖似齟齬,若能一面撕殺,以强出,則不無萬一之幸,臣欲選擊之,似或,可也。。鄭廣敬曰,賊以些少之軍,散伏諸處,今若出bb兵擊之b,則其勢必聚於一處,然後擊之,則庶或捕獲矣。崔鳴吉曰,在此圍中,號令不通,諸處援兵,雖或到來,bb又b無指揮之人。若使沈器遠率領諸道兵,指揮赴援則,可也。上曰,沈器遠狀啓中,有何言乎?賊方在何處,而其數幾何云耶?崔鳴吉曰,狀啓中無軍數,不知其幾何,而時方連續出來云矣。金瑬曰,沈器遠宜速招來也。張維曰,賊之添兵,其數甚多云。今若來到,則其勢必盛,未知何以爲也。金瑬曰,賊勢甚盛,而孤城危急,芻糧不足,奈何奈何。昔宋高宗,一騎跳出,能超於善策,若發壯士,左右夾衛,飛騎馳出,則庶免於難矣。未知何如?上曰,伏兵處甚多,何能脫出乎?金瑬曰,伏兵雖多,一洞之伏,不至甚多,若效宋高宗bb之事b,庶免於難矣。張維曰,事勢已急,不得已敢達。今日形勢,萬分危急,或有以死士抄擊之說,而彼賊用兵甚善,一或蹉跌,則頃刻促禍。城之險絶,雖或可恃,糧道不敷,有同網魚。事至於此,bb誠爲b閔迫。金瑬曰,昨日今日以和字支持矣。今則已矣。更無所望,奈何奈何?張維曰,今日之計,和外無他策,不然則無一分保全之望,君臣上下,同在一城,豈可坐而待亡乎?金瑬曰,自上必思緩禍之策,可也。上有宗社自古無不亡之國,而豈有如此之時乎?賊發難從之請,而漸加一層,其意見時乃發王子以上之言,此則似有和意也。危亡罔極,豈忍坐而待亡乎?上曰,上爲宗社,下爲父兄百官,予所當爲之事,旣已極盡之餘,此後事則惟在卿等也。金瑬曰,臣等計竭,更無可爲之事也。金藎國曰,賊添兵出來云,若或圍住,曠日持久,則城中乏食,事將不測,甚可悶也。上曰,賊bb造b雲擁[梯]云,今夜之事,亦甚可慮。自古無不亡之國,而安有如此可羞者乎?金瑬曰,有國必亡,自古皆然,而未有如此者也。崔鳴吉曰,國家以守義理之故,乃至於此,似無可羞之事也。張維曰,若思利害輕重,則一和字外,更無他策,今日料理之事,如斯而已。上曰,卿等有何料理乎?金瑬曰,自上若料理,則豈無緩禍之術乎?上曰,旣到極盡地頭,但當坐而待亡而已。張維曰,臣等欲有所啓達,而不忍發口,只自悶鬱而已。一坐因嗚咽痛泣。上曰,欲送世子於虜營之說乎?金瑬曰,交質之事,自古有之,設使世子,往于虜營,必不爲驅迫而入去瀋陽,亦必好還矣。上曰,安有是理,自古雖有交質之事,而此則非質也。張維曰,事勢危急,故不得已發此言也。此實徼幸於萬一,萬全之理乎?群情若此,則吾豈惜世子乎?更加一層,則將何以今夜必決,奚暇及他乎?金瑬等僉曰,事雖危急,豈有如此之理乎?上曰,南砲樓甚爲虛疏,而又不置砲手云。國之將亡,事至如此,豈非天乎?鄭廣敬曰,將壇後一處,城且卑低,亦甚虛疎也。上曰,人才將才之不出,何若是太甚乎?至[君]上若賢,則必有人才,而今乃若是,不過君不賢之致也。金瑬曰,南砲樓則具宏守之,必無虛疎之患也。上曰,存亡當決於今夜,不可不夜擊,和好之言,更勿爲之也。洪瑞鳳曰,十三[王]子所住處,甚爲虛疎云,若抄精壯砲手而擊之,則庶或有利也。上曰,存亡今夜必判矣。卿等宜善圖之。金瑬等bb告退b。上謂崔鳴吉曰,吏判進來,鳴吉bb進前b,上執手泣謂曰,國事至此,奈何奈何。此後與卿相見難矣。日者之事,卿亦見欺,事雖涉於謬誤,而卿之忠誠,人所罕侶。一心奉公,終始不懈。若使如卿者,多在於朝,則國事豈至於此也。崔鳴吉曰,今番之事,臣實見欺。然彼豈敢每每欺人乎?上曰,伊賊甚兇,朝者大臣之去也。馳騎而出,使不得見其營壘,極可兇也。李貴在世時,常憂此賊,欲使羈縻矣。今乃至於此。李貴若在,必不使予至於此也。罷出。

○戌時,玉堂李時楷、金益熙,侍講院林堜、徐祥履、兪棨等請對。入侍,承旨崔葕,假注書李晳,記事官金弘郁、兪㯙。李時楷曰,彼賊有持久之勢,非爲和事也。漸出加一層之說,豈不痛哉。和之一字,勿信,可也。曰,自上勿復他念也。卽墨若能堅定聖志,專意攻戰,則豈難bb却賊乎b。崔葕曰,日氣不寒,甚可幸也。自上巡城之日,軍卒頗有激厲之氣,今若出戰,則可以bb得b勝,此時豈出他議乎?金益熙曰,今日別無講定之事,以和字上達者,必罪之,然後可以擊賊也。林堜等僉曰,吾君元良,必欲送之奴營,誰發此言不勝痛駭焉。遂出聲痛泣。林堜曰,今日之事,甚爲煩悶。自古奸臣誤國,必由和議,而未有如今日者。今之主和者,如不定律,則國家之事,更無可爲者矣。欲以吾君之子,乃爲之奇貨,豈不痛心哉?上曰,此豈爲自身計乎?實爲宗社生民bb而發也b,然此事,予亦知其必不成也。林堜曰,天險之設,莫如此城,以此城禦賊,尙何難乎?李時楷曰,四大將皆束手而坐,旣無爲國施爲之事,沈器遠以亦不能偵探賊情,如此而可復恢復乎?林堜曰,臣之愚意以爲,重賞之下,必有死士,若以厚賞,以爲勸激,則尙亦有利矣。上曰,重給爵賞,予意亦以有定矣。崔葕曰,此賊必夜擊,可得勦滅之功矣。徐祥履曰,當此危急之時,爵賞豈宜占[慳]吝乎?兪棨曰,有賞必有罰,今日奸臣,必先定律,然後bb可成大b事矣。

○上招大臣、備局堂上,泣曰,國事至此,何以爲之?予雖才莽質微,在意則不欲爲不善,而今日之事,竟至於此。一身之死,不足惜也。父兄百官,滿城軍民,緣予之勢,將盡淪陷,古今天下,安有如此罔極之事乎?瑬、聖求等泣曰,殿下臨御十四年,決非亡國之主。昨日,若向江都,則可以得達,而玉體不寧,出門還入,安有如此悶迫之事乎?上曰,予病不至大段,豈以病而還入乎?中路思之,賊兵已逼矣。若逢要擊,則必未免罔極之辱,故還來矣。瑬等曰,事已急矣。殿下脫身,只率勳bb舊b十餘人,微服而出東門,直向忠原,或踰嶺南,或駐湖西。聖求當留此,以死守之。上泣曰,是何言耶?從予族屬與父兄百官也。置之死地,而脫身事已至此,寧計事幾已急矣。當更無餘地,極其尊辭如何?僉曰,上敎至當,到此地頭,何暇爭名分?bb當極其b尊事之禮,bb使b臣往見時,亦叩頭再拜,無間於事中國之禮矣。上泣曰,勢當如此,三百年血誠事大,受恩深重,而一朝逢廢朝時所未有之事,諸卿諸卿,此何爲哉?當綸[倫]紀斁滅之時,幸與當時立節之諸賢,爲此撥亂之事業,居人君之位,行人君之事者,今十四年矣。豈料終歸犬羊禽獸也哉?然諸卿有何所失?緣予薄劣無狀,致有此罔極之變也。諸卿諸卿,奈何奈何?諸臣皆泣曰,緣臣等無狀而致此也。殿下有何得罪於天乎?上泣曰,春間年少之人,思慮短淺,致此禍,當時若不斥絶彼使,則設使有禍,其勢必bb緩矣,僉b。曰,年少短慮之人,誤事至此矣。上泣曰,何獨其人之過哉?此論實是正論,故予亦不能拒實關時運,何獨歸咎於其人耶?李景稷。偕出見之耶?對曰,臣何敢辭?但伊賊欲見親王子,則何以答之?上曰,當深諭[謝]前日之罪,諭之曰,大君往在江都,大人若回兵少却,則當自江華,追及於路左云云,可也。事已至此,雖請東宮,亦何敢辭?但予意則和事難必其成也。瑬曰,渠旣孤軍深入,所望,只在於此,豈有不許之理?上曰,予意則不可必也。因出聲嗚咽曰,古今天下,有如此事耶?今日設或得生,將何顔面,以見中朝之人,將何顔面,以拜先王之廟耶?古今天下,有如此事耶?諸卿諸卿,何以爲之?諸卿諸卿,何以爲之?諸臣皆泣曰,和事萬無不成之理。瑬曰,崔鳴吉復可送之也。鳴吉曰,臣出去而苟有利於國家,雖萬bb死不憚b第到此地頭,術數亦不可不念。臣之今年之數,以爲謀國謀家,每事無成,區區之意。燼餘

○更爲和親事,左相、戶判、李景稷賊陣往還後,初更,引見。內下日記

12月18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右承旨李行遠。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李景曾。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晳。事變假注書金振金廈樑。

○上在南漢山城。

上招大臣命之曰,急送伶俐人,言于都副元帥入衛矣。今則和議已定,自我已送人還,使示汝輩,若或見之,亦可推還也。豫爲直言之,可也。瑬曰,幸若無事得達,則何先言於彼乎?上曰,若或見捉,有□[旨]與定和皆是今日事,將何以爲辭耶?謂申翊聖曰,此事甚爲關重。自我先發,則當有發明之辭,爲彼所獲,則是我未免欺彼之迹也。予意則使去人,佯爲彼所獲,言和事未定前,曾令八道及都副元帥入衛矣。今則和事已定,故七道有旨,則盡爲收入,而黃海道有旨,已爲發送,故爲其推還而去云云,則甚爲明快,若無端見捉於彼,則將何以爲辭耶?瑬曰,有旨齎去人,亦或未發矣。上曰,雖不爲彼所獲,佯爲見捉,以實告之,則[可以]止彼之怒,而明我之跡矣。已而海西有旨持去者,人送西路,知賊兵繼來與否如何如予意而然也。固不足言,對子亦汗顔,卿等亦何顔面。當朝綸紀斁滅之時,與一時立節之人,倡爲義擧,予雖[才德薄]劣,別無無狀之事,而猝逢廢朝時所無之事,君臣上下皆擧何顔立於世乎?予之生死,固不足恤,二百年宗社,至予身而將滅,縱使萬一苟活,如見中朝人,將何以爲辭耶?且彼向板橋者,何意耶?瑬曰,必欲絶三南之路也。謂申翊聖曰,天下安有如此事耶?卿亦厄重,他駙馬皆不來,而獨來辛苦耶?聖求請對曰,今曉和議已定,竊恐上心太惑也。自古誤事,每由和字,臣意招集四方勤王兵,使賊有所畏,而請和則和事可固。不爾則是宋朝之事耳。和事若終未成,則君臣上下,無寧背城一戰,若一向議和,賊來不討,竟有靑衣之辱,則其將若之何哉?上曰,卿備得何戰具耶?賊若犯城有此言耶?廣敬曰,聖求之言,緣何勤王之兵,是用爲悶耳。翊聖曰,聖求之言,善則善矣。勢已至此,無將奈何。賊若登城,則可以一戰,而圍而不攻者,蓋欲坐困也。上曰,以今觀之,前日胡譯之言,彼見敗於天朝者又謂翊聖曰,今番之事,成乎不成乎?對曰,以其所爲與所行見之,難必其聽從也。大槪渠知[初]無深入之意,而緣西路無一人防禦,以致其如入無人之地。今若如是而不聽,則成敗之間,只有一戰也。廣敬曰,軍情切欲出捕零賊,可以許之也。大槪存亡之勢,決於今日矣。翊聖曰,國家存亡,是何等事,可容人爲於其間哉?只當聽天而已。

○李曙請對,上曰,卿欲言何事而來乎?曙泣曰,臣等無狀,致有今日。翊聖曰,曙言甚誤矣。將帥例出於草莽,貴將則決不可使也。翊聖曰,富貴已極,所患在失,決難任之。翊聖曰,自古敗亡[之國,皆]由於事勢不幸,自後視今,何以異哉?觀今日和事之成否,[募]將不拘地望,使之擊賊,可也。曙曰,我國至誠事大,大小之事,無間於關內屛翰,今者代受其兵,若此之酷,縱或少屈,有何可愧?軍兵達夜堞上,飢寒已極,請令姑下煩食還上,如何?上曰,雖然,不可空城也。廣敬曰,所達之事皆不緊,請使退去。李之恒、金弘郁進曰,臣等以摘奸事,往城上,軍情則無不激動,若令從戰,是若可爲也。廣敬曰,所患者將帥出怯,軍兵則無怯矣。曙曰,軍則無怯也。弘郁謂曙曰,怯者誰也?曙不答而退。

○李時楷請對曰,聞和議已定云,彼壑欲難塡,何以爲之?上曰,不得已也。景憲之奴入來,逢着賊人,則只奪人之衣服與馬云矣。上曰,逢着何陳兵云耶?曰,似是王子兵耳。李敬輿進曰,自古不幸而遇如此之變者,何可數耶?臣在[外不得]陪奉外廷末議,而以臣所見,和與戰皆失策也。大槪自古有如此變,則必爲分將[朝],而今已無及矣。然八路無事,號令[可]通羽檄徵兵,鼓動忠義之臣,以和事若成,則不必入漸[衛],不成則速爲勤王之意,下諭,可也。不成而後,方始下諭,則深恐緩不及事也。且最悶者,排堞軍卒,立於雪中,飢寒甚急,決不可堪。請下敎諸將,晝則分番休息,然後可以持久矣。倉卒孤城,無他賞格之物,請頻遣近臣,別加存問,以示慰撫之意。上曰,其言是矣。兵房承旨外二員,分去慰諭,可也。敬輿曰,已無及矣。似聞和事不遺餘地云,此可慮也。上曰,如此和字,則亦何以感動士氣乎?萬甲曰,請令措語,速爲發送。上曰,結末在朝前觀勢爲之,可也。[萬甲曰],請令自募或二十爲群,或三十爲群,出沒要擊,則彼必有畏憚也。上曰,其使砲手下戰,引賊上來而擊之,可也。不然則彼不上來矣。萬甲曰,雉堞分軍,野城之謂也。此城天險旣固,而天又氷凍,渠難飛入絶險之處,則不須分排。晝則令軍兵休息,然後可爲長久之計也。臣見李曙所率軍頗精銳,自募者亦多,請令自募,誘以重賞,如何?體府軍兵,亦可用也。人情望見天顔,則無不[感]動,自上若殿坐,招將士親諭激動,則雖頑迷如小臣者,亦且有死之心矣。因泣下沾襟。金槃進曰,尙不出送,時未知賊衆多寡,豈有如此而保存之理?[敬輿]曰,議和稍緩之際,渠若添兵出來,則事無可爲者,若得立功,則仍以此牒行公,爲實朝官bb云b,則渠必激厲[激勵]百倍。且三南軍卒,不日當到,亦以此意諭之。上曰,此言不可高聲大唱,以播於衆,指何以繼支語也。職牒之事,中朝亦行之,當預爲職牒及事目,先爲曉諭,隨功多少,卽爲出給,可也。李之恒曰,雖府院君,亦不惜之,如何?敬輿曰,各衙門軍官,自衛之兵,而壯健者皆屬,請專屬體府,以爲備西路募兵之日,各衙門軍官,或自募。上曰,姑待之,渠若要我出見,則其意然後,則當有一戰而已。

○金尙憲、崔來吉請對。上曰,國事至此,尙復何言?來吉曰,無復可達。尙憲曰,到此地頭,萬事不須言,第未知目前之事,何以處之耶。今日之勢,惟當以和却敵也。然自古無不戰定和之理,而賊心又無厭,何用不備戰具,而只恃和事耶?守城分排及諸道勤兵聚會[間],姑爲羈縻則,可也。賊之多寡,實不能知,一向請和,不爲。尙憲曰,殿下使臣之日,久矣。臣本迂儒,素無謀策,所謂必示戰形而後,和事可固者,其計如何?上曰,是則是矣。將士無可堪之人,奈何?尙憲曰,勿謂無人,今人卽古人,豈無可用之人,卒徒之中,亦豈無可合中軍之人乎?必自我示戰形,然後敵可戢,一邊招諸路勤王兵,使之入衛。上曰,其言甚當矣。尙憲曰,守城之卒,亦各有忠義之心,均施賞典,益鼓其氣。上曰,予國事至此,深恐自上終誤於和字也。胡差云,未知其定奪如何,而第念自我加一層,則彼亦[加一層]固知其終不成也。急令備戰具。上曰,緣我無狀,使卿有此事,奈何?尙憲曰,群下之罪也。前日之事,言之無及,請自今急備戰具,使賊有所畏而先乞和。來吉曰,如臣孱劣,亦足以當一堞,諸道勤王兵雖至,無糧不守,若或一敗,則更無以爲形,請分兵利峴等處,爲防禦之計。退出。

上曰,閑散武士輩,在何處耶?瑬曰,雜處閭閻,不能詳知,今之武士,無不有屬處矣。上曰,自募事書榜,令軍官持往各堞,。瑬曰,已爲掛榜矣。諸色軍兵,雖有[守]城堞,賊勢時未甚急,暇乎?上曰,我國之人甚無實,不足竝爲收入,深用鬱,此事不足以激士氣,姑待今番處決後,送可也。鳴吉曰,今日之事不成,則彼賊或十餘各[爲]隊,或二十各處云,急縱兵擊其一處,如何?瑬曰,彼賊分力處多,而其兵bb數小b故如是分屯,請募壯士,趁今夜擊之。上曰,然則可以速抄壯士也。鳴吉曰,有金淵者,最是壯士。瑬曰,南門軍中,一當百者十餘人,皆小臣軍官,此輩可以任此事也。上曰,使渠爲將,各率砲手或五六或七八往擊,可也。金瑬請閉闕門。上曰,何必閉之?瑞鳳曰,有報變砲,故閉之矣。仍曰,臣以朝者定奪之意,言於彼賊,則更加一層,要出世子。臣謂前後文書,未嘗稱世子,而今bb更b爲此言,何耶云云。言未畢,上搖手止之曰,勿復說,不欲聞也。bb藎國曰b,名分上,則渠不計之矣。其言曰,以國王之子,見皇帝。瑞鳳曰,渠頗知高麗時事而問答燼餘

12月19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右承旨李行遠。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李景曾。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晳。事變假注書金振金廈樑。

○上在南漢山城。

○望月臺外力戰,射殺奴賊六名,馬四匹弓矢,箇箇無數取來云云。內下日記

○李曙請對,京畿軍兵排堞,甚迂闊。上曰,自何門出兵乎?曰,出自北門矣。昨聞忠淸兵使李義培,率軍上來,再送人不得達。體府欲得壯士,往爲分付,臣選嶺東砲手十二名送之矣。朝出二十八人,逢賊大戰,頗有所獲。一人貪功,爲斬級而遇害,一人見失,今夜還來矣。上曰,胡兵分明死者,幾何?曙曰,一處四名見殺,一處六名見殺矣。且我軍見賊,少無怖上曰,壯哉。當賞幾何?曰,其中中賊而自上當出御將自彼通于各路矣。上曰,以爲中者,當加賞,雖不得獲中者,亦當差景曾曰,似聞其賊,甚爲零星云,縱兵擊之,如何?曙曰,用里之地,無一處間斷其賊甚多矣豈有零星之理乎?上曰,卿惑矣。豈無一處間斷?曙曰,不得已則當分路出擊,而外兵不來,則雖斷復續,無益於事,而徒斃我軍,豈不惜哉?上曰,諸道兵使中,能奮不顧身,而赴難者誰歟?曙曰,人心難可預度。閔廷鷹之子,深以爲憤,bb每b欲挺身出戰,而臣姑不許出,以待徐徐矣。閔栐,年少有志之人,可仗也。李義培,雖無將才,頗得軍心,上曰,渠輩其知予入此城乎?曙曰,小臣軍官,自外來言,外方皆知大駕入城矣。忠淸兵使,昨日雖未bb達,今日b或可入來。江原道軍兵,至今無聲息,極可怪也。上曰,得達乎?曙曰,出身中募得壯士,頒布各將賊之後,列處燃火依舊乎?曰,依舊而小臣所守,最爲多聚,蓋欲絶本郡及漢陽之路也。上曰,今日亦如何?曙曰,食後當觀勢爲之,而恐有失軍之患,昨日應募者,亦甚多而不爲出送矣。世子曰,閑良則給料如何?曙曰,臣今日出城中所備軍器,送于具宏處矣。景曾曰,銀子當給幾何?以不爲斬級者只給十兩,從征者給一二兩,其中或有願得職牒者,給之。上曰,從征者給二兩,有獲者給二十兩。

○金藎國請對,啓曰,臣忝在備局,以爲捕得零星之賊,無益於却敵之大計,利峴[梨峴]爲賊所據,此爲南方通路處,臣意若奪據利峴[梨峴],則bb三b南之路自通,而渠無着足之處,是實扼其喉也。應之擧,然後外兵,可以有恃而進,臣以出城卒四百人爲難上曰,善招好矣,而但分兵則恐城內虛疎也。上曰,利峴[梨峴]、長谷遠近如何,由山脊而可相通乎?若是處,則眞是要害也。

○趙壽益入來,曾望見昨日合戰,以其所見詳達。上問,所中之賊,分明墮馬乎?壽益曰,然矣。白晝對敵,略無畏色,眞壯士也。軍情則以爲官爵,不足望也,然不可不施賞典也。上曰,方爲論賞耳。聞李曙之言,則當賞者幾至七八十人云。此來銀子甚少,不可重給,何以爲之?壽益曰,某兵中殺賊者五人云,則給五級之賞,使渠輩自分之,某兵中殺賊者六人云,則給六級之賞,使渠輩自分之,如何?領將則出身云,給爵似好矣。瑬曰,渠雖無斬獲,旣以領將出去,給爵無妨,已令主張査報,依bb所報b施行,何如?上曰,無財力,不可多賞,賞微則不足以勸士,何以爲之?瑬曰,殺賊者給十兩,從征者給一兩。上曰,一兩朴潢曰,小臣之意,不能殺賊者,不必給也。昨見軍情,則自募者甚多,雖不給賞,不患無募者矣。上謂瑬曰,卿亦聞戶判之言乎?對曰,臣亦聞之。眞所謂扼其吭也。形勢極好,而但臣之所慮者,若欲奪據,則所送軍卒,少不下四百名,而必須擇精銳之人,不但城中之事,似爲虛疎,賊若以大兵據,則之患,亦甚可慮。臣意湖西軍兵,今明當到,諸道軍兵,亦必鱗次入來,待外勢稍振,而徐爲之計,亦未晩也。聖求曰,不然。小小屯賊,可以縱兵急擊,使賊不敢肆也。安可專事守城而已乎?瑬進前密啓。承旨史官亦不得聞。聖求曰,臣意以爲,銀兩賞給事,計兩分紛[給],似爲瑣細,只定級價,而都封五十兩,或百餘兩,分送各將官,使之會減似便。送于厥將,則自當量功勞而給之,雖可明知,必其將官,問于同往諸卒潢曰,旣無獻馘,不須。聖求曰,旣承招討使之命,當臣兄同事矣。未有朝廷事目,敢請。上曰,小小零賊,擊排而前進。器成曰,若騎馬則可以如此,而bb旣無騎b馬,勢當於月黑後,乘暗前進矣。且無與共事者,司僕寺正權澺,從事官啓下,率往如何?上曰,欲俟月黑,則定於何時出去耶?當往幾里而路通乎?器成曰,若出二十里,則可以登山得達矣。瑬曰,城中出入之人,亦不可不謹其出納也。藎國曰,本城形勢,臣時未及見,今日當欲往見耳。此雖非臣職,旣忝備局,不可不一番歷略也。上曰,依爲之。景曾曰,沈器成請令速去,如何?上曰,速爲出往,通此急報,可也。器成曰,臣將出往矣。別無可敎之事乎?上曰,予有何言?但事至罔極,速爲來援之意,諭之,可也。潢曰,江原道軍兵頗精,砲手亦多,而不日當來,速爲領率,聲勢相倚,則豈偶然哉?且鄕兵亦必有奮起者,諸道軍兵上來者,罔晝夜收聚,可也。檢察使二員,俱入江都,而尙無聲息,不用命者,雖守令亦可先斬後聞耶?上曰,出去bb依b此爲事目,可也。潢曰,援兵亦當至矣。今日行賞勸勵,一向退保,終有何爲?瑬曰,請行城隍祭上問景曾曰,器成,可以得達乎?對曰,器成其步如飛,上曰,兩班,何能步如飛?

○崔惠吉請對,啓曰,小臣雖頗險阻,猶有可緣處。且故郡在其面,食穀尙多,賊必專力於此,而軍士分排甚虛疎,且只排砲手,全無射手。臣以此意,言於大將,則答以軍數不及云。士大夫奴子,覓給軍器,使之同守,如何?景曾曰,士大夫奴子分排事,協守使自可任意爲之,何用至於請對乎?惠吉曰,激勵將士爲急,昨日戰士,分輕重施賞,何如?bb上不答b。退出。

○林墰請對,將士之意,皆欲下去一戰,請抄御營具仁垕、李廓定將出擊,則似好矣。南擊[格]臺外最爲bb平夷b,伊賊陣其近處,而使一枝兵擧旄,若將向南門者然,其意似在南擊臺[南格臺]耳。臣欲穿坑爲陷,鋪稜鐵於城下,而陷坑則地凍難穿。李曙言以釘穿之則爲好云。若得炭三四石,可以作釘,而得炭不易矣。林墰曰,小臣所守處,路雖少平,然二騎之外,不得竝進,且有坑塹,似難馳突。因歷擧形勢,以手畫地爲樣而白之。且曰,昨日bb則b有必犯之形,軍兵及將官,曠日持久,而少無解怠。上曰,予有何言,但事至罔極,速爲見形止而去,此甚可疑也。上曰,仁垕之軍,爲捕賊而出乎?欲爲疑兵而出乎?墰曰,軍卒自請出戰,故仁垕亦出出戰之計矣。臣則以爲,不可輕易處之,而仁垕切欲出往征之耳。

○以吏曹賞職事,景曾啓曰,有實職者,陞拜高職後,卽爲遞易,作闕則竝其本職而失之,以新陞職爲實,而本職則以兼越[職]下批,如何?上曰,依爲之。

○墰不知bb昨日b已爲宣諭,請示賞典之意。上曰,已令承旨頒布不見承旨云矣。

○上招昨日宣諭承旨

卿往見合戰形勢乎?曙曰,東南合戰則親往見之,越邊大山,賊兵多聚,臣與具宏,議出兵三四bb十名b,鱗出百餘名,使之進戰。仍以手畫地,陳其形勢曰,有砲手bb一b人追賊,以石投賊,賊舍馬而遁,遂奪其馬而來矣。因陳我軍解圍突陣之狀曰,軍兵奮勇,不可當也。奪馬來入之後,旋卽還出,終始力戰,此人則不可不重賞也。上曰,壯哉,當重賞之。曙曰,小臣軍官李光春,實主砲樓之事,而出去未還矣。上曰,卿可分付也。世子曰,挾贊[輦]砲手等,聞有出戰之令,亦莫不踊躍爭赴云矣。曙曰,賊兵若大來,則合戰之時,其數必多,而不滿七十餘騎,其數不多,蓋可想矣。上招楊州牧使沈器成曰,何時出往乎?對曰,出去之人,爲賊所阻,比比還來,臣亦不能自定矣。夜出晝伏,何望其無故得達耶?設或得達,不成貌樣,有若奔竄之人,招集軍兵,恐不易也。上曰,不可如是也。當今急務,惟在迎見勤王兵之上來者,使之出於南路,與之來援也。如見上來人,細陳賊之形勢爲可。景曾曰,據陣利峴[梨峴],以通南路,最爲急也。上曰,某路中若得通則幸矣。器成曰,步往重繭,全無貌樣,恐無以行號令也。上曰,江都消息,絶不得聞,某條通諭,使之愼守爲可。器成曰,小逕bb臣當b某條通之。景曾曰,江都則似不危矣。上曰,往彼豈不危乎?謂器成曰,江都則送人通之後往則明日可達也。

○李植、洪柱一、李時楳請對。植啓曰,自上數爲巡城,而臣病不能從,今有所懷請達焉。臣爲承旨時,以築城不高,曾已啓達矣。賊若爲橋而上,則甚易登也。自丙[內]砲射亦不易也。但形勢危峻,使賊若上岸而進,則砲射似便矣。若由平地,蟻附一處,則難可射也。諸將等亦未及思矣。巡城時詳問形勢,截到[斬]此等形便處如何?上曰,更指陳形勢。植以手指畫今雖地凍,令士大夫奴子及排歇處軍人,聚名[石]以待,之[可]也。賊若犯城,則游軍旣不足,堞卒亦不得捨信地而救他處,豈不可慮之甚乎?諸不緊處軍人,別爲團聚一處,爲游軍,似當矣。且使賊若蟻附於門樓,或破門而入,或衝火而入之,則亦甚可慮。若防患,則必鑿門底埋火炮,而諸將悠泛度日,置之尋常,誠可憂悶。且城中消息,無緣通外,是最可悶也。洪振道進曰,陽智軍士來言,陽智以下人民,皆恃和議,尙爲不動云,甚可慮也。請急將絶和之意,通諭如何?植曰,縱出騎兵五十餘名,亦可衝突賊陣,且今城中之馬,飢立數日矣。皆將居[屠]食,與其等bb棄,無b寧定將帥給此馬,爲游兵出擊,則外路不[可]通,而朝廷以守堞虛疎爲慮,竝馬隊而不放,至於朝廷中有勇力者,亦且束手而無所bb爲,是猶b棄本幹而用枝葉也。備局論議,一向悠泛,伏願斷自聖衷,速爲之計。柱一曰,近來,砲手等殺獲頗多,城中人心,倍爲激勸,誠幸也。然以此難成大事,必穿一邊通命脈,使接[援]兵得以前進,然後恢復可圖也。時楳曰,機不可失也。若失此時,人心一解,則大事難成。上曰,以守堞之虛疎,故不得分力矣。柱一曰,大將軍發[官]甚多,何患無軍?時楳曰,士氣一激,以五六而當二十餘賊,此時何可失也?柱一曰,精兵,士夫奴子亦可守也。請抄馬軍官若至於三十名之外[多],則使之自募,則豈無願往之人乎?上曰,渠若願出,則使之出戰[去],未爲不可,但恐其不bb得出也b。植曰,都元帥處,亦未送人。宣傳官中,有成俊洽者最壯也,使之出去,宜當。柱一曰,有許檍者,亦壯士也。振道曰,若壯士則白晝出去,亦可得達。景曾曰,聞僧人輩出去之時,亦逢賊不虜矣。上曰,然則募送僧人,可也。植曰,雖出十許人,亦可突擊出往也。振道曰,有人自京來,逢賊五六名於中道,以大杖擊之而得達矣。上曰,京中消息,如何?振道曰,京中則晏然云矣。上曰,留都大將安在賊雖據城,勢必孤弱矣。想京中之路?不至甚阻絶也。景曾曰,何獨京路,外路亦未必阻絶,而不能探知,故號令不得通也。柱一曰,被擄走回女,再昨入來言,賊夜睡之時,有同死人,倘使夜擊,渠亦足當云矣。時楳曰,此賊不足畏也。植曰,三四十bb軍卒b有何損益,而不爲出擊乎?上曰,其言然矣。兵判招來。上使李植陳其計於兵判之前。聖求曰,與其無所爲而空坐,不如擊之爲便。今番新出身人,除赴防,使之出戰,則似好矣。植之言,似爲有理也。但晝擊則我馬不敵彼馬,似不可當也。夜則可以擊之,請出而議之,使沈器成試之,如何?上曰,擇一等壯士出送,可也。聖求曰,遊軍甚尠,壯士則一人甚bb關b使沈器成,抄各寺下人有馬才者,出試,如何?植曰,畿伯亦欲出去矣。上曰,畿伯果欲出乎?聖求曰,必發憤之言也。年老無才,何可任此事?上曰,若欲排陣,當用幾人。京路似疎,可先開也。聖求曰,西門外故郡之路,可先試也。上曰,和親旣誤人矣。方來[外]之人,誰肯上來?時楳曰,事bb之b所以誤者,和字之害也。聖求曰,勤王兵若已上來,則豈可不爲馳報,而經先退去乎?上曰,勤王兵何間上來耶?聖求曰,聚集之間,勢必遲延,數日前似當上來植曰,元帥處,何不送人耶?天時效順,軍卒用命,捕賊,則士氣益倍,漸次加出,以擊大陣時楳曰,摘奸bb若b頻軍士等晝亦不得休息,頗以爲苦矣。上曰,晝則不爲摘奸矣。聖求曰,此亦不知之言也。軍兵足指凍裂,躑躅不得睡,非緣摘奸而不睡也。上曰,出送軍人,諭以還入則論賞之意,可也。江都之奇,亦不得聞,深用鬱鬱。聖求曰,六日之前,賊兵尙不到路梁[露梁]以西云。若一路得開,則諸路次次可通矣。柱一曰,近來,月已黑矣。意外之變,甚可慮也。城外埋伏事,預爲擧行,如何?植曰,伊賊已知製造雲梯,甚可畏也。時楳曰,預戒軍士,使勿出㤼,然後可辨偶人與眞人矣。植曰,bb潼關b陷城時,馬亦踰入云矣。上曰,寧有此理?植曰,必其城不高,故如此矣。時楳曰,各門鎖鑰,必稟大內而開閉,恐以此而誤軍機也。上曰,已令變通矣。上曰,注書出去,招朴潢以來。時楳曰,廟堂失其體貌,紛紜不定,軍情皆願得金尙憲而鎭之矣。景曾曰,已爲啓下耳。時楳曰,尙憲足能以靜制動,伏願自上,一聽其策,而勿爲他議所動,如何?景曾進前密啓。上曰,委寄諸重臣與大將,而凡事不能成貌樣,何以如此?景曾曰,渠輩亦豈不欲盡心哉?事出倉卒,器械未備,心神驚散,不暇周旋矣。外人皆言此賊强悍,不及bb倭人b,若使如高彦伯、韓明璉者在,不難突陳[進],而未聞有一人擔當者。蓋秩高之人,培養自尊,而年亦已老,筋力未及故然也。

○朴潢入來。上曰,人言軍士等,晝亦不得睡云,然乎?潢曰,巡飭者甚多,故不得安也。上曰,無乃巡飭無節乎?且地形平易處,形勢可畏。聞伊賊方造雲梯云,應變之事,不可忽也。聚石幾何耶?潢曰,軍卒零星,力[亦]不能多聚矣。上曰,堅[緊]處則不可不多聚也。定送軍官及bb本官b下人,十分着實爲之。潢曰,請令體府從事一人,專掌其事。北邊亦有緊處云矣。潢曰,何處不緊?自募出征。

bb李厚源b鄭雷卿請對。厚源曰,小臣掌南擊臺[南格臺]與南門矣。前已啓達添兵,目今似爲不小,而京畿鄕兵,實不足用,自南至東,所備最踈,西北則地形絶險,雖無防備,賊難飛入,請以訓局砲手,推移換排,如何?上曰,旣已分軍,今難遷動。雷卿曰,小臣與厚源,同守一處矣。受敵之處,莫如南擊臺[南格臺]與東門,而守備最踈。且旣有砲樓,則當置大火器,而曾不預備,今難猝辦,則衝突之患,近在朝夕。臣意西北,最爲不緊,若使元軍,齊效[盡數]移易,則彼必有辭矣。除出若干,與之相換,有何妨乎?上曰,大將安往,而爾等來言乎?朝見李曙,則以爲無虞,而爾等之言相反,何耶?且朝者業已加送砲手,未及往乎?雷卿曰,砲手雖來,其數甚少。若欲堅守一樓,當不下四百名矣。且今番分軍,極爲誤處,甚可慮也。上曰,當初分軍,何以如是耶?不問於李曙而分之者,亦何故耶?潢曰,今日換易,亦何妨乎?厚源曰,雖不多得,請加他[定],畿軍七十名、都監軍三十名,如何?潢曰,此則決難從也。上曰,其處最緊,故如是言之耳。厚源曰,臣之信地,比他處最廣且緊,不可不變通也。雷卿曰,昨日分醬,僅給一合,而亦未遍賜。若加得八斗,則可以均分矣。上曰,何不於昨日卽言耶?厚源曰,分給之時,方合戰戒嚴,故不及達矣。上曰,除煩說話,今日更爲遍給,可也。且軍情如何?雷卿曰,最可恃者,軍情也。上曰,士夫所聞處,雖有怨心,豈敢發口?必密察然後,其情可知也。雷卿曰,有一事可以易知者,當初六十餘騎之出戰也。李曙固令勿出,而爭先出戰,於此,可知其欲戰之心也。厚源曰,人和、地利,千萬無疑矣。潢曰,城險如此,故人心不動,此可bb喜b也。雷卿曰,今日戰死者四人,而有砲手梁勝龍者,最爲忠挑戰,而賊二十餘騎,猝至圍之。勝龍跳出後軍所襲,亂斫而死,萬無生道,其餘中箭以示感動之擧,如何?賊之被殺者,亦二上曰,豈至如許之多乎?雷卿曰,此則定非虛張也。潢曰,侍衛之事,最爲虛踈,李曙所率別武士十餘人,使之侍衛,如何?上意非以侍衛爲虛也,欲得抗戰人耳。雷卿曰,比見軍情,皆欲大擧出戰,此則決不可爲也。小小屯賊,頻頻抄擊,則渠必團聚,道路可通,因以待接[援]兵之來,可也。觀其馳突之狀,雖[難]以孤軍可當也。上曰,軍情雖如是言之,亦豈可輕易爲之乎?雷卿曰,稜鐵,最爲禦賊之良具。當其馳進也。一馬顚仆而墮之後,及bb其回也b,諸馬皆蹇矣。上曰,然乎?厚源曰,固守城內而外援隨bb至,則b軍情自當百倍。此城形勢,已成貌樣,伏願堅定聖志,勿爲動撓。且觀賊數甚少分明,以一軍回轉,而芻人之狀,亦爲明白,以助其勢矣。不然則今日之戰,豈不大張入此城,實胡自亡之秋也。上曰,自今當一bb意b爲之,但聞四人見斃云,可爲驚慘。厚源曰,今番將士,請令該曹論賞。上曰,論賞亦可爲之,死者屍身,不可不斂葬,其屍可得乎?雷卿曰,屍則在見殺處矣。奪馬之事,不至甚壯,而見一人逐賊奪騎而來,軍情無不踊躍矣。上曰,然乎?bb願見b賊頭也。厚源曰,分軍之事,何以爲之?上曰,當初旣不善處,何以爲之?換砲手,當幾人耶?雷卿曰,若得百名,則雖不足,猶可爲也。

○沈悅請對。上曰,國事至此,卿有何謀策耶?悅歔欷曰,小臣近以胸脅之痛,一不得入侍,而事機已急,欲達所懷而來矣。此城形勢,極爲險阻,而東南之間,有一高峯,俯瞰城中,賊兵必欲由此bb犯b城,四門之中,此最緊地,不可不別爲添兵也。此賊自前攻本國牛馬人物爲前鋒,使我人虛發矢丸,然且東南門之間,必多有罔極之變率奴,雖給皮穀,亦可舂食,軍士則不可給皮穀,bb住b此孤城,事勢危迫,募得此地壯士,急由山路,下諭江原監司,潛師夜行,則可以得達。都元帥及下三道監兵使等處,亦命取路水上,勿由直路,免爲賊兵遮絶,如何?城堞軍士,長立晝夜,目不交睫,今已五日,所噉又不得充腸,幾何其不爲自盡也?臣意令百官晝守,軍士夜守,bb可b也。且使老病百官,晝夜守城,亦非長久之道也。上招戶判曰,沈悅言,百官之料,當以皮穀給之云矣。藎國曰,百官之料,一日以二七合磨鍊,而半則以米,半則以皮穀所達皆已陳之芻狗,而入城之後,初見君父,故敢達所懷耳。藎國曰,扈從之官,不關於守城者,皆稱扈從。此輩固不可使之飢也,繼料亦極難矣。悅曰,下道糧餉,速爲收入,如何?上曰,何以收入耶?悅曰,胡[故]郡之賊,甚爲零星,豆尾之山,形勢bb甚高險b夜縱勇士,擊其屯賊,輸致[置]于山上,次次運入,則有何難乎?上謂戶判曰,此言如何?藎國曰,其言甚難行,臣所以請據利峴[梨峴]者,蓋爲此也。崔來吉請對曰,如是空坐,將何爲乎?孤城受圍,糧餉已竭,利峴[梨峴]之據,不可失也。上曰,利峴[梨峴]之路,何以得據乎?來吉曰,某條據之,可也。安能鬱鬱坐此乎?悅曰,運糧運[進]兵,必由上游形勢,然後可以得達矣。來吉曰,軍糧實不知當支幾月矣。目今芻草已絶,馬將盡斃,將何復爲乎?藎國曰,聞人多有賣馬者云,以後日給價,成帖以給,取其馬殺以餉士,如何?悅曰,收城中得釜鼎,置於堞上,每値寒朝,則計軍數以一升粥饋二名軍,如何?上曰,此則勢不可爲也。來吉曰,安有如此可悶事乎?賊若添兵,則何以爲之耶?悅曰,臣之所憂者,東南隅也。大將駐彼,想不虛踈,然南臺越峯,俯瞰城中,被藏於彼云,深恐驅此爲先鋒而進迫也。上曰,以精易粗,人情必不悅。御營軍、都監軍,皆排歇處,故人言如此。厚源曰,西北雖云險阻,故郡往來之賊,亦爲甚多,不無侵犯之患。故已選自募軍,爲防備之具,亦不可輕換至此也。藎國曰,大事機有三,糧盡也、矢竭也、兵疲也。彼所以如許者,欲我之有三患也。今以小小軍兵,晝夜不息,貪目前之小利,虛發旣多,則將來大軍,無以防禦。故守城之法,以專守城內爲貴,不爲出戰矣。潢曰,其言甚是也。景曾曰,今見元斗杓書啓,應賞人等,將官則欲得准職告身,閑良則願得守門將、部將等帖,賤人願得兼司僕羽林誇躍[耀]之地,而銀子則不願受之云矣。且見一賊,而衆砲猝發,雖或中賊,不知某人所中云,此語似然也。私奴則欲爲免賤云,而免賤則其事太重。上曰,免賤則太重。良人除禁軍,領將除職,公私賤給銀,可也。景曾曰,良人京砲手,無不bb願爲禁b軍者矣。上曰,送銀於將帥,使之參酌分給。景曾曰,嶺南軍兵,皆願得內禁司僕帖矣。上曰,然則私賤,何以償之?潢曰,良人以職牒賞之,則銀子有餘,公私賤則各給五兩銀,如何?上曰,賞格事,趁今日爲之。先鋒力戰者,一體施賞,從者當有差等。已得職牒者,次次陞職,如內禁衛則除bb守門長b,守門將則陞主簿,可也。藎國曰,沈悅欲輸頭尾之穀,其慮得計,然古人則一邊合戰,而一邊運糧矣。今我國則軍勢甚弱,難可運糧也。設使出送,運卒一人,不過負米六七斗,而若逢要擊,則竝其軍而失之,豈不甚惜乎?且聞宣傳官自忠州來言,利川之民亦聞和議而不動云,甚爲可慮。不可不急速曉諭也。上謂景曾曰,京砲手則給銀,領將則除職,可也。出外磨鍊。燼餘

12月20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坐直。左承旨崔葕坐直。右承旨李行遠坐直。左副承旨韓興一嬪宮陪往。右副承旨韓亨吉坐直。同副承旨李景曾坐直。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晳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振金廈樑

○上在南漢山城。

○大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問安。答曰,知道。

○世子宮問安。答曰,知道。

○下諭于都元帥金自點,副元帥申景瑗曰,南漢被圍,今已七日,bb予在b孤城危迫,已到十分地頭。聞卿已領大軍,以救君父之急,且道路

○下諭于公淸監司鄭世規,全羅監司李時昉、兵使金俊龍,慶尙監司□□□[沈演]、左兵使許完、右兵使閔栐等曰,賊兵危逼南漢,今已七日,君臣上下,寄在孤城,危若一髮,汲汲之勢,卿可想也。卽聞西北諸將,亦皆領兵,已到畿甸云。卿其星夜馳赴,前後合擊,期於勦滅,以救君父之急。且今送諸處有旨,或不無遲滯之患,卿甚急急傳送。

○獻官金尙憲啓辭,凡祭享犧牲,皆當用牡,而昨日城隍祈告祭犧牲,進排。若使改備,則事勢未易,日又昏暮,祝文已塡,不得已以所進排者仍用,殊爲未安。當該進排官吏,待事定後推治,何如?傳曰,允。

○下諭于江都檢察使金慶徵曰,賊兵屯圍十日,城中累發精砲,四面勦滅,所獲雖多,而尙無退兵之期。本島防備,不容少忽,下三道舟師,急徵集,一邊藏治戰船以待。且三江氷解,則事多可慮,凡事卿其與留守,相議善處。且諸道監兵使處,募死bb士b事通諭,急急赴援事,已爲下諭,其能得達耶?在此孤城,日望援兵之至,星火傳諭,以救君父之急。

○兵批,梁承龍爲訓鍊院主簿,金福龍爲守門將。

○都體府啓曰,去夜巡邏,捉荒唐一人,問其根着,則城堞把守廣州抄軍也。以妻子推尋事,逃亡爲言,此時守堞軍卒,離了信地,逃亡設計過甚。梟示軍中,以爲懲戒之地,何如?

○巳時,李景稷回自奴陣,上引見。入侍,假注書李晳,記事官兪㯙。李景稷曰,馬胡則在他處,鄭命壽與他胡一人進來。使具宏軍官解書者問之,則曰,非我爲非,爾國自爲非也。當初朴仁範之歸也。言之及十二月二十五日送使矣。不爲及期而送之,雖送朴𥶇,而此則例送之使也。以此不得已深入,許多軍馬,凍餒備至,而爾國不爲顧見,前日大臣所傳之言,亦不回報,今若不許,則我亦無奈何也。再明間,汗率大軍,當到松京,爾國若不顧見,則我豈惜爾民也哉?且命守曰,我則朝鮮人也。頭雖剃髮,心則朝鮮,雖欲近前相言,而馬胡必疑其密語,故不能也云云,bb此虜b曾前少無遜辭,今乃如是,甚可兇也。責而送之,可也。尙今不來,甚可駭也。李景稷曰,守堞之軍,雖給衣服,而不可盡給,使本bb府釀b酒,而亦無異於投醪,臣意則欲以漿水,溫給諸軍,而亦患無器也。上曰,諸寺中多有佛器云,何不取用乎?李景稷曰,臣與李聖求相議,則今年勢難藏氷,以其空石,散給軍卒,似可矣。上曰,休爲他說話。速出往見差胡,結末而送之。

○朝,命招羅萬甲曰,爾句管糧餉矣。當支幾日耶?對曰,京畿各官軍兵,不及持糧驪州、楊州等官軍兵,自今日給料矣。然糧儲則頗多,雖多bb用足支b六十日,節用則可支七十日矣。臣言於戶判,馬太則一日給一升,百官奴子,則以皮穀給之。目今見糧一萬四千三百餘石,足以支過,而所窘者芻草也。上曰,糧餉如此,誠非偶然,一日bb放料b通計,幾何?曰,未及詳知。蓋初定五日給料之規,今二日而未盡給,畢給之後,方可知數矣。醬亦二百二十餘甕,而前後用下者,僅十五六甕矣。上曰,空石聚而勿散,則爲助不少矣。萬甲曰,今日自體府,亦上一千葉矣。上曰,爾所掌之任,謹愼爲之。萬甲曰,甲士倉穀,野也足以運來。江原道小臣等受任前,放糧之數,萬二千餘名矣。上曰,萬卒二月半景曾曰,一萬石爲五十日糧矣。上曰,皮穀幾何?萬甲曰,皮穀,分給百官,百官皆以爲便。後巡則當以赤豆,通數分料,又後巡則當以彔豆,通計分料。大槪糧餉,則五十日之內,無可憂者,勿以爲慮焉。醬之餘存者,亦二百餘甕矣。上曰,一甕容入一石耶?對曰,前日釀酒時,bb五b甕釀七石米。以此見之,一甕之醬,必餘一石矣。且通路之bb事b不可不急,等待援兵,恐失機會。今日,具宏軍所殺賊,亦甚多矣。景曾曰,今日之獲,實丁卯以後所未有之功也。萬甲曰,今日,聞賊多造器械云,甚可慮也。上曰,此言似虛矣。萬甲曰,新羅末世,四面見侵,而綿綿支過者,蓋無他策,戰亡者贈職,爵其子孫,故能使人忘死。今可擧此盛典也。上曰,體府多事,不能擧行,兵房承旨,次知擧行。

○已而南門外捷報至。上曰,壯哉。萬甲曰,軍情倍激者,以主上在此也。勇bb氣b如此,何事不可成?聞賊之用兵,必置後援云,使我兵亦效爲之,如何?上曰,人心極可嘉矣。目見同類被殺,而冒刃前進,此豈偶然哉?萬甲曰,廣州軍兵等,以其父母妻子,盡爲被擄,故無不灑泣,思欲復讎者,此輩可以募送也。聞將帥輩,以自募者爲欲不送,故軍心頗忿激矣。上歎曰,都元帥所率御營軍,亦五千,此非小軍,而置之無用之地,可勝痛哉?謂承旨曰,爾其出去,死兵恤典事,明査處之。且聞寺內有僧云,命僧瘞之,使立牌子,以待其子孫族黨之尋尸,可也。若或傳遞送葬,則其爲憾恨,如何?死者特給實僉知帖,以給其同類,他日子孫錄用時,以此當爲蔭。此事予與承旨共之矣。萬甲曰,私奴則免賤爲重賞,初番則只免賤,再番則給官職,如何?上爲承旨曰,赴戰之卒,欲爲饋酒,而不能覓酒,甚令本官釀酒,可也。罷出。

○北城督戰御史尹集請對曰,

前萬戶李成翼力戰,御史在北城矣。當初北城,皆衆,不勝伎癢。再昨出戰,殺獲頗多,故益願下去。臣與元斗杓,親自挽留,則軍兵皆怨曰,出戰則可以成功,而空使排堞,坐視凍死者,抑何意耶?其情可以知之耶[也]。晝則使睡,夜則候望,而累日候望,精力已疲,雖加嚴勅,有若死人,賊若猝犯,事無可爲。急發游兵,此正其時,而論議掣肘,尙不出兵。言於體府,亦不如意。臣之所望,只在聖斷。再昨之戰,臣實詳見,士氣百倍,萬無不勝之理矣。上曰,爾之所掌,乃御營哨耶渠等雖慷慨欲戰,亦不可輕易爲之也。集曰,使各衙門大將,除出軍兵,使之出戰則,似好矣。上曰,各門皆已除出軍兵出戰矣。雖然當詳細候望而出戰,可也。不爲候望,而輕易出戰,脫有不幸,大誤事機矣。集曰,賊方馳進時,雖鐵騎如飛,而一聞砲聲,奮[奔]遁不及,以此見之,則bb火b攻甚好矣。上招戶曹判書金藎國曰,昨與再昨,三處出戰軍兵,已給銀兩,而尙未犒饋,誠爲埋沒。今欲犒饋,庶可爲之耶?藎國曰,牛馬則可以得之,而酒未及熟矣。上曰,些少之酒,亦不可得耶?藎國曰,再昨始釀,恐未及熟也。當出往見之。且軍兵之來到闕門者,可以饋之,衆軍則不可遍饋也。牛馬肉則雖遍饋,亦有得路矣。上見南擊臺[南格臺]生還矣。饋酒事當待熟爲之乎?景曾曰,酒雖熟,不可遍及,自上招見出戰士而饋之,如何?上曰,欲只饋自募出戰者矣。藎國曰,自募者亦難盡饋矣。

○以摠戎使狀啓,上親示承旨曰,爾其觀之。景曾曰,當初以此屬爲必死,已有褒奬之敎矣。今旣生還,則當別有褒賞之事,何以爲之?藎國曰,壬辰之難,亦設軍功廳矣。體府多事,不能專一擧行,請依此法,別立軍功廳,如何?景曾曰,此法甚好。令李敬輿吏曹參議、鄭基廣兵曹參議,專掌其事,名以軍功廳堂上,如何?上曰,其法甚好。李敬輿、鄭基廣等招之。上謂藎國曰,羅萬甲言,軍糧皮雜穀僅萬餘石矣。戰人輩,無主掌行賞者,軍功廳,爾其次知,卽爲擧行,酬功報勞,冒受無落漏,着實爲之。敬輿曰,吏兵曹之職,除授一事而已。免役免賤給銀等事,亦爲次知乎?上曰,銀則言于戶曹,受來分給,可也。上謂景曾曰,昨日黑衣者,砲殺紅甲之賊,最爲分明云,此人則知之甚易,其令招來,依斬級例,論賞,可也。基廣曰,渠輩中亦未詳知,相爲爭功云矣。

○許啓請對。

○敬輿曰,最悶者軍兵凍餒事也。藎國曰,伊賊或十五爲群,或二十爲群,頻到城下,必欲使城內人,疲於防備,不得休息。敬輿曰,朝士中或有身外所着送于軍士處,如何?基廣曰,此則昨日已爲擧行矣。

○林堜請對,啓曰,小臣以督戰御史,往城上見軍情,少無懈怠,實前古不易得之事也。若非聖德,何以致此?臣意竊以軍情,雖欲出戰,若或敗衄,則甚危事也。李曙、申景禛於事理,密敎此兩人,使於險阻處,誘引賊兵而討之,則可也。不可以大衆成群下戰也。昨日臣在南門,見具宏放送精砲,誘賊斬獲,至於二十餘騎,而旋軍之時,賊兵留後,殺害我軍三人,甚可惜也。上曰,御史等雖是空言,當慰諭軍兵,使之知感,可也。軍士等無炊飯釜鼎,是可悶也。堜曰,臣當釜鼎,而不聽臣言。不爲早處,悔之無及矣。城內亦不無釜鼎,而使之募納,使軍兵得喫熱湯,如何?上謂景曾曰,鄭鳳壽,何處去乎?景曾曰,渠以病未得侍衛,故不及來矣。上曰,鳳壽若來,則多有可問事,而病不得來,深可惜也。景曾曰,京中士大夫,聞自上移駐江華,半路狼狽,還到城下,不及入者,亦多云矣。堜曰,聞鄭鳳壽之守城也。女人童子,亦皆投炭[灰]下石,得以全城云,今可以依此法也。且南城,以他城見之,則亦非不險,而以此城論之則爲平坦。故黃一皓於昨日,啓請添兵,而苦無游軍矣。今聞游軍者甚多,而時白所守處,最爲險阻令添守南城,如何?上曰,本官有何煩羅萬甲,問曰,糧餉幾何?萬甲曰,米太豆竝一穀五千八百餘石矣。上曰,所謂異於戶判之言者,以此也。萬甲曰,本官官廳之穀,竝皮雜穀,亦有四百餘石矣。上曰,戶判則以爲僅支開月初旬,然乎?萬甲曰,軍兵之數,一萬三千有八百,足爲五十日之糧矣。體臣以爲士大夫則給五合或七合,亦無妨云,如此則當支六十日,六十日相持之時,豈不結末乎?芻草雖不足,馬匹不須關也。上曰,酒雖不熟,牛馬先爲烹熟,送于出戰軍兵處,諭以酒未熟,先饋肉之意,如何?萬甲曰,渠等亦必知酒之未熟矣。差待再明,則酒當熟矣。請一時犒饋,如何?上曰,依爲之。藎國曰,軍兵之數,已至一萬四千,宰臣以上七十餘員,堂上以上五十餘員,堂下以下二百七十餘人矣。上曰,若是其多乎?因謂景曾曰,賴天之靈,復睹日月,則扈從人員,當有恩典,竝使錄名以置。萬甲曰,醬亦二百餘甕足支過矣。士大夫亦未持醬,可以分給矣。上曰,士大夫處,亦爲分給。上謂承旨曰,聞軍兵等拔劍斫木云,將焉用鋩刃哉。其令城中人,持斧應募。

○胡差三名,到南門外請和,上命招大臣。萬甲啓曰,議則軍情無復可爲矣。上曰,只當問其所以來而已。萬甲曰,分醬一事,令督戰御史爲之,俾無落漏之患。上曰,依爲之。且定樵採軍,出門外刈來。上謂瑬曰,聞胡差來到云,欲賣我以何事耶?瑬曰,送崔鳴吉問之,如何?上曰,鳴吉性甚踈,不可使也,送戶判與李景稷。瑬曰,姑使其處將帥答之,渠若以誠信來,則觀勢爲之未晩也。初頭則當峻斥曰,我之所以欲和者,蓋以十年相好,一朝毁之,於義不bb可,故b不欲渝盟矣。汝今乃以難從之事相脅,是汝自有一戰而已。以試其誠僞,如何?待公淸兵上來,然[結]陣於近峯,鼓噪相應,則引肆矣。上曰,出擊事,可以相議爲之,團束則連[速]爲之。瑬曰,聞賊方造雲梯雜器云,必趁今夜擊之,可也。且其爲役者,皆我國之人,渠則坐休云,當詳細探知,欲爲出擊矣。上曰,我軍數爲出戰,故渠欲緩我而來請耳。許啓曰,扈來諸色軍,或有不緊者,如挾輦砲手及內禁衛不精者,分排城堞,如何?上曰,已送之矣。許啓曰,拾石一事,士夫奴子,則皆已排堞矣。且有無奴者,用此拾石,甚爲零星,臣以爲王子、駙馬所率最多,請令一體施行。上曰,王子、駙馬所率,能幾何哉?啓曰,渠欲緩我兵,則我亦緩渠兵,如何?上曰,當以何策?啓曰,聞兵法,當戰則以和緩之,當和則以戰威之云矣。

○順平君請對,啓曰,閔震翼者,再昨特拜兼參軍,渠甚感激,言於小臣曰,天恩罔極,無以圖報,請受標信,往督全羅、忠淸等道兵使云。臣使bb渠b言於體府中軍,則中軍答以不勝悶迫之至。聞臣[忠淸]兵上來,而bb迄b無聲息,都元帥亦至今不來,誠爲渴悶。渠欲得同志四五人,排陣出去,分督下三道矣。上曰,沈器成已爲出去乎?景曾曰,必已出去矣。

○東陽尉申翊聖請對曰,臣今聞胡差來到門外云。必欲賣我而更來也。當加嚴斥,以圖後功,可也。若令主和之臣接待,則bb必再b誤事幾,使軍情解弛勤王者bb中止矣b。自古狡虜,例以此術,亡人之國,伏願勿爲所動,廓然堅定,如何?上曰,卿言甚是,以我之連日分捕,故渠亦忌憚,欲爲緩我之計也。當以何辭答之耶?翊聖曰,臣意以爲,當答曰,當初三件事,皆是不可從之請,而此外又出不忍言之說,我國雖甚疲弊,豈肯終始見賣乎?設使我國不得支保,爲天朝得正而斃,亦無愧矣。速退去,休瞞我云云,可也。上曰,還招戶判來。

○李景奭請對曰,臣常恐東暗門之受敵矣。昨往見之,比之當初,頗爲嚴密,將士無不揮淚,士卒皆願一戰矣。無知軍卒,認爲摘奸。父子兄弟之分揀,蒼黃排堞,不遑訪問。且朝士扈從者,皆令分排,露宿風櫛,旣非所閑,況其老者,尤有難堪。今者,繩以一勘[切]之法,晝夜不得休息,則決非可生之道。至於督戰御史,常時則恤其飢寒,臨戰則督戰,可也。此等事合有所變通。上曰,然乎。決是難堪之事。朝官守堞,實爲無益矣。景曾曰,軍心以爲朝官尙爾云,則豈無助哉?上曰,言于協守使,使之分番。且賊人爲芻人助勢云,吾亦爲之,如何?廣敬曰,甚好矣。景曾曰,石車一事,可鏖數百之賊,bb臣b自初言於諸將及督戰,而尙不擧行。石車非難造之物,一小木一板子,可以造之,而不爲斷意,甚可怪也。景曾曰,石車有可用處云矣。景奭曰,如東南門上堞,爲石車,懸於五六處,則賊雖迫城,無足可畏,而主事之人皆醉矣。人主獨斷,當平世則誤矣。此時則事已危急,若非聖斷,將不可有爲。京畿監司,頗有幹能,請招李溟言之。景曾曰,曲堞芻人,此實例事,而尙未擧行,極爲可悶。景奭曰,臣曾語於張維等矣,軍中氣像,當以談笑導之,務使人心鎭定,可也。今者,如申景禋輩,皆以爲國將亡也,朝不謀夕矣。遑遑奔走,以撓軍情,此豈理也?人之言者,皆以城孤爲危,而臣之愚意,竊以爲聖上之入此城,實是殲胡之機也。十五日出城還入,亦豈天誘其衷耶?以天文言之,今年實屬胡亡之運云,安知入此城乃爲幸也。

○李溟入來。上問曰,卿近爲何事?對曰,號令不得出城外,臣空坐城中而已。

○金藎國還來。上問曰,當以從前見賣事,直言之乎?藎國曰,當以汝自初反覆不定,而吾以爲十年和好,一朝背之不祥,故許之矣。汝每每出難從之言,今則決戰而已。更無他事之意,答之如何?景稷曰,渠必畏我矣。當不能逼來,臣等當擧義斥絶曰,爾等欲爲和事,當退舍遠去云云,如何?上曰,亦不當告之曰,汝之欺人,至於此極,欲伐人國,則天下笑乎云云,可也。

○上謂專掌一事,可也。聞軍士樵採甚艱,以劍伐木云,城內民丁,營得樵採及石車事,且城內之木,不可以繼,送人城外,bb採撨b以入。釜鼎最無出處云,亦爲覓給,可也。溟曰,小臣受命於危難之中,冒忝爲巡察之任,出外號令,調發責應,是臣職耳。欲爲冒死出城,經營凡事矣。招討使等,雖已出去,而臣實爲道主,不可不出外號令也。上曰,卿何以得出去耶?溟曰,小臣雖老,似聞故郡屯賊,僅百名云。若率精砲數百名逐之,則一路可通,如楊州、利川,皆將次第通路,因率軍兵,守其要害,則最善矣。縱使不能如此,亦可以通脈矣。沈器成,年雖少步雖善,間路潛行,安保其得達乎?上曰,此事當更思爲之。速爲出去,擧行所敎三件事,可也。景奭曰,畿甸守令輩率民丁,燃火諸峯爲疑兵,則渠必有懼心,偵探之際,馬亦疲困,豈無所補哉?溟曰,石車當必多造乎?造車必以木,而木無出處。若造十餘車,則可以爲之,必令多造,則恐不得爲也。上曰,率砲手捕逐伏兵,一邊樵採入城,可也。且此地亦有居民,諭以後日重賞之意,借其斧斤,伐取柴木。卿素有忠誠,到此不爲盡力,則何時效忠乎?溟曰,何敢當也?以臣所憂,城中無游兵耳。蓋賊必不蟻附四面,當由一處而入,如最險不足守之處,除其兵,如何?上曰,其言甚是,大將皆醉,不可說也。廣敬曰,人告之以好言,亦不聽從,尤可悶也。景奭曰,摘奸頻數,人不得睡,候望一人之外,其餘則請使輪回就睡。溟曰,目今最窘者芻草也。近村所儲,可以聚來,而夜不開門,極爲憂悶。廣敬曰,何必於夜間聚來乎?若率砲手而往,則雖晝亦可取來也。上曰,晝則彼必知之,知之則必爲燒火,夜間取來,可也。景奭請自大臣以下,竝脫一衣與軍卒。上不答。

○上謂朴潢曰,聞老士大夫,皆守堞云,甚爲未安,何以如是耶?對曰,士大夫各自上堞,今則只定年少堂下人招爾而言之者,以爾年少能曰,伊賊不無其國往復之事,有旨去時,竝及意,如何?上曰,依爲之。景奭曰,唐德宗喫得草根,亦圖興復。bb此b實大振作之幾也。勿以自阻。遂退出。廣敬曰,小臣在此,別無可爲之事,請往城堞,宣諭勤問之意,如何?上曰,依爲之。諭以夜來寒緊,何以經過之意,可也。

○景曾以摠戎使狀啓進曰,此兩人當爲論賞,而梁勝龍功最多云矣。上曰,全福bb龍除b禁軍,勝龍更爲問來。

○金瑬引對,上曰,守堞之外,更無游軍云,bb令b各哨除出游軍,如何?瑬曰,各有大將,豈不善處乎?兵事豈容bb人人b議之耶?具宏以南擊[格]無遊軍來告,臣給御營軍二十名,猶以爲不便矣。上曰,非謂除東送西也。各除其哨內軍兵,爲游兵,可也。瑬曰,業已如此矣。上曰,問之督戰御史。瑬曰,督戰御史亦怪矣。我國之人,孰有加於此將bb輩,而b方外之人,皆以爲不足,故諸將必使人人議之也。上曰,雖然,策之善者擇用,何妨?瑬曰,聚造樵採[石不多]處,責之哨官,則以爲手起凍石,勢甚不易,使之作炬,則以爲有爅[燭]代取,作稜鐵,則以爲有劍。都監軍士節制已久,不足患也。上曰,此則然矣。排堞時不能善處可恨。瑬曰,排堞,亦豈不知而分軍耶?上曰,軍心如何?瑬曰,近來人心頗堅,目見賊騎着甲馳進,而頓無畏色,可以有爲也。上曰,游軍之事須問之。雖外人之言,善則可用也。排堞之軍,臨時抄出,則其勢莫及,使於一哨中,各選若干兵人,持三稜杖,賊來而擊之,可也。瑬曰,平地城則四面受敵,難料bb賊b犯處,此賊則有異焉,當專力於可慮處耳。上曰,每哨各選卄許人,不必遠離,暫爲退待,使五人立堞,而一人爲游軍,則若遇賊來,出入相救矣。瑬曰,石車事,畿伯言之,而以臣所見,無可用處,且不知其用法,無益徒擾耳,勿爲之,可也。李行遠曰,此城則別無用石車處,無可用處乎?李時白bb曰b曾欲爲之,而受任未久,瑬曰,軍心如此,不亡何待?行遠曰,京城屯賊,亦僅五百餘名云矣。bb上曰b時不焚蕩乎?曰,姑不焚蕩云矣。上曰,江都更欲送人耳。bb其處b必須善爲防備,金慶徵其能辦得乎?瑬曰,臣之子雖不敏,人之所爲者,可以爲之矣。且李敏求與之同往,請無虞焉。上曰,其人果似唐突矣。凡事十分善處,臨時相議[機]。且嬪宮亦往其處,解氷之後,則尤爲可慮,以此意通之,可也。

○上招督戰御史李命雄等,將欲有言。瑬曰,此等多出參謀官,無定數甚不可也。上曰,參謀官,幾人耶?朝廷無命令耶?瑬曰,當身輩自定之矣。上曰,勿爲之,可也。督戰之任,常時則撫恤,臨陣則督戰而已。置參謀,何用哉?命雄曰,臣所守六堞,以其地險故,僅排二人矣。上曰,然則何不立芻人耶?曰,無器具可造矣。上曰,此等事,何待官家人?各率奴子,所爲,人皆笑之矣。上曰,晝則bb往見b夜則退來,使軍卒bb知b上下同苦之意,可也。古者,婦女亦守堞,豈無所補而然哉?我國兩班,素養安排,夜守生病,則甚爲未安,今後則勿爲夜守,可也。謂四面諸督戰曰,勿爲刻迫,勿爲虛踈,務得適中,使軍兵且休且立而,可久之道,別示撫恤之意。命雄曰,臣意此賊,其數不多,而我軍之聲勢稍張,迫城之患,似不足慮也。上曰,何以知其不爲迫城耶?勿爲迂闊之言,若云賊來足禦則,可也。如曰,賊必不來,則甚迂闊也。命雄更欲云云。上曰,勿爲閒說話。林墰曰,今日亦分給羹醬,如何?上曰,不可日日給之也。其令士大夫奴子,取給柴木乎?墰曰,各有火兵,柴木則不關也。仍達游兵事。上曰,已言于體府矣。命雄曰,今夜則賊陣燃火處,太半不燃,且爲竹柵,而出屯柵外,方防夜擊之患也。大槪賊情已動矣。

○諸御史,各進陳其所見與所瞭望善爲撫恤。致此顚沛,是誰之過耶?亦不滿二十餘矣,其數甚少。自古變弱爲强者,我殿下非亡國之主。須擇砲兵,出戰甚當,而大將等不知爲bb何事b自上招致自募人等,別加恤問,如何?且有一人,中箭而尙未受賞,吳子兵法不云乎?有功者賞之,中箭者與殺賊同賞矣。今觀此賊,燃火列處,而渠則往宿無火處。若出送一當百者三十餘名,夜擊則不足破也。請急急擧行。且日氣向溫,似有氷解之兆,而若或雨下,則賊必秉[竝]入,莎草亦不可不備也。上曰,爾等戰士之心,如何?曰,當初則未免有動心,今則只有勝心,更無他腸矣。上曰,壯哉。若得破賊還都,則酬功不淺。大丈夫生世,遭此時不成功,則將何用哉?今日賊勢,亦如昨日否?曰,與昨一樣,今方留駐北征巖矣。再昨驅馬出去,而婦人童子,皆爲牽馬,渠之騎馬者,僅二十餘矣。上曰,今日則自募軍等,不爲出戰乎?曰,臣何以知之?上曰,bb大將不b爲出令乎?曰,請自上斷之戰者幾人。對曰,小臣則下部bb蹇澁b不爲自願矣。且斷[斬級]之際,我卒多傷,請勿爲獻級之法,如何?上曰,然故,不令獻級矣。汝之所言皆是,汝雖以寒日[蹇],不得出戰,勸汝同志者勉爲之,可也。還都之後,不忘汝功矣。退出。

○上曰,勤王之兵,尙不來,深可鬱鬱。景曾曰,外人則皆得入來,而內人不得出往,極可怪也。日氣晴明,是則多幸。上曰,若或雨下,則深可悶也。

○權曗請對,請多聚長木,以爲防禦之備,收合bb鼎b器,以免凍餒之患。且請以諺文書榜,回示軍中,有獲賊將者,當給爵賞云云,則我人獨知,而彼賊全昧,可以奮士氣而殲賊奴也。昨日殿坐之時,宣傳官騎無鞍馬而出去。以傳急遽莫此甚也。請立傳語軍,俾無急遽之患。壯勇之人,請別抄作隊,而以李重光爲上曰,其言或可有施行之作隊矣。退出。

○金藎國請對。上曰,卿來已久乎?對曰,自司倉纔還矣。太租始爲通bb計b,節用,則可支二月望日矣。戰士則不可不准升給料,士夫則何必准升乎?上曰,誠非偶然也。藎國曰,此外亦有本官零星之儲矣。臣每以賞格之物爲憂。今聞守禦廳木有六十餘同,而銀兩則軍士以爲不關云。請以其木行賞,如何?上曰,卿可bb次b知輸致於此而用之,可也。兵器亦有摠戎使所造云,而不知其數多少,良可鬱鬱。藎國曰,臣朝往南門見之,則軍卒不堪寒凍。雖夜,何必長立?言于具宏,使不爲遠離,少休堞下,或睡或覺,而只定一人,輪回看望,似爲便矣。一向如此,則疲憊難用,正墮賊計矣。上曰,已令如是爲之耳。藎國曰,犒饋之酒,亦於再明可熟,以再明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若雨下則必生大事,何以爲之?藎國曰,城中上曰,bb然則b問於馬胡,而回報云乎?藎國曰,馬胡則來在近處,而當問於大將bb云矣。b臣言汝旣畏我,不敢近則何不送朴蘭英、權仁祿乎?馬胡高聲曰,其果如是言之乎?大槪渠甚畏我,遠留城下,我進一步,則渠退一步,言語之時,亦不近前,立二十餘間許外矣。上曰,避雨之事,更無善策耶?藎國曰,以今日所見之氣色,固難度其情狀。然以臣愚見,渠本非爲戰而來。見此城險之不可犯,且以渠軍多死傷,故更欲爲接辭耶?上曰,夫豈然哉?欲愚弄我耳。崔葕曰,寧有是理?今若言和,則軍情必散矣。上曰,避雨之事,何以爲之?

○已而賊又來東北間請和。上曰,今者,賊又來言和云,其情極爲叵測。愚弄我國,至於如此,可爲痛心。

○李曙請對,啓曰,協守使欲率士大夫三十餘人守曲城,其計不可從也。僅二十餘人,而如禮曹參議,亦在其中矣。士大夫城堞,決非所堪。使立軍士間間爲之,賊何必由石待之則好矣。上曰,然則依爲之。聚石與石,爲芻人而立之,如何?曙曰,芻人者所以誇賊,賊所見處,可以立bb之,而b偶人必着人衣笠,當此眞人亦凍之時,何處得衣笠乎?小臣竝軍官別抄諸色軍,分排四百六十餘堞,無一人閑遊。昨日,南城請添兵,亦僅僅分送,臣之所守處,則一堞僅立三人,甚爲不足矣。上曰,卿之兵最精,雖三人,足當鄕兵五六人矣。昨日,行賞自募軍,其心以爲如何?曙曰,以敎意分賜,則向闕叩頭,各往信地矣。上曰,軍情悅乎,抑少之乎?曙曰,甚感矣。朝者,內出衣服等物,只給最寒者。其餘則不可遍及,故姑置之耳。又曰,小臣儲穀竝各色,僅一萬四千石,以城中人數計之,則僅過二月望間之糧。軍士則不可不飽餉,歇人則減升給之,如何?聞帝都受圍,亦六月而始解云。兵事難必遲速未定,言于戶判,別爲節用,如何?上曰,予bb亦累累b言之矣。曙曰,戶判以賞格無數置於陽川作廳,若以此木帖給軍bb士,則b必喜矣。賞,則渠不願受,欲得帖字,蓋以此地,別無用處,而莊[藏]輸不便,故欲待還都而受用也。若欲行賞,則以江都等所在木綿爲帖給之,甚便矣。且渠輩最以告身爲榮,而銀子則不願受也。上曰,然則爲空帖以給,公私兩便bb矣。b自募軍等,今日亦欲出去乎?曙曰,然矣。此城凡十二門,每一而出百餘兵,或五十兵合戰,而從城上爲大鼓噪,則近伏賊兵,可以揚[掃]退。然後不須前進,還入城中,則似好矣。使賊公然到三十步之內,釘聲聞於城內,豈不痛心?昨日,見其用兵,眞不可及也。因陳其出戰形勢。且曰,賊兵日暮後,則還向書院村,多取燒木,潛散各處,一人各燃三柄火,而渠則進宿城底,若料賊宿燃火處而往擊,則必未免虛發矣。上曰,甚兇矣。使人出暗行,取燒木,可也。對曰,小臣亦思之而未遑,昨日僅爲防風之具矣。見賊可着足處,則皆曰無之,以此軍情亦緊[堅]定見獲於賊兵,則渠必生疑意如何?藎國對曰,此事臣不敢知,然恐無害也。bb上曰,無b害矣。然彼必不信也。藎國曰,小小出兵,分三路爲左右翼擊之,bb可也。b若竝開十二門,則恐爲危道也。上曰,一時上進,則何以爲之?我軍未入,而彼兵雜入,則不亦危乎?曙曰,若十人出去,則使五人合戰,五人設伏,何可任賊雜入耶?賊之慢我,不啻如婦人,豈不痛哉?上曰,勿爲大擧,小小出兵,擊其零賊,可也。景曾曰,卽聞賊兵九十九騎,來到南門外,有將帥者,送我國被俘人,傳于城外曰,吾等本以好意來,而進前,則輒爲破[砲]殺,何以如此云云矣。上曰,爲其言入來乎?此皆賣我之言,切勿信之,見bb則b必殺之也。藎國曰,汗當出來之說,似爲誇張,而彼必有後援之來。見凡士氣,朝銳而暮怠,不可等待也。主客之勢,以大綱言之,則主緩而客急,今則主急而客緩,不可不急擊也。上曰,勿爲大出兵,專攻一洞賊,可也。但我國偵探,不知賊之所在,是可慮也。

○協守使兪伯曾請對。廣敬曰,小臣自南門轉至北門,以上敎宣諭,則bb軍士或b不謝,而將官則至有揮淚者矣。其中薄衣者二十二人,病者七人,東門哨官所持弓子甚軟,故願得强弓耳。上曰,覓給,可也。廣敬曰,東門最爲緊地,而只使哨官一人bb把守b,大將、中軍,則遠在將壇。臣喩以輪回一人往守東門之意,則皆不肯答。或者其意欲乘昏來守,而臣徑責之,故心有不便,而終不答耶?是則未可知也。伯曾曰,東門曲城,形勢雖高,而築墻bb甚卑b,且迤出城外,而當南路之衝。賊若先據,則城內之人,皆無bb所容。臣b將此意,通于體府,則只給三十炮[砲]兵。蓋於當初,以其險阻故,分軍少,而城外之路,實居其中,甚爲可慮。上曰,曲城距大城,幾何?伯曾曰,幾至三百步矣。小臣所領,皆爲士大夫,除老病及督戰參謀,僅一百七人,一無禦敵之人,若止爲軍兵聳動之助,則可也。只示與士卒同苦之意難望得達,必趁此時決死生,然後事可圖也。已盡,則雖若干賊兵,呼聲而入,必未免潰散,須決死生一擊,如何?廣敬曰,沈器成亦尙在北門矣。北門之(之))外,則峯峯屯聚,蹲坐咫尺,都監大將處,亦爲請和云,今夜之事,甚可慮也。上曰,今日擧止,比前尤異耶?伯曾曰,今日則稍稍進來,頗難測也。廣敬曰,意在掩襲,則必若無情者然,而如是爲之,其謀難可測也。上曰,蹲坐處,相距幾何?伯曾曰,坐於矢石所及處矣。廣敬曰,聚我國牛馬,而居其中,軍卒則皆以爲以臣所見,似不多矣。今日,士大夫皆納餘衣,請於明日分給,如何?臣錄其薄衣者之名而來矣。上曰,送于各將,使之分給。伯曾曰,伊賊不無後援之踵來,請於今日決戰,何如?廣敬曰,出戰軍士被傷者,書名以來矣。醫官朴泰元、柳達等使之往看,以示感動之擧。上曰,依爲之。上曰,何以爲之?廣敬曰,雖是斫也。上曰,賊數幾何?廣敬曰,處處屯聚者甚多,而太半我國之人,賊數則似不多矣。疊疊峯巒,無不屯聚,而通計僅數三百矣。大槪其兵不多,必無分屯[犯]之理,而若或分犯,則信地之軍,旣不可往來bb相救b,又無游軍之是可悶也。退出。燼餘

12月21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右承旨李行遠坐直。左副承旨韓興一嬪宮陪往。右副承旨韓亨吉坐直。同副承旨李景曾坐直。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晳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振金廈樑仕直

○上在南漢山城。

○大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問安。答曰,知道。

○世子宮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崔葕曰,田米一石、租一石,完豐府院君陣下輸送。

○以僧bb三b印,牛馬各一匹進上,傳曰,受用於犒軍

○傳曰,留都大將狀啓齎來勒殺,或遮截歸路,俾不得下諭傳通耶?卿其各別依此施行。

○體府傳令,朝廷以和見欺,今則專力戰守。賊兵四面圍住,兵分力弱,城中將士,咸願出戰,而援兵未集,苦待其來,以爲合攻之計,而內外阻絶,消息難通,收拾畿輔軍兵,節制諸道將官之責,專委於貴鎭。急急通諭諸道及都副元帥,星夜赴援,分據城傍,以砲火相應,相機協擊,可也。都城內外居民,不知和事已絶,多處城中。將遭屠戮之患,使人多般通諭,令速出避賊者。八道監兵使都副元帥處,各有促兵傳令,分遣軍官,星火馳傳。此亦中水原、楊根、驪州、利川、竹山、陰竹、楊州、坡州、龍仁九官兵馬皆不入城,bb急b速移檄召集,以爲外援。斬賊一級者,公私賤免賤,良人及第,有職者陞遷,二級以上,加資論賞事,已有朝廷事目,京中及外方零賊,處處橫行,開諭民間,使之觀勢剿殺後,獻級官家,以爲啓聞

○鄭廣敬,以吏曹言啓曰,行幸出於急遽,各司官員,未及扈從者頗多。勢雖使然,亦難在職,因公幹出去者外,竝爲査覈汰去,以扈從閑散人員塡差,慰其從難之勞,何如?傳曰,允。

○開元寺僧人三印,進牛馬各一匹。傳曰,此牛馬用於犒軍時,此僧人論賞。

○傳于李景曾曰,出戰時逢箭之軍,使之處於溫

○以許啓逢箭軍被傷處,李景曾曰,覓給淸蘇、血蝎,此後則bb雖無傳b敎,相當藥頻數覓給,盡心救療。

○吏批,高弘建爲嘉善大夫行長湍都護府使,李信民爲長興庫主簿。

○金瑬請對。bb上問b,募士之事,何以知[爲]之耶?對曰,今則形勢,與前頓異,賊bb連營b矣。出兵而若不利,則城中人心,必爲動撓。故姑爲停止,而方。上曰,應募之人幾何?曰,李曙之軍,八十有餘,申景禛bb軍b三十有餘矣。上曰,然則午間當出戰耶?夜則難辨彼我,小小出擊,可也。瑬曰,自昨人心頗變。蓋見賊要和,皆以爲和事將成,稍稍解弛矣。上曰,自募將必擇人,可也。曰,小臣定之,則渠等不悅,必自中推以爲將矣。上曰,見沈器遠之事,亦惑於和議矣。不圖器遠之迷劣至此也。景曾曰,外方勤王之兵,以日勢思之,則固未及至也。亦未必不爲和議所誤耳。上曰,雖或上來,未知形勢,不亦可憂乎?景曾曰,賊以我國被擄人爲反間,若爲和親者然,故人皆信之矣。瑬曰,爲悔,自上以爲尤兇,今果然矣。上曰,必諳形勢,巡邏者云,尤爲兇慘也。我兵合戰此亦不可也。瑬曰,頃日則賊兵一時齊進,故若募得砲手二三萬,盡除雜軍,則可以橫行天下矣。上曰,聞東大門外屯賊,盡聚於此云。若使沈器遠擊其零賊,則此正其幾,而惑於和議,至此可歎。景曾曰,大將等不知其軍之死亡。夜間見有死者之同生,號泣於門外,考諸成冊,則不錄其名,臣使人問之,然後方始知之云。且南陽軍士,亦有死者,而不得知之云矣。上曰,南陽軍士,以束伍出去而死耶?對曰,然。上曰,壯哉。別加褒,奬可也。瑬曰,夜間賊至城下,炮火投之,則還爲走去云,凡夜間事最可虞也。沈器遠不可坐城中,請令出避。景曾曰,大槪堅忍矣。上曰,實爲有急人,豈無變通至此耶?上又曰,文書持去之人,雖爲賊所捉,欲使賊不見其文書,則當以何策耶?景曾曰,繩[蠅]書最好矣。瑬曰,守城有節次,必放鳥銃、吹天鵝、懸燈火,而以軍容弱孤,故不爲節目矣,請自今擧行。上曰,可爲之也。但雖欲懸燈,無燈油,何以爲之?對曰,訓局則有油,而不可或懸或不懸,此則不爲擧行,宜當。上曰,夜操事我軍不素習,恐或取拙也。瑬曰,無此理也。上曰,賊若近城,雖一名,箇箇殺之,可也。瑬曰,賊方遠屯,而有一難事。彼若不爲近城,而有誘引之患,則甚可慮,必愼之,然後可免墮其計中矣。上曰,愼之。瑬曰,勤王之兵,日夜苦待,而尙無形影,極爲可悶。上曰,沈器遠軍官,送于都元帥處,如何?景曾曰,出傳于器遠所,轉向元帥處,則似好矣。瑬曰,使之直往,則必不相値矣。景曾曰,恐元帥新得毛裘之敎,以瀋陽入去王子、大臣,毛裘毛帳造給事,再昨已送有旨,故云。恃和而不動也。上曰,甚哉。和之害也。上曰,抄擊時,當用馬乎?瑬曰,用馬矣。上曰,此處有甲,何不用之耶?瑬曰,無之矣。上曰,李曙曾造甲一百二十部,此甲可以用之也。瑬曰,火藥亦有一萬八千斤,而八千斤,則無石硫黃。方使士夫奴子搗之,而似不精矣。上曰,弓子亦別爲點火,破弓亦令弓匠修補,可也。瑬曰,有火箭,而年久蠹傷,火筒亦有之,而陳久不可用,稜鐵最好,而無鐵不可造,可悶。上曰,弓匠有扈從者,當送于卿處,弓子修補事,十分着實爲之。瑬曰,守禦廳木綿,有六十餘同云,欲造布帳矣。聞賊攻城之時,彎弓上射,落地之時,中人頗甚云。若落帳上,則矢力不猛,所當速造,而針絲不易,可悶。上曰,當直射城中,何必上射?瑬曰,城高正面,故必仰射而送矢矣。上曰,自募軍幾何?瑬曰,人人自願矣。上曰,雖有自願,有虛語正語,不可不擇也。瑬曰,小臣軍官亦欲出戰,而渠等以非其同志,故不肯偕出矣。且於昨日,出送軍官,偵探十二處而來矣。上曰,其數幾何云乎?曰,多少不同,多者不過百名,少者或十五或十餘云。且一陣造器如槽,而其一面云,必欲冒而攻城也。上曰,渠何能詳知乎?瑬曰,延安之戰,倭用此器矣。昨聞伊賊載木而去,慮於去夜有攻城之擧,而無事過了。南門下洞,亦多屯聚,遮塞城路云矣。上曰,卿其出去,速爲分給甲衣,凡事須趁速爲之。景曾曰,沈器遠軍官,亦速成給職牒,卽日出送。上曰,依爲之。城中虛實,切勿煩及。恐爲賊兵所獲也。瑬曰,勝戰之事,則及之無妨。上曰,亦不必及之也。賊若見之,則必以爲勤王兵不至,故誇張如是云矣。以言語敎送,可也。瑬曰,留都大將處,亦通其意,如何?上曰,直送帥府,可也。景曾曰,言于器遠,而轉向帥府,則似便矣。上曰,聞都城只遣老弱云,器遠獨何能爲元帥可速招也?景曾曰,伊賊必有厥國傳通之事,設伏西路,捕其間使事,傳令于平安兵使及元帥等處,如何?上曰,其事則不緊。最急者,來救事也。金壽益[金壽翼]請對。景曾曰,龍山有火氣者三日,必我國人盜其倉穀而焚之也。壽益[壽翼]曰,臣以摘奸事巡城,則南擊臺[南格臺],最爲西風之所衝,軍卒不得堪,不可不急造假家,而計無所出。小臣別無所掌,無補於國事,而有奴子三四名隨來,請率而出去,敎諭居民,借其假家,撤毁以上,成給假家,如何?上曰,只造於其處,似爲不遍[便]矣。景曾曰,其處當風最寒,而壽益[壽翼]之力,能造幾許假家乎?上曰,比他處最寒乎?若倍寒,則先爲之亦可,而軍情必以爲不均矣。壽益[壽翼]曰,城中人家,多有虛間,開諭主人,載上構給,似好矣。景曾曰,勒令毁之,則必有怨心,不可不善爲之也。上曰,然矣。十分開諭,使無民怨。

○督戰御史林墰請對,啓曰,昨見賊兵設伏,臣等出射砲手,爲疑兵還入,而今日見之,則賊尙在其處,數則甚少矣。大槪各官各營軍兵,以不點火之火藥,放於不點火之鳥銃,以此決難用戰。必放出盛銃之藥,更入新藥,使銃內淨,然後可以應變,請試爲夜操節次,因放陳藥。上曰,其言是矣。然若欲放砲,雖使權宜分排,無使砲手有不立處,可也。大槪當初分排,甚爲不均,必使砲射竝立,砲手放砲盛藥之暇,射手發矢射之,可也。如使砲射,不爲竝立,而偏排於一處,則甚不可也。卽者,都體察使入來,亦欲夜操矣。墰曰,夜操雖好,鳥銃內磨整,則宜於晝而不宜於夜矣。上命招朴潢入來。墰曰,大砲難可猝辦,則稜鐵最要用,亦無打造之路乎?上曰,倉卒恐難造也。墰曰,雖使小造,使埋要路,則甚好矣。且昨日放料空石,姑給軍卒,芻絶之後,更爲取來無妨也。上謂潢曰,體府欲爲夜操矣。聞此御史之言,夜操則藏藥之時,不能使銃內精治云。其言亦善。欲爲夜操,問於體府,可也。前日巡城時,見砲手射手,不爲雜置,偏排於一處,此事亦如何?問墰曰,其處亦然乎?對曰,城中形止,或有宜射處,或有宜砲處,故如是分排,而臣姑令雜立矣。潢曰,軍兵各有其哨,變換甚難也。墰曰,遊兵最要得力,未知其數幾何。潢曰,南城則太多。東門西門,盡排京砲手。此屬最爲精兵無可疑者。北城則排御營軍,此屬比鄕兵雖優,而不及京砲之精。南城之軍,可以推移,而諸將各不肯捨矣。昨日則不爲捕賊,故軍情頗以爲欠。今日,李曙已放其軍出戰矣。臣登城上望見,賊屯雖多,而數則甚少,處處設屯,夜則移宿,其勢不可夜擊,而晝則可知其形勢,請爲晝擊。上曰,依爲之。爾其出去,問於體府。謂墰曰,今夜倍寒,軍兵何以經過。對曰,今夜,頗聞軍士戲謔聲,以此見之,似不太苦矣。今夜,作羹饋軍,如何?夜半之後,則寒氣徹骨,除食料,煮粥羹以饋軍士,在所不已。似聞城中,醬則多儲云矣。上曰,一番饋之,可也。亨吉曰,軍兵守堞,爲日已久,誠雖不衰,筋力必解。墰曰,驪州童子,爲其兄負糧而來,還去之際,爲賊所獲,言賊當夜則脫衣熟睡,不知人云矣。

○吏曹參判鄭蘊請對,啓曰,小臣尙未一對。凡所區畫,各有主者,無復可陳,而只欲一望天顔而出矣。大槪城中將士,無不欲戰,此正恢復之大幾也。曠日持久,銳氣或怠,則甚可慮也。何不縱兵出戰,穿開一隅,使三南消息,得以相通耶?忠淸之兵,迄可上來,而尙無形影。臣聞外人之言,則閭閻皆以和事恃而不動云。前日蠟書,亦難保其得達。何不逐日送人,以促之耶?上曰,已爲出送,而未知得達否也。蘊曰,此則小臣亦已知之。今請欲更送人耳。緣軍律不嚴,都元帥尙不赴援,不可不用法施律。今若置之,則國無恢復之望矣。上曰,國事至此,尙復何言?蘊曰,小臣則不云乎?講和之說,誤國至此,請自今以後,堅定聖志,勿爲妄議所撓。一二零賊,設或砲殺,何益於勝敗哉?請命大將大擧出戰。古人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欲使兵不刃血而殲賊,則不亦難乎?請快用明斷,勿事悠泛。上曰,善。

○朴潢以體府言入啓曰,夜操事,非特爲藥銃而請也。晝則砲聲不壯,賊若以爲砲手不多云,則甚爲可慮,不得已當爲夜放矣。且射砲偏立事,各其大將,必有所見,而今承下敎,當更問申飭云矣。上曰,然不可有不立砲手之堞也。潢以無銃對。上曰,此地亦有摠使所造銃矣。潢曰,連三放則費藥甚多,分三次放之,如何?上曰,分連[運]放之,則砲聲不壯,大將等各爲應砲,一時齊放,可也。體察使親上將壇爲之。崔葕曰,對峯之賊,已爲木柵云,不可不急擊,而臣人微言賤,不能見用。請出千餘兵,擊其大陣,使守柵之賊敗散,如何?上曰,今方議之矣。葕曰,對峯之賊,不可不先擊。斫稚松多枝者,爲鹿峯[角]狀,載馬齊首,竝驅前進,使許多砲手,從其後進而放砲,如何?上不答。葕更請曰,犒軍之後,請出擊大陣。上不答。

○金瑬請對,啓曰,今日,欲與諸大將爲約束,而正當乎晝,似無虞慮,請聚一處,議定約束。上曰,依爲之。瑬曰,李時白所偵探人來言,往獻陵見之,則只有避難人,構土室而在云矣。上曰,似是虛語也。瑬曰,渠言見獲於伏兵,則所謂伏兵皆是我國人,問其所以,則答以避難隱伏,不勝飢餓,出爲賊役,渠喩令速爲逃去云矣。大槪伊賊,自城內出去者則不禁,自外入來者則阻之,而還路見之,則賊兵皆宿,我國人獨坐,烹肉而食之。且賊多造芻人佩筒箇,騎之於牛馬,而本兵則甚少。伏兵人亦言若有數寸兵,則不難殺賊云矣。上曰,昨日何時出去乎?曰,夜出晨歸矣。渠往獻陵近處,則有胡人載六十餘駄而來,皆使我人牽馬,潛問之皆是廣州人,而爲其妻子,不能脫走云矣。上曰,夜則不能放砲云,奈何?曰,雖然,夜則賊亦散處,不爲合屯,今日當議于諸將。上曰,善爲之。廣敬曰,夜則砲手不得看望,未能用技矣。瑬曰,自募者皆可送也。以昨日見之,則不勞而獲賊矣。臣請退去議之。上曰,依爲之。

○申景禛、具宏入對,歷陳昨日出戰形勢。上頷之,因問曰,有病之人,任此大事,何以支過?景禛等對曰,臣等別無病矣。昨見我軍捕賊,如良狗之逐蹇兔。略無畏色,足以有爲矣。景曾曰,軍兵賞職事,今方擧行矣。其中曾有筮仕者,何以爲之?上曰,曾有筮仕者,更爲査送,給守門將等帖,可也。

○李溟請對,啓bb曰b,昨承傳敎,芻人則已造一百,送于李曙,釜鼎亦爲募聚,今日犒軍後,當爲分送。石車則無可用處,使之拾石儲聚於各堞矣。且賊若犯城,則三稜杖最好,故毁氷庫家,多造稜杖矣。上曰,卿善思之矣。稜杖甚好,尖其頭便於觸賊,可也。溟曰,火炬則無器具可爲,而不可無夜察,故臣造炬千餘柄矣。上曰,若値雨雪,則軍器亦無庇處。不可不造假家。昨日,御史造得十餘間,軍士甚悅云,此事着力擧行。溟曰,臣已送氷庫蓋草,使爲假家,雖未遍及,想必間間造成矣。上曰,然則已爲之乎?曰,不敢遍造,略爲庇處,從蓋茨之多寡矣。上曰,卿須善料理。仍問曰,長湍府使被擄事,何以知之?曰,昨日軍官來言,府使爲賊所擄,使之養馬云,必非虛語也。上曰,拾石事,何處爲之乎?曰,臣親審可以受敵,而未拾石處,先爲積聚矣。各官下人,飢餒有日,不忍督役,而猶且盡力爲役,誠爲可幸。馬草最艱,夜間必放出砲手,使之捍後,收入城外儲草,可以支過,而諸將不許。城內莎草之可以餉馬者,人皆募取爲樵木,故今日方送各官人,使之刈取矣。上曰,此最爲切迫之事也。溟曰,太僕兵曹都監軍兵所持[恃]者在馬,若不喂養,則甚可慮也。上曰,金戒男陞遷。溟曰,明日請得砲手捍後,而出南門外,取入柴草。上曰,依爲之。溟曰,設使刈取,其數無幾,而此外則更無他策矣。且所造芻人與炬,當分於四營乎?上曰,炬子、三稜杖,分紛各營,芻人則乘夜送于體府,使立於險阻處。溟曰,釜鼎亦當言於體府,擇其無處而分送乎?溟曰,獻陵軍兵之說,亦爲不的云,甚可慮也。上曰,不知也。李時白軍官來言,而何可必也?若有忠信義士,豈不入來乎?溟曰,外方豈無一介忠義之士耶?必和事誤之而不來矣。亨吉曰,若見有旨,豈不動念乎?溟曰,臣意此賊必決其一隅,然後事可爲也。當事者雖以等待外援爲辭,臣以爲外援不至,而賊援先到,則何以爲之?昨見賊兵馳突以進,及聞砲聲,還走不及,若出精銳,鼓噪而進,則賊必驚駭,一隅可開。人雖曰危,臣則以爲不危也。亨吉曰,爲日已久矣。若過今日,軍士尤疲。溟曰,以此地利,又得人和,豈可沮抑士氣,只任凍餒耶?願戰不許,其氣一摧,則事無可爲矣。仍進曰,明日城外芟草時,開城門出砲手事,取稟。上曰,言于體府。羅萬甲入來,啓曰,朝者,自上敎以出戰人親臨犒饋,故已爲具辦矣。今者,體臣更爲分付,送于城堞云。何以爲之?上曰,賊迫城下,故改分付矣。速爲送之。

○兩司請對。大司諫金槃,執義蔡裕後,掌令李厚源,正言趙壽益。槃曰,和事之不可成,明矣,而聞馬賊之來,使重臣出接云,極爲駭異。何可與彼更爲酬酢乎?上曰,其言是矣。彼旣來要,故欲爲試聞耳。大槪兵多[事],使在其中,只探其情,不爲見欺,則是亦一道也。槃曰,大凡和事,必我勢稍强,然後可以得成。守此孤城,事勢已急,而欲爲要和,則豈不難哉?上曰,然矣。在我之勢,必有難犯者,然後和事可成也。槃曰,交鋒一戰,勝勢在我,然後可以爲和。不然則徒解軍心而已。裕後曰,大司憲金壽賢,以病不得入,而兩司之意同然矣。槃曰,曠日持久,賊援猝至,則無復可爲,我援雖未及至,不可不出萬死而一戰也。賊兵少却,移駐江都,則雖或爲和,未爲不可,坐此要和,無是理也。裕後曰,此時雖曰艱危,忝爲臺諫,兼帶體府從事,趨蹌於政院,虧損體面旣甚,而且有最難事,廟堂之論,雖有拂意者,而方爲從事,事多掣肘。請遞臣臺諫之職。上曰,此時之官,豈有體面規矩,兼察可也。

○午時,上出御大廳犒軍。自募出戰軍也。使承旨李景曾諭軍兵曰,爾等爲國忘身,血誠討賊,予甚嘉之。因親問將官姓名爲誰?對曰,臣名李成翼也。上命將官給槃[盤]。上問景曾曰,此爲南城軍卒乎?對曰,挾輦砲手及體府牙兵也。犒軍旣畢,上使景曾更諭曰,更加盡力,討賊立功。且火繩,常時則勿爲燃火,乏則難辦矣。使之一拜而出。且親敎之曰,山城倉卒未得物饌,犒饋未能如情,汝等其知之。

○督戰御史金益熙入來,啓曰,賊收其伏兵及西南北屯軍,向慶安而去,必爲遮截南兵也。勤王之兵,未與賊慣,而出其不意,以鐵騎攻之,則必未免潰散之患。請自城中,出兵抄戰,使賊兵分力。上命招體臣。

○行遠啓曰,想江原、忠淸等道軍兵上來,故賊爲此合兵以去耳。城中事機,每失於緩緩,今日則不可無一擧措也。上曰,具宏亦如此言之矣。益熙曰,深溝高壘,以待援兵者,其計甚迂矣。我援來時,賊援亦來也。上謂瑬曰,賊向慶安云,欲何爲乎?對曰,必其意欲遮南兵也。上曰,此時出兵擊之,如何?瑬曰,欲於明日出擊矣。上曰,何可失事幾乎?瑬曰,只二十餘騎下去云,將何爲乎?不須慮也。上曰,朝者,內官言,由東門而去者亦多云。雖少出兵擊之,此時不可失也。瑬曰,然則軍雖不多,試爲出擊。上曰,已有團束軍兵,卽刻出擊事傳令,可也。瑬曰,只令具宏出去乎?上曰,令各營盡出,可也。

○申時,兵判李聖求入來,啓曰,體府親承上敎,方令兩處出兵矣。日勢已暮,而軍未得食,賊之形勢,時未詳知,不須遠出,只令近處抄擊,如何?上曰,不可遠出也。聖求曰,日勢若早,則遠出亦何難?朴潢進曰,雖早,亦何遠出乎?今日北門外,亦出兵,而賊聚入書院村云。想必有忌憚而然也。此距慶安亦不遠,姑爲偵探,明日擊之,如何?上曰,兵家之事,相幾爲之,可也。欲擊而還停者,亦兵家事也。上問聖求曰,侍衛武士等,無閑遊者乎?對曰,其數不多矣。上曰,侍衛何關?盡爲出用,可也。聖求曰,武兼有闕,則以各處軍官及無屬處武士塡差矣。

○金藎國、李景稷,出接胡差後入來。藎國曰,胡差所言,已令備郞先爲入達矣。渠言中間多有間言,故俺等更來,和事之不成者,必以請慣而[東]殿之事激之也。鄙諺曰,妻雖憎,不可終棄,豈可以此終至相激,或送王子,或送之次,亦無所妨。臣等以傳敎意答之,使送朴蘭英,則渠等答曰,此人從前誤爲傳語,以致乖張,故留之耳。當往見十王,而回報云。大槪渠等意,似欲爲和矣。上曰,詐也,千萬勿信。藎國曰,聞賊兵自朝向利峴、慶安而去云。其意似恐徵兵之來也。景稷曰,望月峯屯賊,亦盡向慶安,而只遺牛馬,而人數則零星云矣。上曰,渠自初備我。其意誠在於和,必不降前語,而卒然降二層爲請,可知其詐也。藎國曰,或者徵兵入來,而渠兵孤弱,故如是爲請耶?上曰,其術本來如此,從前緩我而賣之矣。景稷曰,從城上懸索而下去,則恐爲敵人所覘,故開暗門出去,而渠等不敢前矣。上曰,皆賊兵耶?曰,一人是義州校生之被擄爲㺚者,渠見臣而先言之矣。上曰,何處去乎?其意必欲迎擊也。藎國曰,趁此空陣之時,擊其一處,似好矣。景曾曰,今日則日勢已暮矣。景曾曰,自外來者,士夫婢子,亦爲得達,而由此出者,雖勇夫不能偵探,極可怪也。賊在城底,而末由探知,外方勤兵,未有倡起,寧有如此之時乎?上曰,我國人不能偵探,深可鬱鬱。景稷曰,尹煌之奴,自京而來言,江原道九郡軍兵,已到車越嶺云,而亦何可信也?上曰,今日入來乎?曰,今日入來,而渠言與五人偕來,一人則見殺,四人入來云矣。李景奭婢子,亦爲入來,而此地則無人出去,誠可悶也。上曰,沈器成亦不敢出矣。藎國曰,沈器遠爲都巡察,而十八日戌時,尙未離北靑門云,殊不可知也。近地守令之未入山城者,若募得軍兵,處處應火,則雖未助勢,亦愈於不爲,而尙未聞焉,深可歎也。上曰,和之一字誤之耳。器遠亦爲和字所惑而如此矣。渠等言朴蘭英等終不可送乎?曰,渠等以爲不善於傳語,故不爲還送云矣。上曰,以此見之,可知其兵少也。若如前日,則爲其誇張,亦當送矣。藎國曰,添兵若來,則事機漸難。和若不成,則請速決戰。退出。

○沈悅上疏大槪,兵交,使在其中,請勿遽絶往來,似有苗脈事。入啓。

○督戰御史鄭雷卿、趙珩請對。雷卿曰,臣等分守東南,最爲受敵之地。曾已上達,願換砲手,而旣不得請。軍士分堞者,皆是無將鄕兵,最爲庸劣,哨官亦爲迷甚。昨日,請于體府,則以李榏定將送之,而亦未經事,添兵雖不得,請換經事將帥。上曰,今日賊勢如何?雷卿曰,今日,與我兵交鋒於望月臺越邊。相望稍遠,不知賊兵見死者幾名矣。珩曰,賊馳突進來者三十餘騎,我軍放砲,則賊太半步歸。更爲馳進,而中丸而退,方與相持矣。上曰,我軍離城,幾何?若爲賊所圍,則何以爲之?雷卿曰,若爲見圍,則城上砲手,可以及救矣。珩曰,有紅旗之將,立於山上,似爲應援矣。雷卿曰,東門下洞,大軍結陣周行越邊,而不近城底,其意極兇,而城卑地平,最宜受敵。卽者,兵判李聖求,往見其勢,亦以爲危,欲爲加築,此則甚迂也。臣在西路,曾聞此賊攻城時,必仰射城上,乘虛而入,故布帳最好云。上曰,體府方爲布帳,先取用之。將帥則予未知可合人,亦問于體府。雷卿曰,地雷砲甚好,而如不可得,則用空匱,埋於城外,賊必疑惑,而不敢進矣。昨日,聞有芻人之命,當城上近賊處,高聲聞[問]芻人之制,軍機之不密如此。今後賊必認眞人爲芻人矣。上曰,城外平地處,幾何?曰,幾至二馬場矣。上曰,其廣,幾何?曰,三四間之廣。如此平易處,城不高築,甚可恨也。上曰,排卒則多云矣。雷卿曰,諸將在將臺,不爲顧見,故誤達耳。軍兵豈有多排bb之b理乎?上曰,諸將何不顧信地耶?雷卿曰,小臣欲累累言之,人微不聽矣。南擊臺[南格臺]則大將駐在,故器具軍兵頗實。小臣於昨日,親往固請,則大將送李廓看審。廓亦深以爲憂,言于大將,然後始請于體府,送李榏矣。珩曰,如此平易處,賊切不近來,極可怪也。雷卿曰,布帳自上爲之乎?上曰,予非自爲之,體府爲之矣。東門則不排京砲手乎?雷卿曰,申景禛守其越邊矣。上曰,如是虛踈,則甚可慮也。諸將當一體守之,何以分彼此耶?雷卿曰,自上特令定將,如李榏庸劣者,換之如何?上曰,將官亦已分排,無有餘者云矣。雷卿曰,李榏者甚爲迷劣。見李成翼出戰中箭,公然譏笑。如此而可以爲將乎?景曾曰,留都大將狀啓持來人,速爲出送。上招朴潢,潢已往將臺。景曾請招兵判。上從之。

○大司諫金槃請對曰,似聞沈悅上疏陳和事,軍情極爲駭憤。請下其疏,焚之於軍士所見處。沈悅請遠竄。政院捧入,亦爲駭愕,請承旨推考。上曰,不用其言而已,何必至於罪之乎?槃曰,請下其疏,臣欲見之。上曰,其疏亦非欲徒事於和而不爲戰守也。槃曰,近來多有可論之事,而倉卒未遑矣。此疏則所關極重,請速焚之。上曰,何必焚之?不用而已。槃曰,其人雖不加罪,其疏則不可不焚也。雷卿曰,臣今始聞之,果爲駭愕。臺諫已爲請罪矣,不可不焚其疏也。昨日,伊賊請和於南門,而自上送重臣以接之,將士之輩,無不解體。若聞沈悅之疏,則尤必爲駭矣。槃曰,不得請則臣不退矣。臣性本頹靡,平生未嘗與人爭詰,而此事則關係非輕,請速焚之。上曰,不下其疏,則人或有不知者,若爲焚之,則徒播人耳目矣。槃曰,不可不焚也。上曰,焚之亦何難,當依爲之。槃曰,沈悅亦不可不罪也。上曰,此時何可防言路乎?彼言者亦各陳所見而已。景曾問雷卿曰,將官官敎已去乎?曰,不見也。上曰,何以如此耶?景曾曰,昨日,已爲成帖,送于體府。送與不送,非政院所知也。大槪軍官死亡,誠非細事,而各其大將,矇然不知,臣等先聞而問之,然後始爲報知,不可曉也。雷卿曰,諸將旣不出城外,則亦無由詳知矣。且間[聞]毁撤閭家,爲城廓[廊]云,當風極寒,南城爲最,請先爲造給。景曾曰,金壽益[金壽翼]率其奴子,親自借撤,欲爲渠軍蓋覆矣。有何遍及之力?景曾謂兪㯙曰,不招兵判乎?曰,內官出去矣。上曰,史官更往招來,㯙出招聖求以入。上謂聖求曰,卿今日親往巡城云,未知形勢如何?曰,自南擊臺[南格臺],至東二百餘步許,城卑地平,可容數十騎,成列突入,欲添送砲手,而無可得處。不得已以具宏所率挾輦砲手九名加送,而諸堞砲手,間間除送矣。其前有寺,故毁樓板爲戈,而亦不可恃也。此處最緊,而當初不爲嚴備,深可慮也。景曾曰,鄭雷卿等來言,李榏庸劣,欲易以他將矣。聖求曰,李榏爲人,臣實不知,自體府定送矣。當更定他將以送也。景曾又言布帳事。聖求曰,布帳造作不易,善放砲手等,各給三疋,二疋則裹頭,一疋則掩胸。如此則矢不得撤[徹]云矣。上曰,如此則何以容身乎?聖求曰,不是堅重之物。李廓曾在平安道,已見其效云矣。景曾曰,布帳雖不可遍及,其處則造給,如何?聖求曰,寺僧爲作寺聚木綿三同,當貸出以造,而倉卒無絲,恐難造帳也。上曰,當自此造給,勿爲歇後處之。聖求曰,何敢歇後?不得預知,故如此耳。上曰,其處比南擊臺[南格臺],如何?聖求曰,此處尤難矣。挾輦砲手,已盡分排乎?若加出十餘名,則足以守之矣。景曾曰,沈悅箚子請焚事,已允矣。速下其箚。上親爲搜出更覽後,下其疏。招申景禛軍官李箕男,問合戰形止。

○朴潢、李時楷請對。上問時楷以戰事顚末曰,今日殺敵幾何?時楷曰,軍卒則云卄餘見殺,以臣目見十一人見殺矣。因陳賊陣形勢曰,甲兵百騎,分路上來,終日相戰,而我軍一時放砲,更不見賊之出入,想必多死矣。潢曰,鳥銃藏藥,必以無氣故,今欲放之,而李曙以爲,其數尙多,頗爲可惜,不須虛放云矣。上曰,所藏之藥,無乃無氣耶?潢曰,還出改搗,則可以用之,不必虛放也。時楷曰,對峯,可以奪據,而兵少力不及,可悶。都監自願軍,已爲出戰矣。御營軍旣已給銀,則似當一體施行。上曰,都監銀子給之,可也。上謂潢曰,藏銃火bb藥b,若可還出改搗,則甚好矣。潢曰,觸天火箭,則放之似可。上曰,依爲之。時楷曰,廣州火藥,爲色偸竊焰焇[焰硝]半不及都監之藥。上曰,虛放可惜。時楷曰,渠等爭功放之,不可止矣。景曾言速爲査功之意。上曰,有衆所共知二中者,速給及第,可也。上謂景曾曰,明日又爲分醬。時楷曰,醬則姑有餘者,而軍士無儲器,姑遲無妨。上謂景曾曰,明日,犒軍可以爲之乎?對曰,未知酒熟否也。時楷曰,自願軍士,其數甚多,排堞似疎,故不許出戰矣。景曾曰,晝則出戰,夜則排堞,何妨之有?時楷曰,出戰者,夜則休息矣。上曰,勿爲多出。時楷曰,望月峯則勢不可少出矣。觀今日之合戰,則軍卒輩履危險如平地,蓋已習於戰矣。景曾曰,今日除職將官,使之輪廻bb下b來□肅[肅拜]。時楷曰,不可竝來,當令一人,相遞肅拜矣。近觀我國,竝得地利人和,若令援軍上來,則賊不足破也。因稟曰,大將有銀兩,則可自軍中分給耶?上曰,當自此送之矣。時楷曰,雖些少人情,以內賜爲榮,請自內給之。上曰,言于體府,送銀兩給之,可也。景曾曰,閑良則除禁軍,如何?上曰,初頭則一體施賞,此後議爲之,可也。景曾曰,閑良則當除禁軍,使其將各書功之上下及役名以送爲可。安大仁及朴俊,別命除職,如何?上曰,議于大將,趁明早啓知。上謂時楷曰,自募軍若多,則其處眞戰場也。對曰,誠合戰地,軍少,不敢生意矣。上曰,十分愼之,我軍若多死,則甚不可也。時楷曰,最悶者,賊處處設伏,壓近城下,將不得樵採也。上曰,此則必逐之,以通樵路,可也。時楷曰,都監御營兩軍之間,以楊州軍士排立,鄕兵極庸,是可慮也。但地勢則危險矣。此賊之意,欲爲遮路耶,欲爲進迫耶?自昨聚兵於峯上,牛馬則盡聚於北門,未知其意也。欲爲夜擊,送人探之,若五十人結屯,則十人在陣,四十人爲伏兵云。決難夜擊矣。景曾曰,李纘祚被擄不屈,故炙火而殺之云矣。時楷曰,道路阻隔,文書不通,誠爲渴悶。退出。燼餘

12月22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右承旨李行遠坐直。左副承旨韓興一嬪宮陪往。右副承旨韓亨吉坐直。同副承旨李景曾坐直。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晳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振仕直金廈樑

○上在南漢山城。

○大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問安。答曰,知道。

○世子宮問安。答曰,知道。

○李景曾,以兵曹言啓曰,都摠府、兵曹,在法相避,而今日事勢,異於常時,勿論相避,以扈從人,推移塡差,何如?傳曰,依啓。

○傳于李景曾曰,出戰領將安大仁等,五品除職,殺二級以上人金武臣等及第,殺十[一]級人安貴生等,除職軍官,出戰人黃愛男等,除實職,出戰人柳光立等,各給銀子三兩,殺馬人金弘立bb等b,各給銀子六兩事,言于軍功廳。

○傳于李景曾曰,水原哨官訓鍊判官金繼男,椎殺其牛,犒賞軍兵,極爲可嘉。陞職事,言于吏兵曹。

○李景曾,以兵曹言啓曰,侍衛虛踈,武臣兼宣傳官落後之代,爲先口傳差出,何如?傳曰,依啓。

○李景曾,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閔馨男,老病不能仕進,李稷守禦廳協守,不得兼察,請竝改差,其代,以無故人員,當日內口傳差出,何如?傳曰,依啓。

○李景曾,以司僕寺言啓曰,前因本寺草記,後運御營軍十七名及領來色吏隊摠等,竝以其銀論賞事,傳敎矣。負來人則各二兩,木一疋,領來人則各一兩分給之意,敢啓。傳曰,依啓。賞給之物,似爲略少,還都後,加磨鍊給之。

○李景曾,以備邊司言啓曰,北邊督戰御史狀啓內,城中避亂人及無屬處丁壯,似難覓得,至於各司下人中,察任一二人外,計數抽出,士大夫所率奴子受料記相考,除帶率一名外,有餘數者,亦皆抽出,分送於元軍稀踈處,使之守堞,宜當。敢啓。傳曰,依啓。

○李景曾,以備邊司言啓曰,摠戎使具宏啓請可堪將領人,兵曹已爲抄送十二人矣。此外閑散禁軍中,無可用之人,不得加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批,以姜翻爲軍器寺副正。

○傳于李景曾曰,守堞軍士中,御營軍尤甚無食鼎云,令京畿監司斯速覓給,其他軍士,亦令覓給。

○朴潢請對,啓曰,小臣連日上城,詳望賊勢,可以易破也。但所難者,軍兵等各異其將,有掣肘之勢耳。都監、御營軍砲手自募者,幾至五百,以此五百,足以當賊。自上親臨將壇督戰,則殲賊不難矣。軍情日激,無事不成也。昨見賊兵,誘致甚易。且其屯處雖多,而多處不滿三十,山勢險阻,賊失長技,我軍萬無敗衄之理。軍兵皆有父母妻子,而不知死生,故人懷憤怒,咸願一戰。臣意則此時不可失也。上曰,然矣。承旨之意如何?景曾曰,外議亦皆如此。不蹈危地,終無有成。五百名軍兵出入,有甚難事?伏願斷自聖衷,銳意急擊。且獻陵之兵,又應火箭云,必是忠淸之兵也。李義培頗得士卒心,可與聲勢相倚。請速出五百兵,一戰決之。潢曰,士夫輩猶不和協,無同舟之勢,深可痛也。入此孤城,賊迫城下,而軍情無畏,此實天也。天可失乎?上曰,昨日,體臣亦言之矣。何以更無處置耶?潢曰,體臣亦當料理矣,不可不斷自聖衷也。定送斬退將,且定候望軍,一邊看望,一邊進戰,則賊必窮蹙,蕩掃可期。趁曉出兵,尤爲便好,而軍兵達夜凍甚,不能運其手足,故不敢出矣。上曰,東北中形勢,何處最好乎?潢曰,東門外則山谷稠疊,不便於看望,北門外則地勢危險,而無遮眼處,最宜用兵也。景曾曰,宣傳等每一更,定四人分巡矣。今日,宣傳官來言,水原哨官金戒男,適持牛而來,今夜,烹熟饋軍,軍情感悅云,極爲可嘉。其人曾已拜職,今不可不別爲論賞矣。上曰,極爲可嘉。所當褒奬,考其本職,可也。仍問曰,今日,當犒饋乎?曰,已爲具辦矣。上曰,趁早爲之。上招金瑬,敎曰,一寒如此,過時已久,卿之籌劃,將安出乎?對曰,久欲出擊,而以無外援,故不敢生意矣。今則忠淸之兵,似已來到,而時未得通,定約束耳。上曰,昨日,何處應火耶?曰,李時白送人,言於彼曰,若是忠淸之兵,則當見我擧火三柄,汝亦應火三柄云矣。果如其言,則明是忠淸之兵上來也。時白所送人,若使直還,則未明當來,而使之仍探全羅軍兵,故不及來耳。昨昏,又放觸天砲,而不爲相應,此則不與相約,故不應耳。大槪以日計之,當必上來。且今事勢已急,外援雖未及來,不可不擧大事,欲從西門出兵矣。上曰,必欲從西門出兵者,何耶?瑬曰,東北屯賊,便於相聚。我軍大擧,出擊西賊,而從東北門,又各耀兵,則渠等不能相救,可易破也。方欲定將送之矣。上曰,使各門皆出兵,而形勢好處,則大出兵擊之,可也。瑬曰,都監御營,各其大將,選將以送矣。上曰,予當親臨將壇督戰矣。瑬曰,幸甚。上曰,昨日,戰士賞銀,何不趁時分給耶?今日送于大將處,使之分給,如何?瑬曰,謹當依敎。上曰,何處最爲形便耶?予欲觀大陣合戰矣。瑬曰,西北門間,有便於觀望處矣。上曰,忠淸兵上來之說,予未信也。我國之人,豈有忠勇如此者乎?瑬曰,忠淸一道之兵,幾至滿萬,寧有不赴之理。上招金藎國曰,犒饋事,何以爲之?酒肉已具乎?對曰,已具而恐或不足,使之加備矣。仍請曰,當饋於何處乎?上曰,各營則分送。戰士則予欲親臨犒饋矣。景曾曰,日氣甚寒,今日則不必親臨也。上曰,今日欲爲決戰也。瑬曰,兵事不可輕,姑待明日,何如?上曰,日氣甚寒,相持已久,今日欲當決戰耳。景曾曰,自募軍亦爲招致,親臨犒饋,何如?上曰,善。予出坐大門,當親饋之矣。藎國曰,排堞之卒,不可一時招來,使之分二運來饋,如何?上曰,依爲之。藎國曰,飮食甚不豐腆可恨,今曉亦煮粥以饋矣。景曾曰,豐腆何關?只示德意而已。上曰,然則合戰事,以明日爲之乎?瑬曰,當議于諸將。上曰,何如是緩緩耶?有同一局角牴,不可不急圖之,明日則不可失也。瑬曰,以昨日見之,不爲勤勞,坐而中賊,克敵非難事也。景曾曰,李義培軍中,亦必有五百精砲,若自城中,備示形勢,使知殺賊之甚易,則似好矣。瑬曰,他日事定,不可不精鍊砲兵也。上曰,勿爲後日之計,姑爲急時之擧,可也。且各營亦諭犒軍時,相遞來饋之意,酒肉亦須溫暖,無令凍寒。藎國曰,四營布帳,或有或無,故以三同木,方爲造帳矣。景曾曰,具宏陣則方爲造作云。瑬曰,頭胸裹綿,足當甲冑,藎國曰,昨日由北門,至李時白所守處,望見城雖環城屯聚,而其數零星,以此計之,城外周廻十里,設使一里屯百名,猾[猶]不bb滿b萬矣。上曰,不滿三千矣。藎國曰,起[臣觀]昨日之戰,小小放兵,小小捕殺,雖足以激士氣,不可以了大事。臣意分三路一大戰,以決勝敗,則可以散其屯聚也。如是持久,將復何爲?上曰,今日形勢復如何?卿料事明敏,必有所見矣。藎國曰,伊賊猝迫城下,其勢不易。知其不易而猶且侵之者,其計極凶。渠之初計,雖不已甚,而持久至此,必有轉[傳]通添兵之擧,不可不趁速決戰,破之於未添兵前也。縱使出千兵,而或有不利,亦何大損益於守城哉?臣之愚意,一面不可不開也。景曾曰,挾輦砲手等,昨日請出戰,當使屬于南門將乎?上曰,依爲之。藎國曰,僧人或在行伍間,所見甚不似矣。僧人善於餉人,請屬于羅萬甲,使任饋餉之事。上曰,事至於此,更無善策乎?bb相b持累日,軍卒已疲,何以爲之?且曰,此城無山脊通路處乎?藎國曰,bb東連於b利峴。小臣前日累請奪據者,蓋欲開路也。上歎曰,豈無一策乎?藎國曰,趁彼未添兵而擊之,是一策也。豈曰無策?bb上曰b,明日日數如何?藎國曰,兵家亦有擇日之說矣,何可一從術數耶?上曰,古人亦有甲子日之說矣。藎國曰,近日小戰,軍士則願出,而將帥則無一人出征,此亦不可知也。燼餘

12月23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坐直。右承旨李行遠坐直。左副承旨韓興一嬪宮陪往。右副承旨韓亨吉。同副承旨李景曾坐直。注書李道長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晳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振金廈樑仕直

○上在南漢山城。

○大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問安。答曰,知道。

○世子宮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李景曾曰,戰士所得之物,雖微細之物,卽給其戰大將等處,各別申飭擧行。

各有使喚之事,餘數必少,給軍拾石,上城等事,連有役事,皆非閑遊之守堞之事,必須調用,有器械鍊習之人,有可以赤手尖棍,間於軍伍之中,以致臨急搶攘驚動之患,此公事勿施,宜當敢啓。傳曰,抄出添送,不爲無益,更爲參酌處之。

○兵批,金光炫爲嘉善大夫五衛都摠府副摠管,李景嚴爲嘉善大夫五衛都摠府副摠管,金汝溫爲禦侮將軍訓鍊院正,吳達濟爲副司果,李烓爲副司果,金璧爲兼宣傳官,李碩耉爲兼宣傳官,柳德涵爲兼宣傳官,李幼達爲武臣兼宣傳官,姜德褧爲武臣兼宣傳官,陳弘佐爲兼宣傳官,李澈爲兼宣傳官,趙尙弼爲兼宣傳官,鄭忠直爲兼宣傳官,劉應文爲兼宣傳官。

○許啓啓曰,昨日出戰時,慶尙道出身金公立稱名人,出戰西門,逢箭被傷,而不至重傷,體府饋以酒肉,置之溫處救療矣。傳曰,知道。

○政院啓曰,明日乃聖節也。方在搶攘中,雖不備禮,與扈從百官,行望闕禮之意,敢啓。傳曰,依啓。

○傳于李景曾曰,昨日守堞軍分醬事,已爲畢給耶?回啓曰,三處則盡分後,旣爲復命,而獨李厚源所分處,時未復命矣。傳曰,李厚源所分處,何至今未分耶?回啓,其處之軍,最多於他處,故未及復命云云。傳于崔葕曰,內用紙地絶乏,言于本曹,數千丈使之覓入。

○以出戰斬馘人,李秋男賞格事,傳于李景曾曰,此賞格,依事目爲之乎?從自願爲之乎?問啓,回啓曰,問于軍功廳,則從自願施賞矣。傳曰,知道。

○午時,引見鄭基廣、李敬輿,入侍,同副承旨李景曾,假注書李晳,記事官兪㯙。

○鄭基廣曰,昨日殺賊之人,斬二級者,皆給及第,領將則除五品職,殺賊者則皆給銀兩矣。今日殺賊者,有或四或五者,此則當以處之,所謂射賊者,則在於疑似之間,此則亦何以處之?依昨日例,五品職除授乎?必有事目而後,可以無煩瀆之患矣。上曰,所謂射賊者,無所依據力戰,例外更無他矣,且殺賊之數甚多,一人所殺,豈至於此多乎?

○鄭基廣曰,草記中亦以此啓達,而未有事目,以此爲難也。

次次陞賞如何?若加二級,則無乃濫乎?

○李景輿曰,賞功之事,必思可繼之道,無使失信濫賞之患,可也。倉卒之中,事目不能依備,故初頭施賞,似爲過濫,今不可依此爲之,射殺則宜以多少施賞,而必定事目,無煩瀆之患也。上曰,召兵判來,李聖求入來。

○李敬輿曰,經三品者斬一級,宜陞堂上,而六品者亦陞堂上,則似無等級也。李景曾曰,此則過濫矣。上曰,軍功施賞,皆不分明,須講定善爲之。李聖求曰,若以首級而施賞則似易,而以殺賊施賞甚難矣。許多發射,不知何人,必射殺乎,然初頭則不可不施賞,若以眞僞,而有所區別,則似乖激勸之擧矣。鄭基廣、李敬輿曰,射賊二人者,皆給及第,而如有射殺四五者,則宜以何賞施之乎?上曰,二三則及第,而四五則除職似可矣。李聖求曰,一戰而得四五者似難矣。李敬輿曰,如有殺十餘者,則又何以施賞乎?上曰,五級以上除職,其餘良人,則賜及第似可矣。李聖求曰,雖曰四五,而無分明之迹,不無誇張者矣。鄭基廣曰,昨日則領將輩皆除五品,今則何以爲之?上曰,始雖如此,今後則次次陞賞。可也,李景曾曰,不無間隔矣。上曰,以其初頭,故如是矣。豈可每每如此乎。李景曾曰,射殺與出戰有異,亦不可無賞也。上曰,依他施賞,可也。李聖求曰,軍人等無畏怖之心,雖見人之死傷,而。

○夕,上親臨中大廳,犒饋出戰軍士等。上下敎曰,爾等爲國力戰,而山城無物力,不能稱意犒賞,可愧之甚。爾等終始出力,以立大功,則當以重賞報之。一爵而罷。

○金瑬請對,啓曰,軍兵達夜寒凍矣。當於日出後,犒饋出戰,而四營各出砲手二百,射手二百,或以五十名定將,或以百名定將矣。今日雖有風,而問之士卒,則不至飛藥云。且昨日申景禛所出軍,果大戰矣。上曰,守堞之軍,另加撫恤,可也。瑬曰,可悶者城中芻草,不支今日矣。,江原道九郡軍兵,先到車越嶺,今日尹煌之奴,逢見而來,車越之距平丘十里矣。景曾曰,挾輦哨官李參等出去,亦殺四賊,還奪被擄人四名而來矣。瑬曰,軍兵無不輕賊,臣之陣下,昨有迫戰之賊,而我兵以鳥銃打殺矣。且沈器遠軍官李舜民者,今日出去,而亦不得達,已爲還來矣。上曰,器成亦不得出耶?瑬曰,不得出矣,上曰,自外來者皆入,入來旣易,而出去何也?瑬曰,然矣。偵探及傳命者,皆似虛僞,旣出之後,更不還來,請自今探知,大將在處,往擊之似好,誠爲渴悶,西路將官,若上來則一國精兵,皆人之再度請和,雖似瞞我,而以計度之,或者當初渠甚易我,故發此難從之言,而今已勢窮,故實情欲和耶。朴蘭英等,不爲出送者,似是恐我知其虛實也。景曾曰,京城則無賊云矣。上曰,此時之言,何可取信?瑬言尹煌奴子入來事,上曰,尹煌來此乎,景曾曰,初日入來矣。沈器成來到闕門外,以不得出去之意,入啓,上曰,旣不得出去,則凡奇無緣相通,深可鬱悶。瑬曰,將臺多有可爲之事,小臣請出。上曰,愼爲之。瑬曰,出軍之後,則難可指揮,此外凡事,敢不謹愼,退出。

○巳時,上親臨督戰,從北門內,至西城而還。

○申時,李曙請對,上曰,今戰形止如何?曙曰,今日體臣命出四百,而自願者甚多,放出六百名,三處合戰,我軍之被殺者四人,中箭者二十三人,而殺賊則甚多矣。上曰,四處分戰,何處最爲着實耶?曙曰,連珠峯之戰,最爲善戰,三奪險而三失之矣。當賊兵之衝突也。一時齊放,則可以盡殲,而丸藥已盡,未免退却,然而合戰三次,賊之死傷者無窮,且右司把摠洪頤性之合戰處,則奪據賊陣,盡獲賊物,賊兵曳尸而歸,血流成川云矣。然四處合戰,我人亦多被傷,有李廷賢者最爲壯士,而爲賊所射,中肩幾死,有趙陽者拔劍逐賊,奪而入來矣。上曰,壯士也。聞其名久矣。今果然也。其人不可活耶?曰,見其創處,則箭入沒羽,生活似難矣。吳英發者昨拜宣傳官,而今日亦爲先登,柳秀林者亦前萬戶也。潛入賊戈下拔劍渠類,皆以爲壯,且有砲手三人,不詳其名,而將官等皆諸兵賴以破賊云,此人不可不還來逆戰,大槪步馬之形連珠峯下,昨日出戰,而不得有功,今日亦送其處最多,而地形不好,若造車齊進,以大砲相戰,則可以克之矣。上曰,善。曙曰,軍兵餒甚,故臣有農牛二首,今日分給左右司把摠,使之犒軍矣。奴兵雖强,我軍亦無敵,直擣戈下,如乘虛邑,彼豈無忌憚哉?上曰,然。曙曰,再昨中箭者,昨日竟死小臣之兵前後四戰,而死者五人,垂死者二人,再昨中箭之人,臨死猶不絶慷慨之言,眞壯士也。聞其人連殺二賊,臨殺三賊而退箭云矣。上曰,如此人詳細置簿,恤其子孫,可也。曙曰,今日合戰,有守禦使軍官忘其名,而連射四賊,遇箭致傷,本廳査功時未及來,而渠之同類,無不言之矣。上曰,犒軍何時爲之乎?曙曰,纔聞有犒軍之命,將官等將欲入來矣。然許多軍兵,將何物力,可以盡饋乎?上曰,欲只饋耳。曙曰,臣軍則非自募也。抄各哨而出送,所謂自募者,只挾輦砲手別監及左右相之奴七名而已。上曰,然則難可盡犒也。曙曰,十五哨每哨除出三十名,使之出征矣。上曰,今日已暮,爲之,曙曰,外援不來,深可悶也。上曰,今日合戰,賊之被殺者,大約幾何?曙曰,軍卒則以爲被殺者一百二十餘賊,而以臣目覩,亦不下五十餘賊矣。上笑曰,豈至若是之多乎?曙曰,三處則臣實目覩,一處則元斗杓目覩,賊之死者,實不下五十人,通前後計之,則表表目覩者,小不下百名矣。昨日之戰,被擄女人,亦爲還奪以來耳。且此賊必有去向處,不爲迎後軍,則定向南方,不然,城外留屯,豈若是略少哉?上曰,元數不多矣。行遠曰,若無後軍,則此賊不足畏也。曙曰,臣所以連日出戰者,渠來我應,則我疲矣。我去渠應,則渠困矣。此爲先發制人之計也。渠素以朝鮮軍爲恇㤼,而今番則人無不力戰,渠亦豈無畏憚哉?車不可不造。若造二十車,則可以用之,京畿監司處問之如何?曙曰,忠淸兵使,卽臣之同生妹夫,故欲某條通諭,若不爲迎進,則無可爲有律,故必爲上來矣。聞其將帥在處,則我國之衾,爲帳而居云耳。曙又曰,戰事似當持久,軍物亦不可不備也。上曰,虛放甚多,火藥恐難繼也。曙曰,一戰放砲,不過二十餘次,有何甚關?京中多有火藥,而未及持來,埋置於北靑門外事,分付留都大將,想已處置矣。此處火藥已搗者萬斤,未搗八千餘斤,而石硫黃無可得處可悶也。大槪今日軍卒,頗有欣樂之心矣。上曰,深可喜也。曙曰,今日適値南風,日氣溫煖良幸,退去。

○申時末,上出御正堂,親自犒軍,將官則命賜盤。

○上使李景曾,播告慰奬如昨日。

○酉時,督戰御史李厚源請對,啓曰,今日風勢頗好,日氣溫煖,天意有若助順,臣與具宏同守,望見我軍追賊,如狗逐兔,渠等言斬賊十四中,馬三匹云矣。大槪,對峯胡兵,詳細計之,則其數一百十三名。李廓所往見三處屯賊,多不過三四十名云。若得板子,周立前面,如立戈而戰,則可以殲盡此奴,而本營之軍,不可獨戰。若於明日,通五營出兵五百,則一擧而可以盡殲矣。上曰,形勢好乎?曰,甚好。上曰,言于體臣。燼餘

12月24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右承旨李行遠坐直。左副承旨韓興一嬪宮陪往。右副承旨韓亨吉坐直。同副承旨李景曾坐直。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晳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振仕直金廈樑

○上在南漢山城。

○有望闕禮擧動。

○政院啓曰,今日望闕禮,王世子當參,而議註[儀注]中有舞蹈節次,而王世子方在心服中,何以爲之?令禮官議大臣急速定奪,何如?傳曰,依啓。

○政院,以禮曹言啓曰,議于大臣,則領、左相以爲,今日乃國忌,故自前已爲定奪,不爲舞蹈云,右相以爲自王世子立於位,不爲舞蹈宜當云,傳曰,依領左相議施行。

○傳于李景曾曰,前主簿朴翰男,都摠都事除授。

○李景曾,以兵曹言啓曰,內三廳武士,自願出戰,分送城上者甚多,宿衛虛踈,武臣兼宣傳官十員加出,口傳塡差,使之推移侍衛,宜當敢啓。傳曰,依啓。

○李景曾,以御營廳言啓曰,本營軍兵,前後出戰時,逢箭者多至三十餘人,而身死者五人,先登壯士重傷,幾至死域者二人,傷慘無比,軍士等死傷者,則隨後姓名成冊,備邊司移送矣。武士中戰死者金鳴達,恤典擧行,子孫錄用,宜當。病重將死武士李廷賢、金後吉等,爲先除職,以爲未死前蒙恩之地,何如?傳曰,允。

○開元寺僧人浩悅,進蜜三斗。

○李景曾,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砲手三百名,射手一百名,繼援一百名,馬隊五十名等,今日平明,一半由北門出,一半由聯珠峯暗門出,北門所出之兵,則戰於同門外左右,而左邊峯下設防牌,所屯之賊,射砲中殺,幾至五十餘名,右邊路下所殺之賊,亦云八九名。聯珠峯暗門所出之兵,則戰於同峯東西山枝,所殺賊又至五十餘名云。以戰卒輩所言計之,四處所殺,已過百數,而渠等乘勝誇張之說,雖不可准信。防牌所設相戰之處,則血流滿地,餘賊不多,與在後屯賊,一時退北,我兵進據賊柵,戰卒之言,似不虛矣。査功啓達少緩,而許多軍兵,爭言中殺,倉卒之際,從容詳査後錄啓,而防牌三,留用於軍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景曾,以備邊司言啓曰,督戰御史吳達濟、李烓,時無職名,依他例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依啓。

○弘文館校理金壽翼,兵曹佐郞南老星啓曰,自將臺至玉井寺北水口,鳥銃摘奸,則楊根精抄軍希福不藏藥,天男不入丸,砥平右哨官金大秋、高戒民鳥銃無耳,精抄軍金季男破鳥銃,右哨軍車永進無藥,介福不入丸矣。傳曰,依他例治罪。

○李景曾,以御營廳言啓曰,北城外來屯之賊,大小竝五處,而今日食後爲始,稍稍退屯,自松柵相距一馬場外,似是誘我下城之計,而卽今所見,與昨有變,故緣由,敢啓。傳曰,知道。

○李景曾,以都體察使意啓曰,以府草記,士大夫奴子抽出,使之守堞事,傳曰,抄出添送,不爲無益,更爲參酌處之事,傳敎矣。依上敎抄出丁壯,各授器仗,分送諸營聽用,何如?傳曰,依啓。

○吏批,趙光羽爲軍資監主簿者。

○朝,上親臨中大廳,犒饋出戰軍。上曰,此何軍耶?李景曾曰,體府自願軍也。上下敎曰,爾等爲國力戰,而山城無物力,犒饋亦不得稱意,可愧之甚。爾等終始力戰,以成大功,則當以重賞報之。

○李景曾啓曰,都監砲手四百餘名,亦當一時犒饋,而賊方見形於望月臺故不得招來,何以爲之?以饋何如?

○尹之元伏地,上問何事乎?尹之元對曰,每以些少軍出戰,而又無將領,故皆不肯力戰。若合諸軍一處擊之,則可勝矣。上曰,明日當出軍矣。上命尹之元進來階上問曰,爾之忠誠慷慨,予極嘉尙也。仍謂李景曾曰,定將給軍,使之出戰,何如?言于體府,給軍定將宜矣。

○午後雨下如注。

○上引見朴潢。朴潢曰,李義培處傳令持來矣。上曰,始言其大志可矣。上謂承旨李景曾曰,如此罔極。上曰,安有如此罔極之上曰,予欲露禱矣。李景曾曰,然則當設祭物乎?上曰,焚香祝天外,更何爲乎?上率東宮及承旨、史官,露禱于後苑,焚香四拜,祝曰,入此孤城,所恃者天,而凍雨忽下,胥將沾死,予之一身,死無所惜,百官萬姓,何辜于天,少賜開霽,活我萬民。仍伏地痛泣,且泣且禱,衣服沾濕達體,猶泣禱不已。承旨等侍衛者,無不泣下沾裾,始起四拜而退。淚交兩頤,觀者嗚咽,因遣重臣,祈晴于城隍。

○上御楹外,藉草而坐,招朴潢謂曰,何以庇軍士乎?穀物出置庫中,以其空石,庇軍,何如?朴潢對曰,出皮穀所儲空石及士大夫蓑衣,方爲料理矣。上曰,速令督促。

○露禱後,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問安。答曰,知道。

○世子宮問安。答曰,知道。

○露禱後,上不入殿內,處於楹外,藉草藁席而坐,仍爲痛泣,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右承旨李行遠,右副承旨韓亨吉,同副承旨李景曾入請曰,當此危急之秋,玉候未寧,則臣民將何所恃乎?伏願勿爲過念,入內調攝也。上曰,爲此入來乎?廣敬等對曰,旣沾凍雨,久處冷地,臣等不勝憂悶,敢來陳達。上曰,守堞軍卒,無所依庇,雖處殿屋,豈安於心乎?憂悶罔極,而乃爲此擧,豈至於生病乎?勿爲憂慮,可也。崔葕曰,城上之軍,以松爲蔽,而各爲之所矣。上曰,四城之軍,皆有所蔽障乎?鄭廣敬曰,城西之軍,無所蓋障,而其他則皆有所庇矣。崔葕曰,久處冷地,恐傷玉體,甚悶甚悶。上曰,予當入處焉。遂退去。

○曉,上行望闕禮,聖節也。除舞蹈。

○忠淸兵使處,齎持體府傳令,僧人與體府軍官任夢得入來,言忠淸兵使,本月十九日領兵上來,入保竹山山城等待,湖嶺軍兵不爲前進云,夢得以私事,往江陵聞變上來云,自上招見夢得,全州人也,自言以體府軍官,在鄕爲推奴,往江陵,本月十四日聞變,馳到原州見監司,則尙在客舍,不爲進前,軍兵亦不聚集,渠言大駕播越,未知所向,而公受一道委寄之任,不爲勤王,方且安坐大廈,重茵而處,厚味而食,獨安於心乎云,則趙廷虎始離客舍,移坐鄕射堂,而無意前進,故不勝憤惋,脫身來赴云云,自上招見時,亦以此言啓達,而其言穿鑿破漏,有不可信也。上招金瑬曰,卿之軍官入來,誠爲可貴。瑬曰,渠以小臣軍官,能解文字,春間曾作罪除下,而今者聞變尋來矣。上曰,然則尤貴也。忠淸兵使上來云可喜。瑬曰,雖上來,留時不進,極爲痛駭。景曾曰,監司到水原云。瑬曰,兵使率四千兵而來云,其餘則想監司領來也。上曰,此後則聲勢稍强,良爲可幸。瑬曰,忠淸兵使之逗留不進者,亦必不諳賊勢而然也。上曰,其計亦未爲不可,輕進見挫,則甚誤事機矣。再昨賊兵之向外去者,亦必爲此也。瑬曰,今日欲募死士,出送于忠淸兵使處,告以師期及抄賊形勢耳。景曾曰,昨日來僧,亦送于都元帥處如何?瑬曰,亦當送之矣。上曰,使之入來則亦好,而若或不爲善處,中路見挫,則甚可懼也。瑬曰,聞忠淸兵,方待慶尙之兵云,想鱗次入來矣。明日欲擊望月峯之賊,城內床板,盡取作戈,如東車狀而擊之,則似好矣。上曰,李廓言東門外賊,亦可易擊云,如何?瑬曰,亦可擊之也。景曾曰,李廓以爲易,可知其無足畏也。上曰,李廓爲人,如是庸劣耶?瑬曰,李廓頗有計慮矣。仍曰,昨日李時白之軍,發憤爭先,不計地勢,軍官先於砲手,一人爲賊所斬而去,中箭者亦多,而不至重傷云矣。上曰,爲賊所斬乎?曰然矣。景曾問瑬曰,大監親見李廓而問之乎?瑬曰,李厚源言之矣。上曰,招李廓親問之,可也。瑬曰,賊在谷中,我軍若立戈,循山而下,則擊之甚易矣。上曰,戈不須多,若造十五六,則可以爲之矣。瑬曰,元帥所領軍最精,倘得入城,與此軍無異,而恐卒遇見挫也。上曰,其僧速送,可也。瑬曰,小臣軍官朴善男者,最爲壯士,屢度募戰,欲與此僧偕送耳。城中芻盡,方殺馬而食之,誠爲可悶,賊數不多,而受困如此耳。上曰,伊賊必等待援兵也。瑬曰,往還瀋陽,其勢不易矣。上曰,在義州越邊者亦多矣。且戈子令各營造之,則無器具不可爲也。瑬曰,監司亦無器具。上曰,各營尤無手足,決難造得,昨日李曙,亦欲使監司造之矣。瑬曰,然則匠人,貴於監司,材木則取各寺樓板造之,可也。今日此賊,必更來言和,出送武士,仍探其王子所在處如何。坐此圍中,不知賊之形勢,一邊緩之,而急出攻之,亦一策也。上曰,賊則不緩,而我墮術中,決不可爲也。景曾曰,渠使似當更來也。上曰,渠使若來,則可以爲之,不可自我先送人也。仍曰,其賊甚少矣。瑬曰,除其伏兵,則各陣皆不滿三十名,所謂伏兵,亦甚零星云,今日忠淸兵使狀啓持來人,到門外落後云矣。上曰,無乃見捉於伏兵耶?瑬曰,逢着伏兵,而駭散云矣。上曰,當今上策,趁其援兵未到,而急擊之,可也。瑬曰,我之援兵,來到近地,則聲勢尤好,且必持討賊器具也。上曰,予意則援兵,不必近迫,卒遇見敗,則甚可慮也。景曾曰,竹山則太遠,使之駐近,然後可以相倚矣。瑬曰,江原道軍兵,最爲精銳,若使進駐於檢丹山,則甚幸矣。上曰,卿其出去,各處分付及都元帥處傳令,速爲成送,可也。瑬曰,都元帥處,曾送立功自效之文字矣。今當更諭之也。景曾曰,各陣戰亡人,不卽馳報者何耶?瑬曰,未遑也。景曾曰,戰亡人已多矣。贈職及子孫錄用等事,何以爲之?上問金瑬,瑬曰,贈職則以武官職仕啓下,除主簿等職似可。上曰,子息有役者免役,無役者錄用事,書於官敎之末端,贈職比生者之賞,加一等,可也。退出。

○朝,上御正堂,犒軍,問曰,此何處軍兵耶?景曾曰,京畿束伍之自募者也。守禦使軍官安有龍者請曰,臣之家在於廣州故郡,爲公爲私,欲爲一戰,願得砲手三百,決陣討賊,臣通前後三度扈從者也。上曰,爾屢度扈從,且願出戰,忠誠可嘉,當議于體府而處之也。仍使景曾,播告如昨。上曰,此來軍士幾名耶?景曾曰,三百餘名云,而未知的數。上問萬甲曰,軍士更有當犒者乎?曰今日當犒二千二百矣。上曰,非此之問也。門外無來者乎?曰姑無。景曾曰,來到門外者百餘名,而以領將未及來,故不得入矣。上曰,速招領將。景曾曰,雖無領將,先饋之如何?上曰,依爲之。犒軍有金士豪者請曰,出戰之時,將官則却立城下,不爲進前,只督諸軍,以此萬無殺賊之理,請自中推出領將。上使景曾諭之曰,言于汝將。

○午時,崔葕請對,啓曰,自募軍兵曾已犒饋矣。似聞守堞之卒,皆以一體犒軍知之,而日氣甚寒,疲困已極。聞管餉使之言,則掃庫米亦四石云,竝此而釀二十四石,則可以均饋,請令管餉使次知,一體犒饋,如何?上曰,好則好矣。物力無之矣。葕曰,請招管餉使議之,今且下雨,不可不犒也。上招李廓問曰,聞卿昨往南門外,賊之形勢,如何?曰小臣登高望見賊兵多寡,則不能詳知,而申時載卜物板子而來者,百餘駄矣。上曰,賊數幾何?曰僅五十矣。賊在山乎在平地乎?曰,屯村里中,分三家而處矣。上曰,討賊形勢如何,曰不須論形勢,可以速擊也。上曰,何以如此云云耶?廓曰,賊迫城外,外兵難待,而方爲攻城之器械,不可不擊破其謀也。上曰,戰場形勢如何?曰形勢亦好。潢曰,渠在平地,我兵分山而圍,則形勢甚好矣。景曾曰,胡王子在其處乎?廓曰,王子則越一山而在矣。器械則造之於其處云。上曰,何以知之?廓曰,爲薪籬遮之,而丁丁之聲,聞於外矣。上曰,北門外賊,其數不多矣。潢曰,南門外則甚多云。廓曰,伊賊則望見我兵,輒爲遁走,以此攻之不易。上曰,何以如此耶?廓曰,昨日有騎白馬着紅甲之賊,衝突而來,我軍砲殺之,必是賊將也。其後上來者,一百三十餘騎,而見砲則輒走,我軍已習於戰,視賊甚輕矣。上曰,副將以下,當各出奇謀,何以則可以却敵耶?儒生雖解事,不如武將矣。廓曰,雖在邊方,討賊尙不可不盡其心,況置君父於孤城之中,何敢不竭其誠力耶?目今和事,已不可成,所當勉者,惟戰之一事而已。南門外賊,其數頗多,而臣所領砲手之中善放者,不爲二十名,若加得善放砲手三百餘名,緣山而下,逐其賊焚其器,則事可爲也。上曰,所謂器械者何物耶?廓曰,攻城之械也。小臣管下候望者,見賊吹囉㗶,分二路向京城云矣。上曰,向何之耶?廓曰,必聞軍官之來也。東南門賊盡爲急往遠地,看望不知其數,而行色似甚忙迫,且自北邊吹囉㗶,而諸軍一時竝下云。小臣不勝憤忿,請得精砲數百,趁今明不計利鈍,欲決一戰耳。上曰,我勢不重,若無奇謀好機,則不可動也。潢曰,伊賊甚畏夜擊云。上曰,更爲出往,察見形勢。廓曰,臣於昨日,已詳見之矣。上曰,東門外形勢平乎?廓曰,勝於南門矣。上曰,伊賊向何處去乎?廓曰,奔走顚倒而往云。潢曰,在我無攝賊之事矣,然以理勢思之,渠之深入,亦已失計,無乃撤還乎?上笑曰,寧有是理。景曾曰,將卒之欲戰如此,而三百軍兵,抄給不難,請從廓言如何?潢曰,今日則昨日戰罷軍士疲勞不可爲也。景曾曰,然則明日決戰,如何?潢曰,臣意則四門出兵似誤,若專攻一處,則四面分散之賊,何暇同聚乎?廓曰,雖然四門不可不各示出兵之擧也。上曰,此時不報國恩,何時可以立功乎?盡心爲之。廓曰,臣受恩已多,恒切死報之心,到此地頭,敢有愛身之念。潢曰,上意必欲得奇計,然後擊之矣。廓曰,臣亦言于將帥曰,此賊方造器械,凶謀叵測,不可不擊,且其形勢,不得竝驅,我兵三百,成行列立,賊兵多至,而攻殺益好矣。景曾曰,廓世受國恩,萬無惜死逗遛之理,請於明日,依其言願,使之出戰。上曰,此人素多計力,朝已言于體府矣。往與相議擊之,可也。景曾曰,朴潢在此,請命同出,與之議處。上謂潢曰,此地之僧多在,而無人統領云,其中定將一人當出,使偵候時,使其主將差定如何?潢曰,僧人等不堪上使之役,諸處責應,罔有紀極,有僧名眞一者,次知其事云矣。上曰,給摠攝帖,使之主幹。廓曰,軍不要多,必得可用者,然後可以成功,自募者雖多,不如京砲手御營軍之精矣。上曰,出與體府議爲之。廓退出。上曰,李廓在喪乎?景曾曰,其母新死矣,上曰,廓雖有勇力,而志或恇怯則可慮也。問李景曾曰,承旨請對,城上之卒,欲一體犒饋,物力可及乎?景曾曰,若釀二十餘石,則可以遍饋,臣亦在外,與之相議,或饋或否,實爲未安,而一石之米亦關重,當出與管餉使議之也。

○金槃請對,啓曰,坐此圍中,已經一旬,而賊兵四集,等待其援,設使三道軍兵上來,不足當數百之騎,凡戰殺死相當,亦未爲敗衄,臣意請出各色軍兵,一與大陣相戰,設使賊兵百死,而我軍千亡,不可不開通一路奉車駕入江都,而諸將之輩,過爲愼重,似聞李廓請戰,而大將沮止云,此何爲耶?上曰,兵家之事,何可輕議?諸將亦豈無意思耶?槃曰,到此地頭,何可爲萬全計也?若入江都,則雖爲萬全之計,可也。坐此孤城,留時引日,甚不可也。葕曰,自外入來者頗多,而自內出去者絶無。沈器遠軍官,亦尙未出云,深可怪也。諸道必爲和事所誤,故忠淸之兵,亦到竹山而不進,不可不募人催赴也。景曾曰,募人出送事,朝已分付矣。牙兵中亦有勇怯,李義培送二名,而持狀啓者不得入,持文書者入來矣。上曰,然矣。犒饋事議爲之,賊多向京中云,欲爲何事耶。景曾曰,傳聞不足取信,而似聞都元帥來到水原,京城若空,則必爲入據,故爲此向京耶?上曰,元帥豈入京城,設使不入京城,賊必爲此而向京去也。昨日向慶安去,非是爲,遮截忠淸道之軍兵也耶?上謂景曾曰,見李廓聽其言語,似欠勇敢之氣,未知如何?景曾曰,雖欠勇敢,渠旣輕賊,想賊勢無可畏也。上曰,若不勇敢,何能有成?凡戰必有膽氣而後,可以有爲也。城中軍卒若多,則可以多出一戰,而苦乏守堞,每每小出可難。景曾曰,晝則似無迫城之患,排堞之卒,放戰何妨,其中願戰者亦多云矣。槃曰,聞李曙軍官甚多,而不爲登城,體府軍官,亦皆閑坐云。勞逸不同,甚爲未安。上曰,豈有不爲登城之理?槃曰,軍情素多猜,均是軍士,而大將軍官,則安坐而食,諸軍獨爲勤勞,豈無不均之歎乎?景曾曰,臣請出與管餉使議之。退出。

○金藎國、朴潢請對,潢啓曰,臣與李廓,議于體府,則今日亦可擧事,而適値逆風,欲於明日出戰矣。上曰,李廓足以任之乎?藎國曰,聞廓言則距賊酋所,在五里許,有伏兵故,廓輕此而欲戰矣。臣之愚計,近來諸家小小所獲,豈足以了大事?聞有賊兵五百餘騎,抵向竝橋近處云,此則必爲迎擊南軍也。今日又爲多向京城云,此則必爲迎擊西兵也。臣意除出守堞軍數千名,直捧酋營,則事可爲也。渠若請添兵於其國,則援兵之來,只隔二三日矣。渠若通於其國曰,君王方入小山城云,則渠必踊躍而來矣。且忠淸之兵雖來,不足爲倚重,設若在道而遇賊,則亦不無潰散之患,今日不戰,明日不戰,使賊兵大至,則何以爲之?上曰,其言是矣,而兵力不足奈何?藎國曰,歷觀城上,多有不緊處,如此處不必守也。一萬守堞,三千出戰,則可以破奴營。李廓所言,乃是伏兵也。上曰,奴營則難可擊也。卿旣親見其數幾何。藎國曰,以臣所見,其數甚少,牛馬之外,僅數三百矣。上曰,豈至如許之小乎?藎國曰,實爲不多。若使滿千,臣豈不知?以日計之,添兵當至,臣竊悶焉。上曰,然矣。如是遲留者,必等待援兵也。欲破穿一隅,如何?景曾曰,聞軍官之言,其數不多矣。瑬曰,臣意昨日出兵時,欲專攻一隅,以通命脈,而必令各出者,未曉其意也。諸將之以爲四門出兵,則不能首尾相應者,其計甚誤。設使專攻一隅,奚暇來聚相救哉?藎國曰,四門不可不示形勢,而一隅專攻,計之得也。昨日之戰,自上亦親見之矣,其數果多乎?將帥則不爲出去,只令軍兵出戰,使坐作進退,各任其意,如是而可以有爲乎?臣意不可不一大戰也。上曰,我軍皆步兵,恐不當鐵騎之馳突也。潢曰,分爲二三運,前砲纔放,後砲繼放,則雖鐵騎將何爲乎?藎國曰,臣子分義,當聞難卽赴,而李義培來到竹山,等待兩南軍兵,豈可易知?人臣分義掃地盡矣,極爲駭愕。且犒軍事,命下矣,物力甚薄,無可出處,欲分米合與醬匙,分給各營,且給馬匹,使之屠肉作羹,可也,萬餘軍兵,難可遍犒也。潢曰,李義培亦恇怯,不得上來,請送人喩以此地形勢,使之引來,如何?體府軍官朴翰男,頗是壯士,曾經訓鍊主簿,陞拜都摠都事,往告形勢,似可。上曰,如此則好矣。但何以上來耶?若或潰散,則甚可慮也。潢曰,渠亦送八十名爲先鋒云,必已知形勢,而若中路遇賊,則恐不無此患也。上曰,今則渠在山城,似無危事,若出而遇賊,則甚可慮也。潢曰,雖然豈可使空坐山城耶?上曰,依爲之。必須善爲指麾也。

○自午時末雨下。上率東宮及承旨、史官,露禱于後苑,焚香四拜,藉草伏地,祝曰,入此孤城,所恃者天,而凍雨忽下,胥將沾死,予之一身,死無足惜,百官萬姓,何辜于天?少賜開霽,活我萬民。仍伏地痛泣,且泣且禱,至于申時,衣服沾濕達體,猶且泣禱不已。承旨等進,伏請起,上猶不從。金瑬、洪瑞鳳、李弘胄、崔鳴吉等,自外入來,懇請起出,上猶不從。瑬等泣曰,群臣百姓,只恃殿下,而冒雨終夕,玉體大傷,若或成疾,更無所望,堞上軍卒,望見殿下,不以其身之沾凍爲慮,而惟以玉體之致傷爲悶,請速退入,以安群情。上猶不起,從官侍衛者,無不泣下沾裾。道長謂瑬曰,請進攀御衣固請。瑬更進前牽裾泣請,移時上始起,四拜而退。淚交兩頤,觀者灑泣,因遣重臣,祈晴于城隍,送內官慰撫士卒。

○酉時,承旨、史官入對,上猶御楹外,不脫濕衣,藉草而坐,命招朴潢曰,何以庇軍士耶?穀物盛諸庫中,出其空石,以庇軍士如何?潢曰,出皮穀所盛空石及士大夫蓑衣障泥方爲料理矣。上曰,速爲出去,急急督送。燼餘

12月25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坐直。右承旨李行遠坐直。左副承旨韓興一殯宮陪往。右副承旨韓亨吉坐直。同副承旨李景曾坐直。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晳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振金廈樑仕直

○上在南漢山城。

○大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問安。答曰,知道。

○世子宮問安。答曰,知道。

○李景曾,以兵曹言啓曰,摠戎使移文內,自兵曹定送禁軍等,城堞晝夜守直,其勤苦無異將官,依他論賞云。依守城將官例,次次陞遷,何如?

○禮曹啓曰,溫祚定都於此,歷年最多,必有其神,古人行師駐軍,必祭其地之神。今者大駕臨駐,城隍祀典,旣已擧行,致祭溫祚,似當竝行,敢稟。傳曰,依啓。

○李景曾,以都體察使意啓曰,城中芻草已盡,而現存馬匹不知其數,數日之後,將盡飢斃,而瘦瘠旣甚,則又將爲棄物,不如急先屠翦,以饋將士之爲愈,令該曹約以事定後,各給價木收捧處置,何如?傳曰,依啓。

○正言趙壽益來啓曰,孤城被圍,已過十餘日,諸道勤王之師,不容一刻暫緩,而公淸兵使李義培,來駐竹山,趁不前進,逗留不進之狀,極爲痛心,所當依軍律處斷,而姑先下諭,使之急速進兵,以爲立功自效之地。答曰,依啓。

○李景曾,以都體察使意啓曰,臣從事官蔡裕後啓下之後,移拜執義,從事官所當改差,以存臺閣體面,而察任已久,事務亦多,勢難頻數遞易,在前從事官,有臺諫改遞之例,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使之兼察。

○許啓啓曰,城上軍被傷者,率來閭家,救療事,傳敎矣。被傷之軍,重傷者則不多,而被傷之人,甚爲煩憊,思欲飮酒,問于醫官,則飮酒不可云,故饋以菉豆粥矣。傳曰,知道。盡心救療。

○管餉使羅萬甲啓曰,守堞軍分給空石事,傳敎矣。收拾若干空石藏置,而日氣淸明,若預爲分給,則必藉坐盡弊,徐觀日勢,以爲分給,何如?傳曰,觀日勢分給,可也。

○午時,上親臨大廳,饋出戰軍士。

○政院、玉堂、藥房、百官問安。答曰,知道。

○朴潢引見,上問昨日空石分給幾何?曰僅僅分給,四營軍士,賴以無傷矣。景曾曰,摘奸宣傳官來言,沾者未半,而重衣者不沾裏衣云,今日風日亦溫良可幸也。上曰,豈有不沾裏衣之理乎?潢曰,小臣亦往見之,全濕者無之矣。上曰,昨日出送幾人,傳令幾處乎?潢曰,欲送朴翰男,而僧人三名,自願出去矣。昏登曲城,望見有燃火處,自我燃火則卽滅之,必我軍也。上曰,若是我軍,則何以滅火耶?潢曰,見我應火,故滅之耳。景曾曰,昨日入來僧慶雲者,最爲詳密,渠言登高望見,則賊數甚少,三十里之外,則賊兵不到云,其僧且有意氣者也。宣傳官趙珩、李信儉等,相値於龍仁,與之偕來,卒遇賊兵,失其所騎馬,此僧護與同來,宣傳等力盡不及來,留其上佐,使之率來云矣。上曰,其僧善矣。江都消息,亦因渠而得聞耳。景曾謂潢曰,今日更無擧措耶?潢曰,今日則凍濕之軍,形勢不便。景曾曰,日氣尙溫,午後何不出兵耶?潢曰,欲穿北門外賊矣。西營下屯賊,夜間甚喧聒,慮有犯城之擧,而且念意在犯城,則必不喧聒矣,終果無事經過矣。上曰,外援已來,自此可以出兵,何用等待如此乎?潢曰,待日氣昇煦,欲使出擊矣。上曰,專攻一隅,穿通道路,可也。從四門小小出兵,有同兒戲矣。潢曰,李廓言南門外賊,攻之甚易云,欲先攻此處矣。上曰,李廓似無謀矣。潢曰,雖然且有勇敢之才矣。上曰,援兵已集,自此先擊,使賊兵有所畏,而我援增其氣矣,何用留時引日,坐而待盡耶?潢曰,伊賊犯兵家之所忌者甚多,而我軍不知父母妻子之消息,人懷必死之志,願爲一戰,攻之似易矣。景曾曰,當初誤聞人民恃和不動矣。昨聞僧言,則皆已避亂矣。潢曰,謀夫孔多,令出多門,頃者胡差之來,當爲酬酢,仍知王子所在處而圖之,則亦是將計就計之一機關,而遽加斥絶,尙不知王子之在處,深爲可恨,而論議甚激,不敢發口可悶。上曰,此意則已言之矣。潢曰,機關甚密,當送使价,探知王子所在處,未爲不可,而論議太激,終不得爲之,臣實未曉也。上曰,愚弄我耳,何可信也?潢曰,古人有詐降而探賊者,兵家機謀,不拘常事,而我國之人,不習於此,可悶。上曰,沈器成亦未得出去,豈可責於他人耶?景曾曰,日氣似當溫煖,速令炊食出兵,如何?上曰,十分愼爲之。謂景曾曰,僧人三名已出去乎?曰已令出去,僧人習於山勢,可保得達。退出。

○巳時,四大將引見,上曰,今夜軍卒,何以經過?景禛曰,僅以木枝蔽身而過矣。時白曰,腰下則盡沾。具宏曰,幸無凍死者。時白曰,累日凍寒,更被沾濕,無人不病,可悶。上曰,守禦軍最無依庇云,何以如此耶?時白曰,倉卒不得斧斤,亦無營將,故不及爲之矣。上曰,雖借於村家,豈有不得斧斤之理乎?斗杓曰,昨日所蔽,亦已燒火燎衣矣。上曰,所庇之木,不可撤燒,爲渠留置,則雖不得燒,有何怨乎?斗杓曰,所幸者四壁無一人凍死耳。上曰,猶有寒戰將死者云矣。卿等皆以病人,何以堪過?予獨處溫地,何嘗不悶?念軍士則常人也,卿等素養不如此,尤何以支過耶?景禛曰,小臣身病,不遑念及,自上意傳令望月臺及南門外中,欲爲出見形勢,則臣與景禛,可以知之,南門形勢,則具宏可以知之,請相與議定。上曰,卿等之意,如何?斗杓曰,望月形勢,戰場不廣,雖出兵四五百,可以却賊,而我兵未入,賊已還守,待他日援兵之來,奪而據之,然後可爲吾有矣,不然徒勞而無功也。景禛曰,不爲奪據,則逐而復聚,徒勞而已。近來月黑之後,抄出精兵,出巡城外以備之,今夜則幸而支過矣。斗杓曰,山麓之賊,則可以擊之,而伊賊輒下平野,誘引我軍,城堞守抄之兵,不過千餘,故每惜我軍之死,恐有蹉跌之患,不得下山麓之外,如此則終無結末矣。上曰,然則何以爲之?斗杓曰,必待外兵入援,軍兵有餘,然後可以出戰。城堞之卒,收抄出送,脫有蹉跌,甚爲可慮,此賊俯瞰城中,豈不知我收抄堞卒耶?夜斫亦欲爲之,而我兵不爲結屯,縱使出兵,不過抄一伏兵而已,大陣則無可爲之事矣。近日我兵,少有所得者,蓋緣得地之利矣。望月屯賊,不難逐之,而我兵纔入,彼卽還據,別無益矣。具宏曰,南門外賊,多造薪帳,我國人民,擄在其中,而賊數旣多,路險且遠,以小兵當之不易,在我形勢,似不好矣。上曰,無山脊可進之路乎?曰山勢峻急,攀緣而上,無可弄手處矣。斗杓曰,賊王所在處縱不得,大兵出擊,若爲探知,則有一策焉。聞賊夜睡甚熟云,送李曙別抄軍,爲夜擊則或可有爲,一邊通使于賊王處,知其虛實,如何?上曰,此言如何?景禛曰,必詳細知之,然後可以有爲,賊王亦未必宿於其處矣。時白曰,賊王則不宿其處云矣。因陳再昨出戰形勢曰,伊賊神出鬼沒,無一鎭處,引去大野松田,如魚之集,我兵大戰,而不爲出應,蓋其約束必如此也。今者欲擊東邊,則未知賊更犯何處也。小臣之軍,一無可用者,軍幾大事,臣不敢知,然以臣愚計,形勢旣如此矣。所得少而不關於大利害,賊來則應之,不來則休兵,可也。以達夜凍寒之軍兵,萬無擔當之理,而出送平野,且有危道,誠爲可悶之甚也。上曰,如是而終何爲乎?斗杓曰,欲戰則勢如此,持久則亦不可,臣未知何以則,可也。景禛曰,以臣所見近來之所謂戰者,有同獵夫之山行也。斗杓曰,軍多雖使物故相當,不可不戰,而以軍少爲悶耳。外報亦不得聞,未知西路賊兵已絶耶?諸將等抄捕間,使使不得通耶?深可鬱悶。時白曰,昨日初更末,臣步往西門,書院屯賊,頗有喧聲,無乃渠等出外還集耶?上曰,渠亦有畏心矣。斗杓曰,渠等亦移鎭入村家云矣。昨夜哨官黃皓,頗有戒心,臣以賊無此理鎭定耳。時白曰,援兵若到,則當下野一戰,以決死生,而目今軍兵甚小,誠爲可悶。斗杓曰,援兵若來,則可以戰矣。景曾曰,援兵何以入來乎?斗杓曰,雖不得入城,結陣於近處,則亦足以助勢矣。景禛曰,楊州軍士,立於都監、御營之間,而如此等軍,無足可爲也。斗杓曰,臣所守城,凡五百一堞,砲穴四百,而半排半空,誠極虛踈,而何處請得添兵耶?景禛曰,不須閑談,只論明日出兵之事,可也。時白曰,臣所守門外,則馬軍足以衝突,其餘則皆是氷板,難可着足,出兵擊之甚難矣。斗杓曰,廣州之民,詳知山下形勢,使之出去探知賊王在處,如何?時白曰,何以探知乎?景曾曰,小出兵則以爲無利,大出兵則以爲不可,將何以爲之?具宏曰,小出兵可以日日爲之也。上曰,南門外形勢若是其難乎?宏、斗杓指陳形勢。時白曰,山頂伏兵,可以潛擊矣。斗杓曰,然矣。望月南門中,當合四壁大戰耶?抑各出兵擊小賊,以待後援耶?上曰,小小出擊,有同兒戲,故欲合壁大擊,此事誠難乎?時白曰,此則甚難矣。景禛曰,若擊望月、對峯奪據,則甚好,而我軍還入,則復爲賊有矣。景曾曰,奪據則可以通路乎?曰,可通矣。時白曰,臣意已陳之矣。望月、對峯,則軍卒雖傷,奪據則好矣。景禛曰,來此榻前,何敢論軍士之傷不傷乎?爲將者只察其形勢而已。時白曰,南門外則乃是平地,其餘則皆峻急,決難用兵也。具宏、申景禛曰,南門外則非大戰之所也。一下山底,更無還路矣。景禛曰,賊王所在處,送此地人知形勢者,探知如何?景曾曰,守禦軍皆此地人,可以送之也。上曰,此輩豈能探知?若必欲知之,當送使价,可也。景禛曰,雖送使价,旣見之後,更移他處,則何以知之?朴蘭英尙不來耶?宏曰,以不送蘭英見之,可知其軍小也。時白曰,觀其負柴爲圍眞撻十八,則我民幾五十人矣。上曰,擇形勢好處而出軍,不好處小小覘兵,可也。景曾曰,送武人爲使价,探知賊王在處及虛踈,如何?上曰,今日則雨初晴,似爲有妨,明可送之也。景禛曰,午後當送之,豈可遲待乎?上曰,兼偵探欲爲送使,而新經雨雪,形迹似拙,是用爲難也。景曾曰,渠必以我爲窮蹙而送使,明日送之,何如?上曰,其有能善爲察伺者乎?景曾曰,豈無其人?退出。

○巳時末,上招朴潢曰,今日送人于外處乎?曰,沈器遠、都元帥處,各送僧人,器成則時未出去矣。今日出兵事議于體府,定討對峯之賊,四營各出一百名,竝御營軍八百名,欲先擊對峯,次討南門外矣。上曰,日勢似更有雨徵,何以爲之?曰,空石更有餘者,欲加分給矣。上曰,依爲之。且出去僧人,每一人持數處文字以往,可也。如此則一處雖未達,一處則或可得達矣。

○林堜請對,啓曰,小臣細察軍情,無不欲戰,又察賊形,堅城之下,無復可爲,而孤軍深入,勢難久留,渠於十七八九日,已知我拒絶,不無請援之擧,宜爲速戰却之,而尙今無一擧措,我之援兵,來在三息之外,而不爲進前,想不知賊勢而然也。西路軍兵,尙無皂白,湖嶺軍兵,則以日計之,似未及來矣。大槪列邑將相,擁兵不進,必須自內,喩以切迫之狀,而一送蠟書之後,更無擧措,設使使价相望,亦云難矣,而徒以義理責之,夫義理者,豈可責之於人人乎?僧人等持蠟書往還者,其功不少,壬辰之難,有功僧人,亦除堂上嘉善,今雖不能如此,特除八道都摠攝,使之感動,如何?上曰,往還僧人,不爲論賞乎?景曾曰,他僧皆以私事往來,惟忠淸兵使處,出往僧人還來,而似聞其出去時,已除都摠攝云矣。上曰,招贊畫使,且僧人還來後,更加論賞,可也。堜曰,軍情無不血誠欲戰,而以無首級,故有一人分明中賊殺馬,而不得與於査功,稱冤於小臣矣。景曾曰,何陣軍耶?曰,李時白之軍也。上曰,査功之事,自有大將,何可人人爲之乎?朴潢入來,上問曰,出去僧人論賞乎?曰出去時已除摠攝矣。上曰,入來後當別有論賞矣。堜曰,未除摠攝云。潢曰,然則必未受帖也。上曰,此時賞罰不可不明,穿過賊陣,其功不細,而無勸勉之擧,則將何所爲乎?潢曰,昨日入來僧人,請令復送。此處僧人不多,曾出者已五人云。且沈器成今日亦爲出去云矣。上曰,何可必乎?景曾曰,聞慶尙監司沈演,亦到可與云,許完則臣實不知,聞其衰老難進,沈演若進來,則足以有爲矣。堜曰,與賊相對十日,尙未知賊陣形勢,廣州人民,習知山下形勢,諸大將等當募人下送,探知形勢,而尙不擧行,深可鬱鬱。潢曰,臣請出去,送人于沈器遠及元帥處。上曰,依爲之。退出。景曾曰,當犒軍人,已爲聚來,而此處狹窄,當出御大廳乎?上曰,依爲之。

○午時,上出御大廳,親自犒軍,使景曾播告慰奬如昨日。有尹之元者進曰,四門出兵,其數甚少,而又無將領,使軍兵各任其意,請定送將帥,一處合戰。上使之上階喩曰,爾之忠勇,久而不衰,予甚嘉之,因傳曰,此人定將給軍事,言于體府。

○未時,李曙請對。上曰,軍兵何以堪過耶?曰,朝聞傳敎,而臣於其時,作粥饗士,故不及來矣。昨日所達陳戰事,賊已移鎭,今不可爲也。上曰,何以如此?曙以指畫地,而陳其形勢曰,今則事機已變,不可爲矣。西門外賊,五處結陣,迫近城外,作松柵不動,此賊若退,則更無可戰之處。請選臣軍二百,與之合戰,別選勇敢,欲爲夜擊耳。北門外則自女墻至城底,爲一氷板,賊無着足之處,近來數日,則可保無虞矣。上曰,賊若爲雲梯,則何以爲之?曰,城底危險,人不得竝行,而築城甚高,渠何能犯乎?若待後日,軍兵飢甚無力,則無如之何矣,此時來犯,則我之福也。但臣之所慮者,賊已下屯平地,下擊則步馬異勢,俯攻則丸矢不及,恐有留時引日,不通人迹之患,是用爲悶,望月峯近處之賊,自今日爲籬云,槪賊當初視我如女子之房,今則頗有畏心,故如此也。禍迫肘腋,不可不討,明日視戰勢,欲爲夜擊矣。景曾曰,何必待明日,今日不可爲之乎?曰,軍士凍餒,何可出戰乎?凡軍戰還,當作粥饋之,以示優待之意,而今旣不能,然臣覓給落幅紙數十張,使之衣之矣。江之越邊禿音,必有我國軍兵來到也。上曰,何以知之?曰,臣昨日欲試火箭,放於城上,則越邊擧火,且爲放炮,臣則耳聾,而他人皆聞之云矣。上曰,何不送人探知耶?曰,已爲募人,今欲出送耳。沈器遠使之來鎭其處,小臣軍官落後者,亦使之相應於此,未知爲誰,而必不出此二者也。昨日僧慶雲者來言,自來人民,始爲追捕零賊之計,且聞此入來人復戶之說,皆以爲如此之功,亦且有賞,則我輩捕賊,必有重賞,相與約束云,且念城糧未盡之前,萬無迫城難支之理,賊所以專力於望月峯者,所以絶三南道路也。且以我軍,難於仰攻故也。賊屯處雖似稍廣,城底則甚隘,當初築城時,臣欲穿鑿,而恐傷地脈,只削去二旁,當中僅容二間許矣。今當欲盡鑿耳。上曰,爲日此久,何以爲之?曰,以堂堂帝都,亦且五六月受圍,縱使持久,何必動念?故臣言於餉臣,使之十分節用,而軍情則少無怨言矣。景曾曰,王子所在處人以爲,當送人探知,其意如何?曙曰,臣意亦然。前者雖已據義斥絶,今則歲時已迫,當送歲饌。仍諭之曰,我則本無戰心,而汝敢相厄至此,今則當有一戰,而歲時相問禮也。故玆送物饌云云,則似好矣。大槪意在於戰,則懇乞而驕其志,乃是兵家之奇法,虛虛實實,載在兵法矣。且令諭之曰,汝若降等如丁卯年,則吾當從之,不然則有死而已似可矣。上曰,其言是矣。渠來請我時,旣不送使,則歲時存問之說似近矣。曙曰,胡人最以歲時爲重,若送歲饌,渠必善之矣。因及道山倭戰事上賜酬酌仍曰,恐渠不見欺,而吾入渠術中也。爲武將者,當專爲討賊之事而已。曙曰,臣非敢請和也,欲試權謀耳,必設此機關,然後可以討賊也。今者佯爲文書於管餉使曰,賊中之粟,足支數月,諸道軍兵,亦令退住,而加其軍號,若爲持久之計,則亦一機關也。上曰,其言善矣。彼賊信與不信中俱好矣,卿何不與體察使議爲之耶?文字中當曰,糧足以支十朔,諸道軍兵,亦加軍號,可也。曙曰,爲此文書密封,佯落若爲見失者,然使賊見之,則甚有功也。上曰,然則今番僧人出去時及爲之,可也。曙曰,沙峴以西消息,切不得聞,深可鬱鬱,臣欲送人于安州矣。不知賊後消息,則應變之道,亦爲甚踈,豈不閔哉?上曰,平山人已出往耶?景曾曰,昨日必已出往矣。曙曰,此地人習於山路,故能出去,平安等道,則人不知道,故不得來耳。上曰,卿每言張紳矣,其才果如何?曙曰,臣善將兵,有將帥才,使守江都,則雖不能大爲布置,必有撫百姓幹約務之才矣。今番元帥之未來,人以爲過,臣意則元帥不可空手而來,惟遂安郡守可率而來,其餘則無可將千名者,金自點獨何爲哉?智固不敢望,如洪戒男,亦不可得,誠爲可悶,昨日李秀林,請陞堂上,定將如何?此人則不下於洪戒男矣。上問景曾曰,秀林何如人耶?曰,再昨之戰,進於賊戈下,拔劍擊賊者也。曙陳其進前擊賊之狀上曰,甚壯哉。曙曰,右司把摠洪有吉,亦有功矣。上曰,李秀林前職何階?曰,前權營也。景曾曰,以規外故不陞堂上矣。上曰,破規陞堂上,定將專委,可也。曙曰,秀林中箭不知其數,而以其裏着長衣,表着短衣,故中箭甚多,而不至於死傷矣。上曰,李秀林入送,可也。曙曰,有吳英發者亦壯士也。行伍之間,無踰於兩人也。上曰,如此等人先除守令,則可以激發,堂上則姑除之,可也。曙曰,李光春者築城儲穀,其功甚多,不可不賞。上曰,李光春入來乎?曰,時未及入來矣。景曾曰,光春卽緣坐於李夢鶴獄事之人,而臣往北道之時,聞其諳於築城矣。來此聞之,則其功果多也。上曰,非緣坐也,乃身犯者,故不爲全釋矣,今當有賞矣。景曾曰,李秀林、吳英發,使之招來乎?上曰,依爲之。退出。上招李秀林、吳英發敎之曰,爾等盡誠討賊云,極用嘉歎。秀林曰,時事至此,不計死生而已,有何義氣而然乎?上曰,將相寧有種乎?何以則討賊乎?各陳謀策。秀林曰,欲小有爲,據險舖稜鐵,則先鋒之馬必蹶,從而斬之,欲大有爲,送馬兵追逐,則屯聚之賊必散,豈有不勝之理?賊所以慢我者,以丁卯以後,我軍望風卽潰故也。若斬其退者,直爲突擊,則不難破之矣。上曰,汝等所見形勢,如何?英發曰,賊見我軍,必爲誘引,若爲追去,則可以擊之,而我軍退却不前,故任賊橫行耳。北門之戰,臣旣擔當,賊矢最易看望,俟其矢盡,足以大挫,而後軍退立不進,臣只率十名,入其陣中,還爲見却,若得拒馬槍排立以進,而分前後運連放砲,則可以殲賊矣。上曰,賊數若少,則砲手等可以盡殺,而何以不得盡捕耶?英發曰,以無統領,故諸軍一時齊放,未及藏藥,所以不得盡殲也。秀林曰,若主之則賊必迫近而後,精放火砲,不爲虛發矣。體府每加軫恤,而累日凍寒,士氣日挫,極爲可慮。上曰,如此之人不多,良可嘉歎,命賜之酒。且曰,我國之人,不慣與賊戰,故無正將帥,汝等須爲正將帥也。討賊之時,必先登者爲勇猛,若在後觀望而已,則何足可取?秀林曰,上恩罔極,不知攸措,雖得一卒,請願盡力所至。景曾曰,此屬新入御前,惶恐不盡所懷矣。臣在外聞其言語頗有理,且有膽氣,吳英發鄕人故語訥,不能盡其辭矣。聞其前所獲賊亦多,而以其時無給科規矩,故不得及第帖,請一體給科。上曰,考見査功而爲之。景曾曰,言於李曙,給軍爲將,如何?上曰,依爲之。秀林眞壯士也。英發似殘而有膽矣。景曾曰,秀林家世將種,而前任權管之外未蒙賞,必未及査功而然也。上曰,査功之事,不可不趁卽爲之,李秀林考其査功,比他戰功,加一等除職。燼餘

12月26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崔葕。右承旨李行遠坐直。左副承旨韓興一嬪宮陪往。右副承旨韓亨吉。同副承旨李景曾坐直。注書李道長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晳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振仕直金廈樑

○上在南漢山城。

○傳于崔葕曰,內用米三石入之。

○大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問安。答曰,知道。

○世子宮問安。答曰,知道。

○李景曾,以都體察使意啓曰,守禦使牙兵私奴徐欣男,爲人伶之意,敢啓。傳曰,依啓。

○傳于李景曾曰,折衝金慶仁,實職除授,南陽營將差下,卽爲出送。

○李景曾,以御營廳言啓曰,朝者有煙氣於廣津上灘越邊,金臺山日黑後,又爲熱火五處,而渡迷倉後劍端山上北門西邊曲城最高處,擧火應之,則劍端之火,連續加熱,橫亘六七里,火光照耀於遠山,必是某道外援之兵,故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金百祿爲軍器寺判官。

○兵批,金慶仁爲僉知中樞府事,金慶仁爲南陽營將。

○李景曾啓曰,守禦使軍官金慶仁來言,南陽所屬十一邑軍兵將,至三千餘名,而營將趙脩齡,蒼黃不及領來云,而自願出去招聚,領率來故敢啓。傳曰,引見。

○未時,上引見金慶仁。入侍,承旨李景曾,假注書李晳,記事官兪㯙。上問于李景曾曰,此人誰人之軍官乎?對曰,守禦使軍官,而爲堂上云矣。上曰,爾自願出去,欲奬率軍兵而來,忠誠可嘉,何由得出率軍來乎?金慶仁對曰,臣不知此處道里。願得一僧人率去,如得出去,則庶幾領率而來矣。聞其軍人,屯結於富谷云,若然則何難率來乎?上曰,爾若領軍而來,則其功可言。仍謂李景曾曰,此人授營將而送之。李景曾對曰,營將趙脩齡十四日辭朝,故悤據未及率軍,獨身入來云矣。上曰,然則宜遞趙脩齡,此人除此任送之,可也。上謂金慶仁曰,爾若領軍而來,則此時必有上賞矣。上謂李景曾曰,此人堂上云,授實職兼營將而送之,使建大功。仍命饋酒,入謂曰,伏兵甚多,何得出去乎?慶仁對曰,伏兵雖多,冒死欲出去也。聞賊向曉則牢睡云,此時庶幾或可出去矣。金慶仁曰,前營將趙脩齡,盡率下人而來云,今不可多率而去,臣欲只率一人而去也。

○朴潢入對曰,奴營送牛酒事,大臣旣已定奪,出外相議,則或以爲若送宰臣,而彼若不受,則羞辱之甚也,以前往大臣言,私送於馬胡處,語以欲送王子處,而不敢直送云爾,則似或便當云,未知如何?上曰,此事豈可狐疑乎?李景曾曰,雖以大臣言,送亦何妨乎?上曰,以大臣言送之,尤不近似,渠每以恐喝爲主,雖不受亦何傷乎?以朝廷言,送之無妨矣。內有銀甁、銀盒,以此盛酒果而送之,仍爲餽遺,如何?朴潢對曰,當以下敎之意,議于廟堂,我國之事,每患失機,今日內預爲講定,明早送之,何如?上曰,人皆以爲急,而明日則似太早矣。李景曾曰,歲時已迫,明日亦不早矣。朴潢曰,聞李植言,則若爲此擧,軍情必懈怠云矣。上曰,不害於事而已,送人何妨?無多談,速爲出去,擇人以送。李景曾,以都體府言啓曰,奴營牛酒持去,宰臣以李景稷定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上命招羅萬甲、朴潢問曰,今日出戰何以爲之?潢曰,日氣甚寒,軍士凍慄,不能發用,故姑令散歸,以待稍煖矣。上曰,然則今日不爲出兵耶?潢曰,日寒如此,軍士戰慄,勢不能操兵矣。上謂萬甲曰,糧餉何如?曰,分五日給料,而政丞以下,以七合放料,奴子則五合放料,自初至今凡十五日,用下千餘石矣。一五日放料之數,通計僅九十石也。今有留租四千石,凡下人晝夜不離者外,以皮穀給之,而米穀最窘,欲令僧人及各家諸奴,舂正作米,累言于體府,體府亦以爲可,而以守堞爲難,不爲擧行耳。上曰,皮穀幾何?曰,合米豆太凡萬石,皮穀四千石矣。上曰,士夫奴子,以皮穀給料耶?曰,以皮穀給之,每一五日用下百石矣。上曰,管餉之任極重,善爲之。減其合數,頗有贏餘否?曰,減其三合,贏餘甚多。臣啓請從事爲未安,而洪瑑、安廷燮同爲次知之後,頗能善處矣。

○大臣、備局堂上請對。上曰,日氣甚寒,老病之人,何以堪耶?瑬曰,臣等有何所傷?軍士等雖無死亡,而手足凍坼,不能屈伸云,無策可溫。今日出兵事,已定約束而軍士不能操兵,風勢更作,火藥又飛,姑待日溫風止,午後欲出,而風寒一樣,則何以爲之?上曰,卿爲大將之任,相機爲之。瑞鳳曰,此日形勢,何可盡喩?日夜所望,惟在勤王兵之上來,而湖西兵雖來,結陣於四息之外,露兵若來,頗爲精銳,可以得力,而時無消息,下三道軍兵,則設使上來,曾未嘗胡,難望其摧鋒,所恃者城中士氣之不衰,而凍餒累日,血氣已盡,則雖有至誠,無能爲也。臣以爲從前見欺於此賊,蓋亦多矣。然孤軍留留或有思歸之心,而以其名爲難,則或不無許和之理,前日渠使亦來矣。試爲送人於斥候,通於馬夫,則似有萬一之望,滿城人情,無不如此,而金瑬則方爲大將,不敢直達,請下問於金瑬、李弘胄以下諸臣,姑解倒懸之苦。上曰,請送馬胡,則其能許送乎?瑬曰,臣爲主兵之官,故不敢先啓,當初見圍之時,豈料有今日乎?賴聖上激勵士卒,若干砲手,連戰有獲,故群情鎭定,得到今日,而曉事者,皆以爲若干上來之賊,雖得捕獲,而不能大戰,賊勢一樣,故人人督過,臣以不爲尾擊,臣旣主兵,固不敢出此說也。忝居相位,而又値左相之先發,則亦何敢不陳所見耶?芻草已盡,馬匹久飢,目今馬兵,則更無可用矣。上曰,此間形勢,須不多言,予豈不知?但今日形勢,已到萬分地頭,送使與否,固不足論,而從前見欺者甚多,頃有渠雖送人,而其言有不足取信,渠無所困,而先爲要和者,萬無其理,卿等更思和事之成不成而處之,可也。送使而不得和,則徒貽人笑,有害無益,無乃終歸於無形也耶?以頃日之事見之,大臣往見時所言,不爲降殺,則猶可信也。猝下三層,此豈理也?當初崔鳴吉之往也,予以爲必加一層而不加云,故深以爲疑,終歸於見欺矣。瑬曰,渠當初以爲,自上必入江都,故欲一擧㤼和,卒入孤城,四面受圍,知我一刻爲急,故有言耳。上曰,諸卿各言所見,送使與否,固不關也,第未知和事成乎?不成乎?弘胄曰,臣意渠若添兵,則吾雖請和而不許矣。意在捲歸,則或可以許之矣,群情亦皆如此。上曰,勿言群情,予亦豈不知之?只論和事之成不成而已。弘胄曰,渠若思歸,而以無名爲難,則不無退去之理,然亦何可必乎?上曰,各陳所懷。藎國曰,使渠少有勝勢,則必不許和,然臣意則欲送使价,觀其兵勢及氣色,或有欲歸之心,則可以爲之矣。然渠使再來而不答,今始送之,則雖有歸意,恐不輕許也,臣意則和事必難成矣。自我招集援兵,克壯形勢,使渠知懼而欲退,可以言和也。此時已到十分地頭,先爲請和,豈肯卽許?鳴吉曰,臣亦與此論,同而其外,則與相臣之言無異,蓋賊或有歸心,而以無名爲難,則不無因此退歸之理,縱不得請,仍知賊將所在,爲夜斫等事,未爲不可矣。張維曰,當初渠旣至,而大駕入此,渠以爲在其掌握中,故發此難從之請矣。今則賊之死者亦多,而且聞外援之來,則不無許和之理,故雖難度其必許與否,而一番送人,恐未爲不可,送人而不許,則雖曰見辱,亦何大害?瑞鳳曰,此事之成,在十分之一二,而亦無大妨於事機,滿城人心,無不如此矣。瑬曰,渠之兵力,亦不甚盛,安知其必不許也?上曰,戶判所見甚分明,實與予意同,而父兄百官,同此顚沛,事勢已到罔極,所當送使,而亦不可無端送之,昨聞李曙之言,似爲有理,歲時已迫,送遺物饌,喩以兩國本來相好,而何以相厄如此云云,而聽其言辭,可也。自我送人而請和,則誠如戶判之言雖已生歸心,而故爲不歸矣。渠若先言送人不報之意,則答以汝每每欺我,我亦豈能每每見欺云,而渠若以誠意言之,始爲發言曰,十年和好之餘,何以如此相厄耶?我國則雖至於此,猶不忘舊情,送遺歲饌云,則似爲有據矣。如是則豈非乞和之迹,而亦足以察其色聽其言矣。藎國曰,然則送酒米、粘米等物,如何?上曰,可也。瑬曰,欲送文官。上曰,誰可往乎?瑬曰,當論堂上、堂下乎?上曰,必送宰臣,可也。與渠有面分者,可不齟齬。且此事在渠,必有厭憚之心,然後可以得成矣。瑬曰,申景禛欲抄精兵八百出戰矣。臣有愚計,獻陵往還人瓦匠徐欣男者,曾入賊陣,望見將帥在處,外固藩籬,內油遮日,爲甁陣而居,而伏兵則不過數三云,請得敢死士,分四隅以往而後,立聲勢軍衆,砲聲發,則雖未獲巨魁,而主陣大驚矣。瑞鳳曰,今聞偵探人之言,王子則不移故處云矣。瑬曰,更欲得誠實人出送耳。假使不能盡鏖,豈不愈於小出兵,擊零賊耶?上曰,善矣。十分詳察爲之。藎國曰,以渠之不送蘭英見之,則似無率我使入去之理,若或率入,則必無不送矣。上曰,然矣。瑞鳳曰,朴蘭英不在賊酋處云矣。藎國曰,依上敎不請和,只言其事,則雖中路招馬胡言之,亦可也。瑬曰,以其不爲進薄見之,則渠亦知我形勢之難犯也。藎國曰,城險則固難犯也。第以持久爲悶。瑬曰,藎國每欲出大兵決一戰,而此則甚難矣。上曰,此地有牛酒可得處乎?羅萬甲曰,酒則曾釀二甕,而下人等言其味甚好,請於今日倒淸,何如?上曰,速爲之。仍歎曰,武士中無忘身出戰者,奈何?瑞鳳曰,壬辰以後,我國之遭兵者數矣。未有若此軍之輕敵者,誠爲可嘉,勇敢前進,多致死傷,極可矜惻。瑬曰,臣等皆經壬辰矣。其時縱有斬級,未有如此軍之勇敢者也。上曰,使勤王之兵處處來,則賊必畏懼,而無人入來奈何?瑬曰,冒死入來,則寧有不達之理?極可痛憤。瑞鳳曰,申景瑗無防守處,而其軍最精,金自點若來,則可以領送矣。上曰,毛裘之敎,誤事至此,良可歎也。瑞鳳曰,尹昉等入於江都,可以規劃矣。上曰,江都之事,亦不善爲之矣。汝稷曰,渠曾言欲爲送使,則先招伏兵而言之云,今日招其伏兵,問朴蘭英、權仁祿,何不送來云云,如何?藎國曰,此則已言之矣。上曰,所送使臣,不可不擇,若送如沈湒者,則甚不可也。藎國曰,雖送牛酒,自上送之而見却,則尤爲恥辱。臣等與馬胡有面,臣等以上意,爲書於馬夫大,使之轉送於王子,如何?上問其言如何?瑞鳳曰,聞渠言則其王子,以義同兄弟言之,直送于王子,何如?上曰,左相往時之言,憤不欲聞矣,今且更言之。瑞鳳曰,臣言世子,國之儲君,國君有故,則世子當立,故自古無世子入朝之禮,貴國新立,當以禮法治天下,而何責無禮之事乎云矣。藎國曰,聞其言辭,非原昌君入送之比也,欲以因爲質矣。瑞鳳曰,渠言叔來,則姪何不來見云矣。今以歲饌,送於王子,則必喜而受之,似無見却之理也。瑬曰,先爲送人,喩馬胡通納使之意。上曰,此時不可也。謂瑞鳳曰,結末何以答之來耶?藎國曰,以必不可從,答之則渠言勿復出來云矣。瑞鳳曰,臣以春生秋殺之義言之曰,有過而伐之,知過而容之,乃天道也。大國順天道,則天下悅,不順天道,則天下不服矣。渠答云然,不復出來,朝鮮自以爲知古事,每事必遲緩,不須更來云云,馬胡大、杞靑古、鄭命水,入言於王子,而金汝良在其間傳語矣。上曰,金汝良何人也?瑞鳳曰,義州校生之被擄者也。鳴吉曰,渠言渠稱大淸皇帝,而使我稱朝鮮國王云,非是輕言也。植曰,臣意當曰,綾峯君,雖非親弟,君之至親也。使臣不敢相欺,直言之矣。汝若欲得親王子,則當送云云無妨矣。張維以爲言辭,當置餘地,東陽尉以爲,必加一等矣。伊賊果及靑宮之事,蓋以我之語勢,過爲半屈,至於唯大國所命云,故渠敢出加一節之言,而其後城守旣嚴,又多抄殺,故渠或欲和而送使耶?在我當送之曰,汝等每每欺我,故欲得朴蘭英矣,何不出送乎?仍爲探試其欲和與否,可也。若送牛酒,則渠必以我爲情勢已屈也。臣意則渠之來時,當爲酬酢,而旣不能然矣。今後若或失利,則更難送人矣。請只招馬夫大,言朴蘭英出送之意,如何?上曰,此則渠已絶之,何必更言?設使許和,蘭英不送矣。鳴吉曰,若誠信則和固我願,而不知誠信,故不得許之之意答之,而一邊備戰具,如何?上曰,李植言牛酒不當送,其意如何?瑬曰,我國之人不知故事,故如此言也。瑞鳳曰,送牛酒而探其意,亦何妨乎?鳴吉更進前言。上曰,此則無據,前旣不答,今始送人,有何義理?聖求曰,送人探試猶之,可也。豈可送牛酒於賊,有若勞其師者乎?上曰,牛酒則無害也。渠來而不答,今始先要,有若窮蹙而懇乞者,則其亦拙矣。且問曰,此城之軍,入來者亦多,而管餉使何以曰一萬四千耶?予未之知也。瑬曰,小臣退去,令軍士今日不爲出戰。上曰,依爲之。謂藎國曰,軍士之數,似爲不實,更爲査問。藎國袖出軍兵置簿曰,元數一萬三千八百四十矣。賊兵旣無二三屯聚處,又無相援者,臣雖迂儒,請專攻一隅。植曰,前日之戰,軍士欲進,而將官不下,故不能逐賊。有一軍卒挽執將官之手而下去云,如是而可以討賊乎?藎國曰,若出千名軍卒,則豈不開一隅乎?惟聖求曰,必待援兵之來,然後可以出擊。以此守堞之卒,與之交鋒,設若蹉跎,何以爲之?瑞鳳曰,以臣愚見,牛酒之送,似無所害,而諸人如是防啓,未可知也。藎國曰,出數千兵攻一隅,設或蹉跎,有何大妨,終豈可坐而待亡乎?今雖晩矣,利峴之路,必開然後,南軍可通矣。瑞鳳曰,舍我長技,放兵平野,與賊枝梧,則豈不難哉?鳴吉曰,若送馬兵百餘於王子所在處,臨宿卒擊,則可以蹙踏,黑夜卒入,以枝歐擊,則渠何能應之乎?聖求曰,招馬胡來則言送,不來則不言,亦何妨乎?上曰,若不來則寧非辱耶?豈不無聊乎?瑞鳳曰,今日送徐欣男及廣州人二名,探其二陣,詳其形勢如此。上曰,此則體府爲之矣。藎國曰,僧人舂正事,不可不急爲也。上曰,此事重大,何不早爲之耶?速與體府議爲之。鳴吉曰,扈從落後不多,窠闕甚少,故軍功之人,一時除拜未易,以空職除下望單,出入似煩,請每日輪除,如何?上曰,依爲之。景稷曰,臣自壬辰,見戰事矣。兵家勝敗,不可逆覩,芻糧已盡,軍兵凍寒,而歷觀城上,莫不感奮,雖無殺級,人願一戰,頃者登城望見,則有李秀林者,拔劍越戈而殺賊,此古所未有之事,而李植以爲,無人下戰,棄此天險,下去平野,欲與賊爭長技,則不亦難乎?人皆曰,背城一戰者,臣實未曉也。諸道援兵,不日當至,以無窮之我兵,豈不當有限之賊兵,而輕爲背城一戰耶?奴之鐵騎,平野則不可當,明矣,以些少砲手,一爲蹉跌,則事有罔測,徐欣男偵知後,乘夜出擊則,可也。藎國之請擊一隅者,其勢誠難,脫有不幸,置國何地,我國之軍,自晉或夜擊,或據險而成功者有之矣,未聞爭賊長技而有獲也。萬甲曰,小臣糧餉之外,不敢論兵事,而近日之事,深可鬱鬱。我國之事,專在於文具,君父入孤城,已經十二日,白登七日之圍,誠是少變,而諸將悠泛,曾不得一策行一事,事事皆稟於上前,不和不戰,恬然度日,昨日則云以雨而不戰,今日則云以寒而不戰,明日必以和而不戰矣。以不知進退之將,終何能爲乎?軍卒聞自上軫念其沾寒,至於感泣云,必無怨叛之心矣,然兵者,以氣爲主,氣挫則將何爲哉?諸道援兵處,亦當逐日送人,分付其來路,通諭師期,可也。備局諸臣,不此之思,悠悠泛泛,只事浮談,小小凡事,必待稟定。凡一擧措,措一施爲,爲兒童走卒,無不知之,使奴或爲間蹀,則何事不知乎?和戰之間,當爲速決,而合日亦無結末,臣民不足措,置宗社於何地。自上不可不夬決也。上曰,何以爲之?萬甲曰,小臣有計策,但只出軍卒,任渠自爲,則人情惡死,誰肯冒赴?大將雖不出去,不可不定將以送也。芻糧道絶,事機已急,一隅之路,不可不通,利峴爲三道之要地,若奪而據之,則命脈可通也。孤軍深入,兵家所忌,而古人以爲女眞,本不知兵,臣意東西南中,不可不通一路也。僧人諳熟山勢,可合通諭諸道監兵使,定其期會處也。若只令催赴而已,則外方之人,必不知從何處而可入矣。臣意都城,亦不可不守也。武士之馬,飢立將死,縱出敢死士百餘騎,突陣而出,率忠淸兵使以來亦,可也。聖上曾無失德,必非亡國之主,而誤了事機,每每如是,恐不可收拾也。前者胡差之來,可以酬酢,而年少之論太激,遽可斥絶,亦失一機矣。南山、白岳之形勢,與此城無異,除送軍兵,守其四門,捕其伏兵,則賊必畏憚,而西路將帥處,可以通命矣。令不須四門出兵,而專攻一隅,計之得也。上曰,曾已送人矣。景曾曰,人之所見各異,備局之論,亦有同異,請斷自聖衷。上曰,已決送人矣。不送牛酒,而問答之說,極爲無據矣。萬甲曰,兵不厭詐,一邊爲和形,而一邊爲戰具,實兵家之事也。上敎至當,若有解圍之路,則雖和何害?漢高祖以天下之大,亦不免焉,渠若降層,則和之何害?景曾曰,牛酒不可送之說,臣實未曉也。送使請和,而不見許,則恥辱豈過於此哉?上曰,人之所見,不同如此,牛酒之送,則以爲辱,請和見却,則不爲辱耶?萬甲曰,上意合當,則可以爲之,何必每議乎?退出。

○李景稷入對,啓曰,大臣以爲,奴營送使事,今日可以爲之,而酒不倒淸,體臣以爲胡兵,方向利峴者甚多。若迎擊忠淸軍兵,或爲敗衄,則明日送人,形迹似嫌。今日先爲送人於鄭命壽,使之上來,諭以明當送使之意似可,故令臣入啓矣。上曰,卿言如何?bb□□b曰,臣意亦然,先爲送人,邀馬胡及鄭命水,而言之似可矣。上曰,予意則不然。設向利峴,李義培方在山城,似無敗事之理,欲必先爲送人,明朝送之,而差晩進去何妨?且鄭命壽等,不爲問事於我,陪人之理,若言城中窘迫之狀,甚不可,從者以去,可也。景稷曰,郞廳亦欲率去矣。郞廳有何所益乎?景曾曰,所帶軍官,必擇上曰,精擇以去,且卿與彼接話,何以爲之?景稷曰,臣當曰汝雖背約,吾則不忘舊情,歲時已迫,王子亦來,故持牛酒以來云云,外,則當隨問隨答矣。臣前日言於馬胡曰,我國曾無背約之事,而汝等何以至此云。則答曰,我國書不爲開見,來人不爲給席,此非背約乎?以此出來云云。今亦當責其每每加層之說,而渠若詰相殺之事,以迫近城下,故不得不殺之意,答之,可也。仍曰,贈給之物,當以何物耶?曰,牛及酒也。上曰,豬亦可給也。且本官無實果乎?景曾曰,京畿殘邑,寧有實果?上曰,此太守素有儲畜之才,問之,可也。且此處有銀盒、銀甁,盛燒酒,以銀盒盛實果給之,如何?景曾曰,以上意傳給則好矣。上曰,渠雖獰惡,必不以此生怒矣。予亦非所以要悅也。旣爲送使,則必示待援之意,可也。景稷曰,伊賊言語,不能相通,只憑胡譯,此爲鬱鬱。且前日則待馬胡時,有此變通事,而今則只憑鄭命壽之口,尤爲鬱悶,然則明日入去事定奪乎?上曰,依爲之。牽馬持饌之人,所率去人,詳細申飭,使勿爲雜說話。燼餘竝《南漢日記》

12月27日 编辑

都承旨鄭廣敬。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韓亨吉。同副承旨李景曾。注書。假注書李晳。事變假注書。

○上在南漢山城。

○大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問安。答曰,知道。

○世子宮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鄭廣敬曰,原州牧使李重吉加資。

○吏曹啓曰,因都體府,取稟,原州牧使論賞事,已爲命下,而論賞輕重,自下不敢擅便,敢稟。禮曹判書趙翼不得扈從,其代似當速爲口傳差出,大臣之意如此,竝稟。傳曰,依啓。

○都體察使啓曰,江原營將權鼎吉論賞事,傳敎矣。本道軍兵營無大將,進退之際,號令不一,巡察使亦以□難臨陣,權鼎吉陞授防禦使之任,使之統領諸軍,以示褒奬之意,似是得宜,敢啓。傳曰,依啓。

○御營廳啓曰,各道外援兵,每以催至爲務,未有指示信地之事,而賊兵迎擊,已分兩路,初頭先來,恐未免觸破之患,若使敗聲,遠聽諸道,則隨後勤王之師,必不得如意以集,實爲可慮,凡兵必爲先不可勝之勢,以待敵之可勝,又使糧道不絶,然後可爲持久之計,臣之妄見,則全羅之兵分二路,一助竹山,一據禿城,又使嶺南之兵,來住婆娑,據興元粟,資檢丹之兵,南道軍兵,則來住抱川山城,待北兵合勢,輸運嶺西之糧,各爲信地,各抄精銳,分兵迭出,侵撓城外之賊,則其勢不得不勢分形敵,無所不應,則無不寡,此所謂兵家,我專爲一,彼分爲十,不猶愈於無糧,遠道之兵,無計妄進,隨到隨敗者乎,城中之兵,務爲持重,勿爲妄出,明知虛實,必得脫免之勢,然後可破此賊,惶恐敢稟,請廟堂商量以處,何如?傳曰,允。

○吏曹啓曰,臺諫有闕員,曾已啓稟矣,當此蒼黃時,不可依常例爲政,口傳差出,而在外竝爲遞差,其代差出,何如?傳曰,依啓。

○備邊司啓曰,朝者送人于伏兵處,語以歲時臨迫,故爲送牛酒,以爲歲饌之資云爾,則渠乃宣言曰,馬將有欲言之事,將爲上去,此意告知朝廷云云,故敢啓。傳曰,依啓。

○傳于李景曾曰,望月臺守堞哨官及暗門把守御營軍一人有病云,遣醫看病救療。

○都體府啓曰,原州牧使李重吉褒奬事,當依下敎擧行,而營將權鼎吉,亦當有論賞之事,敢稟。傳曰,領兵先登,誠爲可嘉,竝爲褒賞。

○傳于政院曰,當播越之中,御供饌物,不爲獨厚,宜從裁減,生雉等物,亦勿捧入。回啓曰,傳敎矣,有則用之,無則不必用,生雉勿入事,不得奉行之意,敢啓。傳曰,此物予本不嗜,勿爲入之。

○朝,大臣引見,上曰,奴中送使事,不遣宰臣者何意歟?瑬曰,自我送使,旣未合當,而宰臣入去,或有拘留之患,則大傷國體,故欲使伏兵,先通牛酒出送之意於馬胡,而送使耳。如此則事有次第,似爲便當。上曰,聞諸處或爲應砲,或爲應火云,其事如何?瑬曰,麻喜川屯兵,不是湖南兵則必是湖西兵也。江原道之兵,則來屯檢丹,此距其處二十里矣。上曰,沈器成尙未出去乎?留都大將處,幾度送人乎?援兵雖來,不可不接濟也。瑬曰,器成則時未出去。景曾曰,留都大將處,則李信民昨已出去矣。江原道出去僧入來。監司趙廷虎狀啓,使原州營將權鼎吉,領原州鎭管軍兵,先爲赴難,臣則更督未到軍兵,鱗次進去云云事。原州牧使李重吉上疏,大槪,聞變痛哭,罔知所爲,謹率手下牙兵三十名,與權鼎吉偕赴,而監司分付,還向本道,接濟軍糧云云。因上乾雉二首,僧人帶還。上曰,勤王兵已來,自此亦爲放砲,以助聲勢,如何?瑬曰,放砲則不關,而出送牛酒,正其幾也。上曰,非敢使賊畏懼也。欲激勤王兵之氣也。瑞鳳曰,刻期定約,援兵到近,然後可以爲之,不必爲虛放也。上曰,自我不助聲勢,則士卒豈有奮發之氣耶?瑬曰,江原之軍,已爲應砲,若到近處,則可以內挾bb外b攻也。

○大司諫金槃請對,啓曰,出送牛酒事,臣於昨日聞之矣。無害於大義,而事可以救急,則到此地頭,窮蹙已極,廟堂所爲,固不敢爭,同僚皆欲爭執,而臣以此意止之矣。今日則事幾已異,姑先出擊,牛酒雖或送之,待歲時出送,如何?上曰,其言是矣。凡事不可不詳細思之,從前淺慮之人,誤事已多矣。槃曰,聖敎當矣。然宰臣入送,似爲未安。上曰,此則大臣亦言之矣。上曰,當送何人?瑬曰,有李箕男者,卽鰲城府院君李恒福之妾子,爲人伶俐,善爲辭令,可以送之矣。上曰,聞鰲城之子,皆不若人云,此人則如何?弘胄曰,嫡子則果不及人,而此則妾子,爲人甚伶俐矣。上曰,今日令各營放砲,以助援兵之氣,如何?瑬曰,今日則方送牛酒,姑待之似當。昨夜李曙選募二十人,爲夜擊之擧,賊之形勢已變,終夜喧噪,不爲就睡,故不得爲之。廣州軍兵,爲復讎請出者十八人,而臣姑止之,先送六名偵探,而時未及來矣。上曰,江原道軍兵,想必不多,未知其數幾何?瑬曰,文報不及軍數矣。景曾曰,咸鏡南道之兵,亦到抱川云,而未知的報也。瑬曰,穆陵之內,亦有我國軍兵之狀矣。江原道之軍兵,分八百爲三運,而砲手皆爲山尺,故最爲精銳矣。上曰,往還僧人,功勞甚多,卽爲論賞。狀啓持來人,亦爲論賞送之。聞其人出身云矣。瑬曰,西路之事,極可駭痛,將帥輩各保山城,不爲出戰,軍士則無不願戰云矣。上曰,牛酒早送,可也。牛豬幾何?瑬曰,牛一豬二矣。酒幾何?曰,酒十甁。上曰,一駄可載乎?曰,路險且凍,當載二駄矣。景曾曰,任夢得之言,分明害廷虎之言也。渠云十四日在江陵聞變云,十四日何可及聞乎?聞其人訟於監司而不利云。瑬曰,必聞犯境之奇耳。景曾曰,原州牧使上疏,入此之後,新所得見極可嘉。上曰,先爲赴難,誠爲可嘉,當加褒奬,可也。景曾曰,營將軍兵,亦捕得賊兵云,雖未知爲誰某,而亦當褒奬,以激士氣也。上曰,其言是矣。亦爲褒奬,以勸士氣。退出。

○崔葕請對,啓曰,奴中送人事已定,而事機頓異,今若送使,則必言和事,言和而相戰,似無其理,東軍昨至,又有所獲,此時機關,所係甚重。若送牛酒,則人必解弛,必以爲和事將成,而孤軍新到,不聞此地砲聲,則亦將有懈怠之患矣。請牛酒則迫歲時而送之,今明日專事出擊,以助援兵之氣。上曰,雖送牛酒,豈不爲援兵之聲息乎?葕曰,送牛酒則必不戰,何以爲聲息乎?上曰,雖送牛酒,何必不戰?上謂景曾曰,李秀林殺賊,旣不分明,則賞加事何以稟之耶?對曰,與自言殺賊有間,故敢稟耳。戰亡人亦不一一牒報,殊未可知也。李秀林則先登突入,故以殺賊類施行,而加一等論賞矣。上曰,渠旣先登,故入於殺賊類耳。自言殺賊者,與力戰者同賞,先登者比力戰,加一等論賞,可也。給銀亦依此差等,且將官則與軍士當異矣。景曾曰,然則將官當授職乎?上曰,依爲之。崔葕更申前請。上曰,僉意以爲送牛酒,此其幾云,如爾之言,恐失此機也。命招朴潢下敎曰,崔葕言歲時尙遠,今日則出戰,明日送之未晩云,其言不無所見,問于體府以來。潢還啓曰,問于體府,則伏兵處已爲送人言之,今難中止云。上曰,已送乎?曰,曾已早送,卽當還來云矣。彼賊必不以此爲信,然後擊之何妨?援兵來到者,惟江原、忠淸兩道云耳,豈以此而撓動乎?且都城中多有砲聲,必我軍與賊相戰也。上曰,若放砲則或是我兵也,若是大砲則不可信也。送牛酒事,縱不及今日,未爲不可,而軍情以氣相激,城中寥寥,則外兵不無沮抑之弊,而旣言於伏兵,則已無可及矣。且從見欺於彼者,旣非不足,今若聞甘言,而更爲見賣,則深可慮也。李箕男足以當辭命耶?潢曰,臣暫與相見,未知其爲人之如何也。上曰,若怯懦則不足以任此事,必精擇而送之,可也。上招羅萬甲問曰,皮穀已爲舂正耶?曰,昨日僧人六名來到,而以其在堞凍餒,故還送之,使於今日更來矣。上曰,舂正人來會者幾何?曰,僧人六名及各家奴子及戶曹下人皆聚,自今日爲始,舂正於村家矣。上曰,着實爲之,五六僧人,足以舂精乎?曰,僧人則只令幹事,以士夫奴子舂之,每日舂精二三石,則無不足之患矣。上曰,軍兵之數,似爲過實,必大將等亦不知實數,一任哨官之瞞報也。此時斗米尙重,迷劣之輩,要一日之足食,不計孤城之事勢,哨官、把摠,不爲瞞報,則不無色吏操弄之弊矣。放糧之後,則管餉使別無所爲,親往五大將處,訪其實數,而分料可也。似聞軍人,或有置酒者,或有買絹袋者云,必有濫受之弊,雖百名虛受,其費不少,況非特百名而已乎?此事不可不詳細爲之也。萬甲曰,臣亦知此,而預疑將帥及軍兵,似爲未妥,臣親自持醬,往大將所,傳上撫恤之意,不示査考之迹,而因知其實數,則似爲便當,而悤擾未及矣。上曰,其言甚好,分醬放糧,何時爲之乎?曰,五日一給,而今才三日,雖未及期持奬[醬],往見之如何?上曰,依爲之。爾爲放糧官,勿擇親疎,軍號糧數,敷衍言之,以鎭軍情,可也。萬甲曰,聞被虜人之言,則賊無犯城之意,只問城中糧餉之多少,渠答以糧草,則甚多云矣。軍士等或有以糧醬之少爲言者,臣親諭以事勢如此,不得優給之意,則軍情不以爲憾矣。上曰,此則可嘉。萬甲曰,軍兵等前日雖未蒙實惠,到此知自上軫念之意,故少無怨言矣。景曾進曰,卽聞伏兵,聞我使之來,以馬將亦將欲上來矣,卽當通之云矣。上曰,自我無乃逕送之乎?萬甲曰,我國之兵馬四集,彼必有懼心,自我當降三層曰,今者援兵四集,若降等則和可成也,不然則當有一戰而已,以此言之,則彼必動念矣。上曰,送人之事,諸宰皆以爲當,故不能違拂,而和事則決難成也。在我無一事稍强,而欲使敵人請和,則不亦迂乎?萬甲曰,然則放糧,臨時當爲計數耶?上曰,預爲知之放糧臨時察而計之。退出。

○是日,使李箕男持牛酒,往奴營見却而還,牛酒之送,專爲歲時人事,而箕男惶怯失辭,以爲自上,以日氣甚寒,而舊情不忘,故特遣牛酒云,則奴將答曰,天以東方八道,界我酒肉,百物惟我所欲,而國王方處石穴,內外不通,從臣以下,無不飢餒,俺每欲送所得之物,恐國王不受,故不敢送也。今者未知何處得此牛酒而送我耶?還爲持去,以給飢餒之臣,卒仍却之不受,而誇張其勢以爲,援兵之來到某處,吾以二千石鏖之,來到某處,吾以三千石鏖之云,且曰,皇帝已爲出來,今明當至爾國,其不聞知乎云云,馬夫大又問此後,當更送人乎?箕男不能對而還。

○平明,領議政金瑬,左議政洪瑞鳳,右議政李弘胄引見,入侍,同副承旨李景曾,假注書李晳,記事官兪㯙。上曰,欲不送宰臣於奴營者,是何意耶?金瑬對曰,事體似重故也。自此先送使臣,於事理本未妥當,而若送宰臣,脫有拘留之患,則大傷國體,若使伏兵,先通送牛酒之意於馬胡,而然後送使,則事有次第,似或便當也。上曰,援兵來住處,與火放砲云,其勢如何?瑬曰,見狀啓則江原之兵,來在檢丹云,檢丹去此二里許,砲聲相應,而忠淸之兵,亦到竹山云矣。上曰,援兵雖來,自此接濟而後,可以得力也。沈器成其已出去耶?留都大將處送幾人乎?金瑬曰,沈器成尙未出去矣。李景曾曰,留都大將處,則昨日李信民出送云矣。上曰,勤王兵已到,自此放砲,示以形勢則,何如?金瑬曰,臣意則以爲不可放砲,隱然而處,似當矣,且此時送亦甚好機也。上曰,所以欲放砲者,非爲必使賊有所忌也。若如此則外軍必有所恃也。洪瑞鳳曰,待援兵來,而可以有爲,不必虛事也。上曰,若隱伏而不聲勢,則士卒其有生氣乎?瑬曰,聞砲聲而知其爲江原道兵,此軍若來,則可以內外挾攻也。

○大司諫金槃請對曰,奴營送牛酒事,臣意以爲未妥,而事至十分地頭,若不害理,則事之利害,有不暇顧,故昨日同僚相議,欲爲啓辭,而臣意止之矣。今聞江原之兵,已到近地,士氣百倍,可以出擊。請勿送牛酒,雖或送之,觀勢爲之,何如?上曰,其言亦然矣。前日短慮之人,致誤國事,今宜勿爲輕發也。金槃曰,雖送使臣,宰相則勿送,可也。上曰,大臣之意亦如此矣,武臣中誰可往者?金瑬曰,有李箕男者,故相臣恒福之妾子也,群議欲送此人也。上曰,李恒福之子皆云不慧,此人何如人耶?李弘胄曰,人言恒福之妾子,勝於嫡子云矣。洪瑞鳳曰,此人以進士業武者也。金瑬曰,此人捕賊,陞堂上而亦能文能寫也。弘胄曰,只送牛酒而已,大事則不必與議,此人可以送之也。瑬曰,援兵雖到,此事則甚好也。上曰,然則送之。上又曰,援兵接濟事,相議爲之,可也。瑬曰,今日將送使,今日則不爲出兵,似當矣。上曰,江原之兵,想必零星矣。瑬曰,文報中不言其數,未知其幾許,而聞江原之兵,分八百爲三運,而砲手則甚精銳云,今者援兵四集,賊必疲於奔走矣。李景曾曰,南道之兵,到於抱川云矣。瑬曰,西路之事,甚可痛也。各率軍兵投入山城,其軍雖欲出戰,而終不出兵云,極可痛駭也。李景曾曰,任夢得之言,必是浮言也。十四日在江陵聞變云,安有此理乎?金瑬曰,聞犯境之奇云矣。上曰,任夢得論賞狀啓持來人,亦爲施賞,卽爲出送。李景曾曰,聞馳報則江原之兵,捕得賊兵云,未知誰人之必捕,而亦宜褒奬矣。上曰,依爲之。洪瑞鳳曰,送牛酒事,宜速定奪矣。上曰,速定宜矣。仍問曰,所送之物幾許耶?金瑬曰,牛二頭酒十甁矣。上曰,一時持去乎?金瑬曰,或負或牽一時送之矣。

○未時,督戰御史黃一皓、林堜請對,入侍,右副承旨韓亨吉,假注書李晳,記事官兪㯙,同副承旨李景曾,追入。黃一皓曰,臣在信地,日日巡城,時或夜巡矣。今日登城見賊形勢,則伊賊情形,有異於前日,衝東擊西,乃彼之長技,實未知其情迹之如何,而我必先挫其銳氣,使不得橫行,此乃先發制人之術也。伏聞明日當爲出兵云,臣意則簡發四營兵,各出四門,以爲夜斫,似可矣。上曰,夜斫,當用何策耶?黃一皓對曰,本陣所置之軍,皆是芻人,與若干軍,而其所伏兵,我人居多峽中要路,則皆是騎兵也。今夜若能出斫,則雖不能覆巢,暗地以進,先知設伏之處,然後設奇進兵,以蹂其陣,則雖未盡馘,庶幾有別矣。上曰,自有主者,言于體府,可也。上問曰,賊聚在何處乎?一皓曰,聚于東城與南北三城之外,此則大陣,而書院之賊,其數不知,前矣大槪此賊,曠日持久,玩愒度日,主客之形,今反易置,彼反爲主,此反爲客,一日二日,雖殺零賊,而一未能鏖殺胡,渠敢圍住,使不得通命,而外兵逗留,尙不進援,城上之軍,日益疲弊,若不速定,則前頭之事,有不可測也。兵必以氣爲主,而尙無定算,使其氣日至摧沮,此可甚㦖也。且我軍初無恐怯之心,一與交戰之後,皆知其易,與將士皆欲出戰,以報國恩,當此賈勇之時,不爲之大挫,則師老之後,尙何爲哉?韓亨吉曰,夜斫亦不可容易爲之,彼賊變着我衣服,皆處於他云,何以辨其眞假哉?一皓曰,兵家事,貴不失機,若能察機而爲之,則有何難焉?雖或如是,豈可以此,不爲使喪士氣乎?若議于大臣,則可知其利害,而臣之妄意,則如此也。林堜曰,臣連日巡城,備聞軍人之言,則無人不憤,少無懈怠之心,而第緣凍寒,軍不能操弓執銳,此甚可悶。臣昨見東邊山上,列炬甚盛,意謂江原之兵必到矣。今聞果是李重吉之軍云,此則甚幸,而險川山上,此去三十里許,又有軍兵,雖不知彼我之軍,而昨夜張火甚盛矣。今見昨日結陣處,烟焰漲天,想有接戰之事,深以爲疑。今晩賊自利北峴大路,連續而來,至今不絶,度甚多少,不下千餘,彼賊掠得我人,盡爲剃頭云,我國之人,不無相雜於彼,觀其情形,大有異於前日,以此險絶之城,固無足可畏,而但軍士凍疲,夜又甚長,以此凍餒之卒,決難待變也。今以單弱之物力,雖不得饋酒,若以粥各犒饋,則庶可得力,如以二合米,和醬水煮粥,則一營所饋不過一石,若以此分送五營,使爲粥飮,又遣中使存問,而開諭之,然後申命督戰御史,各守信地,使之待變,則軍情必爲感動,而亦有賴於城守也。黃一皓曰,鄕兵或着袷衣,凍皺尤甚可矜,而怨色則無之,誠爲可尙。林堜之言,極其有理,誠若如此,則軍情豈不感激乎?至愚而神者,民也,開諭懇惻,則人必願死矣。上曰,招兵房承旨李景曾入來。上謂曰,林堜言,日寒軍凍,今夜欲以醬爲粥,以饋軍士云,問于戶判,煮粥以饋。一皓曰,昨夜二更爲敦諭,上城之所管處,可三千軍,而病者則不多而病重者七人,輕者五六也。聞信地各有醫員,往來救療,而如此病者,別遣使或分藥物,以爲救療,則豈不感激乎?上曰,蒼黃中未及持來矣。一皓曰,山行砲手中一人,甚爲壯健,才藝且妙,頃日出戰時,亦能先登中賊者也。此人衣服甚薄,袴襪盡弊,將至凍死,臣脫衣衣之,使處溫處,時方救療,而如此壯勇者,病危將死,甚可惜也。又曰,平地有依處,則稍免凍寒,而曲城最高,尤甚凍縮,手不能握,口不能語。頃得若干空石,分給諸軍,而不能周及,軍皆露處,無所依庇,氣盛之人,尙難瞭望,而氣弱者難免凍斃,切急之事,有愈於此者乎?上曰,空石有無,當問于管餉,而曾聞管餉使言,則空石亦無云矣。一皓曰,府內居民,與人吏官屬等,或給影職帖,或給免賤帖,使之出財力,造給軍幕,則如何?上曰,此則必不成之事也。其身尙不可恤,遑恤其他乎?一皓曰,所可寬心處,軍人皆有戰心,無不欲立功報國,而志不摧沮,以此見之,則天心亦可回,而功業亦可成也。臣之所陳,無他善策,乘此機會,乃可出擊,而夜斫亦不可不爲。若以火箭蕩焚其所居閭巷,則彼賊亦必露處,夜夜如此,則彼亦疲弊,而於我亦豈無利乎?上曰,夜斫則只宜一番爲之,豈可每每爲哉?倘或如此,則彼賊亦必愼密矣。一皓曰,彼賊常時亦謹密,何必以此,而更加謹密哉?利在連戰,而援兵尙不來到,內外挾攻,迫無其期,賊之凶狡,日以益甚,大可悶慮也。上曰,此處之民有食云乎?韓亨吉曰,姑未聞乏絶之言,而圍城累日,强寇未退,芻草不久將絶,此亦可悶也。上命招體府使金瑬入來,上問曰,賊今日出沒云,其形止何如?瑬曰,聞賊答李箕男之言,則其勢必自歉也。當初則馬胡言欲通言而往,則諸處發砲,使不得接足云云,今乃不起此說,敢爲大言,誇張至此,以此見之,則其勢必不張。上曰,此則旣聞之矣。瑬曰,誇張其勢,使人眩惑,乃其所長也。今日都人在城上見之,則十人之中,賊堇一二人,而餘皆我人云矣。上曰,何以知彼我乎?瑬曰,物色而知之矣。上曰,連日不爲出兵,士氣摧沮,明日必欲出兵乎?瑬曰,明當出兵,今日已爲傳令,且於今夜欲爲夜斫,募得十七人,而尹之元亦在其中矣。上曰,尹之元有能不能,雖未知之,而慷慨則有之矣。瑬曰,不但有志,亦且强健者也。一日着甲冑,亦所難堪,而今已累日夜,被甲不解,其氣力甚健矣。李景曾入告曰,以下敎事,言于戶曹判書,則再昨已爲分粥,今日亦已傳令,而醬則管糧使,亦爲分付云矣。亨吉曰,夜斫時,我人不無混雜之患,不可不愼密。景曾曰,雖是我人,旣投奴中,聽其號令,則與賊奴,奚擇哉?上曰,如此者雖捕之無惜,金瑬煮粥饋軍事,再昨以米二合醬一合,已爲分給,今日亦爲傳令,以三合米一合醬,均分於諸處,使之分饋矣。上曰,明日出戰事,不可不善爲方便也。□者割不可無,雖不得遍及軍人,先鋒則必可給之也。瑬曰,造得五十件,當以此給之也。上曰,彼賊不受牛酒,安有如此可痛者乎?瑬曰,誠可痛甚。上曰,寒威甚緊,軍卒何以堪苦?此甚可悶。瑬曰,甚爲悶迫也。李景曾曰,聞狀啓齎來人之言,則平安監司前後狀啓,將至十餘度云,而一不來達,未知何故也。瑬曰,狀啓持來人,招致謂之曰,賊來而不與戰,深入而不赴援,爾之主將,難免重律云,渠言張別將、韓別將,各領軍出來云云,而其言亦未可准信也。上曰,所送僧人,已爲出去乎?景曾曰,得出與否,雖未知之,而出去之後,時未還來矣。上曰,送僧傳命,此爲上計也。瑬曰,賊之擒得兩節度之言,未知信否,而必以我爲不知,而乃爲此恐喝之言也。亨吉曰,昨夜京城之砲,此何故云耶?瑬曰,不知所以,而無乃捕零賊然耶?上曰,此必捕零賊也。亨吉曰,彼賊凶狡不測,今夜防備,不可疎慮矣。上曰,此言是矣。李景曾曰,林堜言賊之軍兵,自南大至,未知然否。瑬曰,東門望月之賊,盡下於南門,西門之賊,向東而去云,未知其情迹之如何,而公淸之兵,住於竹山,無乃往竹山者,還來而然耶?亨吉曰,被圍累日,賊之多少,尙未能的知,大可悶鬱也。上曰,多募州人,使之偵探,何如?瑬曰,當如下敎也。瑬曰,昨夜,李曙之軍,爲夜斫出去,賊旣爲備,故不得見而歸,獨金彦林,與其同官一人,各斬一級而來,見其劍鋒上有血痕矣。上曰,此人施賞乎?對曰,今晩守禦使馳報,而與其所言不同,然旣送軍功廳,使之論賞矣。上曰,軍功廳何不磨鍊乎?李景曾曰,軍功廳磨鍊,亦不明白,未可知也。上曰,如此者宜賞以銀,而爵則似過矣。李景曾曰,賊自言漢[汗]今明當到云,則必是愚弄我,而爲他日恐喝之餘地也。上曰,今若出擊,則甚善,而奈不能出戰,何哉?瑬曰,日漸凝寒,軍益凍疲,以此甚悶也。亨吉曰,夜斫必須愼密,而四門開閉,亦宜明察也。罷出。

○吏批,金尙憲爲禮曹判書,李命雄爲司諫,金慶餘爲獻納,黃一皓爲掌令,李稠[李裯]爲修撰,李重吉爲原州牧使。兵批,趙翼、徐景雨、趙後寬、愼天翊、林得悅爲副護軍,洪命一爲副司直,崔厚石、任夢得爲守門將。燼餘

○辰時巳時,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內下日記

12月28日 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李景曾。注書。假注書李晳。事變假注書。

○上在南漢山城。

○大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問安。答曰,知道。

○世子宮問安。答曰,知道。

○禮曹啓曰,來正月初一日,將爲日食,常時則各司皆於本司救食矣。今則勢難依此爲之,食時,百官會闕門外,救食,何如?傳曰,依啓。

○又啓曰,本朝正朝陳賀,群議皆以爲,當此播越之日,依常時爲之未安云,大臣之意,亦如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爲。

○又啓曰,聖節望闕禮,舞蹈一節,以國忌停廢矣,前頭正朝望闕禮時,儀註中似當磨鍊以入,而大臣之意以爲,此時戎服行禮,禮儀未備,舞蹈一節,今亦姑停爲宜云,儀註,依聖節望闕禮磨鍊以入,何如?傳曰,依啓。

○都體察使啓曰,李景奭箚陳之事,實合軍機,夜襲之擧,臣與諸大將,已爲面議約束,用兵節次,從長指揮矣。至於懸賞募士一節,依箚內事意施行,何如?傳曰,依啓。

○備邊司啓曰,水原物重地大,調兵運糧,皆係緊急,他道軍兵經過時,亦有接應之事,而府使具仁垕領兵來此,本州之事,無他主管之人,判官急急差出,使之馳往察任,宜當,敢啓。傳曰,依啓。

○都體察使啓曰,南兵使徐佑申軍官前內禁衛李以立,持狀啓冒死得達,極爲可嘉,今又願爲還出,以報將命,守門將除授出送之意,敢啓。傳曰,六品實職除授。

○都體察使啓曰,僧人天森,則江原監司、原州營將等處傳令持去後,昨日回來。僧人道方,則江原監司處有旨,自願齎去,昨夜回來。當此道路不通之時,兩僧能爲傳命而回報,所當另加褒賞,以勸他人,而僧人施賞之典,不過摠攝,卽欲成給帖文,則渠等皆不願,天森則欲免其姪子張天男水軍之役,道方則渠之同生弟閑良朴繼任,時未定役,願得守門將帖以爲免役之地,令軍官廳,依願處置,何如?傳曰,依啓。

○備邊司啓曰,摠戎使具宏,以京畿中營將趙脩齡,不可遞易之意,馳啓矣。金慶仁,則因傳敎,營將稱號,已爲出送,使之收拾中營所屬軍兵救援,而趙脩齡,因察本任,領率軍兵,掌印行公之意,體臣已爲傳令,今此狀啓,啓下於金慶仁,出送趙脩齡,仍任之後,故不爲回啓矣。營將雖出二員,別無相妨之事,姑待事定後,減下一員,宜當,敢啓。傳曰,知道。

○招討捕使兼楊州牧使沈器成上疏,伏以臣猥以庸才,當此危急之日,特蒙天恩,除拜本職,回遑感激,淚下如雨,受命之後,思欲登時出圍,以報方寸之效,而顧臣方在草土中,新經大病之餘,運身行步,非復昔日之筋力,臣之行色,且與僧徒下卒輩,獨身出入者有異,數升糜食,一襲襦衣,必待下人之負持,然後庶免凍餒之患,從事官之行,亦在其中,故一行之人,不下於四五人,行不簡便,抵賊薪城,輒爲賊伏所覺,僅得退避者數三矣。雖然臣若不顧一身,冒死而出,則或不無得達之理,而其爲危道,實在於十分之七八,臣之死生,有不足恤,而其於無益之死,而有辱於國家,何?此臣之所以不敢輕出,而方且日登城上,察見形勢,欲乘其罅隙而出矣。第念近日朝廷命令,已通于中外,臣之兄留都大將器遠,亦行號令於諸處云,臣之所事,今已後時矣。臣恇怯畏事,奉命稽滯之誅,實所難免,請鐫削臣職名,且治臣緩不急之罪,以警他人,不勝惶恐云云。答曰,勿辭,更爲觀勢出去。

○吏批,羅萬甲爲工曹參議,金希儉爲水原判官,李以立爲軍器主簿。兵批,洪振道爲副摠管。

○夕,贊使朴潢請對,入侍,同副承旨李景曾,假注書李晳,記事官兪㯙。朴潢曰,賊陣送人事,大臣相議,本欲送尹暉矣,昨日不送宰臣,而今送宰臣未妥,故欲以許僩,假銜堂上而送之,後次之行宜送,衆議皆如此。上曰,許僩有口乎?潢曰,臣則未詳其人,而聞引見時酬酢,則所言皆有條理,且其爲人完實,足以當之矣。上曰,此人年紀甚老也。潢曰,聞甲戌生云,年雖老,豈可以貌取之?此人不無所見,必有前定者也。上曰,聞其言大志則似好,而措語不善也。上曰,此人無㤼乎?對曰,人云無㤼,而居官亦多能事也。上曰,此役只取口才而已,居官能不能,非所言者也。上謂李景曾曰,此人無乃不能乎?景曾曰,臣不能詳知其人,而其爲口辨,則必不在於蔭官之能不能也。朴潢曰,賊若無和志,則雖送使祈請,必不肯從矣。今者旣已深入,必不無端退師,必緣其事而得機欲,然後可以退去,今之必成與否,雖未知之,而許僩之所見,必有所定也。且不受牛酒之事,亦可疑也。其言雖誇大,其勢之孤弱,據此可知,今者援兵四至,彼雖有欲退之心,必不得其端,今若送人,則亦必從之矣。上曰,許僩雖獨往,亦能辦事乎?朴潢曰,此行必不入其陣,獨往庸何妨乎?人之有才,實未易知,而當事不爲厭避,以此見之,則雖獨往,亦或可能也。上曰,賊之來時,必二人偕至,而今之獨行,無乃不可乎?潢曰,賊則必不獨來,此行則多往乎?上曰,此行無大段講定事,獨往亦何妨?上曰,許僩言不支離乎?夫言之支蔓者,必有失言者矣。潢曰,言語則不爲支離也。上謂景曾曰,此人之稱,謂如何耶?景曾曰,臣則不知,而蔭官中有名字者也。金時讓與此人連家有分,審知其爲人,亦嘗稱道云矣。潢曰,此人本以口辨得名者也。上曰,髥髮盡白乎?潢曰,髮則雖白,眼有精彩。上曰,明日當招問而送之,出去,與大臣預爲講定。景曾曰,章服,何以處之?上曰,以堂上章服而送之,可也。罷出。

○命除御供生鷄等物。宣傳官閔震益,與僧人持忠淸監司鄭世規狀啓入來,世規領本道近官軍官,先進結陣於麻喜川,兵使李義培,入保竹山之城,將進之際,賊兵猝至,前營將李根永死之,故仍退縮不敢進前云。鄭世規上生雉二首。上招李景曾曰,狀啓持來僧人等,不可不卽賞也。曰,旣已施賞,更無可賞,一僧則欲以其姪免役云,私事往來僧人,則時未論賞矣。上曰,雖以私事往來,能知外奇來者,不可不賞,以木綿等物,給之,可也。

○招救療使許啓曰,救療人等得活否?對曰,已得生道者多矣。上曰,御營軍被傷者,不在山寺,而在於土幕云,何以如此耶?曰,必其將官,不爲下送,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