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哲宗/元年/十一月

十一月

11月1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坐〉。行左承旨宋持養〈偕來進〉。行右承旨鄭德和〈坐〉。左副承旨李裕元〈坐〉。右副承旨金永爵〈坐直〉。同副承旨洪祐健〈坐直〉。注書金永秀〈仕直〉任應準〈仕〉。事變假注書金基周〈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朔祭親行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內閣、政院、玉堂、百官奉慰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洪祐健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大王大妃殿傳于李裕元曰，領相將於再明日簉朝云，初五日次對，勿拘齋日，進定於初三日。

○注書任應準書啓，臣於本月初一日辰時量，以外南山植木摘奸事，敬奉聖敎，出崇禮門，至南關王廟主山及案山植木處，看審是白乎則，松橡鬱密是白遣，自靑鶴亭，至舊失火處，面面周審，則老木稚株，叢帀茂盛是白遣，典牲署後面至冷井洞，大木參差，擁蓋一山是白遣，下詣南壇看審，則壇砌門，竝無圮傷處，而主山及案山，樹不甚盛是白遣，自文峴，至梨泰院後麓水閣峴，則土性瘠确，略有稚松是白遣，前至馬石橋，則林松蒙翳是白遣，漢江壇看審是白乎則，亦爲無頉是白遣，自雁峰伏兵峴，至畫景谷，則樹木茂密是白遣，由斗湖而詣司寒壇，看審是白乎則，亦爲無頉是白遣，自舞鶴峰，所經外南山諸處，一一看審是白乎則，別無斫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掌令崔鳳恒、吉履元，持平姜鍊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祐健曰，只推。

○鄭德和，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朔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祐健，以義禁府言啓曰，南陽兼任始興縣令洪選容拿來，與忠淸監司啓本，戶曹粘目，憑閱處之事，傳旨啓下矣。洪選容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待待命拿囚。

○傳于李裕元曰，摠管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

○摠管前望單子入之，副摠管趙得林、李熙絅落點。

○兵曹口傳政事，上護軍單李嘉愚。

○傳于李裕元曰，政官牌招開政。

○李裕元，以吏曹言啓曰，今朔爲始，當爲儲窠，而若出郡守以上窠，則京職中可擬之人，每患苟艱，雖非啓請邑，限都政前，以限滿守令，勿拘純望，通瀜備擬，以爲次次遷轉之地，而雖値口傳政事之時，亦爲一體擧行，便成近例。今亦依此爲之，何如？傳曰，允。

○金永爵，以兵曹言啓曰，每當儲窠之月，虛司果，例不得循例區處，而在前積滯之時，有勿拘擬入之例，今亦依此擧行，以爲次次疏滯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裕元啓曰，吏曹判書李魯秉，參判徐英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參議曺雲承陳疏，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魯秉進，參判徐英淳式暇，參議未差，右副承旨金永爵進。以鄭基世爲吏曹參議，金左根爲禮曹判書，吳取善爲戶曹參判，朴齊憲爲兵曹參判，金始淵爲同經筵，李景純爲同義禁，徐箕淳爲藝文提學，金景善爲同春秋，申錫禧爲軍資正，沈宜聞爲直講，楚徵明爲定陵參奉，都必中爲和陵參奉，洪說謨爲忠淸監司，金鎰淳爲樂安郡守，丁大植爲陽川縣監，趙鳳熙爲山淸縣監，成原鎭爲興德縣監，趙鎭夏爲沙斤察訪，奉常奉事單白時殷，咸鏡監司徐有薰今加資憲，定陵、和陵修改時監董加資事承傳，前五衛將李民璜今加嘉善，前府使李鍾正，前守門將安𱗢，前司猛李龜亨，今加通政加資事承傳。

○兵批，行判書趙斗淳進，參判朴齊憲未肅拜，參議任泰璿入直，參知柳興奎病，同副承旨洪祐健進。啓曰，知訓鍊今當差出，而當品中可擬之人乏少，從二品竝擬，何如？傳曰，允。以李景純爲知訓鍊，卞鍾崙爲同知，河鉽爲僉知，白能洙、任弘模爲宣傳官，李鍾正爲五衛將，諸漢緯爲都摠經歷，洪鳳奎爲訓鍊判官，洪祐吉、兪敎煥爲文兼，文學元爲武兼，朴獜源爲宣沙浦僉使，知事單鄭有曾，護軍曺錫雨、趙秉恒、趙得林，副護軍徐元淳、趙道淳、曺雲承、李容熙、李鍾正、金永琦，副司果李大升、金斗淵，副司猛趙秉魯，以上竝單付。

○吏批，再政。以趙冀永爲左參贊，曺錫雨爲同敦寧，權命奎爲社稷令，李齊相爲永陵令，李亨植爲司圃別提，張國絢爲昭顯墓守衛官，申鼎來爲愍懷墓守衛官，知春秋單金景善。

○兵批，再政。以吳一善爲訓鍊都正，申春熙爲都摠都事，尹湋爲訓鍊判官，申錫奎爲主簿，僉知單李鍾正，護軍李景純、李民璜，副護軍李龜亨、安𱗢，前主簿千錫周，今加折衝加資事承傳。

○吏批，三政。以成駿詳爲北部令，金商礪爲漢城主簿。

○兵批，三政。以沈正榘、梁道潤爲訓鍊主簿，趙存天爲武兼，副護軍千錫周。

○吏批，四政。梁成鎭爲西部令。

○兵批，四政。以朴履命爲部將，崔有顯爲守門將。

○吏批，五政。以文治協爲寧陵令。

○義禁府啓目粘連，向前李亨夏亦，敎諭書之不爲前導，延命時之以致扶掖，縱有囚供之分疏是白乎乃，體統所關，有難原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右議政權敦仁疏曰，伏以臣於再昨，伏奉敦飭，神精瞀亂，草草附達，顧安望菲忱仰格，仁鑑回照耶？臣亦言之，支離可厭，況一籲再籲，屢籲而不止，雖走險之鹿，不擇其音，濱死之鳥，有哀其鳴，亦無惑乎至仁至慈之尙有所不槪也。今我殿下服襲慈訓之懇勤，將就聖學之高明，前課已訖，新經又繼，《四書》之門路初開，三晝之法儀始備，玆誠八域生靈之所蹈舞，滿廷臣庶之擧顒昂。臣以白首餘生，値此嘉會，亦數出入於進講之末，私心懽祝，不後餘人，一攀邇英之席，與覩雙隻之盛，則雖卽日退塡溝壑，亦且無恨。顧臣宿痼，近添別症，百奇千怪，筍逬坌湧，皆如日昨陳奏，不容更事絮疊，而以臣癃殘垂絶之喘，加之寒熱無名之祟，其倍懍綴，勢所必然。以情則若將奮飛，以病則莫可蠢動，天之所廢，生亦何爲？第講學日子之緣臣未定，臣不勝五內俱戰。臣積犯違傲，坐徼恩禮，此其罪已罔赦，若又莫重莫嚴之講筵，緣臣而因循時日，則臣之罪又當何居？雖臣萬死，無以自贖也。然而方當緝熙之日，政急繼講之工，而因一賤臣，未定日子，臣實未敢曉也。夫朝講之大臣，入參一員，亦可開講，遲速之不係於賤臣去就也，審矣。殿下猶未燭臣之病實，必欲不舍臣於左右，或有此過中之敎歟？夫君臣之際，貴在相孚，官職之遞不遞，猶視疾病之甚不甚，曲察乎其事勢，不失情志之流通，是乃上下之相與也。今臣之病，萬萬不可强，而殿下決意致之，恩遇之訓責之，備竭無餘，又加以過中辭敎，俾至於迫切壅塞，求死而不得，臣縱不足言，獨不有欠於禮使之政乎？臣苟可以一分進身，前所蒙被者，駕屨之已不俟，況今一初臨講，何故力欲退托，頑然冥然，甘自歸於慢蹇之科哉？知臣命也，不知臣亦命也。惟伏願速開經筵，無或有因循間斷之弊，仰稟東朝，亟降金木之誅，勘臣方命之罪，以警具臣，無曠重任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民國之務，講學之工，不可獨斷而獨成者，則予雖不敏，安得無厚望於老成大臣，而亦安得無親炙於宿學大臣之心乎？所以屢煩卿而不知止也。且元輔則已有攀面之期，幸勿固辭，卽起簉朝，圖予治化，俾予資益焉。仍傳于李裕元曰，此批答，偕來承旨傳諭于右議政，期於偕來。

○吏曹參議曺雲承疏曰，伏以臣於見叨之職，已試蔑效，遞未幾月，又蒙恩點，臣於是感激怵畏，固當𨃃蹶承膺之不暇。而第臣有貞疾，已經五年，全身濕痰，留結四肢，每當秋冬而發作，則手不能援引，脚不能移動，便一未冷屍，而今夏潦濕，受傷偏甚，委頓床笫，轉側須人，已數月矣。大小公役，一切懸頉，心常惶蹙，更添一病，際伏奉恩除，召牌儼臨，末由蠢動，要之旬月，果難束帶赴公，則臣何敢憑恃寵靈，虛縻職名也哉？玆敢收召迷神，略入文字，仰瀆崇嚴。伏乞聖慈，諒臣病之不可强作，念銓任之不可久瘝，仰稟東朝，亟許遞免，俾得安意調息，以垂終始生成之澤，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請依施。

○孝定殿朔祭親行敎是時，亞獻官領府事金道喜，終獻官永明尉洪顯周，贊禮左尹徐左輔，典祀官奉正李彙圭，執禮應敎金敬鉉，執尊執義李鼎信，大祝副司果金炳德，祝史兵曹正郞南秉吉，齋郞正言洪鍾序，盥洗位校書校理李亮和，直講愼尙欽，爵洗位兵曹正郞金秉燮，直講安永豊，亞終盥洗位禮曹佐郞李東韻，贊者引儀元絳、沈龜祖，謁者兼引儀洪宜悳、李相珪，贊引假引儀李民沼、李宗赫，祭監監察韓鼎謩、李復秀。

○庚戌十一月初一日子時，上詣孝定殿。朔祭親行入侍時，行都承旨金炳冀，行右承旨鄭德和，左副承旨李裕元，右副承旨金永爵，同副承旨洪祐健，記事官金永秀、任應準、鄭健朝、金炳溎，原任提學金學性，原任直閣李公翼，檢校待敎金炳德、金輔鉉、李秉文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門，入魂殿門，詣褥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三上香，上詣香案前三上香。引儀唱執爵獻爵，上獻爵訖，降復位。亞獻官領府事金道喜，終獻官永明尉洪顯周，以次獻爵訖。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贊禮導殿下詣望燎位。贊禮跪啓禮畢，仍導殿下還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十一月初一日午時，上詣孝定殿。晝茶禮親行入侍時，行都承旨金炳冀，行右承旨鄭德和，左副承旨李裕元，右副承旨金永爵，同副承旨洪祐健，記事官金永秀、鄭健朝、金炳溎，提學金左根，檢校直提學金輔根，檢校待敎金炳德、金輔鉉、李秉文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門，入魂殿門，詣褥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三上香，上詣香案前三上香。引儀唱執爵獻爵，上連獻三爵訖，降復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左通禮導殿下還齋殿，上出魂殿門，入齋殿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宋持養〈偕來進〉。行右承旨鄭德和〈坐直〉。左副承旨李裕元〈病〉。右副承旨金永爵〈坐直〉。同副承旨洪祐健〈坐〉。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仕直〉。假注書姜蘭馨〈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基周〈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祐健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注書金永秀病，代以姜蘭馨爲假注書。

○以慶尙監司徐箕淳狀啓，薦新進上生靑魚，日氣和暖，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金永爵曰，勿待bb罪b事，回諭。

○金永爵啓曰，明日傳香，禮房承旨當爲齋宿。行右承旨鄭德和，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傳于鄭德和曰，發遣吏郞，諸執事請齋gg淸齋g與否，摘奸以來。

○洪祐健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掌令崔鳳恒、吉履元，持平姜鍊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祐健曰，只推。

○洪祐健啓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永爵，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林永洙，以漢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照目粘連，慶尙前左水使李亨夏矣本府議啓內，敎諭書之不爲前導，延命時之以致扶腋，縱有囚供之分疏是白乎乃，體統所關，有難原恕。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

11月3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緣故出〉。行左承旨宋持養〈偕來進〉。行右承旨鄭德和〈坐直〉。左副承旨金永爵〈坐直〉。右副承旨宋能圭〈未肅拜〉。同副承旨兪致善〈未肅拜〉。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仕〉。假注書姜蘭馨〈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基周〈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德和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永爵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掌令崔鳳恒、吉履元，持平姜鍊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永爵曰，只推。

○鄭德和啓曰，同敦寧曺錫雨，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三品官之毋得過三日循例請牌，曾有定式矣。吏曹參議鄭基世，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事體所在，誠極未安。從重推考，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德和曰，禮房承旨馳詣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金永爵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宋能圭、兪致善落點。

○鄭德和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宋能圭，同副承旨兪致善，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宋能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永爵曰，只推。

○以吏曹參議鄭基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永爵曰，只推。

○傳于金永爵曰，當該注書推考。

○金永爵，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韓尙烈，奔走勤仕，三滿十五朔，依例陞敍或守令除授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慶尙前監司徐箕淳狀啓，則備陳道內綿歉之狀，仍請各營門軍布，各衙門保布及樂工保布，竝純錢代捧，訓局保布三分一代錢事，令廟堂稟處矣。綿農歉荒，有此請代，而峽野之間，無所優劣，則全省事勢，庶可推知。軍需雖重，民情宜念，而兩湖旣有許施，三南不可異同，訓局保布四分一，兵曹兩營三分一，各衙門竝以純錢代捧，以爲紓力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景慕宮冬享大祭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庚戌十一月初三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王大妃殿垂簾，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右副承旨金永爵，假注書姜蘭馨，事變假注書金基周，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領議政趙寅永，左議政鄭元容，行兵曹判書趙斗淳，漢城府判尹徐左輔，廣州府留守金學性，吏曹判書李魯秉，知敦寧府事李啓朝，議政府右參贊金景善，行大護軍金輔根、趙秉駿，同知中樞府事洪鍾英，行護軍徐念淳、柳相弼、李景純，校理金會明，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曰，領相直爲進前，起伏趨走等節，不必爲之矣。大王大妃殿曰，老不以筋力爲禮，豈可盡備儀節乎？寅永曰，寒燠不調，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寅永曰，顧今臣之貌樣，豈有一分登筵之望，而仰想兩聖殿下，猶未詳燭，故不得已擔舁以進，一番登筵，仰暴實狀之如此矣。大王大妃殿曰，見卿行步，果不便利矣。寢食則何如耶？寅永曰，寢則終夜不得交睫者已久，而所食十餘日前，猶喫湯飯少許，近日則不過米飮之屬，而此亦不能食，元氣漸爲澌綴，莫可收拾矣。上曰，次對爲之。寅永曰，臣以此病狀，豈有一分簉朝之望，而上下之間，情志未孚，每有一番辭免，輒有一番恩禮，此臣所徊徨踧踖，求死不得，而莫知所以爲計也。眞元則日漸落下，神精則日漸消鑠，每以五六日前後，較計增減，則實大相不同矣。於是乎委身床玆，四體不收，眠食二字，誠未知何時開口矣。惟殿下曁我慈聖殿下，俯鑑此拘攣牽掣萬不可强之形狀，亦必有洞燭者也。其何以任廟堂之機務，辦殿陛之升降哉？眞所謂天所廢也，人不能興之者也。雖非此病，臣今恰當七耋，事如浮雲流水，精似枯木死灰，雖欲自力而不可力，況加之以千萬不可堪之病狀乎？伏願特賜體諒，俾國事毋滯，私情粗安焉。上曰，愼節多幸差可，而至登前席，爲國事喜，不可勝言。脚軟之症，日以運用，漸次勝常，勿復辭巽，與左揆共貞，弘濟艱虞，深所顒望。〈出擧條〉大王大妃殿曰，行步則雖年少者，安坐一處，則脚部不利，況老人乎？漸次行氣，留心國事，一番登筵，二番登筵，習於運用，則自可至於差完，而精力凡百，似可如常，且見坐時容貌，則稍勝於行步矣。寅永曰，今則精力，亦已無可論矣。大王大妃殿曰，次次進食，則筋力當漸勝矣。大王大妃殿曰，大殿講學，則漸至將就之境，而春秋猶未鼎盛，萬幾之務，如鼎拄車，予則今已衰耗矣。許多事務，實難管攝，每患遺忘，如此而何以爲國事乎？顧今艱虞，比昨年尤有加焉。此時不得不倚毗於二三大臣，而大臣之宿德重望，非卿伊誰？且以喬木世臣，三朝之恩數，果何如也？卿須先念此義，殫誠輔導，奠宗社於磐泰之安，則異日歸拜於先王，必將有辭矣。此後則更勿以病爲言。病是卿之一身上事，而其於一國之受病，將如何哉？寅永曰，三十年隆渥厚眷，殆偏於臣身，臣誠感泣無地，而如有圖報之道，則雖肝腦塗地，何敢辭爲，而此實病所難强，非爲占便而然矣。大王大妃殿掩泣下敎曰，予今見卿，不勝喜幸，而言念往事，不覺愴感。卿以昔日事大行朝之誠心，移于今日事殿下，勖哉輔導。寅永曰，雖非慈敎之如是，晝宵洞屬，豈敢弛此一念乎？況受國重恩，莫如臣一人，而今若無此心，則將謂臣以何如耶？大王大妃殿曰，卿言是矣。若無此心，則何以稱賢乎？寅永曰，勉聖學三字，卽古今筵席之臣第一等義諦也。捨此他求，非臣攸聞。仰惟殿下，亦當飫聞而熟察之矣。臣未敢知我殿下，以章句註釋讀誦考證，爲聖學乎？學也者卽德也，德也者卽學也。如欲分而二之，非所謂德也學也。是以《大學》若主乎學，而明明德爲開卷首章，《中庸》若主乎德，而其曰尊德性而道問學，則爲全篇體要。由是觀之，德進則學進，學進則德進，卽自然之勢也。有不宜分二之。臣請殿下，自量其進修工課，或有念及於此否乎？念終始典于學，武丁所以中興也，學有緝熙于光明，成王所以繼承也，皆德也。臣固知此言，如陳談陋說，不足以啓發上衷，裨益聖工，而古之名臣碩輔，亦不過執此說以進而已。臣豈有別見哉？願殿下懋哉懋哉。上曰，卿於先朝，旣有甘盤之功，亦於予陳勉之意，若是惓惓，予雖誠淺，當爲卿服膺。〈出擧條〉大王大妃殿曰，此德與學爲一致之謂歟？寅永曰，然矣。德無無學之德，學無無德之學矣。大王大妃殿曰，徒聞而無躬行，則難期實效，須得於心而行於己，然後方有功效矣。寅永曰，財用者，經用係焉，産業係焉。國不可一日無此蓄也，民不可一日無此蓄也。此箇事狀，夫人皆知之，其爲要道，不過曰撙節二字，而此事言之雖易，行之極艱，蓋以國則必以法制而限之，以家則必以規模而裁之，然後可以爲撙節之方，而國足家給，而是爲太平也。近年以來，朝廷之用度，日加月增，閭閻之侈靡，無復餘地，雖以年穀屢登，野有囷廩，始能捱過，此豈可恃之哉？古人所云十年之蓄，雖非可論於今日，以此外邑事情言之，空倉虛簿，皆十之七八也。苟究其由，專出於侈風之自上達下，無所限節，以之輿馬宮室衣服飮食，可謂極矣。於是乎窮鄕編戶貧賤之民，雖於如今之年，藜羹不充，散亡相繼，此豈聖人制治之意哉？伏願上自宮禁，下至閭閻，凡侈風靡俗，一切禁斷，以爲時措救弊之政者，實目下之急務矣。上曰，此言皆予所當行之事，禁奢侈，卽節財用之本也。〈出擧條〉大王大妃殿曰，侈風之自上達下，是上行下效之謂歟？寅永曰，然矣。草尙之風必偃，蓋上之所好，下必有效行者矣。大王大妃殿曰，節用者，所以愛民，抑奢者，所以節用也，自內漸當節儉，而侈靡之風，非但自上而達下也。如或外有是風，則其漸竟入於內。蓋人主於春秋未鼎盛之時，若見奢麗之物，則天性日以移矣，豈非大可戒者乎？自廟堂亦另加禁飭，務盡導率之方也。寅永曰，侈風之自外入內，不無其弊，此非一朝一夕之故，則猝乍間，恐難矯革矣。大王大妃殿曰，此非一朝一夕之弊，則漸次禁斷，期於返樸，好矣。寅永曰，歲之豐穰，十年于玆，而外邑倉穀，虛無一石，八方百姓，亦多蕩析之患，莫非用度日增，侈風日極之致矣。大王大妃殿曰，百姓之離散，予亦聞知而矜悶者也。若百姓離散，則國何以支安乎？寅永曰，然矣。大王大妃殿曰，上有儉德，則下必從之矣。雖以衣服言之，居上位而御大布大帛，則在下位者，豈敢侈其所着乎？寅永曰，漢文帝不經露臺之工，不曳後宮之衣，以天下之財而不敢輕靡，漢景帝淸淨恭儉，安養天下，京師之錢，貫朽而不可較，太倉之粟，腐敗而不可食，故文、景之治，爲漢代第一矣。寅永曰，臣之復玷此席者，卽七年間事也。臣於萬念都冷之餘，有何一分較計講確乎？凡國計民憂人心世道之何如，臣旣都不聞知，雖欲開口說道，不可能也，實由臣年來積傷於喪威，積苦於病祟，不能復以生人樣子，自處故耳。雖然，臣聞爵賞者，命德也勸功也，或酬報舊家之勳勞也，一或踰濫，有關四維，不可以不愼也。計今文蔭之在籍者，自通政以上，大略爲二百七十人，而自堂下三品以下不與焉，至於鞱靲之列，殆不可摟數。於是乎禮讓之風日衰，廉恥之俗日降，非一朝一夕可以挽回也。雖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寧，恐不若是之甚也。伏願兩聖殿下，惕然於此，務加裁損，以存嚬笑之義焉。大王大妃殿答曰，爵賞頻數，非非德不爵之意也。大臣所奏，切當切當，此後當愼之矣。〈出擧條〉寅永曰，臣聞近日都下竊發之患，大駭聽聞，有非單身竊屨之類，似有徒黨之枝布，窩窟之根錯者，而兩廳雖有略干捕捉，全不能窮査嚴究，以爲撲滅之道，紀綱所在，極爲駭歎。大抵戢盜二字，雖曰荒政，顧今年穀屢豐，人民又安，何至於成群作黨，起而爲盜乎？兩捕將竝從重推考，仍令政院發牌聽傳敎，使之嚴加操束，期於掃除之地，如有該校中奮力效勞者，亦令論報籌司草記請賞，以爲激勸之方，何如？大王大妃殿答曰，戢盜一款，向於筵飭後，未知何以爲之，而左右捕將必無不知之理，當自政院嚴飭聽傳敎，而依大臣所奏施行，亦令廟堂申飭，俾得鋤治窩窟之地，可也。〈出擧條〉大王大妃殿曰，若値連歉之時，則或有不勝飢寒，作黨爲盜者，而至於今年，則農形似不至如此之甚，而有此竊發之患，不可一時放慮矣。寅永曰，今年農形，雖損於昨再昨年，猶不至於飢寒之困迫，而輦穀gg輦轂g之下，竊發如此，誠非小憂矣。寅永曰，守令察訪皆有年限，而向者沙斤察訪首望，以七十一歲人備擬蒙點，而間已身故，不必更論，政格則豈容如是？不可以事屬旣往，置而無警。當該吏曹判書施以推考之典，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大臣就坐。寅永曰，臣竊有所仰達者矣。臣以此病狀，艱辛登筵，而勢難久坐。伏乞特蒙體諒，使之先退，未知如何。上曰，曲拜除之，直爲退出。永爵曰，諸宰奏事。斗淳曰，西北宣薦武士，自丁酉定式之初，通同應試於六臘別取才之時矣。自三數年內，別取才人，忽發岐貳之論，拒之曰，西北自有取才，每當試取之時，甚則成群撲打，使不得接迹，又甚則渠輩自相散去，不欲應試，遂使莫重試場，爲叫嚷厮鬧之地，朝家疎通慰恤遠人之政，倒gg例g不免爲無所於歸之歎。藉如別取才之言，西北自有取才，則松都獨無取才，而與同應試於別取才之時，而無一言相可否乎？此全由於當初則一二麤武，偶然倡之於翻勃之項，而轉輾和同，看作能事，甘犯無嚴之科，要逞已始之習而然矣。一向任他，莫之禁戢，則紀綱事體，究見其掃地無餘。自今臘爲始，若或如前惹鬧，則首倡者，施以嚴刑充軍之典，隨從者，自臣曹決棍停望，以示一分法意恐好。而第念出身之繁滋則無限，窠座之鮮少則自如，別取才之人，如是相持，未嘗不出於人多窠窄之致。臣意則西北宣薦人，每年六臘，一番則應試於別取才，一番則應試於各其本道取才。若然則在別取才，煞有分力之效，在西北，無區別宣部互相睢盱之弊，而事係試選，下詢大臣將臣處之，恐未知若何。上曰，大臣將臣之意，何如？元容曰，臣當退出，議定以入矣。大王大妃殿曰，左相出議於領相，聞領相依施，可也。寅永曰，臣以病先退，而兵判此奏，已熟聞之矣。武士輩不念朝家柔遠之意，有此試場作擾之習，極爲無嚴，而如是分試，似爲方便之道。臣於此別無他見矣。元容曰，兵判所奏甚好，臣亦無他見矣。相弼曰，西北宣薦出身取才事，旣入其薦，未赴取才，尤爲抑鬱，一年一次輪回赴試，兵判所奏，實爲便宜，臣無容他見矣。景純曰，兵判所奏甚好，臣無容他見矣。上曰，大臣將臣之議如此，依爲之。〈出擧條〉永爵曰，玉堂所懷奏之。會明曰，《小學》今幾溫習，而《曾傳》行將繼講，則聖工之緝熙，可以日月計矣。如臣蔑學，適忝見職，欽誦之中，悚恧冞切，而第前後臣僚之積誠陳勉者，莫不以講學爲先，自《小學》畢講之後，莫不相告而攢祝焉。豈爲是章句之間記誦之末而已哉？誠以此書之前言往行，最切於聖工之眞知實踐故也。蓋讀書而知不眞踐不實，則與不讀書等耳，故聖人千言萬語，惟敎人誠敬上用工而已。夫眞實无妄之謂誠，而誠然後可以盡性，《中庸》曰，誠之者，擇善而固執之者也。主一無適之謂敬，而敬然後可以直內，古語曰，敬者，一心之主宰，萬善之本源也。伏願殿下，勿以《小學》之已講已繹而抛置之，淸燕之暇，無時不習，每於日用常行之間，將古人盡分處，必切己自反，深體力踐，毋一念之不敬，無一息之不誠，如或有一言一事之不及古人者，則必惕勵奮發，思所以學之，學之弗能弗措也，則此眞省察涵養之工，而立志進道之方也。惟殿下懋哉。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出擧條〉永爵曰，今日賓對，兩司無一人進參，事甚未安。違牌諸臺，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書傳敎曰，左副承旨、同副承旨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上曰，史官就座。命大臣先退，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4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內閣進〉。行左承旨宋持養〈坐〉。行右承旨鄭德和〈緣故出〉。左副承旨金永爵〈坐〉。右副承旨宋能圭〈坐直〉。同副承旨兪致善〈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姜蘭馨〈仕直〉鄭漢源〈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基周〈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永爵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兪致善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永爵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徐翼輔、南秉吉，竝卽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江界都護府使朴永輔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注書任應準病，代以鄭漢源爲假注書。

○大王大妃殿傳于金永爵曰，此時經筵，可惜寸陰，卿之所知，今因卿無簉朝之期，主上講學，有挨日曠月之歎，則在卿心安乎否乎？且置千百事，卽此一款，卿必有商量於去就之間也。予諭如此，卿不動念，則他復何說？姑不拖煩，以俟回奏。仍傳曰，此別諭，遣亞卿傳諭于右議政。

○傳于金永爵曰，慈諭懇惻，至以予小子講學遲速爲敎，以卿憂國愛君之誠，設有難强之愼節，其何暇言私乎？簉朝以後，體諒與否，在於慈聖處分，以今道理，似不當一向相持矣。仍傳曰，此敦諭，遣亞卿傳諭于右議政，仍與偕來。

○傳于金永爵曰，偕來承旨還入。

○傳于宋能圭曰，偕來亞卿戶曹參判進去。

○金永爵，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趙在應，副修撰朴昇壽在外，下番闕直，事甚未安。修撰姜㳣，副修撰李升洙，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兪致善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掌令崔鳳恒、吉履元，持平姜鍊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致善曰，只推。

○以別兼春秋徐翼輔、南秉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致善曰，只推。

○戶曹參判吳取善書啓，臣於本月初四日未時量，敬奉聖諭，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諭敎，馳往傳諭于東部崇信坊樊里契右議政權敦仁所住處，則以爲臣去益慢傲，去益負犯，至於莫重開講之不卽定日，而臣乃頑如木石，惽不bb知b動，略暴前疏，日俟嚴誅，卽又亞卿之臣，臨宣兩聖殿下別諭，誨責以經筵曠日之憂，慰勉以簉朝丐恩之道，戰懍感激，不覺涕淚交橫。臣固卑賤蔑識，旣無一毫仰裨於聖學，且臣職分，不過出入朝講，而亦非臣所當獨任，則今以賤臣去就，爲開講遲速，臣實鈍蒙，莫曉聖意攸在也。臣之前疏，猥附愚悃，而未蒙開納，一向以開講進退，敦飭愈切，到此地頭，臣雖死生在卽，何敢自恤其區區之私乎？固當卽地攀死趨詣，面懇恩諒，而近日所添之別證，終未向減，實無目下擔舁觸冒之望，再容幾日調治，俟少間入俟處分。伏乞卽命開講，無或有一日暫曠之歎，仍復召還偕來，俾臣震恐憂灼之心，得以少安焉云矣。臣旣承仍與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致善，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京畿監司洪祐喆災實分等狀啓，則陽川等九邑，置之尤甚，楊州等十九邑鎭，置之之次，永平等六邑，置之稍實，事目災四百結外，不足災四千六百二結四十一負五束，特許準劃，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其一，北漢平倉城餉，楊州等八邑，全數捧留，其外各邑折米捧留耗條，本色輸納，交河、仁川，幸蒙特恩，永久折米捧留，而折半上城條，亦依他邑例，一體捧留事也。其一，大興、臨津、長山餉穀，捧留本邑，而附近民之自願輸納者，依願許施，耗條代錢輸送事也。其一，抱川民庫貸下還穀，待年豐收捧條，姑令仍停事也。其一，禁御兩營江都留餉米太，守摠兩營壯抄牙兵身米，竝以代錢收捧事也。其一，沿海各邑拯劣米太年久停捧條，依已例仍停事也。其一，各衙門各宮房屯土，從實收稅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也。三等分劑，依此施行，今年畿農，雖有沿邑沈墊之患，旣非全省均被之災，秋曝霜晚，亦得收楡，則所請災結，稍涉過多，事目外三千八百結加劃，使之分俵，北漢餉米之毋得捧留，係是事目，而屢經大役，民力困悴，其在恤紓之方，難以常例論，楊州全數，高、坡兩邑三分二，其餘五邑，竝許折半捧留，而交河、仁川之折半捧留，旣因特敎，永久施行，則今此上城條之又請全數，太欠稱停，只許三分一捧留，耗條本色輸納，大興則旣有近年已例，許令折半上城，臨津、長山全數捧留，耗條竝代錢輸送，而外他諸條，不必靳許，竝依狀請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江原監司李謙在災實分等狀啓，則稍實名色不爲擧論，原州等八邑，置之尤甚，江陵等十八邑，置之之次，事目災三十結外，不足災九十四結九十九負二束，特許準劃，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其一，平海、蔚珍、江陵、歙谷等四邑大同布，特許代錢事也。其一，平海、蔚珍、江陵、歙谷等四邑各軍門各衙門軍布，訓局兵曹外，特許代捧事也。其一，各軍門屯稅及各宮房各衙門有土免稅，從實收稅事也。其一，尤甚邑限明秋勿定配所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也。兩等分劑，必有斟量，依施。今年穡事，雖有峽野之優劣，均被霖雨之受損，則所請之災，未可謂太濫，事目外加請之數，特爲準劃，使之均俵。平海等四邑大同代錢之請，正賦法意，有難遽議，而麻農旣云失稔，民情在所當恤，特許代錢上納，訓局兵曹外軍布亦令代納，而屯免稅之從實執總，尤甚邑之勿配與推徵防塞，竝依狀請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忠淸前監司趙得林災實分等狀啓，則公州等十八邑，置之尤甚，洪州等二十六邑鎭，置之之次，沃川等十一邑，置之稍實，事目災五百結外，不足災一萬七千一百八十結六十五負八束，特許加劃，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其一，軍保歲抄磨勘，勿爲定限，各鎭屬編伍軍歲末成冊，一體退限事也。其一，各邑鎭戰防兵船改造改槊當限者，限明秋退行事也。其一，安興餉米之散在各邑者，姑許仍留，年豐輸納事也。其一，洪州等十三邑鎭各司所納箭竹，特許折半權減事也。其一，尤甚邑限明秋bb勿b定配所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也。分等依狀請施行。本道穡事，夏間巨浸，縱爲山郡之最災，秋後蘇醒，幸得原野之善就，統論優劣，折補長短，若謂之少康則或過矣，直歸於大荒則亦非也。狀辭中未免全省之歉云者，太欠稱停，而所請災結，有違所料，至若川浦災名，旣有啓下定式，則有不可一體擧論，置之。事目外一萬三千結，特許加劃，以爲均惠之地，軍保歲抄磨勘與戰兵船改造改槊之退限，安興餉米仍留之請，竝與尤bb甚b邑勿配推徵防塞，而一體許施。箭竹只令尤甚邑折半，其餘諸邑，三分一權減，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黃海監司徐戴淳災實分等狀啓，則遂安等十邑，置之尤甚，文化等十一邑，置之之次，信川等二邑，置之稍實，事目災三百結外，不足畓災二千七百十三結八十三負四束，綿田災一千七百二十六結四十六負五束，特許準劃，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其一，海州、平山、鳳山司饔院納保米，白川掌樂院納保米，每名以二兩式代錢事也。其一，延安、白川、金川、平山、甕津等五邑均廳免稅米太，以詳定價執錢上納事也。其一，金川所在大興餉穀，準數捧留郡倉事也。其一，各宮房各司火田，令該邑從實執卜事也。其一，本營牙兵入防停止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也。其一，尤甚限明秋勿定配所事也。三等依分劑許施。本道穡事，雖有被災之淺深，不至全省之失稔，則畢竟成就，卽俗所謂穴農，而災結所請，終欠精約。事目外畓災二千二百結，綿災一千三百結，特爲許劃，以爲均俵之地，大興餉穀，畿啓已許半留，使之依此施行。至於兩院保米，五邑免稅之請代，民弊攸關，宜存參量。竝與火田執卜，入防停止，推徵防塞，尤甚邑勿配，一體許施，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全羅監司南秉哲災實分等狀啓，則順天等十七邑，置之尤甚，羅州等二十三邑鎭，置之之次，全州等十四邑，置之稍實，事目災六百結外，不足災二萬三十六結二十七負一束，特許加劃，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其一，當年新還餉，三等邑尤甚面里尤甚戶，以相當穀準折代捧，待明秋還作本色事也。其一，高敞己巳反作條，依已例仍停事也。其一，三等邑城餉，城下近民，輸納城倉，程道稍間處，捧留邑倉，待明秋還納城倉事也。其一，京外所納箭竹，尤甚邑全數，之次邑折半蠲減事也。其一，尤甚邑勿定配所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也。三等分劑，依請施行。本道農形，雖有沿峽之優劣，俱被水潦之痒損，歲功不可謂康年，則災結之比前稍加，無怪其然，而較看新舊災頉，參互各年已例，所請之數，終涉過濫，事目外一萬六千結，特爲劃下，使之均俵。新還代捧，不可看作常例，而窮蔀民情，不得不念，只以尤甚邑尤甚面，特令折代。外他諸條，依狀請許施，而箭竹亦令尤甚邑折半，之次邑三分一權減，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慶尙前監司徐箕淳災實分等狀啓，則尤甚名色不爲擧論，慶州等三十一邑，置之稍實，安東等四十邑，置之之次，事目災五百結外，不足災二千一百十五結六十五負三束，特許準劃，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其一，山城餉穀，限折半捧留平倉事也。其一，推奴徵債依前防塞事也。有水潦䖝損之災，而猶免全省之失稔，尤甚不爲擧論，民事萬幸。兩等分劑，依請施行。以七十州幅圓之廣，有二千結加請之災者，足云約而無濫，未必持而靳許，事目外不足之摠，特爲準劃，使之均俵，城餉之折半捧留與推徵防塞，依狀請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咸鏡監司徐有薰分等狀啓，則定平等八邑鎭，置之稍實，安邊等九邑，置之之次，文川等八邑，置之尤甚，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三等分劑依施。其一，新還當捧中厚州，限三分一特許停退事也。新還停退，法意有在，不可以穡事之失稔，遽議許停，而殘弊邊邑，且値尤甚，民勢之切悶，不可不念，特許五分一停退。其一，元還餉尤甚邑四分一，之次邑五分一，以相當穀準折代捧，待明秋還作本色事也。各穀代捧，多有近例，依所請分數準代。其一，乙未未捧停退蕩減餘條，及茂山癸未査得虛留蕩減餘條，竝依前仍停事也。久遠停還，有難一時竝督，依前仍停。其一，文川、富寧、慶興等邑己酉停退條，姑爲仍停事也。昨年停退，爲念民力，特施權宜之政，則固當準數徵捧，而第此三邑又入尤甚，果難如例督責，只許今年停捧。其一，文川流亡絶戶還未捧條，姑爲仍停事也。已有春間筵奏，依此施行。其一，明川以南進捧吏停止事也。其一，尤甚邑限明秋勿定配所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禁事也。三條所請，旣多已施之例，竝依狀請許施，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水原留守金蘭淳災實狀啓，則事目災三十結外，不足災九百六十八結八十一負五束，特令準劃，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畿甸被災，沿邑爲最，而本府以濱海之地，斥鹵居多，殊不無失稔之歎，今此災請，必有斟量，事目外所請災結，特許準劃，俾爲均俵，推徵防塞，依狀請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中軍李膺緖，身病甚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行兵曹判書趙斗淳疏曰，伏以臣於本兼諸職，其無堪不稱之實，蓋嘗自知甚審，秋初再籲，諒出於刳剔披瀝，不復有餘蘊矣，而及奉批敎，所以奬借策勵之過隆，萬萬非如臣賤末，所可承當，於是乎抱悚齎慄，不敢臶事瀆擾者，時屢嬗而歲垂殫矣。夫六官而詰戒gg戎g掌邦之務斯劇，三館而興儒導敎之責最重，此有國文武大政去處，有非一夫所可兼總，而一己所可兜攬也𥇕矣。以臣疎迂之姿，衰邁寡謏之識，左執方而右劃圓，頂以戴而肩其任，惟日逐逐，迷不及於揆度長短，早自收攝，則秪見其天長道遠，馬奔車傾，不底乎僨，底乎摧耳，以言乎銓注，疎謬居多，疵瘢疊出，以言乎考試，自信之臣心，縱不知怍，難平之物情，孰其可喩？聖上之已試於臣者，顧可知也，而特涵覆天大，不可何問，同朝忠厚，姑且掩匿焉耳。若臣求解一念之如渴飮而飢食，尙可以斯須遣諸中也哉？臣身之不自有彝性也，苟安於分而當其材焉，流坎之所不擇，摩放之所不避也，而愚而自用，災也，濫不量而踰不懼，妄也。究見其上於無補，下而有墜，懺悔周遮，且不給焉，則雖使臣爲臣之所，無亦已晚乎也。惟聖慈有以諒察，仰稟東朝，將臣中權文衡兩任，劃行改免，則天地父母之賜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文衡中權重任也，何可輕遞？矧今史事未就，大政不遠乎？卿其勿辭。

○同知敦寧府事曺錫雨疏曰，伏以臣於日前，伏奉除旨，以臣爲同知敦寧府事者，感恩怵義，宜卽叨謝，而第臣本無敦寧，揆以公格，在所當遞，玆敢短章陳籲。伏乞聖明，仰稟東朝，特令攸司照例鐫改，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下該曹稟處。

11月5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藥院進〉。行左承旨宋持養〈緣故出〉。行右承旨鄭德和〈式暇〉。左副承旨金永爵〈坐〉。右副承旨宋能圭〈坐直〉。同副承旨兪致善〈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姜蘭馨〈仕〉鄭漢源〈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基周〈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副提調金炳冀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金永爵啓曰，玉堂備員間，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召對，取稟。傳曰，爲之。

○兪致善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永爵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徐翼輔、南秉吉，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永爵曰，右相回奏，有俟間簉朝之意，民國事誠甚多幸矣。偕來亞卿還入，俾安大臣之心。

○傳于金永爵曰，經筵毋論某日，待右相肅命入稟。

○兪致善啓曰，密符親納，例也，而前慶尙監司徐箕淳謂有身病，使其偏裨替納，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姜㳣，副修撰李升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致善曰，只推。

○兪致善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掌令崔鳳恒、吉履元，持平姜鍊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致善曰，只推。

○以別兼春秋徐翼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能圭曰，只推。

○兪致善，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成好謙，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啓目粘連，觀此同知敦寧府事曺錫雨上疏，則以爲臣本無敦寧，揆以公格，在所當遞。伏乞聖明，仰稟東朝，特令攸司照例鐫改亦爲白有臥乎所，旣無敦寧，則揆以格例，似當許遞是白乎矣，宰臣所帶遞仍當否，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付啓依回啓施行爲良如敎。

○吏曹啓目粘連，觀此兼同知春秋館事趙秉夔上疏，則以爲臣見帶同知春秋館事，而臣父寅永，方任本館領事矣。揆以法式，在下當遞。伏乞聖明，亟令選部照例遞改，以存公格亦爲白有臥乎所，相避之法，在下當遞，同春秋趙秉夔，似當許遞是白乎矣，宰臣所帶遞仍當否，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付啓，依回啓施行爲良如敎。

○忠淸監司洪說謨疏曰，伏以臣聞量而後入，未聞入而後量。臣以才則至疎迂，以姿則至狷滯，智識不周於事務，習性不堪於繁氄，投閒置散，迺其本分，而秪緣遭値聖明，歷揚華膴，滾到卿月之班，卽熙朝無物不遂之洪仁大德，非臣之有寸長可紀者，則其不足備數器使之末，亦庶爲淵鑑之所俯燭，而不意日前有政，以臣爲忠淸道觀察使，臣始焉驚惑，繼之悚懍，莫省所以自措也。噫，國家之屛翰，生民之休戚，亶在於方岳之任，苟非才猷足以綜理庶務，威望足以憚gg彈g壓一方，則上不可以濫授，下不可以冒膺也。在昔盛際，猶爲難愼，況今八路郡縣，擧皆凋瘵，民生去益困悴，積弊未祛，而新瘼漸滋，拯救沒策，而振刷無望，至若棼泯殿屎，莫可塗抹之實，惟湖西最於諸路，政宜抄揀通鍊之才，委畀責成，庶可得一分對揚之效，而今忽謬擧於衆望之外，責之以宣化之重，恐非明時爲官擇人之政也。或諉臣曾典數邑，可嫺吏事，臣於西南，俱無可稱之績，則臣之不能，可推而知。一邑之小猶然，況一省之大乎？只恐試可之政，終底顚揭之地，上以負重宸惟簡之意，下以孤全藩顒望之情，至竟獲盩，灼如觀火。臣身狼狽，縱不暇自恤，將使有識，憂朝廷之無人，豈非大可悚悶也哉？屢回思量，玆不得不控暴實狀，仰瀆崇嚴。伏乞聖明，諒臣才之不可擔夯，察臣言之非出例讓，仰稟東朝，亟遞臣新除職名，回授可堪之人，俾重藩寄，以安賤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欽哉。

○行護軍趙秉夔疏曰，伏以臣見帶同知春秋館事，而臣父臣寅永，方任本館領事矣。揆以法式，在下當遞，玆陳短章，仰瀆崇嚴。伏乞聖明，亟令選部照例遞改，以存公格，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下該曹稟處。

11月6日

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宋持養〈病〉。行右承旨鄭德和〈病〉。左副承旨金永爵〈坐〉。右副承旨宋能圭〈坐直〉。同副承旨兪致善〈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姜蘭馨〈仕直〉鄭漢源〈仕〉。事變假注書金基周〈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兪致善，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金永爵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朝講。

○又啓曰，明日召對，取稟。傳曰，爲之。

○兪致善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掌令崔鳳恒、吉履元，持平姜鍊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致善曰，只推。

○金永爵，以禮曹言啓曰，各陵園墓所，今秋植木播橡，依定式擧行後，株數斗數，區別報來，故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致善，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平安監司洪鍾應，兵使趙元錫，宣川府使鄭日復狀啓，則以爲鐵山府宣沙鎭碇咊浦，漂到大國人七名問情，則乃是鳳凰城保城縣多高山商船之逢風漂到者，而船隻破傷，願從旱路還歸云矣。今此漂人，船隻旣已破碎，依其願從陸還送，而所着衣袴，分付該道，從厚製給，發送前移接公廨及朝夕供饋，沿路刷馬，各別申飭擧行，以示朝家優恤之意，定差員次次護送及禁雜人等節，一體嚴飭，彼人物件中可以運致者，亦以刷馬替送，卜重難運者，從優折價以給，破碎船隻，棄置什物，彼人所見處，竝爲燒火，仍令問情譯學，眼同差員，領付灣府，亦令槐院撰出咨文，別定禁軍，騎撥下送，使之入送鳳城，轉致盛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兵曹，以白殷鎭爲禁衛中軍。

○吏曹判書李魯秉疏曰，伏以臣於見職，本無一分堪承之望，而始也恩出特授，眷旣感於記簪，終焉辭不獲命，義不敢乎俟屨，黽勉出肅，冒沒行政，今焉五易月矣。朝著罕過從之舊，班簿昧姓族之辨，每當補注，莫知方向，通塞雖資於僚寀，格例多詢於胥吏，率是以往，何能保其竟無僨誤乎？斷斷此心，如縛求解，況今一初淸明之政，尤重官人，其所以激濁揚淸，登明選公者，惟其人是俟，而反使如臣庸陋，久玷其任，則得不爲瘝曠之歸乎？鉛刀一割，無以再銛，駑馬旣疲，不可更騖，此理之常，豈不較然？噫，臣本下劣，無一可稱，而致身崇顯，受恩罔極，苟可圖塵刹之報，何敢言殫竭之勞，而今臣犬馬之齒，已過懸車之年，神識昏瞀，疾病相纏，雖投之漫司閒職，尙違禮防，況此天官淸峻，豈可以冒鍾漏之譏，而昧進退之戒乎？按例循格，尙多做錯，綜名覈實，尤何可論？內省忸怩，已不自安，外至嗤點，又將謂何？見今旅次棲屑，宿祟越添，感滯仍之，寢食俱妨，玆敢仰首疾呼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諒臣匪據之任，察臣至切之懇，仰稟東朝，將臣所帶銓銜，劃卽遞改，俾得歸伏田舍，調息餘喘，卽終始生成之澤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之鑑，可自以茹，更何爲引？卿其勿辭，益勉甄別之責。

○庚戌十一月初六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兪致善，侍讀官金會明，檢討官姜㳣，檢校待敎李秉文，假注書鄭漢源，記事官金龍翼，別兼春秋南秉吉，各持《通鑑》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上曰，上番讀之。會明讀自信襲破齊，至與漢相守。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會明釋義訖，奏曰，此章是攻戰之事而已，別無他文義矣。夫滎陽、成皐，必爭之地，以其有敖倉也。重民重食者，王覇之基也，而羽則不守，失此大勢。且司馬咎卽獄吏也，而以其舊親之故，信之任之，至於失守，則用人處事之間，可驗其取敗之蹟矣。至若韓信之襲齊者，不誠之甚者也。上曰，是出於欲顯己功之心也。會明曰，然矣。只欲顯功，而不顧事理，故至有假王之請，而不會垓下之期，以致漢王之畏惡其能，則後車之縛，豈非自取哉？上曰，下番讀之。㳣讀自楚軍食少，至無益也。上曰，止之。文義陳之。㳣釋義奏曰，別無他文義，而漢王之不赴太公之急者，有違於人子之常道也。上曰，是大不善之事也。㳣曰，朱子所以說得不是云者，此也。伍奢之二子，尙則往見，而胥則不往，雖出於復讐贖罪之意，而豈是人子之正道哉？會明曰，羽之此計，只料其來，而不料其不來也。上曰，不然。豈有當此事而不往赴之人乎？㳣曰，然矣，而羽計旣窮，惟此一事，可要其來故耳。上曰，然矣，而幸有項伯而得生，不然則豈不殆哉？項伯所云殺之無益者，固是好言也。秉文曰，不顧家云者，所以不至於加害也。上曰，參贊官讀之。致善讀自項王謂漢王，至馳入成皐。上曰，止之，文義陳之。致善釋義訖，奏曰，臣所讀自止內，別無可陳之文義，而所謂《通鑑》二字，卽通古鑑戒之義也。上下數千百年，治亂得失，瞭然在目，朱夫子所以深加歎賞者也。大聖人之學，則不在乎尋章摘句而已。惟我殿下以今日政令施措，參互往古，善者效之，惟恐不力，惡者戒之，惟恐不嚴，無或放過，益加澄省，則三代之治，可復見於今日矣。伏願懋哉懋哉。上曰，傷胸捫足，是何意也？致善曰，足指則非要害處，故托辭以安衆心也。上曰，起行勞軍，非但恐漢軍之知其重傷也，實恐項羽之知之也。致善曰，然矣。上曰，數羽十罪之中，以義帝歸重而言之也。致善曰，然矣。漢王之縞素者，君臣之大義也。漢所以得天下者，亶由於此矣。上曰，閣臣讀之。秉文讀自韓信已定臨淄，至爲趙王。上曰，止之，文義陳之。秉文釋義奏曰，龍且之見敗於韓信者，以其侮信而生驕心也。兵法曰，將驕卒惰者敗，卽此之謂也。上曰，然矣。臨戰而豈可輕易而不愼乎？秉文曰，非但臨戰之爲然，大凡每事，不可一有驕心，驕而不敗者，未之有也，可不戒哉？上讀三遍訖，掩卷。上曰，右相何日入來云乎？致善曰，今明間還第云矣。上曰，自政院知入也。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7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未肅拜〉。行左承旨成好謙〈未肅拜〉。右承旨金永爵〈坐直〉。左副承旨宋能圭〈式暇〉。右副承旨林肯洙〈未肅拜〉。同副承旨兪致善〈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姜蘭馨〈仕〉鄭漢源〈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基周〈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朝講。

○金永爵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宋持養啓曰，行右承旨鄭德和，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兪致善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無得過三日滯囚，曾有定式矣。時囚罪人柳錫熙、洪選容等，當爲捧供，而判義禁李憲球，同義禁沈宜冕俱有身病，同義禁朴齊憲呈辭受由，只有同義禁李景純一員，不得備員開坐云。判義禁李憲球，同義禁沈宜冕，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李憲球，同義禁沈宜冕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坐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永爵曰，召對入侍，諸承旨持公事入侍。

○傳于金永爵曰，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徐念淳、成好謙、林肯洙落點。

○以咸鏡監司徐有薰狀啓，洪原縣人命渰死事，傳于兪致善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如有生前身還布，竝蕩減，未拯屍身，期於拯得之意，廟堂措辭分付。

○兪致善，以備邊司言啓曰，頃因京畿年分狀啓，事目外不足災三千八百結加劃矣。卽見該監司洪祐喆狀啓，則復陳災形民勢，仍請見減災八百二結四十一員gg負g五束，特令準下事，更令廟堂稟處矣。年形不至於甚歉，畓摠不過爲萬結，則前此許劃，非無商量，而道臣又以民情，至請準劃，其在寧失之義，合有究惠之道。前劃外三百結，特爲加劃，以爲均俵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禁軍來春夏等都試，因政府及本曹有故，不得設行，今已過時矣。在前如此之時，有仍停都試代行祿試射之例。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宣傳官李鶴秀，內禁衛將沈煥永，五衛將徐重璟，忠壯衛將朴鼎炫，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金炳冀。

○大司憲金鍏，大司諫李敎英，校理李寅夔，修撰姜㳣等啓曰，噫嘻痛矣，書九之罪，可勝誅哉？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窮凶絶悖，未有如裕賊，裕賊之根窩，卽書九庚申一疏是已。其疏之上下屢千百言，閃忽疑眩，莫可摸揣，而指意肯䋜，專在於彼固曰四條，外托義理之說，而內售沮戲之計，陽爲承順之態，而陰懷惎間之謀，語脈所歸，手脚莫掩。言之體粟，不敢痛陳其逆節，思之膽掉，不忍歷擧其罪案，而傳敎中前茅裕賊之敎，實是燭奸之禹鼎，照魔之秦鏡也。於戲，我正宗大王五晦筵敎，卽明諭御極後用舍進退斷自淵衷之意，而書九乃敢杜撰聖旨，動搖大計，凶圖禍心，一轉而爲裕賊，如印一板，如貫一串，終至有宜學之道醜餘孽gg遺醜餘孽g，得以藉口，詡之以闡明，稱之以對揚，此豈一朝一夕之故哉？涓涓之流，始自書九，而滔天於裕賊，餘波於宜學。顧今拔本塞源之方，亶在乎先正書九之罪，而鬼誅已加，王章莫伸，輿情之憤鬱，何時可洩，世道之憂虞，何日可弭？請書九亟施追奪官爵之典。答三司曰，不允。

○大司憲金鍏，大司諫李敎英等啓曰，噫嘻痛矣，國榮之通天罪惡，萬戮猶輕，千剮難贖，而尙屈王章，是可曰國有常刑乎？噫，諸賊之眼無國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節，憯毒之凶計，暗相綢繆，罔有紀極，主張者榮賊。亂逆之犯分干紀者，從古何限，而豈有若此賊之至凶極悖者乎？雖以弘、瞻之凶肚，來、黯之毒手，未足以喩其惡也。此實載籍所無之極惡大憝，而聲討未加，鬼誅先及，一國之公憤，鬱而未洩，三尺之邦憲，久猶莫伸，至今追思，不覺骨靑膽掉而髮豎眦裂也。當此義理大明凶逆嚴討時，《藥院之日記》，旣已査出，臺臣之緘辭，如是明的，則追奪之當律，不容一刻少緩也，決矣。千罪萬惡，咸萃一身，製給凶疏，沮遏大計，煽動人心，潛圖國脈者，已有浮於莽、溫之凶，而幸賴我正宗大王，廓揮乾斷，特降允兪，而傳旨未卽頒下，典刑尙稽快施，神人之憤惋，容有極哉？請物故罪人國榮，亟施孥籍之典。噫嘻痛矣。賊裕之罪，可勝誅哉？辛酉夏一疏，包凶蓄禍，暗售梟獍之腸，都人尹姞等句語，排布陰譎，曲堗徙薪之援比，指意凶憯，卽此一段，其沮戲大婚之凶肚，背馳正宗大王之逆節，綻露無餘。渠以今日北面之臣，乘國運不幸之時，而疑亂熒惑，潛圖不逞之計，是可忍也，吁亦憯矣。亂臣賊子之干常犯紀，從古何限，而豈有若此賊之窮凶絶悖者哉？且其所納爰辭，見捉文書中不道不滿之說，愈出愈凶，至於外朝不知之言，詩句引用之意而極矣，而末乃以渠之傍祖權鞸時事，隱然自況者，尤何等窮天地所無之極逆大憝也？凡在橫目之列者，莫不骨驚膽掉，直欲手磔口臠，而賦性獰慝，忍杖抵賴，王章未伸，鬼誅先及，神人之憤痛，容有極哉？噫，原疏之陰憯，逆腸難掩，鞫招之凶慝，斷案已成，雖未及結案，便是已結案之劇逆，而且於安默、魯賢、在民三賊伏法之後，其凶謀逆節，尤益彰著。此與身死旣久之後追律之例，大有異焉，不可援用尙魯追施之律。請物故罪人裕，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豈有如漢祿之窮天地亘古今至凶至悖罔測不道之賊耶？八字凶言，一世傳播，聽之骨顫，思之髮豎，而特以證據無人，根因莫知，聲討之擧，至今未行，遂使劇賊臥斃，輿憤莫泄，古今天下，寧有是耶？何幸乾道孔昭，元惡斯得，知申之疏，打破其眞贓，重臣之奏，繼而爲明證。嗚呼，尙忍言哉？一種不逞之徒，乃敢讐視我君父，必欲謀危我宗國，梟音獍舌，脈絡相通，蛇糾蚓結，腸肚互連。量、能之殊塗共轍，無不干犯於莫重莫大，煥、裕之護法傳神，莫非誣逼於不忍不敢，國勢日就岌嶪，倫彝幾至斁喪，千怪百變，疊生層出，以至於達賊不道之奏，如貫一串，苟究其本，則莫不源委於漢祿，根柢於漢祿，求之往牒，未有如此賊之窮凶絶悖者也。食肉寢皮，已矣無及，瀦宅破家，尙云輕典。追奪之律，雖幸蒙允，孥戮之請，尙此靳兪，至以自有受敎爲批，臣等誠不勝抑塞悲憤之至。殿下試思之。前乎漢祿而豈有如漢祿，後乎漢祿，而豈有如漢祿？剖斬之律，劓殄之誅，設或創行而施之，誠未爲過當，則惟此追奪告身而已，以此律而施之於此賊，果可以快雪君父之讐，少洩臣民之憤耶？适、雲之所不敢，而此賊敢爲之，鏡、夏之所不忍，而此賊忍爲之，烏可以曾有受敎，不之權變，一味膠鼓，致使當行之天討不行，必伸之王法不伸也哉？且況凶種逆孽，尙繁其徒，豈可使戴頭假息，依舊跳踉，以貽國家無窮之憂，而遺臣民共戴之恥耶？應行之律，不容晷刻少緩。請逆賊漢祿，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如龜柱之窮凶絶慝也哉？其許多罪惡，許多逆節，擢髮難數，罄竹難書，而以渠地處，不念報效之道，徒懷凶譎之腸，始因傾軋之習，而潛蓄禍心，長其覬覦之計，而遂懷凶圖，必欲傾覆我宗社，動搖我國本，群聚凶徒，自作窩主，醞釀旣久，排布愈密，八字凶言，一串貫來，同室之內，腸肚相連，若其根柢也源委也，莫非此賊，而得保首領，臥斃牖下，凡今日含生之倫，孰不腐心痛骨，如不欲生，而最其《大明律》一事，卽有天地君臣以來所未有之極逆大憝也。思之膽掉，言之骨靑，直欲手磔口臠，食肉寢皮者也。且況不道之凶計，有自來於當時，潛藏之禍機，愈益肆於今日，譸張糾結，種下生種，裕、玉、煥、達之凶謀祕計，莫不傳神於此賊，護法於此賊，而跪敦之律，燃卓之典，尙未快施，神人之憤，容有極哉？向來追奪之擧，不足爲此賊之當律，況其梟獍之凶種尙遺，國家之隱憂無窮。請追奪罪人龜柱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例，施以散配之典。噫嘻痛矣。凶魁亂本，從古何限，而豈有如鍾秀之至凶絶悖者哉？本以奰慝之性，濟以陰譎之行，撐腸柱腹，都是禍心，聽言觀眸，罔非戾氣，平生伎倆，專在於凶國而讐君，晝宵營爲，亦出於戕人而害物，好惡所到，忠逆立判，利勢所在，逋逃咸萃，附己者謂之向國，而奬拔汲引，如恐不及，異己者謂之背馳，而擠陷網打，無所不至。於是乎助虐逞凶之徒，擧皆爲其羽翼，逐臭䑛瀝之輩，莫不受其指使，傳授凶圖，釀成煥、日滔天之禍，鼓唱悖論，馴致裕、玉讐國之計，一番逆變起，而罔不根柢於渠，一番凶獄出，而罔不窩窟於渠。渠之血黨死友，擧皆干犯天討，以誅以奪，而以渠鯨鯢之魁，獨爲漏網之魚者，蓋緣其凶焰雖死不衰，餘威歷久尙熾，根窩更有之論，指目有歸，而無敢連討者，明白洞快之敎，聖批昭揭，而無敢對揚者，一世腐心而擧朝緘口，有識憂歎，厥惟久矣。何幸乾道孔昭，自作難逭，渠之平生斷案，無端呈露於爲其卵育吹噓，感德思報，願爲鍾秀一死者之口，則雖使鍾秀對質於鞫庭，必將滿口輸款，而無一辭自明之端矣。噫，敬、觀之窮凶，而染成者，渠也，龜、祿之絶慝，而掩護者，渠也。渠以爲見驅，則觀鎬曰見驅，渠以爲非逆，則觀鎬曰非逆。耳濡口滑，看作茶飯，先入之見，掩諱不得，慣聞之處，丁寧納招，則龜、祿、秀、敬之和盤托出，打成一片之狀，至是而畢露無餘矣。大抵鍾秀之一生藉口，欺人而欺心者，卽不過渠所謂士流也，渠所謂義理也，而論其行己，則發跡於逆戚之門，而爲其私狎之客，托身於榮賊之家，而備盡諂諛之態，至勸其兄，願留榮賊，究其情狀，卽一患得失之鄙夫，則渠所謂士流，吁亦醜矣。且夫渠所謂義理者，本出於逆祿之凶論，賊龜之陰圖，而直是作賊作逆之一大斷案耳。噫，彼龜、祿輩包藏不軌，謀危宗社，及夫國本已固，凶計莫售之後，鍾秀以其血黨，自知無幸。乃以死中求生之計，說出渠輩所謂義理二字，以爲掩護龜、祿輩眞贓之妙籌長策，龜、祿之眞贓旣掩，則鍾秀之身計得矣，鍾秀之身計旣得，則龜、祿之眞贓掩矣。其一而二二而一之狀，不亦凶且憯乎？惟我正宗大王至精至微之義，昭揭日星，建天地而不悖，俟百世而不惑，則雖有怪鬼十千輩，寧或售疑亂之計，而鍾秀敢以掠美之術，欲爲立幟之資，指無謂有，眩惑群聽，有若怪鬼不逞之徒，眞箇爲朝夕壞亂之擧，而非渠則莫可扶植者然，肆然上逼於莫重莫嚴之地。以是而脅持君父，以是而威喝朝野，魯賢之逆變，由是而醞釀，達淳之邪說，由是而源委，候班不參之逆節在此，史局割席之凶肚在此，而改號時違牌，行幸後悖論，皆其逆謀慝計之昭不可掩者矣。至於逆敬之三條凶言，卽自鍾秀圈套中出來，而賊觀之謂龜賊義理主人之招，亦由鍾秀悖舌中薰襲，則前後情跡，沕然相符矣。臣等合辭所陳剽竊先王之義理，矯誣先王之秉執者，政謂此也。及其家計已成，手段漸滑，則誣衊無所不至，譸張無所不有。筵本二跋，旣伏罔赦之案，讏言五條，莫掩自唱之跡，入告出語，變幻無常，左闔右捭，機關至密，千罪萬惡，擢髮難數，而臣等之最所憤嫉而痛惋者，又有在焉。以渠之眷遇也邇密也，逆祿之八字凶言，旣已自渠口傳說，賊龜之乙未冬悖說，亦必先他人聞知，卽何不於正宗大王一初淸明庶政維新之會，斷去宿處，嚴斥凶論，使夫迷溺不悟者，曉然知龜、祿之不可染跡，而乃反附麗依歸，推詡尊仰，壞亂世道，詿誤人心，以致許多逆變無限厲階，而其惡稔矣，其禍極矣。若使當日朝廷之上，初不出一鍾秀，則龜、祿之賊勢，何由而䲭張，龜、祿之餘醜，孰從而蚓結乎？然則今日國勢，所以至於痛哭流涕之境者，雖源於龜、祿，而助成者鍾秀也，雖發於敬、觀，而主張者鍾秀也，則論其罪犯，有浮於龜、祿、敬、觀，而敬賊已施之律，尙難貸也，龜、祿應坐之典，烏可已乎？特以大官之曾忝也，鬼誅之先加也，故依律處斷，雖恨未及，尙魯已例，在所不已。幸賴乾斷廓然，天討亟行，鍾秀黜享追奪之請，雖蒙快允，而梟獍之凶種尙遺，國家之隱憂無窮。請追奪罪人鍾秀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漢祿例施行。噫嘻痛矣。今此鍾、振兩賊之凶，思之膽掉，言之骨靑。蓋其陰謀逆節，适、璉之今又出也，凶言悖說，雲、海之所不道也，是乃窮天地亘宇宙之極惡大憝。雖幸天討略行，王章少伸，尙何足快洩神人之憤也哉？鍾一則藉其門蔭，獲沾祿仕，國家何負於渠，而梟心獍腸，與生俱生，幸西賊之有警，則日當爲蜀漢，分院兵助勢之策，湖南伯得差之願，無非劇逆之斷案，而乃與振采、友文等，結爲血黨，五字八字之凶言，猶爲不足，而必以二字至不道之言，和應於合有變通之說，甚至街路上訩訛而極矣。振采則伎倆妖慝，行止閃忽，出沒京鄕，左道誑惑，連腸接肚於鍾一、光友之徒，憑藉讖緯之書，濟其邪誕之術，二萬石軍糧之積庤，搢紳家火具之潛埋，指卯日而擧事爲期云者，莫非做作妖言，煽動人心之計，而至於第一子指擬之目，十三日至凶之說，與鍾一，一而二二而一，似此今古所無之逆，不可只施治逆之常典。适、雲已行之例，不用於此兩賊，而將何施乎？請大逆不道罪人鍾一、振采，竝施适、雲之例。逆賊友文，跡本卑微，性又奸慝，投身於鍾一，甘作爪牙，許心於振采，結爲兄弟，托鍾一於振采，則謂以可用，薦振采於鍾一，則稱有神術。逆賊光友，本以鄕曲賤孽，托爲凶徒死士，父事振采，兄事友文，欲輸軍糧，則轉到南陽，凡爲群凶之指使，率皆挺身而樂赴，將臣家將欲火攻，所營何事？店舍綢繆之言，致後丁寧和應，南中兵火之說，延壽爛漫酬酢，卽此數段，已足爲諸賊之眞贓斷案。至於正月十三日凶言，卽是窮宙亘宇所未有所未聞之極逆情節，而無不參聞，無不參知，則罪止誅身，失之太輕，王章不嚴，輿憤未洩。請逆賊友文、光友，加施孥戮之典，致後、延壽，竝施孥籍之典。噫嘻，宜學以卑微之流，賦憯慝之性，行己則巧佞，而善爲狐媚，發跡於陰邪，而養成虺毒，屢竊踰濫之職，而睯不知分，常蓄希覬之心，而急於射利，敢以嘗試之計，投呈凶慘之書，其上段諸條，罔非爲人臣所不敢道者，而肆然筆之bb於b書，悍然發之於口，卽此一款，合施萬戮，而至若下段所云義理二字，卽我上下大小三十年秉執而遵守者也。今安有晦明之可言，而渠乃陰懷惎譖之謀，公肆疑亂之說，反復閃忽，指意絶悖，此蓋逆裕、書九輩所嘗沿襲之套語也。且以鞫招觀之，稱煥之以君子，詡書九以名疏，則裕賊之亂逆情節，書九爲之前茅，宜學爲之後殿，一串貫來，首尾和應之眞贓斷案，於此焉畢露矣。然渠以蟣蝨之賤，不識魚魯之辨，烏知義理之果爲何物，闡明之當用何道哉？此必有暗相矣gg綢g繆，先設機關者，而盤覈許久，端緖未究，此已輿憤之所共切，隱憂之所愈深者也。況今天網甚恢，凶種尙遺，治逆之政，終有所未盡者。請正法罪人宜學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自古亂逆何限，而豈有如魯敬之凶譎奰慝蔑倫敗紀者乎？平生伎倆，無非戕人害物，晝宵營爲，都是凶國禍家。兜攬華膴，躐躋崇顯，朝家於渠，恩至渥也，而不思報效之道，忽生憾懟之意，乃有生死不得抑情仕宦之說，此何等時，强抑其情，乃敢萌心，公肆發口，自露鬼蜮之情態，莫掩梟獍之腸肚？當大婚爰定之初，卽一國慶祝之會，而渠乃陰懷惎憯，極其誣悖，傳襲於賊裕，護法於賊裕，潛蓄包藏，和盤托出，顯售不滿，倡爲悖說，動搖沮戲，斷案斯著，故雖以先朝曲加包貸之處分言之，至有言行不謹之敎，昭如日星，嚴若鈇鉞，則其言凶圖也，其行逆節也。不謹則無將，無將則必誅，其無君無母之心，不道不敬之律，歷萬世而掉脫不得者也。況於今日義理，尤急闡明，而何幸乾道孔昭，天討大行，追奪之律，纔有成命，神人之憤，庶可少洩，而罪止追奪，不足以稱其惡。剖戮跽斬，雖難用於古法，瀦家孥籍，亦自有於彝典。況其凶種餘孽，尙此假息，《書》所稱殄滅無遺，毋俾易種者，不施於此賊，而將於何施？請追奪罪人魯敬，亟施孥戮之典焉。噫嘻痛矣。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如醇壽之至凶絶悖者乎？本以陰慝之性，敢生樂禍之心，結交匪類，所綢繆者凶謀也。晉鏞家夜會，鍾協處參席，互相酬酢，俱極凶憯，證招如執左契，干犯已成斷案，神人之所共憤，覆載之所難容，萬戮猶輕，三尺已施，而不可只誅其身而止。請謀反大逆不道知情不告罪人醇壽，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世變層生，亂逆何限，而豈有如今番捕廳諸賊之至憯絶悖者乎？噫，彼兩女俱以至微至賤之妖物，白做如狂如譫之凶說，乃敢譸張無難，傳播甘犯，萬戮猶輕，千剮無惜之罪。至如賊澤，本以蟣蝨之賤，素蓄梟獍之腸，以不忍聞不忍道之凶誣悖說，稱以上變，又從而傅會增衍，發之於口，筆之於書，作此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逆變者，思之膽掉，言之髮豎。如許窮凶極惡之妖女逆豎，孰不欲手磔而口臠也哉？設鞫正法，王法卽然，而大僚求對，直請處分者，以其辭語極凶，無以如法問招也。第念凶如此賊，妖如此賊，未知gg加g肆市之典，而誅止其身，戮不及孥，則其可曰國有三尺乎？聖批若曰，固當以大逆議律，則此賊之爲大逆，旣已洞燭之矣。又若曰，律後加律，實關格例，臣等竊以謂振古所無之凶賊，何可膠守於格例，使王章未伸，而輿憤莫洩乎？請梟首罪人澤，捕廳勘斷罪人金、河兩女，竝亟施大逆之律。噫嘻痛矣。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如尹致英、徐相敎者哉？尹致英卽一疲殘宵小也。賦性本自巧令，行己工於奸黠，跳踉放恣，縱曰俱生，凌轢噴薄，抑亦何習？平生伎倆，不過欺人而黷貨，晝宵揣摩，罔非招權而納勢。護法於秉鉉，而樂蓄禍心，後勁於秉鉉，而竊弄威福，有識憂歎，厥惟久矣。乃至有主張徐相敎之疏，而益見其無所不爲，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十手所指，萬口皆言，卽此一事，爲渠死有餘罪之罪也。噫，彼徐相敎之年前疏中伺察宮闈，顯有締結之跡一句語，何其無倫絶悖之甚也？宮闈二字，是何等莫重莫嚴之地，而乃敢以伺察締結等語，肆然筆之於書，是豈北面於今日者所可忍也乎？是誠雲、海之所不敢道，而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逆節也。惟我玆聖gg慈聖g殿下，以任gg姙g、姒之德，兼女堯之聖，母儀一國，五十年于玆矣。凡今日橫目而圓顱，載gg戴g天而履地者，孰非慈覆中物，而彼相敎、致英，乃敢甘犯誣逼，或自爲主張，或聽其指嗾，此擧國臣民之腐心痛骨，必欲手磔而口臠之也。雖若眞贓畢露，斷案已具，此必有樂禍之流，綢繆包藏，嘗試之不足，而竟乃直露其情狀，從可以察影而知形矣。此又擧國臣民之期於鞫覆gg鞫覈g，不得請則不止者也。噫，不忠於我大行朝之罪人，旣伏其辜矣。彼誣逼我玆聖殿下之罪人，獨非我大行朝之罪人，殿下之罪人乎？慈聖殿下，雖以哀遑之故，而姑靳究竟，殿下其何可一日容貸，滿廷諸臣，其何敢一日而忘君讐國賊也？《春秋》嚴無將之誅，漢法重不敢之律。夫以窮凶絶悖如相敎、致英，而當鞫不鞫，尙逭天誅者，古今寧有是也？請薪智島荐棘罪人，金甲島荐棘罪人徐相敎等，竝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痛矣。李應植、申觀浩之罪，可勝誅哉？俱以麤鹵無恥之徒，專事貪饕不法之習，眼無朝廷，力擅威福，一串如貫，衆惡皆萃。李應植則遞據戎垣，濫躋卿資，於是乎狼心漸肆，䲭張益甚，醜類之聚爲聲援，馴致縱恣之勢，賤孽之侵及平民，至行殘虐之擧，此猶緦功之察耳。至於私撥一事，奉迎之行，何等尊嚴，而飛騎之先於陪衛者，其心所在，有不可測。渭橋請間，尙被宋昌之斥跡，渠所爲合置何辟？申觀浩則賦性之奸黠忒甚，早年之兜攬殆遍，驟綰戎符，自作聲勢，大開賂門，益知貪縱，乳臭小兒，至褻公器，龍斷賤夫，互競市利，許多罪犯，已極駭惡，而最其私室製藥，是豈臣分所敢爲者哉？卽此一事，斷案已成，無將之律，如彼其嚴，不敬之誅，渠焉敢逭？似此干紀犯分之輩，寔是神人之所共憤，王章之所必討，其在別慝之義，寧緩盤覈之擧？請古今島荐棘罪人李應植，鹿島荐棘罪人申觀浩，竝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秉鉉之罪，可勝誅哉？狠毒奸黠，咸萃一身，妖惡眩幻，卽其長技，佞辯則林甫之劍蜜，自成心法，夸習則主偃之鼎食，常作口業，平生伎倆，無非戕人而害物，晝宵揣摩，不出嗜利而黷貨，濫躋崇顯，而擅行威福，孤負委奇gg寄g，而專事欺蔽，脅制朝廷，詿誤當世，似此負犯，擢髮難數，而至於辛丑岐貳之論，是何等極逆大憝也？前啓之必以此爲衆惡之首者，是尤王法之所必誅也。惟我大行大王，明燭其情狀，薄施三危之竄，旋推再生之恩，此誠全保之至仁盛德也。在渠道理，固當縮首遠屛，沒齒自靖，而鴞音終不知革，蜮影工於潛躬，全無顧忌，自處有若恒人，窺探動靜，妖子出沒城闉，苟有一分人心，焉敢乃爾？最是東朝傳敎中，事君不以其道，人臣之極罪也，象魏自在，玆gg慈g旨嚴於鈇鉞，國言如沸，聖批明如日月，是所謂大夫國人皆曰可殺則殺之者也。論其干係，卽先王之罪人也，三慈殿之罪人也，宗社之罪人也，抑亦爲殿下之罪人也。何幸乾斷廓揮，處分已下，神人之憤，得以少洩，而慈敎若曰，除非上累君德，必害及生靈，俗習之渝薄，民邑之困瘁，是誰之故也？以啓後無窮之弊，將至於莫可收拾之境，究其負犯，有甚於稱兵召亂。夫以罪浮稱兵之逆憝，而不施肆市之顯戮，職非大官，而只賜其死者，豈非失刑之大者乎？王章似伸而未伸，輿論似快而未快，到今次第應行之律，不可以誅及其身而止。請賜死罪人秉鉉諸子，亟施遠地定配之典。噫嘻，李能權、金鍵卽幺麽一武夫耳。俱以麤鹵之類，敢生奸濫之習，始以貪饕財貨，而腸肚相連，終焉樹布黨援，而羽翼已成，千妖萬惡，一串貫來。李能權則妖態至發外貌，禍祟遂作始俑，工於狐媚，行事壹是狡黠，甚若狗盜，公貨無難乾沒，驟進看作分內，濫帶率多格外，論其躬犯，實爲首惡。金鍵則始慕妖能，效其心法，終與凶應，分成角立，衛班愚濫之態，輿儓莫不戟手，雄閫貪虐之跡，行路皆爲揜耳。蓋此輩之伎倆，始於趨附不已，末乃跳踉無憚，此誠國朝以來所未有之變怪也。朝威下褻，胡至此極？豈可以韎韋之賤，置於不足責之科，將使干犯之徒，仍作漏網之類也哉？王章不可以終屈，輿論不可以久遏。請蝟島安置罪人李能權，荏子島安置罪人金鍵等，竝令王府設鞫嚴覈，快正典刑。答兩司曰，不允。

○大司憲金鍏啓曰，新除授掌令崔鳳恒，時在全羅道珍山地，掌令吉履元，時在平安道寧邊地，持平姜鍊，時在慶尙道安東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許遞。

○庚戌十一月初七日辰時，上御熙政堂。朝講入侍時，領事權敦仁，特進官金景善、徐念淳，同知事金始淵，大司憲金鍏，參贊官金永爵，大司諫李敎英，侍讀官李寅夔，檢討官姜㳣，假注書姜蘭馨，別兼春秋南秉吉，記事官金炳溎，各持《小學》第五卷及《大學》，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寅夔讀自《大學》之書，止禮樂射御書數之文訖。上曰，釋義則不爲之乎？敦仁曰，《大學經傳》，則有諺解，故必有釋義，而《大學》序文，則無諺解，故亦無釋義矣。上曰，古之大學之大字，當從泰字音讀之乎？敦仁曰，此大字，《大全》註云舊音泰，而今讀如字矣。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寅夔曰，朱子作序文，首之以仁義禮智之性，次之以氣質之稟者，蓋性卽理也。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氣以成形，理亦賦焉，於是乎人之生也，合理與氣，而理是形上，氣是形下也。性出於天理之本然，而有善無惡，出於形氣之私，而有善有惡。夫本然之性，人皆有之，而但氣質之稟，或淸或濁，或純或駁，故惟其淸明純粹，無一點塵滓者，孔子之生知安行是也。其次則學而後知，行而後能者，顔淵之克己復禮是也。其次則因其氣質之偏，而蔽其物慾之私，不可不困勉而致之，故人一己百而後，乃成反經之君子，而衆凡是也。由是觀之，則孟子所謂道性善者，卽此本然之性也。張橫渠所云善反之者，卽此氣質之性也。以其本然而拘於氣質，則人君之特達在上，必自治而後敎人。故有德而無其位，則不得敎焉，有位而無其德，則亦不能敎，而必有德有位而後，可以使民自新，觀感而興起矣。故《書》曰，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克綏厥猷惟后，上帝之於下民，雖有降衷之性，其所敎而復之者，君上之責也。今殿下以睿智之德，居君上之位，則庶可見治而敎之化矣。由是《大學》首章，亦以明明德，先於新民者，必自明其德而後，可推於新民，而有如治人者，必先治己，敎人者必先自學，故程子曰，正己而後格物。伏願殿下，必於此等處，體念而澄省焉。㳣曰，繼天者，代天之謂也。《皐陶謨》曰，天工人其代之，天只得生斯民賦斯理，而不能敎之，必使聖人，治而敎之，以復其仁義禮智之性，此所以代天而理物也。立極者，立至極之標準於天下也。《洪範》曰，皇建其有極，人君正心修身，立大中至正之標準，以觀天下，而極父子之親，極夫婦之別，極兄弟之愛，如北極之居所，表儀於上，而四方莫不於此焉取則，以去其物欲之蔽，使得其性命之正，故先儒曰，極是指人君之身，又曰到至善，是極盡了更無去處，立極之義，豈不大哉？今我殿下稟聰明睿智之姿，任億兆君師之責，所當講者，明德新民之旨也，所當行者，明德新民之事也。先自聖躬，克盡盡性之工，使八域臣民，無不觀感而變化其氣質，則知其所有，全其所賦，各正其身，順理而行矣。此孟子所云君仁莫不仁，而繼天立極之化，將復見於今日。伏願懋哉懋哉。敦仁曰，《大學》一篇之旨，卽窮至事物之理，以正性命，推廣誠正之學，以及治平，其規模之大，驟看則或似俗儒之以爲高遠，而聖人豈以高遠難行者，敎後人哉？序文以爲，性分之所固有，職分之所當爲，至近者莫如吾身，而皆吾方寸之所已具，至切者莫如吾職，而皆吾責任之不可已。其切且近如此，曷嘗有高遠難行哉？後世人君，皆患立志不高，聞大道則曰，吾何可能？語隆治則曰，古今異宜，道豈別人之可能，治豈古今之有異哉？專坐安於暴棄，無卓然自立之志也。雖匹庶之學，志趣卑下，則進修無望，況帝王乎？殿下君臨一國，撫育萬民，萬民皆殿下之赤子，赤子之利病，非父母之責乎？一國卽殿下之一家，一家之安危，非家長之責乎？此乃殿下不得不爲之職分事也。況今國事之板蕩，民生之塗炭，未有甚於此時，殿下深拱九重，亦何由盡燭其世敎人心之莫可收拾乎？惟其喁喁嗷嗷，如涸轍之待沛澤者，卽殿下是怙是恃，殿下有此職分之責，而不能盡其責，則八域生靈，將何以爲之？是其道，亦在於殿下性分內，知此理行此事而已。雖欲知此行此，苟不能奮發大志，卓然自立，以堯、舜三代自期，則竟不免安於暴棄，自歸退托，雖多讀此書，口耳而止，有何毫分裨益哉？臣故曰，爲學莫如立志，敢以是爲一初經筵芹曝之獻焉。上曰，大臣之言切當，予當念念而躬行矣。景善曰，領事儒臣，備陳無餘，臣無容更達，而臣於是日，幸値《大學》開講之初，獲覩臨御之盛儀，則滿庭臣僚，八域民生，所以歡忭顒祝者，以我殿下，將以誠正齊治之道，推之於一國故也。今日講正心之工，則百官胥欣欣然相告曰，吾王庶幾以正朝廷歟？講齊家之道，則百姓胥欣欣然相告曰，吾王庶幾齊之以禮歟？如是欽仰，莫不慶幸。惟我殿下，以上聖孜孜之誠，副群下區區之望，則萬億年磐泰之業，可基於今日矣。苟或以講學之道，只按格例而徒爲瞻聽，不究旨義而但爲口耳，則是豈聖學將就之道哉？必躬行心得，然後方有實效矣。伏願懋哉懋哉。念淳曰，性之一字，儒臣奏之，立志二字，領事奏之，臣請以此敷陳矣。夫千古帝王之最爲上聖者，必以堯、舜稱之，堯、舜所以繼天立極，卽惟曰能盡其性而已。孟子道性善，言必稱堯、舜，又曰堯、舜性之者，此也。臣於春間侍講時，以堯、舜仰勉，則殿下若曰，學是書者，將以爲此也。是乃立志以堯、舜自期也。大哉王言。臣等至今欽仰攢頌矣。殿下以堯、舜之姿，處堯、舜之位，學堯、舜之道，苟以一性字，克念存省，於天賦則思莫不與之之性，於氣質則思所有而全之之性，於敎化則思以復其性，則治可躋堯、舜之治，民可爲堯、舜之民。伏願懋哉懋哉。始淵曰，《大學》一部，該備修齊治平之道矣。欲行修齊治平之道，必先誠意正心，而誠正之要，非講學不可得也。必以講學爲先，臣所區區之願也。永爵曰，講筵諸臣，敷陳文義，無復餘蘊，而朱子曰，《大學》如一部行程曆，行程曆者，卽今世所謂路程記也。譬如適千里者，今日行幾里宿某地，明日行幾里宿某地也。《大學》三綱八條，燦然明晰，自格致至于治平，間架節目，一按可知。領事所奏立志二字儘好，而立志者，如適千里者，期欲至于千里之謂也。苟欲至千里，則一步二步，進進不息，自然底于千里，《大學》之工，亦類是也。伏願殿下，先爲下工於格致，循序拾級，馴致治平之域，則三代之隆，將復見於今日矣。上曰，此云三代之隆，則此三代，果指何代，而與三皇有異乎？敦仁曰，三代卽夏殷周三代，而三皇卽天地人三皇矣。上曰，人生八歲，必敎之以灑掃等節者，何故也？敦仁曰，八歲未成童，則雖敎之以窮理正心之事，何以知之乎？必以灑掃六藝節目，若笏記然，使之踐行，故古人以《小學》一部，爲做人樣子者此也。及其十有五年，則始入《大學》，敎之以三綱八條之要，故先儒以《大學》一部，作間架塡補去者，此也。是以《小學》之用工，由外而治內，《大學》之用工，由內而達外，此則《小學》、《大學》規模之所以不同也。景善曰，《小學》一篇，非但八歲童子所可學也，雖平生受用，可矣。敦仁曰，然矣。古亦有《小學》童子之稱矣。上曰，氣質之稟，或不能齊者，何義也？寅夔曰，指其粹駁之不同矣。敦仁曰，在天爲理，在人爲性，性本於天理之本然，而有善無惡，墮在形氣之質，而乃有善惡之殊。蓋氣比則器也，性比則水也。以玉碗盛水，則水爲之淸，以土鉶盛水，則水爲之濁，水之本體，曷嘗有淸濁之不同哉？由是觀之，則性本無惡，而惟其氣質之不齊而然者，有如是夫。上曰，讀而學之，知而行之，則可以復得其本性矣。敦仁曰，聖敎果切當矣。鍏曰，登筵諸臣，備陳無餘，臣則別無敷衍仰達者矣。敎英曰，參講諸臣，剖析幾盡，如臣謏淺，豈有更達者乎？夫《大學》一書，卽曾子所著，垂訓來後者，而三綱八條，燦然具備，各有次序，自其身心，推及於天下國家，故聖帝明王之體天出治，名臣碩輔之藉手事君者，莫不於是書，發軔用工，而久爲《戴記》中一篇，略有漢儒之所註疏，而未能闡明奧旨，至于程、朱兩夫子，實始尊信表章，章句以分之，解釋以註之，兼之以或問之詳，遂躋於《四書》之列，而宋之眞文忠德秀，旁採經史之襯合可據者，編爲《衍義》，明之邱文莊濬，又從而增修之，爲《衍義補》猗，我正廟聖學，卓越百王，合取眞、丘所述，定規例而掇精英，千條萬緖，統會於一，名之曰《類義》，是誠我聖子神孫傳授之心訣也。今我殿下創開法筵之日，首先以此書進講，正廟朝久道化成之德，可以復覩於今日，而太平萬世之治，實爲之兆焉。擧國臣民，普切顒祝之至。上曰，此云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全字之義，是何義也？永爵曰，蓋與復字之義同矣。上掩卷。諸臣以次掩卷。永爵曰，諸臺使之傳啓乎？上曰，退出臺廳傳啓，可也。敦仁進前起伏奏曰，寒燠不調，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敦仁曰，臣於前後附奏與上疏，已悉暴疾病之狀，聖明亦庶洞察矣。已衰癃痼之諸症，竝姑勿論，最是風眩之祟，今爲六七年，年加月增，其發無常，發輒昏窒，現今咫尺前席，頭目旋轉，瞻視恍惚，憂怯在內，動作言辭，俱爲無心，況精力收拾，尤無其望。如是而何能出入筵席哉？此卽臣萬萬莫强之病。且前疏已有仰陳，而臣之冒忝大官，今爲九年，五入中書，八年時任，卽古今之絶無與倫。向日恩批，雖以中書卄四考爲引，汾陽之勳業，果何如？況歷數古今，只有此一人乎？朝家用人，不必若是苟且。且臣之從前僨誤國事，辜負恩寄，固何如，而殆若非此莫可，有除輒膺，臣之喪廉沒恥，雖不足恤，一世持公議者，安得不議殿下一初用人之政哉？臣迫於嚴命，區區情病，有未暇顧，雖一肅恩命，匍匐登筵，而臣之病實與情私，斷然無因仍蹲冒之路。伏乞亟賜體諒焉。上曰，愼節差可，至登前席，喜幸不可言。今則鼎席已備，廟務自可以理，更勿辭巽，共濟國事，仰副東朝勉出之意，以補寡昧，是所望也。〈出擧條〉敦仁曰，臣有區區憂愛，不敢以事屬臣身，而不爲之仰勉也。臣本不學蔑識，旣不足以仰裨聖學之萬一，臣之職事，又無經筵之獨可責任，則以賤臣去就，爲莫重開講之遲速者，臣竊妄意以爲，聖衷必欲致臣左右，有此擧也。臣固感激之不暇，且開講之曠一日爲悶，不敢自恤，以調治入肅之意附達，而又有肅命後經筵入稟之下敎，此則必不以臣言爲信，有此敎也。君臣之間，情志之不相孚，至於此極，臣實不勝抑鬱也。然而此猶屬臣之一身，而第念人臣之於官職，苟可以行公，必當奔走率職，如其不然，有疾病情勢事故之莫可應命，而若一切以此等擧措，只欲敦迫，使之顚倒而已，則將不免朝廷之上，廉隅盡壞。殿下一臣之進用，利害不大，廉維之日就壞損，其爲無窮之弊，果何如哉？此雖出於一時辭敎，而日後則深加體念，只以使臣以禮，爲進退之道焉。上曰，予於卿調治入肅之言，豈有所不信，而有此肅命後經筵入稟之敎乎？旣聞日間簉朝，故果敎之如是矣。予豈若漢王之不信韓信而然哉？敦仁曰，聖衷若是，而臣果未仰料矣。上曰，史官就座。命大臣先退，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十一月初七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諸承旨持公事同爲入侍時，參贊官兪致善，侍讀官李寅夔，檢討官李升洙，檢校待敎金輔鉉，假注書鄭漢源，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金炳溎，各持《通鑑》第二卷，行左承旨宋持養，左副承旨金永爵，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上曰，上番讀之。寅夔讀自韓信使人，至徵其擊楚。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寅夔曰，韓信王齊之意，蓋已先見於請封張耳之日也。有非常之功，則必酬非常之賞，當時漢有天下，太半馘趙擒齊，當受上賞，大國之封，卽其倘來，而不此之少俟，先請其假王者，非直貪齊國之利，亦有試漢王之意，蓋推食解衣，言聽計用，非不曰深親信我，而全齊之大，不可輕予，假王之號，未必非眞，則其意欲以此覘窺矣。方其時也，非如良、平之躡足附耳，因怒反罵，以假爲眞，則安知不爲武涉、蒯徹之言所動乎？此可見漢王轉環bb之b量顚倒之風，而所以屈群策也。此事雖是戰塗中權謀，而從諫如流之美，亦可足觀矣。上曰，下番bb讀b之。升洙讀項王聞龍且，至爲信謝項王。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升洙釋義，至次取足下。上曰，漢王何爲而取韓信乎？升洙曰，畏惡其能也。楚漢分爭之時，勇略蓋世，智謀超等者，無如韓信，眞所謂兵仙者也。方其擒趙魏下燕齊，據有海岱之地，威震天下，顧其勢足以鼎立，易如反掌，不待游說而可知也。然信之不爲此者，持感漢王之虛己聽用，委任親信，故不忍一朝倍之也。信之竟不倍漢，誠爲可嘉，而此莫非漢王顚倒群雄善將將之故也。推赤心置人腹，則仇敵皆可以臣之，況於其他乎？漢王之知人善任，亦可爲後世法矣。上曰，參贊官讀之。致善讀自武涉已去，至遂謝蒯徹。上曰，止之。文義陳之。致善釋義，至猶豫。上曰，韓信至此，不能無動心也。致善曰，然矣。故其後恨不用其計云矣。夫蒯徹之於漢王，雖無爲臣之節，而韓信之於漢王，已有君臣之義，則勸人臣以叛其君者，實悖於大義矣。彼徹也，固不足論也。上曰，閣臣讀之。輔鉉讀自秋立黥布，至漢王從之。上曰，止之。文義陳之。輔鉉釋義訖。上曰，不釋而擊之，是太急也。寅夔曰，此果非義也。上曰，立黥布者，誰也？致善曰，漢王之立也。上讀二遍訖，掩卷。持養奏曰，臣工房代房戶房，而俱無公事矣。永爵奏曰，臣禮房而無公事，代房吏房亦無公事矣。致善曰，臣兵房有公事一度矣。仍讀奏兵曹所啓禁軍都試代行祿試射事，允下訖。又奏曰，代房刑房，有公事一度矣。仍讀奏判義禁李憲球，同義禁沈宜冕推考事，啓下訖。致善仍奏曰，判義禁李憲球，同義禁沈宜冕，開坐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竝所當更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乎？上曰，待明朝牌招。致善書榻敎讀奏訖。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8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坐〉。行左承旨成好謙〈病〉。右承旨金永爵〈緣故出〉。左副承旨宋能圭〈坐直〉。右副承旨林肯洙〈坐直〉。同副承旨兪致善〈坐〉。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姜蘭馨〈仕直〉鄭漢源〈仕〉。事變假注書金基周〈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兪致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林肯洙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李憲球，同義禁沈宜冕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坐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宋能圭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前望單子入之。

○臺諫前望單子入之，掌令李廷斗、金炳德，持平李維謙落點。

○林肯洙啓曰，新除授掌令李廷斗、金炳德，持平李維謙，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金炳德，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金炳德，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肯洙曰，只推。

○兪致善，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全羅監司南秉哲移文，則以爲龍安縣鄕校聖殿後面，去年雨水，覆沙衝激，正殿元體動觸，周年之間，棟樑榱楣，東邊兩壁及正門中房，中間兩楹，前面東西兩楹，竝爲傾側，目今事勢，過冬待春，極爲悚悶。修改時先告事由移還安祭香祝，自本曹啓稟下送云矣。龍安縣鄕校聖殿修改時告由移還安祭香祝，卽令該司照例磨鍊下送，從便卜日設行之意，竝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林肯洙，以兵曹言啓曰，今月十一日，一內禁軍番次矣。該番將未差之代，依承傳口傳擬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以申命淳爲內禁衛將。

○義禁府啓目，吾老梁堡前萬戶柳錫熙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晚，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南陽兼任始興縣令洪選容原情云云。傳旨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晚，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

○庚戌十一月初八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特進官李根友，同知事韓正敎，參贊官林肯洙，侍讀官李寅夔，檢討官李升洙，假注書鄭漢源，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金炳溎，各持《大學》，宗臣興宣君昰應以次進伏，武臣李熙絅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開卷。寅夔讀自及其十有五年，止非後世之所能及也。上讀新受音十一遍訖。上曰，文義以次陳之。寅夔曰，此言性分者，卽是四德也，職分者，卽是五倫也。四德非自外求之者，固是秉彝之同得也，五倫皆備於我者，莫非日用之常行也。但爲氣稟之所拘，物欲之所蔽，而或不能全之也。人君之繼天立極者，如欲化民成俗，則捨是敎何以哉？若其敎之之要，必先行之於躬，得之於心，而推其餘及之民，使復其固有之性，使盡其當爲之職而已。《大學》之法，皆由此道，則俗何以不美，治何以不隆哉？人性之分，學敎之法，原無古今之異，民是三代之民，法是三代之法，其所以治而敎之，不過講而明之，而亶係乎人主之一心矣。君心卽萬化之本也，標端而影直，源淸而流潔，自然之勢，故董子曰，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四方遠近，莫敢不一於正者卽是上行下效之美也。伏願體念焉。上曰，凡人之中，苟能俊秀，則皆當入學也。寅夔曰，然矣。人雖微賤，才旣俊秀，則使得入學者，可見廣敎之意也。上曰，學敎之廣，何謂也？家塾黨庠州序國學，而莫不有敎之謂也。上曰，隆字之義，何也？寅夔曰，盛美之謂也。升洙曰，人生之初，莫不具五常之性，而亦不能無氣質之偏，物欲之私，故所以不能全之也。是以聖人爲設此敎，旣先敎之以《小學》之法，又復敎之以《大學》之道，皆所以祛其偏而克其私，使復其性而已。此三代所以爲盛時也。至若本之人君躬行心得者，尤爲切要，成湯之建中，《洪範》之建極，皆此義也。如欲使一世之人，各盡其性，亦惟在人君推己及人之工而已。孔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孟子曰，君仁莫不仁。蓋敎民之本，在於君心之正，而正心之要，又莫如仁義，初非高遠難行之事也，日用彝倫之間，無私心而當於理之謂也。今我殿下，每存省察之工，發一念則必反而省之曰，天理耶？人欲耶？如其天理，則擴以充之，如其人欲，則充gg克g以去之，行一事則必反而察之曰，天理耶？人欲耶？如其天理，則勇往直前，如其人欲，則一刀割斷，涵養克治，無少間斷，則全體大用，無不得正，而施諸敎化，無不出bb於b正矣。惟聖明懋哉懋哉。根友曰，《大學》卽入德之門，修齊治平之道，實在於此。故惟我英廟朝，自始講至暮年，三講是書，溫故知新，得力最多，御製序文，以詔後世，猗歟盛矣。今殿下繼述聖工，無或間斷，則實有光於緝熙日新之工矣。伏願體念焉。正敎曰，古昔盛時，卽唐、虞三代也，唐、虞三代之人，皆能知學校之敎，而其本則蓋由於人君躬行心得之餘，君有唐、虞三代之君，則可使當世之人，皆爲唐、虞三代之人矣。惟殿下克懋乎學，而無愧乎古，則今世之人，皆可爲唐、虞三代之bb民b矣。伏願懋哉。肯洙曰，《大學》八條，正心二字，最爲要旨。蓋人心譬如銛鋒之易傷，悍馬之難制，出入無常，操存舍亡，故修治之本，在於正心，此心一正，則應接萬變，無所處而不當矣。正心之要，亦惟在於誠。傳曰，不誠無物，天下萬事，不以誠實做去，則皆歸虛僞，故誠正相須，不可廢一矣。今殿下臨御講學，則盡誠於講學一事，裁決庶務，則盡誠於裁決一事，雖於燕閒獨處之時，持守此心，實下工夫，造次勿失，克盡誠正之道，則修齊治平，亶不外是。伏願益加體念焉。上曰，諸臣所奏之言，皆好矣。當留念矣。仍命賤臣書而讀之。上曰，參贊官讀奏一遍也。肯洙讀奏自止訖。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9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病〉。行左承旨成好謙〈坐直〉。右承旨金永爵〈病〉。左副承旨宋能圭〈坐〉。右副承旨林肯洙〈坐直〉。同副承旨兪致善〈坐〉。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姜蘭馨〈仕〉鄭漢源〈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基周〈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自人定至五更，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寸。

○林肯洙，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兪致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朝講爲之。

○林肯洙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罪人柳錫熙、洪選容等，當爲議處，而判義禁李憲球有身病，次堂例不得擧行云。判義禁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李憲球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坐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判義禁前望單子入之，尹定鉉落點。

○林肯洙啓曰，開坐事，命下矣。新除授判義禁尹定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尹定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坐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掌令金炳德啓曰，臣言議風裁，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掌憲新命，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感恩怵義，雖不得不張皇出肅，而第臣於本府，已經惡憲gg亞憲g，揆以公格，在所當遞。請命遞斥臣職。答曰，依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肯洙曰，只推。

○宋能圭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前望單子入之。

○臺諫前望單子入之，張德良落點。

○林肯洙啓曰，明日朝講，兩司長官當爲進參。大司諫李敎英，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熙絅，以御營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小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軍色從事官李秉文，身病甚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庚戌十一月初九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特進官吳取善，同知事金始淵，參贊官兪致善，侍讀官李寅夔，檢討官李升洙，假注書姜蘭馨，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金炳溎，各持《大學》，宗臣興宣君昰應以次進伏，武臣沈樂臣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寅夔讀自及周之衰，止過於《大學》而無實。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寅夔曰，今日自止內，無非切要之言，而有難拈出一端，以陳文義，故一通大旨，敷衍仰奏矣。三代以前，聖人在上，賢才輩出，治日常多，亂日常少，三代以後，國無善政，鄕無善俗，治日常少，亂日常多，其故何哉？職由學校之政，修與不修耳。一自周室東遷，王政不行，敎道不明，人不聞仁義之說，家不傳孝弟之行，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將至於夷狄禽獸之域，于斯時也，如無孔子之生於世，其得免萬古長夜也難矣。以若天縱之將聖，自任斯道之丕責，繼先聖於旣往，開後學於永世，雖無堯、舜、文、武之位，能闡堯、舜、文、武之道，使斯民知其有仁義禮智之性，君臣父子之倫，其所誦而傳之者，卽《小學》灑掃應對禮樂射御之文，《大學》格致誠正修齊治平之敎是已，其有功於天下後世，豈不賢於堯、舜、文、武哉？至于今數千載之下，聞孔子之風，誦孔子之言者，皆能知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則況當日親炙之者乎？孔門高弟，非不多矣，孰不聞道，而及其道統之傳，獨曾子一人，得其宗，蓋其篤信力行眞知實踐故也。非孔子，無以明先王之法，以詔後世，非曾子，無以述孔子之言，作爲傳義，可謂有是師有是弟也。子思之尊德性道問學，孟子之遏人慾存天理，卽相傳之心法也。降及叔季，邪說橫流，異端竝起，以至於老、佛之徒出，則彌近理而大亂眞。且以士者言之，知識淺陋，聞見駁雜，學不過口耳記誦，文不過詞章枝葉，勞而無功，華而不實，將何補於治道哉？從此《小》、《大》之學，有其法而無其人，有其書而無其敎，只是紙上空文而已。如是而國安得爲治，世安得不亂乎？此無他，趨向不正，道術不明故也。其正趨向明道術之要，惟在君上導率之如何，惟聖明(之))垂察焉。上曰，顔子之賢，比之於曾子，則果何如也？寅夔曰，論其姿稟，則顔子之純粹，勝於曾子之魯鈍，而語其傳道，則曾子之功，多於顔子矣。上曰，然則曾子似勝矣。升洙曰，孔子雖不得位而行道，然其嘉惠後學，指示以爲學次第者，未有如《大學》之廣大詳備，此固聖門傳授之要訣也。是時聖門諸弟，如文學之子游、子夏，言語之宰我、子貢，其聰明才辯，不爲不多，卒傳其道，以發其義者，乃質魯之曾子也。蓋其姿稟，敦厚質實，故立志也剛毅，用工也誠篤，眞積力久，深造乎道，而獨得聖人道統之傳耳。大凡爲學之道，不貴聰明，而貴誠篤，夫聰明者，其知之也易，故其行之也不固，誠篤者，其知之也深，故其行之也堅確，此乃得失之所由分也。就以俗儒記誦詞章之學言之，所讀者聖賢之書也，所習者載道之文也。然而初無眞切爲己之心，徒矻矻於訓詁文詞之間，博覽强記，以眩其聰明，而不知自家心與身之爲何物，雖口誦萬卷，文鳴一代，竟亦何益之有？伏況帝王之學，尤與韋布有異，蓋讀書窮理，將以眞知實踐，治己而治人也。豈可以口耳爲尙哉？今夫《大學》一書，綱領條目，井井不紊，若於講學之際，必如曾子之誠篤，毋徒講究其文義，須要體認於心身，弗得弗措，日新又新，則聖學可躋於高明廣大之域，而上文所云繼天立極之道，亦不外於是矣。伏願殿下，於誠字上深加體念焉。取善曰，先王之明法，聖人之大道，雖非高遠難行之事，而及周之衰，賢聖之君不作，學校之政不修者，未能遏人慾存天理故也。以孔子之大聖，不得君師之位，以行其政敎，獨取先王之法，誦而傳之，以詔後世，其之功之德，偉且盛矣。今殿下講此《大學》一部，明孔子之道，行孔子之敎，治法政謨，如何則可以治隆於上，如何則可以俗美於下也，念念不已，則敎化不期興而興，風俗不期正而正矣。伏願懋哉懋哉。始淵曰，因《小學》之成功，以著《大學》之明法者，實是先後表裏之工矣。粵我英廟，於此二書，克勤克誠，發以爲政，德化隆盛，治敎休明，式至于今，曷不盛哉？曷不大哉？今我殿下畢講《小學》，繼進是書，體聖人爲學之序，法祖宗勤學之德，勿謂《小學》已講而泛抛，常加溫繹，參究《大學》之義而體認，則必有日新之效，自臻治平之道矣。伏願懋哉懋哉。且臣於日前侍講時，承聆講讀之玉音，則字音分明，句讀昭析gg晰g，臣不勝欽仰攢頌矣，今日則字音句讀之間，有多錯誤，恐或講學之誠，始勤終怠而然矣。雖以工匠農人言之，苟或如是，則不成器而罔有秋，況帝王爲學之道乎？且夫誠正二字，尤是《大學》一部之要旨也。伏願殿下，必以誠正爲典學之要焉。致善曰，上下番及登筵諸臣，已爲備陳，臣無容更達矣。上曰，諸臣之言甚好，當留念矣。上曰，倍於《小學》而無用，過於《大學》而無實兩句，是何義也？寅夔曰，俗儒之習，事愈勤而理愈昧，故倍於《小學》而無用，異端之敎，空空而無，寂寂而滅，故過於《大學》而無實矣。上曰，大抵詞章之習，難而無用，《小學》之工，易而有用，而是則謂捨其易而爲其難者矣。上曰，異端之虛無寂滅，而所以爲高者，何故也？寅夔曰，老氏焉掃了而空，佛氏焉沒了而寂，故高且遠而無其實矣。升洙曰，彼雖說心說性，未知有實理實行，而只尙其高遠淸淨，故其敎高而無實矣。始淵曰，其法云，棄而君臣，去而父子，則是無五倫者也。豈但以無實言之哉？上曰，支流餘裔，果指何而言也？寅夔曰，如水之旁出，故曰支流，如衣裾之末，故曰餘裔矣。上曰，是指《曲禮》、《少儀》等篇言者，而蓋《小學》全法之若干餘存者矣。寅夔曰，蓋當時孔子，以先王之法，誦而傳之者想多，而秦火以後，其法之餘存者無幾，故《小學》全法之僅僅見存，亦不過弟子職諸篇矣。上曰，學校之政所以不修者，何故也？寅夔曰，賢聖之君不作故也。上曰，以此之故，敎化陵夷，風俗頹敗矣。上曰，其書雖存而知者鮮矣云者，何義也？寅夔曰，其書卽《大學》之謂，而自孟子沒後，其傳泯焉，故雖有其書，而鮮能知者矣。上曰，三千之徒，是指何人而言乎？始淵曰，指孔子門弟而言矣。上曰，三千弟子中，曾子獨得其宗，則曾子最賢矣。上掩卷。諸臣以次掩卷。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10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藥院進〉。行左承旨成好謙〈坐〉。右承旨金永爵〈坐〉。左副承旨宋能圭〈病〉。右副承旨林肯洙〈坐直〉。同副承旨兪致善〈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姜蘭馨〈仕〉鄭漢源〈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慶洽〈未入來〉。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朝講。

○藥房副提調徐念淳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兪致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成好謙啓曰，左副承旨宋能圭，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永爵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領議政趙寅永，右議政權敦仁，俱有身病，左議政鄭元容，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兪致善曰，檢校直提學金炳冀，馳詣仁陵，奉審摘奸，仍留監祭，仍詣長陵，一體奉審以來。

○大王大妃殿，傳于兪致善曰，辛酉奏文辨誣之擧，在今日事體道理，豈容虛徐？入此年以來，連値冠蓋迎送之煩，姑未遑矣。今當專价奏請，而不可不廣詢處之，分遣史官于時原任大臣處，收議以入。

○大王大妃殿，傳于兪致善曰，罪宗禶之事，今爲七十餘年之久，固不敢容易擧論，以正廟朝其時處分，出於迫不得已之聖心推之，則今日豈可不仰體乎？然事關至重，時原任大臣，詳考前後文案，具意見論理以聞。

○徐念淳啓曰，事變假注書金基周，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基周改差，代以金慶洽爲事變假注書。

○以大司諫李敎英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肯洙曰，只推。

○以左副承旨宋能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致善曰，只推。

○兪致善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前望單子入之。

○臺諫前望單子入之，掌令朴商壽落點。

○兪致善，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趙在應，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永爵，以備邊司言啓曰，關西後運襦衣二百二十領，紙衣一百領，照數稱量，木品紙品，亦爲看審監封後，逢授於齎去禁軍處，沿路輸運及本道頒給等節，更爲各別關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熙絅，以御營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小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金炳德。

○義禁府啓目粘連，向前洪選容亦，人命漂出，縱在掌內，旣無指的，其致敗之處，則不可歸罪於護送之失是白矣，地是兼管，有難全恕，以此照律，何如？判bb付b。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柳錫熙亦，已勘之逋，虛張瞞報者，自歸不法，焉逭重勘？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bb允b。

○大司憲金鍏，校理李寅夔，正言洪鍾序，副修撰李升洙等啓曰，請書九亟施追奪官爵之典。〈措辭見上〉答三司曰，不允。大司憲金鍏，正言洪鍾序等啓曰，請物故罪人國榮，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裕，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逆賊漢祿，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龜柱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例，施以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鍾秀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漢祿例施行。〈措辭見上〉請大逆不道罪人鍾一、振采，竝施适、雲之例。〈措辭見上〉請逆賊友文、光友，加施孥戮之典，致後、延壽，竝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請正法罪人宜學諸子，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魯敬，亟施孥戮之典焉。〈措辭見上〉請謀反大逆不道知情不告罪人醇壽，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梟首罪人澤，捕廳勘斷罪人金、河兩女，竝亟施大逆之律。〈措辭見上〉請薪智島荐棘罪人尹致英，金甲島荐棘罪人徐相敎等，竝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古今島荐棘罪人李應植，鹿島荐棘罪人申觀浩，竝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賜死罪人秉鉉諸子，亟施遠地定配之典。〈措辭見上〉請蝟島安置罪人李能權，荏子島安置罪人金鍵等，竝令王府設鞫嚴覈，快正典刑。〈措辭見上〉答兩司曰，不允。大司憲金鍏啓曰，新除授掌令張德良，時在開城府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許遞。正言洪鍾序啓曰，請梟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古今島爲奴罪人韓鼎鎭，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答院曰，不允。

○庚戌十一月初十日辰時，上御熙政堂。朝講入侍時，領事鄭元容，特進官李圭祊，同知事李經在，特進官尹致定，參贊官徐念淳，大司憲金鍏，侍讀官李寅夔，檢討官李升洙，正言洪鍾序，假注書鄭漢源，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金炳溎，各持《大學》，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開卷，寅夔讀自其他權謀術數，止序。上曰，文義陳之。上曰，權謀術數，何義也？寅夔曰，上言異端之害，而繼言外他，亦有雜道，富國强兵縱橫功利之說，是也。元容曰，蘇、張、商、韓之徒，皆是權術，雖若利國，而實背正道，不過一時欲取功名之事，此皆仁義充塞，學敎漸晦之故也。寅夔曰，聖學之與異端，不能竝行，如薰蕕氷炭之不可共處，此盛則彼衰，彼盛則此衰，卽其勢然也。自孔子之道不行，楊、墨之言，遍天下矣。上曰，《小學》亦有楊、墨之說矣。元容曰，然矣。楊朱爲我，墨翟兼愛，皆是異端也。寅夔曰，楊、墨行焉，故孟子闢之，其功不在於禹下，及其沒，而功利之說，日新月盛，仁義之充塞，生民之塗炭，可謂極矣。縱有此書之不泯，百世無善治，千載無眞儒，不能講而明之，亦氣數使之然也。天道無往不復，斯文不可終喪，何幸程夫子兄弟者出焉，乘奎華之運，秉昏衢之燭，倡絶學於千載，辨邪說於二家，必欲學而至於聖人，以興起斯道爲己任。其敎人也，循循有序，自致知至於知止，自誠意至於平天下，此卽《大學》之法，而其書在《載禮gg戴禮g》中，謂以孔氏之遺書，亶在於此，初學之入德，無過於是，故拔以置諸《論》、《孟》之列，三綱領八條目，粲然具備，其道坦而明，其說略而詳，譬如大明中天，擡眼可覩，周道如砥，擧足可履，上承嫡傳，嘉惠後人，之德之功，果何如，而朱夫子采輯補闕，序之註之，以詔來學，其功與二程何異哉？此書出於孔、曾，成於程、朱，前聖後賢之眷眷於斯道，其揆一也。伏願殿下，於講學之際，必如孔、曾之在座，程、朱之在前，常若對越，克存敬省焉。上曰，壞亂者，何謂也？寅夔曰，五季之時，百家衆技之類，充塞仁義，故曰壞亂也。元容曰，五代季世，歷年不多，衰亂相尋，學敎之法，壞廢無餘矣。物極必反，否往泰來，故宋興而德隆，復啓文明之治也。升洙曰，權謀術數者，卽是私智詐力之所爲，古昔盛時，未嘗聞其說矣。堯、舜之爲君也，所授受者，精一執中之法，而禹、皐陶之陳謨，卽惟曰惠迪吉從逆凶，惇五典庸五禮，湯、武之爲治也，所相傳者，建中建極之道，而仲虺、太公之告戒，亦惟曰義制事禮制心，敬勝怠，義勝欲，君所以講而行之，臣所以勉而戒之者，不越乎仁義禮智之德，彝倫常行之事，道隆於上，治成於下，四方風動，民俗於變，是時何嘗有權謀術數之說，藉或有之，豈能容之？及周之衰，道學不明，時君世主，不知仁義之爲治本，只知富强之爲良策，一切以私智詐力相尙，於是權謀術數之士，紛然竝進，以售其功名之計，此所謂上有好下有甚焉者也。豈盡其人之罪哉？任君師之責者，苟能修德行道，以身率之，使天下之人咸與維新，則彼權謀術數之說，雲消氷釋，自無惑世誣民之患矣。孟子曰，經正則庶民興，庶民興斯gg則g無邪慝矣。伏願澄省焉。元容曰，序文旣已畢講矣。旨義可以領會乎？此序一篇，雖是許多句語，而乃其宗旨，則在於書法二字，法是古之學敎之法也，書是後之學敎之書也。前有其法，後有其書，卽其宗旨也。蓋自以下，言其法也，及周以下，言其書也。蓋於古則只有法，而皆得以知之，及其後則必有書，而乃得以明之也。上曰，如今人所行之事，皆因古書而知之也。元容曰，聖敎誠悟解其意也。此篇中又有二字要旨，敎字學字是，在上之君師，是敎之者也，在下之士民，是學之者也。上而敎之，下而學之，卽其要旨，而全篇所言，皆是敎之學之之義也。故結辭中化民成俗之義，屬於敎字，修己治人之義，屬於學字。由是觀一篇之旨，則上言書法二字，中言敎學二字，末言化成修治以結之，此其旨義之綱條也。以此而觀書，則自可以領會矣。圭祊曰，修己治人，卽《大學》之體用，而其本在於明德盡性，亦由於格物致知，物格則理之散在於萬物者，無不明矣，知至則理之會在於我心者，無不盡矣。傳曰，窮理盡性，朱子曰，具衆理而應萬事，是亦格致之意也。格致之要，亶在乎慮而後得，此不徒學問上說去，大則治國平天下，小而日用常行之間，體驗而推廣，則講學文字，應接事物，自然有貫通之效。伏願於格致上工夫，益加體念焉。經在曰，此言君子小人，以位之上下而言也，謂其賢不肖也。上曰，賢不肖，是亦上下也。元容曰，賢與不肖，而人品焉高下，聖敎則旁推其義，而第此句旨義，則只是以位而言也。經在曰，明明德三字，是《大學》之大旨，故人君之欲治天下者，必先明其德，德旣明焉，敎亦行焉，君子則得聞大道，小人則得蒙至澤。及夫後世，則一切反是，此其故無他。學敎凌弛，異端充塞，上自君子，下至小人，不知有《大學》之法，雖讀其書，而不知其書之爲何書也。上曰，前世則有其法，而後世則有其書矣。元容曰，書纔出而敎已衰矣。經在曰，今此進講是書者，欲以此道而明此法也。必先明明厥德，使今日君子得聞大道之要，小人得蒙至法之澤，則豈不盛哉，豈不休哉？於此體念，是臣區區之望也。致定曰，《大學》要領，盡在序文一部，而其體用《綱目》，不越乎修己治人四字，以言乎體與綱，則是修己也，以言乎用與目，則是治人也。是以修己則人自治，未聞有不修己而治及人者也。語修己之工，則曰誠於中而發於外，故君子愼其獨，語治人之要，則曰平天下在治其國，故君子有絜矩之道，此非高遠難行之事，卽在日用政令之間也。惟殿下於修己治己gg人g之方，益加體念焉。念淳曰，權謀術數，皆出於後世，而職由學敎之不明也。惟彼雜術，何時無之，而顧吾道之明不明如何耳。吾道旣明，則彼道自熄，吾道不明，則彼道自熾，此所云治敎休明者，德化之明也，燦然復明者，道學之明也。明之爲字，從日從月，故天以日月，明明在上，聖與合德，明明在下，天惟明也，故照萬物而不遺，人惟明也，故應萬事而不昧，明之一字，儘爲學問中切要，而其於君德，尤有大焉。讚堯之德曰欽明，稱舜之聖曰文明，《書》曰亶聰明作元后，《禮》曰聖人嚮明而治，皆言君德之明也。殿下以聰明之姿，啓文明之運，克勤講學，日就光明，其於明字上，益加講明，則《大學》之明德，宋治之休明，可復見於今日矣。伏願體念焉。鍏曰，領事所陳一篇內自有宗旨云者，果好矣。夫《大學》之敎，蔽一言曰復其性而已，性者，卽所謂民受天地之中以生者也。復之之要，在於明善，故《小學題辭》，不加毫末萬善足焉者，卽指此也，性無聖凡之殊，雖凡人，用工於復善，則可與聖同歸。《小學》、《大學》，本無二致，朱子序《大學》之旨，已盡於《小學題辭》，深留聖意，溫繹於此，則可知其學問首尾，一串貫來，踐履之工，思過半矣。伏願懋哉。鍾序曰，河南兩夫子，接孔、孟幾絶之緖，繼往聖開來學，於斯文功固大矣。然而《大學》一書，宋仁宗抄出於《禮記》篇中，以賜程子，是書始傳，君臣之間，聖學表章。由是觀之，雖以兩程之賢，遭遇聖明之君，然後始能倡學傳道，儒敎汚隆，亶係於在上治化。伏願澄省焉。上曰，竊附己意，何謂也？念淳曰，篇中有闕略，故朱子以己意補其篇也。元容曰，第五章下所補之篇，是也。上曰，僭喩者，何謂也？元容曰，自謙之辭也。上曰，諸臣所奏甚好，當留念矣。上掩卷，元容進前奏曰，冬候過暖，夜雨亦多，此時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元容曰，近日則滯候快祛，水剌如常乎？上曰，近則無滯如常矣。鍏曰，今當傳啓矣。上曰，退出爲之，可也。上命史官就座，命大臣先退，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1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藥院進〉。行左承旨成好謙〈病〉。右承旨金永爵〈坐直〉。左副承旨宋能圭〈病〉。右副承旨林肯洙〈坐〉。同副承旨兪致善〈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姜蘭馨〈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進御二錢重人蔘粟米飮，自今日一貼式，限三貼煎入事，榻前下敎。

○大王大妃殿進御二錢重人蔘粟米飮，自今日一貼式，限三貼煎入事，榻前下敎。

○王大妃殿進御二錢重人蔘粟米飮，自今日一貼式，限三貼煎入事，榻前下敎。

○兪致善啓曰，明日召對，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明日仁陵忌辰祭齋戒，再明日永陵忌辰祭齋戒，三明日靖陵忌辰祭齋戒，十五日十六日永陵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念淳啓曰，行左承旨成好謙，左副承旨宋能圭，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林肯洙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念淳啓曰，藥房副提調持粟米飮來待矣。傳曰，封入。

○又啓曰，假注書鄭漢源，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鄭漢源改差，代以許鐸假注書。

○林肯洙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肯洙曰，只推。

○以左副承旨宋能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肯洙曰，只推。

○兪致善，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宗廟望祭獻官前承旨鄭德和，大祝前典籍林謇洙塡差，而時無職名，竝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鄭德和，副司果林謇洙，以上竝單付。

○兪致善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大臣置處政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又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政事當日爲之事，命下，而判書李魯秉，參判徐英淳，俱以病不來，參議鄭基世未肅拜，不得開政云。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魯秉進，參判徐英淳牌招不進，參議鄭基世式暇，右承旨金永爵進。以趙得林爲同敦寧，金炳冀爲右尹，徐英淳爲同義禁，姜時永爲同春秋，李承穆爲掌樂主簿，曺百承爲引儀，李勝憲爲尙衣別提，故參判李鉄求贈兵判知訓例兼，守知訓鍊李景純考，故學生權纘中、李東秀，以上贈童敎，孝行卓異贈職事，承傳。

○兵批，行判書趙斗淳病，參判朴齊憲差祭，參議任泰濬入直進，參知柳興奎病，同副承旨兪致善進。領府事鄭元容，判府事金道喜，知事徐俊輔，僉知加設單李鶴周，上護軍尹定鉉，護軍宋持養、曺錫雨，副護軍李裕元、洪祐健、趙忠植、金永求，副司直姜鍊、崔鳳恒、吉履元、張德良，知事作闕尹定鉉，以上竝單付。

○吏批，再政。以李圭秉爲漢城主簿，李根成爲引儀，知春秋單姜時永，故通德吳鼎基贈童敎，孝行卓異贈職事，承傳。

○吏批，三政。以趙秉文爲掌樂主簿。

○兪致善，以吏批言啓曰，議政府左議政鄭元容，勉副事，命下矣。當爲置處，而領敦寧一窠，國舅今方見帶，本曹時無相當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永爵，以兵批言啓曰，左議政鄭元容，勉副送西事，命下矣。當爲隨品置處，而領中樞一窠，判中樞二窠，他大臣及輔國判書徐俊輔，今方見帶矣。徐俊輔當爲降付知中樞，而時無見窠，依例作闕下批，從座目領中樞金道喜，降付判中樞，其代鄭元容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林肯洙，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柳錫熙，杖七十，徒一年半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內依允。功減一等事，命下矣。柳錫熙功減一等，杖六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江原道淮陽府銀溪驛，徒一年定配，而以議啓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義禁府照目粘連，南陽兼任始興縣令洪選容矣本府議啓內，人命漂出，縱在掌內，旣無指的其致敗之處，則不可歸罪於護送之失是白乎矣，地是兼管，有難全恕，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贖，解見任別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吾老梁堡前萬戶柳錫熙矣本府議啓內，已勘之逋，虛張瞞報者，自歸不法，焉逭重勘？以此照律罪，杖七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徒一年半定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

○左議政鄭元容疏曰，伏以臣才薄能鮮，而叨冒踰濫，恩重德厚，而毫蔑報效，此臣之夙宵所憂懼，而食息所不寧者也。前秋受任以來，力非不欲不竭也，心非不欲不殫也，素乏之識見，老又茫昧，已耗之精思，近益惛憒，謨猷籌劃，非所擬議，文簿期會，亦未依樣，歇後胡塗gg糊塗g，苟具gg苟且g彌縫，一事二事，無往非僨誤，而洪庇寬假，譴何不及，臣自省愆尤，竊冀斥免，屢籲未準，轉益惴恐。此際麻制誕宣，宿德登庸，廊廟得重，國事幸甚。臣於此時，又何敢煩瀆宸聽，而臣之自前祈懇，非爲較計於勞佚之間也，亶以老病之萬無以奉供職事焉耳。臣本以脆弱之質，少壯亦不猶人，而今則年迫七旬，奄奄葸綴，所患積聚之症，在前則每於寒暑之劇，節候之換，輒爲發作，而今則一飢飽一起居，衝亘作疼，動過旬日，痰注壅結，而少噉必滯，潮熱來往，而少動必眩，神氣長時昏瞀，視聽轉益迷錯，麻痺則艱於運用，澁訥則難於言辭，遇事而莫辨頭緖，聽語而莫會肯綮，昏昏沈沈，榮衛日以銷鑠，委貼床玆，便成癃朽不省之狀。如此而何以責筋力奔走之事乎？呻囈輾轉之中，職名之虛縻，尤爲添證之端，玆又申控疾聲之呼。伏願聖明，俯賜矜愍，入稟東朝，亟許鐫改臣相府之銜，俾公私兩幸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國家今幸無事，而鼎席備員，竊庶幾垂拱仰成矣。卿之情懇，愈往愈苦，使予心痗然，獨賢之勞，亦云多矣。一切靳持，有欠禮使之義，姑爲勉副，勿以釋負爲心，體予至意，有懷必陳，以補衮闕。仍傳于兪致善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11月12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藥院進〉。行左承旨成好謙〈奉命在外〉。右承旨金永爵〈坐直〉。左副承旨宋能圭〈病〉。右副承旨林肯洙〈坐直〉。同副承旨兪致善〈坐〉。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姜蘭馨〈仕〉鄭顯德〈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兪致善啓曰，明日召對，取稟。傳曰，停。

○林肯洙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呈辭，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念淳啓曰，左副承旨宋能圭，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念淳啓曰，藥房副提調，持粟米飮來待矣。傳曰，封入。

○許鐸有頉，代以鄭顯德爲假注書。

○傳于兪致善曰，永陵受香承旨，仍爲奉審摘奸，局內諸陵，一體奉審。

○事變假注書金基周，兼春秋金大鉉、金龍翼等書啓，臣等敬奉大王大妃殿傳敎，分往收議于時原任大臣處，則領議政趙寅永，以爲此事之尙今未遑，亦云晚矣。專价特奏，豈可以冠蓋之頻數爲拘乎？臣無容更議矣云。左議政鄭元容，以爲今此辨奏之擧，實是不可遲徐之事也，事體所重，何可以冠蓋迎送之煩，不卽專价而奏請乎？慈聖俯詢之下，臣無容更議矣云。右議政權敦仁，以爲辨誣之擧，尙亦云晚，專价之請，豈或少緩？臣無容更議云。領府事金道喜，以爲此誠時急辨奏之事，豈可拘於冠蓋之絡繹，有所虛徐乎？亟命專价。臣無容更議矣云。判府事朴晦壽，以爲今此辨奏之擧，在今日事體，尙云晚矣。專价奏請，有不可徐緩。俯詢之下，臣無容更議矣云矣。敢啓。傳曰，知道。諸大臣之議如此，使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有政。吏批，判書李魯秉進，參判徐英淳進，參議鄭基世進，右承旨金永爵進。以金景善爲陳奏使，李圭祊爲副使，李升洙爲書狀官。

○兵批，行判書趙斗淳病，參判朴齊憲差祭，參議任泰濬入直進，參知柳興奎病，右副承旨林肯洙進。以兵批無緊窠，吏批無送西之人，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左副承旨宋能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肯洙曰，只推。

○兪致善，以吏曹言啓曰，承文院博士林昺默，受由後過限不上來，依例罷職，何如？傳曰，允。

○金永爵，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開城留守李是遠狀啓，則以爲大興餉穀，係是陰雨之備，而庚子、辛丑，以長湍、金川所在城餉，除非慘歉，一遵餉法，上捧分留之意，狀請蒙允矣。昨今兩年勅需作錢之後，留庫蕩無餘儲，而屢豐之餘，不可任其襲謬。長湍次知南倉，金川次知西、北兩倉，依定式上捧事，請令廟堂稟處矣。餉法雖重，民勢當念，故遇歉下捧，便成已例，而今年畿農，未免失稔，民力多艱，全數上城，有非恤隱之政。畿伯年分之狀，已以折半邑捧，覆啓蒙允，以此施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黃海監司徐戴淳，水使韓仁植狀啓，則以爲豐川府椒島鎭漂人二名問情，則乃是大淸國關東省奉天府厚山縣人之逢風漂到者，而一名凍死，風濤餘生，不得獨乘越海，願從旱路還歸，所持物件中鐵物及可以帶去者，使之帶去，船隻與船裝什物，彼人所見處，竝爲燒火，屍身之棺板斂具，照例題給事，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漂人旣願從陸，隨其願發送，而此是外地之人，則不必別定咨官，依已例，令沿路譯學與差員，次次替傳，領付灣府，以爲入送鳳城之地，衣袴等物，令該道照例造給，刷馬供饋禁雜等節，使各其道另飭。彼人物件之可以運致者，裝船鐵物之依例輸送者外，船隻什物，漂人所見處，竝爲燒火，不願帶去者，亦令折價以給，屍身運送之節，竝依狀請施行，咨文，令槐院撰出，定禁軍騎撥，下送灣府，以爲入送鳳城，轉致盛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吏曹啓目，則枚擧全羅監司南秉哲狀啓，以爲本道茂朱府安國寺，本爲守護史閣而設置者也，挽近寺樣凋敗，累百間梵宇，將有全覆之患，工役浩穰，措辦無術，空名俗帖五百張，令該曹照例施行，而自該曹不敢擅便，請令廟堂稟處矣。該寺，與尋常僧寮有異矣。年久頹圮，今將修葺，而工役浩大，不可專責於僧力，至有道臣所請。在前寺刹之役，多有許給之例，今亦特以三百張劃下，使之補用完役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1月13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藥院進〉。行左承旨成好謙〈奉命在外〉。右承旨金永爵〈緣故出〉。左副承旨宋能圭〈坐〉。右副承旨林肯洙〈坐直〉。同副承旨兪致善〈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姜蘭馨〈仕直〉鄭顯德〈仕〉。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兪致善啓曰，明日召對，取稟。傳曰，爲之。

○徐念淳啓曰，藥房副提調，持粟米飮來待矣。傳曰，封入。

○又啓曰，左副承旨宋能圭，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林肯洙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兪貞煥呈辭，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兪致善曰，奉審閣臣入侍。

○右議政權敦仁疏曰，伏以臣纔肅恩命，獲侍講對，奉咫尺之淸光，叨雙隻之隆儀，榮欣浹體，抃頌彌衷，雖從此退塡溝壑，尙復何恨？顧臣情病之實，已控前席之懇，不更絮煩，當備垂燭，臣之今日冒膺，豈臣之强其所可强哉？敦迫之過，辭敎非常，怵畏抑塞，惟承奉是急耳。夫人臣，以仕宦事君，仕宦而能結殊知致崇顯，終身衣被龍光者，卽千古人臣所大榮，亦千古人臣有幾人哉？臣以卑鄙，受恩三朝，竊位上相，固榮已極矣。今當殿下維新政理，切於求助，東朝殿下，憂勞惕厲，思進耆舊，至以如此過中之擧，加之如此無用之臣，必致而後已，此千古人臣不可易得於其君者，其所以爲大榮，臣亦常情，豈異於人哉？然而殿下之欲必致臣乃已者，非榮臣身也，將責功望能，俾有所裨補也，臣之唯殿下命是趨者，亦非榮臣身也，將出入獻替，以贊聲明也。今以癃殘天廢之累然一土木偶，殿下何以責功能，臣亦何以贊聲明乎？是有置相之名，而無置相之實也。殿下以無實而取於臣，臣以無實而事殿下，卽所謂公私無益，上下胥失也。以臣所蒙被之至恩大榮，縱未能一分報稱，亦何敢以不肖餘生，疵累我殿下一初懋實之政乎？臣之出入中書，已多歲年，疾病之作，未嘗不在其時，而將頹之景，不無短長之稍異，向朽之木，亦有深淺之或別，由今視昔，雖謂之小小差殊，尙哿矣。然猶下之所屢辭，上之所屢許，皆憫其源委之痼也，筋骸之脫也。況今三數年光陰，在臣桑楡，眇若一塵之懸，痼者益痼，脫者益脫，雖欲如昔之撐拄爲命，其可得乎？夫須臾無死，萬一有報，臣雖至愚，豈無其願？第病已居肓，力不從心，外視形色，若不甚急，而暫勞微觸，輒倍其肆，一自筵退，眩暈益添，積聚交劇，衰元日落，寄息床簀，奄奄若不可支存。以此視蔭光景，何望蹲冒從政乎？玆又冒死瀝血，具暴懇私，惟聖明哀之憐之，復照察之，仰稟東朝，亟賜遞斥，則臣之一日縷命，亦殿下一日之賜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左揆之告去屬耳，卿又求退，假使次第勉從，則寡昧，將兼行相君之事，其可爲國乎？卿之入謝未幾，而有此不可諧之懇，誠爲惑焉，亦甚慨然。大官出處，儘是難重，非宜悻悻然若將有由而去位也，卿其熟慮，亟斷來章。仍傳于兪致善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庚戌十一月十三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奉審閣臣入侍時，同副承旨兪致善，假注書姜蘭馨，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金炳溎，檢校直提學金炳冀，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曰，閣臣進前。炳冀進前。上曰，陵上安寧乎？炳冀起伏奏曰，臣承命馳詣仁陵，陵上奉審則無頉，碑閣、丁字閣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則精潔，諸執事摘奸則無頉，仍留監祭，將事安寧。仍詣長陵，陵上奉審則無頉，碑閣、丁字閣奉審則無頉矣。上曰，向時植木，今果善長乎？炳冀曰，今則木葉盡脫，雖未見茂密之狀，而蓋已善長矣。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閣臣，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14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齋宿〉。行左承旨成好謙〈奉命在外未肅拜〉。右承旨金永爵〈病〉。左副承旨宋能圭〈病〉。右副承旨林肯洙〈齋直〉。同副承旨兪致善〈齋直〉。注書金永秀〈齋宿〉任應準〈齋直〉。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兪致善啓曰，明日召對，取稟。傳曰，爲之。

○徐念淳啓曰，今日齋宿，承旨當爲備員，行左承旨成好謙奉命在外，何以爲之，而右承旨金永爵，左副承旨宋能圭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左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成好謙落點。

○傳于兪致善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徽定殿、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兪致善曰，明日晝茶禮，當自內親行矣。該房知悉。

○以江原監司李謙在狀啓，通川郡民家失火事，傳于兪致善曰，民家失火，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結構奠接之意，廟堂措辭分付。

○以右承旨金永爵，左副承旨宋能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致善曰，只推。

○兪致善啓曰，今日齋宿，承旨當爲備員。右承旨金永爵，左副承旨宋能圭，旣有只推之命，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兪致善曰，勿拘齋日，儒疏捧入。

○以右承旨金永爵，左副承旨宋能圭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致善曰，只推。

○兪致善啓曰，藝文提學徐箕淳，旣入闕中，不爲肅謝，直爲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兪致善以奎章閣言啓曰，明日卽書香閣望奉審日次，臣進詣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濟州牧使李玄功狀啓謄報，則十月令薦新唐金橘，一一摘取，爲一百三十二箇，而肇慶廟薦新十六箇封進，所餘爲一百十六箇，宗廟、孝定殿、山陵、徽定殿、景慕宮薦新，排比無路，故謹援已例，都封上送于禮曹，以爲稟旨進獻之地爲辭矣。在前橘果稀結之時，已有減數薦獻之例，今亦依前例分排，當日薦進，而山陵薦新，則魂殿內官，陪進陵所薦進，何如？傳曰，允。

○以濟州防禦使李玄功狀啓，薦獻進上橘柑，不得如例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兪致善曰，勿待罪事，回諭。

○林肯洙，以備邊bb司b言啓曰，卽見平安監司洪鍾應，兵使趙元錫，宣川府使鄭日復狀啓，則以爲宣川府小化島漂到大國人五名，大化島漂到大國人三名問情，則一是奉天府琇陽城南紅旗溝人，一是奉天府琇陽城多高山人之逢風漂到者，而或至船隻破傷，或以冬寒水凍，皆願從旱路還歸事，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兩處漂人，俱願從陸，依其願竝以旱路還送，而所着衣袴及朝夕供饋，沿路刷馬，各別申飭之意，分付該道，彼人物件之可以運致者，船裝鐵物之可以折價者，竝依願許施，其餘破碎船隻，棄置什物，彼人所見處，竝爲燒火，別定差員，與問情譯學，眼同領付，咨文，令槐院撰出，別定禁軍，騎撥下送于灣府，使之入送鳳城，轉致盛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幼學臣李豐淵、崔輔翼、李致洪、高濟淵、金禹鑑，進士盧錫升，幼學李一銓、崔相龜、金漢弼、柳學祖，進士權鍾達，幼學李德淵、李元植、崔嶷、金漢忠、崔相朝、李瑚淵、李源植、金以沃、李敦相、李喜燾、崔應洙、金墍、梁柱永、許塽、沈坦、崔遇泰、李珍、黃元龍、韓友淳、金弼欽、朴僖仁，進士李鳳夔，幼學李海郁、金瓚秀、徐永一、柳元模、朴奎燦、尹三鉉、羅用淳、金七煥、李宗洙，生員奇益鎭，幼學太儀昊、崔濂、陸大演、奇升奎、李漢範、安欞、許邁、許欽、許鈺、尹洪錫、張鴻奎、蘇八源、安錫元、安錫鴻、李錫麟、崔光爀、金漢朝、權鉉、崔光澤、李秉淳、盧光涉、尹載學、盧光洙、李震淵、李涉、丁克晦、鄭鍾秀、徐欽儒、尹埉、宋載華、尹圭遠、鄭燦奎、徐勉儒、任泰義、宋載亳、洪燕謨、鄭希奎，進士朴奎琠，幼學金以洙、南宮烈、金宜壽、金成鎰、鄭冕奎、吳洛煥、姜祉會、金東範、李致勳，進士金紀漢，幼學李濤、李明煥、吳匡翼、柳洪淇、沈逵、柳震浩、金章烈、金星大、金鼎遠、趙廷碩、韓在裕、金蘭秀、金萬淵、沈煥天、崔繻、吳益圭、徐儒欽、鄭浚、徐志廈、鄭尙烈、沈埴、朴奎瑩、李佐白、安命禧、南鎬、閔喆邦，生員李龍九，幼學韓楫、郭文鎬、李汲、朴鼎夏、洪載文、黃濟纘、柳瑞養、柳渭源、宋在壽、鄭文榮、李遠九、李始一、高濟璜、鄭在濟、吳卓奎、高載鎭、金慶仁、梁在烈、宋敏和、崔錫麟、金泰東、金漢英、邊圭白、梁之容、鄭熙鎭、金禮遠、安宗濂、柳道顔、金星台、韓道洙、金星龍、金基烈、丁載龍，進士金道煥，幼學裵翼繡、韓性根、丁克豐、李九鉉、丁載豐、安時麟、李臣桓、安在烈、柳寅文，進士金基遠，幼學丁昌茂、安鴻陸、權宇仁，生員金炯厚，幼學金漢濟、安奎烈、鄭濟、金白鎰、許結，進士申升求，幼學金鶴熙、柳涉、許謙、安以豐、權弼壽、許瑬，生員閔敦爀，進士崔龍垕，幼學金漢卓、李啓鳳、姜胤孝、金樂範、李尙奎、李聲弼、崔遇吉、宋一浩、黃處洙、李致漢、蘇秀燾、高正鎭、金再衡、崔存中、丁好七、金基潤、李懿憲、吳台善、李光淳、鄭存民、金永休、金邦疇、在休，進士李鍾器，幼學鄭汝龍、柳觀鎭、洪在文、李時恒、柳東新，進士吳哲淳，幼學金文奎、柳慶寅、宋樂鉉、洪大演，進士尹行騏，幼學金準休、吳龍海，進士張漢奎，幼學金在鉉、安景壽、趙相豐、金宗喜、朴仁啓、安漢秀、金秉會、任基伯、林致煥、柳煥祚、趙炳瓘、丁錫右、崔悌默、崔元默、金翰相、宋鎭邦、崔彩榮、金宗鉉、張基權、崔時默、宋濬源、崔倫榮、金洛俊、崔赫珪、宋夏源、金東鉉、崔旻榮、張昇燁、李命烈、朴基源、吳龍翰、李容九、崔世樂、洪秉奕、李炳植、辛一寧、李世彬、吳得良、李在升、全膺鎬、李元孝、全載一、宋榮甲、金基鉉、李膺孝、金龍憲、李宇淳、金煥煦、金在孝、權柱衡、金永源、柳興民、趙相萬、金鴻圭、李東陽、崔德秀、金文德、權檀、李益九、柳三榮、金煥成、宋鼎浩、南宮鎭、金文載、趙璋淳、羅在徽、趙在默、李東一、金宗勳、金淳、鄭萬億、高德寬、朴在淳、李邦佑、朴存燁、黃龍河、姜膺鳳、崔基南、柳世基、梁斗永、趙耆秀、安敬燮、尹德采，生員邊相敦，幼學鄭敬信、羅俊基、趙相烈、李章煥、丁夏鉉，進士李秉圭，幼學金聲鐸、吳廷麟、姜在新、金鎭輔、宋基協、朴漢奎、吳成憲、高克賢，進士金慶休，幼學宋敎煥、姜柱榮、李集文、吳時永，生員李致鵬，幼學柳洵、沈東洛、吳錫大、任希昌、柳晃，進士具漢翼，幼學李行燮、黃顯商、李可白、愼永鎭、白東直、鄭海日、金文斗、丁致祚、鄭鎭容、李時九、金亮淵、姜斗會等疏曰，伏以臣等，竊惟念天地氣數，有盛衰循環之理，姬周之時，則聖賢作於齊、魯之地，皇宋之世，則群哲生於濂、洛之鄕，大明之末，則諸賢出於海東之域。蓋明運之衰，夷狄猾夏，將未免狼望之擁於黃圖，廬山之塡於赤縣，是爲氣數一亂之候也。皇天降監，循環之運，先啓我東方，自祖宗基命以來，聖神相承，作成之化，溢於海隅偏邦，眞儒正學，輩出於數三百年之間，丕闡彝倫之敎，勵翼休明之治，致吾君於堯、舜，繼儒統於周、孔，爲國家萬億年敬天之休。竊聞功大者，必有崇報之典，德尊者，必有崇奬之禮，是故我朝諸賢之從祀文廟者，前後相望，邦國賴以樹風聲，士趨賴以尋正路，可謂至矣盛矣。然有同德同功之賢，而未盡於崇報崇奬之典，或以至重之擧，難竝於一時，或以顯晦之數，有待於來世。有若先正臣文烈公趙憲、文正公金尙憲、文敬公金集，皆以百世宗師之賢，尙闕兩廡腏食之儀，公議之久而愈鬱，朝家之欠於未遑。臣等以末學顓蒙之見，何能窺測於大賢閫域，而略有傳習於先輩碩儒，筆授口訣，敢此擧槪而仰陳焉。趙憲姿稟絶異，莊重嚴毅，性至孝，纔免襁褓，已知事親之禮，父母有命，必跪而對，自幼嗜學，每激仰而自誦曰，天生男子，豈偶然也哉？其所自任者，已不淺矣。家甚貧，隆冬盛寒，衣履盡敝，而徒步從師，不避風雪，當夜則必誦《庸》、《學》、《離騷經》。出師表，吟哦慷慨，達朝不寐。稍長，最好《朱子大全》，一皆成誦，平生爲學，一以踐履爲主，每誦爲人子止於孝，爲人臣止於敬，未嘗不三復，居家日用，必本於《小學》。弱冠遊泮宮時，館儒疏論妖僧普雨，連月伏閤，人皆懈怠，獨凝然特立，終始如一。及通籍，除定州敎授，關西素無文獻，而敎育三年，蔚有儒風。入爲校書正字時，上降香佛寺，舊例館官，必親監封，憲上疏曰，口讀聖賢之書，手封供佛之香，臣所不忍，自是直聲藉甚。以聖節使質正官赴京，上書禮部，質問聖廟位次，以爲周、程、張、朱，不宜在文中、安定之下，南軒不宜在龜山之上，羅豫章獨何闕於躋配，陸象山不可陞於從祀，西山宜下於東萊之位，勉齋宜同於九峰之列，皆出於明正之論，故禮部歎服稱謝。在中朝時，諦觀文物制度之盛，慨然有東周之志，先條其切於施爲者八事，其論聖廟之制曰，臣竊見嘉靖中，改題文宣王之號，爲至聖先師孔子之位，顔子以下，俱改爵名，故廟額不曰大成殿，而曰先聖廟。蓋因大學士張孚敬之言，一定千載之誤，而我朝猶襲前陋，恐當議改，東西廡之列則公伯寮、荀況之徒，不宜在焉。啓聖廟則宜設於文廟之西，因請先正臣金宏弼、趙光祖、李彦迪、李滉從祀之儀，其餘七條，皆明於爲治之道。又上萬言疏、黨流疏及諸疏，皆出於愛君憂國，扶世道振風敎之至意。時倭酋秀吉，弑其主，因遣使來覘，擧國惶惑，無敢以斥絶爲言，憲獨慨然草疏曰，臣逐其君，人倫之大變，天地之所不容，縱不能提戈往誅，而其又與之交，使以助其聲勢乎？連上疏章，抗言不可通好，而朝廷竟遣通信使。秀吉又請假道，西犯上國，憲自沃川，白衣詣闕，請斬其使曰，綱常一墜，君父禍急，心崩膽裂，不得不雪涕言之。再草疏，極論尊周備賊之策，而竟未徹。不久倭兵，渡海長驅，連陷列邑，已踰鳥嶺，大駕西幸，憲聞變痛哭，與同志之士，募得鄕兵數百，遮絶賊路，力戰却之。乃移檄湖、嶺，募致義旅，因爲西上扈駕之計，爲巡察所沮遏，不得遂意，以七百義士，直向錦山，竟殉於義。蓋憲之節，本於學問中忠孝上做來，非如一節之士，激慨捐軀之比也。自早從師於先正臣李珥、成渾，實踐正大之域，成就道德之器，是故先正臣宋時烈，狀其行曰，先生旣以間氣之鍾，純剛之性，克之以學問，輔之以師友，淵源深遠，根基完實，孝悌通於神明，誠忠貫於金石，富貴貧賤不能移，刀鋸鼎鑊不能屈。非堯、舜、湯、武不言，非孔、孟、程、朱不學，不讀《春秋》，無以知先生之功，不讀晦菴書，何以知先生之所以爲先生也哉？噫，憲之平生積累，專在於《麟經》一統與《朱書》一部，觀於請斬倭使不供佛香等處，從可驗矣。然則時烈之言，眞箇深見其學力之所在也。金尙憲德器天成，正大牢確，自少好學，以《小學》自律。其在仕路，常病世之人，循外而眩於名實，雅言爲善，躬踐實地，優於好賢，勇於斥邪。時仁弘，誣先正臣李滉，遂不避蜮吹，上言痛辨，而値倫紀晦塞，仍與道消，及仁祖反正，貽書勳宰，論時務及處變之道，因進八漸之戒。是時毛文龍，構陷我國，尙憲以陳奏使，朝京訟冤，帝加褒可之命。會虜兵東搶，文龍又爲飛誣，沬血辨白，且乞兵以議虜。後朝京時，有詩編，皇朝學士張延登序之曰，世有精識如季札，采而歌之，必將曰美哉，其箕子之舊乎。蓋其詩格，得於濂、洛之雅韻，直接《周雅商頌》之盡美盡善，故其評如是矣。序末之辭曰，其請救一書，痛切回天，余卜其國有人，未有患也。雖中國之人，服其誠忠與德器，若是之深也，當虜使之來，抗言不可，許其椅坐，以啓其心，此其先見之明也。是歲丙子，虜入寇，上幸南漢，尙憲自石室追赴，力陳死守計，諸宰請以世子求成，遂痛斥其議。上曰，今將何恃？對曰，天道可恃，願上堅定無動。俄而出城之議定，尙憲手裂國書，痛哭入對曰，君臣當誓心死守，萬一不遂，歸見先王無愧也。退不食六日，聞虜要得斥和人以甘心，遂復食，請詣虜營，上諭止。及上出城，自扶哭送，因出自東門，至安東、豐山而止焉，言虜將以我師西犯，乃上書極言其死不可從。虜聞之，遣使拘執以詰，答曰，吾守吾志，以告吾君耳。虜解其囚，强令拜謝，而終不屈。甲申皇都破時，在虜中作詩痛之，在賊五年，天下慕之義，虜亦不敢加害，而送還本國，遂歸石室居焉。嘗謂人曰，新番告身，不書瀋號，庶幾知我，何憚一遭往來？自上有扈從之賞，上書辭不受，末端語及薪膽曰，毋信一時之要盟，毋忘前日之大德，毋恃虎狼之仁，毋絶父母之邦。夫以千里，爲讐人役，古今所羞，每思先王奏文萬折必東之語，則不覺涕泣沾衣也。孝廟嗣位，入陳知人安民之策，因請留儒臣金集，以輔王室，與之協贊明揚，以基遠圖。然而時事掣肘，求去益力，旣沒有遺疏，辭意懇至。宋時烈撰其碑曰，我東自箕子數千年，而有鄭圃隱，倫彝旣敍，至于本朝，尤彬彬也，不幸迫於治亂之數，以致天地飜覆。然天未嘗不愛斯人，於是，儲積胚胎，以生先生，以當一治，故其質淸而明，其氣剛而大，其志高而潔，其行方而直，所學精而正，所養深而厚，以明天理正人心，以繼箕子、圃隱之統。大明之季，禮義先亡，遂至陸沈而不救，天之所以生先生，不專爲我東方也，而日月所照，霜露所墜，固將推而明之無不準。蓋尙憲以大賢之德，兼卓立之節，前後事業，皆從《春秋》大義中出來，終扶一線綱常於天地之間，使吾東土，知有君臣之道，而將使天下萬世，取以爲法，其功其德，豈易量哉？金集姿性，端方審密，溫雅和粹，已自五歲，知讀書作大字，言動不妄，及長，道成德立，雖不以師道自居，而遠近莫不從學。其在外除，施以敎化，日與士子，講論經籍，以扶世道爲志。及當丙子虜至，星夜赴亂，未及行朝，賊已塞路，遂與同志，糾合義旅，將北去勤王，俄而聞媾成，入都進慰而退。其入侍經筵也，講明經義，因進規戒曰，人主一心，萬化之源，誠能存養，察其所發，則人欲退聽，天理流行。上曰，此堯、舜心法，予當體念。因問治心爲政之要，對曰，治心當以敬爲主，爲政則貴在誠實矣。上稱善。孝廟由大君升儲貳，大官言，金某一生沈潛性理之學，使侍東宮，則必有薰陶之益，孝廟嗣位，屢被召命，上封事，論喪禮及時務，其略曰，竊惟天敍天秩，自有典常，古經國制，因革相承，當初急遽，未免放過，前頭節文，猶宜講究，今略論其槪，爲一冊子以進，又曰，天下之大本，殿下一心是也，今日之急務，振紀綱是也。上歎服其切實，仍命證定《小學》註說及《中庸或問》句讀。及拜天官，上諭之曰，不與之共天位治天職，則非王公之尊賢也。遂出辭，思竭誠忠，以答知遇，朝野相想望，筵臣李泰淵啓言，金某一代儒宗，願特加優老之典，上卽命加資。當時公議之仰服，眷厚之隆洽，庶幾致三代之盛矣。與金尙憲、宋時烈，共濟至治，而賊臣陰泄國情，外喝日急，乃相率而退，豈非氣數之使然哉？臨終之日，端莊檢束，無異平日，謂諸生曰，知死生之理，而無所動於心，此則吾無愧於古人矣。宋時烈誌墓而贊之曰，先生道尊德盛，盎然如春和襲人，不怒而威，人莫不敬，其學專用心於內，故所存益固，所履益篤，而其所造詣，終至於此，最其役身於禮，以終其世者，此實近世諸賢之所不可及。吾東道學，始於圃隱，我國諸賢，闡而明之，惟吾老先生，得李文成公嫡傳，專於朴實頭用功，先生承其旨訣，門路甚正，老先生，卽集之父先正臣長生也，李文成公，卽先正臣珥也。珥之學，傳於長生，以及於集，其淵源之正大，授受之丁寧，有如是矣。宋時烈於趙憲則聞而知之，於金尙憲、金集則見而知之，切於誦慕而習於登炙，一言片辭，皆出於眞的信筆，臣等讀其言而服其議，信之如金石，仰之如高山，摭其大略以聞。竊伏念三賢之道德也、節義也、文章也、事功也，無愧於濂、洛從祀之群哲，竝美乎本朝陞廡之諸賢。第見奬德文字之趣向，則已爲啓發於後世之公議，故前後從祀之疏，不止一再，至於今日臣等之請而極矣。顧此大義理，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神明而無疑。伏惟殿下，德合天地，明竝日月，際此嗣服之初，所當先者，崇德報功，敦聖化振儒風之政也。臣等千里裹足，敢以芻蕘之見，仰徹黈纊之下。伏願聖明，克軫睿思，追列朝未遑之典，伸公議積屈之餘，特命有司，亟擧先正臣趙憲、金尙憲、金集躋配文廟之禮，以盡聖世之美規，以副多士之顒望，則斯文幸甚，國家幸甚。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三先正道義，可爲百世師，而聖廡從享，事體至愼至重。爾等退去，以俟他日公議。

○庚戌十一月十四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徐念淳，直提學鄭基世，侍讀官金世鎬，檢討官李升洙，記事官金永秀，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金炳溎，各持《通鑑》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上曰，上番讀之。世鎬讀自五年冬十月，至則楚易破也。上曰，止之，文義陳之。世鎬釋義訖。上曰，楚兵且破，何謂也？世鎬曰，此時楚弱而漢强，故言楚兵且破也。上曰，信、越之期會不至，何故也？世鎬曰，未有分地之故也。上曰，如此則君臣間，焉有相孚之義乎？世鎬曰，信、越輩，志在功名，不識此箇道理也。上曰，先封之地，不爲不多，而猶復如是，可謂不厭之慾，見疑於漢祖，自此始矣。世鎬曰，然矣。仍奏曰，信、越皆以草澤之雄，遭際風塵，各立奇功矣。始也漢祖，一見韓信而拜爲上將，一見彭越而授之相印者，深知二人之志大，若不極於富貴，必不爲我用故也。信則請爲齊國之假王，甘犯專擅之罪，越則托以魏地之初定，不應使命之召，於此數者，足以揣度其心矣。及乎漢祖之追羽也，與之約會則不來，必待分封而始至，坐要茅土之殊恩，有若食羹之見色，爲人臣之道，寧容如是也？惜乎，以二人之英豪，而曾不慮及於此，斯其不學蔑識之過也歟。故司馬遷曰，彭越智略絶人，獨患無身耳，又曰使韓信，學道謙讓，不矜不伐，可比周、召、太公之徒，此爲千古之確論也。上曰，不學無術，則何以知兵法乎？世鎬曰，多識前言往行，篤實下功者，方爲能通學術，而至於粗辨魚魯，略涉書史者，不足爲學術矣。上曰，自睢陽至穀城，爲幾里？世鎬曰，未得詳知也。念淳曰，里數則未詳，而延袤似爲闊遠矣。上曰，下番讀之。升洙讀自漢王從之，止莫能仰視。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升洙釋義訖曰，今日自止中，別無敷衍仰奏者，而大抵項羽，不知以仁義取天下，而徒憑蓋世之勇，謂王覇之業，可以力致，及其卒困至此，尙不自責，而歸之於天，豈不謬哉？是時天下之民，苦秦苛虐，蓋已久矣。繼秦而興者，宜所懲艾，而項羽蹈其故轍，殆有甚焉，漢王則專尙寬仁而得天下，然則漢之所以得之，實項羽有以藉之也。孟子曰，爲叢驅雀者鸇也，其此之謂也。上曰，參贊官讀之。念淳讀自於是項王乘其駿馬，止諸騎皆伏。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念淳釋義訖曰，成敗得失，在德不在險，以德不以力，項羽之謂非戰罪，可謂至死靡悔者也。蓋項羽則慓悍殘忍，勇而無德，漢王則豁達大度，鬪不以力，畢竟成敗，亶在德而不在力矣。且項羽則疑一范而失衆心，漢王則用三傑而屈群策，天心之向背，人事之得失，於此可見矣。上曰，大澤何謂也？念淳曰，澤藪之謂也，蓋沮洳之地，馬易旋濘，項羽乘駿夜馳，漢軍至明始覺，則固其勢難追，而陷此大澤，以致追及，是豈偶然哉？上曰，閣臣讀之。基世讀自於是項王欲東渡烏江，至自刎而死。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基世釋義訖曰，此是楚漢爭雄，成敗已判之時也。項王以言乎勇，則力拔山氣蓋世，喑啞叱咤，千人自廢，以言乎仁，則恭敬慈愛，見人疾病而涕泣，然此韓信所謂匹夫之勇婦人之仁也。蓋國之興亡，專在於人心之向背，人才之用否，項王則所過無不殘滅，人心何以向乎？有一范增而不能用，人才何以得乎？漢王則自入關之初，秦民大喜，爭持牛酒而饗軍，三老董公，進言以順德者昌，逆德者亡，三老亦已知漢王之必能順德也，於此可見其人心之向，有如是矣。三傑吾能用之，則人才之用，又如此矣。如是而天下安得不歸於漢王乎？順德者昌，漢王之謂也，逆德(德))者亡，項王之謂也，此等處可以鑑前代成敗之蹟矣。上曰，乃令騎下馬步行，短兵接戰者，亦項王示勇之意也。基世曰，本記有謂亭長曰，公長者，吾騎此馬，所當無敵，日行千里，以賜公。馬則旣賜亭長，故所以步行也，而短兵接戰，亦果示勇之意也。上曰，四面皆楚歌，何也？升洙曰，楚人之歌楚歌，猶吳謳越吟也。基世曰，是時九江兵歸漢，故漢軍中多楚歌也。念淳曰，古有張良上鷄山，吹簫散楚兵之說也。上曰，然矣。烏江亭長檥船待，必是張良所謀云者，容或無怪矣。基世曰，似或然矣，而無見於《史記》矣。上曰，又有膠舟之說矣。世鎬曰，此是出於演義之書，不足取信。槪以此篇論之，楚漢之成敗，實由於人心之向背也。上曰，項羽之不渡烏江，反爲亭長之所激也。念淳曰，然矣。唐詩云，捲土重來未可知。項羽若渡吳江，其後事果有未可知矣。上曰，韓信用兵則果善矣。基世曰，果善用兵矣。後人之論有曰，觀古今兵家者流，當以韓信爲最，破魏以木罌，破趙以立漢赤幟，破齊以囊沙，皆從天而下，未嘗敵人血戰者，此所以稱之以兵仙矣。上通讀三遍訖。上曰，左右者，諸將之謂乎？世鎬曰，非特諸將，亦指左右諸人也。上曰，數十百人，何謂也？世鎬曰，自數十至百人也。上曰，平明云者，與平日之義同乎？世鎬曰，平日者，平生之謂，平明者，天氣始明之謂也。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5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藥院進〉。行左承旨成好謙〈奉命在外未肅拜〉。右承旨李時愚〈未肅拜〉。左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右副承旨林肯洙〈坐〉。同副承旨兪致善〈坐直〉。注書金永秀〈仕直〉任應準〈仕〉。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望祭親行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內閣、政院、玉堂、百官奉慰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藥房都提調金道喜，提調金鼎集，副提調徐念淳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兪致善啓曰，明日召對，取稟。傳曰，爲之。

○徐念淳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兪致善曰，永陵受香承旨，仍爲奉審摘奸以來。

○徐念淳啓曰，今日晝茶禮，承旨當爲備員，行左承旨成好謙奉命在外，何以爲之，而右承旨金永爵，左副承旨宋能圭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右承旨、左副承旨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時愚、宋能圭落點。

○以右承旨李時愚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致善曰，只推。

○兪致善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望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廷和，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冬至祭，祭官當爲磨鍊，而除老病、公頉，實無推移排比之路。依近例刑官及司饔院官員年六十以上，通瀜塡差以入，而其中時無職名人，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徐念淳，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戶曹所報，則枚擧全羅監司移文，以爲本道法聖倉五隻漕船，不可不新造，而物力經紀，全沒方策，以左右水營休番木代錢中二千兩，貸下爲辭矣。造船旣多，漕需無儲，至有此請劃之報，依已例以左右水營休番木各十同，特爲貸下，使之趁期完造。而第於此事，有不可不一番嚴飭者。漕餘儲留之意，正爲船役之費，則苟能用之有節，何患不贍，而每有數隻船新造，輒請幾千兩劃貸，有貸無報，看作常例，事之無義，莫此爲甚。今雖期限所迫，不得不許貸，而番木亦係軍需，豈可隨報隨許，有若應下者然也？此後則更勿以此等事煩報之意，關飭該道，今番許施，非劃伊貸，不可如前漫漶，待漕需有裕，先卽報償事，竝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濟州牧使李玄功年分狀啓，則以爲大靜勝於濟州，旌義遜於濟州，統論三邑，僅爲免歉，而夏麥旣爲不敷，秋穀亦未均登，新舊還之一時竝督，恐傷民力，舊還姑爲仍停云矣。島農免歉，民事可紓，而今若以少康，竝督新舊，則反爲力絀之歎，恐非懷保之政。依近例舊還當捧，許令仍停，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孝定殿望祭親行敎是時，亞獻官東寧尉金賢根，終獻官行知事李若愚，贊禮行禮曹判書金左根，典祀官奉常正李彙圭，執禮副司果金翊鎭，執尊掌令朴商壽，大祝副司果徐翼輔，祝史副校理金世鎬，齋郞副司果李鍾愚，盥洗位兵曹佐郞尹㻻，直講丁義衍，爵洗位典籍金文煥、文基郁，亞終獻盥洗位禮曹佐郞李東韻，贊者引儀元絳、曺百承，謁者兼引儀沈龜祖、洪宜悳，贊引假引儀李民沼、李宗赫，祭監監察韓鼎謩。

○庚戌十一月十五日子時，上詣孝定殿。望祭親行入侍時，行都承旨徐念淳，右副承旨林肯洙，同副承旨兪致善，記事官金永秀、任應準，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金炳溎，原任提學朴永元、金學性，直提學鄭基世，原任直閣吳取善，原任待敎趙斗淳、李㘾，檢校待敎金炳德、金輔鉉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門，入魂殿門，詣褥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三上香，上詣香案前三上香。引儀唱執爵、獻爵，上獻爵訖，降復位。亞獻官東寧尉金賢根，終獻官知事李若愚，以次獻爵訖。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訖。命亞獻官詣望燎位，贊禮跪啓禮畢，仍導殿下還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十一月十五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召對同爲入侍時，都提調金道喜，提調金鼎集，副提調徐念淳，記事官金永秀，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金炳溎，檢校待敎金輔鉉以次進伏，參贊官林肯洙，侍讀官金世鎬，檢討官李升洙，檢校待敎金輔鉉，記事官任應準，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金炳溎，各持《通鑑》第二卷，以次進伏，醫官鄭有曾、李鎭夏、李琬、金濟慶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道喜進前奏曰，寒燠不適，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道喜曰，醫官待令，使之入診乎？上可之。鎭夏等以次診候，退伏楹外訖。道喜謂醫官曰，脈候詳奏。鎭夏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均中，脈體比前稍實，而玉體似有熱氣矣。琬曰，脈候調均中微帶數體，似緣有熱氣而然矣。道喜曰，醫官之言如此，果有熱氣之形現者乎？上曰，似有熱意，而不至大段矣。道喜曰，近日所進湯劑，連得順下乎？上曰，別無滯氣矣。道喜曰，湯劑繼進與茶飮進御與否，退出後當議定以入矣。上曰，唯。念淳曰，新除授承旨李時愚、宋廷和，竝卽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藥房入侍諸臣先退。上開卷。上曰，上番讀之。世鎬讀自楚地悉定，止爲列侯。上曰，文義奏之。世鎬釋義訖曰，魯國雖小，上應奎璧圖書之府，下有文學天性之俗，服周公禮樂之化，襲孔聖《詩》、《書》之敎，雖値暴秦焚坑之禍，而其遺風餘韻，猶有可觀者耳。今也獨守項羽之舊封，力抗漢兵之臨城，弦誦洋洋，秉禮守義，於此尤可見聖人之化，雖百世而不忘也。上曰，葬以魯公禮，何也？世鎬曰，楚懷初封項羽爲魯公，且魯最後下，故以魯公禮，葬於穀城，漢祖爲之哭臨，封項伯爲射陽侯，諸項皆不誅，於此可見漢祖寬大之度也。上曰，漢高之厚葬項羽，以前日約爲兄弟之義乎？世鎬曰，非此之謂也，劉、項竝起，八年爭雄，及其一勝一敗、一存一亡，豈無有惻然傷感之意乎？且羽始封於魯，則漢祖此擧，亦可謂得體也。上曰，弦誦，何也？世鎬曰，弦者琴瑟之謂，誦者諷詠之謂，古之君子，無故不撤琴瑟，學者時習不廢詠歌也。此弦字，卽弓弦之弦，古者弦絃通用，故學記亦曰，不學操縵，無以安弦。上曰，項伯之於漢高，其功不少也。世鎬曰，鴻門之危，非伯，無以得脫也。上曰，然則項伯之不救羽死，何也？世鎬曰，伯豈可使漢高，不伐項羽？此則勢不可爲也。上曰，下番讀之。升洙讀自漢王還至定陶，止汜水之陽。上曰，文義奏之。升洙釋義訖。上曰，韓信之不忘漂母之恩是也。升洙曰，賜漂母以千金，拜少年爲中尉，償其一飯之德，而忘其睚眦之怨，於此，可見韓信頗有度量，非後世齷齪者比也。古語曰，小不忍則亂大謀。當時假使韓信，殺此少年，卽不過爲一匹夫而止耳。不與之較，姑且隱忍，故卒成功業。史評所云能下人故能上人者，豈不信然哉？世鎬曰，忍而就此者，謂能隱忍，故乃至今日而化成功業也。王之爲言，繼天撫世之謂也。三代之時，號天子曰王，而人臣則有公侯伯子男之爵焉。王之爲號，至重且隆，而秦始妄自以爲兼三皇過五帝，創稱皇帝之號，及乎漢有天下也，亦蹈秦陋而不改，甚失聖人之本意，可勝惜哉？前者成皐之敗，漢祖自稱使者，馳入趙壁而奪韓信軍，於此，又復奪軍，則帝於此，未免權術，而信之所以不終臣節，亦由此也。上曰，參贊官讀之。肯洙讀自夏五月，止失天下也。上曰，文義奏之。肯洙釋義訖曰，漢王成八年之功，升萬乘之位，置酒南宮，會徹侯諸將，一堂從容，導之使言，思聞漢楚得失之由，此誠罕有之盛擧也。時，高起、王陵，位不過庶僚，而乃敢曰嫚而侮人，此是漢王平日大病處，而二人能言之，苟非高帝豁達之度，包容之量，其能如是乎？此所以屈群策而成大業者也。大抵人君有過，而群下不言，則從何以聞其過乎？然而上有虛受之量，然後下有敢言之風，或諫諍之規箴之，納君於無過者，皆由於君上之樂聞而虛受也。伏願此等處益加體念焉。上曰，閣臣讀之。輔鉉讀自上曰公知其一，止群臣悅服。上曰，文義奏之。輔鉉釋義訖曰，漢高有恢廓之度，能用三傑，故遂成大業，項羽多猜疑之心，不能用一范，故竟至敗亡。以此觀之，成敗之跡，惟在於用捨之如何，可不爲後世之鑑戒哉？世鎬曰，高起、王陵，歸功於上，漢祖推美於下也，群臣悅服四字，尤可見群臣之間，無復有猜疑，而有以慰安群下之心也。上讀三遍訖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十一月十五日午時，上詣孝定殿。晝茶禮親行入侍時，行都承旨徐念淳，右副承旨林肯洙，同副承旨兪致善，記事官金永秀、任應準，別兼春秋南秉吉，記事官金炳溎，直提學鄭基世，檢校直閣鄭㝡朝，檢校待敎金炳德、金輔鉉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門，入魂殿門，詣褥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三上香，上詣香案前三上香。引儀唱執爵、獻爵，上連獻三爵訖，降復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左通禮導殿下還齋殿，上出魂殿門，入齋殿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6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病〉。行左承旨成好謙〈坐〉。右承旨李時愚〈病〉。左副承旨宋廷和〈坐〉。右副承旨林肯洙〈坐直〉。同副承旨兪致善〈坐直〉。注書金永秀〈仕〉任應準〈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兪致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宋廷和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掌令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呈辭，掌令李廷斗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掌苑署官員來言，今此冬至物膳，提調當爲看品封進，而提調洪敬謨在外，不得擧行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掌苑提調前望單子入之，趙秉夔添書落點。

○兪致善，以實錄廳摠裁官意啓曰，纂修今方始役矣。行上護軍徐箕淳，堂上加差下，曾經翰林之以別兼春秋啓下，察任於史局，旣有已例，兵曹正郞南秉吉，郞廳差下，竝令該曹，口傳啓下，何如？傳曰，允。

○又以實錄廳摠裁官意啓曰，《實錄》纂修，今方始役矣。纂修事體，至重且大，所當十分審愼，故考見凡例於史庫，已例卽然，曾有草記蒙允，而纂修堂上，今已啓下，後近擇日齊進，春秋館開庫奉審，考見凡例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知實錄事單徐箕淳，實錄記注官單南秉吉。

○兪致善，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明陵參奉所報，則今十一月十九日行本陵冬至節享時，兩官當爲備員，而別檢黃仁夏，遭母喪，無以推移擧行云矣。別檢有闕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備員將事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鄭直東爲明陵別檢。

○兪致善，以奉常寺都提調、提調意啓曰，各陵冬至祭享所用藥果煎造後，進上看品藥果二十立，依定式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林肯洙，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此陳奏之擧，事體則極其重大，辭令則尤當審愼，奏文撰出，實與尋常應例之文字有異，令文衡擧行，而方物，亦令該曹，照例磨鍊，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江華留守黃浩民所報，則以爲今年水患風損，迭相爲災，田畓各穀，未免歉荒，太還二千二百九十一石零，限三分二，以相當穀準折代捧爲辭矣。島農未免失稔，糴政無以完捧，有此守臣請代之報，揆以法意，有難遽許，而其在如傷之義，合有軫念之道。依所報分數，特令準折代捧，俾爲紓力之地，何如？傳曰，允。

○庚戌十一月十六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兪致善，侍讀官李寅夔，檢討官姜㳣，檢校待敎金炳德，記事官任應準，別兼春秋南秉吉，記事官金炳溎，各持《通鑑》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上曰，上番讀之。寅夔讀自項羽已滅，止亦皆自殺。上曰，文義陳之。寅夔釋義訖曰，田橫亦一世之雄耳，方其據有全齊，南面稱孤，固有抗衡天下之志，及其國破家亡，竄身海島，亦非其畏死而然，誠不欲北面事漢故也。其曰臣烹酈食其，與其弟竝肩立朝，獨不內愧於心乎云者，特托辭耳。及其到洛陽，自剄以示不拒命不畏死之義，而彼二客之穿塚下從，五百人之同時死義，豈非烈節所感，而亦可見平日得人之死力者矣。上曰，下番讀之。㳣讀自季布爲項籍將，止召拜郞中。上曰，文義陳之。㳣釋義訖曰，季布爲項氏之臣，則窘辱漢帝，是臣職之當然，而忠於所事也。其爲人，好義重然諾，故時人爲之語曰，黃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諾。少年時時竊藉其名以行。朱家，俠者流也，旣陰脫季布之阨，無施恩自功之意，及布貴，終身不見，亦可謂賢矣。漢祖初得天下，四海爲一家，其在勸人臣盡分之道，若先赦季布，如丁公之誅，則固甚善，而惜乎其不及於此。然及聞滕公之言，卽爲赦罪拜官，其轉環之量，從諫之盛，亦非後世可及也。伏願深加省察焉。上曰，參贊官讀之。致善讀自布母弟丁公，止無傚丁公也。上曰，文義陳之。致善釋義訖曰，漢祖當群雄角逐之時，蒐羅豪傑，招納逋亡，以爲進取之計。及爲皇帝，則季布宿怨也，而拜爲郞中，丁公舊恩也，而正其不忠之罪，以示天下後世之鑑戒。漢之四百年培養，實亦基於此一擧也。上曰，閣臣讀之。炳德讀自齊人婁敬，止拊其背。上曰，文義陳之。炳德釋義訖曰，有德則易以王者，婁敬不過以形制險夷言，而雖有山河之固，兵甲之衆，有德然後，可以王矣。此所謂在德不在險也，故孟子曰，以德行仁者王，《書》曰，皇天無親，惟德是輔，修德爲致，治之大本也。上曰，二客旣拜都慰，則何足謂不臣於漢乎？㳣曰，漢雖拜官，二客不受而死也。上曰，五百人之同時死節，使人凜然也。寅夔曰，然矣。田橫可謂能得士者也。上曰，爲奴者必爲髡鉗，何也？㳣曰，古者有罪者，必以髡鉗爲刑，而刑人每作傭雇之事也。上曰，秦地是始皇所都之地乎？㳣曰，然矣。洛陽在周初，未嘗都焉，以其天下之中，道里甚均，故只行朝諸侯之事，而所都卽鎬京也。鎬京爲西都，洛陽爲東都，至平王時，始遷都洛陽矣。上通讀四遍訖，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7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病〉。行左承旨成好謙〈病〉。右承旨李時愚〈陳疏〉。左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右副承旨林肯洙〈坐〉。同副承旨兪致善〈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仕直〉。假注書奇文鉉〈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bb停b常參、經筵，只晝講。

○兪致善啓曰，明日孝定殿冬至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林肯洙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差祭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兪致善啓曰，明日召對，取稟。傳曰，爲之。

○注書金永秀病，代以奇文鉉爲假注書。

○傳于兪致善曰，禮曹判書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禮曹判書前望單子入之，朴永元落點。

○林肯洙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持平李維謙牌不進，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兪貞煥差祭，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持平李維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致善曰，只推。

○傳于兪致善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兵曹口傳政事，上護軍金左根，副護軍金永爵，副司果宋欽翼。

○林肯洙，以備邊司言啓曰，頃因湖南年分狀啓，事目災六百結外，不足災一萬六千結加劃之意，覆啓行會矣。卽見該監司南秉哲狀啓，則復陳年形災損之狀，仍請見減災四千三十六結二十七負一束，更令廟堂稟旨準劃矣。災形非曰不然，前劃亦非不優，今此道臣之復請準劃，專出於舊災之多摠。所謂舊災，卽成川、浦落年久流來者也。此落彼生，理勢之所宜有，則雖不以泥生之還起，盡充於土落之無形，而流來幾多年間，何獨無起墾之多少，而災結則無減，有若比年定摠者然哉？道啓之以此請準，恐欠覈實之政。但順天、樂安等邑之酷被水災，挽近罕有，其在懷保之義，合有拔例之道。更以二千結特許加劃，以爲究惠之地，何如？傳曰，允。

○行兵曹判書趙斗淳疏曰，伏以臣頃陳肝膈之懇，冀蒙體恤之恩，伏奉訓答，不賜兪準，史事而勖其未就，大政而誨以不遠，音旨曠絶，不翅諄複，非臣謭�，所敢酬稱。第臣屢瀆威尊，汔不知止者，諒由悃款，初非規占，而特嚴畏之先，而辭且不達，致遺容光之照耳。如臣萬無肖似，遭際熙明，叨竊恩遇，至於斯極，欲報之德，有高有厚，顧乃爲當官厭事退托不能之習，徒使赫然榮觀，光寵其一身已也。大政銓臣之個滿也，而淟涊不去，鉛刀有再割之憂，此臣罪也。臣必欲趁今獲缷者，誠以往不諫而來猶可追也。至於史事，抄節告功，纂次將始，此政蚤夜匪懈，專精壹意，以祗竣爲職之時，而是役也，莫敬謹而莫大且重，非一人得顓其始終者，故歷選故事，有史局則輒易三數文衡，使之沿滙探討，公同周流，廣博其紀述，會通其體要，蓋所以集衆思備至愼也。顧臣當初冒膺，固已爲當世有識所笑，而又從以怙戀苟蹲，毁雅規而妨賢能之路，則臣不足言，有辱事體，此皆臣前疏未及言者，而尤有不敢不控實形暴者。凡人日用所仗，惟視官焉，而其於文字偏旁，行墨檢尋，捨視而莫由，事與理也。臣所有障瞖之疾，年衰氣匱，砭焫不到，家居闔戶而坐，雖使正晝如晦，尙患其抽疼羞怕，無所止屆，一或勞費，厥害斯倍，十數年以來，書籍繙閱之廢且謝久矣。夫以此著顯事狀，縱欲從事於編摩點注之工，心目之不相謀矣，誠亦如之何則可也。以公而無久據之義，以私而有難强之實，徊徨菀抑，冒悚申列。伏乞聖慈，循體物無遺之仁，軫有官毋瘝之念，仰稟東朝，亟遞臣本兼重任，以究庇覆之澤，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故事如此，文衡之任許遞。

○忠淸監司洪說謨疏曰，伏以臣猥膺藩寄，行將辭陞，而臣之父母墳山，在於京畿抱川地，松楸入望，益切風樹之感。伏乞聖慈，仰稟東朝，特許恩暇，俾伸情理之地。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往省焉。

○右承旨李時愚疏曰，伏以臣頃緣承乏，猥叨泮長，居恒兢懼，若隕淵谷，竟以諸生空齋事，竊有所萬萬惶蹙者。諸生所懷，雖以事涉煩猥，有難盡言，而臣又若嚴畏含默，則殿下何以照悉其顚末乎？當初諸生，有欲添補於定例之外，往復至行再三，臣以爲此不但定例之所無，必且貽弊之不少，而終始靳持，諸生不惟不回心聽從，辭氣轉益乖激，此蓋一二人之所主張，未必皆諸生之意也。臣旣施停擧之罰，自餘諸生，初無同引之嫌，而一齊捲出，實是臣意慮之所未及也。夫國學所重，專屬衿紳，進退可否，四方之所矜或gg矜式g，至於空齋，事體尤別，有非斯文間義理，不敢遽議者。若使臣，見孚有素，導率以法，則諸生寧或爲此無前之擧措哉？緣此而臣之溺職之失，實無所逃，而聖度天大，嚴敎只及諸生，而臣則獨自倖逭，至今追惟，滿心恧縮。玆者承宣除旨，遽降於自訟之中，恩命雖極感戴，情踪去益踧踖，其何可諉以時日之稍久，職名之不同，而晏然承當，不思四維之攸重也哉？玆敢據實控籲。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仰稟東朝，亟遞臣新授之銜，仍勘臣不職之罪，以存公體，以安私分焉云云。省疏具悉。往事何必追引？爾其勿辭察職。

○同副承旨兪致善疏曰，伏以臣與領春秋館事臣趙寅永，有妻三寸應避之嫌，臣之所帶春秋兼銜，揆以格例，在所當遞。玆敢援例陳章。伏乞聖明，仰稟東朝，亟許遞改，以存公格，以安私分焉云云。省疏具悉。疏辭，下該曹稟處。

○吏曹啓目粘連啓下是白有亦，觀此承政院同副承旨兪致善上疏，則以爲臣與領春秋館事臣趙寅永，有妻三寸應避之嫌，臣之所帶春秋兼銜，揆以格例，在所當遞。伏乞聖明，仰稟東朝，亟許遞改，以存公格亦爲白有臥乎所，相避之法，在下當遞，承政院同副承旨兪致善所兼春秋館修撰官之銜，今姑減下，何如？判付啓，依允。

○庚戌十一月十七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知事金洙根，特進官姜𣹡，參贊官宋廷和，侍讀官李寅夔，檢討官姜㳣，記事官任應準，別兼春秋南秉吉，記事官金炳溎，各持《大學》，宗臣益平君�以次進伏，武臣申命淳，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上開卷。寅夔讀自子程子，止致知在格物，釋義訖。上讀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寅夔曰，聖人之學，不過是成己成物成始成終而已。蓋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未有不修己而能治人者也。故《大學》之敎人，始而就吾所固有之明德，而或爲氣稟物慾之所累，則以至善之道，修以明之，終焉及民所同得之秉彝，而今爲卑汚苟賤之所染，則以至善之道，革以新之，俾知當止之地，各入至善之域。此三者，爲一篇之綱領，而以條目言之，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者，明明德之事，而卽成物成終之效也，而八條之中，格物居先。格物、致知，非二件事，致知之中，便有格物之事，而欲其卽事觀理，窮之而至於用工之道，專在於先誠其意。苟不誠其意，善惡判焉，卽古人所謂人鬼關頭也。然誠意之工，要不出於毋自欺三字，不可以人所不知不聞，自欺其心，此所以爲八條中第一義也。《中庸》曰，誠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又曰誠者，物之終始也，爲學之體用本末，無不該備於誠之一字矣。惟我殿下，今講《大學》之書，將以《大學》之道，修己治人，則其於明德新民之方，每以誠之一字，終始體驗，內而動靜云爲，外而政令施措，無一事不出於誠，則此所謂成己成物，成始成終之工也。伏願懋哉。上曰，知止而后有定，是安安能遷之義乎？㳣曰，知止，是知其至善之所當止也，定是志有定向也，能安之安字，與安安同義，知止，如射者之的得止是已，中其的也。仍奏曰，明明德、新民、止至善，爲三綱領，而三綱領之中，明德爲體，新民爲用，止至善爲明德、新民之標的，八條目，又三綱領之用耳。然所以明德、新民之道，皆從格致而做去，格致之要，必自讀書始。朱子曰，讀書是格物一事，逐段仔細玩味，一次看，有一次見識。今我殿下，講讀此書，先要分別體用於三綱領條目之中，窮至其所以然所當然之理，以致其知，則誠正修齊之道，可以循序漸進，故格致是爲學入頭處也。伏願深留聖念於格致之工焉。上曰，苟能自明其德，則新民之功，不難致矣。㳣曰，然矣。洙根曰，初學入德之門，門者門戶之謂也，《大學》之道，道者，當行之路也。蓋爲學之序，如入門而升堂入室，室則聖人之域也，學而至於聖人，是猶入德而至於至善之地也。三綱八目，上下番所奏，備盡無餘，臣無容更達矣。𣹡曰，知止而后有定者，卽上文至善之所止也。志有定向，然後靜安慮得，卽是次第件事，而能得二字，乃得其止於至善也。今我殿下，開講之初，以此發問，伏願以知止爲能得之要焉。廷和曰，程子所論爲學次第，卽指《小》、《大學》下工先後而言之者，而譬如堂室之有層節，階戺之有梯級，循序漸進，固不可躐等而徑行矣。猗我殿下，先從《小學》而作爲根基，繼講《大學》，以爲次次進修之方，此誠聖工之有次第，而一篇之內，亦有次第，先講序文，次及經。今以首章言之，明明德三字，當先於新民，而講究則此又一章之有次第，而以至於八條目，格致誠正修齊治平等事，亦莫不各有次第，始終本末，脈絡相通矣。微辭奧旨，固當尋繹玩索，而章句間次第條理，先須逐段領會，然後一部之規模間架，自可瞭然貫通，而其於明體達用之工，不啻綱擧目張，領挈毛順矣。伏願懋哉懋哉。上曰，古之欲明明德一節，是推本而言也。洙根曰，上一節，是工夫次第，下一節，是功效次第也。上曰，參贊官讀之。廷和讀奏一遍訖。上曰，宗臣、武臣，亦奏文義，可也。�曰，特進官、儒臣，已爲詳奏，臣無容更達矣。命淳曰，臣武夫，素無學識，無可達之辭矣。上曰，諸臣所奏甚好，當留念矣。上掩卷，命史官就坐，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8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齋宿〉。行左承旨成好謙〈齋直〉。右承旨李時愚〈齋直〉。左副承旨宋廷和〈齋宿〉。右副承旨林肯洙〈齋宿〉。同副承旨兪致善〈齋宿〉。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齋宿〉。假注書奇文鉉〈齋直〉。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月暈。

○兪致善啓曰，明日召對，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明日問安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兪致善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永禧殿、徽定殿、景慕宮，奉審摘奸，仍詣受香諸處，奉審摘奸以來。

○成好謙啓曰，啓覆例於陽復前擧行，而三公不備，不得如例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念淳，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孝定殿冬至祭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千摠許燮，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庚戌十一月十八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成好謙，侍讀官金會明，檢討官姜㳣，檢校待敎金輔鉉，假注書奇文鉉，別兼春秋南秉吉，記事官金炳溎，各持《通鑑》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上曰，上番讀之。會明讀自帝問群臣，止天府之國。上曰，文義陳之。會明釋義訖曰，建邦設都，有國之大政也。若其基命之鞏固，延祚之綿遠，則固在德而不在險，然後世之人，鮮不以功利爲心，故至如成周之宅洛，而卜八百之業，則雖以漢之君臣，直以爲不可企及而自劃焉。今此藉險固爲足恃云者，卽後世之言，然亦可謂時措之宜耳。夫安土重遷，人情之常也，而張良亦以山東人，獨稱遷都之便者，實凡人之所難能也。因循姑息，事之大害也，而漢高則規模弘遠，好謀能聽，故一聞戍徒之言，不顧卿士之逆，斷而行之，不俟終日，其芻蕘之必擇，聽從之如流，亦足爲後世監法矣。然於平城之役，則婁敬諫止而不從，竟困七日之圍，蓋其功利之念旣萌，故聰明遂惑，利害倒置，十使之言，易以投合，而雖以婁敬之忠，反以爲妄言沮軍也，一念之誤，可不戒哉？爲人主者，端其一心，勿以淺功小利自惑，然後事理之是非，可以隨照，而挾功利之說者，無隙之可乘矣。此等處，伏願深察焉。上曰，下番讀之。㳣讀自婁敬說是也，止欲從赤松子游耳。上曰，文義陳之。㳣釋義訖曰，赤松子，古所謂仙人也。神仙之說，本自虛誕，是以秦皇、漢武，皆終身求之，而仙人不至，只爲方士所愚弄而已。以子房之明，豈眞欲學仙而然哉？子房之心，本非爲爵祿而仕漢也。以其家世相韓，而韓爲秦滅，則佐漢報秦。及秦讐已滅，韓王成，又爲項羽所殺，則仍居漢而報楚，楚旣滅後，讐怨已報，榮利非心，故乃自托神仙，以遂不仕漢之初志。其出處雍容，進退得宜，此所以程子許之以儒者氣像，康節稱之以善藏其用也。若張良者，可謂賢哲矣。上曰，韓爲秦所滅，在六國時乎？㳣曰，然矣。上曰，參贊官讀之。好謙讀自六年楚王信，止繫信以歸。上曰，文義陳之。好謙釋義訖曰，楚王韓信，就國之初，陳兵出入，此與周勃陳兵自衛，其事相類，皆以反被告。然而勃則方其將北軍綰璽符，惟以安劉氏爲心，少無形迹之可疑，故及其逮繫，薄太后明其不然，復其爵邑，福流子孫。信則破趙魏下燕齊，披荊棘剪草萊，可爲漢家元勳，而以震主之威、不賞之功，鎭齊地而請爲假王，至固陵而期會不進，論以誅心，其罪大矣。從玆以往，高帝去信之心，何嘗一日忘于中哉？此信之所以就擒，而不得保其身也。㳣曰，高帝之疑韓信，果如參贊所奏，而高帝之事，陳平之謀，若在兵間用詐之時，則猶或可也，今乃爲天子臣四海，而高帝不以信義馭下，陳平乃以詐謀獻上，其君臣之所失大矣。若使韓信，眞有反心，則必不郊迎矣，旣郊迎則又無反形矣，何可使武士擒之乎？且反者，只一韓信而已，則其計雖或一試，若又有繼反者，則此謀不可更用，豈不淺陋之甚哉？其後盧綰、彭越、陳豨、韓王信之反，未必不由於此計之一失也。上曰，僞游擒信，似計而實淺狹矣。㳣曰，陳平出計，每多巧詐，其所謂六出奇計者，史之所傳只五，而類皆如此矣。上曰，閣臣讀之。輔鉉讀自田肯賀上，止帝曰善。上曰，文義陳之。輔鉉釋義訖曰，田肯但以地勢險夷，封建便宜言之，更無可奏之義矣。上曰，田肯是何人也？會明曰，田肯語齊而姓田，則恐是齊人也。上曰，何以賀得韓信乎？會明曰，韓信本王齊，而被擒適在遷都關中之時，故因賀皇都之壯，而又以全齊富强，非親子弟則莫可使王也。上曰，何謂東西秦也。會明曰，婁敬之言曰，關中卒然有急，則百萬之兵，可立具也，此秦之所以莫强，而蘇秦曰，臨淄不下七萬戶，下戶不減三男子，則臨淄之卒，已二十一萬，然則山東之國，齊爲莫强，而便是東秦也。上通讀三遍訖掩卷，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9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坐〉。行左承旨成好謙〈坐〉。右承旨李時愚〈坐〉。左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右副承旨林肯洙〈坐直〉。同副承旨兪致善〈坐〉。注書金永秀〈仕直〉任應準〈病〉。假注書李徹宰〈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內閣、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兩司長官冬至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兪致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徐念淳啓曰，時原任大臣，有稟達事，率禮堂來詣請對矣。傳曰，入侍。

○注書任應準病，代以趙憲燮爲假注書。

○趙憲燮在外，代以李徹宰爲假注書。

○徐念淳，以備邊司言啓曰，《實錄》今將纂修，而文衡適又遞改矣。此不可一日虛徐，令政院，前大提學與應參諸人，竝牌招，以爲當日會圈之地，何如？傳曰，允。

○賓廳啓曰，文衡會圈事，臣等與應參諸人，來會賓廳，今方會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廷和啓曰，文衡會圈事，命下矣。政官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賓廳啓曰，大提學圈點以入，而前大提學趙斗淳，嫌不自書其名，依前例添書圈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賓廳啓曰，大提學會圈事，命下矣。臣等來會賓廳，圈點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賓廳，大提學會圈八點，朴永元、金興根、徐箕淳、尹定鉉，七點趙斗淳。以徐箕淳爲大提學。

○有政。吏批，判書李魯秉進，參判徐英淳進，參議鄭基世進，左副承旨宋廷和進。以李哲新爲禁府都事。兼弘文館大提學徐箕淳，兼藝文館大提學徐箕淳，兼知成均徐箕淳，校書著作鄭昌休，正字金慶洽，已上竝單付。

○兵批，行判書趙斗淳病，參判朴齊憲病，參議任泰濬入直進，參知柳興奎病，右副承旨林肯洙進。副護軍單宋能圭。

○兪致善啓曰，《實錄》纂修事，命下矣。新除授行大提學徐箕淳，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議政府領議政趙寅永，領中樞府事鄭元容，議政府右議政權敦仁，行判中樞府事金道喜、朴晦壽，領敦寧府事洪在龍，兼戶曹判書徐憙淳，知中樞府事李若愚，行上護軍金左根，行禮曹判書朴永元，行上護軍李嘉愚，行兵曹判書趙斗淳，議政府行左參贊趙冀永，漢城府判尹徐左輔，廣州府留守金學性，行大護軍金鼎集，吏曹判書李魯秉，行大護軍金箕晚、姜時永，知敦寧府事李啓朝，議政府右參贊金景善，行大護軍金輔根、趙秉駿，工曹判書金洙根，刑曹判書洪耆燮，同知中樞府事洪鍾英，行護軍李根友，吏曹參判徐英淳，行護軍李圭祊，禮曹參判尹致定，大司憲金鍏，行護軍韓鎭庭、鄭㝡朝、閔致文、洪祐順、姜𣹡，同知中樞府事韓正敎，行護軍曺錫雨，行大司成沈宜冕，行護軍李明迪、鄭德和、金在田、趙秉恒、李公翼、李㘾、曺錫亨、趙雲澈、金始淵，刑曹參判尹穳，兵曹參判朴齊憲，漢城府左尹林永洙，淸仁君韓容鼎，漢城府右尹金炳冀，行護軍李源益、柳相弼、尹義儉、白殷鎭、趙存中、沈日永，知訓鍊院事李景純，行護軍沈樂臣、李行敎、閔晳、李定鉉，訓鍊院都正吳一善，大司諫李敎英，吏曹參議鄭基世，禮曹參議兪鎭五，兵曹參議任泰濬，刑曹參議申泰運，工曹參議金東獻，兵曹參知柳興奎等賓廳啓曰，一陽初復，萬祿維新，恭遇我太母殿下母臨五十年之慶會矣。祗告宗廟、社稷，播修率土黎獻，效嵩嶽之呼，迓岡陵之祝，以鋪張對天之閎休，禮也，表徽聞闡懿光，萬一其形容，億兆與歡戴，以揚厲無前之盛烈，典也。情理切則禮猶義起，儀文鉅而典不可墮。惟我太母殿下，含弘光大之用，博厚悠久之化，以勛、華之盛，有妊、姒之德。以言乎陰功，則關雎、葛覃，六宮之謠也，思齊、生民，萬世之頌也，而坤以順承，贊我純考久道之成。以言乎巍勳，則大龜紹明之初也，苞桑其繫之時也，而憂以勤濟，翊我憲廟郅隆之治。恤隱而恫瘝在己，賙窮而饑饉無瘠。亂逆必誅而君綱始肅，邪沴必闢而民志不惑。蓋史乘所載，賭聞gg睹聞g所述，從古后妃之聖，所未有也。而至於臨危，大策之斷自慈衷，嗚呼，維天維祖宗，以我太母，重恢我五百年丕丕基矣。天助其信，人歸其順，虞淵之擎，而大明重昭，綴旒之急，而泰山四維，復抗裘冕之尊，再膺簾帷之臨。而我殿下，以出天之孝，仰承止慈之恩，慈孝瀜洩，至化翔洽，諸福之物，可致之祥，將見其汪濊闓繹，史不勝書，而舟梁五紀之甲，載屆於今矣。此政君臣上下，殫誠竭力，率循彝章，庶幾乎少答鴻慈，弘贊駿惠，而慈衷撝謙，微忱莫達，前席迭籲，不但兪音之邈然，辭敎惻怛，有未敢承聆者。臣等相顧徊徨，靡所自措。以殿下欲報無旣之大孝達孝，其所以齎悶懷菀，恐不待臣等再言之煩矣。春秋謹於五始，而迎祥導和之在此，政敎先於一元，而宣問揭德之在此。開歲月正元日，遇慶當行之擧，禮也典也。此古人所謂安敢爲佞，禮在其中者也。伏乞聖明，積誠仰稟，期回慈念，亟許臣等之懇，庸副大同之情焉。惶恐敢啓。答曰，卿等筵退之後，屢次祈懇，而慈衷無以勉回，誠萬萬悶菀矣。

○兪致善，以實錄廳摠裁官意啓曰，大提學徐箕淳，都廳堂上差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孝定殿冬至祭親行敎是時，亞獻官右議政權敦仁，終獻官永明尉洪顯周，贊禮行禮曹判書朴永元，典祀官奉常正李彙圭，執禮司成金輔鉉，執尊副司果洪秉壽，大祝副司果金炳德，祝史兵曹正郞南秉吉，齋郞副校理金世鎬，盥洗位校書判校文慶愛，兵曹正郞金秉愛，爵洗位司藝金濬，典籍文基郁，亞終獻盥洗位刑曹侍郞白潤鶴，贊者引儀元絳、曺百承，謁者兼引儀沈龜祖、洪宜悳，贊引引儀金鳳翼、金泰衡，祭監監察韓鼎謩、李㢸榮。

○庚戌十一月十九日子時，上詣孝定殿。冬至祭親行入侍時，行都承旨徐念淳，行左承旨成好謙，右承旨李時愚，左副承旨宋廷和，右副承旨林肯洙，同副承旨兪致善，記事官任應準，假注書奇文鉉，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金炳溎，原任提學金學性，直提學鄭基世，原任直閣吳取善，原任待敎趙斗淳、李㘾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門，入魂殿門，詣褥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三上香，上詣香案前三上香。引儀唱執爵、獻爵，上獻爵訖，降復位。亞獻官右議政權敦仁，終獻官永明尉洪顯周，以次獻酌訖。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贊禮導殿下詣望燎位，望燎訖。贊禮跪啓禮畢，仍導殿下還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十一月十九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大王大妃殿垂簾，時、原任大臣率禮堂請對入侍時，行都承旨徐念淳，記事官任應準，別兼春秋南秉吉，記事官金炳溎，領府事鄭元容，右議政權敦仁，行判府事金道喜、朴晦壽，行禮曹判書朴永元，參判尹致定，參議兪鎭五，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元容等進前奏曰，今日卽亞歲令節也，日氣淸和，來歲吉祥之徵，於此可占也。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元容曰，領相來詣賓廳，而病勢難强，未得登筵云矣。上曰，領相早朝冒寒入來，似有添損也。敦仁曰，領相觸冷痰盛，連爲嘔吐，勢難進前，若有一分可强，今當此日，豈可不登筵乎？大王大妃殿曰，聞領相之病，有難强作，不得登筵云，甚爲悵然。諸大臣今以何事請對乎？元容等曰，玉管轉律，丹莢頒瑞，寶籙增昌熾之機，景命屆迓續之會。況我太母殿下，母儀五十年恰滿之歲乎？壽考康寧，天之所以佑之也，懽欣蹈舞，民之所以仰之也，烏可不博稽典禮，丕答吉慶乎？昔我仁元聖母，以此慶膺此賀，此卽寶冊以進號，瑤觴以稱壽，上告下布之常儀也。今當莫大之慶，諸福川至，正宜仰遵仁元故事，以爲繼述之美，此臣等晝宵攢跂之情也，庶民祈祝顒望之情也，亦惟我殿下顯揚頌禱之情也。伏願殿下，以此仰稟東朝，亟降明命，控萬年於泰山北斗，囿一世於太和元氣，則豈不休哉？豈不美哉？大王大妃殿曰，予初未知爲何事也，以予母臨爲五十年，欲爲上號之擧乎？未亡人命數奇薄，又當垂簾，而似予情地，在古罕聞，又無功德之可稱，尊號之擧，此何說也？元容曰，慈功慈德，往牒罕有，二字之上，有何加光，而撝謙之敎，尤光聖德。臣等非不知此，而自古帝王家功德之隆，壽福之盛，輒爲揄揚徽美，便成典禮，子孫之情，臣民之忱，以此而爲伸誠之禮，聖王哲妃，雖以謙謙之德，勉從而俯循者，以其體思子孫臣民之情也。英廟之於仁元聖母，正廟之於貞純大妃，遇是慶而行是禮，今以殿下之誠孝，繼述而顯揚，則於聖孝有光矣。慈聖若念有光於殿下之誠孝，則豈可不勉循乎？大王大妃殿掩抑敎曰，今予情理，實非恒人之比，追念往事，心懷難定，亦復何安於受號稱慶之禮乎？在主上之道，順志爲孝，且禮出於情，若違於情，則豈可爲禮乎？敦仁曰，慈敎如是縷縷，臣等豈不仰念，而在昔仁元聖母，於庚申、辛未，亦受上號之禮，其時屢下謙抑之敎，而以英廟出天之孝，至誠感回，竟賜允從矣。今此上號之擧，雖無加損於慈聖功德，而其在俯循聖上闡揚之孝，慰答臣民顒祝之情，安得不勉從乎？蓋爲國之道，惟在於不愆不忘，率由舊章也。此是我先王已行之禮，則今豈可不率而由之乎？似此稀有之慶，雖無故事，亦可創始，況是我家禮則然乎？慈衷之謙抑，固是盛節，而在殿下，則御極後初有之慶禮也。若不準請，則聖心豈不悵缺，而臣等顒祝之情，亦豈不抑鬱乎？伏願殿下，務積誠意，期獲兪音焉。大王大妃殿曰，以主上誠孝，有此仰請，且有已例，而予所不欲，必欲强請，是豈爲順志之道乎？予素有膈火，若有違心之事，則輒致煩惱之症，必勿如是屢懇也。此非有益於國事，又非有益於予身者，而予所必不欲之事，何可如是强迫乎？敦仁曰，臣等豈不知出於撝謙之聖德乎？大王大妃殿掩抑敎曰，此非予撝謙也，大行朝三年之制未畢，何可議到於予之尊號乎？道喜曰，此是國朝罕有之慶，亦是我家已行之禮也。以殿下繼述之心，臣等顒祝之情，若不蒙允，則其爲悵缺抑鬱，當復如何？伏願殿下，雖至屢懇，期承勉從之敎焉。晦壽曰，慈敎俄以無益於國事，無益於予身爲敎，而此擧也，在國家爲彝典，在聖躬爲罕慶也。向在庚子，諸大臣亦以此縷縷陳請，而仰體謙光，將順其美。今番則異於其時，此非但臣等之情，實是八域民庶之所共攢祝者也。顯揚之道在是，昭述之道在是，豈可一向以謙抑之衷，强拂群情乎？大王大妃殿曰，順志爲孝，何可强其所不欲乎？若仁元王后，則異於予之情地矣。敦仁曰，殿下光御之後，始有此慶，始有此請，順志固是孝之大節，如此曠典，亦禮之大者，豈可一以承順謙抑爲美乎？大王大妃殿曰，卿等之言雖如此，予則至慟在心，決無勉從之意。日晷漸晏，卿等退去，可也。敦仁曰，上號之典，無則已矣，旣有已行之禮，則豈可不行於此時此慶乎？元容曰，向筵伏聆過於慈愛之慈敎，心常欽頌，今以聖孝，亟回謙抑之慈衷，則至慈至孝之德，俱有光矣。大王大妃殿曰，此亦然矣。日月稍改，予年益高，而主上必欲爲此擧，則予豈無肯從之日乎？在今日朝臣，唯當以輔導主上爲急務，尊號之擧，何足爲大事乎？敦仁曰，此擧專爲揄揚聖德之意也。大王大妃殿曰，以予涼德，何足有揄揚之事乎？敦仁曰，謙抑之敎，何至若是也？慈聖每以情理爲敎，此不是屬於情理邊事也。臣等旣以此事，登筵仰請，期於獲準而後，當退去矣。元容曰，以慈聖之功之德，雖日日上號，豈敢曰盡爲揄揚，而此後諸福吉慶之川至，臣等之所知也。第今番之慶，非專爲功德也，以壽考康寧之慶，表知年愛日之誠，且殿下之初爲仰請者也，期於積誠勉回焉。永元曰，諸大臣所奏備盡，臣不容更達，而此是有國之彝典，稀世之盛擧。若以順志爲孝，則殿下於日用事爲之間，何莫非順志，而至於今日此請，亦豈可以姑爲順志，不縷縷仰請乎？敦仁曰，臣等取考《乙卯年惠慶宮上號時日記》，則癸丑、甲寅兩年冬至，命大臣、禮堂，登筵屢請，而未承允許，則又令退具文字以啓，竟至蒙允。以若正廟天至之孝，未卽感回慈衷，而竟因諸臣之力陳，得遂闡美之孝心矣。今臣等以庚子未盡之懷，繼有此請，而明年尤有別於庚子之慶矣。臣等雖無似，周旋邇密，亦多年所。當此之時，未蒙兪旨，虛度慶會，則非但臣等之齎鬱，何以慰八方萬姓之心乎？上進伏簾前奏曰，諸大臣之言，若是懇摯，亟下允從之敎焉。大王大妃殿曰，前亦言之，而以予情地，何可念存於此等事乎？雖曰盛擧，不足慰予悲疚之懷也。大臣之言，雖如是懇迫，主上則以承順予志爲孝，勿復煩請爲好。上又奏曰，諸大臣之言，不可不勉循矣。大王大妃殿曰，予每聞此等說，如添一病，甚不耐過也。元容曰，臣等伏覩聖上，簾前懇奏，藹然根天之誠孝，尤不勝感動祈祝之情矣。敦仁曰，臣等屢次仰陳，雖極悚惶，仰瞻大殿進奏之誠，伏不勝欽頌。慈聖若體此至意而勉從，則尤豈非盛德事乎？大王大妃殿曰，主上誠孝雖懇至，而稍待日後，亦未晚也。大殿於予，至誠所存，非獨此一事也。元容曰，聖上仁孝，臣民常所共知也。敦仁曰，日後允從之事，何可靳許於今日乎？大王大妃殿曰，主上誠孝，非不爲貴也，卿等之言，亦非不切也，心實不欲，故不許也。予心所蘊，罄竭無餘，卿等亦勿更煩。予非迫切於卿等而然，又非不足於慈愛而然。在先后之德媺，則固宜聽受，予以何功，屢爲此張大之擧乎？亦豈無後世之譏也？上曰，慈敎如是懇惻，而予心則實爲悵缺矣。當積誠仰稟，期回慈念矣。卿等姑爲退去，以文字啓達，可也。元容等曰，聖敎如此，臣等當退出，具文字仰請矣。上曰，史官就座。命大臣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0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坐〉。行左承旨成好謙〈坐〉。右承旨李時愚〈坐〉。左副承旨宋廷和〈坐〉。右副承旨林肯洙〈坐直〉。同副承旨兪致善〈坐直〉。注書金永秀〈仕〉任應準〈病〉。假注書李徹宰〈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藥房都提調金道喜，提調金鼎集，副提調徐念淳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兪致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徐念淳啓曰，備邊司郞廳，今日賓廳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兪致善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議政府領議政臣趙寅永，領中樞府事鄭元容，議政府右議政權敦仁，行判中樞府事金道喜、朴晦壽，領敦寧府事洪在龍，兼戶曹判書徐憙淳，上護軍金左根、李嘉愚，行知中樞府事李若愚，行禮曹判書朴永元，行兵曹判書趙斗淳，議政府行左參贊趙冀永，漢城府判尹徐左輔，廣州府留守金學性，行大護軍金鼎集、金箕晚、金輔根、趙秉駿、姜時永、李敦榮，吏曹判書李魯秉，知敦寧府事李啓朝，議政府右參贊金景善，工曹判書金洙根，刑曹判書洪耆燮，同知中樞府事洪鍾英，吏曹參判徐英淳，禮曹參判尹致定，戶曹參判吳取善，工曹參判兪章煥，大司憲金鍏，行護軍李圭祊、李根友、閔致文、洪祐順、韓鎭庭、宋持養、李鼎在、曺錫雨、李源益、姜𣹡、趙雲澈、李明迪、趙秉恒、曺錫亨、鄭㝡朝、李公翼、金始淵、李㘾、金在田、金萬根、趙秉夔，同知中樞府事韓正敎，行大司成沈宜冕，刑曹參判尹穳，漢城府左尹林永洙，兵曹參判朴齊憲，漢城府右尹金炳冀，行護軍柳相弼、尹義儉、白殷鎭、李行敎、閔晳、李定鉉，知訓鍊院事李景純，同知中樞府事沈日永、沈樂臣，訓鍊院都正吳一善，大司諫李敎英，吏曹參議鄭基世，禮曹參議兪鎭五，兵曹參議任泰濬，刑曹參議申泰運，兵曹參知柳興奎，工曹參議金東獻等賓廳啓曰，臣等之齊聲仰籲，不得請則不知止者，是豈可已而不已也哉？母臨五紀之慈化，不敢不述也，子育萬姓之慈德，不敢不稱也。前而有七載翊扶之勳，後而有再奠宗社之功，此而不鋪張闡昭，以對揚洪休焉，則凡堯、舜、禹、湯之號，天地日月之稱，皆可以倚閣而莫之議也。況是禮也，我家乎自有，仁元聖母之所嘗受，而英宗聖祖之所嘗承準者也。我太母，當以仁元之心爲心，則英廟之孝，卽殿下今日之孝也。孝以承慈，慈以光孝，遵國朝已行之典，答中外大同之情，其於坤厚之化，謙亨之義，兩行而俱得，質俟而無惑矣。藉曰聖不自聖，而聖之所以爲聖，亦有待乎載讚載錄，使千萬世之下，不翅如身處其時，躬遭其會者，此所謂大德必得其名也。往在躋五之齡、望六之辰，晠典之宜擧而不擧，實由慈衷之過自謙挹，而其爲中外菀抑，則數十年如一日矣。揆年算月，以顒俟此時者，卽天理也人情也，理不可遏而情不可沮。我太母殿下，苟念及於此，宜有以犁然釋然，勉回而曲循之矣。惟殿下備達積懇，期獲兪音，以隆莫大之慶焉。惶恐敢啓。答曰，大同之情如此，而慈敎謙抑，愈往懇切，實不知何以則爲好矣。

○賓廳再啓曰，臣等逢千一曠有之慶，達億兆顒若之情，雖慈衷執謙，無藥乎盛擧，顧不敢爲將順其美，齊聲累牘，歷日煩籲，是豈可已而不已者哉？傳曰，大德必得其名，《書》載堯、舜之德曰欽明濬哲，《詩》贊任、姒之德曰思齊嗣徽。雖聖不自聖，光華聲明之所被，記述歌頌之所播，人到于今稱之。惟我太母殿下，隆功至德，侔天地侔日月，前古后妃之所未有也。原其有是功，由其有是德，含弘博厚，德之基也，淵穆純粹，德之表也，勤儉仁惠，德之施也。磐泰我宗祊，衽席我生靈，徽謨懿範，有光簡冊，深恩厖澤，普浹肌髓，保佑翊護，誕基我億萬年維新之命，於乎休哉。雖日擧三祝之儀，歲進加隆之號，之功之德，未足以發揮萬一，而今値大來之慶，思所以光闡隆報，卽我聖上篤至之孝，而其禮則我列朝之攸行也，其情則天顯民彝之所同然也。上而祗告，陟隆悅豫，下而播脩，陬澨驩康，因之而描天畫日，鏤玉範金，鋪鴻藻申景鑠，昭垂萬世耳目，此所謂功尊則名顯，德盛則文縟也。我慈聖雖欲讓而不居，得乎？昨於筵席，伏聆慈敎若曰，主上當以順志爲孝，我聖上之於慈聖，日用常行，莫非順志之事，而孝之至，莫大乎尊親。斯擧也，豈不誠愈光聖孝，而止慈之念，獨不爲聖上屈意而勉循乎？臣等固忱誠淺薄，而若其一言可以感聖者則有之。惟今之慶，卽皇天祖宗之所篤棐也，薄海林葱之所胥忭也。《書》曰克綏受玆命，又曰以丕從厥志。答天之眷，順民之情，卽所以迓續而永保也。伏願聖上，將臣等之言，入告申懇，則以我太母淵恢之度，必有以俯察而轉圜。臣等不勝祈祝顒俟之至。敢啓。答曰，賓啓至於三徹，而慈衷則一向謙拒，到今道理，承順爲先。月正元日稱慶之節，姑以上告下布，進表裏磨鍊。卿等其退去。

○兪致善啓曰，大司憲金鍏，大司諫李敎英，旣入闕中，不爲傳啓，直爲出去，事甚未安。竝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以賓廳啓辭批答，賓啓至於三徹，而慈衷一向謙拒，到今道理，承順爲先。月正元日稱慶之節，姑以上告下布，進表裏磨鍊事，命下矣。來辛亥年元朝，大王大妃殿母臨五十年稱慶陳賀時，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陳賀箋文，方物、物膳，依例封進之意，知委京外，箋文頭辭，令文任撰出，何如？傳曰，允。

○庚戌十一月二十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特進官姜時永，同知事韓正敎，參贊官李時愚，侍讀官金會明，檢討官趙在應，假注書李徹宰，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金炳溎，各持《大學》，以次進伏，武臣柳相夔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會明讀自物格而后，止今不盡釋也。釋義訖。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會明曰，物格之物，猶事也。眼前無非物也，物有物之理，故逐事物而窮極理會，然后可以盡天下之理，非謂極盡宇宙以內所有之物也。以此章言之，物卽身心意知國家天下之物也，格者，格其誠正修齊治平之則也。大人之學，原在明明德止至善，故先格物以明善，如《中庸》之擇善。善是天之所以與我者，卽身心意知之則，而國家天下之所待以理者也。本純粹中正，廣大高明，涵而爲四德，發而爲四端，達而爲五常，見之日用，則忠信篤敬九思九容，無非則也。如此是善，不如此是惡，明乎此，是知致，知致則爲善去惡，自不肯姑息，此便是意誠。以此正心而修齊治平，卽此便是止至善，便是明明德於天下也。夫是之謂格物，乃聖學入門第一義。入門一差，無所不差，毫釐千里，可不愼歟？此章七而后字，承上章六先字而順敍之，蓋反復推明之義也。但致知之致字，與知至之至字不同。致者，推致方爲也，至則已至也，方致其知，則知尙淺，知之至，則不容不踐履而知愈明，故爲學之綱領，必曰致知，曰力行而已。人未有不知而能行者，故若論先後，則知爲先，人固有知而不行者，故論輕重則行爲重。此聖工之當竝行而不可偏廢者也。伏願深加省察焉。在應曰，物格而后知至者，非二件事也。物有所格，知自至焉，其間不能以髮，於物上格得幾分理，我之知亦知得幾分物理，不必求別般事看。以之事君，則窮格得爲忠之理，以之事親，則窮格得爲孝之理。推以至於無窮之理，我之知從而愈廣。若十事中，格得九事通透，而一事未通透，不妨於已通之九事。若一事中，只格得九分通透，而一分未通透，九分之格，徒勞而無成。透得到十分地頭，然後始可爲窮至事物，極處無不到也。蓋知之者，欲其行之也，知行二者，貴於竝進。知之之道，格物是也，行之之實，誠意是也。知之雖盡，而行之不以誠，向之所知者，未免爲空殼也。故孔子曰，知之爲知，不知爲不知，是知也，釋之曰，如此則雖不能盡知，而無自欺之蔽，亦不害爲知。所謂無自欺者，卽誠也。誠一字，實爲八條目中大關鍵最要緊處也。且人君之學，異於匹庶，於誠意上工夫，尤宜致力。有眞知實踐之效，則修齊治平之要，不外於是矣。伏願深加體念焉。時永曰，經一章末段，其本亂云者，卽指身不修而言也。不曰身而曰其本，不曰不修而曰亂，本較於身則本爲重，亂較於不修則亂爲深，聖人訓戒之意，極嚴切矣。夫亂者，治之反，不治則亂，不亂則治。然治亂之分，其幾甚微，只在於一念之善不善耳。伏願殿下，澄省於此，每從亂一邊警戒，克從治一邊做去，則治平之效，於斯著矣。正敎曰，此云今不盡釋，朱子豈不欲毫分縷析，無有餘蘊，使學者易曉，而今乃曰今不盡釋，蓋欲使學者自得之也。凡爲學之道，但守前人已言之糟粕，則是口耳之學也。必也窮思力探，深造以道，然後乃是自得之妙。惟殿下，亦以自得爲念，毋徒以口耳爲學，則聖學自底高明矣。時愚曰，經一章，始之以三綱，繼之以八條，而身爲居中之樞紐，蓋上而明明德，下而新民，無非自己身上推去，故《書之皐陶謨》有曰，愼厥身修，而繼之曰，惇敍九族，庶明勵翼，邇可遠在玆。其曰在玆，亦指己身而言，其曰惇族，齊家之事也，其曰勵翼，治平之要也。夫人受天地之塞，以有身體，所謂氣以成形而理亦賦焉者，卽此明德是也。然則修身之身字，不可但以形氣之運用者當之，須知軀殼裏面，包得許多道理，明德焉爲其主宰，新民焉爲其施措，而格致誠正，修身之工夫也，齊治平，修身之功效也。是以一身之於三綱八條，實爲會歸摠萃之本領，故章末二段，又丁寧反復於本之一字，其義誠深且切矣。殿下當一陽來復之初，始講《曾傳》，而經一章始終旨義，無非親切於聖學，而惟此修身二字，最爲要指，繼自今事事物物，體認於殿下一身曰，必先修吾身，然後可以齊家也，可以治國也。如是下工，方有眞實效驗矣。伏願懋哉懋哉。上掩卷。上曰，諸臣所奏文義甚好矣。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1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病〉。行左承旨成好謙〈病〉。右承旨李時愚〈坐直〉。左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右副承旨林肯洙〈坐〉。同副承旨兪致善〈緣故出〉。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李徹宰〈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李時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宋廷和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李時愚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宋廷和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注書金永秀病，代以徐相至爲假注書。

○宋廷和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時愚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

○宋廷和，以刑曹言啓曰，卽接江原監司李謙在文移，則狼川縣徒三年定配罪人奇士旭，限滿云矣。取考曹上配案，則士旭以欺逼嫡孫，勒奪財産罪，丁未十一月定配，今已限滿的實，依法典放送後，徒流案頉下事，分付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庚戌十一月二十一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金始淵，特進官韓鎭庭，參贊官林肯洙，侍讀官金會明，檢討官趙在應，假注書李徹宰，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金炳溎，各持《大學》，宗臣興宣君昰應以次進伏，武臣李種赫，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會明讀自《康誥》曰克明德，止止於信。釋義訖。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會明曰，《傳十章》，卽經一章訓解，必輯述前聖之言，徵信孔子之意也。三書之兩稱德一稱命，以天所以與我者言之，則曰命，而以我得之爲性者言之，則曰德也，同是首章之明德也，克明之顧諟之，亦首章明之之義也。以至於下文之日新又新，緝熙敬止，雖釋新民之新，止至善之止字，而新與熙，亦皆自明也。有君師之責者，以天下爲一家，以億兆爲一身，故宇宙內事，皆吾分內事，而古之明明德於天下，亦不過盡吾分內事，故以湯、文之德，無待於學，而猶銘盤自警，猶繼續光明者，亦欲盡吾分而已。蓋爲學之道，志願期許，如此其大，然後學成德就，而事業光大又如此，夫是之謂大人之學也。伏願殿下，日明固有之德，如殷湯之日新，周文之緝熙，則如君於仁、子於孝、父於慈，卽至善之所在，而皆可以隨止而安矣。今日作新民之功，可以如《康誥》，命維新之休，可以如周詩，竊不勝區區靳gg蘄g祝之忱矣。在應曰，爲人君止於仁，其義大哉。德無常師，主善爲師，而萬善之中，特以止於仁，爲人君所止之目者，蓋仁者，四德之首，在天則元亨利貞，爲四時，而元者，卽四德之仁也，於四時屬春，春之爲氣，發育萬物，無一不遂，故聖王體天出治，使萬民鼓動興起如在春風和氣中，《書》云其惟王位在德元。推此觀之，聖王之仁，豈非上天之元乎？文王爲君之德，何莫非可述，而以止於仁三字，形容文王之德。文王德化政敎，在在皆仁，其所著見而易知者，卽不出於字惠小民，視民如傷。是以發政施仁，必先斯四者，實後世所鑑法者。伏願殿下，法文王止於仁之盛，常存此心，則初未嘗高遠難行之事，卽在於日用常行之間，且堯、舜帥天下以仁，則民從之，豈皆家喩戶說，而民從之乎？人君在上，率以先身，則在下之人自然觀感，均㡳於仁，亦是新民之一大端矣。深加省察焉。始淵曰，明明德者，明己之德也，克明天命之德，民亦觀感，皆復其性而明其德矣。三代隆盛之治，亶不外此，惟殿下懋哉懋哉。鎭庭曰，明德工夫，在於自之一字，自之義，卽由己之謂也。《康誥》曰克明德，文王之自明其德也，《帝典》之克明峻德，帝堯之自明己德也。殿下益加澄省於自明二字，則一篇之旨，亦不外於此，而正心誠意修齊治平之效，卽不過轉移間事也。伏願懋哉懋哉。肯洙曰，傳之首章，釋經一章明明德之義，而其中自明二字，最爲要旨。德也者，人之所同得於天，而己所固有，無待於外者也。苟能全天之所賦，明其在我之本體，則體用俱備，自至至善之域矣。譬之於鑑，空明炯澈，卽其本體，而一爲塵垢之埋沒，則姸媸莫分，人而爲物慾之撓奪，則狂愚立判，故垢盡明全，《寶鑑》之刮磨也，存天遏慾，聖工之進修也。此所云自明其德，非別件物事也。雖以四德言之，當仁而行仁之德，見義而成義之德，率禮而和禮之德，在智而達智之德，觸類而明，無所處而不明，推己及人，以至新民，則治平之道，不越乎是矣。故明德爲三綱之首，自明爲明德之要，伏願體念焉。上曰，無所不用其極，何謂也？會明曰，此則言自新新民之功，皆求之於至善之地，而卽隨事而無不皆然，如君於仁，子於孝，皆必求之於至當極好處而止之耳。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2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病〉。行左承旨成好謙〈坐直〉。右承旨李時愚〈坐〉。左副承旨宋廷和〈坐〉。右副承旨林肯洙〈坐直〉。同副承旨兪致善〈病〉。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李徹宰〈仕〉鄭顯德〈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宋廷和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成好謙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林肯洙啓曰，同副承旨兪致善，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相至有頉，代以鄭顯德爲假注書。

○林肯洙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大王大妃殿傳于宋廷和曰，明年稱慶之擧，主上懇請不已，故黽勉從之。雖行告布之節，此時經費，不可不念，各道只進箋文，方物物膳，一竝置之之意，廟堂趁卽行會。

○成好謙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以同副承旨兪致善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肯洙曰，只推。

○宋廷和，以禮曹言啓曰，來辛亥年元朝，大王大妃殿母臨五十年稱慶陳賀儀節，當爲磨鍊。謹稽謄錄，則國恤三年內，稱慶陳賀，皆以權停例磨鍊以入，而正宗朝丙申年惠慶宮患候平復陳賀頒敎，純宗朝庚申年正宗大王尊爲世室頒敎，丁卯年惠慶宮患候平復陳賀頒敎，先大王朝乙未年純宗大王尊爲世室頒敎，翼宗大王追崇陳賀頒敎，則親臨行禮矣。權停與親臨，各有已例，而今番則進表裏事，奉有成命矣。在前權停例之時，未有親上表裏之事，故儀節無可援據處，事係愼重，不敢循例磨鍊，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進表裏頒敎，竝親臨行禮磨鍊。

○成好謙，以備邊司言啓曰，冬務當勘，而各道守令之未下直與受由上來者亦多云，竝令該曹，催促下送，何如？傳曰，允。

○宋廷和，以吏曹言啓曰，因備邊司草記，冬務當勘，而各道守令之未下直與受由上來者亦多云，竝令該曹，催促下送事，允下矣。自臣曹催促，則未下直守令山淸縣監趙鳳熙，今二十五日辭朝云，樂安郡守金鎰淳，今二十七日辭朝云，上京守令興陽縣監李綺年，已爲下去云，新昌縣監金鍵，省掃事受由於京畿高陽地云，江東縣監洪祐命，覲親事受由於忠淸道鎭川地云，故竝斯速還官之意，發關知委於各該道臣處，而平昌郡守趙能夏，身病猝重，不得下去云。其身病旣如是，則有難强令還任，罷黜，何如？傳曰，允。

○庚戌十一月二十二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知事金洙根，特進官宋持養，參贊官成好謙，侍讀官金會明，檢討官趙在應，假注書李徹宰，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金炳溎，各持《大學》，宗臣益平君�以次進伏，武臣張寅植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會明讀自《詩》云膽彼淇澳，止誤在止於信之下。釋義訖。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會明曰，只以章內釋義樣仰奏矣。淇澳詩，美衛武公之德，而武公衛之賢君也，年九十有五，猶箴警于國曰，無謂我老耄而舍我，必朝夕交戒我，其在輿也、倚几也。位宁也。居寢也，皆有規誦，又作抑詩以自警，有曰尙在爾室，尙不愧于屋漏，有曰斯言之玷，不可爲也。夫以不欺無妄之心，篤切磋琢磨之工，已精而益求其精，已密而益求其密，故其德之存諸中而著於外者，如此其備。然則其德之盛，而浹人肌髓，又安得不如此乎？衛民之於武公，猶如此，況周民之於文、武乎？治安天下，基萬世太平之福，是遺後人之樂處，而使樂其所遺之樂，分田制里，爲百姓永遠之業，是與後人之利益，而使利其所遺之利，其感仰愛戴之不容自已，卽自然之理也。夫君之明德旣明，則民亦自新其德，故不敢眩以詐僞，而化爲誠實。是以虞芮之君，見耕讓畔行讓路，而不敢履文王之廷，其所爭之田，遂爲閑田，此卽孔夫子使無訟之謂也。竊惟武公之賢，雖不可比同於文王之聖，然文王之止仁，武公之主誠，武公之不欺，可致文王之無訟。此等處參互玩索，最切於進修之工矣。伏願懋哉懋哉。上曰，恂慄嚴於中者也，威儀見於外者乎？會明曰，然矣。上曰，瞻彼淇澳，綠竹猗猗者，何謂也？會明曰，竹性直而心虛，故多比之君子矣。淇上多竹，而因所見而起興，然亦有取此底意。猗猗，始生而柔弱也。其第二章曰，靑靑，堅剛而茂盛也，三章曰，如簀，至盛而密比也。以竹之長養勁密，興學之進益，德之成就耳。上曰，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者，何謂也？會明曰，其字指前王也，前王有無窮之功德，留在後世，如丕謨峻烈，以佑啓後人，是其賢也。後來賢人，都守其謨範，而率由不違，此卽賢其賢也。創業垂統，以傳與子孫，是其親也。後來王者，都有所承藉，而追報勿替，此卽親其親耳。上曰，無情者不得盡其辭者，何謂也？會明曰，詐僞之民，不敢逞其虛誕之辭也，豈有刑法而制之而然哉？人君自明己之明德，則民之曲直，莫逃於其明，故曲者不敢自以爲直也。能使民自知其曲，則自然無訟，而民亦自新其德耳。上曰，新民則可以無訟乎？會明曰，然矣。在應曰，威儀二字，外若易行，而裏許則有無限意，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象，謂之儀，威非徒尙嚴猛，儀非徒事容飾，必也動容貌斯遠暴慢矣，正顔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遠鄙倍矣，然後始可爲威儀也。雖在凡人，皆當以威儀檢攝，而況人君乎？人君之威儀，與凡人不同。齊明盛服，駿奔走在廟，入太廟之威儀也，衮冕端凝，恭己南面，臨朝之威儀也，動作有文，言語有章，燕居之威儀也。此皆威儀之極，上篇無所不用其極之義，於此又可見矣。蓋威儀者，非自外求而得之者。薰陶德性，進修學業，則存諸中者發於外，自然有不可掩之威儀也。衛武公亦賢君，用力於學問自修之工，有此威儀之棣棣也，故詩人歎美之如此，而武公之威儀，亦著於抑之詩，其首章曰，抑抑威儀，維德之隅。如宮室之制，內有繩直，則外有廉隅，人之德行，充積於一身，則不待加勉，而自有威儀之著見。今殿下日御講筵，講學者，非止誦讀字句而已。聖人一言一事，須加體驗之工，自明明德以下，必求當然之極，止而不遷，則許多威儀，皆在此中矣。伏願懋哉懋哉。洙根曰，聖敎旣以新民則可以無訟，直得聖學之要矣。臣無容更贅，而知之非難，行之惟艱。伏願殿下，益懋新民之功，終致無訟之境，實臣民無疆之福矣。持養曰，此章引淇澳詩，蓋言明明德者之得所止，以發明所以求之之方，與夫得之之驗焉。夫爲學，所以致知，而知視行爲易，故以切磋比之，治骨角猶易於治玉石也，故其所以講習討論者，已精而必求其精，此就知上，求止於至善也。自修，所以力行，而行視知爲難，故以琢磨比之，治玉石則較難於治骨角矣，故其所以省察克治者，已密而益求其密，此就行上，求止於至善也。大抵知行二者，如車兩輪，如鳥兩翼，交手竝做，不可偏廢。苟或但求致知，而不務力行，則書自書我自我，何以有躬行心得之效乎？昔我太宗朝進講《大學》，敎曰，讀了此書，乃知學問之有益於人也。筵臣請賀，敎曰，非知之艱，行之惟難，待予能行，然後賀未晚也。大哉王言，萬世龜鑑，此今日所當法者也。夫自修之道，最初用工處，不外乎誠意章愼獨二字。程子曰，天德王道，只在謹獨。伏願深留聖意於篤行之工焉。好謙曰，儒臣及經筵特進官，備陳文義，臣無容更達，而切磋琢磨，明明德之工，著於知行者也，瑟僴赫喧，明明德之實，見於容儀者也。終不可諠兮者，明明德之止於至善而民不能忘者也，新民之意，亦在其中矣。伏願殿下，講習問難於課日臨筵之時，省察克治於動靜施爲之際，念念在玆，無時間斷，表裏交修，光輝發外，至於使民觀感而興起，則此所謂明明德新民之止於至善者也。懋哉懋哉。上掩卷。上曰，諸臣所奏甚好，當留念矣。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3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坐〉。行左承旨成好謙〈式暇〉。右承旨李時愚〈坐〉。左副承旨宋廷和〈病〉。右副承旨林肯洙〈坐直〉。同副承旨兪致善〈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鄭顯德〈仕直〉李國淵〈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兪致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李時愚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副承旨宋廷和，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兪致善啓曰，假注書李徹宰，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徹宰改差，代以李國淵爲假注書。

○兪致善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又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兪致善曰，在外玉堂竝許遞，政官牌招開政。

○傳于兪致善曰，在外與有實故經筵，竝許遞，今日政差出。

○兪致善，以吏曹言啓曰，掌樂院正李德愚，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魯秉進，參判徐英淳，參議鄭基世竝牌招不進，同副承旨兪致善進。以李容直爲副校理，尹行福爲副修撰，徐箕淳、尹定鉉、金輔根爲知經筵，趙秉夔、趙雲澈爲同經筵，朴永元爲藝文提學，徐相鼎爲掌樂正，金穆淳爲長興主簿，金泰衡爲典獄主簿，申檍爲平昌郡守。

○兵批，行判書趙斗淳禁軍祿試射進，參判朴齊憲病，參議任泰濬病，參知柳興奎入直進，右副承旨林肯洙進。副司直徐相鼎，副司果朴昇壽，以上單付。

○吏批。再政，以李鳳九爲淸安縣監。

○吏批。三政，以李寬永爲中部令。

○吏批。四政，以朴鄷壽爲贊儀。

○李時愚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時愚曰，只推。

○以左副承旨宋廷和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時愚曰，只推。

○以吏曹參議鄭基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致善曰，只推。

○兪致善，以禮曹言啓曰，來辛亥年元朝大王大妃殿母臨五十年稱慶陳賀時，宗廟、孝定殿、徽定殿、景慕宮告由祭，正朝節享兼行，社稷、永寧殿告由祭，同日一體設行，祝文添入撰出等事，令藝文館擧行，而獻官依例以一品塡差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大王大妃殿傳曰，明年稱慶之擧，主上懇請不已，故黽勉從之，雖行告布之節，此時經費，不可不念，各道只進箋文，方物物膳，一竝置之之意，廟堂趁卽行會事，命下矣。在前陳賀，各道方物物膳置之之時，各殿進獻，議政府、六曹物膳及京廳方物，京畿物膳，則例爲封進，今亦依前例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時愚，以兵曹言啓曰，今日禁軍祿試射時，騎芻當依定式試取，而馬路氷滑，勢難騎射。以柳葉箭一巡代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庚戌十一月二十三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特進官徐左輔，同知事韓正敎，參贊官徐念淳，侍讀官金會明，檢討官姜㳣，假注書鄭顯德，別兼春秋南秉吉，記事官金炳溎，各持《大學》，宗臣興宣君昰應以次進伏，武臣吳明善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會明讀自此謂知之至也，止此謂知之至也。釋義訖。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會明曰，無形而具於心曰理，有形而散爲物曰物。物雖在外，而其理實具於心，心雖在內，而其理實周于物。具衆理故謂之全體，而應萬事故謂之大用也。散爲萬殊者，不可不格而歸于一本，故致則可知，切近取譬，則如讀書然。雖以此一章言之，以自然之知識，益加窮格之工，竟至於貫穿通透，則是具衆理之全體旣明，故應萬事之大周，亦無不明，玆豈非物格而知至者乎？伏願深加體念焉。㳣曰，衆物之表裏精粗無不到，指格物也，吾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指致知也。格致之工，只在日用常行之間，而以吾心之體，應萬事之用而已。朱子曰，人主一心，萬化之原，程子曰，始言一理，中散爲萬事，末復合爲一理，皆從吾一心上，推諸事爲者耳。今以經筵言之，一章之字句旨義，先使瞭然於殿下之心者，是體也，文義之蘊奧，使諸臣條陳者，是用也。其言之善否，必參諸心而折衷之，以爲明體達用，講究充擴之方，此格致之一事也。伏願深加體念焉。左輔曰，物格知至，專係於用力持久之如何耳。苟得孜孜進修於此，無一念之或忽，無一息之或間，至於眞積力久之境，則自底於虛明洞澈，知周乎萬物矣。伏願懋哉懋哉。正敎曰，用力之久久字，甚切要矣。《中庸》曰，久則徵，荀子曰，眞積力久。爲學不能耐久，則有作輟之患，何以致豁然貫通之境乎？惟願殿下，勿求速效，惟以悠久爲務，則聖學自有將就之效矣。亟加體念焉。念淳曰，此章至之一字，最爲緊要，至是極至之義也。蓋知者，天之所以賦於人，而至者，人之所以推於極也。譬之於方名，則知東西南北之位者知也，而推知其東西南北之極者，是至也。譬之於辨色，則知靑紅黑白之色者知也，而推知其靑紅黑白之極者，是至也。譬之於飮食，則知甘辛酸鹹之味者知也，而推知其甘辛酸鹹之極者，是至也。以言乎讀書，則知章句音釋之辨者知也，而於章句音釋之中，推知其微辭奧旨之極者，是至也。知莫難於知人，而惟唐堯，有知人哲之明，則是爲知人之至也，知莫難於知天，而惟夫子，有知天命之訓，則是爲知天之至也。非知之難也，至之爲難，伏願殿下，於至字上，深究玩味，恒軫造極之工，凡於天下萬事，無所往而不至於極也，懋哉懋哉。上曰，表裏精粗，何謂也？會明曰，表是易見處，裏是難見處，如事親孝，是易見之理，居致敬，養致樂，是難見也，精粗亦然耳。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4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病〉。行左承旨成好謙〈病〉。右承旨李時愚〈坐直〉。左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右副承旨林肯洙〈坐〉。同副承旨兪致善〈坐〉。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鄭顯德〈仕〉李國淵〈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李時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兪致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朝講爲之。

○李時愚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兪致善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宋廷和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廷和曰，只推。

○李時愚啓曰，明日朝講，兩司長官，當爲進參。大司憲金鍏，大司諫李敎英，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宋廷和曰，公事遲滯之中官兪在應，令該府拿處，當該中官尹致善推考。

○兪致善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宋廷和，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校理李容直，副修撰尹行福，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時愚，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熙絅，以御營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小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禁軍來春夏等祿試射時，柳葉箭沒技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副校理李容直，副修撰尹行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廷和曰，只推。

○咸鏡監司徐有薰疏曰，伏以流光迅駛，孝定殿練事奄過，居已月屢易，而歲冉冉行且盡矣。仰惟撫時增疚，若爲淵衷。仍念臣待罪邊臬，九箇閱月，志雖切於圖酬，情實短於剸理，夙宵憂悸，惟譴何是竢。迺者定陵陵上修改時，以監董勞，晉秩之恩誥，忽下於倚斗望京之夕，列校動色，父老聳觀，瞻聆所及，孰不感泣？顧臣猥承斯役專管之命，趨走於象設之前，敦匠於茇舍之間，在臣身榮且幸矣，有何勞勩之可言，而遽紆匪常之典也？嗚呼，臣以眇末，晚決科第，寸善尺長，無所可稱，而偏蒙我先朝大造之化，參兩乎駑駘，繩削乎樗櫟，使得備數於西淸邇英之班，寵光所被，河海莫量。今焉弓劍寢邈，報答無地，只自捫心茹恨而已，榮塗進步，宿夢已冷，更安有一分餘念，及於名位之隆顯哉？且臣於春間，冒忝閣中校正之列，至蒙晉資之恩，榮愴交竝，愧懼尙切，今玆新命，又何爲而至也？況八座峻秩，何等難愼？貳公而弘化則如其重也，掌部而莅事則如其專也。苟非威望素著，聲實俱茂者，豈可以罔功之賞，容易加諸，殆同庶僚之資格也乎？夫國家賞爵，厥有意義，或奬其功能，或紀其勞閥，而臣於二者，旣無所據，更有何說可藉以爲宜受不宜辭之義諦乎？疾足者躓，過福者菑，其理不忒，今於一歲之中，再轉其階，裒然冥升，遽躋槐棘之列，歷數同朝，實所罕比。臣之驟躐之懼，固已慄慄淵谷，而在明王嚬笑之節，亦豈容若是之無漸也？按節已踰涯分，寵命尤所冒濫，臣何敢視以倘來，厭然爲承當之計乎？瞻望雲天，不勝隕越，玆敢披瀝情實，馳驛控籲。伏乞聖明，俯賜鑑諒，仰稟東朝，亟令收還臣新授資級，使名器無玷，賤分獲安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是紀勞也，卿其勿辭。

○庚戌十一月二十四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趙雲徹，特進官曺錫亨，參贊官兪致善，侍讀官李寅夔，檢討官姜㳣，假注書李國淵，別兼春秋南秉吉，記事官金炳溎，各持《大學》，宗臣興宣君昰應以次進伏，武臣許燮，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寅夔讀自所謂誠其意者，止功不可闕如此云。釋義訖。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寅夔曰，誠意者，卽眞知實行不雜虛僞之謂也。天下之道二，善與惡而已。人孰無好善惡惡之心，而不知善之眞可好，惡之眞可惡，故自不免苟焉以自欺，而意之所發，有不誠者矣。若夫好善不以誠，則非惟不足以爲善，反有以賊其善，惡惡不以誠，則非惟不足以去惡，適足以長其惡，其爲害反復甚焉。此所以郭公之善善惡惡，而卒亡其國者也。人君之用人也，非不知君子之可好，小人之可惡，而格致之工，不明於淑慝之辨別，用舍之際，未免乎愛憎之顚倒。甚至於名爲好君子，而實不好，名爲惡小人，而實不惡，遂使難進易退之君子，日以疎遠，患得患失之小人，日以親昵。自古有國之治亂，實係賢邪之進退矣。孔子曰，惟仁者，能好人能惡人，謂其心公理明，明於善惡之別也。今我殿下，勉講格致誠正之學，其於善惡之幾，明示好惡，一以誠意做去，以自快足於己，推以及於用人之際，其爲君子則必也眞知其善，而用之以善，其爲小人則必也眞知其惡，而去之以誠，無爲因循姑息之政，以臻正大光明之域，則自然政令之間，擧措得宜，朝廷之上，俊乂登庸矣。此所以區區深望於殿下，懋哉懋哉。上曰，好好色，如見美衣服則好之之類也。寅夔曰，所惡所好許多，而必以惡臭好色爲譬者，以其實心而惡之好之也。㳣曰，子夏之賢賢易色，古語之如入鮑魚之肆，皆好好色惡惡臭之意也。夫心廣體胖者，德積於中，而身潤於外，是意誠之驗也。君子之心，必愼其獨而毋自欺，則無所愧怍，自然廣大寬平，體常舒泰。《禮記》曰，和順積中，英華發外，《心箴》曰，天君泰然，百體從令，此皆毋自欺而然也。毋自欺之工，惟在於持敬，《曲禮》之毋不敬是也。此爲凡人自修之道而言矣，若夫人君，則尤有所當戒者。其於政令事爲之際，有公私是非之分，如或有一毫之私，介於其間，則人所不知，已所獨知之地，不免有自欺其心，而不得爲自慊矣。昔朱子於經筵講此章，而以念慮之間一有不實，則今日區區講讀，徒爲觀聽之美而已，何益於治道爲奏。伏願殿下，深加省察，實用工夫焉。上曰，自謙之義，何也？寅夔曰，愜於其心，充然有得之意也。㳣曰，是快而又足之意也。如行十事，九事雖善，一事若不善，則其心猶未快足，必無一毫未盡，然後始可謂快足矣。雲澈曰，上章曰必愼其獨，下章又曰必愼其獨，文則雖同，義則少異，上愼獨，己所獨知之謂也，下愼獨，己所獨處之謂也。旣愼於獨知，又愼於獨處，則誠心做去，無往非愼，推可知矣。雖以帝王之學言之，《書》曰，克念作聖，罔念作狂，聖狂之分於一念者，亦惟曰誠與不誠，誠之之道，只是愼獨而已。伏願以是體念焉。㳣曰，愼獨是己所獨知之謂，而上則指自修而言也，下則以爲戒而言也。雲澈曰，不知而爲不善爲過，知而爲不善爲惡也。錫亨曰，小人見君子，揜其不善，內實憸邪，外示謙恭，厭然以善人自處，其表裏相反，奸僞莫掩之狀，昭如燭照鑑別，然而大奸似忠，苟無君子格致誠正之實，亦不能明辨而洞察之。蓋君子小人，若陰陽之迭爲消長，豈不大可畏哉？《書》曰，任賢勿貳，去邪勿疑，孔子曰，惡鄕愿，恐其亂德。居君上之位，有知人之哲，然後親賢臣遠小人，無復有苗莠朱紫之患。伏願殿下，苟欲明辨賢邪之別，於此章誠意處，亟加澄省焉。上曰，貳字之義，何也？錫亨曰，知其賢則任之不貳也。㳣曰，勿貳是專一之義，而若以小人間之，則非勿貳也。上曰，閑居，何意也？雲澈曰，身所獨居之謂也。上曰，小人亦知爲善之可好，故見君子則揜其不善也。寅夔曰，小人雖欲揜其不善，以君子之明理，豈有不知之理乎？上曰，此所謂如見其肺肝也。雲澈曰，小人見君子，則有羞愧之心，故掩其不善也。㳣曰，小人若眞有羞愧之心，則必無爲不善之理，而其所以厭然揜之者，知其爲不善而猶行之，及見君子，則暫欲遮飾也，是乃自欺也。朱子於章下，論其已明而不謹者，卽指此等處也。致善曰，誠於中而形於外云者，中有誠正篤實之工，則發於外者，自然有廣大盎粹之象，故下章所云富潤屋德潤身者，謂其存諸中而發於外者也。財積於中，則屋必潤矣，德積於中，則身必潤矣。孟子曰，無是餒也，子夏曰，義勝而肥，蓋天下萬事，未有不誠而成者也。今以聖學言之，自强不息，有眞知實踐之工，則政令施措之發於外者，無不得其正，而表裏交修，本末相應，此所謂根培而交達者也。懋哉懋哉。上曰，愼獨之義，何也？致善曰，愼獨二字，果爲誠實用工之要。獨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獨知之地也。一章之內，重言愼獨者，可見聖人丁寧敎戒之意也。如衛武公之不愧屋漏，楊震之暮夜四知，趙忭之焚香告天，皆是愼獨之工也。今殿下雖處燕閑之中，戰兢自持，造次克念，恒若對臣僚時，以至動靜云爲之間，無或放過，則此實愼獨躋聖之閫域也。惟殿下懋哉。㳣曰，司馬公之平生無不可對人言者，蘧伯玉之不爲冥冥惰行，皆愼獨無自欺之工也。上曰，富潤屋，何也？㳣曰，財積則屋潤，德積則身潤。富潤屋，不過是引起德潤身，故其下，只言德而不言富也。上曰，是將言德潤身，故先言富潤屋也。上曰，諸臣所奏甚好，當留念矣。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5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藥院進〉。行左承旨成好謙〈坐直〉。右承旨李時愚〈坐〉。左副承旨宋廷和〈坐〉。右副承旨林肯洙〈坐直〉。同副承旨兪致善〈病〉。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鄭顯德〈仕直〉李國淵〈仕〉。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朝講。

○藥房提調金鼎集，副提調徐念淳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宋廷和啓曰，明日常參，取稟。傳曰，只晝講。

○成好謙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領議政趙寅永，右議政權敦仁俱有身病，左議政未差，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宋廷和啓曰，同副承旨兪致善，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林肯洙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又啓曰，《實錄》當爲纂修，行大提學徐箕淳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宋廷和，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校理李容直，副修撰尹行福，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兪致善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肯洙曰，只推。

○以大司諫李敎英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肯洙曰，只推。

○以副修撰尹行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肯洙曰，只推。

○以兪在應囚單子，傳于成好謙曰，飭已施矣，分揀放送。

○宋廷和，以弘文館言啓曰，下番修撰臣姜㳣，以法講繼講冊子，問議于時原任大臣及在外儒臣事，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成好謙，以兵曹言啓曰，來十二月、辛亥正月上番騎兵二百二十八名所着襦衣，本曹點考後，仍令該曹題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熙絅，以御營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小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卽接南部居私婢四月白活，則其夫崔致弘，被打於安大運等處致死，而匿埋於光熙門外云矣。依法典使之掘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執義李鼎信，司諫蔡元默，校理李寅夔等啓曰，請書九亟施追奪官爵之典。〈措辭見上〉答三司曰，不允。

○執義李鼎信，司諫蔡元默等啓曰，請物故罪人國榮，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裕，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逆賊漢祿，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龜柱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例，施以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鍾秀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漢祿例施行。〈措辭見上〉請大逆不道罪人鍾一、振采，竝施适、雲之例。〈措辭見上〉請逆賊友文、光友，加施孥戮之典，致後、延壽，竝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請正法罪人宜學諸子，亟施散配之典。〈措辭見上〉請追奪罪人魯敬，亟施孥戮之典焉。〈措辭見上〉請謀反大逆不道知情不告罪人醇壽，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梟首罪人澤，捕廳勘斷罪人金、河兩女，竝亟施大逆之律。〈措辭見上〉請薪智島荐棘罪人尹致英，金甲島荐棘罪人徐相敎等，竝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古今島荐棘罪人李應植，鹿島荐棘罪人申觀浩，竝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請賜死罪人秉鉉諸子，亟施遠地定配之典。〈措辭見上〉請蝟島安置罪人李能權，荏子島安置罪人金鍵等，竝令王府，設鞫嚴覈，快正典刑。〈措辭見上〉答兩司曰，不允。

○執義李鼎信啓曰，請古今島爲奴罪人韓鼎鎭，亟令王府，卽爲拿來，嚴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答府曰，不允。

○司諫蔡元默啓曰，請梟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請古今島爲奴罪人韓鼎鎭，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辭見上〉答院曰，不允。

○右議政權敦仁疏曰，伏以臣頃暴血懇，敢干恩諒，極知瀆擾，合當萬殞。及伏奉批旨，誨責備至，至若曰，悻悻然若將有由而去位，臣於是戰懍震駴，莫省措躬之所也。臣以至愚無狀，謬膺重寄，而積事逋傲，妄徼天寵，而徒犯辜負，卽其罪鈇鉞猶輕，聖度寬仁，誅殛不加，恩至渥也，德至厚也，臣方含戴之不暇，有何內懷悻悻，又自陷爲人臣罔赦之案乎？臣之一籲再籲，必望殿下之開允者，卽臣之老且病，實非臣可容爲力，臣豈無其由而若有由然也？凡人臣辭官，皆莫不有由，然後辭，有以義理辭，有以情勢辭，有以事故辭，有以疾病辭。夫其上之所與，下之所處，義理有時乎晰，情勢有時乎伸，事故有時乎變，而疾病者，非上之所與之可能也，下之所處之可爲也。況老而且病，又非歲月望差者乎？故其所辭之由不一，而莫有甚於老病之由之爲奈何不得也。夫天下之事，不出於理勢。臣之賤齒，已迫七耋，去日苦多，餘生幾何？雖無病自在，望秋蒲柳，有零而已，加以病居膏肓，恰爲七八年之久，奇厲乖惡，日月添深，少壯且不支，況臣之老乎？此理勢之不可誣也。昔宋司馬光有言，以身付醫，以家付康，惟國事無可付，豈以光之忠，無意於國事也？唐之房玄齡、李靖，候問之使望於塗，視疾之嫗進於前，其寵眷何如，亦不能以職事責之，亦豈其君之無意於進用哉？之三臣者身佩安危，不可一日不在其位，其老如此，其病又如此，故臣不得畢其忠，君不得竭其使，蓋亦理勢之不可誣也。今如臣者，進而無裨於國，退而無損於朝，視古人，直下走之不若，其老且病，無以異焉，殿下不以古之人君之處其臣者處臣，豈殿下之仁且惠，不及古之君哉？必謂臣之病非實病，臣之言皆誣言也，故不欲聽臣之退也。臣誠薄而無致感之實，辭短而少達意之才，抽心瀝腸，動坐疎闇，無惑乎殿下之不信臣也。雖然，理勢之所不然者，自欺之猶不可，遑可欺君，理勢之不得不然者，如天如地，至仁至明，亦豈無深照曲察，洞其非誣，而立沛其生成之造化哉？此臣之所不能不厚望於我殿下也。顧臣病形，備具前籲，不必絮疊，徒煩聖聰，而臣病之最畏忌，尤在極暑殊寒。蓋其寒熱互變，感於外氣，則輒大肆也。自近日來，略有勞碌，仍受抵觸，升降之氣，暈眩之證，較前時十倍逬發，表裏迭攻，顚倒在床，揮揮風燭，斷續不支，以此垂盡之狀，難保其久作陽界物矣。若懷煩瀆之懼，一向羈縻，秋毫無補，朝露溘先，則非但臣之有不瞑之恨，以殿下仁愛慈恤之德，亦豈無惻然而悔之乎？伏乞仰稟東朝，亟賜遞免。縱臣涓埃無日，亦當隕結爲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所愼，雖非源委之可憂者，而邇來欠節，似是連日冒寒赴朝之致也，將攝得宜，自臻天和矣。今日國勢，殆有累碁之危，而予小子所視以左右手者，惟上相與卿耳，豈可捨諸？卿其諒悉，益懋共貞之義。仍傳于李時愚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大提學徐箕淳疏曰，伏以臣謏陋椎樸之一凡流賤品也，顧無足備數於百執事之末，而前後揚歷，涯分濫足，更何餘望及於名途？餘生無幾，百念都冷。迺於此際，伏奉除旨，以臣爲三館大提學者，聞命驚懍，五內失守，反省而背汗，對人而顔𤙡，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臣自幼善病，晚益荒嬉，塵埃筆硯，全抛誦讀，枵然一腔，點墨不留，昧昧焉魚魯之不能辨。瓊琚放辭，尙矣無論，雖尋常俗下文字，輒皆戞戞乎其難哉，策名以來，醜拙畢露，儕僚之所嗤笑，聖鑑之所俯燭也。況此三館之任，號稱宗匠，主盟詞垣，地望之淸顯何如也，責任之綦重何如也？未敢知我殿下，何所取於臣，而不少留難，恩點以侈之，以若萬不近似之任，加之萬不近似之身，其在一初器使之政，不亦苟艱之甚乎？竊伏念國朝右文敎，四百有餘年之久矣。士大夫濯磨淬礪，儒宗文師，接武輩出，而居是任者無多焉。蓋其掄選之至難至愼，於此可見，而又或有奕世繼典者，率皆趾美之才而華國之手也。文苑以之倚重，物議以之罔咈。至於臣者，素蔑儲養，徒藉先蔭，卽司馬遷所謂太史公牛馬走也，顧何能爲役，而責之以笙鏞黼黻，賁贊皇猷之爲哉？且今《實錄》纂修，匱室之藏而摸繪之事也，必也撰次得人，然後蕩德巍勳，丕謨宏休，焜耀炳烺，永垂無窮。如臣賤陋，固非其人也，其何敢强顔趨命，周旋於莫嚴莫重之任乎？終事之地，固當竭蹶殫誠，報效其萬一，而自量已審，欲進不得，瞻望雲鄕，有淚成血，臣情到此，吁亦悲矣。杜門蹙惕，惟俟駁正之議，側聽多日，迄未聞焉，庚牌屢臨，坐犯違傲，此是臣命卒之秋也。撫躬自悼，如窮無歸，玆敢罄暴衷懇，仰瀆崇嚴。伏乞聖上，天地以覆幬，日月以照燭，仰稟東朝，亟命鐫改臣新授職名，回授可堪之人，仍治瀆擾之罪，以昭法紀。臣雖卽日退塡溝壑，萬萬無恨矣。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於是任，有世掌之美，勿辭行公。

○庚戌十一月二十五日辰時，上御熙政堂。朝講入侍時，右參贊金景善，同知事趙秉夔，特進官尹致定、宋持養，參贊官李時愚，侍讀官李寅夔，檢討官姜㳣，執義李鼎信，司諫蔡元默，假注書鄭顯德，別兼春秋南秉吉，記事官金炳溎，各持《大學》，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寅夔讀自所謂修身，止鮮矣。釋義訖。上讀新受音七遍。上曰，文義先爲以次奏之。寅夔曰，此傳首章，與下傳首章，旨義相應，上章之四不正，下章之五辟焉，卽心與身失其本然之體者也。蓋心爲一身之主宰，其體則澹然虛明，如鑑之淸衡之平，其用也，姸媸俯仰，因物各殊。若其忿懥等四者，是心與物接，自外至者，此固理之所不可無。然感物之際，所應若不中節，則吾心不能無失其正，不正之甚而有不存之病，而聲色臭味，莫之辨焉。身爲一家之主宰，其正己而齊家者，如標之有影，源之有流，端直淸潔，理所當然，而若其親愛等五者，是心與物接，隨事發見，自不容已。然而一有所向，便爲偏倚，其厚薄好惡之間，不得其宜，則此其所以爲辟也。辟之甚，而有溺愛而莫知子惡，貪得而莫知苗碩矣。是故未有不正心而能修其身也，未有不修身而能齊其家也。人君若能先正其心，而發皆中節，則其不正者自正矣，先修其身，而事無循私，則其所辟者自不辟矣。伏願殿下，深察乎二章之旨，其於應事接物之際，懋爲至公無私之政，以躋不偏不倚之域，則此爲建中之治矣。懋哉懋哉。㳣曰，不得其正者，有心者之病也，心不在焉者，無心者之病也。不得其正者，當加省察之工，心不在焉者，當加操存之工。省察而喜怒憂懼之動於心者，得正而不偏，則是《中庸》所謂發而皆中節者也。操存而聲色臭味之見於事者，借粗以明精，則無孟子所謂援弓繳而射之者也。人君若能存心而致察，則心之所用，無偏係之患，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取舍之間，無一不出於義理之公。伏願懋哉。景善曰，文義則玉堂上下番已盡奏陳，而蓋此兩章，卽所以釋正心修身也。心不正則身不修，身不修則家不齊。《大學》工夫，自致知格物而始，語其極致，則至於治國平天下，而正心尤爲其樞要，蓋以正心以上屬知邊，以下屬行邊故已。天下萬理具於此，萬事本於此，古聖人立言垂訓，以敎詔人者，其規模節目之詳密謹嚴，有如是。雖在閭巷匹庶，稍有志於學問進修爲治心治身之工者，無不以此書爲入頭處，眞知實踐，勉勉做去。況人主位居君師，代天理物，一心爲萬化之原，而以天下爲一身，其付畀之隆，責任之重，顧何如也？今殿下以此書開講，已有日矣。臣於始開之日入侍，而今又登筵，未知其間，聖學造詣如何，其於一篇大旨，已有領略否也，而講讀之際，若不深加留意，只爲應文備例而止，則將歸無益，而未免有書自書我自我之歎。必也字求其義，句究其旨，遇有疑晦，不明不措，俾其微辭奧旨，靡不融會貫通，然後操存而省察之，體驗而踐履之，以爲知行竝進之地，則明德新民之眞工實效，於是乎著，而爲天地立心，爲萬世開太平，將基於今日，豈不休哉？是臣所區區蘄顒焉。秉夔曰，今日自止文義，諸臣已詳陳無餘矣。大抵《大學》，與《小學》有異。《小學》不過灑掃應對進退之節，禮樂射御書數之文，《大學》則格致誠正修齊治平之道，此是爲學之大方。故曰大人之學，不可習誦章句而已，必須逐段熟講，究其如何是格物致知之事，如何是誠意正心之事，如何是修身之事，如何是齊家治國平天下之事，先立其綱領，以詳其節目，則作聖之基，實於此。伏願深留聖意焉。致定曰，夫正心之工，莫要於公平二字，而僻者，偏於一邊之謂也。人君之心，如權衡，一傾則辟焉，七情俱有是病，而好惡尤有甚焉。此所以好則辟於好而不知惡，惡則辟於惡而不知美。是以堯、舜、禹、湯、文、武，公於好惡，不偏不倚，終歸於大中至正之域，而爲萬世帝王傳授之心法。惟殿下念玆在玆，懋哉懋哉。持養曰，此章言有所之病四，不在之病三。有所云者，有心之謂也，不在云者，無心之謂也。泛看外面，似若二病，而細究其實，則只是一病。蓋不可無者，主宰之心也，不可有者，偏係之心也。此心不能常存，則此身便無主宰，思慮紛擾，莫之把握，視不以心而以目，聽不以心而以耳，食不以心而以口，至於聲色臭味之易見者，猶莫之知覺，而尋常應接，率多仰面貪看，回頭錯應，又或忿懥恐懼，遮蔽於前，好惡憂患，留滯於內，如鏡體本明，而若先有物，着在中間，物之繼至者，更不能照見姸媸。究其病根，蓋緣無主宰，故有偏係矣。必也提掇惺惺，常加操存敬直之工，使天理恒明，群妄退聽，則心無不正，而身可以修矣。此章與下章，皆只言身心之病痛，而不及於正之修之之工夫者，蓋謹獨二字，爲誠意章之要，則由此而可以正心，由此而可以修身，推之於家國天下，其要亦不出於斯而已。夫獨者，非閑居獨處之謂也。雖對衆酬接之際，一念乍萌，衆所不知而己獨知處，便是獨也，周子所謂幾善惡是也。伏願深留聖意於愼獨二字，常懋省察之工焉。時愚曰，此章承上誠意之下，極論治心之法。蓋心者，一身之主宰，要之澹然虛明，以酬應萬變，而苟爲事物所撓奪，一或不正，則於是乎有有所之病，有不在之病。惟其有所於彼，故所以不在於此，則有心無心，均是一病也。是故朱夫子，嘗引仰面貪看鳥，回頭錯應人之句以明之，誠善喩也。然則持心之如何而可以爲正乎？必也敬以直內，提掇惺惺，事過而無留滯之跡，物接而無遺忽之失，自底於不偏不倚之中，而發皆中節，則此學問之極工也。今殿下日開講筵，反復乎正心之要旨。夫殿下一心，萬化之原也。省察而不使常有，操存而不使常無，一以中正爲準，則此是明明德之事也。以之正百官，正萬民而無所不正，此孟子所謂一正君而國正者矣。伏願懋哉懋哉。鼎信曰，儒臣上下番與諸臣所奏切實，臣無容更陳，而此章內辟之一字，修身齊家之大病也。子之於父，固當親愛，然但知親愛，而不知有不義而爭之則爲偏。臣之於君，固當畏敬，然但知畏敬，而不知匡救責難則爲偏。故人主之一言一事一政一令，或有偏倚，則不得其正矣。《書》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伏願殿下，益加體念焉。元默曰，忿懥則不得其正，眞切實語，而在人主，尤可省察矣。蓋忿懥者怒也，怒者，七情之一也，人皆有之。然若不當怒而怒，則不得其正也。故《經》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傳曰，忿思難。逆于心則易至於怒，而不得其正，必也忿思難，而求諸道而後，心得其正，而言路自開矣。伏願殿下，留心而體念焉。上曰，恐懼之不得其正，何也？寅夔曰，恐懼是動也，遇動而無所持守，則不能正矣。上復讀三遍訖。㳣曰，上下章無非要領，而忿懥好樂好惡，尤不可不察，所當深念者也。上曰，諸臣所奏甚好，當留念矣。上掩卷。寅夔奏曰，《大學》今將垂畢，繼講冊子，當預爲稟定矣。依前自本館，收議于時原任大臣及在外儒臣處，何如？上曰，依爲之。時愚曰，諸臺使之傳啓乎？上曰，退出臺廳傳啓，可也。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6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病〉。行左承旨成好謙〈緣故出〉。右承旨李時愚〈坐直〉。左副承旨宋廷和〈坐〉。右副承旨林肯洙〈坐直〉。同副承旨兪致善〈坐〉。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鄭顯德〈仕〉李國淵〈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兪致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李時愚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兪致善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林肯洙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肯洙曰，只推。

○兪致善，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尹行福，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尹行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林肯洙曰，只推。

○庚戌十一月二十六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知事金輔根，特進官李敦榮，參贊官宋廷和，侍讀官李容直，檢討官李升洙，假注書李國淵，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金炳溎，各持《大學》，宗臣益平君�以此進伏，武臣沈煥永，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容直讀自故諺有之，止一人定國。釋義訖。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容直曰，不出家而成敎於國者，蓋父子兄弟，家家之所必有，孝悌慈愛，人人之所當行者，故事親之孝，事兄之悌，慈幼之恩，皆雖是修身上說，而上行下效，捷於影響，則事父之孝，可移於事君之忠矣，事兄之悌，可推於事長之敬矣，慈幼之恩，亦可施於使衆之道矣。以此推之，雖不出家而豈無成敎於國哉？是故文王，刑于寡妻，御于家邦，則以若文王之聖，家邦所御，實由於閨門之內，修齊之力，伏願體念焉。升洙曰，上文五辟字，雖言修身之事，其實皆心之病也。心旣有偏，則身固不可得以修矣。況於閨門之內，恩常掩義，亦何以勝其情愛之私，而有以齊之哉？終必至於溺愛貪得，而家之所以不齊，亦由於心失其正，此爲可戒者也。至若孝悌慈三者，明德之大目，人倫之大綱，齊家治國之道，皆不外於是，而其本則又在修身，是故君子必以是自修，有以成己，然後敎之於家而一家齊矣，推之於國而一國治矣。孟子曰，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此之謂也。如保赤子一節，特就人所易曉者，以明使衆之道。蓋民情之不能上達，有若赤子之不能自言。在上者，當如慈母之誠心求之，所好與之聚之，所惡勿施己焉。使衆之慈，卽是慈幼之慈，此吾性分固有之德，而初非有待於强爲也。苟能誠心愛民，則達之天下，將無一夫之不獲矣。誠之一字，最宜玩味，非獨於誠意章，有下手之地，修齊以下，節節有用工處，伏願體念焉。輔根曰，保赤子者，父母之慈於子也，如保赤子者，人君之慈於民也。蓋有所欲而不能自言者，赤子也，而唯慈母知之，有所願而不能自達者，亦民也，而唯仁君知之。能知其不言之意，而曲遂其保養之方者，其故何哉？唯在乎心誠求之而已矣。夫誠者，天性之眞實者也。愛子之心，出於天性，而我旣眞實求之，則豈有不得其赤子之心哉？故《中庸》云，至誠之道，可以前知。然則知其所欲而與之，知其所惡而勿施之者，未有不誠而能如是也。大抵仁君之保民者，能推其保赤子之心，而又盡其心誠求之之道，則窮蔀之疾苦，鰥獨之顚連，皆可以類而推知矣。誠之爲道，豈不大哉？伏願澄省焉。上曰，一家一人者，何謂也？升洙曰，一家，通上下而言，一人，指人君之言。一國之仁讓，必待仁讓而興焉，一國之作亂，纔由一人貪戾而致之。古語曰，從善如登，從惡如崩，此可見善惡功效之難易也。輔根曰，一人指君上而言，故下章所言，堯、舜率天下以仁而民從之，桀率天下以暴而民從之。由此觀之，人君之一言，興治覆敗係焉。伏願體念焉。敦榮曰，此曰治國必先齊其家者，所以明國之本在家者也。齊家工夫，豈自家一事而始也？家齊在身，而後正心誠意，又其先須也。必自邇至遠，由小至大，身而家、家而國、國而至於天下，其序不可亂而功不可闕，有如此矣。朱子曰，看二段，却思量前段，此是讀《大學》法也。伏願反復硏究，深留聖念焉。上曰，機者，何謂也？升洙曰，機者，弩牙矢之發動所由處也。以譬仁讓之興，悖亂之作，其發動之機，由於一人耳。上曰，一言僨事，何也？升洙曰，此與一人貪戾一國作亂同義，而僨事則只片言之間，蓋言爲惡覆敗之甚易也。輔根曰，《四書》小註，多緊要處，臣等之區區陳達，亦不外乎小註所載。伏願時時垂察焉。廷和曰，家齊，通上下當行底道理，而人君之尤所重此者，蓋欲其必先齊家，推及於治國之道也。故虞帝巍蕩之治，實本於觀二女，而周文《二南》之化，誠亦自家而國矣。然則今此一家仁一國興仁之仁字，當爲齊治上第一要旨。夫仁者，天地生物之理，而人之所得而爲心者也。包乎四德而無所不統，孝悌慈三事，莫不由這仁推去，則仁於致治之道，豈不美哉？昔夏禹下車泣辜，而人感其仁，殷湯解網改祝，而民服其仁，至若漢祖之入關約法，唐宗之特除笞背，宋帝之潄水避蟻等事，斯皆古先哲王由仁行仁之美，而家國本無二致，則一家之仁，乃所以興起一國之人，使之歸仁也，又其要，卽任於躬率之如何。伏願殿下，講究此仁之一字，以爲齊家治國之本焉。上曰，諸臣所奏甚好，當留念矣。上掩卷。諸臣以次掩卷。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7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病〉。行左承旨成好謙〈病〉。右承旨李時愚〈坐〉。左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右副承旨林肯洙〈坐〉。同副承旨兪致善〈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鄭顯德〈仕直〉李國淵〈仕〉。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只晝講。

○李時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兪致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時愚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兪致善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又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樂安郡守金鎰淳下直肅單，有所誤書，致煩下問，臣之矇然捧入，不勝惶悚，而原單子勿施，奏御文字之如是疎忽，事甚駭然。當該郡守及通禮院官員，竝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從重推考，捧納承旨推考。

○兪致善，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尹行福，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尹行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致善曰，只推。

○李時愚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時愚曰，只推。

○兪致善，以奎章閣言啓曰，檢校直提學金輔根母喪，依定式遣檢書官，傳給內賜賻物以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行副護軍金𫓎單子，則以爲族姪博淵，嫡妾俱無子，以其同姓八寸兄後淵第二子應秀，欲爲繼後，兩家諸族，相議完定，而後淵夫妻，俱爲作故，拘於常規，不得不循例禮斜，依定式草記稟處事，呈單矣。凡係繼宗立後，兩邊與受，明有可據，而不得登聞者，許令該曹，論理草記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門長金𫓎單辭旣如此，金後淵第二子應秀，立爲金博淵之後，何如？傳曰，允。

○林肯洙，以宣惠廳言啓曰，全羅道羅州牧己酉條大同船到泊京江失火之由，前已草記登聞，而失火根因，燒燼穀數，發遣郞廳，各別究覈，董飭鉤拯，前後拯出，米爲一千二十五石，當該監捧實色吏，亦爲發關上使，竝與船主沙格等而發問目一一推問，則各人所告內，本牧己酉條宣惠廳納大同米九百五十石，船價米一百九十石，馬夫色掌役價米二石三斗二升五合，斛上米一百十九石，御營廳納結作米四十四石，船價米八石十二斗，禁衛營納結作米四十一石十斗，船價米八石五斗，南平添載宣惠廳納位米五十三石三斗八升，船價米二十三石，均役廳納免稅太九石十斗六升九合二夕，米十斗九升三合，合米太一千四百五十石十斗六升七合二夕，八月二十五日，準數裝載，十月初二日，無事到泊京江，當日午時量，偶然失火，船隻全體燒燼，餘穀仍爲水沈，則此非人力之所可救云矣。火起船到之日，旣無逗遛之可論，水沈燼餘之穀，亦有拯出之不少，則觀於招辭，揆諸事理，雖不可直歸之於故犯之科，而不能終始戒愼，以致畢竟狼狽，厥所爲，萬萬痛惋。上項拯米一千二十五石，爲先發賣，代錢收捧，其外欠縮條及未拯米太，船主監色等處，亦以代錢，分排徵捧，他餘穀物，令各該衙門稟處，何如？傳曰，允。

○李時愚，以禁衛營言啓曰，全羅道羅州牧己酉條大同船到泊京江失火後，所拯米一千二十五石，爲先發賣，代錢收捧，其外欠縮條及未拯米太，船主監色等處，亦以代錢，分排徵捧，他餘穀物，令各該衙門稟處事，自宣惠廳草記蒙允矣。本營所納米四十一石十斗，亦依宣惠廳例，一體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全羅道羅州牧己酉條大同船到泊京江失火後，所拯米一千二十五石，爲先發賣，代錢收捧，其外欠縮條及未拯米太，船主監色等處，亦以代錢，分排徵捧，他餘穀物，令各該衙門稟處事，自宣惠廳草記蒙允矣。本廳所納米四十四石，亦依宣惠廳例，一體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熙絅，以御營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庚戌十一月二十七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趙雲澈，特進官李明迪，參贊官林肯洙，侍讀官李容直，檢討官李升洙，假注書鄭顯德，別兼春秋徐翼輔，記事官金炳溎，各持《大學》，宗臣益平君�以次進伏，武臣李熙鐵，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容直讀自堯、舜帥天下以仁，止在齊其家。釋義訖。上讀新受音四遍。上曰，文義以次奏之。容直曰，今此三引詩，有自內及外之次序，由近致遠之條理，而三引詩中，首引之子宜家，次引宜兄宜弟，而後乃言正四國者，非他道也。天下之最難和者婦人，人情之每易失者，兄弟也，故文王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則刑寡妻者，此章所謂之子宜家也，至于兄弟以御家邦，亦此章之宜兄宜弟，正四國之謂也。至若其儀不忒，卽修身之事也，故欲齊其家者，當以修身爲本。伏願殿下，此章中其儀不忒四字上，體念焉。升洙曰，此承上文而言一人定國之道。其道則不出乎恕之一字，然恕不可以徒行，必有盡己之忠，然後可得以推之，是乃程子所謂無忠做恕不出者也。此章雖無忠字，有諸己無諸己兩句，便自有忠底意。忠者，盡己之心，無少虧欠之謂也。今以經文考之，明德也，新民也，其與忠恕，言雖殊而理則一。夫旣有以自明其明德，無有一毫之不盡，卽是有諸己無諸己者，而忠之體，立於我矣。以其所得乎己者，推之於人，使之皆有以去其舊染之汚，卽是求諸人非諸人者，而恕之用，及於人矣。是故聖人之治天下也，必先强於自修，以復其明德之全體，又復推己及人，以極其新民之妙用，譬如表端影直，源淸流潔，而治己治人，無不盡其道矣。伏願殿下，以明明德三字，體之於身心，恒懋盡己之工，以爲行恕之本焉。雲徹曰，此章卽齊家治國之序也。宜兄宜弟，非不爲齊家之先務，而三引詩，以之子于歸，宜其家人爲首者，其旨深且長矣。難化者婦人，而先化其難，易失者夫婦，而不失其正。自內至外，推化德盛，是爲齊家之本，此所以以此詩爲首引之義也。思齊詩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雖以此詩言之，以寡妻而先於兄弟家邦者，示其齊家之要，必先於閨門之內也。經傳取引之法，各有條理，始終深淺，至爲精密。伏願殿下省察焉。明迪曰，此篇所引三詩，雖是讚其人之辭，而蓋周王推己及人之聖德，有以致俗美化行而然也。今我殿下，勤於講學，於誠正修齊之功，實踐而力行，則八域之內，亦必俗美化行，歌誦有作，豈不休哉？伏願懋哉懋哉。上曰，參贊官讀之。肯洙讀一遍訖，奏曰，夫天下之事，未有不自近而及遠，由親而逮疎，故欲其敎之施於國者，必先自家始。上段所云一家仁一國興仁，一家讓一國興讓者是也。此章之內，先引《康誥》如保赤子之語，末又引三詩，以宜家人宜兄弟，儀不忒之意，丁寧反復焉，此文王所以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者也。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身或不修，其於齊家何，家或不齊，其於治國何？是以善爲家者，修其身而敎可行於家矣，善爲國者，齊其家而敎可施於國矣。然則家國雖有大小之殊，其所以齊之治之之理則一也。今殿下，斯民之父母也，斯民皆殿下之赤子也，當以父母保子之心，撫育斯民，此實齊家治國之法也。伏願懋哉懋哉。上曰，正是四國，何謂也？升洙曰，是四方之國，卽天下之謂也。上曰，諸臣所奏甚好，當留念矣。上掩卷，諸臣以次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8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廚院進〉。行左承旨成好謙〈坐〉。右承旨李時愚〈坐〉。左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右副承旨林肯洙〈坐〉。同副承旨兪致善〈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鄭顯德〈仕〉李國淵〈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兪致善啓曰，明日孝定殿朔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召對，取稟。傳曰，停。

○成好謙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宣沙浦僉使朴麟源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兪致善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成好謙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李敎英，司諫蔡元默，獻納李亮信，正言洪鍾序，執義李鼎信，掌令李廷斗、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兪致善啓曰，《實錄》纂修事，命下矣。行大提學徐箕淳，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宋廷和，以司饔院監膳提調意啓曰，今日監膳時，日下生鮮，比前體小，屢次點退，改色無路，日勢漸晚，雖不得不捧入，而當此合氷，末由捉得云，在前如此之時，曾有稟旨代封之例矣。莫重御供，不敢擅便，臣則惶恐待罪之意，敢啓。傳曰，代封，勿待罪。

○兪致善，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尹行福，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尹行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兪致善曰，只推。

○成好謙，以兵曹言啓曰，每都政新資五窠，例爲差出，而營將、中軍、虞候，姑無準二十朔者，雖未滿朔數，依近例推移內遷，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同知中樞府事卞鍾崙，僉知中樞府事河鉽，五衛將李鍾正，文臣兼宣傳官洪祐吉，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金炳冀。

○大提學徐箕淳疏曰，伏以臣濫叨匪據，義在必辭，齋沐輸忱，冒昧陳懇，竊庶幾聽卑之天，俯垂曲循之仁。及伏奉批旨下者，不惟不賜允兪，諭之以世掌之美，使之行公，從古人臣之獲蒙殊眷異數於君上者何限，而未有如臣今日之遭逢也。雙擎九頓，跪讀屢回，且感且惶，有淚被面。臣家世受國恩，與天無極，五世文苑，三典其衡，而臣今亦參是職，則五十餘年之間，又三世而繼典矣。如臣不肖無似，雖尋常漫官，猶懼不足以堪承，況於是職也，其何能承先武而賁皇猷乎？博識邃學，海涵地負，足以主詞壇之盟者可居，而臣無是焉，高文大冊，鏗鏘鉅麗，足以鳴當世之盛者可居，而臣無是焉，掌知貢擧，鑑別公恢，足以正多士之趨者可居，而臣無是焉。於斯數者，臣一未之能也。若使臣罔念素學之魯莽，視以世傳之舊業，上累聖簡而不知悚，下忝家聲而不足戒，從他譏罵，揚揚周行，則是愚蒙沒曉之物，而置其身於四維之外者也。堂堂淸朝，焉用似此之提衡也哉？服不衷者，身之災也，器之盈者，水所溢也。臣用是憂畏，心口相語，中夜屢起，遠近大小，畢竟狼狽，此易知之理，而必然之勢也。念之及此，不寒而栗。自古除是職者，謙謙不居，屢辭始就者，士大夫之崇讓，而詞垣之美規也。臣非敢妄自倣傚，文辭飾讓，誠以萬萬匪分之任，忽縻於意慮所不到之地，匾壓不起戰越失措，哀此殘喘，又從以促其死也。臣情之窮迫，於此極矣。而朝廷之上，亦必有以處臣，歷遍華顯，滾到崇秩，式至今老白首，而跡其始終之所以致此者，則罔非恃寵靈也，藉先蔭也，顧何可獨於是，而歷日徊徨，敢思必遞之計哉？量力而進，度才而往，去就綽裕，各得其當，然後下之所以事上，不失其正，上之所以使下，必中其禮，以官則惟人，以事則不僨。臣若不備暴於聖明之前，則惟聖明，亦何由悉燭臣實狀之如此哉？左右思量，抗顔無望，屢逋召命，惶阨冞深，玆不得不疾聲鳴號，申控由中之懇。伏乞聖上，俯賜諒察，特垂矜憐，仰稟東朝，亟命鐫削臣所帶文衡之任，使名器無褻，微分獲安，臣雖死之日，猶生之年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纂修之役，不可遲就時日，斯速肅命。

11月29日

行都承旨徐念淳〈齋宿〉。行左承旨成好謙〈齋直〉。右承旨李時愚〈齋直〉。左副承旨宋廷和〈齋宿〉。右副承旨林肯洙〈齋宿〉。同副承旨兪致善〈齋宿〉。注書金永秀〈齋宿〉任應準〈齋直〉。事變假注書金慶洽〈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金鼎集，副提調徐念淳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兪致善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成好謙啓曰，大司憲金鍏，執義李鼎信，掌令朴商壽，持平李維謙、兪貞煥呈辭，掌令李廷斗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念淳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孝定殿朔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兪致善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徽定殿、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兪致善曰，明日晝茶禮，當自內親行矣。該房知悉。

○兪致善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行大提學徐箕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實錄》當爲纂修，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時愚曰，留院公事入之。

○李時愚啓曰，藝文提學朴永元，旣入闕中，不爲肅謝，直爲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兪致善，以奎章閣言bb啓曰b，明日卽書香閣朔奉審日次，臣進詣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奎章閣言啓曰，原任直提學金輔根承重祖母喪，依定式遣檢書官，傳給內賜賻物以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姜㳣奉命在外，趙在應差祭，副修撰李升洙在外，下番姑降入直，事甚未安。副修撰尹行福，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下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副修撰尹行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時愚曰，只推。

○徐念淳，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各廳堂下武臣朔試射，臣曹連因有故，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