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純祖/十一年/四月

閏三月 四月 五月

4月1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藥院進。行左承旨李文會。右承旨鄭觀綏。左副承旨申溆坐直。右副承旨申絅。同副承旨權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豐烈仕直一員未差。事變注書車翊修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只晝講。

○申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鄭觀綏啓曰,來初五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李文會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觀綏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啓曰,禁衛大將李光益,以掃墳事,京畿龍仁地下去矣,所佩命召,來請還納,何以爲之?而將兵之任,不可一刻無摠察之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御將兼察。

○李文會啓曰,假注書洪羲祖,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申溆啓曰,輪臺官戶曹正郞李周憲,禮曹正郞洪宅柱,兵曹正郞李仁迪,刑曹正郞南鼎來,工曹正郞金初燮來待矣。傳曰,入侍。

○傳于李文會曰,按覈使入侍。

○李文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掌令李英發,持平姜學濬、林處鎭在外,掌令牟達兼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掌令牟達兼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鄭觀綏啓曰,禁衛大將,御將兼察事,命下矣。兼察禁衛大將李堯憲,牌招聽傳敎,何如?傳曰,允。

○申溆,以禮曹言啓曰,冬無尺雪,春之犁雨,而立夏以後,暵乾愈甚,麥將失稔,秧亦愆期,言念民事,誠極渴悶,不待夏至,請擧圭璧,已多其例,初次祈雨祭,不卜日今初三日三角山、木覓山、漢江,依例遣堂下三品官,虔誠設行,何如?傳曰,允。

○申溆啓曰,明日祈雨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絅,以吏曹言啓曰,今此漢江祈雨祭典祀官兼大祝前直講李沆,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李沆。

○傳于申溆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申溆啓曰,卽者檢閱朴齊聞,以其親病,陳疏徑行,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申溆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李光文、洪敬謨、李紀淵,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羲祖改差,代以李魯秉爲假注書。

○傳于申溆曰,明日親臨建明門,賜米興化門外近處四坊飢民,該房知悉。

○傳于權晙曰,明日出宮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權晙啓曰,卽伏見司諫李基崇縣道疏之到院者,則疏辭有臣愚死罪之句語,蓋此四字,前因大僚擧條,有令政院察飭之敎矣。原疏係是言事,故雖不得不捧入,而不可無警,推考,何如?傳曰,允。

○鄭觀綏以司僕寺一二提調意啓曰,大靜前縣監韓吉謩遞任,進上馬二匹,今纔上來,禾毛色別單書入,而依例內厩立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啓曰,卽伏見司僕寺進上馬單子啓下者,則啓字誤踏於年月之內,事甚未安,當該中官,不可無警,從重推考,何如?傳曰,令該府拿問處之。

○以平安監司李晩秀狀啓,平壤府民家失火事,傳于權晙曰,聞甚矜惻,別加慰撫事,分付。

○申溆,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朔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溆,以戶曹言啓曰,參判李庚運,與佐郞趙鎭壽,工曹參判趙弘鎭,佐郞金履祜,依定式進詣於義本宮奉審,則姑無頉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晙,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開城留守南公轍狀啓,則以爲本府穀摠,自來不敷,而農節漸晩,種糧匱乏,各倉各鎭各穀,限三千五百石特許加分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春節有閏之歲,麥秋差遲,這間艱食,民勢固然,而本府則所屬三鎭,散在各處,窮春排還,自前尤難,府鎭各倉留條中各穀三千五百石,依狀請許令加分,何如?傳曰,允。

○鄭觀綏,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羲甲,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煩稟未安,入番間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司諫李基崇疏曰,伏以臣衰門一措大耳,晩後一第,濫通仕籍,間者踐歷,悉踰涯分,而自來蒲柳之質,望秋先衰,今焉桑楡之景,洽過七旬,病與年深,漸無榮途之戀,跡以世疎,自分明時之棄,蟄居鄕廬,殆同伏皁之驥,調息杜門,便成縮泥之龜,豈意簪履之收,復侈癃廢之軀,恩褫屬耳,除旨復降,華誥聯翩於郵致,馹召頻繁於蓽門,自顧衰朽之賤,何以得此於聖明也?銜恩珮榮,實不知措躬之所,伏況前日違傲,已犯罔赦,而荐降恩除,特紆寬貸,聖度天大,雖無譴責之加,臣分怵畏,尤切自訟之忱,宜卽𨃃蹶趨簉,以贖前愆,且況黼座移御,百度改觀,尤當趨進外廷之末,以伸起居之忱。而第念臣素患風眩之祟,乘春苦劇,尋常暈倒,殆若昬迷底人,咫尺運動,輒須扶將之力,步屧未出於房闥,巾櫛不施於旬朔,鄕里之間,自處以病廢,晝夜之頃,不離於藥餌,復起爲人,斷無其望,而跨馬登程,尤非可論,臣之情勢,到此益窮且蹙矣。遠辱聖朝收召之恩,徒添人臣逋傲之戾,雖緣實病之纏綿,有非義分之可安,扶起病枕,不禁悚蹙之私,略收昏思,忙暴疾痛之呼。伏乞天地父母,諒臣癃病之實,亟垂鞶帶之褫,俾得專意調治,以安微分,仍治臣逋慢之罪,以爲人臣不忠者之戒焉。臣方自訟罪戾,乞免見職,更有何說,敢贅尾陳。而區區憂愛,情不自已,跧伏涔涔之中,不揆荒蕪,敢效一日之策,惟殿下少垂察焉。於戱,我國家祖宗朝四百年來,所扶植而培養者,先以廉恥爲重,而朝廷士夫之間,所隄防而撕警者,亦以名檢相尙,上之所作成也,下之所自厲也,惟是廉恥二字而已。是故上下四百年間,名公碩輔,磊落相繼,事業聲望,至今赫然耳目,而擧皆自好於名節,敦尙乎廉素,蔚然爲矜式之標,故持匀秉軸,而有公正之美,按部牧民,而有淸平之譽,以之躁競之輩,不齒於士類,貪婺之徒,見枳於淸義,流風餘韻,至今可以想見,此豈但風氣之使然耶?蓋其所培養而扶植者,有自來矣。朝廷取人,專以氣節爲重,人臣進身,亦以名檢自期,在國秉政之臣,擧是難進易退,而陶範世敎,亦以此箇道理故也。近日以來,澆風日盛,廉防先壞,朝野之上,侈靡相尙,士夫之間,勢利相傾,放倒名檢,刀錐是競,貪墨成風於外,躁進相望於內,苟涉於科目,則士皆捨身而忘命,一見財賄,則人多冒恥而蔑法,更不知世間有羞恥事耳。以此貌樣,因循於苟且之政,則風俗安得不壞了?人才安得不藐然?民生安得不困悴也哉?宋臣之言曰,廉恥之俗成,而忠義之風起,今乃四維不張,頑頓無恥之俗,流行而不知止,則爲殿下忠義之士,又將無幾,將誰與爲國而圖治也?重以綱紀漸弛,法令不行,人心無良,世變層生,掖隷之賤,至犯戢盜之官,愚民之黨,敢逐守土之吏,聚徒橫肆之習,公行於朝市之街,結黨掠奪之變,至及於符信之重,遠近解體,有識寒心,臣愚死罪,竊恐我殿下,振勵奮發之政,有所未盡於命令施措之間,故踰分犯上之弊,闖然肆發於坊曲愚迷之流,此誠惕然修警之會也。《詩》云勉勉我王,綱紀四方,宋臣箚議,因以釋之曰,如身使臂,如臂使指,莫不率從,此誠要切之論,而可以爲殿下誦之也。勉勉之道,固不在殿下之身上乎?顧今厲一世已澆之風,振今日將頹之綱,其機特不過一轉移間事耳。用人之際,專尙其氣節名檢,苟有涉於躁競貪婺之習者,深加斥退而疎遠之,又或有敦尙志行,稍欲自好者,則爲之奬詡而擢用之,殿下亦以則哲之明,試之於任使之間,洞示好惡,而遠近習便佞之徒,親賢士學問之人,以之薰陶德性,將就緝熙之工,則太平致治之要,自此伊始,而拭目賁變之效,可期於今日矣。惟此所陳,語實陳腐,固不足仰裨聖明,而顧今求治急先之要,恐無踰此,幸無以其人之微而廢其言也。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極其切實,務當留念,爾其勿辭,俟間上來。

○檢閱朴齊聞疏曰,伏以臣之老母,方在臣父水原府任所矣。素患風痺之症,每當春夏之交,如期復發,屢經危域,臣雖在家之時,未嘗少須臾弛慮,況今鎖直閱月,戀結之私,無日不然,憂慮之念,有倍他時。卽接家信,則急伻委至,臣母宿病又發,加之以疸毒猝劇,手部紅癢,精神眩暈,食飮全却,氣力綿綴,雜試刀圭,姑無顯效,床笫之間,轉側須人,臣旣終鮮,無他看護,聞報焦熬,方寸飛越,按住不得,玆敢冒死仰籲,徑出禁扄。伏乞天地父母,俯垂諒察,特遞臣所帶之職,仍治臣擅行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

○辛未四月初一日午時,上御延英殿。晝講入侍時,特進官閔耆顯,持《詩傳》第四卷,同知事李存秀,持《詩傳》第四卷,參贊官權晙,持《詩傳》第四卷,侍講官李志淵,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李泳夏,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尹豐烈,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朴齊聞,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讀新受音,志淵讀自鴥彼晨風,止章六句。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釋義以奏,志淵解釋章句以奏。上曰,文義陳之。志淵曰,今日所講《晨風》章,別無文義,婦人思其夫而作也。其曰如何如何忘我實多者,忘之爲字,其旨切要且緊,人君監戒之道,學者進修之工,忘字之爲害也多,故《論語》曰,操則存舍則亡,《鄒經》曰,必有事焉而心勿忘,又曰求則得之捨則失之,以我國列聖朝治法規度言之,政令事爲,恒軫不忘之道,大事則備局草記,小事則政院啓辭,無一遺忘之患矣。今殿下總攬萬機,一念孜孜,豈或有一分遺忘者?而各司則頹惰因循,便成痼瘼,伏願董飭群工,克祛此弊焉。且於尋常燕閑之際,講筵討論之時,以一箇忘字,恒存于心,當食思稼穡之艱,當衣念蠶績之勞,念念不忘於民生疾苦,則太平萬歲,自今伊始,伏願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泳夏曰,上番以如何如何忘我實多之文義仰奏,臣亦因此而陳之。君子之行,苟非勞苦,則其思念之切,必不至此矣。大抵此章,卽怨刺之言也。其時君子或以兵革征戰之事,或以土木興作之役,赴於王事,而久不歸來,婦人歎其夫不在,而思念之情,至發於歌詠之間矣。在上之人,以義使民,不奪其時,則內豈有怨女,外豈有曠夫乎?伏願推類於此章文義,俾八域幾萬生靈,各自樂業,無一夫不獲之嘆,則豈不休哉?上曰,同知事陳之。存秀曰,此章,婦人思念其夫而所作之詩也。而其曰憂心欽欽如醉云者,可以知不獨思念其夫,必有不得其所之歎矣。閭巷匹婦之未見君子爲憂者,似是微細事,而聖人採詩之義必有所取,且可見其時人君之政敎矣。《書》曰,疇若予上下草木鳥獸,《中庸》曰,天地位萬物育,物猶然矣,況人乎?凡民之得所失所,專在人君導率之如何,伏願深加體念,修德行政,則八域生民,自底熙皥之域矣。臣曹於《羹墻錄》,見英廟讀《唐風》至《鴇羽》章,軫軍卒從役之勞,西北防戍軍,特頒銀錢,此實出於恤民之盛德至意,而可爲今日監法者矣。上曰,特進官陳之。耆顯曰,臣無可奏之文義矣。上曰,參贊官陳之。晙曰,臣亦無可達者矣。上曰,鴆彼晨風鬱彼北林,婦人思念其夫之詩,何爲起興於此鳥也?志淵曰,以晨風之歸于北林,取興君子之式遄其返矣。上曰,此詩果哀而不傷乎?志淵曰,《二南》之外,《秦風》有異於《鄭》、《衛》之詩,可取者多矣。上命掩卷,志淵曰,特進官每每懸頉,今日晝講,若非入直摠管,恐難及時待令矣。此後則依抄啓輪回入參之意,申飭,何如?上曰,特進官之每每懸頉,是豈成說乎?自今以後,新定式,若無故懸頉,則玉堂陳箚請罪,又簡通于領事,草記請罪,可也。上命經筵先退,存秀等退出。上曰,注書率輪對官入侍。賤臣承命出,與戶曹正郞李周憲,禮曹正郞洪宅柱,兵曹正郞李仁迪,刑曹正郞南鼎來,工曹正郞金初燮偕入進伏訖。上命奏職姓名、職掌遺在、所懷,周憲進前奏職姓名,職掌版籍司別例房別營會計司,遺在版籍司錢文二十三萬四千七百五十兩,木綿二千二百三十二同,布子二百六十三同,別營時遺在米六千四十一石,田米一百六十一石,太八百二十七石矣。周憲曰,本曹卽經費衙門也,通計恒入之稅,較諸應用之費,則本邊稍有餘裕,錢邊每患不敷矣。第湖西山郡九邑田稅,以木綿上納,而厥數爲二百同內外矣。此處本非宜綿之地,木品之薄劣,不能爲適用之需,措備之艱辛,有非嶺、湖南之比,今若以錢代納,則在本曹,可補不足,在峽民,庶可息肩,公私兩便之道,恐無過是,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仍命退,周憲退出,宅柱、仁迪、鼎來、初燮以次進前奏職姓名,職掌遺在,所懷無。上命退,宅柱等以次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一日午時,上御春和亭,按覈使入侍時,右副承旨申絅,假注書尹豐烈,記事官朴齊聞、李龍秀,按覈使李勉昇以次進伏訖。上曰,往見谷山,果何如也?勉昇曰,臣與道臣,眼同按査,故未往谷山矣。上曰,作變之魁首,誰也?勉昇曰,沈樂華矣。上曰,作變何至此極?而本倅則何如也?勉昇曰,本倅之治政,過於苛酷,意在小民之懷保,而其害有及於富民矣。上曰,梟示爲幾人乎?勉昇曰,三十七人矣。上曰,大張軍威,有曰不重則不威,威儀何如而有足以懲勵頑俗乎?勉昇曰,聚合營本府,軍物威儀,不甚稠殘,而大會民人,莫不聳觀,民俗雖頑,豈無懲勵之道乎?上曰,鄕所韓益良致斃本末,果詳細査得乎?勉昇曰,臣以谷山鄕所韓益良自裁事,仰請褒恤之典,判付內,有從厚論理之敎,而自廟堂覆奏勿施矣。蓋其本事,自鄕廳,聞變欲入之際,亂民輩持符脅迫,使之往傳兼官,則益良,責以大義而不聽,終又懇乞而不得,時乏寸刃之操,奈無措手之路,雖欲一死,不可得矣。行到石亭,其姪追來,則拔其佩刀,卽地自刎,衆招同然,實狀如此。而臣於狀啓中不能詳陳事實,未彰廟議之靳許,或疑其有當初受符之罪也。若於授符之時,無辭手受,則終雖戕身,可罪不可賞,而實不如此,譬如處子之遭强暴之辱者,力不能抗,畢竟自裁,則以此謂之失身,不褒其節可乎?蓋彰小善,所以癉大惡也。其辦死之出於畏罪與立節,盤覈無路,固不可知,而死則死矣,衆惡之中,一善可紀,此而未蒙褒賞之典,則恐有欠於旌別淑慝之典矣。今伏承下詢,故敢此仰達矣。上曰,韓益良事,被縛而驅之死生之際,力不能自意脫免,勢所固然,況衆人之合力迫脅,而兼有縛而驅之,而不以一人之力,判其一死一生之間乎?然則廟堂草記,必因未能詳知其事狀,只就裏面而言者矣。谷山府爲官主致死鄕所韓益良,特施給復之典,以表爲主判死生之誠,可也。出擧條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4月2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藥院進。行左承旨李文會。右承旨鄭觀綏坐直。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申絅坐直。同副承旨權晙。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豐烈監祭進沈啓錫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錫周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申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李文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掌令李英發,持平姜學濬在外,掌令牟達兼呈辭,持平林處鎭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啓曰,卽者兵曹郞廳來言,今日殿坐,別侍衛不可不備,而本曹判書李勉兢,有身病,不得進參云,卽爲牌招,何如?傳曰,次堂擧行。

○傳于申溆曰,左副承旨、同副承旨,分詣受香諸處,奉審摘奸以來。

○鄭觀綏啓曰,事變假注書車翊修,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于申溆曰,召對爲之。

○李魯秉在外,代以沈啓錫爲假注書。

○傳于鄭觀綏曰,留院公事入之。

○傳于鄭觀綏曰,當該承旨,從重推考。

○車翊修改差,代以李錫周爲事變假注書。

○鄭觀綏,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兵等,內中日習射技放,中日廳修改間,姑爲停止,內入番禁衛軍,當爲外中日試射放,而殿座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溆,以忠勳府言啓曰,本府書寫忠義衛沈振河有頉代,嫡長忠義衛張益哲差下,依例以假郞廳稱號,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以義禁府言啓曰,慶尙監司金會淵狀啓內,前府使盧尙樞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盧尙樞下去慶尙道善山地云,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待待命拿囚。

○辛未四月初二日卯時,上詣建明門,飢民賜米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李文會,右承旨鄭觀綏,右副承旨申絅,假注書洪羲祖、尹豐烈,別兼春秋李紀淵,記事官李龍秀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興泰門、廣達門,詣殿座所,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陞座。上曰,飢民爲幾人乎?義浩曰,二十五名矣。義浩曰,每名賜幾斗乎?上曰,依華城賜米例,各賜三斗,可也。通禮跪啓請乘輿,上乘輿,由廣達門、興泰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二日辰時,上御鳳翔樓。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鄭觀綏,持《詩傳》第二卷,侍讀官金啓溫,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徐長輔,持《詩傳》第二卷,假注書尹豐烈,持《詩傳》第二卷,別兼春秋李紀淵,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啓溫讀自《詩傳大全》,止《日月》四章章六句。上曰,下番讀之。長輔讀自終風且暴,止《匏有苦葉》四章章六句。上曰,參贊官讀之。觀綏讀自習習谷風,止卷之三。上命陳文義,啓溫曰,今日所講,卽變風之始,而自止內諸章,唯《淇奧》、《定之方中》等數章以外,皆衰亂之世,發於民風者也。《二南》以上,謂之正風,而先王之時,政敎大行,民俗粹然一出於正,故其詩爲正風。及夫王澤旣渴之後,則民俗遂變,而其風亦變,後世人主,孰不欲使其民得如二風之正聲?而卒不能然,治日常少者,此無他,不能自盡於導率之政故也。臣未敢知當今之時,有太史氏采民俗之歌謠,欲以被之管絃,則抑當曰正風乎否乎?今以著見者觀之,則朝廷之上,縉紳之中,溫柔敦厚之風常少,而虛僞浮躁之俗日盛。至於閭里之間,連年飢饉,比日亢旱,憂苦愁歎之聲,不可謂已絶,而重以可愕之變怪,式月斯生。由是言之,今日民風,未可謂得如《二南》之正也。夫《二南》之時,爲斯民者,亦豈無飢饉疾苦之可言?而卽以在上之人,視民如傷,制民恒産,使斯民得忘其饑饉疾苦,此《二南》之所以爲《二南》,而變風以下,則反是焉。伏覩今日臨門賜米,此固仰認投醪之聖意,而更願克推是心,俾無一夫不獲之嘆,又必察之於情性隱微之際,驗之於政令施措之間,一以正己正朝廷正百官正萬民爲本,使毫髮私邪之蔽,無得以介乎其間,則自然治敎下究,民德歸厚,《二南》可三,而可以丕變其已變之民風,伏願留念焉。上曰,下番陳之。長輔曰,《柏舟》章威儀棣棣不可選也者,此是存諸中者有常,故形於外者皆善而不可揀也。大抵有威而可畏,有儀而可象,是乃威儀也。人固不可以無是威儀,而人君臨億兆之上,尤當以愼其威儀矣。是故抑戒詩曰,抑抑威儀,維德之隅,又曰敬愼威儀,維民之則,觀於威儀之外著,而可知實德之內蘊矣。今我殿下,凡於臣僚進接之時,莊敬之儀,肅穆之容,實不勝欽仰萬萬,而幽獨靜閑之地,燕涓蠖濩之中,儀容之肅穆,一如接下之時乎?若猶未也,則恐有欠於君子愼獨之工矣。伏願先從淸燕之暇,毋忽愼獨之工焉。上曰,參贊官陳之。觀綏曰,臣別無仰奏者矣。上曰,《柏舟》章云,耿耿不寐如有隱憂,此是婦人不得於夫所作,而其言何若是深切也。啓溫曰,此章《集傳》,意其爲莊姜之詩,而自敍其悲苦之情,故其辭如此,而亦可謂哀而不傷矣。上曰,綠兮衣兮,綠衣黃裏,心之憂矣,曷維其已,此乃莊姜,賢而失位而作此詩也。此章則比《柏舟》,語意尤似深重,何也?啓溫曰,《柏舟》則雖以爲莊姜之詩,而猶未見其必然,不過爲不得其夫而所作也。綠衣則乃以賢夫人失位,其憂在於宗國,故其言尤似切於《柏舟》矣。上曰,今日自止,欲發問則不勝其可問,而一番聽講,猶賢於不爲矣。仍命掩卷,命玉堂先退,啓溫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3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藥院進。行左承旨李文會。右承旨鄭觀綏坐直。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申絅坐直。同副承旨權晙。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豐烈沈啓錫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錫周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只晝講。

○申時,日有兩珥。

○鄭觀綏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觀綏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掌令李英發,持平姜學濬在外,掌令牟達兼牌不進,持平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絅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鄭觀綏啓曰,左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權晙,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申絅曰,諸承旨持公事入侍。

○傳于申絅曰,玉堂進箋,當親受,處所以鳳翔樓爲之。

○申絅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傳于申絅曰,明日當行日次儒生殿講代製述,處所以金商門爲之。

○傳于申絅曰,明日出宮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以左副承旨申溆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絅曰,只推。

○以掌令牟達兼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晙曰,只推。

○以永明尉洪顯周覲親呈辭,傳于鄭觀綏曰,給由馬。

○鄭觀綏啓曰,正言李集運,下諭後過限不上來,依定式遞差傳旨及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正言李集運禁推傳旨,傳于鄭觀綏曰,分揀。

○申絅啓曰,卽伏見前正言李集運縣道上疏之到院者,多有違式,纔已遞職,原疏所當還下送,而係是言事,故雖不得不捧入,事體所在,萬萬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鄭觀綏,以義禁府言啓曰,因公忠監司元在明査啓,漢城府回啓內,魚在濂係是朝官,依法典移義禁府處之事,允下矣。魚在濂方在公忠道西原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兵曹判書李勉兢疏曰,伏以天佑我邦,景祿川至,長樂酒獻,祝海岳無彊之壽,相見禮成,仰日月重華之輝,臣民歡忭,大小同情。仍伏念臣之待罪本職,今已九易月矣。按例擧行,尙多顚錯之失,隨窠注擬,未效鑑別之責,罪累積躬,譏謗溢世,雖荷聖上曲庇之恩,牽補度了,幸免大戾,而私心悚恧,未嘗一日暫弛,藉令臣之才具,能補其職,旣過大政,行將周歲,不宜冒據要任,久妨賢路,況臣庸愚湔劣,最居人下者哉。中間屢度陳章,未蒙體諒,近日連値有事,不敢瀆撓,淟涊盤礴,式至于今。而顧臣楡景已晩,蒲質易衰,眼視昏翳,簿書不能諦看,脚部痿痺,行步每患蹣跚,似此病狀,已難供劇,而最是積聚痰結,便成貞疾,少有勞動,牽痛喘急,方其少歇之時,猶能强力,而數日以來,諸症越添,殆不省事,胸腹衝亘,寢食全廢,兩日殿座,未參衛班,坐違召命,次堂替行,職事虧闕,分義壞損,悚仄之至,靡所容措,玉署親講,鵷鷺聳喜,宮門賜米,鶉鵠蹈舞,是何等稀有之盛擧,而臣獨委頓床笫,不得趨參,瞻望雲天,不勝耿結,臣之首末長短,聖明之所已俯燭,區區所自效者,只在於不擇夷險,生死向前,而顧今病情如右,源委已深,症形甚惡,若不及今調治,恐難復起爲人,安得不仰首鳴號於天地父母之前哉?賤疾旣無以時月起動,重任決不可一日瘝曠,悶隘惶蹙,如添一病,玆敢倩人構草,疾聲仰籲。伏乞聖上,特命鐫削臣職名,以便公私,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正言李集運疏曰,伏以臣以鹵莽賤品,退伏田間,沐浴聖化,與禽魚同群者,殆過數年矣。薇垣除旨,忽降於蓽門之下,繼而有乘馹之命,感祝聖恩,鄕里動色,揆以臣分,固當𨃃蹶趨膺,不俟駕屨。而第臣素患風痺之症,積年沈痼,當寒則尤劇,向暑則稍歇矣。間添毒感,飮啖全廢,動作難强,召命之下,違傲曠日,惶懍震越,罔知攸措。始將力疾,擔舁登途矣,未及一舍之地,觸風添劇,轉側須人,實無自强之望,故敢此冒死陳章,封進縣道,臣罪誠萬萬矣。伏乞聖明,亟垂鑑諒,治臣違召之罪,遞臣虛縻之職,千萬懇祝。臣以在外之臺銜,陳病乞遞之章,固不及贅及他說,而目下有區區所懷,玆敢尾陳焉。臣本生長窮鄕,識蔑才陋,雖無一得之見,至於正名分恤民隱,以爲當今急先務也。名分正,然後國綱立,民隱恤,然後邦本固,奈之何挽近以來,名分紊亂,至有谷山之變怪,掖隷之作挐,此輩之斷以極律,已有處分,廓揮乾斷,出於尋常萬萬,固知來後之戢勵,而更加嚴飭於京外有司之臣,一一操束,事事振刷,防微於未然之前,則庶可爲正名分之一助。而至若民隱也,則莫如軍丁之爲切骨於生民之弊也。富戶則圖逭,窮民則疊徵,差役於匍匐無知之黃口,徵布於塵土已灰之白骨,冤鬱之氣,干和於聖明之世。欲捄此弊,雖云難矣,而臣則謂近來冒錄幼學之徒,各邑吏胥契房之類,莫非謀避軍役之丁壯也。使此遊衣遊食之民,以充黃口白骨之役,則不患不足,從今以後,嚴飭於各道道臣列邑守宰,査櫛軍案,抉摘虛實,軍有强壯之丁,而民無疊役之寃,則八域和瀜之氣,足可以窮天地而孚神明矣。伏願聖上,勿以人廢言,特賜察納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好矣,當留念矣。

○辛未四月初三日辰時,上御延英殿。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金魯敬,持《詩傳》第四卷,特進官李庚運,持《詩傳》第四卷,參贊官鄭觀綏,持《詩傳》第四卷,侍讀官金啓溫,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徐長輔,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沈啓錫,持《詩傳》第四卷,別兼春秋李紀淵,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四卷,武臣行副護軍李燁,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啓溫讀自豈曰無衣,止《無衣》三章章五句,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啓溫曰,此章之內,足以觀秦俗之强悍矣。《集傳》章下註曰,岐、豐之地,文王用之,而興《二南》之化,秦人用之,而一變其俗,至於如此,後世之定都立國,爲國導民者,不可不審。朱子此訓,發前未發,精切簡當,於此而足以觀治道之所係矣。大抵同其地也,同其民也,俗習善惡之不啻相別者,亶係乎導率之得與不得,則風俗之行於下者,顧不專在於在上之人乎?卽今土宇昄章,亦孔之厚,殿下所以御極出治者,卽祖宗所臨之土也,祖宗所育之民也,祖宗朝深仁厚澤,旁達于此土,固結于此民,則殿下之臨此土育此民者,苟或有一分之未盡,則有非所以肯構肯堂善繼善述之道也。近來風俗,日益澆漓,其挽回轉移之幾,專在於端本立極。夫民之所尙,從上所好,一變其道,不在他求,願殿下抑奢侈抑操競,益加勉勉,以爲率下之方,則不但有光于繼述,抑爲億萬歲貽燕無疆之謨矣。上曰,下番陳之。長輔曰,上番所奏,旣已昭詳矣。大抵秦本周地,而周則行《二南》之化,秦則爲强悍之俗,忠厚之風,强悍之習,非本然也,唯在導率之善否,草上風偃,上好下甚者,足以驗化民成俗之機矣。以章內觀之,旣曰與子同袍,又曰與子同仇,平居之所以同袍者,蓋爲後日之同仇也。註曰恩愛相結於無事之時,患難相恤於有事之日者,此蓋指秦民相謂之辭。然大抵在上之人,視之如傷,愛之如子,然後當其有事之日,尊君親上之義,趨事赴功之誠,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矣。唯願殿下,凡於施爲之間,不用文具,丕闡實德,以盡保民導民之道焉。上曰,同經筵陳之。魯敬曰,上下番所陳導率之言,甚好矣。秦民雖曰强悍,而方其有事之日,親上事長之義,有如此者,豈非自上之所導養者乎?以近日事言之,掖隷谷山之事,皆由於私憤,非出於親上之心。以此觀之,導率之化,有所未極,而丕變之效,無以見之矣。伏願殿下,留念於此等事,以盡導率丕變之道,而使斯民,皆得效親上之誠焉。上曰,特進官陳之。庚運曰,孔子曰《詩》可以觀,周則以仁政行王道,故享國綿長,曆世八百,秦則以詐力用權術,故祚曆不遠,僅至二世,雖堯、舜之聖,不以仁政,無以平治天下矣。殿下昨日賜米之擧,亦爲仁政之一事,惟伏願克勉此心,推而放之,使《二南》之化,復見于今日,則此豈不爲行仁之大效乎?上曰,參贊官陳之。觀綏曰,臣無可陳者矣。上曰,無衣同袍云者,何義也?啓溫曰,非謂子之無衣而與子同袍者也。上曰,此章別無文義之可問者矣。仍命掩卷。上曰,今日玉堂進箋乎?啓溫曰,今方議爲之矣。上曰,祈雨祭已行,而雨意漠然,今日雖如是薰蒸,而似又不雨矣。觀綏曰,以日熱觀之,似或釀雨,而風氣尙淸,有非雨徵矣。上曰,玉堂已爲來會乎?觀綏曰,未及會矣。上曰,來會于何時也?觀綏曰,似在稍晚矣。啓溫曰,箋文則已爲製置矣。上曰,章內文義旣少,玉堂之進箋尙遠,雖非章內之語,列聖朝故事,敷衍陳之也。啓溫曰,臣本空疎,造次之間,無可敷陳者,而目今日開講筵,卽列聖朝典學之家法也。太祖朝創業垂統,日不暇給,而方其御咸州雪峰山下之時,讀書不輟,後人謂之讀書聖主,此等古蹟,亦好矣。上曰,連續陳之也。啓溫曰,世宗朝雅尙學問,在春邸時,玉體不寧,而講讀不釋,太宗命宦官,藏其書籍,案上只有《歐蘇手簡》,而周而復始,讀之不置,列聖朝勉學之誠,於此可見。上曰,輪回陳之也。長輔曰,太宗朝講《大學》旣畢,敎于筵臣曰,今而後,始知學問之有益矣。筵臣請陳賀,太宗敎曰,非知之難,行之爲艱,待其著之於行,然後賀未晚也。此等聖訓,亦後世之所可法也。上曰,上番又陳之也。啓溫曰,憫旱之念,賜米之恩,臣等固已欽服矣。英廟朝諸臣入侍,有鵲啄右史之席,英廟敎曰,夫以微物,無處求食,故來啄此席,觀乎物,可以推諸人矣,卽命行會諸道,賑濟飢民。今殿下賜米之擧,亦出於繼述之聖意,伏願推廣此心,丕行仁政,使八路之民,無一夫不獲其所,則豈不盛矣乎?上曰,下番又陳之也。上曰,注書詳細記注,可也。長輔曰,英廟朝當天旱,親祀郊壇,命近侍觀風雲之氣,有一侍臣奏曰,西風可憎,英廟以其有欠於敬天之道,特爲罷職。此可見敬天一念之夙宵憧憧也,後王之所可範法者也。上曰,連續陳之也。啓溫曰,肅廟朝覽學飛之鳥,採花之蜂,有以推驗於學問之道,有詩曰,不有眞知能致力,烏能作蜜又高翔。典學之工,至及於觀物之際,亦後王之所當鑑法者也。上曰,下番又陳之也。長輔曰,成宗朝講《尙書》,至木從繩則正,后從諫則聖,敎于諸臣曰,人君作聖之道,唯在於從諫矣,雖以臣下言之,能受人言,然後能諫其君,不能受言,而何以諫其君也?上下相須之盛,可以想見於此等處矣。上曰,又陳之也。長輔曰,世宗朝集賢殿學士,有以佛房事納諫,未承允兪,學士空館而歸,世宗大驚,命相臣黃喜,往諭于十八學士家,各各招入,式至于今,傳爲美談矣。啓溫曰,成宗朝,選精於理學之臣十餘人,每與之諮議廟謨,討論學問矣。上曰,十餘人之名,誰也?啓溫曰,臣不能盡記,而蓋李坡等諸人也。上曰,李坡官至大臣乎?魯敬曰,官至大提學矣。啓溫曰,近來特進官之入參經席,抑或此等之遺意也。上曰,以歷代事實奏之也。啓溫曰,臣史學鹵莽,無以仰奏矣。上曰,故事之可聞者,更爲敷奏也。啓溫曰,成宗朝尹弼商,以刑房入侍於隆冬之時,成宗下問曰,獄囚今有幾何?弼商出袖中所錄囚徒以奏之。成宗嘉尙眷注,至於大用矣。長輔曰,肅廟朝,有橐駝自何來者,命入禁中,諸承旨以不貴玩好之意啓辭,批曰,予欲觀物象之如何,非爲玩好也,當夜留門,而命出送之。不寶遠物之德,有如此者矣。啓溫曰,英廟朝,有納諫之聖德,當時疏章筵奏,多有人所難言者,嘗講《陸宣公奏議》,贄之言,有人君有六弊,好勝人恥文過厲威嚴恣强愎等句語,問于講官曰,予則六弊有幾何也?講官曰,除恣强愎一事外,皆有之矣。英廟敎曰,予果然有此等病,而恣强愎一事,則果眞無之矣,仍命玉堂書入六弊。此可見納諫之聖德矣。上曰,後世筵奏,如恣强愎一事外皆有之云者,可謂言所難言,卽《書傳》無若丹朱傲之義也。顧唯我列聖朝,聖子神孫,繼繼繩繩,仁政盛化,洽乎海東,實配堯、舜之聖德。而夫君仁則臣直,我朝之名賢碩輔,如栗谷、退溪、尤菴諸賢,彷彿於何代之名臣也?啓溫曰,以學問經綸言之,則文成公李珥,當爲一等,而方之於古,有難的斷矣。長輔曰,宋時烈之《春秋》大義,與夫學問之工,動法朱子,則宋時烈,可以方朱子矣。上曰,退溪則比之於唐宋明間何人耶?啓溫曰,與宋朝濂、洛諸賢,實相侔等,而若欲方誰比某,則無異痴人之計父祖年甲,故不可輕易比侔矣。上曰,日旱如此,列聖朝憫旱之故事,亦陳之也。啓溫曰,如測雨器覘風竿,皆由於憫旱之事,禁中亦有喜雨亭,而古實則不能詳知矣。上曰,同經筵亦陳之也。魯敬曰,儒臣各盡所奏,臣則無他可陳矣。上曰,同經筵之先祖父,是駙馬乎?魯敬曰,臣之祖,卽月城尉也。上曰,宮中故事,或有流傳者乎?魯敬曰,臣實後生,無以及聞,而伏聞英廟朝敬天愛民,未嘗臥看天色,旱時則下陛露禱,雖當倦勤之齡,輒露立於曝陽之下,此等聖德,卽宮中所傳誦者也。上曰,又陳之也。魯敬曰,英廟朝,雖片紙之間,有書天字者,則未嘗䙝棄之矣。先朝每當絲綸承書之地,勅勿使誤書天字,此卽列聖朝家法也。上曰,下番又陳之也。長輔曰,英廟朝敬天重農,天字之在休紙者,必精洗于水,米粒之在地者,必斂之,無使狼戾矣。上曰,天運循環,無往不復,宋之文治,專在於儒賢之輩出。大抵君雖不善,臣亦有善者,君雖聖,臣亦有不仁者。夫人君暴虐,則臣亦助桀爲虐,而宋時之諸臣,有勝於其君者,此亦運數之所然耶?堯、舜、禹、湯、文、武之世,則君與臣咸有一德,而後世則君或仁而臣不仁者,何耶?啓溫曰,才不借於異代,唯在人君之用舍耳。上曰,以宋臣觀之,君與臣似無感應之理,宋之諸賢,何不出於前代,而生於宋時耶?啓溫曰,宋朝人才之輩出,亦由於仁厚立國,非可專諉於運數,唯在人君之培養導率耳。魯敬曰,世無(無))人才之時,唯係時君之用舍,雖有學問事功王佐之才,君不用則已矣,不得不終老田野,豈不惜哉?以宋朝濂、洛、關、閩之大賢,不見於用,宋若能用之,可以挽回三代之治,不但爲宋而止矣。上曰,注書姓名,誰也?賤臣對曰,假注書臣沈啓錫也。上曰,何年登科也?賤臣對曰,己巳冬慶科及第也。上命史官就座。上曰,玉堂諸臣在直中,有何所爲也?啓溫曰,當開筵之日,則講習文義,而別無他般工課矣。上命經筵先退,魯敬等退出。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三日午時,上御鳳翔樓。玉堂進箋親受入侍時,右承旨鄭觀綏,右副承旨申絅,假注書尹豐烈、沈啓錫,別兼春秋李紀淵,記事官李龍秀以次進伏訖。上命進箋,玉堂諸臣就位。李泳夏進前讀箋文訖,降復位,玉堂諸臣行四拜禮,通禮告禮畢,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三日午時,上御龍飛樓。諸承旨持公事入侍時,右承旨鄭觀綏,右副承旨申絅,假注書尹豐烈、沈啓錫,別兼春秋李紀淵,記事官李龍秀以次進伏訖。絅曰,臣吏房承旨,有軍資正柳台佐病親呈辭矣,戶房禮房代房,無公事矣。觀綏曰,臣兵房承旨,有武兼李周虎病親呈辭矣,臣刑房代房,而有平安監司李晩秀啓本,罪人李海原甑山縣到配事矣,工房代房而無公事矣。上曰,今日非祈雨祭齋日,則玉堂進箋之親受,未爲不可矣。觀綏曰,今日非齋日,則親受進箋,恐爲合宜矣。上曰,注書出去,命玉堂進箋也。豐烈承命出去。命觀綏書傳敎曰,進箋當親受,處所以鳳翔樓爲之。又命書傳敎曰,今番進箋時,侍衛及儀注節目,時前中嚴,外辦安徐。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4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藥院進。行左承旨李文會。右承旨鄭觀綏坐直。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申絅。同副承旨權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啓錫仕直韓兢裕未入來。事變假注書車翊修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李文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掌令李英發,持平姜學濬在外,掌令牟達兼呈辭,持平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絅啓曰,明日殿座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絅啓曰,明日祈雨祭齋戒,再明日泰陵忌辰祭齋戒,三明日宗廟夏享大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申絅曰,召對爲之。

○傳于申絅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傳于申絅曰,儒生製述入格人賞格,考例捧傳旨。

○洪義浩啓曰,假注書尹豐烈,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尹豐烈改差,代以韓兢裕爲假注書。

○鄭觀綏啓曰,侍衛法意,何等嚴重,而今日殿座時,副摠管趙弘鎭,無端不參,萬萬未安,不可無警,從重推考,不能檢飭之當該兵曹堂上,亦爲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于申溆曰,試官以文臣製述時試官爲之。

○傳于申溆曰,對讀官未差之,代以文臣製述試官吏曹參議宋冕載,副護軍金相休仍差。

○傳于申溆曰,別講入侍,坐直承旨、右副承旨同爲入侍。

○李文會啓曰,明日祈雨祭傳香,禮房承旨,當爲齋宿,左副承旨申溆,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申溆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政事當日爲之事,命下矣。判書朴宗慶,參判李存秀,參議宋冕載,俱有身病,不得開政云,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朴宗慶進,參判李存秀進,參議宋冕載進,行左承旨李文會進。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以李羲準爲正言,金在昌爲知經筵,柳相祚爲同經筵,李運恒爲右通禮,洪大浩爲司成,李光文爲檢詳,尹心約爲典簿,吳仁昇爲造紙別提,任存常爲長寧殿別檢,李大遠爲居昌府使,宋一衡爲江西縣令,軍器正李蓍明,通訓今加通政,滿三十朔,依定式陞堂上。吏批、再政,以金在粹爲景慕宮令,兼直閣單李光文。

○兵批,判書李勉兢受由,參判金孝建入直進,參議鄭景祚病,參知權烒病,同副承旨權晙進。以金朝喜爲順天監牧官,同知單康漢健,副護軍單柳英逵、柳成逵,副司果李集運、許兟、李元肅、黃土歧,權管單李道成。

○鄭觀綏,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咸鏡監司趙德潤狀啓,則以爲春窮轉甚,民勢艱乏,況値閏朔,麥事尙遠,各邑還餉與交濟久置留庫條中,折米限一萬石,特許加分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本道還政,年豐則雖或僅排,歲儉則每患難繼,而況昨年失稔,南、北關無異,兼値閏朔,艱食尤甚,卽此道啓,可知民情,元還餉及交濟久置穀,依狀請,折米限一萬石,使之加分,何如?傳曰,允。

○申溆,以吏曹言啓曰,通禮院右通禮洪命周呈狀內,矣身素患痰癖之症,當此換節之時,一倍添劇,時日內萬無供職之望云。成均館司成尹久東呈狀內,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挾感添劇,時日內萬無供職之望云。身病俱如是沈篤,則有難强令察任,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章奎手本,則時囚罪人池有長,咽喉之症,猝然作發,勺水不下,面部浮高,重添毒感,寒熱往來,有時昏窒,氣息奄奄。具絎素患疝積,處冷添劇,橫亘肚臍,轉側須人,俱有難保之慮云。罪人病勢如此,則一邊保放,一邊草記,曾有定式矣。池有長、具絎等,姑爲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黃海監司洪羲臣疏曰,伏以日吉辰良,移御萬安,慈宮擧進饌之禮,聖孝增光,元良延輔德之僚,邦基永鞏,小大蹈抃,朝野惟均,仍伏念臣猥以鹵才,濫膺重寄,尸居瘝職,居然周歲有餘矣,上不能承流而宣化,下不能牖民而正俗,有百辜負,無一報答,而特荷慈覆之天,隨處寬假,式至今獲免大何者,皆我殿下賜也,臣居常感激,繼以愧懼,夙夜一念,惟在於庶竭駑鈍,少效涓埃,而迺者千萬夢想之外,谷山府亂民作變事出矣,此實往牒之所未聞,常刑之所必誅,若使臣威足以彈壓,治足以導齊,扶倫綱而樹風敎,正名分而戢獷悍,則此邑此變,奚宜而至此,莫非臣仰孤委畀之重,俯失對揚之責故也,慙恧震越,不知措躬之所,而況平山、遂安、新溪三倅之初以開諭報來也,轉啓之未卽請罪,卽臣之罪也,畢竟在彼則嚴勘,在臣則薄警,此尤臣惶蹙不自安之端,而際伏見新溪前縣令朴齊一爰辭,則開諭一款,謂據營關,其所爲說,誠是意外,當其餘黨未散之時,三邑報以開諭事理,使之退去云,故臣益發五營校卒,期盡掩捕而已,伊後曉理歸業之或題或關稟,出於有罪者一邊搜捕,無罪者一邊鎭安之意,關牒去來,自有先後,而臣何必較計月日,殆若爭辨也哉?巽軟之失,臣與彼均,在朝家綜核之政,固不宜罪同而罰異,尙何可憑恃寵靈,自同無故,晏然於旬宣之任,蹲冒於僨誤之地乎?伏願亟命有司,議臣當被之律,以爲不職者戒焉,抑臣有私懇之不得不冒瀆者,臣之父母,年迫八耋,荷聖朝錫類之仁,侈近藩養老之恩,喜甚毛檄,榮動潘輿,闔門感祝,無日不北望攢手,而濱海風土,素多瘴霧,不伏所祟,易以受病,臣父已自前冬,重患疸證,數月沈綿,屢經危篤,近幸差減,而自玆以後,眞元已脫,痰積內肆,榮衛外鑠,少或寒煥不適,飮啖失宜,則俄頃之間,安否頓異,長在床笫,日事刀圭,目下凡節,較昨年又不啻落下幾層,今當夏序已屆,潦炎且近,若復荏苒時月,竊恐更添別症,迨此天時之未熱,早得扶將而還京,醫藥調護,得以適宜,則實天地父母終始生成之澤也。伏惟殿下,以孝爲治,有欲必從,如臣情理,宜蒙矜憐,玆敢冒控衷懇,仰干崇嚴。伏乞聖慈,俯垂鑑諒,亟勘臣溺職之罪,兼遂臣將往之願,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旣無所失,於卿無所關係,卿其勿辭,救護父病行公。

○獻納鄭元容疏曰,伏以臣獲蒙覲由,將毋西來,感戴恩榮,日夕攢祝,而臣之偏沐雨露,依近日月,十載于玆矣,關外經歲,久阻班聯,觚稜五雲,寤寐耿結,而間叨館銜,屢積逋慢,雖緣情私所迫,萬不獲已,揆諸朝綱,宜置郵罰,曲加隆庇,輒賜恩解,惶霣感激,不知所以圖報萬一,又於本月二十二日,伏奉納言除旨,馹召繼降,含恩怵義,寧欲俟駕,而第臣老母,素抱風痰,轉成貞痼,年日益衰,病日益加,昨冬行役之餘,受傷風寒,不服水土,忽添本患,症形危重,憂煎度時,沈綿旬朔,而入春以來,幸得少愈,若失調將,輒發如期,痰火熾升,水穀痞滯,手臂浮疼,神氣昏瞀,委頓床褥,轉側須人,臣今左右扶將,連試刀圭,而此時離側遠行,實非情理之所得出,程限將屆,不敢偃處,進伏一舍,方寸尤灼,玆敢具由仰籲,徹行徑還,臣罪至此,尤合何典。伏惟殿下,天地父母,特推孝理,俯察至懇,亟許鐫免臣職名,俾便救護,仍治臣違傲瀆擾之罪,以昭法紀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

○辛未四月初四日辰時,上御金商門。日次儒生試取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李文會,右承旨鄭觀綏,右副承旨申絅,同副承旨權晙,假注書尹豐烈、沈啓錫,別兼春秋李紀淵,記事官李龍秀,以次詣閤。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廣達門。上曰,別侍衛,令次堂擧行。駕前下敎至金商門,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升座,奎章閣提學朴宗慶進前曰,早朝勞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宗慶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宗慶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宗慶曰,惠慶宮調攝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宗慶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禮曹判書金履翼,讀券官差下。出榻敎贊儀唱試官以下及日次儒生行四拜禮,試官升殿,分左右,上命書詩題倬彼雲漢昭回于天。上曰,當此憫旱之時,故特揭此題矣。上曰,還宮門路,以廣達門爲之。上下榻乘輿,由廣達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四日辰時,上御翠華殿,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文會,持《詩傳》第三卷,侍讀官金啓溫,持《詩傳》第三卷,檢討官徐長輔,持《詩傳》第三卷,假注書沈啓錫,持《詩傳》第三卷,別兼春秋李紀淵,持《詩傳》第三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啓溫讀自《詩傳》大全卷之四,止其不以此也哉。上曰,下番讀之。長輔讀自中谷有蓷,止免爰三章章七句。上曰,參贊官讀之。文會讀自緜緜葛藟,止豈不信哉。上曰,注書出去,持留院公事入來也。賤臣承命出來。上曰,文義陳之。啓溫曰,此篇黍離章下劉元城說,備道常人之情,隨遇漸變,君子之心,終始如一,而蓋言惟君子然後,能終始不易其所存,大抵人情,方事之始,則勇往奮前,若將有爲,及其稍久,怠惰生焉,始終不能相符,至於人君之爲治,尤有難焉,始勤者鮮不終怠,故雖以唐太宗之勵精圖治,貞觀中葉,已有十漸之戒,如明皇則開元天寶之政,判若二人,此皆不能愼終如始之故也,今殿下之臨御,已過一紀,以臨御之初言之,則紀綱也、風俗也、言路也,去先朝未遠,猶有可以一分維持之望,而年復年來,無一可恃,近幸聖心稍奮,頻下董飭之敎,又方日開講筵,好問不倦,中外人情,莫不拭目,而區區過憂,猶恐聖志之有所未立,聖工之或有所間斷,敢以先事之慮,獻此愼終之戒,伏願堅守聖志,益勉接續,終始如一焉。上曰,下番陳之。長輔曰,中谷有蓷章,卽凶年飢饉,室家相棄之辭,而第一章,言其乾處之暵,第二章,言其脩者之暵,第三章,言其濕處之暵,一節深於一節,可知其旱旣太甚,大抵天之示災,非但示之於亂世,雖治世,亦或有之,亂世則不知其修省之道,而終至於敗亡,治世則恐懼修省,克盡弭災之道,是以殷湯,禱于桑林,六事責躬,而大雨方數千里,唐太宗,亦能遇旱呑蝗,蝗不爲災,災與不災,亶係人君修省之如何耳,顧今自春徂夏,一直亢旱,不待夏至之節,命設祈雨之祭,我殿下憧憧一念之夙宵靡懈,孰不欽仰,而謹稽顯廟朝,每當祈雨,雖非親祭,必宿齋宮中,露立默禱,祭罷乃已,英廟朝,常於風雨及日氣乖和之時,必整冠危坐以自警,而又嘗敎曰,俯察于心,仰觀天象,則其所響應,隨此心之操縱,故夙夜兢兢,不敢怠荒,兩聖朝敬天修省之德,尤爲今日繼述之事也,伏願益勉儆惕,以爲弭災之道焉。上曰,參贊官陳之也。文會曰,上番以立志仰勉,下番以操存敷陳,臣別無可陳者,而立志操存,唯在於誠之一字,伏願殿下,益勉誠心,以爲立志操存之本焉。上曰,今日所講大文,非無好處,餘皆淫奔之辭,別無發問者,掩卷,可也。上曰,今日日次講之代以製述者,於觀光儒生何如耶?文會曰,若設講之時,則方外生進輩,三經中通一經者甚少,故無以應講矣,今番製述,則於觀光之道,實勝於設講矣。上曰,御題之倬彼雲漢昭回于天,卽憫旱之意也,儒生能認之乎?文會曰,當此旱時,特揭此題,爲儒生者,孰不仰認殿下憫旱之念,憧憧於夙宵乎?上命退玉堂,啓溫等退出。賤臣持留院公事,還入進伏。上曰,公事則退出後納之也。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四日午時,上御延英殿。科次入侍時,右副承旨申絅,假注書沈啓錫,別兼春秋洪敬謨,記事官李龍秀,讀券官藝文提學韓晩裕,禮曹判書金履翼,吏曹參判李存秀,對讀官吏曹參議宋冕載,行副護軍金相休,校理李志淵,副司直曺鳳振以次進伏訖。上命科次合考訖,絅坼祕封,草三下進士柳輨,次上進士鄭基善、安光集、兪益柱、尹行慶等入格。上敎曰,儒生製述入格人賞格,考例捧傳旨。又敎曰,入格儒生,明日金商門外頒賞。仍命退,晚裕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四日申時,上御龍飛樓。別講入侍,坐直承旨,右副承旨同爲入侍時,參贊官權晙,侍讀官金學淳,持《詩傳》第三卷,檢討官李鼎秉,持《詩傳》第三卷,假注書沈啓錫,別兼春秋洪敬謨,記事官李龍秀,行左承旨李文會,右副承旨申絅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學淳讀自《詩傳大全》卷之五,止鷄鳴三章章四句。上曰,下番讀之。鼎秉讀自子之還兮,止還三章章四句。上曰,文義陳之也。學淳曰,此篇卽賢妃箴警之辭也,夙興之時,心常恐晚,而不流於昵欲之私,此非但賢妃之德也,乃其君常時宴安之間,無一時不戒之時,《詩》所謂刑于寡妻以御于家邦者也,昔陳栢之夙興夜寐箴曰,鷄鳴而起,思慮漸馳,盍於其間,澹而正之,夫一日之內,朝晝夕夜之間,能勉一日之工夫,合而計之,以爲一月之工,以日計月,合爲一歲之工,非但學問之勉勉也,所以順天地之理,而克盡三時儆惕之道者也,夫然後無常時燕安之私,而勤政勤學,每存敬畏之心矣,此陳栢之箴,所以言工夫之不可有間斷之時也,伏願殿下留念焉。上曰,下番奏之。鼎秉曰,以還章觀之,交錯於道,而相稱譽者,乃是田獵之事也,齊俗之尙田獵者,莫非上行而下效也,人君若好田獵,則民亦尙之,大抵萬民之習俗,原於一人,故上之所好,下有甚焉,語曰,宮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國中好大袖,四方全疋帛,民之善惡,豈不專在於導率之如何乎?堯、舜率天下以仁,而民從之,故人君儉樸則民亦儉焉,人君奢侈則民亦奢焉,以當今言之,民間之奢侈,極爲弊風者,莫甚於此時,今若自上,以儉爲尙,則積弊可祛,而國富民安矣,且日前殿下賜米之擧,德意非不藹然,而昔齊桓公,見路民飢寒者,賜衣與食,其民辭曰,願賜一國之飢寒者,今都城之飢民,不爲不多,而賜米之恩,獨及於宮城近地,未可爲一視之道,伏願殿下,以蕩蕩之恩,推廣聖心於八路之內,以爲治化及遠之效焉。上曰,田獵之事,雖不足尙,然夫便捷輕利,然後可以能獵矣,此可以取喩於學問矣,爲學之勇進奮發,能如獵者之便捷輕利,則果能無怠倦之心,而有勇往之美耶?學淳曰,學問非勇進,則無以爲工矣,獵者不能輕利,則無以善獵矣,此足以取喩矣。鼎秉曰,知仁勇三字,卽學問之宗旨,然所謂勇字,非便捷輕利之義也,不當以便捷輕利,爲學問之勇矣。學淳曰,便捷輕利之義,近於勇字,喩以爲學,未爲不,可也。鼎秉曰,學問之道,在於循序致精,不可以勇進爲貴,其進銳則恐有速退之患耳。上命坐直承旨奏公事訖,命書判付。上曰,日次製述入格儒生,明日金商門外頒賞,可也。上命玉堂先退,學淳等退出。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5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齋宿。行左承旨李文會齋宿。行右承旨李好敏齋宿。左副承旨鄭觀綏齋宿。右副承旨申溆齋直。同副承旨權晙齋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啓錫齋直韓兢裕監祭進。事變假注書韓鍾運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金思穆,提調沈象奎,副提調洪義浩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調攝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文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掌令李英發,持平姜學濬在外,掌令牟達兼呈辭,持平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祈雨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申溆曰,禮房承旨,馳詣受香諸處,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申溆曰,召對爲之。

○傳于申溆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洪義浩啓曰,假注書韓兢裕,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鄭觀綏啓曰,事變假注書李錫周,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錫周改差,代以韓鍾運爲事變假注書。

○鄭觀綏啓曰,卽者兵曹郞廳來言,今日殿座,別侍衛不可不備,而本曹判書李勉兢,方在受由中,不得進參云,卽爲牌招,何如?傳曰,令次堂擧行。

○洪義浩啓曰,今日殿座,承旨當爲備員,而行左承旨李文會,卽爲牌招,右副承旨申絅受由在外,無以備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申溆啓曰,今初七日社稷祈雨祭親祭祭文,當爲製進,藝文提學韓晩裕,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啓曰,今日齋宿,承旨當爲備員,行左承旨李文會,更卽牌招,右副承旨申絅受由在外,無以備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在外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好敏落點。

○洪義浩啓曰,明日大駕詣社稷入齋室後,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傳于鄭觀綏曰,明日出宮內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傳于申溆曰,別講爲之。

○以義禁府囚徒,傳于李文會曰,張至冕、李海淸、兪岳柱、具衍、南石老、池有長、李源龍、魚在濂以上放。

○吏曹口傳政事,以趙尙鎭爲分內醫提調。

○鄭觀綏,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兵等內中日習射技放,中日廳修改間,姑爲停止,內入番禁衛軍,當爲外中日試射放,而祈雨祭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好敏,以吏曹言啓曰,今此社稷祈雨祭祭官中,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洪命周、李儒象。

○申溆,以禮曹言啓曰,祈雨親祭時,自上逮至諸享官,例有致散齋之禮,而今此社稷親祭,只隔二日,致散齋,勢未及如例磨鍊,自今日,殿下致齋一日於正殿,一日於齋所,諸祭官及近侍之官應從升者,自今日致齋一日於本司,一日於祭所,陪祭百官諸衛之屬守衛壝門者,各於本司淸齋一宿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以刑曹言啓曰,御寶僞造罪人及殺獄干連外輕囚罪人,分等參酌,草記放送事,臣等伏承筵敎矣。李露積刃傷人物,辜限纔滿,文守福招引人物,申福伊酗酒街路,金德龍、許壽大、咸龍江、張斗奎、李萬乭投錢犯禁,林二孫、梁奇得毆人成傷,許太星、黃起業作挐士夫家,鄭聖必潛屠發賣,婢得愛,李順男作挐衙門,趙龍錫、梁順興、朴盛根、李禎茂、趙相錫、嚴正律科場用情干連,俱是臣曹所管,而係是輕囚,一竝放送,承政院直囚鄭興得、張錫祚,繕工監直囚崔福大等,一體放送,其餘李學秀、朴增祿僞造帖文,朴宗默、郭昌洽、安宗喆、崔鳳來公貨逋欠,曺郁邦、鄭德淳、梁虎深、黃潤海、姜漢範、韓福文、姜千得、安處誼、朴文昌、曺景哲手犯從事官及作挐造謀,究覈次纔已押來,而所犯俱重,仍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辛未四月初五日辰時,上御鳳翔樓。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洪義浩,持《詩傳》第三卷,侍讀官洪儀泳,持《詩傳》第三卷,檢討官李鼎秉,持《詩傳》第三卷,假注書韓兢裕,持《詩傳》第三卷,別兼春秋洪敬謨,持《詩傳》第三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問注書誰也?義浩曰,假注書韓兢裕也。上曰,旱乾如此之時,輕囚放釋,則有臨門疏放之例乎?義浩曰,前例則無之,惟在自上處分矣。上曰,禁府罪人爲幾何?義浩曰,數則未能詳記,而有若干時囚矣。上命開卷讀之。儀泳自俟我於著乎,止甫田三章章四句。上曰,下番讀之。鼎秉自盧令令三章,止園有桃二章章十二句。上曰,參贊官讀之。義浩自陟彼岵矣,止一百二十八句。上曰,文義陳之。儀泳曰,《齊風》內,別無可陳者,而惟甫田章之義甚好,蓋田甫田而不及時,則草盛矣,思遠人而人不至,則心勞矣,此戒其欲速不達之義也,大抵天下萬事,皆有次序,以四時言則春夏秋冬,互相推遷,以成一歲之功,以學問言則下學上達,循序以進,以至賢聖之域,是故《孟子》嘗曰,心勿忘勿助長,心勿忘則有日新之效矣,勿助長則無揠苗之患矣,近來殿下,逐日開講,不憚聖躬之勞悴,臣不勝欽仰攢歎之至,但開講之時,章數過多,恐涉支離之歎矣,凡爲學之道,寧精無多,雖一二章,諷詠而玩味之,體念而力行之,則自當有益於聖學矣,伏願殿下留神焉。上曰,下番陳之。鼎秉曰,園有桃一章,卽憂其國小無政之詩也,國雖小,而其政令施措,小無間於大國,而若以國小而無政,則國將危亡矣,若使魏之君臣,其憂國之心,皆如此人,則魏之爲國,豈止於魏國而已乎?以今時言之,則我聖上憂民求治之念,靡不用極,而人民困瘁,莫今時若也,紀綱之不振,亦無如此時矣,殿下凡於政令事爲之間,益加惕勉,誠心做治,則天神感動,甘霈必時下矣。上命玉堂先退。義浩曰,昌德宮政院權奉實錄,雖有兩兼史輪回守直,而移御之後,一向權奉於他所,終涉未安,令本館,擇日移奉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璿源殿移奉一節,頃亦有酬酢,而更思之,以移御之故,移奉此闕,後日還御時,又爲還奉,則果有屑越之嫌,而御眞皆有二本,以一本移奉于此闕,在此闕時,則展拜與茶禮,行之如儀,彼闕則如例守護,只行焚香,而還御彼闕時,則又用此例,未知如何乎。義浩曰,此是大儀節也,下詢於大臣禮堂,爛商講定後擧行,而如是則兩闕俱有眞殿矣,與移御還御時每每移奉,似有間焉,而係是大儀節,臣不敢臆對矣。上曰,璿源殿儀節,與永禧殿有異,卽是倣文昭殿舊例而行之矣。義浩曰,誠如聖敎,而南殿則在外尊奉,眞殿則自內尊奉,儀節果有間矣。上曰,御容奉安處,外則有全州慶基殿,江華長寧殿而已乎?義浩曰,故蹟則有松都、慶州、江陵等處眞殿所奉,而今則只有二處矣,向伏承當宁御眞自書香閣移奉之敎,聖意雖不欲張大,而內閣擧行,則恐不可已矣。上曰,眞殿移奉之前,先爲移奉,亦涉如何矣。義浩曰,眞殿移奉,則大儀節也,御眞移奉,則不過閣臣奉徠,別無先後之爲嫌矣。義浩曰,實錄旣當移奉矣,《政院日記》,亦當次次輸來矣。上曰,唯。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上還內,至丹霞門內少駐,命承史入侍。命義浩書傳敎曰,今日當親臨延和門,疏放禁府刑曹罪囚,該房知悉,令禁府刑曹堂上,持囚徒待令,侍衛以入直擧行,雲寶劍置之,挾輦軍,以興化門南北邊軍各二十名磨鍊,槍劍軍置之,儀仗、仗馬、空輦、偃月刀竝置之,出宮門路,以廣達門爲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五日午時,上親臨延和門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右承旨鄭觀綏,同副承旨權晙,假注書沈啓錫、韓兢裕,別兼春秋洪敬謨,記事官李龍秀以次侍立,時至,左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興泰門、顯謨門、廣達門,至延和門,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乘座。上曰,禁府刑曹堂上入侍。賤臣承命出傳,與判義禁韓晩裕,同義禁李庚運,刑曹判書金在昌,刑曹參議金敎根偕入進伏,上命判義禁進前。上曰,禁府時囚,爲幾何?晚裕曰,或有未及捧供者,或有未及議處者,奏未畢。上曰,竝放之也。仍命就座,又命刑曹判書,持囚徒進前。上曰,重囚外竝奏之。在昌曰,輕囚三十餘名中,或有科場弄奸者,或有公貨多逋者,此等罪囚,有難疏放矣。上曰,殺獄干連御寶僞造外,刑判參酌區別,草記後放釋也。疏放訖。上命書傳敎曰,祈雨已至再擧,雨意尙今漠然,爲民憧念,夙宵不已,明日當詣社稷,親行祈雨祭,侍衛依常時擧動,宜省減先後廂,以內外各營入直馬步軍中,以五分之三取用,訓將只率前排旗鼓若干名,都領隨駕,挾輦軍以八十名爲之,搶劍軍以二十名爲之,儀仗用祈雨儀仗,副輦置之,禁軍以八十名磨鍊,駕前駕後扈衛軍官,有廳軍官,亦爲除之,留陳留營安徐,除輦輿代以步輦作行,該房知悉,王大妃殿進御加味六君子湯,自今日停止事。出榻敎惠慶宮進服加味順氣散,前方中人蔘加五分,自今日一貼式煎入事。出榻敎命書傳敎曰,還宮門路,以寧善門爲之。出傳敎訖,左通禮跪啓請乘輿,由金商門、寧善門、正兌門還內後,上命出標信解嚴,諸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五日申時,上御緝熙堂。別講入侍時,參贊官鄭觀綏,侍讀官洪儀泳,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李鼎秉,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沈啓錫,別兼春秋洪敬謨,記事官李龍秀,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儀泳讀自《詩傳》大全卷之六,止葛生五章章四句。上曰,下番讀之。鼎秉讀自采苓采苓,止《詩傳》大全卷之八。上曰,今日卽祈雨祭齋日也,文義不可逐章論講,而如七月篇,勤農重穡之詩,實合於目今憂民之事,則取七月詩,文義陳之好矣,且如蟋蟀詩,亦好矣,今者日旱如此,民事可念,今若旱災消弭,年事豐登,則民必同樂同遊,如蟋蟀詩之所云矣,此二章中文義陳之也,唐俗勤儉,其民終歲勞苦,不敢少休,及其歲晚,相與讌飮爲樂,然樂若太甚,則或有樂極哀來之理,民若無水旱飢饉,則可謂不哀而樂矣,樂之中,亦當撙節,無或過樂而生憂矣,何以則撙節其樂,而無無已太康之患耶?儀泳曰,凡民之生,可謂有樂無憂,然飢饉之災,最爲民之所憂也,一年之食,尙或不足,則憂必來矣,民之所憂,莫非人君之憂也,夫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雖有志之士,尙亦然矣,況人君之擔負,至重且大,民之憂樂,盡爲人君之憂樂,則使斯民有樂而無憂者,豈非人君之樂乎?上曰,注書出去,公事持入,可也。賤臣承命出來。儀泳曰,當其逸樂之時,樂則樂矣,而樂或過焉,則憂必生焉,方其逸樂之時,當勉儆戒之道,然後可謂樂而不過矣。肅廟朝有御製樂箴曰,樂豈可極,樂極必淫,一爲形役,易以蕩心,樂和鍾鼓,周道勃興,樂窮心志,秦鹿大崩,一善一惡,皆我之師,一日二日,其監于玆,儆戒逸豫之意,實爲後王之鑑法,伏願服膺而克加勉勵焉。上曰,七情箴皆誦之乎?儀泳曰,樂箴外,未得盡誦矣。上命掩卷,賤臣持公事還入進伏,觀綏讀奏公事訖,仍書判付。觀綏曰,士習之不古,莫近日若,昨日應製儒生行禮之時,或平立不拜,頒紙之際,或紛然疊受,此已可駭,而臣於今日仕進之後,取見入格試券,則不用頒紙,皆以別紙書呈,未入格之試券,亦可推知,蓋頒紙恩賜也,法意儘美,試體至重,而任自換用,極其無嚴,此而置之,實有關於後弊,館學掌議東西班首及入格諸生,竝令泮堂,從重施罰,雖以大司成言之,處於師儒之長,若能另加董率,儒生何若是雜亂,而至於不用所頒之紙乎?其不飭之失,在所難免,當該大司成,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乎?上曰,依爲之。泮長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觀綏曰,下番玉堂李鼎秉,奏對之際,有所不審,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玉堂先退,儀泳等退出。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6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隨駕宿。行左承旨李文會隨駕宿。行右承旨李好敏隨駕直。左副承旨鄭觀綏隨駕宿。右副承旨申溆隨駕宿。同副承旨權晙隨駕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啓錫隨駕宿韓兢裕隨駕直。事變假注書韓鍾運守宮直

○上在社稷。停常參、經筵。

○大駕入齋室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遣承旨朝問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遣承旨夕問安。答曰,知道。

○申溆啓曰,禮貌官來言,百官稟旨就次。傳曰,知道。

○李文會啓曰,臣以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好敏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洪義浩啓曰,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夕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右副承旨進去。

○申溆啓曰,臣以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夕問安,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溆,以禮曹言啓曰,自前社稷祈雨親祭出還宮時,侍臣節次及前後部鼓吹,竝爲減去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溆,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社稷祈雨親祭時,省牲省器之節,依例以親臨磨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溆,以輔德廳言啓曰,《禮曹節目》中,諭善相見禮後,一朔內三次式進見事,啓下矣。相見禮,旣在前月二十七日,則今初八日,例爲進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權停。

○鄭觀綏,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日擧動時,因《兵曹節目》,西營軍三十名參陣矣,當夜宮墻外巡邏,無以分排,依例以下都監守直軍十名除出,推移行巡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以禁衛營言啓曰,今日擧動時,南營入直鄕軍四十名內,二十四名出用矣,餘數不多,宮墻外當夜巡邏,勢難分排,出番鄕軍十四名添入,使之警巡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社稷祈雨祭親行時,依兵曹節目,北二營入直軍二十八名,東營入直軍二十四名除出,領付于訓鍊都監都領陣矣,當夜宮墻外巡邏,無以分排,出番鄕軍十一名添入於北二營,十五名添入於東營,各該入直長官率領警巡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張至冕、李海淸、兪岳柱、具絎、南石老、池有長、李源龍、魚在濂放事,承傳啓下矣。張至冕、李海淸、兪岳柱、具絎、南石老、池有長、李源龍、魚在濂,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辛未四月初六日卯時,上詣社稷。親行祈雨祭擧動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李文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鄭觀綏,右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權晙,假注書沈啓錫、韓兢裕,別兼春秋洪敬謨,記事官李龍秀,以次侍立。時至,左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遠遊冠。絳紗袍,乘輿出興泰門、顯謨門、廣達門、建明門、興化門,仍進發由夜晝介路至社稷大門外,左右通禮前導,由東門以入,至神門外,左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入大次。上曰,入幕次後問安勿爲之事。榻前下敎省牲省器時至,上詣壇內,省牲省器如儀訖。仍命,習儀,如禮習儀訖。上還入齋室,諸臣以次詣閤。

4月7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李文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鄭觀綏坐直。右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權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啓錫韓兢裕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在浩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親祭罷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經宿問安,內閣、政院、玉堂、藥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親臨賓廳、次對罷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申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鄭觀綏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溆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受點,後日次來待。

○鄭觀綏啓曰,來十一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傳于申溆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李文會曰,召對爲之。

○傳于權晙曰,在院承旨入侍。

○韓鍾運奉命在外,代以金在浩爲事變假注書。

○傳于權晙曰,留院公事入之。

○傳于權晙曰,留院上疏入之。

○傳于申溆曰,今日實錄移安時,當詣建明門祗迎,該房知悉,侍衛略略八十員磨鍊。

○傳于鄭觀綏曰,出宮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洪義浩啓曰,今日實錄祗迎時,承旨當爲備員,而行右承旨李好敏,纔已須資出去,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觀綏啓曰,今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觀綏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傳于權晙曰,別講爲之,坐直承旨同爲入侍。

○申溆,以奎章閣守宮檢校提學意啓曰,夜間閣內無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溆,以成均館大司成意啓曰,居齋儒生等今日朝食堂,不爲設行,臣聞甚驚駭,馳詣泮宮,招致諸生,問其捲堂之由,則諸生等書陳所懷,以爲伏以臣等忝居首善之地,久沐菁莪之化,徒費薤鹽之供,辜負陶鑄之恩者多矣,卽伏見承宣所奏,則以向日應製時事,其所論列,不遺餘力,臣等滿心慙恧,無地自容,蓋行禮時失措,頒紙時雜亂,自前到記場中,每有此弊,雖有同浴之嫌,不敢自明,而臣等居常愧悚矣,今番亦不無此患,莫非臣等自反處,第試紙換用之說,實有不然者,月前應製時不能自備者,特許頒紙,故今番則已爲自備者,依例用之矣,今此論斥,有非臣等之所料,而至有掌議班首之論罰,此莫非臣等之罪,惶汗自訟之不暇,而至若無嚴二字,尤非臣子之所敢聞者,以此情蹤,何敢抗顔入堂乎云云。臣以聖廟捲堂,事體至重,卽爲還入之意,縷縷開諭,多般勸入,諸生等一向引義,終不還入,何以爲之?敢啓。傳曰,嚴飭開諭,使之還入。

○洪義浩,以戶曹言啓曰,臣象奎今日以全羅道聖堂倉漕船點檢事,出來江上矣,同道群山倉所屬鎭安等七邑庚午條田稅大同,合米一萬四千七百八十石零,太三千二百九十八石零,本倉元漕船十九隻分載,慶尙道右漕倉所屬晉州等七邑庚午條田稅大同,合米一萬八千四百十四石零,太一千九百五十八石零,本倉元漕船二十隻分載,追後來泊于西江前洋,故一體點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憲李直輔疏曰,伏以皇穹默佑,錫我元良,睿質岐嶷,德器天成,宗社神靈之眷顧方深,八域含生之愛戴皆切,實是吾東方無疆之景福,而衣尺漸長,智思日開,殿下深念國本之重,丕闡輔導之方,命選誦說之聯,畀以早諭之責,此乃昭代之盛擧也,臣以無似,千萬夢寐之外,猥蒙新除,荐承召旨,惶隕懍蹙,罔知攸措,頃者史官之回,謹上附奏,仰陳微懇,又於今月,馹召繼降,而控籲頻數,極涉屑越,蹙伏竢勘,玆於恩除之下,敢瀆崇嚴之聽,臣之待罪講廳,昵近淸光,森然如昨,而豈意十四年來,如臣衰癃,尙留人世,幸逢离明繼照之慶,濫叨宮銜再縻之榮乎?當此億兆蹈舞,勸聲洋溢之時,切欲夤緣嘉會,趨蹌銅龍,仰瞻天日之表,俯伸螻蟻之誠,自是臣子之常情,而其奈盜竊旣久,情實畢露,一世之公議可畏,後人之譏評難防,寧伏斧鉞之章,何敢更側於峻選之列乎?重以近日風漸沈篤,一經全身不收之症,精神昏迷,如在烟霧,轉添聲聵,咫尺言語,不能相通,殘喘奄奄,朝夕待盡,以此情病,末由承膺,瞻望兩筵,徒增戀結,惟我儲宮,旣有聖哲之資,而薰陶觀感,專在於殿下道德之光華,左右陪侍之儀範矣,賈誼有言,古之王者,太子生,固擧以禮,自爲赤子,敎已行矣,孩提有識,三公三少,明孝仁禮義,以道習之,選天下之端士有道術者,使與居處,太子之善,在於早諭敎,三代所以長久者,以太子之有此具也,先儒以謂此誠國家至急至切之務,聖人復起,不能易也,是乃殿下之所嘗經覽者,而今殿下一動一靜,皆爲元良之是效是則,特軫身敎之方,從容乎規矩準繩之中,無或放過,廣選當世經行之士,收召不置,使之出入講綴,以開啓沃之道,以垂燕翼之謨,爲億萬年鞏固之基焉,朱夫子嘗於時憂孔殷之際,進丹田海氣之說,矧今輔導元良,尤爲莫重之事,伏願於此深留聖意焉,仍伏念仁愛之警,鬱攸屢興,九重憂惕,當何如哉,新闕移蹕,黼扆儼臨,明德攸芋,吉慶咸華矣,不勝攢祝之忱,而經帷連開,聖學緝熙,至於轉災爲祥,亦必勉講究之道,中外顒望,曷有其極,以臣至愚,過被殊寵,誠爲招災之首,早賜退斥,將臣職任,改授賢士,治臣達傲,以昭邦憲,公私幸甚,玆當湖南荐歉之際,奉命來往之行,實爲列邑大弊,沿路騷然,倘蒙停止,則此亦爲荒年惠澤之一端也。伏乞以地方傳諭,式遵舊規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節屆晚春,漏隨長舒,如渴思賢之心,不啻若倍於常日,況此輔德設廳,俾備敎翊元良之責,卿以追先報今之義,克答小子之望,益將昔日諭善寡躬之心,思所其尤盡於當日尙舊之道,則實叶輿情,允合老成德儒體國之誠,卿其從卽造朝,庸副至誥事,遣史官傳諭于行大司憲兼右諭善所住處。

○大司諫尹序東疏曰,伏以一直亢旱,三月不雨,兩麥今幾告歉,四野擧切焦遑,丹扆宵旰,錦玉靡甘,圭璧之再薦,旣出常例,社壇之親祼,又勤誠敬,庶幾天心底豫,冥應靡忒,而赫炎愈熾,一霈尙靳,朝野焚灼之忱,去而益切,卽伏見傳敎下者,聖念憧憧於修省,辭敎懇懇於責躬,二日之常膳特減,五條之袞闕誕發,猗歟,盛哉,殷宗之桑林六責,周王之雲漢八章,何以加此,第今朝廷之上,閭巷之間,可言之事,可救之瘼,豈止一二,而最是奢靡成習,踰濫爲事,衣章則擧皆踰分,第宅則率多濫制,財産之耗縮,皆由於此也,民生之困瘁,亦由於此也,是故上而守宰之臣,惟貪墨是事,下而無恒之類,以竊發爲常,風俗漸就澆薄,廉恥自底倒置,駸駸然擧一世,入於莫可收拾之境,有識之憂嘆,庸有極哉,臣未敢知我殿下崇儉之德,或有欠於夏禹之菲衣服,漢帝之罷露臺,而蒲敏之政,草偃之化,未及下究而然耶,伏願殿下,益軫九重節儉之方,俾有萬民觀感之效焉,在昔東海之三年不雨,齊野之五月飛霜,皆是匹夫匹婦,蓄冤積鬱之致,則災之所召,豈無其由,日昨臨門決囚,寔出疏放之晠意,臣固欽仰之不暇,而此外京外久囚之錄啓與未錄啓者,其亦多矣,更願亟令內而秋曹,外而道臣,克盡審理之方,仰體欽恤之意,而若其可以傅生之類,可以酌處之囚,趁卽仰徹,以爲裁處之地焉,噫,今番谷山之事,卽一無前之大變怪也,分輕重而罪其罪,按事已訖,王章亦伸,念彼海西之民,當其査捕之際,殆同獸駭而鳥竄,莫不廢農而抛業,繹騷之情,尙未安堵,愁冤之氣,足以干和,大抵大寒之餘,必有陽春,霜雪之後,亦施雨露,目今一方之懷保,惟在十行之慰諭,深軫勞來安集之道,俾令人心奠安,毋使農作失時焉,今此大臣三司,來會禁廨,陳箚論啓之命,實是我聖上遇災憂懼,思聞昌言之聖意,孰敢不竭蹶趨承,對揚休命,而念微臣一病支離,便作籧篨,眩暈爲祟,視聽全失,痰滯成痼,呼吸難通,且於近日,因風候之乖常,寒熱外受,臟腑中傷,本病之外,添一危惡之別症,昏倒房闥,動作末由,日事藥餌,食飮全却,以此所見,若將不保朝夕,勤敎之下,自犯傲慢,臣罪至此,萬殞難贖,玆敢倩人構疏,仰暴情實。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憫之憐之,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俾微分獲安,殘喘得延焉,臣於治疏將上之際,賓對有命,召牌儼臨,病狀如右,蠢動無路,有臣如此,生不如死。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切實,當留意矣,卿其勿辭察任。

○應敎臣李志淵,校理臣洪儀泳,臣洪冕燮,副校理臣金學淳,修撰臣李鼎秉,臣徐長輔,副修撰臣李泳夏等聯名箚曰,伏以殿下今日求言之敎,尙云晚矣,目今亢旱彌月,朝野渴悶,群望奔走,圭璧祗薦,而冥應未著,至於社壇躬祀之擧,而憂旱之聖念,可謂靡不用極矣,今者責躬減膳,十行敷告,至有大臣三司齊會陳箚之敎,我殿下爲民重農遇災修省之意,亦已至矣,臣等聞此下敎,固知殿下,可以爲堯、舜,可以爲文、武,遇今日之災,而惕然于心,樂聞不諱,以爲修行之實,則今日仁愛之天,政是眷顧我殿下,必欲納之於無過之域也,安知非今日之災,爲殿下藥石而玉成之耶?嗚呼,《書》不云乎,制治于未亂,保邦于未危,方今民生困悴,八域嗷嗷,臣等固不敢一一指陳,以某事之失,爲某災之應,而第我殿下凡百政令,病源則在於優游姑息,而奮發之際,反失於輕遽怱卒,一念優容,至誠則在於納諫求助,而聽斷之間,反歸於悅繹不從,上下之間,情志未孚,朝廷之上,將順是事,則殿下之未能孚感於眷顧之天,不是異事,今日之言者皆曰,以近年之荐歉,而民生至於難保,殿下亦以爲今日之民窮,由於近年之荐歉,臣等竊以爲不然,近年以前連豐之時,民生未嘗不困,吏鄕之誅求也,逋負之徵納也,官長之侵虐也,民生難支之端,不一而足,而徒誘於近年失稔之災,則亦近於梁王之罪歲,嗚呼,朱子有言曰,救其本者,雖若迂緩,而實易爲力,救其末者,雖若切至,而實難爲功,夫災不虛生,必有所召,則以殿下近日政事,致今日之災,誠無怪矣,連日旱風,野幾無靑,此民憂之易知者也,殿下於此易知者,則惕勵戒懼,思所以弭災之策,而近年以來,財竭民窮,所以致災之本,則殿下視之尋常,伈泄以過,如此而天心安得悅豫於上,無干和之著於外者耶?古人之言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殿下不憂將來之憂,而只憂目前之憂,則正所謂不救其本而救其末,不爲遠慮而爲近憂也,殿下求言之敎雖切,而未可謂先事之慮矣,責躬之誠雖切,而未可謂應之以實矣,試以下敎中五條論之,無土木興作之表著者,而自內營修,無時無之,經費之用,取諸內司云,夫取用內司,似若無關於度支經用,論以宮府一體之意,固不宜有所異同,而此時營作,旣非時急之務,則國用之虛耗,未必不由於此等之事矣,有政令修擧之效,則可謂奮勵之機,而擧措每致於遑遽,雖以月前移御時言之,旣涓吉日,旋又進定,而非但此一事,凡於成命旣下之後,進退無常,非止一二,自下擧行,每有顚倒眩亂之嘆,則旣非忙急之事,而如是輕遽,豈聖人信如四時之道乎?儀章之新備,未足爲侈靡之具,而就近日所創一二事言之,俱係無益之事,則不可謂不可已之事,而資政殿之改以延英殿,似若無關於政法治謨,而自列朝已揭通知之殿名,一朝改額,恐非大聖人愼重成憲之義也,民事之毋或怠忽,每軫懷保之道,而提飭而止矣,申諭而止矣,未聞安集與否之詳細登聞,仍行黜陟之政,則亦不免虛文之歸,而不可謂撫之得其宜矣,軍賦提飭,非一非再,而外邑擧行之依舊怠慢,遐土民生之無告橫罹,一未上徹,則實惠之終未下究,亦可推知,然則今日之災,臣等不得諉之於適然之致矣,旣知其由,而不思其改之之圖,則安在其反躬自省之義耶?此專由於殿下學問之工雖勤,而未有實得之見,涵養之力雖篤,而或忽體行之效,講筵文義,不過字句間尋繹而止,一未聞推心而施於日用事爲之間,如是而政令擧措,何望其純然一出於正,百度修擧,天心徯應,以至於治平無爲之域乎?此臣等所以憂愛願忠,必欲貢一得之愚者也。伏願殿下,加勉於踐履之工,益懋於誠實之道,以今日求言之心爲心,念念在玆,從今以往,恒軫警惕之方,常若遇災修省之時,則太戊之轉災爲祥,成、湯之其興勃然,其將以今日之求言而基之矣,惟殿下念哉念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所陳當留念矣。

○親祭敎是時,亞獻官左議政金載瓚,終獻官光恩副尉金箕性,進幣爵酒官吏曹判書朴宗慶,奠幣爵酒官吏曹參議宋冕載,禮儀使禮曹判書金履翼,典祀官奉常寺正李垿,壇司令孫錫祉,壇上執禮副護軍金相休,壇下執禮司果呂東植,執尊司果韓耆裕,校理洪儀泳,副修撰李泳夏,修撰李鼎秉,大祝司果曺鳳振,應敎李志淵,修撰徐長輔,司果洪命周,祝史司果尹致謙、申在植、李儒象、柳鼎養,齋郞兵曹正郞趙庭和,司果洪起燮,持平林處鎭,典籍朴鳴和,捧俎官戶曹正郞李周憲,司果李敬魯,戶曹佐郞朴齊顔,尙衣僉正朴宗救,漢城主簿李和淵,漢城庶尹尹毅東,司宰主簿沈能定,工曹正郞李一榮,漢城主簿任魯,敦寧判官金基豐,司僕主簿金喆淳,工曹佐郞李遠揆,盥洗位禮曹佐郞閔英世,兵曹佐郞閔哲儒,爵洗位典籍金尙元、趙㯖,亞終獻盥洗位禮曹正郞陳錫周,掌牲令典牲署判官閔致成,協律郞掌樂正李錫祜,贊者引儀安聖譽、李儀朝,謁者假引儀李孝述,兼引儀金岳淵,贊引假引儀安承煦、柳煥民,祭監監察南述毅、李鍾稷。

○辛未四月初七日子時,上詣壇上。親祭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李文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鄭觀綏,右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權晙,假注書沈啓錫、韓兢裕,別兼春秋洪敬謨,記事官李龍秀,以次侍立。時至,左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冕服,出齋室,步詣壇內,就板位行四拜禮,詣盥洗位盥洗訖,詣壇上國社民神位前,三上香,進幣獻酌,大祝讀祝訖,次詣后土氏國稷后稷氏神位前,行禮如初訖,降復位,亞獻官。終獻官行禮如儀訖,上詣飮福位,受胙訖,降復位,行四拜禮,徹籩豆訖,復行四拜禮,詣望燎位燎訖,通禮告禮畢,上出壇門,還入齋室。上曰,親祭罷後,問安勿爲之事。出榻敎少頃,通禮跪啓請外辦,上改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大門,由夜晝介路,入興化門、建明門、廣達門,至顯謨門,命觀綏出標信解嚴,由興泰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七日卯時,上御百祥樓。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文會,持《詩傳》第五卷,侍讀官洪儀泳,持《詩傳》第五卷,檢討官李鼎秉,持《詩傳》第五卷,假注書韓兢裕,持《詩傳》第五卷,別兼春秋洪敬謨,持《詩傳》第五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儀泳自《詩傳》大全卷之九,止采薇六章章八句,鼎秉自我出我車,止說見上下篇。上曰,文義陳之。儀泳曰,鹿鳴所以宴賓客,通上下之情也,示我周行,其所以望於群臣者如此,未及畢其奏。上曰,親臨祈雨祭,有連行之例乎?文會曰,英廟朝或有連行之例,而近年則無此例矣。上曰,三次祈雨祭,行於何處乎?文會曰,三次則行於南壇,四次則行於社稷矣。上曰,俄者上番欲奏者,何辭也?儀泳曰,俄以鹿鳴章仰奏者,爲其憫旱也,周宣王恐懼修省,祈雨而不書雨字,其敬天之誠如此,今若連行,恐涉煩屑矣。上曰,今日齋日乎?文會曰,今日卽泰陵忌辰正日,且祈雨祭齋日矣。上命書傳敎曰,躬祈社壇,撤曉還駕,坐待冥應,漠然無響,晨以至朝,憂悶之念,實所不已,各道問農,延和釋囚,切爲其些少表志導祥之一方,而亦不足以當旱慰民之擧,自議政府,申飭各司,明其五日赴坐之法,審其刑囚讞獄之政,庶僚一心,百工共誠,至於儀文末節,細瑣事務,亦勿抛棄,敬體寡躬宵旰之慮事,另加知悉。又命書傳敎曰,自前遇旱,責躬求言,雖似文具,以其過於分數,寧用行於未深之日宜矣,目今艱虞溢目,百弊層生,試以數事言之,良覺悶歎,噫,游心興作,宮室有增修之侈歟?頻改政令,擧措有輕遽之像歟?新備儀衛,耳目有浮大之過歟?怠意民庶,軫恤有虛僞之歸歟?忘忽軍賦,提敎有疎闊之道歟?一有此事,災必隨至,況以萬之一,而言之若干也哉,玆諭大臣。玉堂兩司,咸須知悉,會同寧善門外公廨,陳箚論啓。又命書傳敎曰,今日祗迎後,仍詣賓廳次對,該房知悉。出傳敎文會持公忠監司狀啓,進於前。上曰,齋日則承旨必自持以入乎?文會曰,此是邪學事也,臣等詣閤後入來,故持入矣。上曰,留院公事入之。賤臣承命出,持公事還入進伏。上曰,承旨讀之。旋又下敎曰,承旨讀奏後入之例也,此則直爲入之,命書判付訖。仍命玉堂先退,儀泳等退出。又命書傳敎曰,祈雨雖過二次,亢旱如前,自今日,至明日減膳。出傳敎又命退,承史以次bb退b出。

○辛未四月初七日午時,上御祥暉堂。在院承旨持公事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李文會,左副承旨鄭觀綏,同副承旨權晙,假注書沈啓錫、韓兢裕,別兼春秋洪敬謨,記事官李龍秀,以次進伏訖。上命讀公事。義浩曰,臣戶房無公事矣。觀綏讀奏全羅監司李相璜啓本,罪人朴宗臣慶尙道蔚山府移配事。文會讀奏江原監司洪義謨啓本,罪人劉運昇放送事,又啓本,罪人禹宅文等,旌善等邑到配事,廣州留守金羲淳啓本,罪人等同推開錄事。晙曰,臣工房無公事矣。上命書判付訖。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七日未時,上詣建明門。實錄奉安祗迎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李文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鄭觀綏,右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權晙,假注書沈啓錫、韓兢裕,別兼春秋李紀淵,記事官李龍秀,直閣李光文,以次侍立訖。左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興泰門、顯謨門、廣達門、建明門,至降輿所,左通禮啓請降輿,上降輿入幕次後,命書傳敎曰,入小次後,問安勿爲之事。出榻敎實錄彩輿至,上就祗迎位,左通禮啓請鞠躬,上鞠躬,過則啓請平身,還入幕次,少頃,仍詣賓廳設次對,左議政金載瓚,右議政金思穆,兵曹判書李勉兢,禮曹判書金履翼,吏曹判書朴宗慶,刑曹判書金在昌,行護軍閔耆顯、李得濟、李光益、李堯憲、李溏,掌令李英發、牟達謙,校理洪儀泳,以次追後進伏訖。載瓚等進前曰,風日不佳,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曰,圭璧親將,冥應尙遲,實不勝渴悶,近聞嶺、湖兩南間得雨,水田野均適,是則可幸,而最可悶者,京畿、海西矣。上曰,今日則稍有雨意乎?載瓚曰,風雲之氣,頗有霈然之望矣。載瓚曰,臣等伏見俄所下憫旱之敎,旣減常膳,又以五事責躬,實孚殷湯之六責,臣等不勝感祝之至,殿下果以五事,誠心做去,則足以爲轉災爲祥之機,而但以如臣鹵莽,備數於具瞻之地,上以無補袞闕,下以不救民困,有相如此,而豈無上天之告警乎?今若斥退臣等,則其應必如影響矣。上曰,所奏過矣,次對爲之。載瓚曰,臣等俄伏見傳敎下者,悶旱求助,辭旨懇至,以五條反躬之誠,法六責默禱之義,一紙十行,有可以回枯爲蘇,竊不勝欽歎欣幸之忱,顧今三月亢旱,兩麥已判,秋事亦八九分切急,太社躬禱,冥應尙遲,此時雲漢之憂,至於減膳求言,而臣等蒙昧,雖不能發謀出策,用副側席之思,而第就聖敎中五條,一一仰覆焉,一則若曰游心興作也,竊覸殿下自臨御以來,果未聞土木營造之事,而但今移御,旣在於幾十年空闕,則殿屋不得不繕修,廨宇不得不治葺,而適當是時,時與事會,郊甸則暵旱如焚,宮闕則營作方張,蚩蚩者民,易惑難曉,必將曰民命近止,國役匪時,其將以何辭而解之乎?大小工役,姑令小止,得雨後相時更擧,恐爲未晚也,二則若曰頻改政令也,竊覸殿下近日政令,作止無常,試以移御時言之,殿宮移御,乃是莫重之擧,儀曹則推擇以時,度支則整理及期,而中外臣民,咸知爲某日某時,卽所以尊事體信令甲之義,而無他事端,忽命進定於數日之內,擧措太輕,瞻聆亦惑,況此外命令之出,不得如綸如綍,施措之際,未免或遽或䙝,噫,王言一下,百世宜徵,而苟如近日,則群下將何以信而無疑,奉而行之乎?且伏念今日次對,卽出於遇災求治之盛德至意,是宜先期出令,及時齊會,而當刻命下,隨卽殿座,臣等及數三備堂外,無一人入來,促令絡續於禁外諸宰,奔走於路上,景色蒼黃,聽聞疑怪,尙何責以平心舒氣,發慮進言乎?論以從容一堂,迭陳嘉謨之本義,恐不必爲然也,三則若曰新備儀衛也,竊覸我國軍容,逮我先朝,始爲大備,無容更加,而年前臣以御前前排太多爲奏,卽命除減,轉環之德,不勝讚誦,而近於動駕時,空輦後,有靑衣一隊新軍,排立以過,臣未知軍名爲何,名數爲幾,而蓋前所未見之儀也,此不過幾哨鄕軍衣靑衛駕者也,果無足以耀兵威也,嚴軍制也,而通計幾年,則糜費當不細也,且闕門各處守閽騎兵,本以鶉衣鵠形,全沒儀威,莫重禁闥,以此把守,非不疎虞,而卽是自在國朝,本自如此者,而近見身着靑服,手持朱棒,非復前日樣子,然而依舊是蠢蠢鄕旅也,草草儀仗也,未必增威宮門,而適足浪費公貨,比諸中國之九門虎賁,雖使略加修飾,無足有無,則與前無異,此二事,俱係無前之例不急之務,竝令仍舊,恐爲得宜也,四則若曰怠意民庶也,殿下恤民之至德,固已至矣,蔀蓽在庭衢之間,襏襫置袵席之上,愚夫愚婦,罔不激感,而但日前臨門賜米,臨門釋囚,臣等竊自謂是擧也甚盛,賑飢之惠,當均部民,疏鬱之政,必及幽冤,默相欣聳,拭目以俟,坊民則二十五名數斗之賜也,罪囚則四五人輕囚之放也,然則一有司足矣,何必臨門爲也,若非朝參及大處分,則未嘗親御正門,而今以至小之事,仍此莫大之擧,愚而神,民也,豈不知擧措太大,實惠太小,而反爲其落莫抑鬱之歎也,五則若曰忘忽軍賦也,今日之民不可活者,軍也賦也,聖念雖切於釐救,宸聰莫及於遐遠,此莫非上自臣等,以至方伯守令之罪也,然而殿下,若以實心,必及於二政,有感有應,其理不爽,群下曷敢不以實心對揚乎?君臣上下,以實心行實政,而民不受賜,必無之理也,臣於日前,猥陳以一誠字,而前後敷奏,亦不止一再,此極陳腐之說,而人君之治國,人臣之勉君,捨是誠則更無以措一語矣,臣若後又仰勉,則惟循是說,雖十回而不知止矣,今殿下,苟能以此誠,存在方寸,發諸事務,一念無間,百爲皆實,則不待五責之敎,可得千里之霈也,仍伏念每當遇災,大臣請免,便成故事,太近文具,而臣等則値百艱之會,忝三事之列,天安得不豫,災安得不臻哉,今日斥退,天若不雨,則妄言之罪,臣等不辭,惟聖明垂察焉,俄伏承聯箚之敎,而今適登筵,敢此條陳,仍請失職之誅,雖使退而具箚,亶不外是,益不勝戰恐之至也。上曰,所陳切實,當益勉留念,卿等辭免,萬萬過矣,扈陪軍事,旣是倣行列朝槍劍軍之規,況除出於先後廂隨駕中,當初下敎,非只擧此事而陳勉也,仍置無妨,而騎兵事,卿言甚好,依施,可也。出擧條又所啓,海西帥臣催促赴任之意,筵奏蒙允,而新除兵使申大偀,肅謝之後,今至多日,尙未辭朝,未知事故之何如而朝令之下,如是逡巡,萬萬駭然,姑先從重推考,使之當日辭朝,仍卽赴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京畿水使柳相亮,以其親病,屢呈辭狀,情理果難離捨,則不可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右邊捕盜大將李溏,謂有向來情勢,受符之後,尙不行公云,前者一伸,旣出曲軫之聖念,則到今逡巡,極爲未安,從重推考,申飭行公,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卽見黃海監司洪羲臣所報,則以爲平山太白山城城牒門樓庫舍頹圮處,極爲浩大,本城所在取耗米中二百石,特爲許畫修補爲辭矣,該山城修補之役,前府使未及竣事,新除府使,今將訖功,而所費物力,非該邑所可辦當,取耗米二百石,許令劃給,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大臣就座,諸宰奏事,履翼曰,今日賓對盛擧也,臣有所懷,豈敢不陳乎?自在先朝,巫女禁令,何等截嚴,而近聞巫女,或有出入闕內者云,臣固知其必無是理,而傳聞之說,遍於閭閻,未敢知緣何故而致此外間說話耶,臣不勝驚怪憂歎之至,且以掖隷事言之,或曰自初有上敎云云?而處分初則嚴重,末乃從輕,付之生路者,謂必有蹊逕苗脈云,此說雖不足信,然其言傳播於至愚如神之民,則非但無知之庶民,聞而信之,藉藉之言,及於士夫,則士夫亦豈無信之者乎?此臣所以欲痛哭而流涕者也。上曰,巫女本不入城內,何況宮中乎?無或內人婢子輩中,有混入者耶?然此非自上一一照察者也。履翼曰,掖隷事,或以爲自上,初則任其所爲,末乃嚴治,有若諺所謂升木而搖之者云,此言狼藉,民之聞者,安知不信之也。上曰,紀綱雖墮,掖隷豈敢如是藉重乎?必是民間之訛言也。履翼曰,今日下問外,此等處亦加嚴處,則天心之悅豫,必在於此矣,且以谷山事言之,谷民之變怪,無異於擧兵者也,其凶悖之習,固所痛惡,而其所以致之者,卽朴宗臣也。宗臣之罪,亦不可止於薄竄,而近聞西來者言,則谷山之民,以往殺朴宗臣,發通道內,鄕品官輩,無不着名,將欲觀其末梢云,來頭事,亦未知止於何境,且按使治罪時,罪囚之有侵逼道臣及按使者甚多云,所誅者三十餘人外,該倅之濫殺及緣其事死者,近百名云,人心之洶洶,氣像之愁慘,已無可言,大抵近來風習,上以言及袞闕則固無難,而官師相規之義,可謂全無矣,不言道臣與本倅之事,而只勘亂民,此莫非護黨之習,護黨則豈不歸於欺君乎?伏願此等處,着念乾斷,則足以爲慰民之道矣,挽近之貪官汚吏,掩而不發,至於朴宗臣之事出矣,道臣事,亦可謂非矣。上曰,所奏是擧條乎?履翼曰,非擧條矣。上曰,然則何以爲之乎?履翼曰,朴宗臣加罪及道臣,不可無處分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載瓚曰,亂民之所以致此者,卽守令之過也,臣之兩度仰奏,雖至邊遠定配,而不送遠惡之地,乃送蔚山之善地,該府事不善爲矣,谷山民人之拂鬱,乃所以至於此也,若竄於遠惡之地,則人心豈如是乎,不雨之故,亦安知不由於此乎?履翼曰,三十七人外,自斃者又二十餘人,合爲六七十名,而先聲則百餘名也,別般慰諭於谷民,而自上更加處分好矣。載瓚曰,禮判所奏甚好,谷民則慰諭,而該倅加罪,亦有自上處分,則似好矣。上曰,玉堂無所奏乎?儀泳曰,俄者大臣所奏誠之一字,其言甚好,蓋近日自上悶旱之念,夙宵憧憧,上可以感格天心,而一霈尙靳,臣未敢知燕閒之中,或有誠意未盡之時而然歟?臣跡忝近密,故不避猥越,敢此仰達,伏願殿下,益加勉焉。儀泳所啓,帝王之居,其體尊嚴,上應天象,太微垣帝座是耳,我殿下召接臣隣之所,旣有法殿,又有別殿臨御之處,厥惟有常,今此悶旱求助之衷,靡不用極,至於實錄祗迎之際,遽下賓廳次對之命,賓廳者,大臣諸宰視事之地也,臣實固陋,曾未聞御賓廳接臣僚之擧,此與臨雍策士幸玉堂開講筵,事體有異,夫無前例之事,恐或瞻聆之致訝,繼今召接臣隣,必以法殿或別殿常御之所,以爲重朝體率舊典之地,恐好矣。上曰,所陳好矣,當體念矣。出擧條英發所懷,伏以天之與民,一理相貫,試觀今日生靈之困瘁,而天之警告,槪可知矣,目今民生之許多痼瘼,鱗生蝟集,若欲隨事矯革,隨弊蘇救,則此非爲治之要道,臣聞天下之事,有本有末,伏願殿下,益懋聖工於涵養本源之地,日用之間,渣滓渾化,酬酢之際,理義呈露,明睿所照,物無遁情,則蔀屋之情,可以上徹乎九重,而災眚自祛,休徵自應,位天地育萬物之極功能事,在是矣,豈不休哉,上曰,所陳好矣,當體念矣。出擧條又所懷,噫嘻,逆鏔窮凶之罪,已悉於前啓,今不必更事臚列,而幸賴我慈聖殿下,廓揮聖斷,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洩神人之憤,而決案正法之後,應行孥戮之典,尙今不施,擧國弸塞之冤憤,愈久愈深,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又所懷,近日妖凶之邪學,熾如烈火,勢急滔天,實爲國家呼吸之憂,而幸賴我慈聖殿下,特降明旨,亟令嚴覈,妖腰亂領,次第就戮,庶幾根柢拔去,窩窟掃蕩,而噫,彼丁若銓,若鏞兄弟,自以逆鍾之同氣,暗受承薰之妖書,日夜耽惑,悖亂名敎,斁滅倫綱,爲世指目,積有年所,今於嚴鞫之下,始迷終悟之說,都是粧撰,力拒痛挽之跡,了無可證,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況恒儉之獄案出後,若鍾、承薰,迭出諸招,逆節彰著,不可但以邪學言也。若鍾旣已籍沒,承薰亦旣正法,而噫,彼銓、鏞之爲若鍾兄弟者,致薰之爲承薰同氣者,不過島配定配而止,盤覈情節,掃蕩窩窟,顧不在於此輩耶?銓、鏞則雖以今番獄案言之,爲承薰之緊黨,與知凶謀,明出致薰之招,以邪術而自服,至請伏法,又納鞫庭之供,究厥情跡,何變不圖,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氣,家煥之親甥,萬惡咸華,千妖俱備,嘯聚邪黨,養成部落,凡諸排布設施,皆出其手而訊問之下,乃反歸其兄於喪性溺邪,至謂之賊黨,此可見良心之都亡,倫紀之全喪,卽此一節,邪術淺深,有不暇論,學逵、與權,俱以家煥之甥姪,承薰之至親,標號之陰慘,花肋惟均,述溺之丁寧,致嗣各證,兇祕之跡,如印一板,寬基則本以箕延之從孫,詿誤湖民,賣其切姻之權勢,蔭庇賊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書往來,狼藉綻露,至與與權而對質,則渠雖喙長,何以自明,雖然,此輩之沈溺邪術,猶屬餘事,目下所當覈者,卽是恒儉請舶之計,嗣永傳書之謀,而凡此六囚之於嗣永,或爲切姻至親,或爲血黨死友,而嗣永凶書,以爲渠輩莫不願此事云爾,則凡爲邪術者,尙必知此箇凶謀,沈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豈有不知之理乎?至於今番訊鞫,情節則半吐而半呑,端緖則若露而若隱,彼此參互,庶幾取服,而只緣爲日不多,盤問未究,賊情至妖,詭詐莫測,邀來謨賊之事,締結湯胡之計,以至窩窟之未露,徒黨之散在者,尙未究覈,而特推寬大之恩,遽降酌處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論,宗社之憂,實爲無窮,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快正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又所懷,噫嘻,痛矣,十數年來,賊勢益肆,人心靡定,顧瞻他日之徒。以下四字刀削之輩踵相接也,惟彼周爀,身在衿紳之列,而敢生凱覦之計,肆發凶言,顯然立幟,其心所在,路人猶知,而伊後除命之連下,全出藏疾之聖德,則在渠道理,惟當含恩畏義,矢死縮伏,而不此之爲,有除輒膺,揚揚莅任,自同無故,此於渠雖爲薄物細故,而亦可見隱若有恃,縱恣無忌之一端,今幸乾斷赫然。以下四字刀削此等黨與,不可仍置,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又所懷,三啓中諸賊,罪關宗社,憤切神人,往在先朝,旣允臺啓,傳旨未下,故其時憲臣,更爲發啓,而伊後筵對,適値拜表發行,上下慶忭之日,仰承縷縷下敎,仍出姑停矣,今於一年二年之後,尙在不連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意,蓋出於俯循輿情,快伸王章,而慶日姑停,不過一時行權,則今不可以未經處分,有所仍置,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上曰,不允。出擧條又所懷,噫嘻,妖凶之邪學,熾如烈火,爲國家呼吸之憂,而幸賴我慈聖殿下,特降明旨,亟令嚴覈,妖腰亂領,次第就戮,而李基讓,子有沈溺之寵億,以凶頑邪魁,擧世指目,基讓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誅先加,輿情憤鬱,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貸,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又所懷,噫,彼李東萬,則言之便覺汚口,渠於履猷,卽是聲氣漠然之間,而托跡輸心,始出逐臭之意,臨急圖生,遂作反噬之謀,綢繆設施,經營脈絡,卽與履猷一串貫來,則主客輕重,初無可論,前後酌配之命,遽下於輿憤轉激之際,豈不有乖於誅亂去慝之義哉?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亟令王府,設鞫嚴問。上曰,不允。出擧條又所懷,噫嘻,痛矣,宋國仁窮凶絶悖之情節,可勝誅哉,渠以幺麽賤弁,潛懷怨懟,少無忌畏,敢作掛書之變,顯售叵測之計,實是亘古所無之大變怪,而國人之皆曰可殺者也,端緖綻露無餘,證左昭然具在,則律以三尺,肆市猶輕,而其奈梟腸難化,專事掩有謂無,狼性愈鷙,乃敢忍終如初,積月拷訊,一直抵賴,似此陰慝獰頑之物,抑亦鞫囚之罕有者,竟致凶身徑斃,厲口自滅,則王章無可伸之日矣,輿憤無少洩之時矣,不可以其身之物故,而少緩當律之夬施,請物故罪人國仁支屬應坐之類,亟施島配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又所懷,今番逆獄,卽載籍所未有之變,而何幸凶賊伏法,已施适、雲之例,應問各人,亦皆盤覈正罪,而其中朴紀淳之名,屢出賊供,而特以光郁招內,敬賊所謂紀淳來見之月日,與敬賊文書中所錄,果有相左者,故雖無發捕之請,而與如此凶悖之類,往來參尋之跡,旣現於供招,則揆以鞫體,不可不一番盤問,以覈情節,請朴紀淳,亟令王府,拿來嚴問,以重鞫體。上曰,不允。出擧條觀綏曰,今日次對之特行於賓廳,寔出於悶旱憧憧之聖意,則此與尋常月六之對,大有間焉,而諫院無進參之員,事甚未安,諫院行公臺諫,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觀綏曰,掌令李英發,無端避嫌,有損臺體,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英發所懷,臣姿性庸愚,言議拙訥,本不近似於淸朝耳目之任,而賓對有命,初登筵席,生疎所致,做錯非細,至有承宣請推之擧,以此情踪,其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亦勿退待。出擧條上命大臣退出,仍命諸宰。承史退出,諸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七日申時,上御延英殿別講,坐直承旨同爲入侍時,左副承旨鄭觀綏,參贊官權晙,侍讀官洪儀泳,持《詩傳》第五卷,檢討官李泳夏,持《詩傳》第五卷,假注書韓兢裕,別兼春秋李紀淵,記事官李龍秀,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儀泳自白華,止大全卷之十。上曰,魚麗于罶,旣言衆魚之美,又曰有酒旨多,屢致其意,此是宴饗之盛節耶?儀泳曰,盛稱衆魚者,非爲宴需之誇美也,古以禮接臣隣,謂之禮羅,羅致之際,氣像美盛,故詩人取興,其意在此,因言有酒旨且多,又云多且旨,又云旨且有是又不足,又以維嘉維偕維時,反覆說去,以言禮意之美盛也。上曰,蠢爾蠻荊,大邦爲讐,其義云何?儀泳曰,蠻荊者,春秋時楚國也,已自此時,恃其强大,敢生滑夏之計,而厲王昏亂,不能柔戢,至於宣王中興,夷狄賓服,而猶自跋扈强梁,乃敢與大邦之周,隱然有讐敵之意,其蠢蠢無知如是,故所以謂蠢爾蠻荊,大邦爲讐云矣。上曰,北道風俗,何如?儀泳曰,臣之爲北評事,今爲五六年矣,多所遺忘,而伊時因下敎構呈事宜,其說則略在其中,而北土,卽我肇基之地,如周岐鎬,如漢豐沛,自國初經理設施,未爲不致其力,而自勝國以前,連爲野胡之所侵,麗朝尹瓘,始有恢拓之功,雖曰以先春嶺爲定界,其時强理所及,則不過磨天嶺以北吉州以內而止矣,其後境土漸縮,每以雙城爲界,雙城者,卽今永興地也。上曰,尹瓘之瓘字,是何字也?儀泳曰,玉邊雚字也。上曰,又言之。儀泳曰,北路疆土漸縮之後,我太祖大王,天縱聖武,野胡部落,次第鋤平,而及其登極之後,又以李之蘭經理北事,之蘭卽佟豆蘭也。太祖功臣,最爲元勳,而又慣習北事,於是遂設六鎭,六鎭者,卽今富寧、會寧、鍾城、穩城、慶源、慶興也,以豆滿江爲界,而其後野人侵掠,猶未戢寧,世宗朝金宗瑞,用一國之力,費多年之久,僅能防禦,而最是茂山,地理要衝,又與富寧等諸邑自別,丙子以前,連爲野人所據,如老兔部落,尼陽介部落,世爲邊患,丙子後金汗,捲其部落,皆入中國,於是乎我國,不費一箭,坐得茂山一境矣。上曰,此是廢茂山故地耶?儀泳曰,廢茂山在富寧,與茂山接界車踰嶺下,其時以茂山尙有野人,但於茂山相望之地,置鎭防禦者也。上曰,又言之。儀泳曰,茂山始於肅廟庚申年間,的知其地之空虛,始爲設邑,其地在白頭山之下,爲一國頭腦,東西四百餘里,南北三百餘里,土地肥饒,甲於北道,高山大川,寶藏皆出焉。上曰,寶藏,何物也?儀泳曰,皮物則貂鹿,黃獷、人蔘、細布、金銀、寶珠,皆是此土之所産,土沃如是,地利如是,故人民入居,歲增月添,五六十年前,一境民戶,幾至近萬矣,臣之入北時,聞其戶數,不滿四千,餘存者將又不奠厥居,有盡散之慮,此則無他,只緣還上一事,爲此土苦瘼,今之還上都數,爲二十五萬石,一戶分給,將至百餘石,故民不得料生,以至於此也,還上之如是最多者,蓋以其土絶遠,四隣之最近邑,皆近數百里,穀價甚賤,故還上耗穀,一不作錢,他邑耗條,亦皆塡入是邑,故穀數添加,至此之多,而臣於北關事宜,雖已詳陳,若此不已,則北關之第一要地,不待幾多年,將爲空虛之地矣,自上所宜體念悶恤,惟此是矣。上曰,其人民之堅强,與南土,何如?儀泳曰,大相不同,古稱女眞滿萬,天下無敵,六鎭居民,雖或有從內地徙邊者,而其女眞遺種居多矣,其風土所習,勁悍强硬,不可以南土比也,挽近以來,軍政頹隳,其羸弱不振之狀,與他無異,若能克修軍政,部伍有序,則非但爲北邊捍禦,亦爲內地之取用矣。上曰,其地勢與漢陽,何如?儀泳曰,又與內地自別,地是山勢初落之地,山勢雄壯,大野或有廣數百里者,其雄偉博大,與漢陽自別也。上曰,此處亦有如漢陽設都之地耶?儀泳曰,慶興之北斡東之地,卽穆、翼兩祖豐沛之鄕,而德、安二陵,始在於斡東,其後移於慶興,後又移於咸興,其地勢則登於慶興之撫夷鎭西烽臺,可盡形便,百里大野,平廣如局,山勢窈窕,豆滿江中,亘大野蜿蜒作勢,以臣所目睹,地勢之美,無與爲京,考諸東史,其地曾爲渤海國,又爲北扶餘國,其時國都,安知不在於斡東,而大抵風土高寒,五穀不登,在今則似不可以國都論也。上曰,諸處風土,又無如漢陽可比者耶?儀泳曰,臣於八路之地,皆所歷見,而國都之地,如松都如平壤者,不可謂不美,而其局勢之圓滿,地利之居中,蓋無如卽今漢陽,讖書所謂漢陽爲八千年基業者,不是異也。上曰,平壤,何如?儀泳曰,平壤爲箕子故都,地理之美,亦可謂絶勝,其地則百里錦繡,其山則萬朶芙蓉,然而地形夷曠,山勢萎弱,爲游覽之地則有餘,爲王居之地則不足。上曰,江東,何如?儀泳曰,江東是大同江上流,地僻事簡,風俗淳厚,如寧邊、成川、江東、殷山、慈山等邑,皆稱閒僻,故作宰者,樂赴是土,別無以地利可言也。上曰,下番亦有所見處乎?泳夏曰,臣年前待罪殷栗縣監,故略知海西民習,而若有些少徭役,輒皆撤家逃走,人心之愚頑,有如是矣,九月山環於五邑,蔚爲一道之巨宗,而其下土地,擧皆瘠确,居民無以治農資生矣。上曰,風俗何不言之?泳夏曰,九月山年前崩頹,山底田土,太半壓失,農民輩他無聊生之路,爭赴海利,而民戶凋瘵,極爲矜惻矣。上曰,又陳之。儀泳曰,泳夏所謂海西風俗之惡,亦是自上所可留念處,我國風俗之薄,皆以黃海道九月山以西,湖南之右道爲最,海西則臣未能熟知,而湖右風俗,臣亦言之,湖右沿海之地,雖有我國府庫之稱,而槪其風土則與他殊別,其人民詐僞,姑無論,野史以爲其猫犬等家畜之獸,亦皆雜駁無純色,其烏鵲之屬,其聲皆躁急,與他自別,卽今里巷俚語醜辱之說,蓋自靈光、茂長等始,所以此土之稱以難治,亦於風土可觀矣。上曰,以歷代史記又陳之。泳夏曰,法講以經書爲之,召對以史記爲之,卽是古法也,召對以史記爲之,則洞見前世之治亂,上之俯聽,自多裨益,歷陳前人謨猷,下之敷陳,不爲無助,每於召對,以史記進講,則必當有補於聖學矣,臣常欲仰奏而未及矣。上曰,在院承旨,使之持公事入侍。賤臣承命出傳,左副承旨鄭觀綏持公事進伏,上命讀公事訖,上命玉堂先退,儀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8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藥院進。行左承旨李文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鄭觀綏。右副承旨申溆坐直。同副承旨權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啓錫仕直韓兢裕。事變假注書金在浩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沈象奎,副提調洪義浩啓曰,社壇圭幣,徹曉勞動,賓筵諮訪,竟夕憂勤,伏未審夜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調攝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文會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幹,持平姜學濬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牌不進,持平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溆啓曰,明日祈雨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申溆曰,召對爲之。

○傳于權晙曰,在院承旨入侍。

○鄭觀綏啓曰,黃海兵使申大偀,當日辭朝命下之後,謂有身病,來詣闕外,屢度催促,終不入來,事體所在,萬萬駭然,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旣是實病,容有可恕,未知有何他故,令政院知入後,當勘處矣。

○傳于申溆曰,今日申後,當詣眞殿,親行八日茶禮,該房知悉,侍衛陪從,依向日例磨鍊。

○鄭觀綏啓曰,司僕寺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傳于鄭觀綏曰,今日出宮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傳于鄭觀綏曰,今日還宮後弛禁。

○洪義浩啓曰,今日大駕詣昌德宮後,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同副承旨進去。

○權晙啓曰,臣以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好敏曰,黃海兵使,聞有實病云,改差,政官牌招開政。

○李好敏啓曰,吏曹判書朴宗慶,參判李在秀,參議宋冕載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好敏,以吏曹言啓曰,通禮院左通禮洪時濟呈狀內,矣身素患痰癖之症,一倍添劇,時日之內,萬無起動供職之望云,身病旣如是,則有難强令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朴宗慶陳疏入啓,參判李存秀進,參議宋冕載牌招不進,右副承旨申溆進。啓曰,判書朴宗慶陳疏入啓,參議宋冕載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以李東冕爲左通禮,趙鎭翊爲慶基殿令,方禹鉉爲引儀,鄭致愚爲敦寧主簿,韓錫倫爲宗簿主簿,柳之翊爲徽陵別檢,姜泰重爲崇陵別檢,李魯在爲溫陽郡守。

○兵批,判書李勉兢進,參判金孝建病,參議鄭景祚入直,參知權烒受由在外,同副承旨權晙進。啓曰,京畿水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堂上曾經兵使,竝擬,何如?傳曰,允。以韓致應爲副摠管,金時和爲都摠經歷,李石求爲京畿水使,李東善爲黃海兵使,柳英逵爲江華中軍,鄭成大爲蟾津別將,同知二單柳相亮、申龍瑞,僉知單申絅,副護軍李蓍明,副司正單韓兢裕。

○以吏曹參議宋冕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好敏曰,只推。

○以掌令李英發、牟達兼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文會曰,只推。

○以咸鏡監司趙德潤狀啓,永興府民家失火事,傳于權晙曰,聞甚矜惻,原恤典外另加助給,爛死人如有生前身還布,亦爲蕩給事,廟堂分付。

○申溆,以奎章閣言啓曰,守宮檢校直提學李存秀,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申溆,以奎章閣言啓曰,大駕今已還宮,守宮檢校直提學李存秀,依定式減下,何如?傳曰,允。

○申溆,以成均館大司成意啓曰,因本館草記批旨內,嚴飭開諭,使之還入事,命下矣。臣依聖敎,招致諸生,以聖批內辭意,嚴飭開諭,更爲勸入,則諸生等以爲,臣等猥忝首善之地,旣有人言之論斥,則其在自靖之義,有不敢厭然者,相率捲堂矣,及承聖批,萬萬惶懍,謹當還入云,故仍設食堂,臣則退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以備邊司言啓曰,黃海兵使申大偀,昨以當日辭朝之意,筵稟申勅,而稱以有病,今已經宿,無意入來,武臣之不得當官稱頉,先朝飭令,極爲截嚴,則設或有難强之勢,事當不敢言私,命下前進,而該帥臣之托病圖避,若是無難者,有關朝綱,萬萬駭然,爲先令該府拿處,何如?傳曰,允。

○申溆,以禮曹言啓曰,今初七日傳曰,祈雨雖過二次,亢陽如前,自今日至明日減膳事,命下矣。自初九日,依例復舊封進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申溆,以禮曹言啓曰,濃雲不解,靈應可冀,霈澤姑閟,虔禱尤宜,三次祈雨祭,不卜日,今初十日南壇雩祀壇,遣宰臣設行事,知委,何如?傳曰,允。虔意設行,諸執事及儀節,務得十分審愼,必期格神感天之誠,可也。

○傳于李好敏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李好敏,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南壇祈雨祭,執禮前司成尹久東,大祝前正林景鎭塡差矣,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鄭觀綏,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兵等,內中日習射技放,中日廳修改間,姑爲停止,內入番禁衛軍,當爲外中日試射放,而減膳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羲甲,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判書朴宗慶疏曰,伏以三路告旱,親薦圭幣,五事責躬,勤求昌言,群情憂悶,庸有其極,竊伏念殿下宵旰一念,憧憧乎弭災求治之方,又下傳敎,申諭各司,庶僚一心,百工共誠,至於儀文末節,細瑣事務,亦勿抛棄,顧臣非才善病,猥叨實兼諸任,殆近十數,而至若選部之職,所以銓衡人物也,籌司之銜,所以參贊機務也,惠局之任,所以句檢錢穀也,有國大政,莫過於此,而矧今曠官失職,百隷怠慢,連歲荐歉,萬姓困瘁,目下事勢,汲汲遑遑,驚濤破航,不足以喩其急,累卵重棊,不足以喩其危,政使爲有司者,量才授任,阜財足食,以圖民國之計,比之儀文末節,細瑣事務,輕重迥異,而如臣眇末,久據重任,不能事事,政目傳播,厚招譏議,簿書署判,皆違格式,國論必沸,公議將激,安知非今日亢旱之災,不由臣素食尸位之致耶?且臣有區區微懇,臣父母墳山,在於驪州地,而豎碣埋誌,苟非臣躬自董役,末由竣事,昨春乞暇,特蒙許施,而惟其刻役未訖,因循至今,今纔告完,涓日始役,以公而言,則旣是臣斥退之時也,以私而言,則亦是臣切至之懇也,而此際庚牌儼臨,屢犯違傲,敢控文字,猥塵崇嚴。伏乞聖慈,俯察微諒,亟解諸任,仍賜臣數旬之暇,俾便往來,亦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何必强引,勿辭從便往來。

○刑曹參判鄭晩錫疏bb曰b,伏以臣猥受恩由,往省先壠,此際伏奉秋曹及摠府除旨,光動里閭,榮增松楸,臣不勝感激,亟宜卽日登途,不俟駕屨,而第臣衰朽賤質,遠路行役,困頓於鞍馬,觸冒於風霧,素患風痰,一倍添劇,旅次將攝,又多失宜,食飮全廢,榮衛銷鑠,若使强氣作行,必値中道顚仆,故不得不淹延日子,今始寸寸前進,歸伏私次,而重添膈滯,嘔泄交作,澌綴昏眩,不省四到,實無陳力供職之望,且向者薄譴,匪怒伊敎,今玆恩除,轉罪爲榮,臣誠感泣惶霣,義急叩謝,志切酬報,而愆尤未贖,廉防莫嚴,今若憑恃寵靈,揚揚冒膺,則深恐歸於無憚,而益增其罪戾,進退卽當,窮蹙靡措,而況今旱災孔酷,聖衷憂惕,親行桑林之禱,大小臣工,駿奔靡遑,而臣獨偃處,未參侍衛之末,亦阻起居之班,雖緣情病之俱苦,而義分都虧,悚惶冞切,玆敢短章自列,冒瀆崇嚴。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賜鑑諒,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行副護軍李勉昇疏bb曰b,伏以臣以百無肖似之姿,受萬不堪當之任,按治不嚴,尙多有罪倖逭,議讞未明,不能各得其當,竣事以來,一倍悚惕,駁正之論,側耳而俟,際伏聞昨日賓筵,禮判金履翼,論罪谷山前倅時,有曰罪囚於推問之時,直斥以爲,道臣則旣知疵政,不爲貶逐,按使則本倅罪狀,掩置不理云云。以此謂出於護黨之心,歸之於欺君之科,噫,護黨是何等惡名,欺君是何等極罪,而若是容易加諸人耶?臣於按獄之時,只見諸囚,巽辭乞哀,以冀其或得傅生,未見有一言半辭之指斥侵犯者矣,及入城闉,傳說滿耳,無根之言,非止一再,而不足掛齒,都付一笑,豈意此重臣,以塗聽塗傳訛而又訛之說,乃質言於君父之前,殆若眞有是事者然哉?亂民脅侤時,構罪者凡八條,而皆出囚供,竝錄推案,重臣或未及詳見而云耶,若以不爲窮査,爲掩護云爾,則此有不然者,朝家之命臣按覈者,卽諸囚之罪犯也,非本倅之政治也,臣豈宜一邊覈亂民之罪,一邊査前官之事哉?只依囚招而載錄,初不逐條而按査,然而作變源委,蓋出於錢穀之徵括,故臣於跋辭中,旣已論列以聞,若其追究論罪之擧,則惟在朝廷處分而已,臣何與焉,重臣又以爲,罪死者外,拷掠之致命,前倅之濫殺,合爲百餘人云,未知誰人傳道,而若是舛誤也,百餘囚徒,莫非重罪,故慮或徑斃,減省杖度,考之推案,箇箇可知,物故之徐季述,亦因染疾,初無一人濫死者,臣焉敢誣也,至於前倅濫殺之數,則亂民捧侤,以爲十四首吏所告,以爲三名,此則臣果未知的然之數,而假令盡如亂民之言,合罪死及物故者計之,爲五十二名,蓋谷民多死,莫非本倅之罪,則現在之數,不爲不多,忽有査庭致斃之說,厥數倍之,訛言之不可準如此,第臣竊有自悼者,臣素乏才能,偏蒙恩遇,區區自矢於心者,只在於克祛吾私,不欺其君而已,今乃反是,受此疑於同朝之間,平日言行,若能見孚於朋儕,人之爲言,豈至於此,自顧慙痛,寧欲無吪,今若以按治之不嚴,議讞之不明,聲罪臣身,則但當拜而受之,何敢爲分疏之計,而至於護黨欺君之目,是人臣之大罪也,旣違素心,又非實狀,臣安得恬然受過,不思所以自明之道哉?筵話之不出擧條者,固不當引而爲辭,而九賓齊會,衆耳咸聽,臣兄又自公退,故旣已獲聞,不容泯默,玆敢猥陳短章,仰暴實狀。伏乞聖上,下臣司敗,治臣辱命之罪,以爲當官溺職者之戒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誠如爾言,爾何必强彈乎?勿辭。

○辛未四月初八日辰時,上御尊賢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權晙,持《詩傳》第六卷,侍讀官洪儀泳,持《詩傳》第六卷,檢討官李泳夏,持《詩傳》第六卷,假注書沈啓錫,持《詩傳》第六卷,別兼春秋李紀淵,持《詩傳》第六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六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儀泳讀自《詩傳大全》卷之十一,止下篇放此。上曰,下番讀之。泳夏讀自皎皎白駒,止白駒四章章六句。上曰,參贊官讀之。晙讀自黃鳥黃鳥,止《詩傳大全》卷之十一。上曰,文義陳之。儀泳曰,經書中言天道者甚多,而最爲昭詳者,莫如《堯》、《舜典》,其次卽十月之交首章也,凡言天道者,必以度數爲最,《書傳》則首稱欽若昊天,又曰以齊七政,此王政之第一,而堯、舜致治之極功也,惟我世宗朝,精究曆象,作齊政閣漏局,又於門側,作一舍塗紙,內畫天象,置漏壺於其中,令木人擊之,不失晷刻,典章文物,粲然具備,而實爲東方之堯、舜也,今則曆數之學,絶已久矣,觀象監敎授輩,不過依法推步而止,則顧何以調順陰陽,而參贊四時乎?朞三百註,則以日月左旋言之,十月之交註,則以日月右旋言之,左右雖異,而其歸則同,凡冬夏至,皆在於仲朔,而今之曆書,則後年癸酉冬至,入於十月晦日,此自古所無之事也,王政之務,無大於此者,而今則廢而不講,世宗朝論定曆象者,卽我朝之家法也,以我殿下聰明睿智之性,精深講究,則可以上合於堯、舜欽昊齊政之治,而可以近符於世宗制作之盛,伏望克加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泳夏曰,祈父章從征之士,勞苦不還,呼祈父而告之,夫將帥率兵出外,愛養威虐,專係于將,而軍情雖有疾苦,若非將帥,則情理無以告達,夫分憂治民之官,亦猶將帥之掌兵也,凡民之寒暑怨咨之情,畎畝艱難之苦,亦云繁矣,而爲方伯守令者,苟不能悉心爲治,則顧何以達下情而宣上德乎?西漢吏治,爲後世之第一者,宰相公卿,皆由吏才而登用,每召見守令,擇選循良曰,與我共治者,其惟良二千石,輒以爵賞褒勸之故,治道雖用雜覇,而立國規模,實有可觀者,今我殿下,憫旱一念,夙宵憧憧,而至若民隱民瘼,則採察之責,專在於分憂之人,在下者苟不盡對揚之道,則實惠無以下究,民情無以上達矣,夫民生之不困,惟在於人君之德化,而次則莫過於擇守令,而盡其勸懲之道也,伏願克加體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晙曰,今當憫旱之時,適講災異之詩,蓋當衰周之世,政亂民窮,非敢取比於聖明之時,而居安思危之道,不害於鑑戒此等詩矣,昨日我殿下五條責躬之敎,辭旨勤勤懇懇,有殿下今日之此敎,而不有靈應,則是無天理也,夫當災異之時,若是憂勤,而若於已過之後,或有一分燕安之心,則非所以應天以實之道也,惟願我殿下,推此以往,克盡惕厲之道,毋替今日之聖心焉。儀泳曰,參贊官所陳好矣,聖人用心之道,在於純亦不已而已,昨日筵中,大臣以誠字仰勉,告君之辭,誠爲得宜矣,誠之一字,亦莫過於有始有終,故凡言誠者,必言終始矣,凡人之言,其情苦則其言切,觀正月繁霜之詩,則旣克有定,靡人不勝,雖若怨天之辭矣,然而若以天定之心言之,則必不生凶荒飢饉之災,而或當國政衰亂,不能孚格天心,以致凶荒之災,則天心亦不可回矣,是以召公之告成王,亦必曰命哲命吉凶,又曰我不敢知,惟有歷年,雖以召公之賢,亦未敢必於天道,今當荐飢之餘,天之命吉命凶,有不可知,天道不遠,可以取比於人身矣,人之耳目鼻口形色,莫非命於天者也,若以氣質之私,視聽嗅食,從欲惟危,不可改易,則天道熄焉,而所恃者,惟在本源之道心,氣質之欲,雖作於外,而心爲勿字旗,裁制人欲,則心雖至柔無形,而在外之形色,靡然從令,有如天道之能勝人,此所謂人心道心相用之間,天人互勝者也,今之久旱,固不敢的知其災之由於何處,而必是人道之有所未盡也,夫四域之內,嶠南、關北至遠之地,或有一人一事之不善,苟欲充類而推之,則專係於一身上萬化之源,以擇守令言之,一萬八十里之地,皆我殿下之地也,二百一十萬戶之民,皆我殿下之赤子也,爲殿下守令者,剝推其民,至於塡壑,怨氣上干,則豈不爲降災之由乎?我殿下臨御以後,無以貪吏被罪者,臣竊以爲刑政之間,或有過於慈仁之德也,我朝立法之初,或有以咨文紙一張事,終身廢棄者,貪吏則子壻弟姪,皆不許淸顯,而今則此法久廢,今若分遣御史於八路,嚴加飭敎於道臣,若有現罪者,則勿爲假貸,然後民可生而年不荒矣,伏願克加體念焉。上命掩卷,命玉堂先退,儀泳等退出。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八日午時,上御緝熙堂。在院承旨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副承旨鄭觀綏,右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權晙,假注書沈啓錫、韓兢裕,別兼春秋李紀淵,記事官李龍秀,以次進伏訖。上命入公事,賤臣承命出,持公事還入進伏。上命讀公事,觀綏讀奏江原監司洪義謨啓本,罪人金道謙等楊口等邑到配事,黃海監司洪羲臣啓本,罪人奴士乭殷栗縣到配事訖。義浩曰,臣於今日,以藥院仕進,旣以在院承旨登筵矣,行左承旨李文會,行右承旨李好敏,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溆曰,臣禮房無公事矣。晙曰,臣工房無公事矣。上命書判府訖。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八日申時,上詣昌德宮。眞殿展拜擧動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李文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鄭觀綏,右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權晙,假注書沈啓錫、韓兢裕,記事官李龍秀,直閣李光文,以次侍立。時至,左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興泰門、顯謨門,至廣達門外,通禮跪啓請降輿乘輦,仍出建明門、興化門,進發由鍾閣前路,入敦化門,至肅章門外,通禮跪啓請乘輿,上降輦乘輿,由協陽門、宣化門還內後,諸臣以次小退,小頃,諸臣詣靑陽門外侍立訖,通禮跪啓請外辦,上仍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明光門、銅龍門、建陽門、肅章門,至仁政門外,通禮跪啓請降輿乘輦,出敦化門,仍進發入興化門,至建明門外,通禮跪啓請乘輿,上降輦乘輿,入興泰門,上命出標信解嚴,還內後,諸臣以次退出。

4月9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李文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鄭觀綏。右副承旨申溆坐直。同副承旨權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啓錫韓兢裕仕直。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午時,日暈。

○上詣內閣,別講罷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文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持平姜學濬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呈辭,持平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洪義浩啓曰,行左承旨李文會,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申溆曰,禮房承旨,馳詣受香諸處,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鄭觀綏曰,召對爲之。

○權晙啓曰,卽者檢閱李龍秀,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以祈雨祭齋戒,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申溆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李光文、洪敬謨,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申溆曰,今日當詣奎章閣,行別講,講官以閣臣通差,雲寶劍置之。

○傳于鄭觀綏曰,今日出宮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鄭觀綏啓曰,卽者兵曹郞廳來言,今日殿座,別侍衛不可不備,而本曹判書李勉兢,有身病,不得進參云,卽爲牌招,何如?傳曰,令次堂擧行。

○沈啓錫奉命在外,代以金鼎元爲假注書。

○金鼎元在外,代以洪遠謨爲假注書。

○洪遠謨有頉,代以金周默爲假注書。

○金在浩奉命在外,代以任泰濬爲事變假注書。

○傳于李好敏曰,瑞興府使洪仁謨,聞有衰病云,改差,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

○吏曹口傳政事,以鄭漪爲瑞興府使。

○鄭觀綏啓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權晙曰,坐直承旨入侍。

○右副承旨申溆書啓,臣承命馳往南壇,壇上神位版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則精潔,諸執事進排官摘奸則無頉,仍詣雩祀壇,壇上神位版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則精潔,諸執事進排官摘奸則無頉矣,臣還詣南壇享所,待將事還奉神位版後,復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平安監司李晩秀狀啓,安州牧民家失火事,傳于洪義浩曰,鬱攸之災,若是延迤,極爲矜惻,發遣宣傳官,摘奸後慰諭以來,當今旱災,其狀實可悶矜憐惻之至矣,原恤典外,加給別恤典,而燒死者,如有生前身還布,一倂蕩減,宣傳官下去後,與道臣,問議奠接之方後復命事,一體分付,此時顧恤,百倍他時,廟堂亦爲知悉,各別詳審,草記稟處事,分付。

○以黃海監司洪羲臣狀啓,祈雨祭設行事,傳于申溆曰,虔誠設行事,分付。

○以京畿監司權常愼狀啓,祈雨祭設行事,傳于申溆曰,虔誠設行與否關問事,分付廟堂。

○鄭觀綏,以備邊司言啓曰,兩西旱災,無異於畿甸,祈雨祭今當次第設行,該道守令之受由上京及新除授未及辭朝者,竝爲催促下送之意,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當日辭朝,可也。

○禮曹判書金履翼疏曰,伏念昨日之離次召接,實非平時之按例晉對,聖意寔出於警惕,愚悃益激於憂愛,敢陳無隱之忱,仍附相規之義矣,卽伏見副護軍李勉昇疏辭,則臣之誤聽之失,始覺無以自恕,昨者妄言之擧,只當受以爲過,第念谷山前倅斂怨之擧,則卽是京鄕道路播傳之說也,設或爽實者多,可驗善治則未,倘使道伯,早思區處之道,則寧致今日無前變怪之作乎?此只緣一段私情之參錯糾紛,免不得數等殿最之隱忍含默,由是而言,則雖謂之護黨,無以自解,若此不已,則轉至於欺君,亦非難事,然臣本意,只指道伯之此失,而今彼疏語,攙作自己之替當者,或恐過聽,自至費辭,莫非臣老悖之擧,有以致紛紜之境,上以貽聖明之酬應,下以招同朝之疑怒,悚慙之極,容措無所,今則近日傳說,一一皆訛,而賤臣陳達,節節爽誤矣,臣亦何可自謂無故,而不思所以引以訟咎乎?玆將短疏,敢瀆崇聽。伏乞遞臣見職,仍令治臣所失,以爲不擇言妄發者之戒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本事,卿則塗聽,按使則目擊也,塗聽殊於目擊,彼此何必區區難詰哉?勿辭行公。

○辛未四月初九日辰時,上御鳳翔樓。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鄭觀綏,持《詩傳》第六卷,侍讀官金學淳,持《詩傳》第六卷,檢討官徐長輔,持《詩傳》第六卷,假注書韓兢裕,持《詩傳》第六卷,別兼春秋李紀淵,持《詩傳》第六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六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學淳自小旻之什,止終篇四百十四句。上曰,文義陳之。未及陳奏。上曰,今日亦無雨意乎?觀綏曰,雲陰已解,涼風連吹,雨意尙漠然,下情甚悶矣。上曰,祈雨無或太早乎?自上親禱,不必拘時,而抑有如此稍早之例乎?觀綏曰,儀曹草記,外論亦或以爲稍早,而畿內今已判歉,民情今洶洶云矣。上曰,果然乎?觀綏曰,嶺、湖南則以狀啓觀之,雨水多有均適處,而自畿甸以西,則旱乾太甚矣。上曰,上番之父名爲誰?學淳曰,前牧使臣履錫。上曰,上番之年,幾何?學淳曰,四十五矣。上曰,予於前此問之乎?學淳曰,曾於資政殿,已下問矣。學淳曰,小旻第三章,行邁二字最要,欲往萬里,先自一步,欲作家舍,先始一間,蓋有始有終,然後學問,可以有造,近來緝熙之工,夙夜宥密,已臻高明,而政令之間,無所成績,求言減膳,憫旱之念,非不盛矣,而此皆外也末也,目下急務,非但求言減膳,先思救荒之策,非但救荒,先務實地之工焉。孝廟朝嘗有敎曰,中人之情,逢亂則動心忍性,必有所益,今此荐歉,無異逢亂,因此益加修省之工,今日行一善政,明日行一善政,孜孜不已,則天心之和泰,年穀之豐穰,其將始於今日,豈不美哉?伏願殿下,更加留神焉。上曰,下番無所奏乎?長輔曰,別無仰奏之辭矣。上曰,留院公事入之。賤臣承命出,持公事還入,上命承旨讀之。觀綏讀奏,仍命書判付訖。上命玉堂先退,學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九日申時,親臨奎章閣。別講入侍時,提學朴宗慶,持《詩傳》第七卷,直提學洪奭周,持《詩傳》第七卷,同副承旨權晙,持《詩傳》第七卷,直閣李光文,持《詩傳》第七卷,待敎李龍秀,持《詩傳》第七卷,假注書韓兢裕,持《詩傳》第七卷,別兼春秋洪敬謨,持《詩傳》第七卷,別兼春秋李紀淵,持《詩傳》第七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光文讀自《詩傳大全》卷之十三,止大夫行役而作此詩。上曰,文義陳之。光文曰,以本章之義,推類見之,民之爲役,可知不均,夫均者,公平之謂也,內而朝廷之政,外而列邑之治,一有違於均平之義,則於是有天災時變,近年以來,旱災連仍,屢歲歉荒,此政上下交修共勉之時也,《詩》曰上天同雲雨雪雰雰,目下不雨,非但可悶,自冬不雪,旣無盈尺之瑞,又無膏苗之澤,言念民事,萬萬憂悶,伏願以公平二字爲務焉。上曰,下番陳之。龍秀曰,此章之旨,初不直斥,但以大夫爲言者,可見詩人忠孝之意,而曰王事靡監,曰憂我父母,公私之間,又可見忠孝之全矣,雖以謝氏小註見之,君子常勞,小人常逸,不但勞逸倒置而已,其時偏逸偏勞之弊,自可知矣,凡治國之規,君逸而臣勞,然後乃可做治,我朝則雖無征役之苦,而賦役便是征役也,自上恤民,非不勤勵,而方伯守宰,亦不能對揚,則賦役,安得無不均之歎乎?大抵君子盡其勞,小人狃於逸,反是則賢邪之分亦混焉,賢邪用捨,專係世道之汚隆,奚獨其害及於賦役不均而已乎?伏願殿下,於賢邪進退之際,留意焉。上曰,提學陳之。宗慶曰,大夫不均,當爲後世鑑法處,下番所陳甚好,臣則更無所達矣。上曰,直提學陳之。奭周曰,此章以不均爲言,躬禱社稷,逐日孜孜,此實盛德事也,有實心行實政,然後天乃感應,今當亢旱之時,適講此章,此章雖是征役不均,用捨不均,而才能不用,賞罰不均,則愁鬱之氣,自致召災,可不懼哉。上曰,參贊官陳之。晙曰,諸閣臣皆已仰奏,臣無可達之辭矣。上曰,此詩雖爲征役不均而發,然亦不無在下怨咨之意乎?光文曰,以語意觀之,詩人之忠孝可見,以句法論之,亦帶不平之意矣。上曰,何以或燕燕居息,或盡瘁事國也?奭周曰,此章之旨,雖些帶不平之意,而獨自賢勞,貽其父母之憂,故出於性情,自然有此語,此非怨也,人情不得不然,人君於此等處,可不體念乎?上曰,章內一意乎?光文曰,然矣,出車采薇章,皆言其勞苦之事,而先王以人道使之,察其憂傷之情,能盡勞來之道也,故雖勞而不知其勞,此實聖王之所當鑑法者矣。上曰,掩卷,以好故事各各陳之。光文曰,臣前見本閣所在冊,先朝時時,原任閣臣會講之時,下敎曰,袞躬闕失,時政得失,其各陳之,今我殿下,又臨本閣,此誠繼述之至意,臣不勝欽仰,而凡爲學之道,貴在尋繹探賾,而今纔讀一章,仍令陳義,似有欠於誠實之工矣。上曰,所奏好矣。龍秀曰,俄以賢愚用捨仰奏,而宣廟朝寤寐求賢之章,卓越百王,招李滉不至,則至以招賢不至出題,命近臣製之,先正則以《聖學十圖》書進,以勉聖學,自上作屛以警省焉,明良相契之盛,至今稱爲美事,今我殿下求賢之誠,非不切矣,在野之賢,非不多矣,旌招之際,每以代撰爲之,殆涉文具,有欠於至誠招徠之意,伏願留心焉。上曰,不必如是奏之,以故事敷演奏之也。光文曰,臣前見《國朝寶鑑》,肅廟朝,下海昌尉吳泰周書,見蜂之出筒,摘花作蜜,蓋蜂也數數出入,作役蜂房,且於微物,皆不外理,以理推理,蜂雖微物,足可爲推類燭理之道,伏願凡於微細之物,切勿放過,以理窮究似好矣。宗慶曰,近來官方淆雜,誠爲銓選之責,臣亦惶恐,而頃見事變假注書李錫周望筒,早微之類,遽擬於記注之任,事甚駭然,原望筒勿施擬入之當該注書,令該府拿問處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觀綏曰,注書韓兢裕,讀奏批答之際,做錯非細,推考事。上曰,生疎所致,置之。上命閣臣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九日酉時,上御隆武堂。坐直承旨入侍時,同副承旨權晙,假注書韓兢裕,別兼春秋李紀淵、洪敬謨,以次進伏訖。上曰,俄以備堂來待事,分付矣,姑不來會否。晙曰,俄已急速知委,而未及入來矣。上曰,齊到後更稟,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0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藥院進。行左承旨李文會坐直。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鄭觀綏緣故出。右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權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韓兢裕金周默仕直。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只晝講。

○藥房都提調金思穆,副提調洪義浩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調攝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申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鄭觀綏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啓曰,行右承旨李好敏,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內醫院都提調意啓曰,提調沈象奎,今日問安,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觀綏,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日次,臣等來會賓廳,而堂上之無故懸病者甚多,將臣外諸宰入參,只是二人,賓筵登對,全不成班儀,此臣等不能董飭之失,而揆以朝體,誠萬萬未安,竝從重推考,令政院,卽爲牌招進參,何如?傳曰,允。

○鄭觀綏,以備邊司言啓曰,近日畿邑,尤不可一日曠官,高陽郡守有闕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擇差,仍令當日辭朝,催促下送,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玄始爲高陽郡守。

○備忘記,高陽郡守李玄始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傳于鄭觀綏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傳于申溆曰,召對爲之。

○傳于申溆曰,別講爲之。

○以黃海監司洪羲臣狀啓,瑞興府民家失火事,傳于權晙曰,許多民家,如是失火,官舍公廨,隨而多燼,極爲悶然,別恤典及死者身還布蕩減,一依平安道例爲之,別遣宣傳官,另加慰撫事,分付。

○李文會,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各司卯酉仕,發遣備郞摘奸,則兵曹郞廳,懸病不進者,至於五人之多,特敎申飭之下,無難稱頉,極爲駭然,竝先罷後拿,以懲他司,何如?傳曰,允。

○申溆,以吏曹言啓曰,因備邊司草記,兩西旱災,無異於畿甸,祈雨祭今當次第設行,該道守令之受由上京及新除授未及辭朝者,竝爲催促下送之意,分付該曹事,批旨內,當日辭朝,可也事,允下矣。黃海道載寧郡守韓用謙,受由於京畿砥平地,未下直守令平安道江西縣令宋一衡,受由於公忠道懷德地,俱爲在外,不得當日下送,星火上來辭朝之意,關飭於兩道道臣,何如?傳曰,允。

○李文會,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一日武臣賓廳《武經》講書日次,而晝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別牙兵金快孫、尹命起等,私獵於狗蹲峰近處,小豹虎一頭捉納,故謹此封進,而砲手等,依例木布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章奎手bb本b,則時囚罪人申大偀,素患癖積之症,添劇於處冷之餘,有時昏窒,食飮全却,症形危重云,罪人病勢如此,則一邊保放,一邊草記,曾有定式矣。申大偀姑爲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知中樞府事曺允大疏曰,伏以太社親禱,靈應猶遲,賓廳歷臨,諮訪冞勤,十行求助,辭旨懇惻,庶幾仰格天心,甘霈遄降,日夕顒祝,大小同情,仍伏念臣年紀衰頹,疾病侵尋,頭目眩轉,支體麻痺,諸般症情,幾至難醫,而最是阿覩所患,便成八年貞疾,源委旣痼,苦歇無常,日事刀圭,亦無其效,近因調將失宜,宿祟越劇,肝火上升,內睛酸疼,頭風流注,外包浮高,少有勞動,益覺刺痛,閉戶深處,形症危惡,若不及今療治,永除病根,則竊恐輾轉沈痼,將成廢疾之人,故迺於日前,猥控由單,特蒙恩兪,始得少謝職務,安意調息,尋求醫人,略試鍼灸,洪私攸曁,庶獲痊可,際此躬祼有命,百僚奔走,臣不敢諉以呈告,偃處私次,章皇出仕,陪衛鑾蹕,亦旣一再遭矣,在臣義分,固不當更事煩瀆,申控情懇,而第今病勢則有加而無減,醫技則乍試而旋撤,前頭膏肓,勢所必至,臣若徒懷嚴畏,囁嚅逡巡,竟不得畢暴哀憐之狀,冀卒生成之澤,則是自阻於閔覆之天,而仰孤我聖上愛欲生之至仁盛德,玆敢疾聲呼籲,猥徹崇嚴。伏乞聖慈,俯垂矜諒,特遞臣所帶本兼諸任,仍賜長暇,俾得專心醫藥,復尋生路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辛未四月初十日辰時,上御延英殿。晝講入侍,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知事朴宗來,持《詩傳》第四卷,特進官金履翼,持《詩傳》第四卷,參贊官權晙,持《詩傳》第四卷,侍讀官金學淳,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徐長輔,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韓兢裕,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金初燮,持《詩傳》第四卷,別兼春秋洪敬謨,持《詩傳》第四卷,武臣行副護軍趙岐,左副承旨鄭觀綏,假注書金周默,事變假注書任泰濬,左議政金載瓚,右議政金思穆,吏曹判書朴宗慶,刑曹判書金在昌,漢城判尹金履度,行護軍李得濟,行訓鍊都正李光益,行護軍李溏,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學淳讀自我送舅氏,止一百八十一句,仍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學淳曰,今日所講二章內,別無文義之可陳,而不承權輿云者,歎其始勤終怠之義也,其始也,待之以渠渠之屋四簋之食,其終也,至於每食而無餘,則爲賢者者,安得無不承權輿之歎乎?苟或好賢如緇衣之改爲,留賢如白駒之維縶,則誠意無所間斷,終始可以如一,此豈但待賢之誠而已哉?其在學問之工,必也少無間斷,有始有終,然後能致進竿之效,自無虧簣之歎矣。今當悶旱之時,聖念憧憧,夙宵靡懈,天心庶幾孚格,甘霈可期於不日,而若於得雨之後,聖心一有少懈,則實有欠於終始如一之道矣。雖在得雨之後,聖心憧憧,一如未得雨之時,然後可免有始無終之嘆,伏願留念焉。上曰,下番陳之。長輔曰,上番以權輿章之始勤終怠,有所仰奏者,而大抵待賢之禮,必貴於終始如一,故孔子不稅冕之行,在於不致膰之日,此職由於魯君待賢之誠,未克終始故也。馮驩不過孟嘗之一客,猶有食無魚之歎,況人君待賢者之道乎?推之於百千萬事,有始而有終,然後可以有成,誠正修齊之工,亦不外是矣。是故殷宗之終始典學,文王之日昃不遑,罔非勤學之效,而著見於政治之間者也,伏願於終始二字,深留聖意焉。上曰,知事陳之。宗來曰,權輿詩,以大體觀之,賢者之歎,似若由於居處飮食之節,而此特其末耳,或於一事一言之間,少有不合意之端,則皆可見幾而去,何有乎廈屋四簋之供億耶?此莫非人君誠禮不足之致,而誠禮之不足,亦由於學問之不篤也,學問之工,苟能篤實,終始無間,方寸瀅然,求賢以誠,使賢以禮,則天下之賢,孰不願立於朝乎?今殿下日御講筵,誠切求賢,伏願於地gg此g,深加省察之工,益勉終始典學之念焉。上曰,特進官陳之。履翼曰,小臣別無可陳之文義矣。上曰,參贊官陳之。晙曰,臣亦別無可陳者矣。上曰,舅氏謂誰?學淳曰,指晉公子重耳也。上曰,賢者之以不承權輿而去者,何也?學淳曰,觀其供待之始勤終怠,則有亦無用,故所以去也。履翼曰,此詩所謂賢者,卽泛言之賢者,非高明之賢者也。上命掩卷。載瓚等bb曰b,麥秋日氣稍冷,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元子宮諸節,何如?上曰,與前一樣矣。上曰,次對爲之。載瓚曰,臺諫之必事違傲,便成一副當時規,臺廳便作空廨,臺銜仍爲冗官,此豈治世之美事,而況日昨賓對,卽出於遇災求助特命召接之盛意,而掌令二人外,竝爲違牌,無一進參,聖朝置諫官之義,豈亶然哉?大關朝綱,萬萬未安,且親臨玉署,別開法講之日,儒臣亦不爲備員來待,豈有如許事體,亦不可無警,當該違牌兩司諸臺及伊日不入來儒臣,竝施不敍之典,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近日連日開講之時,經筵無端呈告,前後相續,若當備員入侍,則輒多苟艱之歎,經筵則避事圖遞,政院則曲循捧納,俱極未安,當該承旨及經筵,竝推考。此後則無衆所共知之實故、實病而尋單者,政院初勿呼望之意,申飭經筵,故規本無親嫌與嫌避,而近多有以嫌引遞,此非舊例也,令政院察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平安監司李晩秀狀啓,安州牧民家失火事,傳曰,鬱攸之災,若是延迤,極爲矜惻,發遣宣傳官,摘奸後慰諭以來,當今旱災,其狀實可悶矜憐惻之至矣,原恤典外,加給別恤典,而燒死者如有生前身還布,一倂蕩減,宣傳官下去後,與道臣,問議奠接之方後復命事,一體分付,此時顧恤,百倍他時,廟堂亦爲知悉,各別詳審,草記稟處事,命下矣。本邑纔經歉歲,又逢旱憂,目下民情,已切悶急,而今此近四百戶連燒之報,萬萬驚慘,火餘奠民之方,卽是急務,而別施恤典,特減還布,已有判下成命,今方星火行會,而更依己巳蔚山已例,無論大中小,每戶各以會付穀一石題給,以爲及時聊賴之資,嗣後奠接之道,令道臣爛加商量,從長措處,形止隨卽狀聞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瑞興府民家失火,至於二百餘戶,公廨延燒,亦爲數三處之多,其爲驚慘,與安州無異,道啓先以形止,從邑報馳聞,而至於恤典請勘,燒戶分等,公廨間數,姑未及消詳以啓矣。災民則必自營邑,備給目下依庇之需,而方係奠接之方,營建之策,必爲一一商量,隨卽登聞之意,姑先行會於該道臣,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頃因江原道陳弊冊子,江陵蔘火稅十結蕩減後,給代之方,令道臣報來後稟處之意,覆啓行會矣,卽見該監司洪義謨所報,則以爲蔘火田一結稅錢三十兩,雖似過多,一日耕不過一卜,則比元續田,甚非高重,而前此蕩減之代,或以京貢錢,或以結錢番錢,船鹽藿稅區劃,援此已例,以爲給代爲辭矣。蔘火田指徵無處者,初則爲百餘結,前後蕩減,俱出特典,而惟此十結,尙未免白徵,數雖無多,弊實爲大,合有蠲革之政,而但今給代,姑無區處之道,至於三稅三錢,俱非容易議到者,更加爛商,必得從他措劃之方後,始爲稟定,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卽見咸鏡監司趙德潤,北兵使李身敬狀啓,則以爲吾村堡土品瘠薄,山勢麤惡,土卒漸縮,居民渙散,本堡城外有小局,基址平穩,土性饒沃,鎭樣可成,特許移設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本堡當移之處,地旣占勝,民皆願徙,況去本堡不遠,而關防形便,反有勝焉,道帥臣之言,果爲僉同,不必靳持,宜卽許施,而但財力拮据之方,無所論及,且今本道災荒,民力必竭,姑待秋成,更量鎭勢與民情,從便移設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前黃海兵使申大偀,以其稍有廉聲,且能綜詳,自銓曹擇擬者,亦由於乏人之故也,其在分義,雖老且病,固當聞命竭蹶,少效不擇之義,而乃敢謂以有病,偃處多日,致有促命屢下,而亦不趨膺,終至必遞乃已,雖將臣,亦無敢言私稱頉,則今以一帥臣,無難力逋,至於此甚,朝令之不行,國綱之不振,更無可言,誠非細故,已爲草記請勘,而不可尋常處之,另爲從重嚴勘之bb意b,申飭該府,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大臣就座。上曰,諸宰奏事。宗慶等曰,別無可奏之事矣。上曰,事變注書出去,承牌臺諫,與之偕入。泰濬承命出傳,掌令李英發、牟達兼偕入進伏訖。上曰,臺諫進前,英發等進前。觀綏曰,掌令李英發,前席岸帽,失儀非細,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英發曰,臣姿性蠢愚,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賓對有命,冒沒登筵,趨進之際,致有失措,至於承宣請推之擧,惶懍震越,罔知攸措,以此情踪,何敢一刻蹲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亦勿退待。出擧條英發等曰,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曰,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曰,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曰,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曰,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曰,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亟令王府,設鞫嚴問。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曰,請物故罪人國仁支屬應坐之類,亟施島配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曰,請朴紀淳,亟令王府,拿來嚴問,以重鞫體。上曰,不允。出擧條上曰,臺諫有所懷乎?英發曰,無矣。達兼曰,三朔不雨,一直亢旱,悶旱之聖念方切,詢荒之俯問屢勤,事係民憂,臣敢不竭陳所知,仰副聖問也哉,噫,黃口充丁,白骨徵布,爲今日莫切之民憂,軍丁紊亂,奸僞疊出,而富民饒戶,率多遺漏,孩提襁褓,苟塡其數,至於旣骨之後,亦多虛充,徵徭覓布,鞭扑狼藉,閭里騷擾,景狀慘矜,道道如此,邑邑皆然,此豈非抱冤含痛干傷天和之一端耶?請別般嚴飭于各道道臣、列邑守宰,另令査櫛軍丁,鎭撫民心焉。上曰,所陳好矣,令廟堂申飭,可也。出擧條上曰,玉堂無所懷乎?學淳曰,無矣。上曰,次對諸臣先退。載瓚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十日午時,上御龍飛樓。召對入侍時,參贊官申溆,持《詩傳》第七卷,侍讀官金學淳,持《詩傳》第七卷,檢討官徐長輔,持《詩傳》第七卷,直閣李光文,持《詩傳》第七卷,假注書金周默,持《詩傳》第七卷,記注官洪宅柱,持《詩傳》第七卷,別兼春秋洪敬謨,持《詩傳》第七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學淳讀自《詩傳大全》卷之十三,止小明五章三章章十二句二章章六句。上曰,下番讀之。長輔讀自鼓鍾將將,止甫田四章章十句。上曰,參贊官讀之。溆讀自大田多稼,止其孰能之。上曰,閣臣讀之。光文讀自瞻彼洛矣,止《詩傳大全》卷之十三。上曰,此篇別無文義矣。命掩卷,仍命玉堂先退,學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初十日未時,上御隆武堂。別講入侍時,參贊官李文會,持《詩傳》第七卷,侍讀官洪冕燮,持《詩傳》第七卷,檢討官徐長輔,持《詩傳》第七卷,直閣李光文,持《詩傳》第七卷,假注書金周默,持《詩傳》第七卷,記注官洪宅柱,持《詩傳》第七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冕燮讀自交交桑扈,止鴛鴦四章章四句。上曰,下番讀之。長輔讀自有頗者弁,止靑蠅三章章四句。上曰,參贊官讀之。文會讀自賓之初筵,止黍苗五章章四句。上曰,閣臣讀之。光文讀自隰桑有阿,止四十三章二百句。上曰,文義陳之。冕燮曰,車牽章,卽宴樂新昏之詩也,宴爾之初,其樂可知,而猶曰辰彼碩女,令德來敎,蓋有深意存焉,異於他新昏之詩,而迥出於鄭衛淫哇之風矣,婦道在下,承順爲主,此章之義則不然,不言其承順之意,而勉之以美德來敎,深有得於夫婦相敬之道,而其不泥於新昏之樂,亦可見矣,大抵夫婦之道,有似乎君臣,皆以義合者也,雖然,以婦道言之,禮必從夫,承順而已,在臣道則異於是,人君求助之誠,或有未摯,而一以從我爲順,但以寵祿縻之,烏在其上下交修之義,而亦有媿於賢夫婦相警戒之意矣,此《詩》許多章中,令德來敎四字,最有可觀,伏願留念焉。上曰,下番陳之。長輔曰,桑扈,天子燕諸侯之詩也,鴛鴦,諸侯所以答天子也,古君臣相悅之義,此可見矣,其時則未知爲何時,而似甚盛時也,《易》曰,天地交而萬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蓼蕭詩曰,旣見君子,孔燕豈弟,以此觀之,天地之道,在於交泰,上下之情,貴於相通,故唐、虞三代之時,一堂都兪,左右夾贊,上下之情志相通,無過於此時也,今我殿下,連日開講,頻接臣僚,每以振勵爲念,凡於章奏之間,雖似陳談,勿於陳談忽之,採其可用者而用之,則功效自然著見,而上下之情志,庶可沕然相孚,伏願於此等處,深留聖意焉。上命掩卷,惠慶宮進服加味順氣散停止,加減苓朮湯,自今日五貼式日次製入。出榻敎上命玉堂先退,學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1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李文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鄭觀綏。同副承旨權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周默仕直南秉寬未入來。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建明門殿座罷,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鄭觀綏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持平姜學濬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呈辭,持平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好敏,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兵等,內中日習射技放,中日廳修改間,姑爲停止,而內入番禁衛軍,外中日試射放次,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好敏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好敏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啓曰,臣文會以同義禁,本府坐起,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權晙曰,當此旱災,弭災憂勤之責,專是治政之要道,況於今日,尤可不念,卽今建明門,親召六曹上司各府司郞官,問其各務弊瘼,郞官亦必書紙陳懷,一一收取後,以有司堂上,分考等第,優格者特給馬帖表之,而採其所言,俾有實效,其次則賞則安徐,只採高等,施其所言,以有去瘼之道,對讀官,亦以玉堂入直人差下事,分付,書入正時。

○鄭觀綏啓曰,今日殿座,承旨當爲備員,而行都承旨洪義浩,不爲仕進,行左承旨李文會,禁府坐起進去,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右副承旨申溆,牌招啓辭未下,何以爲之?而同副承旨權晙,纔已須資出去,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牌招。

○傳于李好敏曰,出宮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傳于李好敏曰,雲寶劍,依前爲之。

○鄭觀綏啓曰,右副承旨申溆,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宋知濂落點。

○洪義浩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江西縣令宋一衡,憲府則旣已署經矣,諫院當爲署經,而大司諫未差,司諫李基崇,獻納鄭元容在外,正言金圖遠、李羲準未署經,無以署經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一司除署經。

○洪義浩啓曰,假注書韓兢裕,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韓兢裕改差,代以南秉寬爲假注書。

○傳于李好敏曰,兵曹郞廳未差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

○吏曹口傳政事,以沈能稷、洪羲瑾爲兵曹正郞,以李在嵩、權拚、金文澤爲佐郞。

○傳于李好敏曰,禮兵換房。

○傳于權晙曰,夜對爲之。

○洪義浩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有政。吏批,判書朴宗慶進,參判李存秀病,參議宋冕載病,左副承旨宋知濂進。以鄭尙愚爲大司諫,洪冕燮爲副應敎,金履祜爲社稷令,閔鼎秀爲典籍,趙宅謙爲平市主簿,李命存爲司圃別提,兼喬桐府使單李石求,今加嘉善加資事承傳。

○兵批,判書李勉兢病,參判金孝建病,參議鄭景祚入直進,參知權烒受由在外。以王熙國爲靑石僉使,副護軍單申溆。

○兵曹,以吳載重爲禁衛中軍。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四次祈雨祭,當行於社稷、北郊,而社稷旣徑親祭,依例停止,北郊則不卜日以今十三日,遣宰臣設行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宋知濂啓曰,明日祈雨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晙啓曰,明日祈雨祭傳香,禮房承旨當爲齋宿,而行右承旨李好敏,纔已申退矣,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傳于洪義浩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以江原監司洪義謨狀啓,通川郡民家失火事,傳于李文會曰,七十戶民家失火,不啻大多,而此旱棲屑,良曰矜念,元恤典外別加顧恤,另致慰撫事,分付。

○以濟州牧使李顯宅啓本,罪人韓學春通川郡移配事,傳于鄭觀綏曰,本事不甚大段,而且聞渠遭故云,放送事,分付。

○以趙庭和、李東永、金鍾文、南奎采、閔哲儒囚單子,傳曰,當此旱災,滯囚可悶,此亦怠於旱災申飭之後,而囚處者,施以削黜禁錮之典。

○李好敏,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京畿監司權常愼狀啓,則以爲本道穀簿,自來不敷,今年排巡,尤爲不足,麥將告歉,農糧難繼,留庫穀中限一萬一千石,特許加分事,請令廟堂稟處矣,巡還已盡,麥熟尙遲,民間艱食,勢所必至,萬一千石加分之請,必有商量,依施,何如?傳曰,允。

○李好敏,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庚運,以同知義禁府事,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好敏,以兵曹言啓曰,謹依下敎,翠華殿守直內官、房水工房直及各門雇軍,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好敏,以兵曹言啓曰,五衛將尹範喆,除授在外,過限未上來,忠翊衛將孫昌軫,景福宮衛將金德禹,昌德宮衛將崔景倜,昌慶宮衛將申景得,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禁府啓目,前黃海兵使申大偀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晚,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閫帥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前假注書洪羲祖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晚,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城山鎭別將趙寔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晚,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

○鄭觀綏,以義禁府言啓曰,保放罪人申大偀,還囚捧供以入,而病勢如前甚重,還爲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以義禁府言啓曰,以趙庭和、李東永、金鍾文、南奎采、閔哲儒囚單子,傳曰,當此旱災,滯囚可悶,此亦怠於旱災申飭之後,而囚處者,施以削黜禁錮之典事,命下矣。時囚罪人趙庭和、李東永、金鍾文、南奎采、閔哲儒,竝施削黜禁錮之典,而禁錮年限,以幾年磨鍊乎?敢稟。傳曰,禁錮以二年爲之。

○鄭觀綏,以義禁府言啓曰,以濟州牧使李顯宅啓本,罪人韓學春通川郡移配事,傳曰,本事不甚大段,而且聞渠遭故云,放送事,命下矣。江原道通川郡出陸移配罪人韓學春,卽爲放送事,分付該道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辛未四月十一日辰時,上御鳳翔樓。晝講入侍時,知事金在昌,持《詩傳》第四卷,特進官金履度,持《詩傳》第四卷,參贊官權晙,持《詩傳》第四卷,侍讀官洪冕燮,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徐長輔,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金周默,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洪宅柱,持《詩傳》第四卷,別兼春秋洪敬謨,持《詩傳》第四卷,武臣行副護軍李翼鉉,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讀新受音,冕燮讀自陳一之十二,止宛丘三章章四句,仍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冕燮曰,此章大旨,以爲見遊蕩之人而刺之,遊蕩而見刺於人者,以其無威儀之故也,此章云,洵有情兮而無望兮,望卽人所瞻望者,而卽威儀之謂也,見其威儀,則可知其人,故傳曰,有儀而可象,謂之威儀,《詩》曰,威儀棣棣,不可選也,威儀之於人,顧不重歟,是故衛武公年九十有餘,猶作抑戒之詩曰,抑抑威儀維德之隅,彼武公,雖在耄期之年,亦且眷眷於威儀之或失,此實後世之所當監法者也,且以此詩之意觀之,雖尋常匹庶之類,猶以遊蕩無儀,見譏於人,何況人君之威儀乎?有一國者,有一國所瞻望之威儀,有天下者,有天下所瞻望之威儀,觀其外見之威儀,則其他可推而知矣,故曰容貌辭氣,乃德之符,又曰君子不重則不威,伏願講究之際,深留聖意而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長輔曰,此章別無文義,觀其人之遊蕩,則可知其俗之乖亂矣,《唐風》之詩,以其有先王之風,故民皆質朴而儉嗇,至於陳風,雖曰三恪之後,而大姬好巫之風,及於其民,以至遊蕩而忘反,此必然之勢也,宮中好巫覡之風,則末流之弊,有不可勝言者矣,化民成俗之方,專在於導率之如何,爲人君者,可不戒哉,且安逸二字,自古深戒者也,狃於安逸則將至遊蕩忘反,故益之戒舜曰,罔遊于逸,皐陶之戒禹曰,無敎逸欲有邦,兢兢業業,雖以舜、禹之聖,猶有二臣之戒,況後世人君乎?禮曰,莊敬日彊,安肆日渝,大抵莊敬則心神收斂,學業進就矣,安肆則般樂怠傲,至於遊蕩矣,是故古之君子,尤用力於幽獨不見之地,苟於幽獨得肆之地,或弛莊敬之心,少有安逸之習,則大有妨於修己治人之方,伏願於此等處加勉焉。上曰,知事陳之。在昌曰,此章別無文義之可陳者矣。上曰,特進官陳之。履度曰,上番所奏威儀之說,甚好矣,而今此宛丘遊蕩之人,固不足以威儀責之,然如此遊蕩無檢之輩,在於人所瞻望之地,則猶尙見譏,況乎人君,爲萬民之瞻仰,而可不愼其威儀也哉?然不但人所瞻望之地也,雖在人所不見之處,尤當用力而無失其儀,然後方可謂眞箇威儀也,古人所以不以昭昭信節,冥冥惰行者,良以此也,上番所奏,幽獨得肆之地,尤當加勉者,言甚切實矣,且以洵有情而無望之義,反復見之,則自有言外之旨矣,此人之於宛丘蕩子,信有情好,見其無望而深刺之,此可見秉彝之不泯,而詩人微婉之辭,亦可驗矣,千載之下,足爲監戒之資,伏願警惕而省覽焉。上曰,參贊官陳之。晙曰,小臣別無他義之可陳者矣。上曰,此章指遊蕩忘反之人而言者也,別無文義矣。命掩卷。在昌曰,手犯從事官之武監輩,自配所昨日入來,而連値祈雨祭齋日,何以爲之乎?上曰,勿拘爲之,可也。在昌曰,向來與兵判合坐,今番則何以爲之乎?上曰,三堂會坐爲之。在昌曰,參議受由在外,何以爲之乎?上曰,與亞堂擧行,可也。仍命經筵官先退,在昌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十一日未時,上詣建明門,殿座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李文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鄭觀綏,同副承旨權晙,假注書韓兢裕、金周默,記注官洪宅柱,別兼春秋洪敬謨,直提學洪奭周,直閣李光文,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興泰門、顯謨門、廣達門,至建明門,通禮跪啓請降輿升座,贊儀唱行四拜禮。義浩曰,各司若有弊則說弊,若無可言之弊,則代以救災之策乎?上曰,所懷各以其司職掌內弊瘼爲之。引儀唱禮畢,通禮跪啓請乘輿,上乘輿,由廣達門、顯謨門、興泰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十一日戌時,上御延英殿。夜對入侍時,參贊官宋知濂,持《詩傳》第八卷,侍講官洪冕燮,持《詩傳》第八卷,檢討官徐長輔,持《詩傳》第八卷,直閣李光文,持《詩傳》第八卷,假注書金周默,持《詩傳》第八卷,記注官洪宅柱,持《詩傳》第八卷,別兼春秋洪敬謨,持《詩傳》第八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冕燮讀自《詩傳大全》卷之十六,止說見上篇。上曰,下番讀之。長輔讀自緜緜瓜瓞,止說見上篇。上曰,參贊官讀之。知濂讀自芃芃棫樸,止多出於周公也。上曰,閣臣讀之。光文讀自瞻彼旱麓,止章四句。上曰,文義陳之。冕燮曰,文王七章大意,言周家之以聖繼聖,顯謨承烈,善述之事,善繼之跡,於此可見,而非但當時之君,受祿無疆,以及後世之子孫,本支蕃衍,推以至於在廷諸臣,莫不竝受福不顯亦世,則其功效之遠且大,尤可見矣,末章又言,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儀刑文王萬邦作孚,文王之盛德至善,爲法於永世,雖使後來人辟,猶可儀刑而矜式,況在其文子文孫,監法祖宗者,尤易於柯則,蓋以其當時之遺風餘烈,猶有存者,耳目之所覩聞者,旣詳且近,則古語所謂欲法堯、舜當法祖宗者,政謂此等處,而雖以我朝言之,列聖之徽猷懿範,良法美制,燦然具備,與周匹休,猗我先大王,一心繼述,仰體先訓,憧憧乎若未及焉,兢兢乎如未盡焉,此豈非我殿下所當監法而仰體者乎?上曰,下番陳之。長輔曰,自止內文義,無非詠歌文王之盛德,而至於大明章之明明在下赫赫在上云者,尤可謂善形容處,蓋明明二字,實爲此章之第一義,唐堯之克明峻德欽明文思,大舜之濬哲文明明四達四,無非古聖王明明之實德,而雖以文王之明德言之,其曰倬彼雲漢爲章于天,又曰文王在上於昭于天者,皆是明字上做去者,而同符於《大學》之明明德,此誠聖人之極工,帝王之盛德,人君以眇然之身,處至尊之位,苟不能臨下有赫明於庶物,則將何以洞見萬事,辨別群言乎?是以虞帝之好察邇言,漢帝之明見萬里,罔非明德之效,而以至淑慝之旌別,是非之辨析,非明則奚以哉,古聖人出治之法,雖遠可及,故曰有爲者亦若是,又曰舜何人予何人,苟能克體文王明赫之德,則是亦今之文王也,伏願於此等處,深留聖意焉。上曰,參贊官陳之。知濂曰,上下番皆已陳之,小臣別無可陳矣。上曰,閣臣陳之。光文曰,文王篇章下註,詳言文王之聖德,且曾屢講此篇,多有筵臣所陳,伏惟聖衷,必有所瀜會,別無可以敷衍仰奏者,而此章,備言周家所以代商受命者,皆由於此,究其本則一敬字是已,故曰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緝熙者,繼續而光明之謂也,此所以純亦不已,無一念之或忽,無一息之或間,政如《中庸》所謂至誠無息之道,而進進不已,敬之無斁,是以文王之世,用集大命,昭承于帝,代商之功,雖在於武王之時,而天與人歸,誕膺明命,則實在於文王之世也,故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文王之德,猗歟,盛矣,而苟究其本,則不出乎於緝敬一句而已,且以學問上工夫言之,有始有終,無所間斷,徹上徹下,罔或作輟者,莫不以敬爲主宰,此周公所以戒成王之義也,《召誥》亦云,王其疾敬德,傳曰,敬者德之輿,自古創業守成之君,所依靠而成就者,亦惟曰敬而已,故上應天命,下得民心,觀於此章之義,尤豈非明效大驗耶?禮云毋不敬,《丹書》曰敬勝怠者吉,以此推之,講學之道,主敬爲要,伏願以今日所仰奏者,參互於前日所瀜會於聖衷者,必於敬字上留念焉。上曰,此章章下註云,五章言絶商之禍,不惟及其子孫,而又及其群臣之後嗣也,何謂也?冕燮曰,上天眷周之命,不惟使其君永享其福,至於周臣之子孫,而世世共享之,上帝絶商之禍,不獨止於商君之子孫,其禍至及於商臣之後嗣也。上曰,此詩諸章之義皆甚好,文義則別無拈出者矣,命掩卷。仍命退,冕燮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2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李文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鄭觀綏。同副承旨權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秉寬仕直尹豐烈未入來。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酉時,日有左珥。

○鄭觀綏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持平姜學濬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呈辭,持平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知濂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傳于宋知濂曰,禮房承旨,馳詣受香所,奉審摘奸以來。

○洪義浩啓曰,行右承旨李好敏,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宋知濂啓曰,副應敎洪冕燮,旣在闕中,不爲肅謝,直爲出去,事甚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啓曰,假注書金周默,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周默改差,代以尹豐烈爲假注書。

○傳于權晙曰,夜對爲之。

○兵曹口傳政事,以張鉉宅爲摠戎中軍。

○洪義浩,以司饔院監膳提調意啓曰,漁夫契貢人等呼訢gg呼訴g內,近以風勢不調,又値秀魚卵育之時,魚族深入海底,設網屢日,終未捉得,日下生鮮,將至闕供之境,限捉魚間,以活鷄全數代封云,在前如此之時,雖有代封之規,而莫重御供,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啓。傳曰,依前代封。

○李文會以漢城府言啓曰,東部都事韓景履所懷,另飭活人署設施救療事也,調失其方,食無自辦云者,誠爲可矜,而當此癘疫熾盛,調治失宜,則許多無依之類,實乏救濟之望,其所結幕而處之,當劑而給之,自是舊規,分付該署,另加審察,凡係撫恤之方,拯活之道,各別惕念,無致一夫一婦未及救出之地,何如?傳曰,允。民事之急也,調治之方,各別申飭事,分付,可也。

○李文會,以漢城府言啓曰,本府庶尹尹毅東所懷,卽均田限田事也,此固王政之先務,民生之大本,而自古已有之論也,前輩名碩,器識宏博,才具深遠,體國之誠,裕民之政,靡不庸極,說未嘗不到,做未能容易者,不獨地形之各異,實爲定制之難同,我國家四百年,因勢而導之,順俗而行之,字牧擧職,則土地不荒,農無失時,則人安其業,式至于今,仍成流來之規,以人不如古,事未曾試者,決不可猝然議到,姑爲置之,本府主簿任魯所懷,兩條中上款辭意,與庶尹無甚異同,不必更事煩達,而其曰家舍侈大事,則間架大小,制作華儉,自有防限,而挽近踰濫漸滋,等數莫辨者,舊典特未之申明,自今爲始,分付法司,屋舍新造之際,或有過濫之現發者,另加禁斷,何如?傳曰,允。另致留念,克允成式,可也。

○辛未四月十二日辰時,上御延英殿。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洪義浩,持《詩傳》第八卷,侍讀官洪儀泳,持《詩傳》第八卷,檢討官李鼎秉,持《詩傳》第八卷,直閣李光文,持《詩傳》第八卷,假注書南秉寬,持《詩傳》第八卷,記注官洪宅柱,持《詩傳》第八卷,別兼春秋洪敬謨,持《詩傳》第八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儀泳讀自思齊,止言天命文王伐崇。上曰,下番讀之。鼎秉讀自經始靈臺,止《詩傳大全》卷之十六。上曰,參贊官讀之。義浩讀自《詩傳大全》卷之十七,止皆有誕字。上曰,閣臣讀之。光文讀自敦彼行葦,止《詩傳》卷之十七。上曰,閣臣更自首章《文王篇》讀之。光文讀自《詩傳》大全卷之十六,止卷之十七。上曰,參贊官又讀之,仍敎曰,承旨祖名爲何?義浩曰,洪重孝也。義浩又讀自卷之十六,止卷之十七。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卷之十六,止六師及之。上曰,上番讀之,仍敎曰,上番誰也?義浩曰,洪宅柱也。宅柱讀自倬彼雲漢,止棫樸章四句人歸之。上曰,下番讀之。敬謨讀自自此以下,止生民八章章八句。上仍命入《詩傳》第九卷,賤臣承命持入。上曰,參贊官讀之。義浩讀第九卷,自《詩傳大全》卷之十八,止卷之十八。上曰,文義陳之。儀泳曰,今以天生烝民其命匪諶等語觀之,則天之生民,有物有則,而其命有匪諶之歎,則此專係於逢時之善不善矣,大體生人之命則在於天,而造命則在乎人君,是以唐李泌有言,惟人君造命,此不徒謂貧可爲富賤可爲貴而已,大以言之,則文王有作人之德,多士致濟濟之美,則其爲造命者,顧不大歟,人君之地位也極高,責任也至重,凡造民命者,專在人君之一身,而就其造命之至要處言之,則有旣富方穀之理,必也先使民富足而後,從以敎之,則民易化之矣,苟或不然,則一遭飢饉,失其本心,顧今年事,漸極可悶,伏願克思造命之道,先事備預,不可少緩也,凡事豫則立,目今恤民之政,預爲經紀,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下番陳之。鼎秉曰,當此亢旱之時,講此雲漢之章,此章卽宣王悶旱之詩也,大抵人君,恒有祈年孔夙方社不莫之意,則雖或有旱暵之災,民無窘急之患也,試以生民章以興嗣歲之語觀之,則后稷所以爲民之心,上格皇天,庶無罪悔,今若以祈年嗣歲之意,誠心做去,則民雖遇災沴之患,而庶不至顚連之歎矣,大凡人君,誠意不足,則何能仰格神明哉?誠敬二字,可謂陳腐之說,而非誠敬,則凡百事爲,無以措置矣。孔子曰,治天下其如示諸掌乎,伏願於誠敬二字工夫,惕念留神焉。上曰,參贊官及閣臣陳之。義浩等曰,臣等則無他仰陳者矣。上命掩卷。儀泳曰,召對冊子,今幾畢講矣,未知以何冊子繼講乎?上曰,今講《詩傳》,周回熟講好矣,何必他冊乎?仍下公事,命書判付訖,命退,儀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十二日戌時,上御正始閤。夜對入侍時,參贊官權晙,持《詩傳》第十卷,侍讀官洪儀泳,持《詩傳》第十卷,檢討官李鼎秉,持《詩傳》第十卷,假注書南秉寬,持《詩傳》第十卷,別兼春秋李紀淵,持《詩傳》第十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十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儀泳讀自《詩傳大全》卷之十九,止康王以後之詩。上曰,下番讀之。鼎秉讀自我將我享,止淸廟之什九十五句。上曰,參贊官讀之。晙讀自《周頌》臣工之什,止臣工一章十五句。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噫嘻,止臣工之什一百六句。上曰,上番讀之。紀淵讀自《周頌》閔予小子,止《魯風》者其說不得通矣。上曰,下番讀之。龍秀讀自駉駉牡馬,止《詩傳大全》卷之二十。上曰,下番更自維天之命讀之。龍秀讀自維天之命,止殷武六章章五句。上曰,文義陳之。儀泳曰,今此《周頌》諸篇中,昊天有成命一句,政宜緊切看得處也,大凡天之生人者,謂之命也,而命者,在天爲理,在人爲性,成成存存,道義具焉,人孰不受是命而生哉?然而衆人則不能成其命,而惟文、武爲能盡其性,故亦能成其命受其命,而成之然後,方可謂命矣。文王三分有其二,武王一戎定天下,其功業之卓越如彼者,是不過盡其性而成其命耳,至於成王,則位居萬乘,富有四海,兼得周、召之輔佐,而亦能不敢康,繼述二后之德,且以基命一句言之,基之一字,其意無窮,若作家室,築基堅固,然後棟宇無傾圮之患,且如學問之工,眞積力久,基址旣立,則始有發用之俟,然則措國家於磐泰者,在乎基命之宥密,而學問之工,在乎誠心,然則成王基命宥密之要,在乎於緝熙單厥心一句,緝者,連續不絶之稱也,熙者,光輝著明之謂也,今日緝熙,有一分光明,明日緝熙,有二分光明,是故說命曰,念終始典于學,厥德修罔覺,至於讀書之法,亦有緝熙之工,無一間斷,然後方成工夫,而其要則專在乎誠其心也。孟子曰盡心,此曰單厥心,成王之繼述祖宗之功業者,亦專在此矣,伏願於單厥心三字,深留聖意,是臣區區之望,而且其周家二后之功德,爲百王之模範,卜年八百,爲治文明,實是開闢以來有國之盛,莫如成、周矣,臣誠惶恐,而以我國祖宗朝創垂之烈,比隆於成、周,則實無愧焉,若論其德化政敎之美,則可以被之禮樂,發揚蹈厲,載之詩書,昭示萬代,以此基業之大世德之盛,挽回三古,可謂易如反掌,今欲效列聖之治,則政謨焉布在方冊,德敎焉濡染人心,而目今宰相不能任鎭定之策,士子不能盡修省之工,良規美制,漸不如古,此皆由於法久弊生之致也,試以成、周之治觀之,雖有周公制禮之盛,而猶不免久而生弊,如不大更張大振作,無以挽今而做古,俄者臣以作室築基之說仰奏,而大抵築基雖固,作室旣久,則時加修葺,然後棟宇無傾圮之患矣。上曰,周公制禮,其變而爲弊者,何如也?儀泳曰,其末流則有文勝之弊,至有稷下之儒刑名之書,鬼谷、鄒衍之徒,皆從文弊中出來者也,而法久生弊,卽古今之通患也,我朝自燕山、光海以後,百弊蝟起,間或有修紀振綱之擧,而弊又滋生,今殿下如欲繼述列聖,撫綏萬姓,則其要固不出乎於緝熙單厥心,一遵列聖之心法,動合列聖之事爲,則爲治之道,豈外於是哉?顧今數年之穡事不登,而民情遑急,至於如此,此實由於措置之不得其方矣,蓋殿下臨御以來,一念憧憧,求治如渴之聖意,孰不欽仰,而惟其發奮振作之方,則猶或未足,若此不已,則百度解弛,府庫不充,兵甲不完,倘有南北邊疆之憂,則沒無良策矣,伏願講到此等詩,泛博推類,深加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鼎秉曰,今此《周頌》,備言成王繼述之事,而其中訪落一詩,卽延訪群臣率時昭考之事也。成王旣承武王貽謨,則其於爲治之方,可謂綽綽有裕,而猶復延訪,則其懇惻之至意可見矣,俄者上番,以遵守祖宗之成憲仰奏者,誠好矣,遵守成憲,誠如成王之率時昭考,一念誠敬,曲盡民情,至於祀典之敬謹,刑獄之審愼,何莫非成憲之遵守者,而惟我先朝,治成制定,凡百措置,皆是良法美規矣,然則方今爲治之要,不必他求,監法先朝之事,有如成王率考之美而已矣,踐乎其位,行乎其事,卽《中庸》所謂武王之達孝矣,然而不誠無物,凡百事爲,必以誠做去,而克遵先王之法,則遵先王之法而過者,未之有也,伏願於此留神焉。上曰,參贊官陳之。晙曰,《周頌》諸篇,無非文義之可陳者,而敷演以陳,亦非切實之要道矣,臣有區區之憂忱,故敢此仰奏矣,殿下近日以來,悶旱憂勤,惕念洞屬,修擧事爲,實是臨御以後初有之政也,一日之間,屢接臣隣,連開三講,以今日之事言之,辰初晉講,未末始罷,伏想辰時之前,則水剌尙未進御矣,此則周文王不遑暇食之盛德也,今此夜對,亦於戌時晉接,五鼓將下,此則漢光武夜分乃寢之美節也,聖學之勤勵,孰不欽仰讚歎,而以臣區區之忱,不獨講學,如是勤勵,推此講學之誠於政事施措之上,則事皆得其宜矣,大抵人君講學,與匹庶有異,學問事爲傡進,然後爲可矣,籌司之臣,凡於事爲,固是十分停當,然後始乃稟裁,而輒復循例判下,殆同文具,凡諸應事之道,所貴乎先開吾智思,察其是非,審其可否,如此則有如此之益,如此則有如此之害,久久成習,則方能鍊達機務,合於事理,此所謂文學政事,傡行而不相悖者矣,繼自今凡於應事之際,克加睿思,先察其此是彼非,明示其可否,則此誠警飭群下,鍊達治體之要道也,伏願於此懋哉懋哉。儀泳曰,參贊官所奏,誠切實矣,大抵文學政事,非二致也,故曰學而優則仕,仕而優則學,顧今聖學,非不高明,而庶政實多頹廢,伊尹曰,往省括于度,則釋括之合度,尙或審愼,況乎有大於此者乎?凡百政事,在下者,非不鍊磨詳審而後仰聞,而自上依例判付,無示其可否之意,則在下者,安有警動飭勵之心乎?大抵王言,如綸如綍,若或一言失中,則流出之地,其害不細,更願於此審愼焉。晙曰,治國之道,機務鍊達,然後錢穀甲兵等節,無不諧貫矣,凡於廟堂之覆啓,道臣之狀聞,一一體驗而審察,則自然事理之見得分明,如是習熟,則觸事沛然,處之無難矣,此在殿下躬行之如何矣。上曰,淸廟詩對越上帝駿奔走在廟此數句,以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之意,看之何如耶?儀泳曰,大體穆者深遠也,淸者淸靜也,於穆淸廟,非獨廟宇之有深遠淸靜之意也,蓋象文王德業之盛如此,故其曰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者,可見其旣有深遠之德,而克著淸明之光矣,此詩之有在帝左右之意,則固未可的知,而今此穆淸之廟,蓋象文王之德,則秉文之士,怳乎其對越在天之靈矣,且廟者貌也,猶頌字之爲容也,淸廟之詩,愀然如復見文王,則其德之入於人心者如此矣,且曰肅雝顯相,肅雝者,卽由文王於穆之德也,顯者,亦由文王緝熙之化,而其光輝燦爛,及於執事之人,故其讚美之辭,至於如此矣。上曰,濟濟多士秉文之德,其所秉德者,何如也?儀泳曰,肅雝顯相者,猶今之獻官者也,秉文之德者,卽諸執事者也,細看其文理,則顯相與多士,句句分析而言之耳,不顯云者,指其顯相而言之也,不承云者,指其多士而言之也,篇末乃以無射於人斯一句結之,則文王之德,蓋無厭斁之人也,試以漢唐中主以下論之,上下之情相通,然後人樂爲用,至有伏節死義之人矣,無射二字,大可見文王之德矣。晙曰,向日次對,特下刑獄審理之命,大抵用法之官,每從深峻,故殺獄之容有可議者,難於遽爾傅生,此足以干和者也,臣逮事先朝,每當五六月憫旱之時,分命諸臣,責以審理,於其必死之中,求其可生,亦必親自判付而疏釋之,臣於伊時,亦屢次承書矣,向來下敎,亦出於繼述之念,而審理之奏,尙無聞焉,此亦非有司對揚之道也。儀泳曰,向來小臣,亦有仰奏者矣,自上恤民之德意藹然,溢於辭表,宜其德澤之下究,必無召災之端,而今玆亢旱如此者,必有在下者,不能對揚,致有幽冤鬱結之氣矣,刑獄傅生之論,人皆有之,而爲法吏者,必也論律嚴峻,然後自免其罪,故不得不如是矣,此則專在於自上親自審愼,賞罰得中,然後可祛此弊,而臣於日前,亦言貪吏之事矣,大抵上惠之不得及民者,專由於貪官汚吏矣,如此之類,置之罪辟,然後和氣流行,轉災爲祥矣,不但刑獄之懋爲審恤而已,臣之此奏,實非漢儒傅會之說也,伏願於此體念,則弭災之道,不外他矣。上命掩卷,玉堂先退,儀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3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李文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權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秉寬尹豐烈。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只晝講。

○夜一更二更,月暈。

○太學居館儒生應製試取,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宋知濂啓曰,明日再明日順陵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好敏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好敏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好敏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幹gg宋啓榦g,持平姜學濬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呈辭,持平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文會啓曰,臣文會以同義禁,本府坐起,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假注書尹豐烈,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啓曰,卽見黃海監司洪羲臣上疏上送事狀啓,則以假都事替行矣,前此申飭,何如?而謂有情勢,無難違越,原疏及原啓,所當還下送,而係是廢務辭職,故雖不得不捧入,不可無警,該道臣推考,雖以假都事海州判官沈能岳言之,狀啓中初無替行之措辭,循例封啓,事未前有,萬萬未安,亦爲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好敏啓曰,公事啓下,何等敬謹,而今日啓下公事中,啓本八度,印上踏啓,大是違式,事甚駭然,當該中官,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印上踏啓,所以防奸,故自前如此,中官別無罪矣,承旨之不知而請罪,反固有失,爾則罷職,至於濟牧啓本之誤踏年月之上者,中官之罪大矣,然今番則自上所落公事於案上之際,中官有誤失手之致,亦無可罪之端矣。

○傳于宋知濂曰,今日親臨延和門,當召太學居館儒生,應旨求言,該房知悉。

○傳于宋知濂曰,今日召太學儒生應旨求言時,試官以文任爲之,卽爲牌招。

○傳于宋知濂曰,侍衛以入直擧行,雲寶劍置之。

○傳于權晙曰,今日出宮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洪義浩啓曰,今日殿座,承旨當爲備員,而行左承旨李文會,以同義禁,本府坐起進去,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義浩曰,右承旨批下,卽爲牌招。

○以黃海監司洪羲臣狀啓,瑞興府燒戶役姓名及家舍公廨間數,後錄馳啓事,傳于李文會曰,許多民家燒燼,實可悶然,元恤典外別致顧助,林召史父女之抱死火炎中者,尤極矜念,況其女之冒危救父,終至沒身者,豈不嘉美?渠父身還布,卽爲蕩減,此女施以埋需恤顧之別典事,分付該道,其外民戶公廨,隨速還作,被災民人,各別慰撫事,亦爲知悉。

○以慶尙監司金會淵金海囚許暐原獄案別單,傳于李好敏曰,當此旱災審理之時,雖以目前上來者言之,亦當隨卽稟處,刑判知悉事,分付。

○以司謁尹長祺手本,別監尹義孫,屢次公役,一不進參,終不入番之狀,萬萬痛惡,爲先除下,其罪狀,令攸司從重科治事,傳于李好敏曰,令攸司從重照勘。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因本曹佐郞閔英世所懷,有稟處之命矣,取見其所懷,則以爲我聖朝立國規模,制治經綸,以學校爲培養元氣之道,以科擧爲登庸人才之謨,凡今繼述之道,莫賢於學與科也,挽近百度廢弛,衆瘼萃集,庠序無賓興之美,場屋有淆雜之弊,若其對症之良劑,則惟在乎實與公也,學校科擧,俱復其宜,人心公正,世道蕩平,則今日弛禳之術,不外是二者爲辭矣,學懋實效,科貴公選,乃是治道之先務,而近來虛僞成習,雜亂日甚,已至末由矯救之境,究厥病源,無非有司之罪也,有識之歎,容有其極,方當遇災求言之日,恐不可以人微言淺,視同陳腐,以杜言路,將此辭意,申飭京外,俾爲益加警惕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好敏,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韓致應,以漢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好敏,以刑曹言啓曰,本曹正郞韓象履,佐郞魏光肇、韓用鏶所懷,卽淸刑恤囚,最爲消災導和之要道,而請行會推審理,疏放編配之事也,當此悶旱之時,若論消弭之策,誠無過於伸鬱疏枉矣,成命之下,京獄審理,則今方擧行,而諸道殺獄,毋論未錄啓已錄啓,竝行審理,從速區別登聞之意,措辭關飭,實合事宜,至於疏放編配事,殺獄酌處私掘逋吏及其他所犯緊重者外,罪犯稍輕者,今春赦典,皆蒙放,今無更議於疏釋之典,置之,何如?傳曰,允。

○李好敏,以義禁府言啓曰,保放罪人申大偀,還囚議處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啓目粘連,向前趙寔亦,歲暮赴任,且値歉荒,還餉之二十石未捧,容或無怪,而揆而糴法,不可無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洪羲祖亦,堂后假官,固當擇差,而擬入之際,不能審愼,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申大偀亦,武臣當官,不敢言私,飭敎何等截嚴,而辭朝命下之後,托病不膺,事體所在,誠甚駭然,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黃海監司洪羲臣疏曰,伏以臣於日昨,冒陳訟愆之章,冀被溺職之罪,及伏奉批旨下者,不惟不加以郵罰,反侈恩諭,曲賜開釋,臣雙擎九頓,感淚如瀉,以臣庸陋,以臣辜負,何以得此於聖明也,第念臣之區區至願,惟有迨此未熱,將老還京,是蘄是俟,而前籲未蒙體諒,情私轉益悶迫,天時漸屆炎蒸,微懇方擬申控,際伏見副護軍李勉昇疏語,則以爲重臣金履翼筵奏有曰,谷囚之供,至斥道臣,以旣知該倅疵政,不爲貶逐云,而斷之以護黨之心,歸之於欺君之科,臣誠震越崩迫,罔知攸措,噫,護黨欺君,卽人臣之極罪也,言之者雖容易,當之者豈不冤悶,其所謂推庭直斥云者,囚供之所未聞,按使之所悉暴,言旣無根,何足多辨至若谷山前倅事,査跋論列,可按而知,臣若知其有疵而故不黜,則固臣之罪也,而蓋其爲政,謂之剛核太過則,可也。謂之厲民不法則未也,疵無可執,貶於何有,春初徵括,雖涉煩擾,本出充逋之意,初非可逐之事,又以囚供言之,蓄怨者逋吏富戶,懷惠者窮蔀小氓,則外此不知不聞之中,有何別般可疵之政,而臣則未聞,重臣獨聞之耶?毋論如此如彼,臣按廉未周,黜陟不嚴,自速人言,莫非滄浪,而抑臣尤有所自悼者,臣猥以無似,偏蒙兩朝陶甄之恩,所以矢心而事君者,惟在於上而勿欺,下而忘私而已,豈意無妄之地,忽被罔測之目,本事雖屬於烏有,躗言如彼其孔憯,立朝二十餘年,遭此橫逆,僇辱身名,吁,亦危且怖矣,撫躬慙痛,無面可顯,以此情踪,尙何可靦然於旬宣之任,重自犯於無忌憚之戒哉?臣不敢偃處公堂,復對吏民,逬出私次,蹙伏俟勘,忙構短章,仰首呼籲。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憐,仍命有司,亟勘臣罪,俾肅朝綱,以謝人言,實終始生成之澤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重臣所奏,風聞而言也,卿何必過自引彈乎?卿其勿辭察任。

○禮曹判書金履翼疏曰,伏以臣卽伏見黃海監司洪羲臣疏辭,則以臣奏語中欺護二字,謂臣言以容易在當者爲冤悶云,臣言似未免太重,彼意亦無怪如此,彼旣曰不護黨,則臣亦認彼以不護黨,彼又曰不欺君,則臣當謂彼以不欺君,始礪之以相規,終歸之於風聞,卽是淸朝之美事,不必今日之對擧,而第旣有懷,不敢終隱,載路之怨聲,久播於京鄕,而今諉之以無疵可貶,擾本之虐政,混及於貧富,而今乃褒之以窮蔀懷惠,到底右袒,如是無難,倘使道臣,果如其疏,初不聞其爲政之可疵,則闇之甚矣,終未知其闔境之呼冤,則蔽之極矣,苟如是則不送固宜矣,不如是而不送其可乎,雖係風傳,而無人不聽,亦已有年,則居在按察,而尙未入聞,其亦異常矣,大抵從前傳說,盡皆差爽,則公幸之幸,而若或向後人心,終始拂鬱,則朝政之羞矣,臣今以輕易論人之失,自以爲引,而彼亦須商量告君之辭,無或更蹈,則自有一是一非之公論矣,何用曰可曰否之較挈哉?臣當此時,竊有所去益憂悶者,天於今日,胡忍此無前暵乾哉?雖不可謂谷邑此事,必致旱災,而亦安知不許多冤氣,上干天和乎?天討大行,而伏正刑旣多焉,則海國愚民之知國法,亦庶幾矣,今宜以加一等之律,施之於辱君命之人,亦須以保赤子之恩,敷之於經瘡痍之類,則民情賴安,天心底豫,轉災爲祥,指日可期,伏願聖明,深留睿念焉,彼旣廢務,臣亦難安,況當遇災焦慮之日,有此緣臣致惱之端,臣罪至此,尤難容貸。伏乞斥臣之職,仍令治臣之咎,俾安私義,以慰彼心,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言過激,不必如此,卿其勿辭行公。

○知事韓用鐸疏曰,伏以臣向伏奉經筵除旨,夫以臣之蔑學謏聞,豈有一半分堪當之望,而自前旣已冒膺,則到今不敢逡巡,況以數年出外之餘,復抱黃卷,昵侍法筵,卽臣之至榮大願也,惟當竭蹶趨承之不暇,而第臣除職之後,前同經筵臣金履度,以與臣嫌避之人,仍爲呈遞,在臣私義,不可晏然,亦爲呈告矣,日者大僚,至請問備,論之以故規所無,斥之以避事圖遞,臣於是滿心慙惶,不知抗顔之所矣,然臣之本情,則有不然者,蓋故規有無,姑捨是,自來用嫌每職必遞之僚員,先爲呈免,則設令其心,出於不以臣爲嫌,而偶然求解,臣於僚員,言語不能相接,心志不能相通,所見者跡而已,臣方除職,人卽呈遞,則在臣廉隅,惟有一遞,卽是當然之義,而通行之例也,大僚論奏,若在於僚員未遞之前,則臣固無所事乎處義,而今於僚員旣遞之後,則臣本非引嫌者,而故規用否,不係於臣身,其難安之情勢,固自如也,朝飭方嚴,義分雖重,亦不可放倒廉隅,晏然行公,以貽淸朝之羞,而呈故路阻,進退惶阨,玆不得不短章冒瀆。伏乞聖明,特賜遞改,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行右承旨李好敏疏曰,伏以臣卽伏見中官請罪啓辭批旨,有爾則罷職之敎,而以右副承旨鄭觀綏,捧現告矣,啓本八度中濟牧啓本,卽臣所掌,而其餘七度,卽推考房所掌也,啓字之聯踏印跡,自是格例,臣等不必聞知,而今此踏啓,或犯至年月,或犯印文幾半,此則有違格式,凡啓字誤踏,請罪中官,自是不易之院規,故臣果與觀綏相議,書入請勘之啓矣,今玆譴罰,只及於僚員,而臣則倖逭,旣同其罪,獨自晏然,豈非萬萬惶恧之端乎?玆敢短章首實,經出禁扄。伏乞聖明,亟降同罪之命,俾微分獲安,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無所失,勿辭行公。

○掌令李英發疏曰,伏以亢旱爲災,聖心憂勤,圭璧之禮親擧,修省之念益切,而冥應尙遲,甘霈猶靳,日夕焦悶,大小同情,臣於此際,猥參掌憲之任,纔到城闉,賓對有命,章皇出肅,再登筵席,伏覩我殿下,五條責躬,百司詢瘼,特以救災之聖念,至勤所懷之畢陳,凡係疵失,悉令敷奏,其在言地者,正宜極言竭論,指陳時政之得失,上以副虛佇之聖心,下以爲消弭之一端,而第緣臣生疎迷劣,惶懍震悸,抱此滿腔憂愛之忱,未免緘口逡巡而退,臣分之都虧,已無可言,臺地之貽羞,當復如何,仍伏念臣以嶺外疎蹤,早竊科第,特蒙我先大王天地父母之恩,猥廁講製之列,偏荷作成之澤,六年之間,恩渥如天,頂踵毛髮,莫非造化,臣雖無似,亦具彝性,追先報今,此正其時,而當此可言之地,臣若終始噤默,無一建白而止,則永不免孤負國恩,齎恨而沒齒矣,玆敢不揆僭率,略陳狂瞽之說,伏願聖明垂察焉,臣嘗讀朱子封事曰,生民之休戚,係於守令之賢否,親民之職,莫守令若也,苟使字牧之任,不得其人,則朝家所以恤民之意,不得下究,使之査櫛軍政,則丁壯者倖逭,而利歸於奸鄕猾胥,使之釐正還餉者、饒實者見漏,而害及於下戶貧氓,欲其考驗田結,則反有新起之弊,欲其勸督農桑,則不無侵撓之端,上之所以爲民者,靡不用極,而下之所以受病者,日益滋生,宵旰之憂正勤,而對揚之方未聞,光明之燭雖遍,而蔀屋之困愈甚,和氣之不作,咎徵之疊應,未必不由於此,今若欲釐革衆瘼,奠濟斯民,則惟在於愼擇守令,而我國許多郡邑,旣不可人人而得龔黃,則其所以激勸之方,顧不在於嚴贓法選廉吏二者而已,近來贓法不行,故貪墨者無忌憚,廉雅者無表著,貲貨豐足,則謂之能吏,歸橐蕭然,則謂之拙手,擧一世靡然,不知廉防之爲何物,貪汚之爲可恥,而生靈之困,日甚一日,此實由於勸懲之無道故也,我聖朝以仁厚爲治,不忍以贓汚之罪,加諸臣子,此誠盛德美意,而顧今世道日下,廉隅掃地,正宜申明舊制,猛加振刷,嚴贓律無所假貸,選廉白有所褒賞,然後德惠可降,積弊可祛,而民生始有息肩之望矣,《書》所謂彰善癉惡以樹風聲,非特爲挽回世道之具,亦足爲消弭災眚之方,惟聖明留意焉,臣又聞凡事豫則立,夫事有前定,則無臨時急遽之患,策有素講,則有先事綜理之效,如古人所謂三年之蓄九年之積,皆所以爲水旱之備,而民憂國計之必貴乎豫定者,有如是矣,顧今連歲告歉,公私俱竭,今若得雨,則秋事雖庶有八九分可望,而至若兩麥,則無復成熟之望矣,民食所重,麥爲最急,若於事到竭急之後,方爲目下接濟之道,則臣竊恐策無所施,而民不及救矣,臣聞人事旣周,則水旱不能爲災,當今君臣上下,正宜虔誠精白,以冀冥應之至,而亦宜先事措劃,以爲豫備之策,凡係弭災之方,救荒之政,最今日急先務也,伏願殿下,特令廟堂,講究荒政,豫爲措置,以應天災,以濟民命,千萬幸甚,抑臣情勢,尤有所萬萬難强者,臣有七十老母,疾病沈綿,居常凜綴,扶護不暇,顧臣私情,實無曠日離側之望,而況臣之儱侗憒劣,萬不近似之實,向於一再登筵,而業已聖明之所鑑燭矣,臣雖欲貪榮叨恩,冒承濫據,而獨不爲淸朝之羞名器之累耶,臣雖至愚,自知甚明,言出悃愊,實非例飾。伏乞聖慈,亟命遞斥臣職名,以存臺體,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當留念,爾其勿辭察職。

○辛未四月十三日辰時,上御延英殿。晝講入侍時,同知事李存秀,持《詩傳》第四卷,特進官趙弘鎭,持《詩傳》第四卷,參贊官宋知濂,持《詩傳》第四卷,侍讀官洪儀泳,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李鼎秉,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南秉寬,持《詩傳》第四卷,別兼春秋李紀淵,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四卷,武臣行副護軍李熙燮,以次進伏訖。上讀前受音一遍,命奏新受音,儀泳讀自東門之枌,止章四句,釋義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奏文義。儀泳曰,大體《詩傳》,卽觀風之書也,陳風則以宛邱東門章觀之,蓋多流蕩不返之俗,謹考《史記》曰,楚人好鬼,大凡陳蔡近楚,故其俗濡染,至於如此之甚,蓋大姬之沈惑巫覡,其流湎之風,至有此東門之詩,男女相會於枌樹之下,婆娑屢舞,彼東門則猶有枌樹之陰翳遮障,有異全然露處,而至於不績其麻,市也婆娑,則全無愧恥之心,千載之下,其俗蕩然無防者,可知矣,陳於戰國之世,不害爲稍大之國,而畢竟爲楚國之呑傡,其國之風俗如此,則何能支保哉?昔我仁廟,親作巧拙婦吟,其詩曰,一家有兩女,巧拙百不敵,拙婦忘其勞,一日織一匹,巧婦恃其巧,一日期百尺,理鬢學宮粧,好逐花與蝶,逐蝶又折花,長笑拙婦織,一夕秋風至,萬戶搗衣急,拙者先裁衣,歌舞堂前月,巧者悔何及,天寒翠袖薄,呵手泣機上,梭寒易抛擲,難將花與蝶,敵此風霜夕,以此觀之,則東門婆娑之女,與此巧婦一般矣。仁廟此詩,不但爲一女子之狼狽而作也,每事皆有此戒,以學問言之,則恃其多才而暴棄者,終不如攻苦之人,必也今日格一物,明日格一物,然後方能成其工矣,以政謨言之,則謂其已治而渝惰者,竟不及勤勵之人,必也今日行一事,明日行一事,然後方能崇其業矣,是故,武王受旅獒,召公戒之曰,不作無益害有益,今此東門之詩,巧婦之事,可謂徒作無益而害有益者也,大凡不爲無益之事,則其所爲者,皆是有益之事也,所謂無益者,最是飮食男女之慾也,食色固是人之不可無者,而一或過之,則其害無窮,疾病之祟,皆由於此,其爲無益,豈有大於此者,然而人情,每於無益之事,爲之甚易,至如不績其麻,市也婆娑者,非不知其無益,而自然誘入,駸駸然不知止者,此專出於一時利慾之心所牽動也,終日爲之,竟無所益,伏願監省於此,凡百事爲,必察無益有益之分,必曰爲此事則有益於心身歟,有益於百姓歟,每將無益有益字,深留聖念,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下番陳之。鼎秉曰,陳俗之流蕩,已無可言矣,其曰子仲之子,則子仲卽陳之貴族,而表以稱之者也,然則其貴族婦女,婆娑於市上,而全不知恥,陳之風俗所由來者可知也,此詩篇題,亦言上行下效,而其在上者,導之如此,則其俗安得不至於此哉?然則爲上導率之不可不愼者審矣,至於巫覡之說,誕妄尤甚,昔我仁廟朝,適有碧松亭祈禱之事,而其時太學生李楘,以杖逐之,伊時有士氣如此予疾若瘳之敎,大抵誕妄,無如巫覡,而今俗亦尙有之,大是謬習也,講到此等詩,監戒甚好矣。上曰,知事陳之。存秀曰,大抵男女相聚而歌舞者,固是惡俗矣,今此陳風中宛邱,猶有相爲譏刺之言,而東門之枌,則相與爲樂,自述其事,其流蕩之習,轉益甚焉,其俗之如此,實由於大姬好樂巫覡之致也,相聚歌舞,雖是細微之事,而上有好下必甚焉,小者如此,況大者乎?堯、舜率天下以仁,天下皆仁,桀、紂率天下以暴,天下皆暴,率仁則仁,率暴則暴,其理的然,然則俗尙之善惡,專在於導率之如何,此詩之旨,以此看得甚好,此外別無他義矣。上曰,特進官陳之。弘鎭曰,《國風》諸篇,皆是觀感而勸懲者也,是故太史採謠,先王觀風者,人君專欲懲創感發,導率風敎者也,今此《陳風》,不必强覓文義,而大體以先王觀風導率之意,看之而已,伏願於此留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知濂曰,臣則別無仰陳者矣。上曰,東門之枌,子仲之子,婆娑其下,大體東門與宛邱,卽四方通望處也,固是遊賞之地,而男女雜處而歌舞者,其俗之不美甚矣,此與漢廣之女,未改汚俗之時,比而看之,則陳俗尤爲不善乎?儀泳曰,漢廣之詩,蓋美其變俗以後事也,今此宛邱諸詩,擧以方之於他,則猶鄭之野有蔓草等諸篇,驟看則其淫亂之俗,鄭國甚於陳國,而人心之流蕩不返,無所拘檢,則陳甚於鄭矣,大體防閑人心者禮也,而禮防蕩然,則其國安得支保乎?上命掩卷,經筵諸臣先退,存秀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十三日酉時,上詣延和門。太學居館儒生應製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李文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宋知濂,同副承旨權晙,假注書南秉寬、尹豐烈,別兼春秋李紀淵,記事官李龍秀,直閣李光文,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興泰門、廣達門,詣殿座所,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陞座。上曰,試官行禮。讀券官曺允大、韓晩裕,對讀官洪儀泳、李鼎秉入就拜位,行四拜禮訖,上命懸題。義浩、文會、知濂、晙等進前。義浩曰,今日以啓字誤踏事,請罪中官,而前承旨鄭觀綏,有罷職之命矣,臣等雖非該房,亦在院參聞,俱切惶悚,然本事則啓字之聯踏印跡,誠如下敎,而今番踏啓字,或犯至年月,或犯印文,此果違式,故該房之請罪中官,良以是也,承旨雖或有昧例之失,而本院之以誤踏啓字,請罪中官,自是舊例,而承旨獨被恩罷,處分本意,臣等豈不仰揣,而在外聽聞,則或涉如何,臣等欲以此區區所懷,初欲議啓,而殿座有命,未及仰陳,得此方寸之地,敢此仰達矣。上曰,承旨罷職,爲過乎?義浩曰,臣等非敢以處分爲過也,大體承旨請罪中官,而畢竟罪罰,只及承旨,聽聞或恐如何,只以區區所懷仰達矣,且踏啓字之連接印跡,固是防奸之意,聖敎至當,而至於犯印跡太過,反掩印文,則亦非格式矣。上命義浩書傳敎曰,今因諸承旨齊奏之言,中官請罪,承旨反被罷職,此雖與全然誤踏有異,有違限定之法,承旨罷職過矣,中官無罪,亦甚如何云,言固好矣,事涉救僚之意,而中官則決不可無罪,當該中官,令該府拿問,從重勘處。通禮跪啓請禮畢,上降座乘輿,由廣達門、興泰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十三日初更,上御延英殿。科次入侍時,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假注書尹豐烈,記注官金初燮,別兼春秋李紀淵,讀券官曺允大、韓晩裕,對讀官洪儀泳、李鼎秉、李龍秀,以次進伏訖。上命考券。上曰,所作有合意者乎?雙擎伏讀以下句語,太草率矣。允大曰,今日試士,聖意思見多士之進言,而諸券別無可觀,撤文且皆太短矣。允大曰,取幾人乎?上曰,取三人,可也。知濂坼封內以奏,上命知濂書傳敎曰,太學居館儒生應製時,策居首三下一進士沈常鎭,直赴會試,之次三下進士沈魯直,給二分,之次三下權,令該曹考例,紙筆墨施賞。又命書傳敎曰,入格儒生,明日待令。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4月14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齋宿。左承旨金相休齋宿。右承旨任厚常齋直。左副承旨宋知濂齋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權晙齋宿。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秉寬齋宿尹豐烈齋直。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上詣內閣入齋室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權晙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持平姜學濬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呈辭,持平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晙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權晙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宋知濂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宋知濂曰,召對爲之。

○傳于宋知濂曰,承旨進去金商門外,入格儒生頒賞。

○洪義浩啓曰,行左承旨李文會,行右承旨李好敏,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金相休、任厚常落點。

○宋知濂,以奎章閣言啓曰,明日卽奉謨堂夏孟朔奉審日次,臣等進詣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宋知濂曰,明日當詣宗廟,親行祈雨祭,該房知悉。

○傳于宋知濂曰,皇天降災,雨意茫然,圭璧屢擧,冥響杳邈,民事艱虞,不言可想,太廟躬祼,纔有成命,益敬致齋,於禮爲先,今日當詣內閣齋宿,明朝駕發,該房知悉,侍衛以用常時之十分一。

○傳于任厚常曰,出宮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洪義浩啓曰,明日大駕詣宗廟入齋室後,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門安gg問安g,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同副承旨進去。

○宋知濂啓曰,再明日宗廟親行祈雨祭祭文,當爲製進,藝文提學韓晩裕,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義浩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洪義浩啓曰,今日齋宿,承旨當爲備員,右副承旨未差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待下批牌招,以爲備員齋宿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吏批言啓曰,卽接通禮院牒報,則以爲明日宗廟祈雨祭親行時,左右通禮,不可不備員,而左通禮李東冕,時在京畿抱川地,卽速變通差出,以爲備員擧行之地云,通禮院左通禮李東冕改差,其代今日政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朴宗慶進,參判李存秀,參議宋冕載牌不進,行都承旨洪義浩進。以沈奎魯爲右副承旨,以柳遠鳴爲左通禮,以閔致福爲工曹佐郞,以李海魯爲引儀,以金陽淳、高鳴鶴爲典籍,以李集斗爲分內醫提調,成均博士單車珍衡,學正二單李祖馨、金在浩,學錄單朴榮顯,學諭單任泰濬,故學生金光玉贈戶佐,孝行卓異贈職事承傳。

○兵批,判書李勉兢進,參判金孝建病,參議鄭景祚入直,參知權烒病,右承旨任厚常進。以李勉植爲宣傳官,以韓宗鎬爲五衛將,以金最行爲忠翊將,以金仁國爲景福將,以白東潝爲昌德將,以朴來曾爲昌慶將,以李垕爲訓鍊僉正,以趙彝錫爲訓鍊判官,護軍單李好敏、李文會,副司正單尹豐烈。

○洪義浩啓曰,明日動駕,承旨當爲備員,而新除授右副承旨沈奎魯,以順陵獻官進去,無以備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任厚常啓曰,卽者漢城府郞廳來言,明日動駕時,本府堂上一員,當爲導駕,而判尹金履度差祭,左尹韓致應,右尹李羲甲,俱以摠管進,無以導駕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許遞,令該曹口傳差出。

○傳于任厚常曰,夜對爲之。

○以吏曹參議宋冕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義浩曰,只推。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宗廟祈雨親祭時,省牲省器之節,依例以親臨磨鍊乎?敢稟。傳曰,依例磨鍊。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自前宗廟祈雨親祭出還宮時,侍臣節次及前後部鼓吹,竝爲減去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謹考《謄錄》,則凡各處祈雨親祭時,諸享官前一日質明,先詣享所,大駕詣齋殿後,與中使承旨,以黑團領,依例私習儀事載錄,而至於太廟祈雨親祭時,無習儀之文,今亦不爲磨鍊乎?敢稟。傳曰,勿爲磨鍊。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宗廟祈雨親祭事,命下矣。自前宗廟親祭時,例有永寧殿遣大臣攝行之禮,今亦依此擧行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宗廟祈雨親祭時,自上逮至諸享官,例有散致齋之規,而今此宗廟親祭,只隔二日,散齋勢未及擧行,自今日殿下別殿致齋,不弔喪問疾,不聽樂,有司不啓刑殺文書,惟啓享事,諸享及近侍官應從升者,竝自今日,宿於本司,致齋一日於享所,陪享百官諸衛之屬守衛廟門者,各於本司,淸齋一宿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任厚常,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五日大駕詣宗廟齋宿,十六日祈雨祭親行時,何營軍兵隨駕,何營軍兵留陣,禁軍及馬步軍,以幾番幾哨磨鍊,而餘軍留營,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訓局步軍四哨,爲先後廂,禁軍一番除,餘隨駕留營,可也。

○宋知濂,以奎章閣言啓曰,明日奉謨堂夏孟朔奉審,當爲擧行,而動駕相値,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兵等,內中日習射技放,中日廳修改間,姑爲停止,內入番禁衛軍,當爲外中日試射放,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鄭晚錫,以刑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兵曹言啓曰,永寧殿祈雨祭時,守門當爲塡差,而本曹及摠府郞廳五衛將,排擬無路,依定式堂上軍職堂下前銜武臣代差,時無職名人,口傳付軍職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知濂,以成均館大司成意啓曰,因本館直講柳英喆所懷,有稟處之命矣,取見其所懷,以爲亢旱彌月,聖念憂勤,臨門詢瘼,十行諄複,臣敢不罄竭微誠,對揚其萬一哉,第伏念泮中懸房,卽泮民依賴之本,多士供饋之需,而近年以來,凋弊日甚,卄餘懸房,幾皆闕屠,泮民則萬無支保之望,多士則殆至闕供之境,此其故無他,各宮房所屬侵漁之弊,年增歲加,或廉價勒買,或全不給價,故目今各懸房,寧受闕屠之罰,不思設販之計,漸至凋殘,仍至於舍其流來之本業,此非但泮民輩難支之爲悶,實亦有關於紀綱之解弛,若不及今釐正,來頭之弊,又將不知至於何境,令本館堂上及久任之臣,另加商確,期於矯革爲辭矣,招致泮民等,以所懷中辭意,究問委折,則咸以爲宮屬輩,侵漁懸房,或廉價勒買,或全不給價,實爲泮民難保之痼瘼,而近因朝家之嚴飭,持價貿取,日以爲常,姑無如前之弊云,泮民之所告雖如此,所懷中論列,蓋擧從前之宿弊,欲防來頭之襲謬,令廟堂更加嚴飭內司,各別禁斷,期有實效,使許多泮民輩,以爲一分安業保存之地,何如?傳曰,允。

○任厚常,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日殿座時,西營軍除營直,設布帳外排立矣,當夜宮墻外巡邏,無以分排,依例以下都監守直軍二十名,推移行巡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禁衛營言啓曰,今日延和門親臨,召太學儒生應旨求言時,南營入直鄕軍四十名內三十五名,以設布帳外排立軍出用矣,餘數不多,宮墻外當夜巡邏,勢難分排,出番鄕軍二十五名添入,使之警巡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延和門親臨,召太學儒生應旨求言時,依《兵曹節目》,北二營、東營入直軍,各留營直,餘皆除出,設布帳外排立矣,當夜宮墻外巡邏,無以分排,出番鄕軍二十五名,添入於北二營,二十五名,添入於東營,各該入直將官,率領警巡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章奎手本,則時囚罪人申大英gg申大偀g,素患癖積之症,一倍添劇,盡日叫痛,食飮全却,症形危惡,實有難保之慮云,罪人病勢如此,則一邊保放,一邊草記,曾有定式矣。申大偀姑爲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章奎手本,則時囚罪人洪羲祖,素患痰濕之症,挾感肆劇,虛煩失汗,喉息喘數,食飮全却,轉側須人,目下症形,十分危劇云,罪人病勢如此,則一邊保放,一邊草記,曾有定式矣。洪羲祖姑爲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刑曹言啓曰,以司謁尹長祺手本,別監尹義孫,屢次公役,一不進參,終不入番之狀,萬萬痛惡,爲先除下,其罪狀,令攸司從重科治事,傳曰,令攸司從重照勘事,命下矣。謹按律文,則《大明律擅離職役條》有曰,應直不直者笞四十,同律《逃避差役條》有曰,躱避差役者杖一百,名例云,二罪俱發以重者論,尹義孫從重論,待過齋決杖一百,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辛未四月十四日辰時,上御延英殿。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權晙,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洪儀泳,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李鼎秉,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尹豐烈,持《詩傳》第一卷,別兼春秋李紀淵,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儀泳讀自《詩集傳序》,止其亦誤矣。上曰,下番讀之。鼎秉讀自《召南》一之二,止《詩傳大全》卷之一。上曰,文義陳之。儀泳曰,《二南》卽三百篇之正經,諸章旨義,曲暢旁通,得其性情之正,聲氣之和,今難一一指陳,而孔子曰,《二南》樂而不淫,哀而不傷,謂伯魚曰,人而不爲《周南》、《召南》,其猶正墻面而立也,此數句,實爲一篇之綱領矣,大抵上自聖人,下至凡民,莫不有天賦之性,心之所感物而動者,有若天地之德,藹然於生物之理,故性之爲字,乃心字邊生字也,夫言行樞機之要,修齊治平之道,不外乎性之一字,而孟子曰性善,程子曰惡亦不可不謂之性,然則情如苗,性如穀種,而其所感發之際,紛然有邪正之不齊,是非之相雜者,亶由於聖凡之裁制不同故也,若使人人,而性情得其中正,聲氣致諸和平,則上自朝廷,下達鄕黨,有如春風和氣及物則生,不可以大小計也,臣於近日,竊有所測度,而不勝欽仰者,鎭日講對,必以《詩經》者屢回矣,尋繹於《二南》風化之本,監戒於列國治亂之由,則卄五篇王道之基,八百年綿遠之業,庶幾復覩於今日,伏願益加聖工焉。上曰,下番陳之。鼎秉曰,《詩經》全體,大而天道精微,細而人事曲折,無不具備,而《周》、《召二南》,最爲修齊治平之要矣,列國被文王之化,而載之歌謠,江漢感后妃之德,而得其性情,治化之盛,莫尙於斯時,而葛覃章無斁二字,尤爲《二南》之切要旨意,殿下於此等文義,推類而玩繹之,則自然有得,聖學有將進之效,民俗致丕變之休矣,今臣所奏,雖是陳陋,而治國之要,亶不外是,伏願留念焉。儀泳曰,下番以無斁二字仰奏,臣請敷演而陳之,黃鳥于飛,乃夏初之時,葛葉初盛,未可及刈,而親入中谷,不厭其勞,則其克勤女工,念念不忘之意,可知矣,及其治而爲布,愛之而不厭,服之無斁,則其旣勤且儉之德,可見矣,至曰是刈是濩,爲絺爲綌,以一字而重言複言,此亦旨意之可以推類者,大抵勤之爲功,不獨女工爲然,人君之政令施措,學問事爲,莫非一勤字做去,在昔丁亥,英廟親耕,內殿親蠶,太廟動駕時,以所御之衣,出示侍臣敎曰,此乃內殿親自織出者也,至今爲盛事美談,而五十載治平之化,實由於克勤克儉之聖德矣。上曰,參贊官陳之。晙曰,臣則別無仰奏者矣。上曰,序以爲,麟趾是關雎之應,何以則有關雎之德,而致麟趾之應乎?儀泳曰,關雎言君王后妃之德,麟趾喩子孫宗族之盛,有是德則必有是應,猶今俗所謂積德餘蔭者矣。上命掩卷,仍命玉堂先退,儀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十四日申時,上詣內閣。祈雨祭齊宿gg齋宿g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假注書南秉寬、尹豐烈,別兼春秋李紀淵,記事官李龍秀,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興泰門、廣達門,由金商門詣內閣,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入齋室,諸臣以次詣閤。

○辛未四月十四日三更,上御內閣。夜對入侍時,參贊官任厚常,持《詩傳》第二卷,侍講官李志淵,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李鼎秉,持《詩傳》第二卷,閣臣李光文,持《詩傳》第二卷,假注書尹豐烈,持《詩傳》第二卷,別兼春秋李紀淵,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志淵讀自《詩傳大全》卷之二,止《詩傳大全》卷之三,上又命自初至終,更讀一遍訖,命陳文義。志淵曰,今此柏舟詩,卽莊姜不見禮於莊公而作,其忠厚惻怛之旨,有足以感人,雖爲變風之首,而猶有先王之遺風,第其中我心匪鑑一句,熟讀玩味,至義存焉,大抵人心,至爲靈異,傳所謂虛靈不昧,具衆理而應萬事者也,全體光明,如止水淵停,瑩徹通達,如明鏡照物,誠心之所到,其應如響,故古人,以心取比於鑑空衡平,鑑之所燭,物無遁情,在昔殷高宗,至誠求賢,傅說得之於夢中,註以爲高宗求賢之心,如鏡之明,故傅說自然來照於夢中,以此推之,則人君誠心爲治,自至徯應之美,子思曰,誠則明矣,明則誠矣,又曰自誠明謂之道,非但以求賢一事言之,凡百事爲,無不誠明上做得,今殿下孜孜圖理,一念罔間,而尙此治效邈然者,此專由於殿下自誠明之工夫,猶有所未盡也,伏願繼自今,益勉於誠明接物之道,安民必思誠實,而盡其虛受採用之方,誠明爲本,自底於隨處感應之妙,而以心鑑二字,推以爲誠明之道焉。上曰,下番陳之。鼎秉曰,柏舟章有云,威儀棣棣不可選也,棣棣者,富盛閑習之謂,而無一不善,不可得以簡擇取舍也,抑章曰,抑抑威儀,維德之隅,無德豈有威儀乎?道德存諸中者,威儀著於外者也,苟有實德實行之盡善盡美,則心廣體胖,一動一靜,一事一爲,無往而非威儀矣,矧乎人君處崇高之位,爲下民之矜式,容貌衣服,雖是外飾,規矩準繩,自有常度,不可造次而少忽者,是威儀也,伏願殿下,凡百施措,懋以實心實德做去,則威儀之棣棣抑抑,不期然而自然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厚常曰,上下番已盡仰奏,臣則別無更達之文義矣。上曰,閣臣陳之。光文曰,下番以威儀棣棣不可選也仰奏,而不可選者,自反而無闕之意,德存於中,儀著於外,君子於是,罔或怠忽,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竟至於不可選之威儀矣,今我殿下,一政令一施措,無非德義之所推,威儀之所備,而今當亢旱,夙宵憂勤之時,尤可以警惕而勉勵者,亶在乎懋實德行實政也。英廟臨筵敎諸臣曰,中人以下,遇災修省,增益其所不能,今日行一善事,明日行一善政,恐懼戰兢,其效有倍於未遇災之時,猗此聖誨,諄諄然宛若提耳,而在今日爲殿下監法之道,亦不外是,伏願體念焉。上曰,今筵所講,篇什雖多,而皆是變風,不如《二南》之純正,或君賢則臣不能賢,臣賢則君不能賢,夫賢而婦不能賢,婦賢而夫不能賢,而第其怨思諷刺之間,亦有可取者存耶?志淵曰,自《邶》以下,風始變矣,而去故未遠,故至治之餘澤尙存,而果如聖敎矣,其於君臣夫婦之間,不無一善一否之異,此美彼惡之別,不得見上下之際交濟相孚之象,此其所以爲變風,而聖人之所以示戒於後世者,亦以其法其善而戒其惡矣,懲感二字,爲觀詩之大法,而不無可取者存也。上命掩卷,玉堂、閣臣先退,志淵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5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隨駕宿。行左承旨趙萬元在外未肅拜。右承旨金相休隨駕宿。左副承旨任厚常隨駕宿。右副承旨宋知濂隨駕直。同副承旨權晙隨駕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秉寬隨駕宿尹豐烈隨駕直。事變假注書任泰濬守宮直

○上在宗廟。停常參、經筵。

○內閣齋宿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遣承旨朝夕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金思穆,提調沈象奎,副提調洪義浩啓曰,移次淸齋,憂勤冞切,伏未審勞動之餘,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宋知濂啓曰,明日動駕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以祈雨祭親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啓曰,司僕司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回gg面g。

○宋知濂啓曰,禮貌官來言,百官稟旨就次。傳曰,知道。

○權晙啓曰,臣以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進去,下直之意,敢稟。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冕膺爲判尹,以趙萬元爲左尹,以李文會爲右尹。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韓耆裕、朴奎壽、尹永輝、尹尙烈、李景熙、尹命圭、安尙默。

○傳于宋知濂曰,分內局提調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分內局提調前望單子入之,吳載紹落點。

○洪義浩,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宗廟、永寧殿祈雨祭祭官中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大護軍單金履度。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趙萬元落點。

○洪義浩啓曰,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夕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副承旨進去。

○任厚常啓曰,臣以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夕問安,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平安監司李晩秀道內民弊別單,傳于金相休曰,言實懇好,令廟堂另加稟處。

○以平安監司李晩秀狀啓,祥原郡民家失火事,傳于金相休曰,聞甚矜惻,另加慰撫事,分付。

○宋知濂,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望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知濂,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韓致應、李羲甲,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韓致膺、李羲甲。

○宋知濂,以成均館大司成意啓曰,本館入直久任郞廳外,凡郞無敢入直,若有代員替直之事,則依下都監郞官例,草記代直事,曾已定式矣,司成洪大浩,在外未肅拜,直講韓翼鎭,典籍朴鳴和,俱爲差祭,時無入直之員,以他郞官姑爲代直,何如?傳曰,允。

○辛未四月十五日辰時,上詣宗廟。祈雨祭擧動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同副承旨權晙,假注書南秉寬、尹豐烈,記事官朴齊聞、李龍秀,提學朴宗慶,直提學洪奭周,直閣李光文,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遠遊冠、絳紗袍,乘輿出內閣門,思穆進前曰,移次經宿,早朝勞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思穆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由金商門,至崇政門外,今日動駕,當以步輦,以此擧行。出駕前下敎出建明門、興化門,上曰,衛外百官,皆上馬,可也。進發詣太廟,入齋室後,問安勿爲之。出榻敎少頃,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冕服以出,詣東神門外版位,西向立,引儀唱行禮,上行四拜禮,仍詣廟內,第一室奉審,次詣各室奉審,如上儀訖,通禮前導,上詣省器位,視滌濯,執事者以次擧羃告潔,上仍詣永寧殿,行望殿禮後,詣殿內奉審省器,竝如上儀訖,入齊殿展拜後,問安勿爲之。出榻敎少頃,通禮跪啓請外辦,上仍具冕服,詣省牲位,禮儀使金履翼啓請省牲,掌牲令率其牢屬,北向擧手,諸大祝各巡牲一匝,西向擧手曰充,俱還復位,省牲訖,還御齋室,省牲省器後,問安勿爲之。出榻敎諸臣以次侍立。

4月16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齋宿。左承旨金相休齋宿。右承旨任厚常齋直。左副承旨宋知濂齋宿。右副承旨權晙齋直。同副承旨愼宜學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秉寬齋直尹豐烈齋宿。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上詣內閣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宋知濂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洪義浩啓曰,新除授行左承旨趙萬元,時在水原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于宋知濂曰,召對爲之。

○傳于宋知濂曰,親禱之後,雨意尙此漠然,焦灼之心,當復如何,當次日字,有不容遲待,今日當詣內閣齋宿,明日崇殿月臺,親傳香祝,該房知悉。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傳曰,親禱之後,雨意尙此漠然,焦灼之心,當復如何,當次日字,有不容遲待,今日當詣內閣齋宿,明日崇政殿月臺,親傳香祝事,命下矣。依下敎,六次祈雨祭,進定於今十八日,而三角山、木覓山、漢江沈虎頭,遣近侍虔誠設行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宋知濂啓曰,明日祈雨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宋知濂曰,明日傳香後,仍行香祗迎,該房知悉。

○傳于任厚常曰,明日親傳香後,崇政門外當朝參,該房知悉。

○傳于任厚常曰,今日齋宿,雲寶劍置之。

○傳于任厚常曰,出宮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以香室祈雨祭受押單子,啓親押。

○任厚常啓曰,今日齋宿,承旨當爲備員,右副承旨宋知濂牌招,行都承旨洪義浩,右承旨金相休,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行左承旨趙萬元在外,無以備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洪義浩啓曰,明日親傳香及朝參,承旨當爲備員,而行左承旨趙萬元在外,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愼宜學落點。

○傳于洪義浩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傳于愼宜學曰,夜對爲之。

○任厚常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今日還宮時,駕側鳴錚罪人奴抱才,移送秋曹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慶尙監司金會淵,民弊別單,傳于金相休曰,觀此箚本,深庸良美,令廟堂,從速稟處,俾有實效之地,另遵無怠。

○以平安監司李晩秀狀啓,義州等邑,月終渰囕燒死人等處,恤典題給事,傳于金相休曰,聞甚矜念,其中李尙穆妻弟兩子,田光俠二子之一時致死,俱極惻然,恤典別加助給,雜役,亦爲蕩減事,分付。

○以開城留守南公轍本府民弊別單,傳于金相休曰,言有條理,卽令廟堂,採施事,分付。

○宋知濂,以奎章閣檢校提學意啓曰,夜間閣內無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吏曹言啓曰,卽接通禮院牒報,則以爲,明日親臨崇政門朝參時,左右通禮,不可不備員,而新除授左通禮柳遠鳴,時在京畿安山地,卽速變通差出,以爲備員擧行之地云。左通禮柳遠鳴改差,其代,口傳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林景鎭爲左通禮。

○任厚常,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鄭晩錫,以刑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七日,武臣堂上朔試射,試官已爲受點,而朝參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禁衛營言啓曰,臣於昨日闕內外入直諸處,送校摘奸矣,南營入直鄕軍一名,因食代出入之時,數外出去,以致執頉矣,常時紀律不嚴,致有軍兵闕直之擧,臣則惶恐待罪,當該哨官蔡興永,所領隊伍,矇不知數,始因執頉而省悟,稽忽莫甚,爲先嚴棍汰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卿則勿待罪。

○辛未四月十六日子時,上詣宗廟。祈雨祭親祭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同副承旨權晙,假注書南秉寬,尹豐烈,記事官朴齊聞,李龍秀,提學朴宗慶,直提學洪奭周,直閣李光文,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冕服以出。禮儀使前導,至東門外,跪啓執圭,義浩進圭,上受圭,入自正門,詣版位西向立。禮儀使,跪啓請行事,軒架作,保太平之樂,保太平之舞,作樂八成,上行四拜禮,仍行晨祼禮。禮儀使,導詣盥洗位,盥手,陞自阼階,詣第一室尊所西向立,登歌作,保太平之樂,保太平之舞,仍詣神位前北向跪。知濂奉香盒,晙奉香爐,跪進,上三上香。進幣瓚爵官奉幣跪進,上執幣獻幣,以幣授奠幣瓚爵官,奠于案上,上俯伏興平身,次詣各室,上香祼鬯獻幣,竝如上儀,降自阼階復位。少頃,行初獻禮,上陞自阼階,詣第一室尊所,西向立,登歌作,樂如初儀,上詣神位前,北向跪。進幣瓚爵官,酌醴齊奉爵跪進,上執爵獻爵,以爵授奠幣瓚爵官,奠于神位前。上少退跪,大祝,進讀祝文訖,上俯伏興平身,次詣各室,進爵讀祝如右禮,降自阼階復位。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以次行禮訖,禮儀使,啓請飮福,上陞自阼階,詣飮福位,西向跪。飮福訖,降復位,行四拜禮,仍詣望燎位。燎訖,禮儀使,跪啓禮畢,上出自東門,還御齋殿。少頃,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廟大門,由興化門、建明門,入廣達門,命出標信解嚴,由興泰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十六日辰時,上御延英殿。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權晙,持《詩傳》第三卷,侍講官李志淵,持《詩傳》第三卷,檢討官李泳夏,持《詩傳》第三卷,假注書尹豐烈,持《詩傳》第三卷,記事官朴齊聞,持《詩傳》第三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志淵讀,自《詩傳》大全卷之四,止遵大路二章章六句。上曰,下番讀之。泳夏讀,自女曰鷄鳴,止《詩傳》大全卷之四。上曰,參贊官讀之。晙讀,自《詩傳大全》卷之五,止甫田三章章四句。上曰,文義陳之。志淵曰,今日進講,別無文義之可以仰陳,而第中谷有䕌章,言其旱乾之災,而大旨,以爲凶年飢饉,室家相棄,蓋遇災荒,則民國之受病,固其勢也,而其時在上之人,不能賙恤懷保,觀其一篇,繼言嘅其嘆矣,條其歗矣,啜其泣矣。又言遇人之艱難,遇人之不淑,至於何嗟及矣,無一言及於時君惕念戒懼於弭災之策,此王之所以降以爲風也。以《雲漢》詩觀之,當宣王之時,旱災如彼其酷,而其恐懼修省之意,發於詠嘆,此所以遇災則同,而宣王之中興,其以是矣。今者旱乾,不幸近之,自昨冬一直暵曝,數年荐歉之餘,三南雖勝,而兩西與畿邑尤甚,我殿下,憂勤一念,靡不用極,責勵之意,溢於絲綸之間,兩次親禱,冥應尙漠,而恒軫罔或暇逸之念,日日咨訪弭災之道,而民憂無可紓之策,此政我殿下勵精圖理之時也。我殿下,臨御已過一紀,連年屢豐之餘,今遇數年之旱災,憧憧聖念,愈往愈勤,宵旰靡遑,臣等亦皆仰認以殿下憂勤之德,豈無轉災感應之理?而第孟子有言曰生於憂患,又曰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目今彌月之旱,民事雖急,而亦易諉之以一時流行之災,雖於旣過之後,伏願殿下,以今日憂勤之心,終始無怠,推之於政令施措之間,常如今日之遇災孜孜圖理,勿視以一時流行之災,以爲致治之本,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下番陳之。泳夏曰,此皆變風,別無文義之可陳,而半章有曰,衣錦褧衣,此乃男女相悅之《詩》,而誇其服飾之美也,聖人奚取而引用於《中庸》也?以錦褧之著其文,取譬君子之道,闇然日章,可見其斷章取義,不以文害辭之意矣。夫存諸中,則必發於外,君子修身,人君治國,卽一誠字也,一動一靜一事一爲,必以誠心做去,則上可以格天,下可以感人,而自然有得心廣體胖,內外如一,表裏無間,凡於政令施措,其效之捷至,有如影響矣。近日亢旱孔酷,我殿下惕然憂勤之念,夙宵憧憧,五事責躬之敎,再次圭璧之擧,克盡遇災修省之道,天心終未底豫,冥應尙此杳漠,無或殿下之誠心,猶有所未盡而然歟?伏願益勉聖心,懋積誠意,凡百事爲,必以實德、實心行之,則轉災爲祥之休,其將不俟終日而可覩矣。上曰,參贊官陳之。晙曰,臣則無仰奏者矣。上曰,南山章,有云藝麻如之何,衡從其畝,種麻而先治其畝,則比於學問工夫,亦有次第進修,不可躐等而致耶?志淵曰,聖敎誠然。夫種麻之功,先治其田者,得其本也,比於學問,亦在於先治其本原之地,田是種麻之本,而人心乃爲學之本也,然而心之正,亦由於誠之一字。傳曰,不誠無物,心苟不誠,學何由進?而又曰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人之爲學,以誠心爲第一喫緊工夫。以此推之,則其不可捨本而取末也明矣。上命掩卷,玉堂先退,志淵等退出。上曰,今日亦無雨意?晙曰,朝氣益淸,實無欲雨之意矣。上曰,雨意若是漠然,將如之何?晙曰,連次親禱,未有靈應,玉體過加勞動,聖心日以勤厲,民事渴急之外,臣等憂慮,實萬萬切迫也。上曰,在前夏初,雖或不雨,豈至如此之遑急乎?晙曰,常年二三月之交,每有雨澤,故其後雖或有慳閟,不至甚急。今年則冬雪旣罕,自春以後,又無浹洽之澤,故旱之爲災,若是甚矣。上曰,然則地氣不免枯涸而然乎?晙曰,果如聖敎矣。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十六日酉時,上詣內閣,祈雨祭齋宿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右承旨金相休,左副承旨任厚常,右副承旨宋知濂,同副承旨權晙,假注書南秉寬、尹豐烈,記事官朴齊聞、李龍秀,直提學洪奭周,原任直閣徐俊輔,以此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興泰門、廣達門,由金商門詣內閣。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入齋室。諸臣以次詣閤。

○辛未四月十六日戌時,上御內閣,夜對入侍時,直提學洪奭周,持《詩傳》第三卷,參贊官任厚常,持《詩傳》第三卷,侍講官李志淵,持《詩傳》第三卷,檢討官李泳夏,持《詩傳》第三卷,假注書南秉寬,持《詩傳》第三卷,記事官朴齊聞,持《詩傳》第三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志淵讀,自盧令令,止射則臧兮。上曰,下番讀之。泳夏讀,自齊人極道魯莊公,止齊國十一篇十三句。上曰,文義陳之。志淵曰,今此所講,卽齊襄公之事也。別無文義之可陳者,而其曰魯道有蕩,齊子豈弟,豈弟者,蓋好題目也。夫如是,則豈弟之稱,豈可輕易加之於文姜哉?其章下註曰,豈弟樂易也,言無忌憚羞恥之意也。樂易者,和好平夷之稱也,亦是君子之美德,而此註所云樂易者,謂無嚴正莊敬之意,而只有柔懦流蕩之象,大體樂易之中,不失嚴正之意,莊敬之中,不失和平之象,固不易矣。一於和則其弊也至於流蕩矣,一於嚴則其弊也至於暴厲矣。是故伯夷、柳下惠,謂之和淸之聖者也,而不免隘與不恭之病,則固是偏於一善,而不可謂之成德也,聖者,萬善具足,大而化之之謂也。伏願於存養之工,每慮其或有偏處,和易則戒其流蕩,嚴莊則戒其太嚴,以盡中正之道焉。上曰,下番陳之。泳夏曰,此章自止內,別無文義之可陳,而以盧令章言之則,有曰其人美且仁,仁者何等美德之稱,而彼從獵浮薄之徒,相與讚譽而稱之以仁,仁者,以全體言之,則曰心之德,愛之理,而包四德而爲首者也,又曰孝弟也者,爲仁之本也。堯、舜所以爲堯、舜,孔、孟所以爲孔、孟,皆從仁字做去,則仁也者,卽成德之稱也。此詩之意,不過與齊之獧兮同,而其獵徒之相譽,容易加之以仁字,此與鄭人之稱共叔段洵美且仁之仁字,同矣,此非全德之仁,而就其一事而言之也。蓋有區區愛人之心,而謂之仁者也,然則仁之名,聖凡雖同,而其實相去遠矣。不但仁字如是也,義禮亦然,是故《論語》曰,信近於義,言可復也,恭近於禮,遠恥辱也,言之淺深大小,自有異焉。今此一仁字,察其大用、小用之異,至於修己治人之道,亦宜循名而責實,名實相符,然後百務得當。日前悶旱,以五事責躬,藹然德意,孰不欽仰?五事中條條段段,實心體行,其餘凡百事爲,克祛文具,務從實地,每作一事,必曰此事,爲實歟,爲不實歟?以此體念,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此章自止內,別無文義之可陳者也。上曰,參贊官陳之。厚常曰,臣亦無他可陳者矣。上曰,此云淸揚宛兮,又云射矢反兮,蓋美莊公之善於舞射也。然而射雖六藝中一事,而不過學問之末節,故此詩所言,諷其舞射雖美,有大於此者存矣。以此意推看,則大抵學問,身之表也,德行,身之中也,豈捨如二道理而他求,而曰正當其道哉?志淵曰,大體莊公之威儀,才藝則固是出衆也。然而其德則無足可稱,故此詩之註,亦言譏其失德,其稱舞射者,雖若譽之而非眞譽也,若或眞譽,則必稱其德業。實行矣。上命掩卷,玉堂先退,志淵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7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坐直。右承旨任厚常監祭進。左副承旨宋知濂監祭進。右副承旨權晙監祭進。同副承旨愼宜學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豐烈仕直。沈㵓gg沈湜g未入來。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內閣、政院、玉堂,經宿翌日問安。答曰,知道。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單子問安。答曰,知道。親狎、親傳香、祗迎、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朝參罷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金思穆,提調沈象奎,副提調洪義浩,啓曰,太室祈雨,徹曉將事,摛院淸齋,連日勞動,伏未審夜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宋知濂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任厚常啓曰,來二十一日,朝參日次矣,敢啓。傳曰,停。

○宋知濂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受點,後日次待令。

○傳于宋知濂曰,受香承旨,仍爲奉審摘奸以來。

○洪義浩啓曰,假注書南秉寬,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朴宗慶,參判李存秀,參議宋冕載進,行都承旨洪義浩進。以韓晩裕爲判尹,以洪奭周爲右尹,以尹命烈爲刑曹參議,以元錫玄爲宣陵參奉,以韓用鐸爲黃海監司,承文正字單權燮,南學訓導單李協心。

○兵批,判書李勉兢進,參判金孝建病,參議鄭景入直,參知權烒病,同副承旨愼宜學進。啓曰,黃海兵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兵使,竝擬,何如?傳曰,允。以具載哲爲都摠都事,李元學爲訓鍊主簿,趙𡹘爲黃海兵使,同知單白東潝,大護軍單李冕膺,護軍單趙萬元、張鉉宅,副護軍沈奎魯、金敎根,兼黃海道兵馬水軍節度使單韓用鐸。

○右承旨任厚常書啓。臣承命陪香祝,奉神位板,詣漢江,仍爲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看審,則精潔,諸執事、進排官摘奸,則無頉矣。臣則以獻官,將事畢,還奉神位板後,復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副承旨宋知濂書啓。臣承命陪香祝,奉神位板,詣三角山,仍爲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則精潔,諸執事、進排官摘奸則,無頉矣。臣以獻官,將事畢,還奉神位板後,復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副承旨權晙書啓。臣承命陪香祝奉神位板,詣木覓山,仍爲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則精潔,諸執事、進排官摘奸,則無頉矣。臣則以獻官,將事畢,還奉神位板後,復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京畿監司權常愼狀啓,自刑曹關全羅道康津縣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春世,雇人換配之重林驛子,照法嚴勘,不能檢飭之該驛察訪李福麗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傳于愼宜學曰,觀此狀啓,定配罪人之換面替往,前所未聞,近來紀綱,雖曰頹弛,豈有如許法度?此兩罪人,令該曹,嚴加刑訊,惡島定配,而該察訪不飭之罪,亦令該府,拿問重勘,以懲日後無窮之弊。

○南秉寬改差,代以沈㵓gg沈湜g爲假注書。

○傳于金相休曰,明日延英殿,當行常參、晝講,該房知悉。

○傳于愼宜學曰,出宮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以京畿監司權常愼狀啓,祈雨祭設行事,傳于金相休曰,虔誠設行,俾有實效。

○以水原留守朴崙壽狀啓,獄案審理,依關辭擧行計料事,傳于金相休曰,諸道審理,纔有成命,而盤究文案之際,極思誠懇之方,然後必有可以仰格天心,掃蕩幽冤,卽令各該道,消詳登聞事,更爲分付。

○以江原監司洪義謨啓本,濫騎驛馬無乎事,傳于愼宜學曰,濫騎申飭,自前截嚴,此後十分留意,無墮成憲事,分付。

○任厚常,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兵等,內中日習射技放,中日廳修改間,姑爲停止,內入番禁衛軍,當爲外中日試射放,而親臨百官朝參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愼宜學,以義禁府言啓曰,以京畿監司權常愼狀啓,自刑曹發配全羅道康津縣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春世,雇人換配之重林驛子,照法嚴勘,不能檢飭之該察訪李福麗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判付內,觀此狀啓,定配罪人之換面替往,前所未聞,近來紀綱,雖曰頹弛,豈有如許法度?此兩罪人,令該曹,嚴加刑訊,惡島定配,而該察訪不飭之罪,亦令該府,拿問重勘,以懲日後無窮之弊事,命下矣。李福麗,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愼宜學,以刑曹言啓曰,以京畿監司權常愼狀啓,自刑曹關全羅道康津縣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春世,雇人換配之重林驛子,照法嚴勘,不能檢飭之該驛察訪李福麗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傳曰,觀此狀啓,定配罪人之換面替往,前所未聞,近來紀綱,雖曰頹弛,豈有如許法度?此兩罪人,令該曹,嚴加刑訊,惡島定配,而該察訪不飭之罪,亦令該府,拿問重勘,以懲日後無窮之弊事,命下矣。今此定配罪人之雇人換配,重林驛子之捧賂弄奸,實是前所未有之事,罪人李春世,居生於黃海道遂安郡,故星火捉送之意,今方發關該道,待其捉來,各別嚴刑,惡島定配押送計料,而符同之驛子,究其罪犯,不下於春世,嚴刑後,惡島定配之意,分付該道,編配罪人之發配後,逗遛中路之弊,比比有之,以至有今番之事,其爲駭痛,孰甚於此乎?大抵諸道罪人到配啓本,只書到配日字,不錄發配日字,故驛子之捧賂闊狹罪人之任意遲滯,率由於此。此後則發配及到配日字,竝爲登聞之意,行會各道,而計其程道遠近,如有許久掩滯之弊,則該驛察訪,及該邑守令,隨現論罪於到配啓本中,以杜奸弊之意,一體分付,何如?何如允。

○辛未四月十七日卯時,上詣崇政殿月臺。親傳香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羲浩gg洪義浩g,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假注書南秉寬、尹豐烈,記事官朴齊聞、李龍秀,直提學洪奭周,直閣李光文,以次侍立。bb時b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內閣門,由金商門、崇政門,詣崇政殿月臺,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傳香訖,通禮,跪啓請禮畢,上乘輿,出崇政門,由廣達門、興泰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辛未四月十七日辰時,上詣崇政門。朝參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同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南秉寬、尹豐烈,記事官朴齊聞,記事官李龍秀,直提學洪奭周,直閣李光文,以次侍立。時至,左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興泰門、廣達門,至崇政門,降輿陞座。引儀,分引宗親、文武百官,入就位,典儀唱四拜,百官四拜訖,奏事諸臣,以次進前。左議政金載瓚,右議政金思穆等,進前曰,近日旱暵,無異極熱,早朝勞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等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朝參奏事。載瓚曰,今玆之旱,亦孔之酷矣。半年無雨,五道同乾,圭璧躬擧,冥應愈邈,若失數日,將見魯野之無靑,至有臨門求助之擧,大小臣工,莫不奔走憂遑,而臣請以一言,仰陳一得之見也。在昔孝廟朝,遇災求言,故相李敬輿疏曰,虛文小具,非所以事天也,避殿不如嚴宮禁杜私逕,減膳不如崇儉德節浮費,日下求言之敎,不如實行一事,臨朝哀痛,不如夙夜祗懼。孝廟亟嘉納之。故相之實陳衷懇,孝廟之翕受格言,安得不回天怒而感天心也?今殿下,減膳責己,躬禱求助,可謂靡不用極,而尙無感應之效,此其故何也?卽故相所謂虛文小具,非所以事天。而今則文具之上,亦不能盡其道也,一自悶旱以來,臨門臨殿,殆無虛日,詢訪卿士,無微不及,宸誠所到,若可以轉災爲祥,而但臨訪之際,全欠懋實,詢瘼於郞官,則科次施賞,便一閑漫之應製也。求言於泮儒,則考券直赴,卽是別設之科擧也。而了無一言一事之敷施於政令,事過卽已,仍無發落而止。然則實蹟旣無槪見,文具亦歸欠誠,此所以天聽愈遠,旱憂轉棘者也。若使對越之誠,出自方寸,則相感之速,捷於響應。肅廟朝甲午久旱,時在靜攝中,若曰,天若下雨,予疾其瘳,仍於臥內,焚香默禱,翼日遂大雨,此乃聖祖事天以心而不以外之效也。是在《寶鑑》中,惟殿下懋哉懋哉。上曰,所陳極爲切實,小子豈不體念乎?益當留意矣。出擧條載瓚曰,兩麥已判大無,而若或旬日不雨,則秋農亦將無秋,國計、民事,方在竿頭之急,四道備荒之政,固當預講,而莫先於節財二字。顧今內而各司,外而諸路,錢穀俱竭,措手無策,惟在於省繁節用,無中生有一條路而已。今不可沁泄因循,坐度時日,先自宮中所須,凡係不急太濫之事,一切省減,以至各營門。各衙門之不得不應用之外,皆令十分停撤,無或一毫冗費,以爲得寸亦寸,用於用處之地,外則郡邑穀摠,太縮於連年賙賑之資,而雖留庫各穀,擧皆名存而實無,若當臨急取用,則必不能支排矣。此乃方伯、守令之罪也。姑以先甲之義,另爲嚴飭,使之各自按簿典守,以待不時策應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臣於黃海監司洪羲臣疏,有慨然者矣。旣遭人言,陳疏對擧,則烏得無自辨之辭?而至於谷山前倅事,或曰無疵可執。又曰,小民懷惠,此語不擇發之甚矣。蓋民雖至愚,亦皆好生畏死,而使半邑之民,知爲必死之罪,而同心共犯,之死不悔,則不問可知其爲政,而溯其本,則不能黜幽陟明之故也,是固自反而已,摧謝而已。而乃反謂以無疵可執,小民懷惠,然則無疵有惠,卽是循吏也。失言大矣,損體極矣。當該道臣,亟施罷職之典,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近來百度皆壞,而至於海西,前後帥臣,事尤極寒心矣。海西新經大獄,民心胥動,此時鎭安,一日是急,旣請不日辭朝,又請卽日辭朝,朝廷之急於差遣,卽此可知,而申大偀,力辭不赴,今方拿勘,則爲新帥臣者,事當益自知畏,聞命卽發,而下批之後,今爲幾日,晏然無動,尙無辭陛之意,其駭妄無嚴,有浮於前帥臣矣。國綱雖曰掃地,朝令之下,不能動得一帥臣,他尙何說?此非小憂。黃海兵使李東善,姑先削職,拿問重勘,斷不可已也。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刑曹、漢城府堂上,有在外及未肅拜,此時法司,不可久曠,竝許遞,政官牌招,開政差出,待下批仍令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海西道、帥臣,今當差出矣,本道新經大獄,且當旱憂,鎭安奠撫之策,道、帥臣,殆無異同,勿拘資歷,擬入之意,分付兩銓,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思穆曰,五條責躬,再次親禱,端門詢瘼,大庭策士,何莫非雲漢一念,靡不用極之至,而靈應漠然,大命近止。嗚呼,此曷故焉,災不虛生,必有所召,刑政失平,幽鬱莫伸歟?貪墨成風,怨讟載路歟?名分紊亂,紀綱不振歟?言路壅塞,闕遺無聞歟?以臣謏見,雖未能指的仰陳,而第念弭災之策,無過於應天以實。苟使刑政得當,貪墨知懲,紀綱嚴明,言路開廣,凡百施措之間,無一事不擧,則仁愛之天,有何譴怒,而降此非常之異也?殿下,以責躬親禱,爲方寸得雨之道,而旣不能洋洋孚格,殿下,以詢瘼策士,爲一分消災之方,而亦不能一一採施,則今日朝參之擧,又安知不爲應文備數之歸乎?先從日前詢瘼應旨之可合採用者,次第聽施,另飭登筵之三司諸臣,各陳昌言,期有實效,以爲應天之本焉。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矣。出擧條思穆曰,每於憫旱之時,先有疎決之擧,而向來臨門疎放,不過王府、秋曹之輕囚而已。第今京外錄囚之積年滯獄,亦旣多矣,其中或不無可以傅生者,可以酌處者之雖有情犯參恕者類,一經錄啓之後則,刑官,認以爲死囚,更不考閱詞案,只待啓覆之時,有欠哀敬折獄之義,足爲幽鬱干和之端,亟令秋堂,京外獄案,更加査閱,如有傅生之類,各出意見,以備裁處,庶爲疎鬱導和之一道。至於未錄啓之囚,亦令秋曹及各道道臣,斯速決處,俾無許久滯囚之意,竝爲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象奎曰,臣曹經用,自來入不當出,每不免別劃取用之擧,而辛酉以後,則有壯營移來之稍優,爲屢年補縮之資矣。今則移來者已盡罄竭,措手更無他道,而若以用下言之,則雖如昨年無事之時,米爲十一萬二千餘石,錢爲三十七萬五千餘兩,且以應入見之,則今年元稅與加入,合而計之,米不過九萬七千餘石,錢不過二十四萬餘兩,以此較彼,則米不足爲一萬五千餘石,錢不足亦近十四萬兩,而況今年異於,昨年,旣有閏矣,又有事矣,其不足之加數,將不知爲幾何。言念經費,萬萬罔措,以今事勢,不可無別般措置之道,而不足加數,假令今無的計,則姑先限十數萬兩,無論錢穀,自廟堂,就京外衙門所儲中,從便區劃,以爲目下分排支用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象奎曰,日前輪對時,本曹正郞李周憲,以湖西山郡九邑田稅木綿,以錢代納事,陳達蒙允矣。臣曹木邊之目下不至不足者,非元稅之本自優足而然也。蓋因捧入之古有今無者,多於米錢,而少於木邊之致也。今若以每年二百同代錢,則日後恐不無錢木竝絀之慮,且山郡作木,係是自初定制,則到今更張,亦爲鄭重,不必永爲定式。商度本曹事勢之便否,隨時經稟後擧行,似合事宜,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象奎曰,昔在肅廟丙寅,以連年飢荒,國用匱竭,其時相臣李端夏,至請先減廟享,以痛示節損之意,相臣金壽恒,入對言李端夏,豈不知玆事體大。而卽今時勢,必須大警動大節損,然後可以救得,又必先自重事裁減,然後其餘可以次第節損,其意諒非偶然,而臣等及諸臣,以事體之重,形勢之難,終未施行。然臣等之意,未免苟且姑息,而李端夏之言,則援據聖訓,其爲正當矣。大抵廟享,雖減上下,凡百用度,如不大段貶剋,不能與裁減廟享之意相稱,則終無實效,而徒傷臣區區之慮,實在於此。今雖不得裁減廟享,自上及下,常存心於貶剋,以爲祭享亦議裁減,此時何可用常度乎?凡百施爲,一切以節抑裁省爲務,則雖不減祭享,必有其效,此誠不易之確論。目今洊經歉荒,縣官常賦,十減八九,又無積儲,經費日就罄竭,國計之哀痛,殆前古之所未有也。臣俄亦以錢穀區劃事仰達,而錢穀今雖區別,用度如不大段節省,則是猶注水於無當之器,旋注旋涸,畢竟財先盡而國必傾矣。況今京外通患耗竭,所謂如干區劃,亦恐其拮据難辦,則其視肅廟丙寅年間,不啻倍加危急,而未有故相減享之議,亦無上下警動之事,汰然一循常例而浸浸又復過之,此眞古人所謂不終日之計也。事之寒心,孰加於此?李端夏之議,其時亦未見施,則臣不敢遽然仰請,而以今事勢,則雖其時所未施行之事,亦宜廣議博訪,斷以行之,則矧如金壽恒所云,自上及下,常存心於貶剋,以爲祭享亦議裁減,此時何可用常度乎?凡百施爲,一切以節抑裁省爲務者,尤安可不汲汲而講之乎?且有司之臣,凡係命令之所供億,常例之所策辦者,雖明日勢窮力盡,無以奉行,則莫之柰何,而今日苟可以牽架支塞,則惟當不辭而爲之。若見今日之能如是,而謂其無闕,不復爲明之慮,則尤豈是經國之圖哉?竊願卽自今日,凡係用度,無巨無細,一切以節抑裁省,爲濟艱繼乏,要道、急務,雖在常度定例之內,有司之所不敢仰請者,隨事損減,痛示貶剋之意,以彰躬率之化,不勝區區蘄望,敢此仰達矣。上曰,所陳甚好,下于廟堂稟處,俾有卽日之實效,可也。出擧條仍敎曰,今此所奏,非爲革罷裁減之意,欲其自上懋爲躬率之道歟?象奎曰,日前各司郞官之書陳所懷也,臣曹及兼帶諸司回啓者,亦多矣。此實出於遇旱憂勤,求助政謨之聖念,竟無一事採用,則有非求言之本意,而亦無報罷之擧,其所條陳,蓋非難行之事也。凡百用度,節省爲貴,雖有如干難便而拘礙者,斷以行之,然後可以措置矣。今臣所奏,不過一二件事,而若言其措置之事,則汰冗官節財用,正是今日之急務也。目今經用萬不成說,國無三年之蓄,則國無以爲國,而今則經費之匱乏,不能支半月之用,事之寒心,莫此爲甚。然則一切省費之道,在於先自殿宮供上及各處祭享,以至軍兵放料,事大、交隣等節,不可不務從省約,此非自下所可仰請,而唯在睿裁之如何耳。大凡用道匱乏,則雖某條區劃,豈無目前紓急之道,而區劃之後,如無節省之方,則是難支之勢也。凡干財用,雖或豐裕,不可無節省,而況乎今日匱財之時乎?上曰,臺臣進前,英發等曰,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曰,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曰,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曰,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曰,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曰,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亟令王府,設鞫嚴問。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曰,請物故罪人國仁支屬應坐之類,亟施島配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曰,請朴紀淳,亟令王府,拿來嚴問,以重鞫體。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曰,臣嘗聞程子之言曰,天之警告,如被父母之呵責,夫人子之事親,人君之事天,是一般底道理,人人當父母震怒之時,悚然起敬,省躬悔過,積其誠意,靜以俟之,以冀其父母感悟而底豫焉。顧今應天弭災之道,亦惟在於以實不以文而已。當此望雨之際,凡於祈享之際,至誠懇惻,反己修省,務從實地上做去,則自然有孚感之理,轉災爲祥,其應不忒。伏願殿下加勉焉。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矣。出擧條達兼曰,三朔亢旱,兩麥已判,親祭太廟,冥應此遲,言念民事,寧欲無訛,事預則立,聖人所訓,救民之策,宜先經劃,而最是酒政,糜費不小,大釀之家,月費三四十石,小釀亦不下數十石,都下市直之日踊,亦未必不由於是,況酒是狂藥,百弊俱生,大則鬪鬨街路,至有殺越之變,小則沈酗荒腆,亦多駭悖之擧。臣意則自今日始,另飭法司,城內、城外大釀、小釀,一切嚴禁,現捉者照法重繩,而若捧贖錢,不施當律,則法司下隷,私自操縱,利歸渠輩,而依舊潛釀,法乃不行,徒致騷擾矣。祭享宴禮,則不必禁斷,而私自買賣者,嚴立科條,隨捉重勘,施以遠配之典,街巷酗酒者,亦繩以當律,則此爲救荒之一大政,而市上米價,必有顯減,民間生涯,亦當稍勝。夫民食足則和氣生,和氣生則天心悅豫,天心悅豫則甘雨霈然之澤,自可以望,臣謂另飭該司,各別禁酒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學濬曰,臣謂《中庸》全部,以一誠字爲樞紐,所謂誠者,最切於聖學工程,而尤爲今日之急務也。今夫天地至廣,大極高明,而原其始則不過曰至誠無息而已。鬼神之爲德,其盛矣。而求其理,則不過曰誠之不可揜而已。然則帝王體天理物,出治求道之方,捨是亦奚以爲?故曰至誠如神,又曰不誠無物,蓋其理則然也。天地萬物,本吾一體,吾之心與氣正而和,則天地之心與氣亦正而和,風雨調順,以至於二儀位而萬物育焉,其感通之妙,眞可謂如神矣。苟或反是,則天必譴怒,雨暘愆時,生物不遂,斯豈非無物之驗歟?顧今遇災修省之方,靡不用極,臣固不勝欽仰,而天心未回,冥應尙遲,臣實未曉其故也。誠者非高遠之事,眞實無妄之謂誠,純一不雜之謂誠。竊伏念殿下,方寸間,造詣之淺深,又非臣等之所可知也。試於淸讌之暇,循省而靜思之,某日某政,果從眞實上做去耶?某時某令,亦自純一中發來耶?如是孜孜,無時不然,以擇善固執之工積,以至於從容中道,則成己成物之工,次第修擧,一日二日,其幾千萬,而一任衡鑑之空平,鳶魚上下,瀅澈無蔽,宮府內外,洞達無礙,則天者理也,與在我之心天,初無此疆爾界,故一言之善而星徙一度,六事之責而雨方千里,此理甚明,有不可誣。噫,經世之具有九,而所以行之者,一也,誠之之目有五,而力行尤艱。伏願勿以臣卑鄙而深留聖念焉。上曰,所陳好矣,當留念矣。出擧條啓溫等曰,今玆之旱,若是孔酷,躬禱至再,冥應尙邈,焦憂之情,小大惟均。臣等伏覩向日減膳求言,又以五事責躬,絲綸之下,至今莊誦,而聖敎中五事,此必聖心,內自點檢,先從欠闕處提敎者也。省察之聖工,不勝欽仰,而此正與成湯之六事自責,其事相符矣。然而苞苴女謁之屬,非湯世之所宜有,而湯則以此自責,終致方千之應,殿下則點檢省察,若是其密,而卒未見有孚格之效者。意者聖念,猶近於虛文,而未能以實心反躬故歟?雖以五事中數條言之,擧措輕遽,聖念之所自追尤,而伊後命令,或近急迫,未見有改於前日,民庶之怠意,聖敎之所提及。而近日施措,依舊暇豫,未見下究於實惠,推是以往,事事皆然,日御講對,非不勤孜,而終亦未免於文具,罕有推及於實事,鎭日討論,不過章句之末,竟晷引接,徒貽酬應之煩,如是而尙何望有裨於治道乎?至若日前郞官之許陳所懷,太學章甫之發策親問,外面觀之,豈不誠赫赫照人,而夷考其實,則亦未嘗悉經睿覽,博採嘉言,畢竟歸宿,只不過爲侈一世觀瞻而止,以此而又豈足消弭方蹶之天災乎?故相臣李敬輿之告孝廟曰,日下求言,不如實行一事,臨朝哀痛,不如夙夜祗懼,此眞格言也。伏願殿下,勿以前日之責躬,謂已修省,勿以近者之憂勤,謂盡祗懼,念念反己,事事側身,講對則求爲實用,必戒其或近於文具,民隱則亟行實政,必使其無歸於徒言,必以實德、實心,以答天譴,以副輿情,此臣等區區之望也。上曰,所陳切實,務當留念矣。出擧條左通禮跪啓請禮畢,上乘輿,由廣達門,入興泰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4月18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常厚緣故出。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坐直。同副承旨愼宜學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豐烈沈湜仕直。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常參晝講。

○宋知濂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傳于宋知濂曰,召對爲之。

○以公忠監司元在明狀啓,海美縣監白泓鎭遭母喪事,傳于洪義浩曰,政官,牌招開政。

○有政。吏批,判書朴宗慶進,參判李存秀進,參議宋冕載牌招不進,行都承旨洪義浩進。以李集斗爲知敦寧,金履翼爲知經筵,崔翼爲海美縣監。

○兵批,判書李勉兢病,參判金孝建病,參議鄭景祚病,參知權烒入直進,同副承旨愼宜學進。啓曰,兵批無緊窠,吏批無送西之人,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吏曹參議宋冕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義浩曰,只推。

○宋知濂,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應敎洪冕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愼宜學,以備邊司言啓曰,再昨年渡海譯官之回,以諸般弊端釐正事,馬島約條,有所受來者,而其中中絶五船永罷事,公木一匹,以公作米十斗磨鍊事,乃是年例所給,公木及公作米,減數酌定者也。彼人旣有此約條,自今給倭米木,依此減數磨鍊,其餘諸條,一體施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愼宜學,以司僕寺一二提調意啓曰,前因備邊司咸鏡道陳弊冊子回啓,永興府末鷹島牧馬,移付於文川獅老島之意,自備局,行會本道矣。卽見該牧官之以牧場形止牧民事情,枚報本寺者,今若罷牧於永興,則牧戶怯於邑役,將至渙散,移牧於文川,則地小馬多,看養無路,且使略干牧民,兼責兩牧之役,則無以支堪,勢必難保云。蓋此移牧之擧,專爲永興民除弊之意,而不但不能除弊,反使之渙散。至於文川,則地無以容馬,民無以兼役,其勢固然。然則兩有所失,一無攸當,今姑置之,更探兩牧事情後,自本寺,從後稟定,何如?傳曰,允。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尙瑞院所在皇朝繡符驗,移奉敬奉閣吉日,令日官池景泌推擇,則今四月十八日酉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何如?傳曰,允。

○黃海監司韓用鐸疏曰,伏以臣,伏奉除旨,以臣爲黃海道觀察使者,聞命惝怳,誠不知措躬之所也。仍念臣知識闇昧,材具空疎,夷考本末,無一可取,只緣雨露不擇於樗櫟,陶鑄亦及於鑛鉛,厚被兩朝之隆眷,遽致六卿之崇班,饕榮飽恩,僨事瘝職,前後所試,報蔑絲毫,至於世務,尤所茫昧,此實聖明之俯燭而通朝之共知也。纔叨居留,一未稱塞,及其報政之後,惟是譴何之俟。迺者藩維重任,忽加於臣身,不惟不罪,反以寵之,是豈臣夢寐之所到,而亦豈聖朝掄任器使之政哉?噫,今之監司,卽古之方岳,國家之屛翰寄焉,生靈之休戚係焉。其爲任也,若是至重,故自昔愼擇,未嘗輕授矣。顧玆海西,界控關、畿,而作邊服之咽喉,海連靑徐,而通異國之舟楫,兼以土壤脆薄,民習蠢頑,地爲要衝,俗稱亂治。況今谷山之事,實是無前之變?然醜類旣已騈戮,則良民自可無懼,而隨時撫馭之政,專係於字牧之幽明,一旱太甚,兩西尤酷,傳來消息,日以遑急,以聖上露禱之誠,固知有甘雨之應,而以今民窮財竭之狀,先憂預慮,亦不可暫忽。來頭料理之方,政係於方伯之能否,此時聖上西顧之憂,何如,大僚筵白之語,何如,則其所揀畀,尤當十分難愼,而如臣之萬萬不近似者,遽膺是任。若使厭然自榮,出而當之,則豈不內愧衾影,外速嗤譏,而將作何如人耶?此猶屬一身之私義,僬僥負鼎,畢竟僨敗,使一道赤子,坐受其害,雖隨之以誅罰,而竟何及哉?思之至此,凜然心寒,反覆參倚,實難冒承。臣雖無狀,斷斷此心,惟國事之是憂,而豈敢爲一毫身謀哉?玆敢披瀝衷懇,冒瀆崇嚴。伏乞聖慈,諒臣之非出例讓,察臣之決難堪當,亟命遞改,別揀良牧,以幸一路生靈,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欽哉。

○行大司諫鄭尙愚疏曰,伏以臣頃蒙恩暇,省掃先壠,瞻依松楸,情私少伸,宜卽復路,以效反面之忱,而第臣素患注夏之病,已自十數年來,轉成膏肓,每於春夏之交,如期復發。近因將攝失宜,宿症越添,新𧏮又劇,初以輪行之感,仍成類瘧之症,痰癖橫亘,寒熱交攻,胸膈痞悶而不下水穀,頭目昏眩而若墜煙霧,重以支節麻痺,屈伸不得,宛轉床席,晝宵叫苦,殆近旬餘矣。由限已過,方切悶隘,千萬不自意,諫長除旨,忽下此際,華誥遠宣,榮動鄕里,臣於是任,人器之自來不稱姑且勿論。當此遇災求助之時,固宜不俟駕屨,而目今實狀,雖欲擔舁前進,其勢末由,連試藥餌,期於速差,而病不從心,有加無減,一日二日,跡涉慢命,惶蹙靡措,如添一病,時日之內,旣無以强策登途,則一向縮伏,分義是懼,玆從縣道,冒入文字。伏乞聖慈,俯賜矜憐,亟遞臣職,安意調治,俾尋生路,仍治臣逋慢之罪,以昭法紀焉。臣於丐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顧今亢暘跨朔,聖念憂憫,自社徂廟,圭璧親薦,減膳恤囚,乙丙靡安,而渙宣哀痛之詔,廣延紆密之謨,未知有何谹論長策,可以回天怒臻休祥,而臣旣以諫爲名,顧何敢自外而不罄其愚,以盡一日之責耶?臣謹稽在昔程子之爲御史也,宋宗問所以爲御史,對曰,使臣補闕拾遺,裨贊聖化則可,若使臣,掇拾群下長短,以沽直名則不可,臣雖不肖,願嘗奉敎於君子,而況今悠悠萬事,亦不越乎君德成就四個字耶?嗚呼,唯我殿下,以大有爲之姿,有高世主之心,內無聲色盤樂之娛,外無馳騁弋獵之觀,宵旰求治,亦旣勞勤,庶幾天心悅豫,諸福畢臻。而御極以來,旱暵水澇,星雹鬱攸之菑,層生疊現,臣竊惑焉,臣未嘗涉五行之傳菑異之說,而陰陽之所感應,妖祥之所影從,以其類至,厥理不忒。觀乎今日,則其端雖微,其兆已著,不待智者而知也。殿下之國,其誠岌岌乎殆哉?政令委靡,而朝廷之綱紀紊矣。風俗渝廢,而名檢之掃地盡矣,私意橫流,而公議之杜塞久矣,貪墨恣橫,而民生之困瘁極矣。外此百度俱廢,衆瘼畢集,有難更僕畢數,則此豈非殿下惕然而自反者乎?竊伏惟念自古人臣之謨王體斷國論者,莫不本乎人主之一心,而其所以修德以爲政,立政以爲治者,所貴撮要而會統。譬若一綱旣擧,萬目俱張,此程子所謂爲政,須得其要者也。是以五典、五禮、五服、五刑,唐、虞之禮刑,得其要也,明徵定保,克謹天戒,殷湯之謨訓,得其要也,勉勉我王,綱紀四方,文王之風敎,得其要也,以至漢高之納法寬仁,宣帝之專尙吏道,亦皆得其一代之要也。臣愚以爲殿下之求治雖勤,而治效愈邈者,實不得爲治之要也。臣請以目下政令之一二件事陳之,以言乎勤政,則臨門臨殿,鎭日相續,寔出於雲漢一念,不遑寧居,而人君臨幸,自有常度,司漏奏刻,鹵簿陳列,而命令纔下,淸蹕旋出,玉趾乍臨,還內又催,儀衛每患倉皇,施措全沒着落,竟使恐懼修省之政,自歸乎有名而無實,觖望而解體,此勤政之不得其要也。以言乎求言,則廣開不諱之門,思聞讜直之論,責躬丁寧,辭旨懇惻,至使三司之臣,閤外陳箚,此與尋常求助之敎有異。而玉堂一箚之外,臺閣之臣,一無進詣,公車十行,絲綸終歸文具,反不如初無是命,而仍無警飭之敎,便置相忘之域。且郞官輪對,厥有定制,詢言考事,以試績用,迺是祖宗朝盛典。而忽於日前,召入大庭,使之書陳曹務,片牘陳談,無補諸司之革弊,列書等第,殆同多士之考券,便成戲劇而止。錫馬賞帖,亦未免屑越,宋帝之天章給札,誠如是乎?《詩》云畏天之怒,不敢戲豫,此求言之不得其要也。以言乎講學,則延英晝講,便殿夜對,日以爲常,至於玉署、內閣之親臨別講,實追先朝之故事,緝熙之睿工,率舊之聖德,孰不欽仰讚歎?而臣謹按先朝辛丑摛文講義,上自邱索典墳,下至史家九流,而劈破道義之原,討論治亂之際,洋洋講說,竟日無倦,至今傳爲美事。以今日繼述之德,一追辛丑之盛擧,則惟先王陟降之靈,必當悅豫於上,亦豈不有光於聖孝?而今乃霎時開筵,上下開難,不過一二章句而罷,未知殿下,此擧徒爲觀瞻之美乎?噫,帝王之學,雖與韋布不同,以其致知而明之,力行而實之,知行兩端,相爲終始,則一而已。天人性命之本,精微理義之奧,自有無限,合理會處,必審思明辨,密切硏索,使瞭然於方寸之間,則聖人之宏綱大目,精義妙用,自可明白洞豁,而殿下則新受纔畢,便謂略綽曉解,全無反覆發難之義,顧安有知行兼進之美乎?此講學之不得其要也。臣竊聞先正臣李珥之言曰,政貴知時,事要務實,當事而不務實切,雖聖賢相遇,治效不成矣。臣所陳近日政令,不得其要者,職由乎殿下之求治,有欠於盡誠而懋實也。子思子曰不誠無物,《易》曰篤實輝光,日新其德,苟有實功,豈無實效哉?是以精誠貫徹,而神明可通,誠信所孚,而豚魚可感。成湯六責之實,而桑郊降霖,宋公有三言之實,而熒惑徙度,以實心行實政,則發號施令,自無虛僞之弊,應天順人,克消乖沴之災,有國之憲度、章程,莫不鑿鑿然得其要窾矣。臣旣以務實二字,爲治之要,而又有目下急務之可以仰裨者,卽君臣之情志交孚是已。在《易》姤之彖曰,天地相遇,品物咸章,程子之傳曰,天地不相遇,則萬物不生,君臣不相遇,政治不興,是故虞廷之股肱喜起,周筵之示我周行,可見肝膽相通,表裏洞徹。而殿下於臨筵接下,專尙簡默,只仰穆淸之高拱,未見漢殿之忘疲,朝廷得失,無所可否,生民休戚,無所周諮。吁咈之美,尙矣無論,方寸之借,亦未多時,一堂之間,寂然無開心見誠之喜。未知殿下,不大聲色,默運神機,自有不言而信者耶,抑或低視臣隣,不足俯問而然耶?不然則或慮群下之窺淺深於辭敎之間也?以是之故,臨御十餘年,因循姑息,訖無振作,四方之所表率而好惡莫分,政令之所自出而彰癉無別,造化之跡,泯然莫尋,仁智之見,各信自知,自好之士,無所勸而駸駸然放倒拘檢,躁競之人,無所憚而揚揚乎貪戀勢利,其流之弊,轉至於內而諸司,外而八方,前日之稍有才具者,不欲猷爲,前日之頗稱謹愼者,漸改舊規,百千事務,由是而叢脞,億萬生靈,由是而倒懸,已成莫可收拾之境。而殿下則深居九重,伈伈泄泄,謂今日已安已治,是豈非痛哭流涕者乎?惟殿下,奮發志慮,董正百僚,君臣上下,聚精會神,晉接之間,勿以簡嚴爲主,而情志交孚,諮訪之際,勿以唯諾爲事,而酬酢如響,以之涇、渭之辨別而鑑衡莫逃,喜怒之明示而刑賞必公,赫然摠攬,一滌恬嬉之俗弊,則其所上行下效,實有本乎殿下之一身,而治平得其要領,功化自歸實地,此爲轉災爲祥,轉危爲安之一大關捩也。臣嘗以辨別彰癉之政,因文義仰勉於講筵,而敢將未畢之懷,又此尾陳焉。惟聖明不以人而廢其言。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懷字字懇忠,寧不體意?當留念矣,卿其勿辭行公。

○辛未四月十八日辰時,上御延英殿。常參晝講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以參贊官持《詩傳》第四卷,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同副承旨愼宜學,直提學洪奭周,以次先拜,陞殿就座,贊儀,唱常參官入就位,東班,左議政金載瓚,右議政金思穆,左參贊吳載紹,禮曹判書金履翼,吏曹參判李存秀,戶曹參議安策,司憲府掌令李英發、牟達兼,司憲府持平姜學濬,弘文館副校理金啓溫,以侍讀官,持《詩傳》第四卷,修撰徐長輔,以檢討官持《詩傳》第四卷,吏曹正郞金秉淵,禮曹正郞陳錫周,戶曹佐郞趙鎭壽,司憲府監察李齊年,議政府司錄閔秉勳,假注書尹豐烈,記事官朴齊聞,持《詩傳》第四卷,西班,永明尉洪顯周,行工曹判書朴宗來,兵曹判書李勉兢,刑曹判書金在昌,以知事,持《詩傳》第四卷,知中樞府事李明奎,行護軍閔耆顯,以特進官,持《詩傳》第四卷,敦寧府都正權行彦,武臣宣傳官南宮玾,刑曹正郞南鼎來,兵曹佐郞權拚,工曹佐郞李遠揆,假注書沈湜,持《詩傳》第四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四卷,以次入就位。贊儀,唱四拜,常參官及史官,以次行禮。引儀,唱有啓事官陞殿,無啓事官退出,載瓚、思穆、存秀、英發、達兼、學濬、啓溫、長輔、豐烈、齊聞,陞自東階,顯周、勉兢、在昌、耆顯、湜、龍秀,陞自西階,以次相向進伏訖。上曰,先行晝講可矣。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啓溫讀,自衡門之下,止衡門三章章四句,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啓溫曰,此章,卽賢士隱居自樂之辭也,蓋難進易退,賢者之處義,而治世則君子在位,小人在野,亂世則與此相反。季氏之富於周公,顔子之簟瓢陋巷,皆非治世之事也。雖以今言之,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人才雖不如古,亦豈無賢者之隱居自樂者乎?殿下,自御極以來,不見求賢之擧,若以無賢而不來,則此則便同誣一世,必也薦擧奬拔,量才授任,則雖側陋之人,可得需用於國矣。以先朝時見之,必以急於求賢,爲第一務,至有各道宣召之擧,所以聳動一世,其爲得賢才之誠,靡不用極。殿下必以此爲繼述之道,以實心做去,必爲旁招俊乂,野無遺賢,則賢者可以于于而來。伏願殿下留意焉。上曰,下番陳之。長輔曰,《陳風》十篇中,獨此章最好,而可見賢者,無求於世之意也。若使賢者,虛老於巖穴之間,則此是在上之責也,治世則賢者在位,亂世則獨善其身,必以君子之進退,論其治亂,大抵世無無賢之時,而此在在上者不用賢者之致矣。以我朝言之,群賢輩出,於斯爲盛,而近來則專以科目取人,草萊之士,雖有懷瑾握瑜,而亦豈無虛老之士乎?今殿下,求賢之誠,不無近於文具,而無實心做去之事,若急於求賢,則一國之人,皆是世祿之臣,必不固守東崗之陂,此在殿下之誠心求之如何耳。伏願留念焉。上曰,知事陳之。在昌曰,殿下誠心求賢,則于于而來,樂爲之用,在陳時則上無好賢之誠,故以致賢者之遯世而自樂也。伏願於此等處,體念焉。上曰,特進官陳之。耆顯曰,此章樂字,卽一篇之命脈也。以顔子之簟瓢言之,非樂飮水也,卽樂其道也,故程夫子曰,頃看仲尼、顔子所樂何事,此所以隱居樂道也。人君之樂,則年豐民樂,匹夫皆得其所,此乃人君之所樂,而帝堯之康衢含哺,帝舜之南薰歌風,皆出於阜財安民而已,從古聖王,必以治民爲第一急務者此也。我殿下,自御極以來,憂民之念,夙宵憧憧,而今番旱災,挽近所無,責躬求助,非不至矣,而靈應愈邈,如惔如焚,誠爲悶迫,兩西比畿甸尤酷,日後雖得雨澤,判歉難免,必爲預備穀簿,然後民可以安堵矣。伏願先期曉諭於八路,俾無民生流離之患焉。上曰,參贊官陳之。相休曰,玉堂諸臣,皆已陳奏,臣則別無文義之可達矣。上曰,隱居自樂,的指何許人,而果是治世之像乎?啓溫曰,賢者當陳時,無求於世,若値治世,則賢者亦將羽儀於朝,必不自樂於畎畝矣。上曰,棲遲者何謂也。啓溫曰,盤桓休息底意思也。上曰,氣像好耶?啓溫曰,在賢者則好,而以世道論之,則未得好也。上曰,何謂其必宋之子?啓溫曰,宋之貴姓故也,專出於無求之意也。上曰,何謂其必齊之姜,必字中,必有意矣。啓溫曰,下章之文義,與上章同矣。上曰,賢者之進退,專係於時之治亂,此時亦豈無如許之士乎?上而盡好賢之誠,下而有立朝之願,則賢者亦可以出仕乎?啓溫曰,聖敎至當矣。若治世則賢者必樂爲之用矣。上曰,何謂其必河之鯉?啓溫曰,味美而最佳者也。上曰,此章別無文義之可陳者矣。命掩卷。載瓚曰,近日朝晝異候,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載瓚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載瓚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曰,常參別無所稟之事乎?載瓚曰,近來旱災,日甚一日,聖念憧憧,責躬求助,靡不用極。我殿下,親爲臨門,周諮臣工,今又臨殿,莫非不遑逸之聖意矣。臣等職在三公,雖日被召接,臣等無一報效,徒忝重任,今日招災,安知不由於臣等乎?以臣等處此任,眞可爲招災之一端,今日之不雨,莫非臣等之責。若以救灾言之,先罪臣等,仰答天心,使百僚警惕焉。思穆曰,臣等無一半報效,徒損國體,早賜處分,可爲弛災之道,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以辭免爲奏乎?載瓚等曰,然矣。上曰,昨日朝參時,亦爲辭免,而今又必欲辭免,萬萬過矣。大臣必欲辭免,則自上,當先自責躬之不暇,豈可以此而每每辭免乎,得無不誠之嫌乎?卿等言過矣,過矣。載瓚曰,常參與次對較重,臣等無一補益,故敢陳數事,仰達矣。載瓚曰,頃因三道儒生上言,請故重臣文景公朴忠元,追配寧越六臣祠,有大臣收議之命矣。忠元,以文章德望,蔚爲國朝藎臣,而至於爲莊陵純忠苦節,與六臣,跡異而心同,撰告文而寓哀怨之衷,發宵寐而著靈異之徵,至今使越中士女,語到必涕,隣端廟弓劍之鄕,配六臣俎豆之室者,廷議士論,誰曰不可?而但上言法意,若非四件,則無得猥徹,今以三道多士,蹕路聯訴,不但有違法禁,論以士習,亦甚駭異,狀頭儒生,令成均施罰,上言內辭意,今姑置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昨因尙瑞院郞官所懷,皇朝御賜繡符驗,移奉當否,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皇朝舊賜之物,惟此一片繡文,則尊弆之道,尤爲自別,而委諸本院,與他符牌,混置於塵陋之中,誠爲未安,移奉於敬奉閣皇朝舊蹟所奉處,而禮曹堂上及本院正,擇日陪進,同爲擧行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黃海道、帥臣,昨已下批矣,竝令不多日內辭朝赴任之意,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卽見京畿監司權常愼狀啓,則刑曹發配罪人,雇人換配,到稷山縣,始爲發覺,致有該道登聞之擧矣。罪人之替人換配,前所未聞,萬萬驚駭,而沿路三邑守令之矇不覺察,俱合重勘,而此時畿邑,遞拿可悶,待秋成,令該府,捧現告拿勘,道臣亦不可無警,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瓚曰,儀仗、鼓吹,多有新制之創設者,而樂工鼓吹及儀仗軍,皆是東西烏合之卒,近來則長時待令,在所軫念,且儀仗等物,別無大有關係,而多是近來創出,臣意,則雖小事,毋革舊法,毋創新規,必爲率由舊章,依前爲之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大臣奏事已畢,則先退,可也。勉兢進伏奏曰,門卒朱捧,雖已置之,靑衣則自來服色,冬節襦衣,亦以靑染爲之似好矣。上曰,雖是素有,一竝除之,依前擧行,可也。上曰,臺臣進前。英發、達兼、學濬等,啓曰,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啓曰,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竝,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啓曰,請周爀,亟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啓曰,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令該府擧行焉。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啓曰,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姑先施以竄配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啓曰,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亟令王府,設鞫嚴問,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啓曰,請物故罪人國仁支屬應坐之類,亟施島配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啓曰,請朴紀淳,亟令王府,拿來嚴問,以重鞫體。上曰,不允。出擧條英發等啓曰,新除授司諫院行大司諫鄭尙愚,時在京畿楊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出擧條學濬曰,人君對越之道,固當以實,不可以文具,況今皇天譴怒之時,其恐懼修省之實,尤倍於常時矣。竊以近日政令之已著於朝紙者觀之,則凡群下奏達,事屬救瘼,則以稟處循例賜批,事係勉德,則以體念一體優批,事過之後,便成休紙,未聞有實效,恐有欠於實心行實政之道也。群下所奏,豈無可否於其間耶?事之當吁咈處,則初不允從,可也。旣合都兪,則快賜施行,俾一世之人,咸曰大哉一哉,則人心所仰,天意可知,此亦有助於對越以實之道矣。伏願深留聖念焉。上曰,言固好矣。出擧條上命退,豐烈、湜、齊聞、龍秀,下殿分左右序立於門內,承史、閣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十八日午時,上御延英殿。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愼宜學,持《詩傳》第三卷,侍讀官金啓溫,持《詩傳》第三卷,檢討官徐長輔,持《詩傳》第三卷,假注書沈湜,持《詩傳》第三卷,記事官朴齊聞,持《詩傳》第三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啓溫讀,自魏一之九,止不可考矣。上曰,下番讀之。長輔讀,自糾糾葛屨,止十畝之間二章章三句。上曰,文義陳之。啓溫曰,魏國,卽先聖之遺風,而其俗儉嗇而褊急,變風之最下者也。程夫子,論園有桃章曰,憂深思遠,此章專戒其國小而無政,雖有政之時,不可不憂深思遠,《大易》所謂繫于苞桑者也。今時不可不謂升平,而只思升平之樂,不思戒懼之意,則恐非致太平之術矣。近來則連年飢饉,旱災太甚,四邑未免告歉,不可不深憂遠慮。伏願殿下留意焉。上曰,下番陳之。長輔曰,魏本舜、禹故都,而民貧俗儉,葛屨章則過於儉嗇,汾沮洳則儉不中體,節儉非不好矣,而儉嗇太過,則反爲不中矣。舜之陶河濱,禹之惡衣服,莫非先聖之儉德,而遺風終至於儉嗇。伏願於此等處,深加體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宜學曰,園有桃章,詩人譏其國小無政,無政者,無善政之謂也。雖以今言之,國有善政,然後八域民生,可以永賴。伏願殿下,於善政處留念焉。上曰,汾沮洳,園有桃章,皆言儉嗇,不可以儉而過於嗇,亦不可以奢而失其儉,何以則儉而得中耶?啓溫曰,禮與其奢也,寧儉,此言其寧儉無奢之意,而儉而過嗇,則無異於奢而失其中矣。宜學曰,玉堂所奏固好矣,而奢之弊,有甚於儉之弊。當今急務,專在於抑奢靡而尙儉德,不患儉嗇之過,而必以祛奢侈,爲第一務,則爲國家長遠之道矣。上曰,儉則好矣,而儉而過嗇,則未免於謀利矣。上命掩卷,命玉堂先退,啓溫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9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坐直。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坐直。同副承旨愼宜學。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豐烈沈湜仕直。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權晙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持平姜學濬呈辭,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知濂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任厚常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京畿水使李石求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傳于宋知濂曰,召對爲之。

○傳于洪義浩曰,在院承旨,持公事入侍。

○傳于宋知濂曰,七次祈雨祭,進定於明日。

○宋知濂啓曰,今日祈雨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香室祈雨祭,傳香單子,啓,親傳香爲良如敎。

○傳于任厚常曰,雲寶劍置之。

○傳于任厚常曰,出宮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傳于宋知濂曰,禮房承旨,與坐直下位承旨,分詣受香所,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權晙曰,刑工換房。

○宋知濂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李紀淵,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權晙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各司坐起,勿拘齋日公故,爲之事,命下矣。本府時囚罪人金允光、李福麗、李東善捧供,趙寔,保放罪人申大偀、洪羲祖照律,當爲擧行,而判義禁韓晩裕服制,照律則次堂,例不得擧行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次堂擧行。

○諭被災各道四都祈雨設行處民人等處綸音。王若曰,嗚呼皇天,降災小子,國家多慮,民庶靡安,職究其由,實在我躬。噫,小子之心,直有一端懇懇惻惻之爲民一念而已,爾等,必知之矣。而無奈百虞溢目,萬事叢脞者,猶必誠有所不足也,焉可以一人之無過,歸之於天耶?此亦小子之咎也。反而思之,況初有是過而受之天災者乎?然則尤是予之咎也明矣。予旣以發微始言矣,豈不布哉?惟我祖宗,投艱遺大,厥屢百年以來,重熙屢洽,百穀豐登,袞躬無闕失之嘆,朝野無荒廢之業,庶幾至于予躬,雖以守成言之,恃國初創業之勤苦,必不至於流涕嘆息之境。而自小子叨位以來,夙宵憂懼,而不能以一事一政,報答先王之宏模,俯察臣民之仰望者,此是予之大咎也。且百僚恬嬉,小大因循,積年成憲,不能奉守,至於等夷滅亂,名分掃地,此亦予不能躬率之致也,此亦予之大咎也。有一於此,國不能安持,況兼此兩者乎?是所謂萬語一矣。今日之上自大臣,下至群工,尙有所依之望之者,惟在爾等之勿以飢饉動其心,凶歉易其土相慰奠居,恭俟天命,予雖不敏否德,責躬痛悲,思所以保民之道,則足可以保目前之急。天必俯鑑小誠,自有感應之道。咨爾衆民,非海東之民歟,亦非被列朝至德至化之民歟?嗚呼,后非民罔與守邦,民非后罔與仰戴。予言不虛矣,予言不虛矣。玆遣近侍之臣,先宣此意,咸須知悉。道伯、守臣,以此宣布列邑,曉諭坊曲,俾無一民不知之弊。

○諭五部民人諭音。王若曰,惟天惟祖宗,至仁隆盛,聖德光烈,閭里無嘆愁之聲,百姓擧安堵之業,四百年來基本永鞏,至斯太平,其誰之恩歟?小子不敏,小子否德。今日亢旱,孔甚且極。靜言厥由,嗚呼嘆哉。惟爾五部邦曲之民,豈非仰哺於列朝?受澤於聖世之遺民也,思此必知不可撓擾,而使國家多艱也決矣。予言及此,猶若忘寡躬之所失,責衆民之愚蚩矣。雖然,堯、湯大聖也,有洪水桑禱之憂事。予旣否德,豈無致災之理,玆以漢城判尹,宣諭此意。爾等各安其業,少勿驚慮,以慰予一分之心。

○以京畿監司權常愼狀啓,雨澤事,傳于任厚常曰,今日午後,得雨霏灑,猶甚怳然,繼此霈下,方切俟待,各近邑農形,先爲馳啓,其外遠邑,一體隨續登聞事,分付。

○以全羅監司李相璜狀啓,各邑稅大同船裝發事,傳于金相休曰,大同發船申飭,前後自別,常能遵其度支之節目而行之乎?令廟堂,更加開諭於海郡大同之道。

○以全羅監司李相璜狀啓,遺棄兒留養事,傳于金相休曰,遺棄兒,申飭,前後不啻緊重,此後,益加惕念事,分付。

○以咸鏡監司趙德潤狀啓,民弊別單上送事,傳于金相休曰,各邑弊瘼登啓命下之後,今始上送,雖以道路稍開,如此之致,而道臣之事未安矣,推考。

○以咸鏡監司趙德潤本道民弊別單,傳于金相休曰,五條陳奏,極爲切要,令廟堂,卽爲稟處,俾有實效。

○以咸鏡監司趙德潤狀啓,祈雨祭設行事,傳于宋知濂曰,祈雨設行之際,各別虔誠事,分付本道。

○以全羅監司李相璜狀啓,農形事,傳于宋知濂曰,農形若是,多幸,益加申飭勸勉之方事,分付該道。

○以全羅監司李相璜狀啓,各邑飢口分賑事,傳于金相休曰,此道設賑,成命之後,顧南之心,嘗每不弛矣。今見狀辭,良覺幸然,然譬如急流之水,以土防築,末終不知中,漸次散決之弊,不可不念,益勉來頭奠接之方,各別留意事,分付該道。

○以江華留守尹致性狀啓,祈雨祭設行事,傳于宋知濂曰,各別致誠爲之事,分付該都。

○以江華留守尹致性狀啓,田稅船護送事,傳于金相休曰,大同申飭,已諭湖南狀啓,護送之善,無異當初之發船勤精,益加留意於護送事,分付江華府。

○以慶尙右兵使元永胄狀啓,捉虎申飭事,傳于任厚常曰,捉虎除害之方,因此申飭,各付于各邑鎭營。

○以始興縣令閔師寬,水原判官金在三,振威縣令權溶等,拿處傳旨,傳于權晙曰,竝以流三千里律收贖。

○任厚常,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庚運,以同知義禁府事,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晙,以刑曹言啓曰,取見典獄署參奉金原淳所懷,卽恤囚審理,疎鬱伸枉事也,纔因曹郞之所懷,已有首堂之覆啓,今無容更爲論列,依日前覆啓施行,何如?傳曰,允。

○京畿水使李石求敎書。王若曰,思切聽鼙,疇當專一方之責。才合制閫,爰畀統三道之權。惟簡予心,奚待僉擧。眷彼西徼巨鎭,實我東土重防。關隘接納日之鄕,地形最要於控制,樓船戒陰雨之備,戎政必貴於修明。伊來衆瘼之滋生,以致百度之弛廢。昇平已久,軍情一任其疎虞,遞易相仍,營務未暇於善治。嗟凋瘵之若是,繄倚毗之屬誰?惟卿,簪紳名門,鞱鈐令望,家庭播克肖之譽,前後之注意已深,言實有相孚之休,中外之歷試殆遍。展才器於盤錯之地,何適不當?著儒雅於韎韋之場,厥有所守。玆授卿以京畿水軍節度使、兼三道統禦使、喬桐府使,卿其克恢良策,祗服寵章。推轂之隆眷猶存,可不殫力?點船之舊規是勉,亦宜盡心。其他稟裁通變之得宜,惟在弛張區劃之各適。於戲,高牙大纛,庶勉北平之臨秋,緩帶輕喪,休事南樓之對月。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李鼎秉製進。

○辛未四月十九日辰時,上御延英殿。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洪義浩,持《詩傳》第三卷,侍讀官金啓溫,持《詩傳》第三卷,檢討官徐長輔,持《詩傳》第三卷,假注書尹豐烈,持《詩傳》第三卷,記事官朴齊聞,持《詩傳》第三卷,記事官李龍秀,持《詩傳》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啓溫讀,自坎坎伐檀,止《詩傳大全》卷之五。上曰,文義陳之。啓溫曰,伐檀章,彼君子兮,不素餐兮云者,素餐,猶言空食也,以士而言,則徒事哺啜,不能讀書求志者,是素餐也。以仕者而言之,則懷祿保位,不能當官盡職者,是素餐也。至若人君,以四海之富,爲一己之養,輕煖足於體,肥甘足於口,而所行之政令,不能相稱於自奉,則其爲素餐,孰大於是?孟子答公孫丑,不耕而食之問,有曰其君用之,則安富尊榮,不素餐兮,孰大於是,安富尊榮,雖以人臣言之,而以人君言則其安富尊榮,又有過於人臣者,一或素餐,則反不能保有其安富尊榮矣。昔宋臣范仲淹,每日計其一日所奉養飮食之費,與其一日所爲之事,與之相稱,則終夜安眠,不與相稱,則終夜不寢,仲淹一匹夫耳,省察之工,尙如彼矣。伏願聖上,內自存省,必於政令施措之間,深念詩人素餐之戒,必使一政一令,無所歉於聖心,是亦進學上工夫矣。上曰,下番陳之。長輔曰,碩鼠章大旨,民困於貪殘之政,托言大鼠害己而去之,蓋安土重遷,卽民之常情,而流離顚連,是豈民之所欲爲者哉?今此棄其鄕里,散而之他,而猶謂之樂土。樂土則其在鄕里,而爲貪殘之所困迫,不堪其苦,可以知之矣。然而只以大鼠托言,不忍以失政斥言者,蓋其魏俗,猶有先聖之遺風故耳。貪殘之政,實爲生民切骨之苦弊,故臣於向日,因文義另加懲貪之意,有所仰達。而近年以來,民生之困悴,去而益甚,若値歉荒,則男負女戴,顚于溝壑,其不忍聞不忍見之狀,已無可言矣。雖緣凶年之無以資生,而間或爲貪墨之政所困迫,不堪其苦,以至流離失所矣。自今以後,另飭守宰之臣,倍加懲貪之典,俾生民安堵樂業,樂歲而有終身之飽,凶年而無流離之患。民惟邦本,本固邦寧之休,其在斯歟?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參贊官陳之。義浩曰,臣則無可達者矣。上曰,碩鼠章,先言食黍,次言食麥,亦有層節耶?啓溫曰,似是叶韻矣。長輔曰,以小註食黍不足而食麥,之食麥不足而食苗之說觀之,則似言其貪政之日甚矣。上曰,民困於貪殘之政,則其時政令,何爲而然耶?且以今日言之,爲字牧者,亦有貪殘耶?啓溫曰,民困貪殘,至有此詩,則其時政令,不言可知。至於近日,則朝家憧憧之念,豈欲使守宰,有貪殘之政,而紀綱不古,廉恥都喪?今之守宰,亦豈無貪殘者乎?此則惟在於嚴飭道伯,克行黜陟之政,而下番所奏懲貪之政,甚好,此正今日之要務矣。上命掩卷,玉堂先退,啓溫等退出。上曰,旱災太甚,朝晝淸冷,不知得雨於何時,甚悶然矣。義浩曰,日候乖宜,雨意尙漠,下情誠焦迫矣。上曰,祈雨祭,今日爲幾次乎?義浩曰,七次矣。上曰限幾次爲之乎?義浩曰,十二次矣。上曰,十二次後,雖未得雨,更不設行乎?義浩曰,然矣,今日祈雨,雖伏承進定之命,而此後則節次漸至重大,秪當依日限設行矣。上曰,節次,何如?義浩曰,末則至有閉南門開北門之擧矣。上曰,近年無此擧乎?義浩曰,然矣。上曰,蜥蜴祭,何處設行乎?義浩曰,慕華館池邊矣。上曰,第九次也。義浩曰,繡符驗,昨日移奉于敬奉閣矣。上曰,符驗之樣,何如?義浩曰,如敎命軸樣,而上有驛路給馬等文字,中則畫二馬,下有年號,安以制誥之寶,而萬曆賜送二軸,至今鮮明,洪武賜送符驗,亦雖久而不至破傷矣。上曰,給馬則大明驛馬乎?義浩曰,似是皇朝時,使行往來,持此符驗矣。義浩曰,五月望拜禮不遠矣,考之《禮曹謄錄》,則英廟朝,行禮於崇政殿月臺,而其時則無闕字牌奉來之擧矣。上曰,然則以虛位擧行好矣。義浩曰,今番《進饌儀軌》,頃有撰次之命,而《己巳年進饌儀軌》,自內閣撰進,無自禮曹撰進之例云矣。上曰,今番則只以《謄錄》置之好矣。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十九日辰時,上御爲善堂。在院承旨,持公事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同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尹豐烈、沈湜,記事官朴齊聞、李龍秀,以次進伏訖。上命讀公事,諸承旨,讀公事訖。義浩曰,當此悶旱之時,聖上連日憂勤,而各司公事坐起,若値齋日與殿座,則不得爲之,何以爲之乎?上命書傳敎曰,各司坐起,勿拘齋日公故爲之。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十九日午時,上詣崇政殿月臺。祈雨祭親傳香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同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尹豐烈、沈湜,記事官朴齊聞、李龍秀,直提學洪奭周,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興泰門、顯謨門、廣達門,入崇政門詣月臺。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就縟位。知濂,奉香祝跪進,上親受,傳授楮子島獻官金啓洛。通禮,跪啓請乘輿,上乘輿出崇政門,由廣達門、顯謨門、興泰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4月20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齋宿。左承旨金相休齋宿。右承旨任厚常齋宿。左副承旨宋知濂齋宿。右副承旨權晙齋直。同副承旨愼宜學齋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尹豐烈齋宿沈湜齋宿。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分。

○上詣右文閤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沈象奎,副提調洪義浩,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宜矣。

○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權晙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持平姜學濬,呈辭,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知濂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任厚常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知敦寧李集斗,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任厚常,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兵等,內中日習射技放,中日廳修改間,姑爲停止,而內入番禁衛軍,外中日試射放次,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傳曰,八次祈雨祭,進定于再明日事,命下矣。二十三日八次祈雨祭,進定於今二十二日,南壇雩祀壇,遣重臣虔誠設行事,知委,何如?傳曰,允,益致敬,可也。

○傳于宋知濂曰,八次祈雨祭,進定于再明日,今日齋宿于右文閤,明日當親傳香祝,該房知悉。

○傳于任厚常曰,出宮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宋知濂啓曰,明日祈雨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義浩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以黃海道假都事海州判官沈能岳狀啓,道內農形及祈雨祭速爲設行事,傳于宋知濂曰,觀此狀啓,極爲未能,各別惕念於祈雨之時事,措辭分付。

○以黃海道瑞興府慰撫宣傳官李顯英狀啓,本府寡女朴召史,焦爛致死,葬需助給事,傳于金相休曰,聞之惻然,別加給典事,分付。

○以咸鏡監司趙德潤狀啓,定平府民家失火事,傳于金相休曰,聞極矜惻,元恤典題給之外,各別慰撫事,分付。

○以黃海道假都事海州判官沈能岳狀啓,谷山府民家失火事,傳于金相休曰,聞甚矜惻,使之各各慰撫事,分付。

○權晙,以義禁府言啓曰,始興縣監閔師寬,水原判官金在三,振威縣令權傛等,拿處傳旨,傳曰,竝以流三千里律收贖事,命下矣。謹依傳敎內辭意,閔師寬、金在三、權傛等,竝以流三千里律,收贖事,命下矣。謹依傳敎內爲意閔師寬、金在三、權傛等,竝以流三千里律收贖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晙,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宗漢手本,則時囚罪人李東善,素患疝症,猝然添劇,四肢厥冷,有時昏窒,食飮全却,症形危篤,實有難保之慮云。罪人病勢如此,則一邊保放,一邊草記,曾有定式矣。李東善,姑爲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晙,以義禁府言啓曰,保放罪人申大偀、洪羲祖,還囚照律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啓目,重林察訪李福麗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晚,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前黃海兵使李東善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晚,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閫帥,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中官金允光,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晚,所當請刑是白乎矣,長番內侍,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前府使盧尙樞,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晚,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宣傳官,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假注書洪羲祖矣,本府議啓內,堂后假官,固當擇差,而擬入之際,不能審愼,以此照律罪,四十收贖,附過還職,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城山鎭別將趙寔矣,本府議啓內,歲暮赴任,且値歉荒,還餉之六十石未捧,容或無怪,而揆以糴法,不可無罪,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私罪,奉敎依允。又啓目粘連,前黃海兵使申大偀矣,本府議啓內,武臣當官,不敢言私,飭敎何等截嚴,而辭朝命下之後,托病不膺,事體所在,誠甚駭然,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贖,罷職不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一等爲良如敎。

○掌令牟達兼疏曰,伏以臣冒居臺地,亦此踰月,而人旣儱侗,言又拙訥,一番陳疏,未免庸常,屢次登筵,略陳所懷,其言雖出於弭災之一道,而所對不過隨衆之恒談。臣退而思之,自顧歉然,不敢以每承恩批,徒爲榮感,卽伏見大司諫鄭尙愚之疏,則其論近日求助下敎後,堂箚之外,臺閣之臣,一無進詣公車爲言,此未必單指臣一人而言,而臣亦臺臣中一也,則慙恧歉悚,顧當,何如?噫,上天示警,亢旱爲災,聖衷渴悶,昌言屢求,凡在廷班,孰非可言之會?而況如臣者,名添臺銜,職稱言責,尤當俯竭微誠,仰副聖念,而駑質蔑如,驢技已殫,則今於諫臣之論,祗增撫躬之愧,且臣蒲柳之資,望秋先衰,狗馬之質,比日添劇,旅次呻痛,氣息凜綴,筋力奔走,亦無其望,情旣如彼,病又若此,以歉以悶,無望供職。玆敢略具短章,仰瀆崇聽。伏乞聖慈,特遞臣職,以伸公議,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目今亢旱,愈往愈熾,天之降災,必有所由,或恐有甚幽鬱,上干天和,降災之異,若是孔棘耶?噫,海西一道,被旱尤甚中,谷山亂民,殲魁赦脅,而惟其纔經大獄,興訛煽動,無辜平民,必當鳥駭魚竄,苦避罟網,流離廢業,不奠厥居。夫然則足可爲干和之一端,向日筵中,有以谷山慰諭使差送事陳白者,此誠慰谷山一邑之民,而或可爲弭亢旱三月之災者。伏願聖上,亟從筵臣之請,差送侍臣,俾盡安接之方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當留念,爾其勿辭察職。

○辛未四月二十日申時,上詣右文閣。齋宿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同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尹豐烈、沈湜,記注官李仁迪、洪宅柱,直提學洪奭周,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興泰門、顯謨門、廣達門,由金商門、寧善門,入齋室。承史及侍衛諸臣,以次詣閣。

4月21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式暇。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監祭進。右副承旨權晙坐直。同副承旨愼宜學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湜仕直李魯秉未入來。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只晝講。

○建明門殿座罷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權晙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持平姜學濬,呈辭,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知濂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任厚常啓曰,來二十五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知道。

○傳于宋知濂曰,召對爲之。

○傳于權晙曰,今日當親臨建明門,疎決禁府刑曹時囚,大臣命招,禁府、刑曹堂上及兩司竝牌招,侍衛以入直全數磨鍊,雲寶劍置之,出宮門路,以寧善門爲之。

○傳于權晙曰,判義禁、刑曹判書,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判義禁前望單子入之,曺允大落點。

○刑曹判書前望單子入之,金履度落點。

○傳于權晙曰,禁府時囚李東善、盧尙樞、李福麗、金允光,竝特放。

○傳于權晙曰,刑曹囚徒中,殺獄被告罪人趙元福、趙元喆,殺獄干連罪人安正彬、金召史,僞造帖文罪人李學秀、朴增祿,竝特爲放送。

○傳于愼宜學曰,留院上疏,入之。

○洪義浩啓曰,假注書尹豐烈,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尹豐烈改差,代以李魯秉爲假注書。

○以掌令牟達兼,持平姜學濬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晙曰,只推。

○以京畿監司權常愼狀啓,祈雨祭設行事,傳于宋知濂曰,京師旣已催行,畿邑速致誠敬事,分付。

○以公忠監司元在明狀啓,祈雨祭設行事,傳于宋知濂曰,各別虔誠事,分付。

○以江原監司洪義謨狀啓,祈雨祭設行事,傳于宋知濂曰,各別致誠設行事,分付。

○以江華留守尹致性狀啓,祈雨祭設行事,傳于宋知濂曰,連致誠敬事,分付。

○以全羅監司李相璜啓本,罪人朴百連金溝縣到配事,傳于權晙曰,撥路申飭,不啻申嚴,如是遲滯,萬萬未安,從重推考。

○以刑曹殺獄罪人鄭有寬、朴聖恒、獄案,傳于權晙曰,兩囚不無可原之端,特爲減死定配,可也。

○愼宜學,以賑恤廳言啓曰,東部往十里二契任掌安成得,今月二十日,本洞路傍,得一歲遺棄女兒,同里居良人李召史,欲爲收養,北部宣惠廳契任掌南福伊,今月二十日,本洞路傍,得二歲遺棄女兒,同里居良女趙召史,欲爲收養,貧不自食,皆願受料,告于本部,自各該部,同日牒呈,故依節目,竝爲給料,使之乳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以吏曹言啓曰,今此雩祀壇祈雨祭獻官前判書金在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大護軍單金在昌。

○任厚常,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鄭晚錫,以刑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煩稟未安,入番間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晙,以刑曹bb言b啓曰,以殺獄罪人鄭有寬、朴聖恒等,獄案,傳曰,兩囚,不無可原之端,特爲減死定配可也事,命下矣。依傳敎,罪人鄭有寬慶尙道晉州牧,朴聖恒平安道咸從府,竝減死定配,卽爲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李英發疏曰,伏以臣向於承召入城之日,伏承會同陳箚之命,急到朝房,方擬構上一箚矣。因登賓筵,仰陳所懷,雖思罄竭愚悃,只是陳腐數語,退出之後,宜卽修上文字,極言竭論,仰副求助之聖意,而因循多日,始以草草一疏,未免塞責,恩批之降,雖極感惶,狂愚之陳,猶屬晚後。以是循省,方切悚恧,物論之至,實所甘受,不職之罪,臣何敢逃?伏乞聖明,亟賜鐫削臣職名,以警具僚,以存臺體焉。臣不敢以言官自居,而螻蟻之忱,不能自已,玆附一言,仰塵天鑑,惟聖明垂察焉。臣竊伏念在上之天,惟以民心爲己,故民心懽喜,則天亦悅豫,民心怨咨,則天亦譴怒,休咎之應,捷於影響。是以古之聖王,所以克享天心之道,不求之於空然蒼然,而求之於在下之民。今我殿下,一念憂民,如是其懇至,則其於事天之道,可謂至矣。而猶未至於克回天意,果何故也?臣未敢知軫念之澤雖至,而德惠猶未盡究,欽恤之意雖切,而幽鬱或未得伸歟?奠濟之策,迨無虛日,疎釋之典,靡不用極,而天怒猶未已,則民心槪可知已。以是而推之,則臣竊恐殿下今日修省之方,猶有所未至,故孚應之理,如是其愈邈也。伏願殿下,隨事加警,反躬益力,深軫懷保之策,以爲寅畏之實,以今日所以畏天憂民之意,念念不已,渙發而爲恩綸,措施而爲實惠,無一言之不行,無一令之不信,推是心以往,弭災導和,特一轉移間事,惟殿下,懋哉懋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留念,爾其勿辭察職。

○辛未四月二十一日卯時,上詣崇政殿月臺。祈雨祭親傳香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同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尹豐烈,沈湜,記注官李仁迪、洪宅柱,直提學洪奭周,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泰寧門、寧善門、金商門,入崇政門,詣月臺。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就縟位。知濂,奉香祝跪進,上親受,傳授南壇獻官金履翼。知濂,奉香祝跪進,上親受傳授雩祀壇獻官金在昌。上命義浩,書傳敎曰,禮房承旨,馳詣受香所,奉審摘奸以來。通禮,跪啓請乘輿,上乘輿,出崇政門,由廣達門、顯謨門、興泰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二十一日辰時,上御延英殿。召對入侍時,直提學洪奭周,持《詩傳》第四卷,參贊官權晙,持《詩傳》第四卷,侍讀官李志淵,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李泳夏,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沈湜,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李仁迪,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洪宅柱,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志淵讀,自唐一之十,止蟋蟀三章章八句。上曰,下番讀之。泳夏讀,自山有樞,止章八句。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揚之水,止章四句。上曰,參贊官讀之。晙讀,自椒椰之實,止二章章六句。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綢繆束薪,止三章章六句。上曰,上番讀之。仁迪讀,自有杖之杜,止二章章九句。上曰,下番讀之。宅柱讀,自羔裘豹祛,止章下不敢强解。上曰,文義陳之。志淵曰,有杖之杜章,卽詩人無兄弟自悲之辭也。第以鰥寡孤獨四窮言之,則無兄弟者,尙不與焉。此詩所謂無兄弟者,尙云悲矣。況四窮無告之民乎?故文王發政施仁,必先此四者,詩云哿矣富人,書云不虐無告,惠鮮鰥寡,故孟子之告齊宣王,必以四窮爲首者,此也。雖以今日言之,聖明在上,而方今民憂溢目,兩西民事,飢饉已判,平民尙難自保,況四窮之民乎?我殿下,日前宣下綸音於四道,別遣近侍,辭旨懇懇切切,實類漢文擬春之詔也,如春噓物茁,導達和氣。而近來飢饉癘疫,死亡相繼,鰥寡孤獨,依歸無所,上天之冥應尙遲,下民之艱虞方切。伏願於此等處,深加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泳夏曰,《唐風》一篇,有堯遺風,而蟋蟀章良士瞿瞿,蹶蹶休休,語有次序,瞿瞿是却顧之意也,蹶蹶是敏動之意也,休休是安閑之意也。始以瞿瞿而戒其太康,次以蹶蹶而敏於事爲,終焉休休而致此安閑,非但爲燕飮時相戒,君子之進學,皆有此三序,學問始之於誠意正心,而其效終至於安閑之境。今殿下,當悶旱之時,夙宵憂勤,恐懼修省,親祭社壇,圭璧載擧,側席求賢,懋積誠意,亦豈無上天感應之理哉?大抵休休功效也,蹶蹶工夫也,自瞿瞿而至於蹶蹶,自蹶蹶而至於休休,則此在殿下進學之工耳。伏願於等處留念焉。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蟋蟀章,可見唐堯遺風,而此言農務方畢,無所可憂,而尙云職思其憂,至於治國,尤豈可安而忘危哉?目今民憂浩大,旱乾孔酷,前冬無積尺之雪,春夏無盈寸之雨,兩西兩麥,辨凶無疑,若過數日不雨,則秋成無望,年前當屢豐之餘,尙有罄竭之歎,而僅免大憂,今異於是,公私之儲蓄俱空,民國之事,將不知至於何境,豈不大可懼哉?在唐之時,尙云職思其憂,況此時乎?在人民尙云職思其居,況人君而爲赤子之父母乎?俄者下番所陳之言,必以瞿瞿蹶蹶,爲陳勉者,誠甚切當,古人有言曰,應天以實,不以文,動民以行不以言,我殿下日前絲綸,宣布四道,民皆扶杖往聽,若將有蘇,德意非不至矣,而若不以實做去,則此所謂動民以言也。民雖至愚,徒知以言而不見其實,則得無近於文具之嫌乎?當此悶旱之時,殿下臨門決囚,審理放送,不過輕囚數人,且下關飭于各道,自然動費時日,如此而欲解皇天譴怒,則將不知至於何時也?漢明帝時,楚獄多濫,寒朗極言寬恤之典,言甚切至,明帝惻然感悟,夜起彷徨,多所降宥,我朝肅廟,社壇祈雨,親幸金吾,果得滂沱之喜。粵在先朝,京外殺獄疎決之擧,凡係重囚,非自下之所可擅行者,親自疎決,所以有應天之實也。若有司之臣,則拘於法律,徒用循例,不可以此而致得雨之效也。向日朝參時,大臣,以谷山慰諭事仰達,而至今無成命,臣意則慰諭反不急也。谷山纔經大變,四十餘人,一朝殆盡,此是升平時罕有之事也。通一邑經變之民,多有失業,又値旱災。伏願特用寬大之典,誕垂哀矜之詔,俾有實效,以盡其瞿瞿蹶蹶之意,則夫何患一霈之尙遲也?伏願深加留念焉。上曰,言甚好矣。上曰,參贊官陳之。晙曰,閣臣所奏,極爲切當,而刑獄之說,小臣頃於夜對仰達矣。大抵旱災,屬於火鬱,而幽鬱之氣,多在於刑獄,卽今求雨之方,莫急於疎鬱一事,京外獄案何限,而執法之官,每從深峻,不容闊狹於其間?伏願殿下,就其京外獄案,先自秋曹重囚,特爲審理,如有一分可原之道,則傅之生道,俾使積年幽鬱之氣,得以疎釋,則此爲得雨之方矣。上曰,蟋蟀章,則戒其太康,山有樞章,則以解其憂,非此善於思憂而彼忽於戒逸也,易地則似同矣。志淵曰,誠如聖敎矣。彼與此易地,則然矣。奭周曰,頃因東部都事韓景履所懷,本府回啓批旨內,有調治之方各別申飭之敎矣。目今輪行之疾,日以熾盛,東、西郊出幕之類,至爲千餘人之多,而太半是顑頷殿屎之喘,平居謀食,尙難聊生,病中調養,尤何可論?以若病勢,又不免於飢饉,則顚壑之患,勢所必至,言念民情,誠切矜惻,而如無別般求助之需,雖欲申飭調治,實有無麵不托之歎。在前如此之時,抄其貧病之戶,移賑廳給糧資活,固多已例。而粵在先朝,特推如傷之仁,申飭賑廳,優給求活之資,又令各其營宇內與賑廳,眼同優給空石、長木等物,以爲給幕奠接之地,而不幸死亡者,又命隨給恤典,惠鮮曠絶之澤,實是今日之所當遵法者,分付各該衙門,一依先朝甲辰已施之例,着意擧行,俾有脫死爲生之實效,恐爲目下恤民之急務,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掩卷,命玉堂先退,儀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閣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二十一日未時,上詣建明門。殿座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同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尹豐烈、沈湜,記注官金初燮,別兼春秋李紀淵,直提學洪奭周,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寧善門,由金商門,詣建明門。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陞座。上曰,大臣及禁府、刑曹堂上,皆已入來乎?使之入來,可也。羅卒,亦同爲使之入來也。賤臣,承命出,與右議政金思穆,判義禁曺允大,同義禁李庚運、李文會、李羲甲,刑曹判書金履度,參判鄭晩錫,參議尹命烈,偕入進伏。上曰,禁府時囚幾人乎?允大曰,輕囚則四人矣。上曰,刑曹文案囚徒,從速上之,可也。上曰,審理與疎決異乎?思穆曰,然矣。上曰,擧行何其遲滯耶?禁府與刑曹,一一擧行,可也。允大、履度曰,重囚則似難擧行矣。上曰,似然矣。上曰,兩司未入來乎?注書,出去知入,可也。賤臣,承命出,還入奏曰,掌令李英發陳疏,掌令牟達兼,持平姜學濬,竝違牌矣。上曰,刑曹罪囚,則還內後,當疎決矣,禁府輕囚四人,自門外拿入,使承旨,曉諭上意,當此悶旱之時,特爲放送事,分付承旨,宣布德意,罪人拿入後,因爲放送。上曰,大臣出去賓廳,詳審文案,如有可放者,從輕放送,可也。義浩曰,刑曹罪囚放送事,以文蹟擧行乎?上可之。通禮,跪啓請乘輿,上乘輿,由廣達門、顯謨門、興泰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4月22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齋宿。左承旨金相休齋直。右承旨任厚常齋宿。左副承旨宋知濂齋宿。右副承旨權晙齋宿。同副承旨愼宜學齋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湜齋宿李魯秉齋直。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只晝講。

○宋知濂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權晙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持平姜學濬呈辭,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假注書李魯秉,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任厚常啓曰,臣厚常,以入直禁軍戎器點考,下直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義浩曰,黃海監司留待。

○傳于洪義浩曰,黃海監司入侍。

○備忘記,黃海監司韓用鐸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海美縣監崔翼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任厚常啓曰,臣依定式,進詣崇政殿月臺,入直禁軍等戎器點考,則皆無頉,仍以傳敎內辭意勞問,則亦皆好在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愼宜學曰,連次祈雨,雨意漠然,自上致敬之道,靡不用盡,然後方可爲格天勸下之義,三明日兩處,九次祈雨祭,再明日設行,而明日傳香齋宿,處所以慶善堂爲之,侍衛以入直,依向日例擧行。

○傳于愼宜學曰,出宮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愼宜學啓曰,明日祈雨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相休啓曰,今日齋宿,承旨當爲備員,而行都承旨洪義浩,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申退,右承旨任厚常須資出去,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竝卽牌招,行都承旨洪義浩,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允,牌招。

○傳于宋知濂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傳曰,連次祈雨,雨意漠然,自上致敬之道,靡不用盡,然後方可爲格天勸下之義,三明日兩處九次祈雨祭,再明日設行事,命下矣。依下敎,今二十五日,九次祈雨祭,進定於今二十四日,北郊,遣重臣設行,而謹依英宗朝《癸酉年受敎》,春塘臺池邊及慕華館池邊,竝除,但於慶會樓池邊,蜥蜴童子祈雨,遣從二品武臣,同日爲始,三日而止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謹考謄錄,則在前蜥蜴童子祈雨時,獻官監察,宿於景福宮內,本曹郞廳。刑曹郞廳,各一員,領率童子軍一百名,留宿宮外,另加檢飭,逐日待開門入送,而令內資寺、內贍寺、禮賓寺,輪回供饋,無祭物進排之文,只獻官焚香,監察檢飭而已,今亦依前例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權晙,以義禁府言啓曰,本府都事南履愚所懷內,本府堂上朝遷暮改,郞署秩滿卽移,不能審熟律書,罪囚勘斷,一聽於律官,律官如非其人,則律不得其平。自今以後,律官,以有識詳明之人,各別擇差,堂郞月一會同,使之講習云矣,其所陳達,儘合事宜。此後本府律官差代之時,以精通律文有識詳明之人,各別擇擬事,分付刑曹,差遣之後,本府赴坐堂郞,月一會同,另爲講習事,定式施行,何如?傳曰,允。

○以京畿監司權常愼,民弊別單,傳于任厚常曰,京畿尤異於他道,令廟堂稟處,先自京畿,俾有實效。

○以全羅監司李相璜,民弊別單,傳于任厚常曰,多所陳奏,極用切實,今將箚啓下于廟堂,卽爲稟處,若無實效,本意將如何?竝此知悉。

○敎黃海監司韓用鐸書。王若曰,正須二千石共理之良,予惟愼簡,爰畀卄三州專制之任,汝其往欽。玆輟八座之崇班,要試旬宣之重寄。眷彼黃海一道,實是靑邱名藩。枕要衝於灣府、箕都,遠作西塞之唇齒,接疆理於松京、畿甸,實爲內服之咽喉。銅鐵魚鹽,盡是山海之取利,弓馬貨財,蓋其風俗之使然。燕軺之來往相望,殆難支於供億,唐船之出沒時警,豈或弛於虞憂。矧今獷猂之俗,纔加鋤治,彼自底於大辟。惟其撫恤之方,不容少緩,亦何辜於平民?近者亢旱之告災,尤宜方伯之妙揀。惟卿,謹厚其性,通練之才,偉局豐儀之蔚有令譽。自先朝而殊遇,榮塗華貫之殆遍歷試。在早歲而蜚英,斂跡浮華,持身則所貴儒素,居官恬雅,臨事則自有休容。允矣望實之俱著,入則佐銓衡而侍經席,亦粵聲績之夙彰,出而尹沁都而釐南城。値玆藩任之愼掄,肆予眷注也冞篤。玆授卿以黃海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都巡察使、海州牧使,卿其祗服寵命,益殫嘉猷,綏我小民。寧有一夫之不獲,毋憚大吏,亦宜三考之克明。戢奸猾而懋束薪之謨,詢疾瘼而布憇棠之化。惟今懷保之策,宜肩乃心,自餘稟裁之方,有掌故耳。於戲,承溫綍於蓬萊闕下,克體分憂之宸衷,建高牙於芙蓉堂前,毋忽方面之委任。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徐長輔製進。

○全羅道儒生幼學金國休、趙榮權,進士金履祖,幼學申頣祿,進士奇泰儉,幼學李載燮,進士朴懿淳,幼學柳在泓、鄭東儒,進士奇在麟,幼學宋守邦、朴正鉉,進士李昌佑,幼學奇師德、金致浩、奇師默、崔師淳、金恢元、吳泳源、羅有素、洪羲明,進士閔學儒,幼學羅致默、洪樂祚、柳東誠、李在運,進士丁好三,幼學盧秷、金再玉、李萬錫、崔錫禹、金墉、盧昌遠、李可馨、崔錫祿、韓用大、金章煥、金燾、郭林龜、金志觀、金必斗、金麟海,進士金宜休,幼學徐漢喆、宋相岳、李顯萬、李鳳韶、金起秋、李鏞和、金載良,進士柳埴,幼學鄭義煥、柳煥復、高弼鎭、吳相贇、梁必東、金德身、丁孝大、金致白、姜昌煥、金鍓、韓思增、李以錕、沈相之、丁孝觀、柳澈行、姜在泳、金漢基、姜德煥、吳相準、鄭馨基、李東龜、鄭亨權、吳相九、金國鉉、羅得纘、姜在熙、柳元彬、姜在禹、曺永祖、姜涑、金泓、姜核、羅廷元、柳弘天、黃秀麟、宋基學、趙景來、羅世維、申正權,進士柳星樞,幼學金聲濯,進士金玏,幼學柳勛榮、金永洙、朴東謨、李光稷、金光爀,進士高大鎭,幼學崔永中、柳鎭性、金瓅、金洵澈、金玷,進士崔時源、河百源,幼學楊貞熙、洪基沃,進士尹致興,幼學洪達燮、朴來徵、權五福、楊永熙,進士柳衡烈,幼學宋以新、李錫九、金顯大、趙南柱、韓箕福、李馨集、趙基孝、鄭昌運、李儒德、安極魯、鄭在𭳢、玄溥行、崔國鉉、趙允命、閔益賢,進士金銒,幼學李學敬、金準、宋烜、李基爀、李達恒、金陽采、陳宗諤、宋時訥、李學魯、金文昌、李翊賢、南鼎燁、宋學源、尹之爀、金基祚、南碩寬、李世容、朴履煥、朴海暾、南碩輔、尹慶采、宋得三、金邦老、羅經維、朴廷賢、林宇玉、吳錦源、柳元發、柳相澤、李光彦、朴壽邦、曺永玉、朴海謙、曺有聖、金贊復、丁以基、李應烈、金再福、羅廷愚、朴奎浩、丁以燮、金時澤、曺命鉉、羅得儉、曺希周、金基鉉、丁榮準、李允白、曺源益、河泰源,進士崔時濬,幼學柳貞樹、崔時馨、柳顯道、崔游龍、羅得煥、崔時權、柳象樹、崔致龍、羅廷直、崔翰秀、吳煌、柳權運、崔喆秀、林獻祿、崔源龍、林柱祿、崔時龍等,疏曰,伏以崇奬節義,所以牖世而樹風也,闡發幽潛,所以監古而式後也。苟有氣義之曠感,風節之激功者,其所以褒揚而發揮之者,百世如一日,片善亦不遺,此豈特爲其人之地哉?誠以敦風敎淑人心之政,亶不外斯,國家待賢之道,莫重於鍾鼎簪組,所以旌忠彰德,聳當世之瞻聆也。若夫世遠人去,無所施於表章,則抑亦有貤贈之典,尤有光於生榮死哀之義。粵自我列聖朝以來,名賢、碩德,牢犖相望,道學、節義之不一其致,凡有公議之所同者,罔不崇報。獨於故大司憲臣羅世纘,學問之高,忠節之卓,朝家褒典,曾無一言之及,輿情之咨嗟,彌久彌切。矧乎臣等所居,世纘之舊鄕也,臣等所讀,世纘之遺著也,所願學者,亦世纘之道德、忠義也。若以草莽齟齬之故,自阻於旌賢尙德之世,則奚但自欺其素心而已哉?亦所以孤負我聖世之化也,玆敢齊沐而略陳焉。世纘忠孝爲家法,學問有淵源。祖曰殷制,世宗朝,以淸白吏,著名外邑,歸裝只有三馬,世所稱三馬大夫者也。父曰彬,嘗於己卯之禍,以太學生,屢抗危章,極救先正臣趙光祖諸人,竟被一網之禍,後蒙褒贈之典。世纘,以乃祖之孫,乃父之子,發軔之初,三場壯元,人皆艷之,而超然高踔,意不在溫飽。及在翰院,目見金安老當路用事,戕殺忠良,奮然慨惋,乃於重試對策,痛斥其無君之心,至比之指鹿之奸,凶黨大恚,構誣以謀陷朝廷,下獄酷刑,至於脚破。世纘拾取碎骨,盛之囊中曰,父母遺體,不可棄也,遂裂衣血書,有曰上有堯、舜之君,下無稷、契之臣,爲國丹忱,白日照臨。及其疏上,中廟惻然寬宥,減置荐棘。世纘處坎窮阨,朝夕屢空,人不堪其憂,而恬然自安,大書忠信二字於座右,日課《心經》、《近思》諸書,手不釋卷,有時吟詠,愛君憂國之誠,溢於歌詞。中廟,適遣使偵察,知其狀,心甚憐之,未幾以內翰召還,賜醞便殿,以示感悟之意。自是寵遇日隆,歷踐淸顯,翺翔近密,與文正公臣金麟厚,文純公臣李滉諸人,同被湖堂之選,承恩讀書之暇,相與講劘者,深究性命之原,托爲道義之契,有曰病柏賦,失鶴詩,皆其同時唱酬之篇,各有憂道病俗之意,膾炙於一世。後當乙巳之初,奸臣尹元衡,鼓唱凶言,士類魚肉,世纘連以諫長、憲長,疏辨白仁傑、柳希春、丁熿諸人之冤,群小側目,李芑等,欲以世纘,冒錄於《乙巳勳籍》,以奪其素守。世纘抗聲力辭,芑等,憚其直而遂沮焉。及夫仁廟,當祔文昭殿,而朝議有異腸者,世纘,又上疏極陳其不可。於是,奸黨之積怒熾起,必欲擠之於坎𮃼。先是中廟,嘗有敎曰,羅世纘,可以當國大事,眷眷不已,文定聖后,追念遺敎,不忍深罪,黜補全州府,世纘居外歲餘,國是未定,朝象日非,心甚悒悒,幽鬱成疾,宣室之召,已矣無路,淮陽之臥,遂以不起,其亦悲夫。大抵凡人之心,每多柔茹而剛吐者,先貞而後黷者,惟彼世纘,始遘安老之怒,幾斃桁楊,而猶不有懲羹之悔,再焉而救乙巳之賢,不憚元衡之鋒,三焉而斥錄勳之擧,重結李芑之怨,末又立脚於文昭之議,只知有國家,不知有吾身,只見其義理,不見其禍福,向非聖主之遺敎,聖母之寬仁,惡得免薤粉於權凶之手乎?蓋其風稜氣節,彌大彌剛,松柏之姿,遇寒益貞,薑桂之性,到老愈烈,風霜之變,雖閱百劫,金石之腸,不渝一節,終古志士之論,至今悲慨。文正公臣金麟厚,哀而誄之,有曰義著論勳處,心存獻策辰,文節公臣柳希春挽辭曰,臨危堅似石,故參贊臣蔡世英亦曰,義重命輕承對日,名高謗集敢言辰,故贊成臣宋欽曰,羅世纘,君子人也,故贊成臣蘇世讓曰,觸忌不諱,名節煌煌。諸賢之言,皆足爲考德之資,而試以學問上言之,亦嘗用力於實地,戒其子姪書,有以陳烈先生靜坐求心之工。紫陽朱夫子應擧讀書之法,諄諄著訓,沕然合聖門餘矩。先正臣權尙夏,狀其行,亟稱其文章、學術,皆從經傳中流出,又詡其忠信爲主,剛大之氣,不挫桁楊,能保晚節,爲世名臣,此尤見百世不朽之論也。南土人士,莫不矜式以鄕先生祭社之義,設祠而腏享者,亦已爲百有餘年。蓋其善類之立言,不爲不多,士林之尊慕,不爲不備,所未遑者,尙未蒙聖朝之褒典耳。竊惟乙巳諸賢,死於忠者,莫不有愍恤之恩,而惟此世纘之湮沒無稱者,抑以其死生之不同歟?殷有三仁,竝齊其名,惟其見義精深,持志彌確,終能爲元祐完人,比之於猝乍間慷慨立談辨節之人,尤有大焉。伏願聖明,俯垂淵鑑,特賜世纘節惠之典,以光聖德,以副輿論,千萬幸甚。臣等無任云云。批答。省疏具悉。所陳雖好,事係重大,猝難施從,今姑置之,爾等退修學業。

○京畿儒生幼學李維濟、李殷彬、黃基養,進士金致浩、金聲集、李時規、韓敬文,幼學金漸、朴宇倫、趙泰休、崔衡玉、李時浩、尹時鉉、李尙復、朴宗奭、李厚載、沈魯謙、尹鍾濂、李德秀、成載義、具馨伯、李晩永、趙得三、金箕衡、崔東煜、趙仁植、朴有身、黃壧、吳泰寬、成洛柱、李寬秀、尹暾、金鎭圭、具修益、崔昌錫、李周永、李相璟、李得榮、朴羽漢、閔永禧、成鼎默、黃洛源、愼成一、李東弼、朴晩源、申錫權、黃處五、南兢來、許槼、鄭誼容、李容謙、呂東允、趙雲周、金夏彬、李相圭、南宮灼、李喆培、沈銁、李東昇、魚允濟、陳時弘、蔡益淳、尹光恒等,疏曰,伏以褒忠奬節,有國之常典,繼絶存亡,仁政之當務,洪惟我朝聖神相承,名節是尙,凡在忠臣、節士之家,其所旌表之典,激揚之道,靡不用極。或腏享祠院,以彰其美,或錄用子孫,以榮其後者,前後相望,猗歟盛矣,孰不欽仰?因伏念端宗朝六臣故忠正公臣朴彭年,忠文公臣成三問,忠簡公臣李塏,忠景公臣柳誠源,忠烈公臣河緯池,忠穆公臣兪應孚,危忠卓節,昭載國乘,詳記野史,臣等不必覶縷於紸纊之下。而第伏念六臣之竝時立節,旣無伯仲之可論,則其在朝家崇報之道,宜無異同於其間。而至若臣朴彭年,則幸有血嗣,祀享不絶,臣河緯池,則曾在英廟朝,因大臣筵奏,幸蒙立後之恩,臣成三問,則亦在先朝,因士林之齊籲,又蒙定嗣之典,而惟彼臣李塏、柳誠源、兪應孚三人,俱以一體之貞忠,獨無承後主祀之人,毅魄貞靈,飄蕩靡依,四時香火,承祼無人,此豈非聖朝之闕典,士林之興憾哉?噫,此三忠,若無旁裔可繼之人則已矣,旣有親兄弟子孫,昭穆分明,可合立嗣,則當依河忠烈、成忠文兩臣立後之例,以奉其祀,而至今未遑者,蓋緣事係鄭重,未及詳悉而然也。且伏聞我朝,忠節之臣,或有無後之家,則特命旁裔立後,粵有已行之例。其在仁廟朝,故參判臣柳夢寅絶嗣,則朝臣稟達,命定其後,其在孝廟朝,故應敎臣奇遵無後,則士林提籲,以立其嗣,此莫非慰忠魂承其後之盛典、美事也。方今聖德懋昭,先志克述,無幽不燭,有節必奬,凡在可修之典,崇報之道,莫不畢擧。而顧此六臣中三人,以若貞忠之炳烺,以若樹立之卓犖,終無後嗣之可托,致其香火之無主,則豈無百代之曠感而嗟惜者哉?臣等俱以草野寒蹤,不敢與知於禮典之事,而今此三忠之立嗣,自有公議之不泯,玆敢不避猥越,相率呼籲於日月之下。伏乞聖明,式遵列聖朝已行之典,特軫三忠臣一視之澤,亟令有司,問其旁裔之可立爲嗣者,以主其祀,俾聖德無所欠缺,忠魂有所憑依焉。臣等無任云云。批答。省疏具悉。所陳好矣,少表三臣之心矣。令儀曹,卽爲擧行。爾等退修學業。

○全羅道儒生進士丁好三,幼學金相休、金麟海、羅大弼、鄭東儒、楊貞熙、洪穉謨、安迪、柳彬賢、李文祿、楊一煥、趙慶大、柳煥中、李可白、金章休、柳在權、金義煥、金時休、柳景復、楊宗宙、金元休、金泰煥,進士具相豐,幼學金定休、朴元淳、金錫休、朴台植、朴東喆、趙義啓、申太謨、金誨祖、奇秉演、李載燮、柳在洪、朴聖敬、柳在淵、金在鉉、朴聖演、奇象經、高廷珪,進士李昌祐,幼學李相根、朴孝學、金致大、李圭鉉、鄭瑋燦、李學燁、奇師儉、李洙鳳、崔愼之、李德仁、金聖錫、李鉉復、朴以臣、鄭時燦、朴聖潗、金聖鉉、梁必泰、李箕鑽、李顯大、崔游龍、崔時馨,進士崔時源、崔時濬,幼學柳貞樹、宋得三、尹慶采、南碩輔、金鉉大、朴海暾、朴履煥、李世容、南碩寬、金基祚、尹之爀、宋學源、南鼎燁、李翊賢、金文昌、李學魯、宋時訥、陳宗諤、金陽采、李達恒、李基爀、宋烜、河泰源,進士河百源,幼學曺源益、李允白、丁榮準、金基鉉、曺希周、羅得儉、曺命鉉、金時澤、丁以燮、朴奎浩、羅廷愚、金再福、李應烈、丁以基、金贊復、朴海謙、曺有聖、曺永玉、朴壽邦、李光彦、柳相澤、金洪、羅經維、柳元發、吳錦源、林宇玉、朴廷賢、姜涑、曺永祚、柳元彬、羅廷元、金邦老、趙基孝、鄭昌運、洪三宅、李亨集、趙秉謙、鄭鉉祚、趙基賢、金志欽,進士奇世麟,生員李敦五,進士李東禹、曺光秉,幼學金章河、崔致欽、閔益顯、柳喆行、姜昌煥、洪徽彬、韓啓俊、楊泰來、金玷、金洵澈,進士李敦中,生員金銒,進士郭載厚,幼學申益祿、趙英采、申恒祿、李得元、金喆煥、金邦熙、朴以淳、金慤賢、金敬時、奇泰熙、朴義淳、金敬喆,進士金宜休、朴懿淳、奇泰儉,生員金履祖,進士奇泰溫、柳善性,幼學李東龜、羅英弼、姜在熙、鄭亨基、趙英權、金晢煥、金世休、郭林大、柳元榮、金章煥、曺學奎、李秉奎、柳道澈、洪運河、李海甲、朴來鎭、李東訓、金瓅、尹宗煥、崔宗翊、朴宗五、尹致聖,進士柳衡烈、盧希遠,幼學楊泰熙、吳得經、鄭萬亨、許鏶、權昌大、柳震良、朴麟爀、梁必興、洪南宅、尹致權、白燦熙、金邦協、韓啓斗、奇商漸、趙南周、黃七漢、楊宗乙、李櫶、尹行祚、沈柵、吳再源、權思瓚、陸英鎭、權思亨、韓英老、梁必孝、張秀翼、楊秀龍、朴信源、李命圭、丁達彦、金樂宗、洪泳、李集壽、具憲、崔晩賢、安思謹、韓喆洙、陸興鎭、沈鳳澤、安思彦、趙允命、高時喆、趙龍周、洪秉俊、權致緖、柳震洙、薛匡復、韓學文、金百休,生員尹致興,進士柳東煥、楊宗楷,幼學金尙弼、金墰、李敦益、鄭潤成、奇師默、高廷礪、鄭玧燦、閔震煥、朴孝燁、李斗燁、朴履永、奇象春、尹昇淵、柳在瀛、李志華、李英燮、金宗欽、洪有權、奇商俊、朴聖三、高時誾、吉繼榮、洪熙燮、吳明源、金玉休、朴亮壽、李鎭寬、奇志一,進士鄭禮煥、崔時宅,幼學洪秉翰、金志翰、朴聖濤、宋學源、尹致謙、楊秀林、宋基學、宋煒煥、鄭榮錫、韓啓相、李光稷、金光燁、李文祿、朴良臣、李鎭默、李東昇、黃百漢、金禮煥、李永坤、崔應奎、趙重祚、金重休、金邦敬、李离祿、金晢煥、權八齊、楊永熙、李箕采、趙師淳、李亨馥、崔民濟、李敏夏、李宇泰、張勉基、金永達、金澤麗、柳震和、金錫鑑、張勉之、李之相、李秋成、李象坤、李可默,進士張景觀,幼學崔昌福、張𪸗、高宅夏、洪光燮、楊宗林、楊秀欽、張翼、楊志義、梁霖、閔鳳爀、柳震基、高翰鎭、金瓛、崔鳴澤、權伯、趙相之、朴文明、鄭瀛、韓光孝、韓弘燮、尹致覺、李東燁、楊道仁、楊炯春,進士鄭東沖,幼學蘇洙矩、吳道觀、崔宗浩、崔時溵、柳燦樹、金應源、崔翰秀、羅廷直、崔時㶅、崔喆秀、柳象樹、柳權運、林獻基、崔洪龍、林柱祿、崔源龍、崔時龍、崔時權、羅得煥、崔致龍、柳顯運、黃河鎭、李時萬、李鍵、安景祚、白宗文、韓重燁、安景佑、安壽麟、白信圭、朴龍海、金在元、張震極、張夏塾、房翊煥、李元坤、丁錫龜、李錫九、蘇錫元、沈龜宅、吳瓚益、鄭益勳、趙相龍、邊國烈、盧秷、李心傳、盧錫璋、黃銈、崔相舜、崔文夏、丁達應、李錫坤、趙默、李學春、韓學聖、韓崙岳、楊泰龜、楊崑壽、盧稙、盧廷佐、權錫良、尹相鼎、尹行默、沈宜賢、李元根、韓錫疇、蘇邦馨、吉繼脩、蘇時春、李東亨、朴宗郁、鄭東寶、鄭準、丁昌奭、崔秀俊、李賢容、李哲榮、金震澤、偰彙佐、李錫濟、洪圭燮、沈龍宅、丁震基、李得臣、李楫、李述興、崔錫五、崔命鉉、丁達麟、崔希原、崔相堯、李錫元,進士李濟鉉、安相楫、金聲求、韓弘德,幼學黃學洙、趙榮國、李漢翼、李述憲、許馹、朴震祜、許極、邊杓、盧錫圭、丁達玄、金再精、金震鑑、金悌成、李寅錫、崔寬賢、黃銖、崔震澤、金讓成、李錫夏、金圭海、崔廷大、盧昌遠、金圭聲、黃哲洙、崔廷碭、李邦容、金欽、丁孝民、崔學訥、鄭在泓、吳相準、姜德煥、羅廷絢、梁錫九、李敬祚、丁孝大、柳煥綱、高弼鎭、鄭義煥、金載良、吳相贇,進士鄭敎煥、柳埴,幼學楊允熙、金鍷、李鎭普、李以錕、朴民壽、金志章、朴宗龜、權泰緖、楊秀方、金百煥、羅敬弼、柳敬述、李儒一、鄭贊益、鄭涑、李儒德、玄溥行、金有鍾、丁益華、金義煥、申德模、柳行翼、朴宗允、李得垕、金性溵、朴允植、柳邦鎭、柳震根、楊炯一、崔聖翼、朴必大、朴炫、崔師淳、金䤴、朴正鉉、宋守邦、金涑、丁樹、羅命述、李賢緖、安之榮、宋文源、李錫齊、李得鑑、宋文奎、李顯萬、宋文淵、黃道鎭、宋相碩、徐漢喆、鄭相錫、柳好榮,進士金爍、金聲遠、柳星樞,生員金相成,進士高大鎭,幼學崔淳、金彦厚、高時樂、楊志聖、金洛休、李鼎運、金以垕、洪羲日、金斗源、李行進、洪羲益、李命佐、柳命輔、吳奎煥、白文熙、趙廷祿、金處休、宋憲眞、申光默、金邦鉉、朴泰賢、奇學相、鄭玨煥、吳相勉、羅廷德、鄭在𭳢、羅有素、朴鎭鉉、柳萬榮、閔學儒、柳宗誠、金恢元、丁道周、金大海、徐粹潤、尹䛃、丁道允、裵致絢、朴重亨、李世運、柳煥奎、朴光昊、金德身、金穰洙、高馹鎭、柳塘、朴周基、李敬大、金鑵、高柱鎭、鄭瀅、朴敏偉、奇普淳、柳煥中、吳熲、朴文基、曺煥昌、鄭在召、盧永淳、丁孝觀、宋以新、禹文斗、金𤊧、朴熙、朴東植、韓邦燁、安學重、金時燁、安思重、安景翕、金應燁、李儒澈、高式謙、韓翊文、朴聖本、鄭炫、金沃休、申震祿、奇泰碩、朴以淳、趙永采、吳相柄、李陽漢、金益厚、朴宗圭、金邦默、金昌義、申光模、金必斗、金燾、金在元、朴昇烈、韓翊守、朴喆鎭、高益元、柳中鎭、王學龍、梁學洙、李儒泓、李榮煥、李榮起、許森、王學曾、王啓良、高萬權、羅學弼、宋學元、鄭學明、柳養宅、金敬華、金敬來、奇泰熙、金鉉、文景洙、金啓休、羅錫鉉、姜核、崔震奎、金堯欽、金龍煥、柳錫良、金器玉、李馹進、吳相霖、柳致榮、柳在源、朴彝鉉、白東憲、朴濟永、金鋹、朴宗榮、金漢翼、金直海、裵羽光、徐粹龜、朴昌國、鄭龍雲、丁載亨、高貞鎭、朴致慶、裵致燁、李八運、徐粹輝、朴重奎、吳順相、朴重燦、尹謜、朴海準、柳相億、朴載龍、金相一、朴海明、尹宇心、朴昌說、柳相弘、韓在規、韓用大、權以樞、宋奎新、李鎭默、李光稷、金永洙、金斗海、宋學立、朴東翼、宋學誠、鄭商坤、朴文郁、沈道南、金煌、金道淵、奇喆謨、崔泳、安相民、金喆鑑、韓思永、金潤成,進士黃勉基、徐志行,幼學朴宗復、金再玉、金純祚、陸行鎭、安景良、韓伯孝等,疏曰,伏以臣等,皆遐土韋布之賤也,所操者觚翰之技,所服者絃誦之敎,閉戶劬躬,讀聖賢書,以無負樂育之德,是其職耳。若裹足叫閽,干瀆九重之崇聽者,豈其分之所敢爲哉?第伏念臣等,猥廁冠儒、服儒之列,薰沐我聖朝菁莪作人之化有年矣。事有關於樹風勵俗之大者,而稽之於禮,又無不合,則亦安可徒以踰分爲懼,而不一陳於黈纊之下哉?臣等聞大夫之廟止於三世,禮之常也,而厥或有功存宗社,澤被衆庶者,則雖百世而不廢其祀,此蓋古聖王崇德報勳之大典,而《禮經》所謂以勞定國則祀,以死勤事則祀者,其文尙可按也。若稽我朝,斯禮尤備,大烝與享之宗臣,聖廡腏食之儒賢,皆得在永世勿替之列,而下逮汗馬羈絏之微勞,苟有勳封,亦許不祧,其德望、忠節之卓然可稱者,雖在彝典之外,又往往以特恩施之。若故相臣文忠公臣金尙容,故大司憲文正公臣尹煌,以及乎己巳抗節之三臣,辛壬殉社之三相,是皆特施於彝典之外者,而彰善勸忠之盛化,迄今爲八方之所欽誦者也。今有人焉,以醇儒之學而著賢相之業,以貫日之忠而兼廻瀾之功,茂績鴻猷,社稷永賴,流風餘韻,士林同被,生則爲一代之砥柱,歿則爲百代之山斗,而世數浸遠,芬苾將替,則顧不爲聖代之一大缺典耶?臣等所居湖南之地,卽故領議政文忠公臣金壽恒授命之所也。遺芬剩馥,愈久未沫,前輩耆宿,尙能稱述,雖以臣等之孤陋,亦幸而與有聞焉。蓋其家庭薰習之懿,師友淵源之正,孝悌篤敬之姱行,直方剛毅之大節,衛道扶正之苦心,匡君殉國之精忠,固已膾炙乎衆口,炳焯乎國乘,無假臣等一二談也。姑撮其尤大者言之,則端慤醇粹之姿,著自髫齔,戰兢臨履之戒,得諸擩染,而平生受用,尤專在於《小學敬身》一篇,平居終日,未嘗箕踞,肩背竦直,不少跛倚,其踐履之篤,有如此者,性命之學,必窮其極致,義利之分,必析於忽微,自少迄老,切磋講習,皆在於儒林宿德,而最所志同道合者,惟先正臣宋時烈一人,往復之書,聯篇累卷,行止語默,無往不契。先正之學,一宗朱子,《箚疑》一書,乃其生平精力之所萃,而證訂刪潤,太半出於壽恒之商確,其問學之精,有如此者,受遇三朝,國耳忘私,屹然廊廟,坐鎭頹俗,以一身之進退,係世道之汚隆者,垂數十年,鞠躬盡瘁,則諸葛亮之於漢室也,登賢屛奸,則司馬光之在元祐也。訏謨獻替,知無不爲,不運之功,民國永賴,而至於瀝血封章,逆折章、蔡之奸萌,正色建議,力遏楊、墨之橫流,斯文興衰之關,邪正消長之幾,尤其所毅然自任,而一念愛君,寸丹炳如,炎荒瘴癘,之死靡悔。畢竟己巳之禍,與邦運同其否泰,而臨命從容,志氣彌勵,千載之下,想像孤忠。是以宋時烈撰誌之文,極稱其涵養之深,持守之固,又以爲一生言行,無所屈曲回互,而兩引朱子之語,以證其統緖之直接,其事功、名節之卓卓較著,有如此者,斯皆先正之所稱道,輿人之所傳誦,而非臣等之私言也。古之秩祀,厥有恒規,或以德選,或以功報,或以儒林之所宗,或以國家之所賴,有一於此,尙在所擧,矧如壽恒之兼是數者,而有之乎?恭惟列聖相承,恩禮備至,酹侑之寵,前後頻繁,俎豆之饗,遠近相望,褒嘉之隆,固無遺憾,而獨玆世祀之典,尙靳特兪之音,此臣等所以忘其僭猥之誅,而相率陳籲者也。伏乞聖明,念晟典之有據,察公議之難咈,特降故領議政文忠公金壽恒不祧之命,俾聖代旌忠尙德之政,益光於千古,不勝幸甚。臣等無任云云。批答,省疏具悉。所陳至爲重大,令廟堂稟處。爾等退修學業。

○辛未四月二十二日午時,上御延英殿。晝講入侍,黃海監司同爲入侍時,同知事金魯敬,持《詩傳》第四卷,特進官鄭晩錫,持《詩傳》第四卷,參贊官宋知濂,持《詩傳》第四卷,侍讀官金學淳,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李泳夏,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沈湜,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金初燮,持《詩傳》第四卷,別兼春秋李紀淵,持《詩傳》第四卷,武臣行副護軍李敬熙,黃海監司韓用鐸,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讀新受音。學淳讀,自東門之池,止三章章四句,仍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學淳曰,此章,卽男女會遇之辭也,漚麻漚菅,皆合於女工,而大抵男子,則勤於稼穡,女子則勤於麻絲,第以此章見之,非勤於漚麻也,此乃會遇之語也。元來風俗,不懋農業,專意聚會,而陳國土地廣大,衣食豐足,若不以禮導之,過於安逸,則末流之弊,游蕩忘返矣。唐風土地脊薄,風俗勤儉,相與戒其太康,以陳風之游蕩,比於唐風之勤儉,則不可同日而語也明矣,此非但風俗之使然,專由於人君導率之如何耳。在我朝列聖時,專懋乎休養生息之政,每勉乎勤儉警戒之意,使末技游食之民,勉此稼穡耕作之功,若事末利而專廢農作,安坐而食,逸居無敎,則其弊必近於游蕩矣。漢文帝時,治躋升平,風俗重農,而賈誼曰,使游衣游食之民,轉而緣南畝,又曰衣食足而知禮節,此則勉以勤儉,而戒其游佚也。昔成宗大王,嘗言我國山川峻急,土地脊薄,民雖勤儉,財尙不足,況爲人民而徒事末利,不務農業乎?上必以勤儉率下,男子勤於農業,女子勤於紡績,則游佚之風,必不生也。方今聖明在上,崇儉之聖德天成,勸農之綸音日下,臣固欽仰萬萬,而列聖朝導率之化,政合於今日之體行。伏願於此等處,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泳夏曰,此章乃淫風之詩,無文義之可陳,而先儒論陳風有曰,自宛邱而爲東門之枌,自東門之枌而爲東門之池,東門之楊,俗之流而勢之下也。蓋宛邱之詩,專事游蕩,故其流至於東門之枌,東門之枌,尤其放蕩,故其流至於東門之池,東門之楊。此二章,乃流蕩荒淫之極者也,蓋風俗人心,易於卑下,難於挽回,若不謹之於其始,則末流之害,漸至難言,故曰,端本而正始,又曰愼終于始,是以達理之君子,必審其幾,有以正之。紂作象箸,箕子知其將爲玉杯,以至於錦衣九重,高臺曠室,伊川之人,被髮野祭,辛有知其不及百年,將以爲戎,大抵禍亂之作,不作於作之日,必有其所由來矣。《易》曰,履霜堅氷至,《書》曰,火始燄燄,厥攸灼逝,不其絶,夫履霜而不知戒,則必有堅氷之至,火燄而不撲滅,則終至燎原之患,故古之善爲國者,制治于未亂,保邦于未危,所以謹其始而圖其終也。然而善惡安危之機,其幾甚微,其端甚細,雖有明者,何由而知其將來而爲之制乎?《中庸》言禎祥妖孽,動乎蓍龜,見乎四體,天以安危之機,示於人,必先遣災異而警告之,爲人君者,苟能動心忍性,側身修行,則災可以轉而爲祥,苟或視若尋常,頹惰放肆,則災不虛度而必至於危亂。從古爲治之道,何嘗有不審其幾而能致郅隆之化乎?就以今日事言之,旱乾經月,民憂溢目,兩麥旣皆告歉,秋成將至斷望,天之降災,胡至此極?顧今聖明在上,宜無災異之著見,而若論人心也世道也,奢侈日甚而貪墨成風,紀綱凌夷而風俗頹敗,實惠不能下究,而生民日益困悴,召災之端,非止非再,如是而災豈不生乎?我殿下,恐懼修省,責躬求助,勤勤孜孜,夙夜靡遑,弭災之道,可謂至矣。雖然徒言弭災之方,而未有弭災之實,則是災也不止,何謂弭災之實?卽躬率以正,以身先之也。《傳》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蓋有導率之正,必有觀感之美焉。昔在宣廟朝,有一臺臣,以禁抑奢侈爲言者,上適臨筵,以御衣,披示登筵諸臣,乃綿布弊衣也。自是之後,朝臣不敢服紗羅綾緞,以至閭里下賤,侈風丕變。英宗大王,嘗敎曰,先正趙光祖之爲都憲也,都民男女異路,夫先正,人臣也而化行俗美如此,況人君之位乎?近日淫風悖行,專由於學校之政不修也,仍以小學,敎誨勸課,使民敦行孝悌,崇尙禮義,遺風餘烈,至今未已。夫此兩聖朝作爲,皆出於躬率以正,而躬率之本,惟在於以實心而行實政也。近日陳勉於殿下之前者,無論章疏與筵奏,莫不以誠實二字爲言,便成陳談矣。然而不誠無物,天下萬事,豈有捨是誠而能做者乎?竊覸殿下求治之念,卓越百王,而至於誠實之工,終有所未盡,臣愚區區,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矣。殿下於近日,飭躬求言,召接臣隣,朝參、常參,賓對、講筵,臨殿臨門,殆無虛日,勤勵之政,孰不欽仰?而第觀擧措之際,每輒張大其事,盛其威儀,美其觀瞻,若將有大振作、大設施,及其末梢事過之後,迄未有一事之警動群聽,出尋常萬萬者,常參、賓對、講筵,乃頻行之事。至於朝參,卽大朝會也,雖有一月四次之規,而或多停輟之時者,以朝參盛儀也。必有大處分、大振作,在於是日故也。昔在先朝,頻行朝參之禮,前期命下則,大小臣僚,皆曰朝參有命,必有大可觀之事,及至其日,果如其言,此臣等之所及見者也。殿下於近日,連行朝參二次,可謂盛儀也,而觀於施措之間,則別無動人聽聞之事,不幾近於有名而無實乎?顧今百度解弛,生民凋弊,雖依一月四次之規而行之,不患無可行之事。若是伈伳,是豈群下之所仰望者乎?且以昨日處分言之,當此修省之日,有臨門疎決獄囚之下敎,而命招大臣,牌召臺諫,禁府、刑曹堂上,皆爲新除,而備儀臨門,則此乃大擧措也,大振作也。及其臨門,只令禁堂、秋曹,考閱文案,疎放十餘人,蒙放者莫不感德含恩,而此非如是張大之事,命刑官入侍筵席,繙閱文案,分其輕重,可放者放之,則此一有司足矣,何必勞動玉體,親自臨門而後可乎?且有大可欠者,昨日命下之後,刑曹獄囚,無論重囚、輕囚,一竝捉待於闕外,彼重囚者,渠有難赦之死罪,則雖霈旁流之時,安敢有生出之望?而至於昨日事,旣曰有遇災錄囚之命,而竝與渠輩,捉致闕下云,則彼皆至頑至蠢之物,必生分外之妄想,及夫捉待之後,稍輕者蒙放,渠輩自在勿論中,殿下有疎放時囚之意,則先召刑官,詳覈文書,抄出可放者幾人,而臨門之後,只命捉待其抄出者,宣諭德意而放之,可也。不此之爲,竝與死囚而全數捉待,使其難赦之類,敢生非分之望,且念刑獄之中,本有幽鬱之氣,雖罪合大辟者,不卽顯誅而久繫於獄,其有鬱氣則一也。當此導揚和氣之時,何爲此一竝捉待之擧也。此無他,事出急遽,殿下未及周思而然也。然而事旣往矣,來者可追,伏願繼自今,凡於政令施措之,間必加三思,懋歸周密,可以從容而行之則,可以張大而爲之者,各極其當,無有後悔,是乃所謂誠實之工也。顧今亢旱旣久,屢禱無應,常人之情,易或解體,而天理之明,有不然者,若務積誠意,益致勤孜,則聽卑之天,豈無孚感之理乎?湯之旱七年,則七年非不久也。堯之潦九年,則九年非不久也。然而堯、湯聖人也,積其誠意,未或懈惰,故災止於此,而轉爲嘉祥,以致熙隆之治。今旱雖久,天心仁愛,若其轉災爲祥之道,惟在殿下之誠實,亦願懋哉懋哉。上曰,同知事陳之。魯敬曰,此章別無文義之可陳矣,自宛邱至末章,皆是游蕩之辭,而獨衡門一章,賢者之辭而已。以此觀之,國無善政可知,無論善與不善,有足以感發懲創,則雖無文義處,豈可不懲創乎?伏願體念焉。上曰,特進官陳之。晩錫曰,陳風無一好者,而風俗淫佚,人民放蕩,風俗之善否,專在於上之導率。故孟子曰,君仁莫不仁,君義莫不義,伏願於此,深加體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知濂曰,臣則無文義之仰達矣。上曰,漚麻之漬之以水,比之於學問、工夫,則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之義,彼美淑姬,可與晤歌,以賢賢易色之意看之,則何如也?學淳曰,此章之所謂漚麻與淑姬晤歌,不過男女會遇之辭,而比之於工夫,則漚麻之功,無異於切磋而琢磨,淑姬晤歌之意,亦有賢賢易色也之義,斷章取義,則以此看過亦好矣。上命掩卷。上曰,黃海監司進前。用鐸,進奏職、姓名。上曰,本道纔經谷山之變,民不知親上死長之義,今雖略加鋤治,民得鎭定,各安其業,而不可專以撫摩爲治,必也寬威得中,然後,可也。卿須下去,善爲之也。用鐸曰,聖敎之下,萬無堪承之望矣。知濂曰,宣諭何以爲之乎?上曰,宣諭除之,可也。命監司先退,用鐸退出。仍命經筵諸臣先退,魯敬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二十二日酉時,上詣慶善堂。祈雨祭齋宿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同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沈湜、李魯秉,記注官李仁迪,別兼春秋李紀淵,直提學洪奭周,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興泰門、顯謨門、廣達門,由建明門、崇明門、延光門、興明門入齋室後,問安勿爲之。出榻敎諸臣以次詣閤。

4月23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坐直。同副承旨愼宜學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湜監祭進李魯秉仕直。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內閣、政院、玉堂、藥房,經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親傳香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宋知濂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夕講。

○權晙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持平姜學濬呈辭,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宋知濂曰,召對爲之。

○傳于洪義浩曰,在院承旨,持公事八侍。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蜥蜴童子祈雨,自今二十四日爲始,三日設行之意,已爲草記蒙允矣,謹稽謄錄,則用齋與否,初不載錄,雖非行祭,旣有受香,則似不可無示以誠謹之擧,蜥蝪祈雨,每日依祈雨受香日例,一體用齋,恐合事宜,而此係創始,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依草記施行。

○宋知濂啓曰,明日、再明日、三明日,以蜥蝪祈雨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全羅監司李相璜狀啓,雨澤事,傳于宋知濂曰,各別勸課,期有實效。

○以平安監司李晩秀狀啓,安州牧失火民家,別恤典分給,被燒挾戶,自營邑,另加顧助事,傳于金相休曰,挾戶恤典,依元戶例,減三分之一題給。

○任厚常,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兵等內中日習射技放,中日廳修改間,姑爲停止,內入番禁衛軍,當爲外中日試射放,而祈雨祭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訓鍊都監言啓曰,謹依漢城府左尹洪奭周擧條批旨,本局字內南自玄石里,北至漢北門外,發遣從事官及將校,一一摘奸,則病幕合爲三十一處,而其中無幕者,爲十名,故宣布德意後,爲先結構草幕,使之奠接,逐日考察,如有出來者,依例連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禁衛營言啓曰,謹依漢城府左尹洪奭周擧條批旨,本營字內東自南伐院,西至大峴諸處,發遣從事官與將校,眼同一一摘奸,則病幕合爲三百五十一處,而其中不蔽風雨者,分給長木、空石,隨毁修補,露處道傍者,新構二十幕,使之入接,而日後如有出來者,隨卽摘奸,亦爲依右例,結幕奠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御營廳言啓曰,謹依漢城府左尹洪奭周擧條批旨,本廳字內,北自水踰峴,南至光熙門外諸處,發遣從事官與將校,眼同一一摘奸,則病幕合爲四十一處,而其中不蔽風雨者,分給長木、空石,隨毁修補,露處道傍者,新構三幕,使之入接,而日後種種摘奸,如有出來者,亦當依右例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摠戎廳言啓曰,謹依漢城府左尹洪奭周擧條批旨,本廳字內,東自彌阿里,至牛耳洞,西自甕巖洞,至橋峴,發遣將校,一一摘奸,則病幕合爲十二處,而其中無幕者,爲六處,故宣布德意後,爲先結構,使之奠接,種種考察,如有出來者,依例連次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辛未四月二十三日卯時,上詣崇政殿、月臺。祈雨祭親傳香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同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沈湜、李魯秉,記注官李仁迪,別兼春秋李紀淵,直提學洪奭周,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興明門、延光門、崇明門、建明門,由崇政門,詣月臺。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就褥位。知濂,奉香祝跪進,上親受,傳授北郊獻官金啓洛。義浩進前曰,今日受香所,禮房承旨,例爲奉審,而監祭則史官,依例進去乎?上可之。仍命義浩書傳敎曰,禮房承旨,馳詣受香所,奉審摘奸以來。通禮,跪啓請乘輿,上乘輿,出崇政門,由廣達門、顯謨門、興泰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二十三日卯時,上御延英殿。召對入侍時,直提學洪奭周,持《詩傳》第四卷,參贊官任厚常,持《詩傳》第四卷,侍讀官金學淳,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李鼎秉,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李魯秉,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李仁迪,持《詩傳》第四卷,別兼春秋李紀淵,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學淳讀,自肅肅鴇羽,止無衣二章章三句。上曰,下番讀之。鼎秉讀,自有杕之杜,止二章章六句。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葛生蒙楚,止五章章四句。上曰,參贊官讀之。厚常讀,自采苓采苓,止二百三句。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秦一之十一,止興平縣是也。上曰,上番讀之。仁迪讀,自有車鄰鄰,止二章章六句。上曰,下番讀之。紀淵讀,自駟鐵孔阜,止三章章四句。上曰,文義陳之。學淳曰,今日進講諸章中,鴇羽章,卽其時征役之民,失所失業,不勝勞苦,有此籲天之辭也。大抵凡民之情,毋論征役與饑饉,其爲勞苦則均焉。爲人上者,所當軫念而慰恤者也。近日亢旱,實是無前之災異,雖幸及今遄得甘霈,西成登熟,恐無可望,則生民塡壑之憂,可謂迫在朝夕,遠近傳聞,日益驚心,言念民事,誠萬萬罔措矣。日前所下諸道綸音,十行辭旨,丁寧懇惻,爲吾民愛恤顧復之盛德、至意,溢於辭表,臣等固不勝莊誦。而惟彼遐氓,亦具彝性,則扶杖聽詔之日,亦豈不感泣而攢祝乎?第伏念今,番恩綸之下,大小民情,必以謂朝家所以軫念吾輩者,旣如是鄭重,則來頭所以拯濟吾輩者,將必有區劃,其爲有恃而無憂,殆同赤子之望哺於父母,嗣後保民之策,若不另加講究,別般賙恤,則至愚而神者,卽民也。如或曰向來綸音,卽不過爲吾輩一時慰悅之資,而初非出於實心拯活之意云爾,則不但在民情,大爲缺望而解體,在朝家誠信待民之道,恐有名實不相副之歎,豈非惕然警念處乎?㐲願勿以一番綸音謂已盡懷保之方,必也以實心、實政,預講賑貸奠接之策,毋使綸音,歸於一張文具,則庶不孤億萬赤子朝夕望哺之情,而亦可以盡爲民父母之責矣。目下急務,無過於此,益加體念。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下番陳之。鼎秉曰,杕杜章云,中心好之曷飮食之,此是人君慕賢之詩,而愛恤百姓之道,亦如是矣。旁布惠澤,軫其懷保,使之足衣足食,無苦無艱,而豈可人人飮食,家家曉諭哉?特在於快祛弊瘼,俾民豫安之要而已。雖以還穀一事言之,民生切骨之弊,皆由於此。臣於戊辰,適因文義,仰請擇送備郞,抽牲摘奸,而伊時不無一二年之效,而仍復寥寥依舊流弊,寧不可悶?今當八道陳弊別單,齊到之時,批旨若曰,俾有實效,夫實效之道,專在於實心之如何。伏願聖上,益加體念於實心、實效之道,俾有終始之澤焉。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臣謹按《國朝寶鑑》,英廟甲寅,因講鴇羽章,有所興感,命諸道避役流亡者,特加安集,其新歸者,又命蠲役減稅,引古鏡今,措諸實事,不以講學爲空言,有如此者,洋洋聖謨,豈非今日之所當善述耶?詩之言征戍行役之苦者,亦多矣,而此章之獨啓聖衷者,蓋以父母何怙一句,深有所感發於孝理之政故也。人情之至切者,莫如子之思親,而生離之苦,尤甚於死別,離親遠行者,固甚可矜,而雖無父母者,亦有子女焉,有室家焉,子女之思其父母,又無行居之異,而室家思夫之情,又無異於子女之思親,此皆聖王體下軫念而勤恤也。然征戍行役,固皆王事之所當爲,設或甚苦之役,猶有還歸之期,最可哀矜而惻念者,天涯海角,南竄北謫之類也。此輩之所罹,此固皆非其罪之自底,而就其中亦豈無律雖難逭,而情有可原,或罹罰已久,足徵其罪者乎?萬一有如此等輩,而炎瘴朔雪,沒身棄置,父母妻子,永無會期,則其爲冤鬱之氣,又豈不足以上干天和乎?旱暵之災,必由於冤鬱,故東海一婦,猶致三年之旱,此所以修省消弭之政,必先於疎鬱伸冤也。臣於再昨筵席,仰陳疎決之議,而曾未移晷,遽下臨門之命,廣蕩之典,至及於已結案之死囚,聽從如流之盛德,誠不勝欽仰萬萬,而第念大臣兩司之命招,狴犴諸囚之上闕,擧措甚大,瞻聽咸聳,畢竟若而人之疎放,非不出於格外特恩,而謂之以弭此非常之災,則臣窃懼其未也。若稽英廟辛亥,因旱錄囚蒙宥者,爲百餘人,猶下敎曰,疎決不過百餘人,心甚矜惻,翌年壬子,又値大旱,命入徒流案,特放者爲一百十三人,由海島而出陸,由遠地而量移者,又爲一百十八人,凡此海島、遠地之編配者,罔非干係不輕之類,而特施此大霈之渥,猗歟盛哉。臣於再昨臨門時,伏承聖敎,有以後弊爲慮,聖敎誠至當矣。第念有司之臣,職在守法,終不敢容議於法外,古之良有司,孰過於皐陶者,而皐陶曰殺之三,帝堯曰宥之三,蓋天地好生之德,固宜出於君上也。今若不問輕重,不恤干犯,一切盡放,不顧公議,則固不免後弊之無窮矣。倘於淸燕之中,詳覽原案,深究情法,斷自宸衷,渙發恩旨,其或爲公議之所不厭,而自下爭執者,亦察其言之當否,而母慳於轉圜之改,則益可以有光於聖德。夫何後弊之足慮哉?夫赦者,小人之幸,豈宜輕易議到,而欲弭非常之災,亦必有非常之擧。今玆亢暘,豈可但以尋常惜乾論哉?況有時密雲,似欲釀雨,日之向夕,輒以凄風者,氛祲以應,決知其必有所召,又安知無何樣幽鬱之氣,積壅於冥冥之中耶。京囚疎決,固難更議,而今之所未及擧論者,尙有徒流案一款。以臣愚淺之見,目今弭旱之策,莫如此爲急,矧我聖朝已行之盛擧,允爲萬世之柯則乎?適因文義,有此敷陳,而辭涉猥越,實不勝惶恐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厚常曰,臣則別無可達之辭矣。上曰,葛生蒙楚,蘝蔓于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此是婦人思念其夫,因物起興者,而比於君子進德修業之工,則以人依於道,道依於人,思賢如渴,朝聞夕死之義,推類觀之,何如?學淳曰,此等處,政合體認於自修之工矣。奭周曰,詩之爲體,斷章取義,如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者,本是民有攸居之意,而引喩於《大學》止善之工,如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者,本是新婚宴樂之旨,而取比於聖人造道之體,此章之推移看得,亦不害於意義矣。上曰,阪有漆隰有栗,漆生於阪,栗生於隰,有何義耶?學淳曰,阪稍高之處,而隰下濕之處也,故漆生於阪,栗生於隰矣。上命掩卷,命玉堂先退,學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閣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二十三日午時,上御鳳凰亭。在院承旨,持公事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右副承旨權晙,同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沈湜、李魯秉,記注官洪宅柱,別兼春秋李紀淵,直提學洪奭周,以次進伏訖。上命讀公事。義浩,讀奏京畿監司狀啓,平邱察訪崔日運遭母喪事。相休曰,臣戶房無公事矣。義浩曰,臣禮房代房而無公事矣。厚常,讀奏京畿水使啓本,發兵符祗受事。晙,讀奏江華留守狀啓,刑曹關文祗受事。宜學曰,臣工房無公事矣。義浩、厚常、晙,書判付訖。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4月24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齋宿。左承旨金相休齋宿。右承旨任厚常齋直。左副承旨宋知濂齋宿。右副承旨權晙齋宿。同副承旨愼宜學齋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湜齋直李魯秉齋宿。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未時,日暈。上詣緝熙堂,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權晙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持平姜學濬呈辭,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宋知濂曰,微誠淺薄,不能格天感應,祈雨屢擧,尙未得沛然之雨,嗚呼民生,將何以生?今番則當別加致禮,勿拘次數,再明日南壇、雩祀壇別遣儀賓及大臣致享祭文,以左議政代親撰例製進,親傳香處所,以崇政殿東月臺爲之,齋宿處所,以緝熙堂爲之,出宮門路,侍衛依前。

○洪義浩啓曰,今日齋宿,承旨當爲備員,而右副承旨權晙,纔已式暇出去,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義浩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任厚常啓曰,禁衛大將李光益,當日卒逝,將兵之任,不可一刻無摠察之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訓將兼察。

○任厚常啓曰,禁衛大將,訓將兼察事,命下矣。兼察禁衛大將李得濟,卽爲牌招聽傳敎,何如?傳曰,允。

○備邊司薦望,以李得濟爲禁衛大將。

○任厚常啓曰,新除授禁衛大將李得濟,卽爲牌招,傳授命召,何如?傳曰,允。

○傳于任厚常曰,訓鍊大將未差之代,吏曹判書朴宗慶除授,牌招察任。

○備邊司,訓鍊大將單朴宗慶。

○禮曹,來五月初八日,綏嬪邸下誕辰陳賀,以十二日退行事,命下矣。應行節目,參考前例,磨鍊爲白去乎,依此擧行,何如?判付啓,旣承慈令,權停爲良如敎。

○以平安監司李晩秀狀啓,義州府民家失火事,傳于金相休曰,聞甚矜惻,爛死人,元恤典外,別加顧恤事,分付。

○以江原監司洪義謨狀啓,囕燒死人恤典題給事,傳于金相休曰,聞甚矜惻,出幕燒死人,爲先令該道,題給恤典。

○以黃海假都事海州判官沈能岳狀啓,遂安郡民虛失火事,傳于金相休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事,分付。

○以公忠兵使崔朝岳啓本,上番諸色軍,摠數開坐事,傳于任厚常曰,忠贊、忠順、忠翊衛,多有有頉,竝以此意,各別申飭,更勿如是多頉事,分付。

○任厚常,以備邊司言啓曰,此時畿邑,不可暫曠,坡州牧使未差之代,令該曹,口傳擇差,待下批之當日辭朝。關西民邑之憂,無異畿內,而聞有受由上京守令,令該曹,催促卽爲下送,黃海新兵使,以其自鄕上來之故,尙未辭陛,雖緣事勢之如此,而揆以事面,極爲未安,當該兵使,從重推考,使之明日辭朝,何如?傳曰,允。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來五月初八日,嘉順宮誕辰,陳賀節目,當爲磨鍊,而其日與長陵忌辰相値矣。謹稽謄錄,則在前如此之時,以無故日啓稟退行,曾有定式,而初九日、初十日、十一日,連値齋日,以十二日退行,何如?傳曰,此後直以他日退行磨鍊之意,敢啓爲措辭,繼入節目,可也。

○辛未四月二十四日午時,上詣緝熙堂。祈雨祭齋宿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同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沈湜、李魯秉,記注官洪宅柱,別兼春秋李紀淵,直提學洪奭周,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興泰門、顯謨門、廣達門,由建明門、崇明門、延光門、興明門,入齋室。諸臣以次詣閤。

4月25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坐直。左副承旨宋知濂監祭進。右副承旨權晙。同副承旨愼宜學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湜監祭進李魯秉仕直。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內閣、政院、玉堂、藥房,經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親傳香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金思穆,副提調洪義浩,啓曰,連日移齋,憂勤冞切,伏未審,勞動之餘,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權晙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持平姜學濬呈辭,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祈雨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黃海兵使趙𡹘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傳于宋知濂曰,召對爲之。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尙謙爲坡州牧使。

○備忘記,坡州牧使李尙謙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宋知濂,以內醫院都提調意啓曰,提調沈象奎,今日問安,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吏曹言啓曰,因備邊司草記,關西受由上京守令,令該曹催促,卽爲下送事,允下矣。上京守令處,自臣曹催促,則定州牧使金愚淳,以爲親病沈重,不得下去,成川府使權丕應,以爲身病沈篤,不得下去云。親病異於身病,有難强令還任,定州牧使金愚淳改差,成川府使權丕應促敎之下,謂有身病,不卽下去者,揆以事體,誠甚未安,罷黜,何如?傳曰,允,令該曹,口傳差出,使之當日辭朝。

○吏曹口傳政事,以洪奭周爲成川府使,李近冑爲定州牧使。

○傳于宋知濂曰,原任直提學李存秀,原任直閣徐俊輔,檢校差下。

○傳于愼宜學曰,坐直承旨入侍。

○宋知濂,以奎章閣言啓曰,原任直提學李存秀,原任直閣徐俊輔,檢校差下事,命下矣。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全羅監司李相璜啓本,光陽縣反庫事,傳于金相休曰,向來申飭之後,能無不遵令甲之弊乎?各別嚴飭,亦以事狀勤慢,論理登聞事,分付。

○以公忠監司元在明狀啓,雨澤農形事,傳于宋知濂曰,祈雨外事也,心禱無異於祈雨之設行,以此意心行,使之竝進事,分付。

○洪義浩,以吏曹言啓曰,新除授成均館典籍金陽淳呈狀內,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挾感添劇,時月之內,萬無供職之望,卽爲入啓遞改云。其身病旣如是沈重,則不可强令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辛未四月二十五日卯時,上詣崇政殿東月臺。祈雨祭親傳香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同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沈湜、李魯秉,記注官金初燮,別兼春秋李紀淵,直提學洪奭周,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興明門、延光門、崇明門、建明門,由崇政門詣月臺。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就褥位。知濂,奉香祝跪進,上親受,傳授南壇獻官金載瓚。知濂,奉香祝跪進,上親受,傳授雩祀壇獻官沈能建。義浩曰,今日受香所,禮房承旨,依例奉審,而南壇則承旨監祭,雩祀壇則史官監祭乎?上可之,命義浩書傳敎曰,禮房承旨,馳詣受香所,奉審摘奸以來。知濂曰,十次祈雨祭單子,自該曹,俄又來呈,而今日旣命大臣、儀賓,別行祈雨於壇所,則循次祈雨之,又爲明日受香,事涉如何,使之依日次設行甚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此爲之,可也。上乘輿出崇政門,由廣達門、顯謨門、興泰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二十五日辰時,上御延英殿。召對入侍時,直提學洪奭周,持《詩傳》第四卷,參贊官愼宜學,持《詩傳》第四卷,侍讀官洪儀泳,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李鼎秉,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沈湜,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金初燮,持《詩傳》第四卷,別兼春秋李紀淵,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儀泳讀,自小戎俴收,止晨風三章章六句。上曰,下番讀之。鼎秉讀,自無衣,止檜國四篇十二章。上曰,閣臣讀之。奭周讀,自曹一之十四,止蜉蝣三章章四句。上曰,參贊官讀之。宜學讀,自彼候人兮,止變之可正也。上曰,文義陳之。儀泳曰,鳲鳩篇心如結兮,不知何人所作,而殆哉聖人之言也。人稟天賦之性,受一段藹然之生意,而心之體,所以爲仁也,天地間無不管領者,心也,元來聖凡一體,各隨限量,若任他,則固無限量,而有善有惡,應接無常。大抵天道者,以理而言也,人道者,以義而言也,人心與天心相合,而所以主張者爲道心,天地間許多萬物,不越乎裁制之道,而裁制之道,所以應萬物而合仁義。又有防閑分數之不可易者,此所以心如結也。結之道,牢結不解之謂也,非結字,則難以用裁制之道。夫善處結之,則功用不小,惡處結之,則利欲輒生,故如結之上,加之以其儀一兮。儀,外之象也,心,中之事也。正衣冠尊瞻視,莫非威儀中出來,而所以結者心也。自古以來,學問、工夫,必以心如結兮,爲第一緊切也。雖以近來言之,殿下燕居憂民之念,可謂至矣。而凡百政令施措之間,猗歟盛矣,不幸天災流行,旱乾太酷。當此悶旱之時,聖念夙夜憧憧,凡於用心處,可謂心如結兮。以此德意,宣布四方,而靈應猶邈,人君之心,與天同大,豈可無上天孚感之理?而以小臣之愚見,心如結兮四字,爲人君之第一大綱領也。或有智慮之所未及歟,或有政令擧措之所未周思耶,或有不足於視民如傷之道耶?凡於數者,常思不足處,必以如結二字,心誠求之,則可以孚格天心,而其於對越政令,似無不足處,必以心如結兮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鼎秉曰,終南章,自君心至不忘,皆爲君頌禱之辭也,上下之情志交孚,上以誠御下,下以忠事上,如秦君愛其民,民愛其上,與《豳風》稱彼兕觥,萬壽無疆,相類。以此觀之,上下交孚,情志相通,則無古無今矣。洪恩沛澤,無遠不至,故所以億兆之民,皆願其壽考不忘。今當悶旱之時,臨門疎決,廣懋德澤,導達和氣,大抵和氣致祥,乖氣致異,導和之方,不難知也,如致導和之方,宜先優老之典。粵在先朝,年過八十者、七十偕老者,特用優老之典,八域民生,無不鼓舞。今則優老之澤,只及於九十,俟河之淸,人壽幾何,足可以感傷和氣,而況爲其子孫者,當如何哉?今若遵先朝已行之典,則被天爵之人,擧皆蹈舞歡忭,獻壽祝崗,此乃導和之方,而不費之惠也。且以不忘言之,心勿忘勿助長也。不愆不忘,率由舊章,在先朝軫念殿下春邸時保導之方,山林之士,經學之臣,擧皆旁招。近來旌招山林,非止一再,德意眷眷,如前春坊僚屬金鋐、柳尋春,俱是經學中士也,及此日開講筵之時,使之出入經席,則似有顧問資益之道,而殿下忘之已久,故敢此仰奏矣。上曰,閣臣陳之。奭周曰,上番以心如結兮爲奏,言誠好矣。而以臣愚見,其儀一兮,尤好,苟或放心,則必有外應,然後可以收斂,制之於外,以安其內,未有忽其外而治其內,所謂一字,動靜如一,表裏如一謂也。殿下,方對聖人方冊,威儀肅穆,雖値燕閑之時,必以其儀二兮爲懋,必如對策之時也。今番講筵,所讀不小,儒臣所奏,亦不小。若以支離厭倦,則有欠於終始如一,推之於萬事,正心之工,不期然而自然矣。當此悶旱之時,聖念憧憧,似得不日之甘霈,而靈應猶邈,天人之際,雖難窺測,此則不足於一誠未格天之致也。繼自今,必用憧憧於政令之中,講究乎弭災之策,以盡其格天之誠,則以臣愚見,甘霈似當不終日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宜學曰,隰有萇楚,無知無家云者,民羡萇楚之謂也,民皆有室有家,而反羡草木者,民苦其政煩賦重,歎其不如草木也。以今言之,再昨凶年,挽近所無,屢豐之餘,死亡相繼,饑困有甚於羡草木也。如病人之受病,必有所源委也。至於今年,兩麥判歉,秋成無望,若及今不雨,則秋農前,必多塡壑之民,若不以災結身役,特爲減下,則民將盡劉矣。伏願申飭于八道,輕其身役災結,使兆民永賴焉。儀泳曰,閣臣,以一字敷衍好矣,而其中終始如一,尤好,殿下必以終始二字,念念不忘,凡百事爲之間,必用有始而有終,一言一動之際,亦勉謹始而謹終,則當有益於聖學工夫矣。蓋人之心不可專一也,其幾甚微,而頃刻萬變,必也終始如一,然後尤好矣。雖以講筵言之,必以速讀易撤爲主,反有欠於如渴之意,上下問答,過於淵默,其間或有文義之繹究耶?以臣未及知之矣,當開講筵,酬酢如響,無言可隱,有懷必陳,上下之間,貴在交孚,若專用簡默,則恐非召接臣僚之本意也。雖於臨講時,必以專一爲主,若有一事之效,則可及於億兆生靈,每於終始二字,必爲體念焉。當此連年凶歉之際,悠悠萬事,無出於活民之策,活民之道,非古烏梅草也,有穀然後可以活之,救荒之策,莫過於儲穀,故臣頃與畿伯相議,而京畿十萬石,難以糊口矣。以參贊官所奏言見之,秋成前民無所依賴,秋成後則在於天時之如何耳。自上必爲措置穀食,必以酒禁爲第一急務焉。方今上下之風,崇飮太過,一日所費之飮,有倍於穀食,若用節飮,則皆歸於穀用,而益穀之道,莫過於酒禁矣。酒者旨味也,上以用祭祀,下以接賓客,酒之於人,大矣哉。王者之政令,必得終始如一而後,可以責效矣。年前則酒禁太過,祭祀、宴饗,皆用禁之。自今以後,專禁賣買,議于廟堂,詢于臺閣,期於得效,則生穀之道,莫過於是矣。日前牟達兼,疏論酒禁,已爲蒙允,而尙未聞禁酒之令,街路諸處,依舊賣買,慢上之令,果何如耶?自今必講究禁酒之道,期於得效焉。奭周曰,儒臣酬酢如響之說,果好矣。文義酬酢時,多有資益之道,若有未盡處,則必爲論難,如有可合於淵衷,則必爲開示,如有不合,則必爲譴責,然後家人父子之間,君臣一堂之際,酬酢如流,則啓沃之效,果何如耶?俄者下番所陳,有所如何矣?優老之典,非不好矣。而先朝若値慶年,則示以特恩,但以尊高年以伸幽鬱之言,臣未知其然也。宮僚金鋐、柳尋春奬用,事雖好矣,而先朝簡拔,公議稱屈,則儒臣,胡不上疏陳達?而其在講筵,似有屑越之嫌,故臣欲爲請推,而儒臣體重,不必請推,而若有槪於淵衷,則可以需用,不槪則必爲開示,似好,故敢達矣。儀泳曰,閣臣言好矣。以酬酢如響言之,世上之人,不過是非二字而已。是非則不難知也,最難知者,似是而非,似非而是耳,是非豈有他哉?我殿下,睿姿天縱,德器日就,其於是非,必有知之。以是非二字,分析下敎,則臣等何事不爲遵行乎?曰是曰非,自有一定之規模,如琢如磨,可見精一之工夫,必於此深究焉。小臣向以必講《大學》爲奏者,三綱八條,無不具焉,誠意正心,於是存焉。吾之工夫正然後,心體得正,以至於義理精微之蘊,無不透到。向日冊子,講以《大學》,而不過一二番次而止,臣之所以必以《大學》爲講者此也。所謂其儀一兮,心如結兮者,古語云談龍肉,不如喫猪肉,有實然後,可以爲吾用矣。伏願體念焉。上曰,此章,章章皆好,而其中晉獻公事,比他章則可謂人倫之大變也。以如許人,而生秦穆夫人,公子重耳,蓋天地萬物,皆有秉彝之理,而此則有違於天道平常之理,何哉?儀泳曰,晉獻公之於重耳,有類瞽瞍之於舜耳,蓋人之生也,稟天地之氣與父母之氣,而天地之氣則少,父母之氣則多耳。如舜之大聖,則多稟天地之氣,故以瞽瞍而有舜,茫昧之事,有難盡知,而大體看之,則聖人之子必聖,惡人之子必惡耳。奭周曰,晉獻公,有禽獸之行,而至文公始覇者,天道之無常耳。秦穆夫人,與太子申生,不係於世類矣。以古觀之,姦臣凶人,得罪於國家者多,而罪罰只止於一身,子孫則不爲以此而廢棄,世級漸降,或有疵累,則一門枳塞,古語云善善長,惡惡短,此在聖人用人之太廣耳。儀泳曰,以晉獻公之行事,而生太子申生與公子重耳,似當種愛,而畢竟有斷祛之行,此亦乖常之事也。奭周曰,晉之所以覇者,由唐叔之遺化,必不以獻公之惡而有此重耳。以玄遠之道觀之,則有難測知,而大抵不係於世類矣。上曰,章內別無文義之可陳矣。命掩卷,仍命玉堂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二十五日酉時,上御龍飛樓。坐直承旨入侍時,同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李魯秉,記注官李仁迪,別兼春秋李紀淵,以次進伏訖。上命讀公事。宜學,讀奏江華留守狀啓,祈雨祭八次設行事及船稅護送事,及綸音一度祗受事訖。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6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坐直。右副承旨權晙坐直。同副承旨愼宜學。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湜仕直李魯秉。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權晙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持平姜學濬,呈辭,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知濂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傳于宋知濂曰,召對爲之。

○任厚常,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兵等,內中日習射技放,中日廳修改間,姑爲停止,內入番禁衛軍,當爲外中日試射放,而蜥蜴童子祈雨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辛未四月二十六日辰時,上御延英殿。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宋知濂,持《詩傳》第四卷,檢校直閣徐俊輔,持《詩傳》第四卷,侍讀官洪儀泳,持《詩傳》第四卷,檢討官李鼎秉,持《詩傳》第四卷,假注書沈湜,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李仁迪,持《詩傳》第四卷,記注官洪宅柱,持《詩傳》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儀泳讀,自豳一之十五,止七月之義。上曰,下番讀之。鼎秉讀,自䲭鴞,止《詩傳大全》卷之八。上曰,文義陳之。儀泳曰,文中子,謂《豳風》卽一變風也。朱夫子,亦列於變風。以全篇觀之,宜雅宜頌,而置之變風之末者,可見亂極思治之義也。聖人之言,句句節節,皆合法度,如天之無不覆,如地之無不載,而此章中要旨,不過田畯至喜四字而已。上之所以御下,下之所以奉上,可謂各盡其道。今以全章言之,歷敍天地之氣數、節候者,足以察天地而治人民,以至於星日霜露農桑鳥獸,無不咸具,不可以一句、一節,仰奏文義矣。至於䲭鴞章,則今女下民,孰敢侮予一句,卽孟子所謂能治其國家,誰敢侮之之義也。古語云,人誰有侮修身士,天不能窮力穡家,苟能自修,則無畏於天,無畏於人,孰敢有侮哉?以孰敢侮予之意,參之以下章伐柯章,則其意尤好。上之所以治國,下之所以修身,皆在於伐柯二字也。古人有言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殿下不必遠求於前代也。我朝聖繼神承,垂裕後曰比,政謨治規,孰非可則而可法,則此詩所謂其則不遠也。粵在先朝,遵守列聖之規模,良法、美規,至矣盡矣,而此皆殿下之所親見也。小臣逮事先朝,先朝之所以尊崇者,卽一《朱書》也。殿下欲爲柯則,必以朱子爲法,欲爲柯則《朱書》,則朱子之平日一部得力,盡在於《大學》矣。必以《大學》、《朱書》,爲第一緊切,而以爲柯則焉。上曰,下番陳之。鼎秉曰,末章云,赤舃几几,几几者,指步履安重也。周公以威儀三百,《曲禮》三千,作爲法度,而步履之間,自致安重也。孔子曰,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重於外而堅乎內,使之德音秩秩,威儀抑抑,則大哉君子之威儀也。朱子曰,正其衣冠,尊其瞻視,孔子車中,不內顧不疾言不親指者,尊其瞻視也,威儀、容貌,不可不愼也。昔在英廟朝,召接春坊講官,敎曰,講學自是餘事,人主之一身上行動、擧止,隨事規正,此是第一義也。如所着之冠,少有不正,亦可警之也,此所以愼重德音也。曾子曰,動容貌,斯遠暴慢矣,正顔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遠鄙倍矣。殿下,軫念先朝遺訓,必以正顔色、足容重、不內顧三事,留念省察,區區之望也。上曰,參贊官陳之。知濂曰,躋公堂稱兕觥,先儒註云,豳人畢農之後,獻於君上者也。禮則野而意則眞,下世三十,卜年八百,皆由於此,以小民而祝君無疆,則況君臣上下都兪之間乎?以今觀之,殿下遇災修省,日開講筵,常參、賓對,自下讀奏者,只賜批答,無所發難,君臣之間,雖主於嚴敬,恐有欠於家人視臣之道矣。臣取見《祈雨祭謄錄》,則英廟癸酉六月,適値久旱,疎決親禱,上下酬酢之間,必問民生之艱苦,此足爲轉災爲祥之道也。殿下今當悶旱之時,一念憧憧,親傳香祝,擧措雖大,恐欠實事,天道高遠,有難測知,而君臣之情志,若不交孚,則實如天道之亢陽矣。伏願臨筵時,不但講義發難,必詢政治得失,民生艱苦焉。上曰,閣臣陳之。俊輔曰,七月篇,周公所作,而告稼穡艱難農桑衣食之事也。八章之內,燦然咸備,以至于萬壽祝君,此非但成王之鑑戒,實爲人主之龜鑑也。人君以民心爲心,發一政行一令,皆出於爲民,則民雖至愚,可以親其親死其長矣。今當講筵,必以民事留念焉。上曰,七月篇,周公追述稷劉風化之事也。成王亦知周公之忠愛,故如是倚毗。以今日言之,如有周公之賢而輔翼沖王,則資益之道,不小耶?儀泳曰,此時卽成王十一二歲也,七月篇,別無高遠難行之事,而民生日用寒暑節候而已,成王豈有不知之理也?近來音樂不古,與上古被管絃之樂,異矣。奏未畢,上曰,今雅樂,與前被管絃異乎?上番亦以大祝見之乎?儀泳曰,臣於掌樂院見之矣。音樂自周及唐宋,其制不一,而後世則世級漸降,聲律多不如古樂矣。粵在世宗朝,聖姿天縱,創制雅樂,禮樂文物,無不具焉。以我朝之樂,比諸中國,反復大勝。今社壇、南壇,皆用雅樂,況古時被管絃之樂乎?成王年雖沖王,可以變化氣質,千載之下,有以想得其遺風、餘韻。伏願於此等處,留念焉。上命掩卷,命玉堂先退,儀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閣臣以次退出。

4月27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齋宿。左承旨金相休齋宿。右承旨任厚常齋宿。左副承旨宋知濂齋直。右副承旨權晙齋宿。同副承旨愼宜學齋宿。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湜齋宿金逸淵齋宿。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上詣右文閣,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權晙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持平姜學濬呈辭,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知濂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景慕宮夏享大祭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宋知濂曰,召對爲之。

○洪義浩啓曰,假注書李魯秉,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十次祈雨祭,不卜日今二十九日,社稷,遣大臣設行,閭閻瓶柳,受香日爲始,三日而止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宋知濂啓曰,明日祈雨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義浩曰,諸承旨,持公事入侍。

○傳于洪義浩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洪義浩啓曰,今此端午帖製述人中,時無職名人,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尹永輝、金陽淳。

○李魯秉改差,代以金逸淵爲假注書。

○以平安監司李晩秀狀啓,慈山府民家失火事,傳于金相休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慰撫事,分付。

○任厚常,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全羅監司李相璜狀啓,則以爲,本道還穀,自經荐歉,比前大絀,邑鎭應分,已盡無餘,目下民情,到處切急,留庫各穀中,限五萬三千石,特許加分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本道每年加分,竝入於己巳停退中,目今元穀之縮,未必不由於此,而第今年民情,絶異於常年,麥雖少登,荐歉之餘,又當窮節,民食之艱,必當切急,此等時有難膠守常例,依狀請,各邑留庫各穀中,五萬三千石,許令加分,何如?傳曰,允。

○任厚常,以兵曹言啓曰,僉知中樞府事李周永、朴師豹,五衛將韓宗鎬,除授在外,上來無期云。昌德宮衛將金命長,昌慶宮衛將姜文顯,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任厚常,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十六日,慶科庭試武科殿試時,直赴殿試人別武士宋宗乙等三十九人內,二十六人應試參榜,所授帖文,依例收聚爻周,近仗軍士朴萬根,別武士金仁伯、趙仁權、金麟徵、姜文哲、崔尙麟,親騎衛申道謙、高天崇,別隊馬兵咸榮室、李寬培,別付料軍官李模遠,未付料軍官尹弼漢,選武軍官金聲律,遭故不赴,依法典陳試,直赴會試人選武軍官權義龍等八十四人內,六十九人,已爲應試,所授帖文,一體收聚爻周,選武軍官尹載濟,別驍士李廷起,未付料軍官金尙鏞,訓局哨官方長元,遭故不赴,依法典陳試,扈衛軍官金義盛作故,馬兵李東麟、咸澤祿、金世化,俱以身病不赴,依法典勿施,所授帖文,亦爲爻周,江原縣營選武軍官朴世榮,馬兵朴之淳,慶尙縣營選武軍官鄭履欽,慶尙左兵營別騎衛朴禧英,慶尙右兵營馬兵盧之采,全羅兵營馬兵李厚榮、金基孝等七人,無緣不赴,其委折,關問各該道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禮曹,來五月十五日,中宮殿誕日陳賀時,應行節目,參考前例,磨鍊依此擧行,何如?判付啓,權停爲良如敎。

○吏曹判書朴宗慶疏曰,伏以臣於日前,猥陳微懇,雖未蒙辭免之體諒,亦已承恩暇之許施,一以抑塞,一以感激,行將省楸,以畢石役,而適値亢旱爲災,聖心憂勤,禱遍圭璧,望切雲漢,有非羣下言私之時。惟臣行事,只俟一霈而已。忽於千萬夢想之外,伏奉聖批,特授臣訓鍊大將之任,臣聞命震懍,五內失守,而受符體重,冒沒出膺,歸伏私次,戰恧交中,如癡若呆,歷數日而益不知所以措躬也。噫,國朝之設置軍營,孰非緊重,而至若本局,古所稱上將軍之職耳,長於諸營,號爲元戎,雖靺韋宿將,望協師中之吉,猶不可人人而濫授。若臣之藐然一措大,素乏尺寸之能,徒依日月之光者,弗稽弗詢,迺以中批,猝然界之以登壇之重,非但驚一軍而駭四方,亦將累聖明而羞朝廷,誠非細故也耳。況是任也,簡選輦下之精勇,備置禁中之宿衛,大有關於肘腋爪牙之用,而卒乘器械之修繕整飭,錢穀糧餉之管轄出納,浩大繁亂,非比他營,而近甚凋弊,殆不成樣,尾閭之費,有增無減,罅漏之補,隨塞旋潰,重以軍籍增額,營産不足,當月支放,違時越限,有識憂歎,厥惟久矣。雖欲醫捄,而智者當之,亦必斂手却步,卽擧世之所共知,通朝之所共言也。臣之綿才薄識,將以何術施之乎?臣旣自知甚明,則決不當憑恃誤恩,蹲冒是任,而此猶爲一營事務而言之也。曾所濫叨,罔非踰分,莅事則無一仰效,貞疾則有百難强,而今以文學、政事之任,錢穀、甲兵之權,都萃一身,求之在昔晟時名碩、才彦之輩出,亦未聞如彼擔夯者。臣是何人,乃敢當是命而若固有之哉?設令臣有一半分任事之具,在朝家擧措,尙恐有及私偏重之失,矧以百不肖萬不堪之身,從前所叨,已是瑣力之千鈞,方求解脫之不暇,其可加之以笠轂之一重負乎?臣之顚踣踉蹡,不足恤,獨不念聖朝器使之政,緣臣而壞了乎?且念政月臨近,京察當前,顧臣危病之喘,憂恐之蹤,尤何敢左兜戎權,右攬政柄,而日使役役於簿書之鉤校,人客之酬接乎?惟我殿下,天地父母,哀憐臣覆育臣,庶不待臣言之畢,而有所惻然而垂念也。情窮勢迫,聲不可緩,畧暴危懇,仰瀆崇聽。伏願聖明,亟賜鑑燭,收還臣新授戎垣之命,亟遞臣前叨冢宰之銜,以卒終始生成之澤,不勝區區至祝。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元戎重任,其責甚重,卿其極思禦侮之策,以副予至心。

○辛未四月二十七日辰時,上御延英殿。諸承旨持公事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同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沈湜、李魯秉,記注官金初變、洪宅柱,檢校直閣徐俊輔,以次進伏訖。上命讀公事。義浩曰,臣吏房無公事矣。相休,讀奏黃海假都事狀啓,月課小米會錄事,知濂,讀奏平安監司狀啓,雨澤雹災祈雨祭設行事,及開城留守狀啓,祈雨祭設行事,厚常,讀奏訓鍊主簿尹敬烈病親呈辭事。晙曰,臣刑房無公事矣。宜學曰,臣工房無公事矣。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二十七日午時,上御德游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洪義浩,持《詩傳》第五卷,檢校直閣徐俊輔,持《詩傳》第五卷,侍讀官洪儀泳,持《詩傳》第五卷,檢討官徐長輔,持《詩傳》第五卷,假注書沈湜,持《詩傳》第五卷,記注官金初燮,持《詩傳》第五卷,記注官洪宅柱,持《詩傳》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儀泳讀,自《詩傳大全》卷之九,止采薇六章章八句。上曰,下番讀之。長輔讀,自我出我車,止《詩傳大全》卷之十。上命持入第六卷,命參贊官讀之。義浩讀,自《詩傳大全》卷之十一,止今姑闕焉,可也。上曰,閣臣讀之。俊輔讀,自正月繁霜,止《詩傳大全》卷之十二。上曰,文義陳之。儀泳曰,《小雅》中第一篇,必以鹿鳴爲首,而一篇之旨,盡在是矣。是不過燕饗賓客之辭,而一篇要旨,卽示我周行四字而已。上之待下如是,則孰敢不樂告以善道哉?賓主之會,初以鼓瑟,而又以吹笙,笙者,以金爲舌,舌者,代人之言也。鼓瑟以盡其和,吹笙以求其言,又以承筐是將者,終必以禮幣,欲聞昌言也。君而樂聞其言,臣而盡言無隱者,所以上下情志之交孚也。大抵天之行道,必見於人,人之行道,必見於言,聖人之言,如天口地舌,古人之重其言也如此,故三代之善治,無他也,以其貴言也,嘉謨之所以進,敎化之所以行者,此也。今日臣僚之向殿下之誠,亦皆欲必陳嘉謨於前,而功效之及於民國,上而大臣之言,下而臺閣之言,以至鹵莽如臣等之言,而必欲陳之於殿下之前者此也。夫事簡則其言貴,事繁則其言不貴,臣恐殿下之所欲求言,不及於古昔聖王,蓋進言者太多,故以其言賤也。以臣魯劣之學,進言於聖明,固無足聽聞,然大舜之所以爲聖,專在於好問而好察,舜豈待聽言而後聖哉?所以樂聞昌言,聖而益聖者也。今殿下之好問好察,恐不如舜,一日萬幾,亦云甚繁,而其要在於聽言而行之,則聖學不期高而自高,治道不期治而自治矣。其要在於此篇示我周行之義而已。㐲願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長輔曰,《小雅》以鹿鳴爲首,而君臣之分,以嚴爲主,朝廷之上,以敬爲主,一於嚴敬,則情志不通,《易》曰天地交而萬物泰,上下交而其志同,君臣之間,主於嚴敬,則上下否隔而不通,故舜之言曰,臣哉隣哉,又曰隣哉臣哉。唐、虞都兪之治,上下相孚,事無所不達,言無所不陳者此也。唐、虞以後,世級漸降,上下之情志不孚,上無樂聞之君,下無盡言之臣,所以有不治之歎也。試以今日觀之,日開講筵,召接臣隣,可謂盛矣,而尙有情志不孚之歎,殿下必以是爲戒,召接臣等,非但目前政事而已,民事疾苦,必爲周詢周咨,使情志無間焉。上曰,參贊官陳之。義浩曰,臣別無文義之可達矣。上曰,閣臣陳之。俊輔曰,臣亦無文義之可達矣。上命掩卷,上曰,注書出去,留院公事,持入,可也。賤臣,承命持入。義浩,讀奏訖,上命書傳敎曰,今日當詣右文閣齋宿,明日社稷祈雨祭,香祝親傳,該房知悉。又命書傳敎曰,出宮門路,以秉禮門爲之。仍命玉堂先退,儀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閣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二十七日酉時,上詣右文閣。祈雨祭齋宿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同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沈湜、李魯秉,記注官金初燮、洪宅柱,檢校直閣徐俊輔,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興明門,由延光門、崇明門、建明門、金商門、寧善門、正兌門、泰寧門,入齋殿後,諸臣以次詣閤。

4月28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坐直。左副承旨宋知濂監祭進。右副承旨愼宜學坐直。同副承旨徐俊輔內閣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湜金逸淵仕直。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內閣、政院、玉堂、藥房經宿口傳間安,答曰,知道。

○親傳香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宋知濂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任厚常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持平姜學濬呈辭,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假注書金逸淵,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宋知濂曰,禮房承旨,馳詣社稷,奉審摘奸以來。

○宋知濂啓曰,端午帖製述人,旣已抄啓矣。弘文提學曺允大,待開門牌招,以爲出韻科次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宋知濂曰,召對爲之。

○任厚常啓曰,各軍門將官有闕代,過三日不爲差出,則該房察推事,曾有定式矣。御營中軍及千摠有闕,今已過限,尙不差出,事甚未安,該大將李堯憲,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傳于愼宜學曰,坐直承旨入侍。

○承旨前望單子,徐俊輔落點。

○愼宜學啓曰,來五月初二日,景慕宮夏享大祭親祭祭文,當爲製進,藝文提學韓晩裕,侍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愼宜學曰,十一次祈雨祭,兼行於來月宗廟朔祭,明日當詣緝熙堂齋宿,再明日親傳香,該房知悉,朔祭祭文中句語,措辭添入。

○傳于愼宜學曰,明日出宮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愼宜學,以禮曹言啓曰,來五月初二日,景慕宮夏享大祭親行時,省牲、省器之節,依例以親臨磨鍊乎?敢稟。傳曰,親臨磨鍊。

○愼宜學,以禮曹言啓曰,來五月初二日,景慕宮夏享大祭親行時,正日只隔四日,散齋勢未及如例磨鍊,殿下自今日,散齋二日於別殿,致齋二日,一日於正殿,一日於齋殿,凡散齋,不吊喪問疾,不聽樂,有司不啓刑殺文書,致齋,惟啓享事,諸享官及近侍之官應從升者,竝散齋二日,宿於正寢,致齋二日,一日於本司,一日於享所,陪享百官諸衛之屬,守衛宮門者,各於本司淸齋一宿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愼宜學,以兵曹言啓曰,來五月初一日,大駕詣景慕宮齋宿,初二日夏享大祭親行時,何營軍兵隨駕,何營軍兵留陣,禁軍及馬步軍,以幾番幾哨磨鍊,而餘軍留營,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訓局步兵,五哨,馬軍二哨爲先廂,五哨爲後廂,禁軍一番隨駕,留營留陣置之,可也。

○以公忠監司元在明狀啓,延豐縣民家失火事,傳于金相休曰,聞甚矜惻,別加慰撫事,分付。

○任厚常,以刑曹言啓曰,今四月二十八日,傳曰,今番旱災之後,輕囚放釋,雖爲略行,許多罪囚,應有遺漏者矣。向覽已放後五日錄啓,多有仍囚者,殺獄正犯已結案未結案及干連隨從,御寶僞造,假作紅牌,已推覈未推覈罪人及承傳罪人外,雜犯死罪及時囚,一竝放送事,分付刑曹事,命下矣。重囚及承傳罪人外,輕囚孫漢得、孫成輝,罪名稍輕,合有疎放之典,竝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本廳入直從事官李存敬,謂有身病,不待代直,經先出去,事極駭然,爲先汰去,何如?傳曰,允。

○辛未四月二十八日卯時,上詣崇政殿月臺。親傳香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權晙,同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沈湜、金逸淵,記注官金初燮,別兼春秋李紀淵,檢校直閣徐俊輔,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泰寧門,由正兌門、寧善門、金商門,入崇政門。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就褥位。知濂,跪進香祝,上親受,傳于宗廟獻官金箕性。知濂,跪進香祝,上親受,傳于社稷獻官李好敏。義浩曰,奉審則禮房承旨進去乎?上可之。仍命書傳敎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社稷,奉審摘奸以來。通禮,跪啓請乘輿,上乘輿出崇政門,由光達門、顯謨門、興泰門還內後,諸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二十八日卯時,上御延英殿。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權晙,持《詩傳》第七卷,檢校直閣徐俊輔,持《詩傳》第七卷,侍讀官洪儀泳,持《詩傳》第七卷,檢討官李鼎秉,持《詩傳》第七卷,假注書金逸淵,持《詩傳》第七卷,記注官金初燮,持《詩傳》第七卷,別兼春秋李紀淵,持《詩傳》第七卷,以次進伏訖。上曰,注書誰也?賤臣曰,金逸淵矣。上曰,年今幾何?賤臣曰,二十五歲矣。上曰,都承旨入侍。出傳敎賤臣,承命出傳,還入進伏,行都承旨洪義浩,追後進伏,上開卷命讀之。儀泳讀,自《詩傳大全》卷之十三,止信南山六章章六句。上曰,下番讀之。鼎秉讀,自卓彼甫田,止角弓八章章四句。上命掩卷,仍命義浩,書傳敎曰,仲春始於農,孟夏勤於種,天道之常,人事之要,比年以來,頻値凶荒,饑饉孔甚,生靈長苦,念彼及此,錦食靡甘,每覽《詩經》至緜蠻之章,未嘗不三復興歎,蓋美其詩人之善形事狀,而被於孔聖引之學訓,後世監法,未有不究於斯而推之於萬物,萬物之中,惟人最貴,民以食爲天,天人一理,天必愛民,民必依天,終無所顯然相感之義。凶荒變災,民獨酷蒙者,寡躬之所知,廟堂之所悶矣。然萬言、千慮,無見消弭之實效者,徒以存之久而發之遲也。予聞齊東少婦,控訴于天,尙有格于感應之機,況億兆衆黎,憂患哀矜之狀,比之齊婦,不啻若一毛九牛,奚望飛霜不雨之但止於五月三年而已。顧今三南,纔經荐歉,尙未蘇息,畿輔、兩西,猝當亢陽,牲祼方擧於宗社,宵旰冞切於乙丙,元日降綸,只循例式,復爲申諭,意在惻懇。咨爾八道四道方伯、守臣,銘心知悉,克殫對揚,深思謀近經遠之策,先自眼前所歷,次第滌掃,冤者登而伸之,罪者繫而治之,貧者救而活之,富者學而導之。歸於承流宣化,成一宏大科矩之地事,令備邊司,措辭關飭,使所下傳敎,無作紙上空言。又命書傳敎曰,當此悶旱之時,屢擧祈雨,而誠心淸齋,未可知,政院申飭,自明日,社稷祈雨祭,務盡敬謹,無抵不實之科事知悉。義浩曰,今年旱災,如英宗朝癸酉之旱,伏見其時《日記》,則每筵中,上下酬酢,以雨意雖緊,輙爲風氣吹散,若有何冤鬱之氣,故其時大行疎決之政矣。前日金吾、秋曺囚之疎釋及今此傳敎之申諭,誠不勝欽仰,而禁府徒流案,則多有所關之不輕,固未可輕議,然至於刑曹徒流案,則重罪外,外邑之許多編配,實有主客俱困之弊,若有一番疎放之擧,則實有悶旱恤獄之助,故敢此仰達矣。雖以殺獄審理飭敎言之,諸道修啓,必致許久,似無目下疎鬱之效矣。上曰,注書出去,留院公事持入也。賤臣,承命持入,上命讀公事,義浩,讀奏守門將金繼祖病親呈辭事,書判付訖,上曰,注書之至親誰也?賤臣曰,左議政金載瓚三從孫也。上曰,何年登科乎?賤臣曰,庚午年秋到記殿講及第也。上曰,講章讀之,賤臣讀奏講章。上曰,殿試試券讀之,賤臣,讀奏試券,上曰,兼春秋何年登科乎?初燮曰,丙午式明經及第矣。上曰,居在何地乎?初燮曰,在定州矣。上曰,年今幾何?初燮曰,四十九歲矣。上曰,七書講章讀之。初燮讀奏七書講章。上曰,下番何年登科乎?紀淵曰,乙丑增廣及第矣。上曰,上番玉堂,何年登科乎?儀泳曰,癸卯增廣及第矣。上命玉堂先退,儀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二十八日申時,上御緝熙堂。坐直承旨入侍時,同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金逸淵,記注官李仁迪,別兼春秋李紀淵,以次進伏訖。上命宜學書傳敎曰,右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招牌察任。又命書傳敎曰,同副承旨入侍,俊輔追後進伏。又命書傳敎曰,《書》不云乎民惟邦本,本固邦寧,《詩傳》又云民之秉彝,好是懿德,《易》又云君子,以自强不息,《語》又云巍巍蕩蕩,民無能名焉。孟訓亦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庸書》又云,天地位萬物育,《曾傳》又云,財聚則民散,財散則民聚,自古聖賢之惓惓於爲民爲國之方,由此可以通然可知矣。廟堂實知此意,嚴飭各司,修擧所掌之職,以答申誥之義。又命書傳敎曰,亢旱爲災,憂心孔艱,應天消災之方,靡不用極,然後方可謂實政可觀,禁府、刑曹徒流案所錄中,罪人逆賊干連及緣坐荐棘,爲奴爲婢,籬置流里島配事關臺啓,與情犯甚重,深係國家强盜贓汚及承傳定配外,徒流以下定配罪人,特爲放送。又命書傳敎曰,今番旱災之後,輕囚放釋,雖爲略行,許多罪囚,應有遺漏者矣。向覽已放後五日錄啓,多有仍囚者,殺獄正犯已結案未結案,干連隨從及御寶僞造,假作紅牌,已推覈未推覈罪人及承傳罪人外,雜犯死罪及時囚,一竝放送事,分付刑曹。又命書傳敎曰,發遣宣傳官,東西南北郊農形,摘奸以來。又命書傳敎曰,來五月初二日,景慕宮夏享大祭,當親行,該房知悉,宜學曰,臣與右副承旨權晙,伴直矣,纔已許遞出去,伴直無人,新除授承旨徐俊輔內閣直,左副承旨宋知濂監祭進,右承旨任厚常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乎?上曰,牌招,可也。出擧條上曰,上番何年登科乎?仁迪曰,甲子式明經及第矣。上曰,七書講章讀之。仁迪,讀奏七書講章。上曰,同副承旨,何年登科乎?宜學曰,戊午式年明經及第矣。上命講《詩傳》文王七章。宜學,讀奏文王七章。又命讀吏曹判書朴宗慶上疏,宜學讀奏訖,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9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齋宿。左承旨金相休齋直。右承旨任厚常齋宿。左副承旨宋知濂齋宿。右副承旨愼宜學齋直。同副承旨徐俊輔齋宿。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湜齋宿金逸淵齋直。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上詣緝熙堂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宋知濂啓曰,明日祈雨祭親傳香齋宿,再明日。三明日,景慕宮夏享大祭親祭齋戒,初二日動駕,初三日、初四日寧陵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俊輔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持平姜學濬呈辭,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啓曰,禁衛營將官來言,今日本營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宋知濂啓曰,藝文提學韓晩裕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景慕宮夏享大祭親祭祭文,當爲製進,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宋知濂啓曰,藝文提學韓晩裕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景慕宮夏享大祭親祭祭文製進,一時爲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祭文,當親撰以下矣。

○洪義浩,以景慕宮都提調意啓曰,再明日,本宮親享時,宮司當備員擧行,而本宮令朴鍾岳、金在粹,身病俱重,不得進參,合有變通之道,本宮令朴鍾岳、金在粹,竝改差,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使之進參,以爲備員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魯喆、李儒亨爲景慕宮令,吳載紹爲分內醫提調。

○洪義浩,以吏曹言啓曰,卽接通禮院牒報,則以爲,今日親臨緝熙堂,齋宿時,左右通禮,不可不備員,而左通禮林景鎭,身病猝重,不得進參,卽速變通差出,以爲備員擧行之地云。通禮院左通禮林景鎭改差,其代,口傳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兵曹言啓曰,宗廟祈雨祭,守門當爲塡差,而都摠府郞廳及五衛將,排擬無路,依定式,堂上軍職堂下前銜武臣,代差以入,而時無職名人,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東煥爲左通禮。

○兵曹口傳政事,大護軍單朴宗慶,副司果單李基岳、李基鼎。

○洪義浩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本曹判書有闕,政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傳于任厚常曰,御營大將與訓將,有娚妹相避,不得行公云。許遞,其代廟薦以入。

○任厚常啓曰,御營大將李堯憲,許遞事,命下矣。將兵之任,不可一刻無摠察之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禁將兼察。

○任厚常啓曰,御營大將,禁將兼察事,命下矣。兼察御營大將李得濟,卽爲牌招,聽傳敎,何如?傳曰,允。

○備邊司薦望,以李海愚爲御營大將。

○兵曹,御營大將單李海愚。

○任厚常啓曰,新除授御營大將李海愚,時在平安兵營任所,命召傳授,一時爲急,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于任厚常曰,平安兵使有闕之代,今日政,下批。

○備邊司薦望,以李堯憲爲平安兵使。

○洪義浩,以吏批言啓曰,卽接通禮院牒報,則以爲,今此祈雨祭,親傳香時,左右通禮,不可不備員,而新除授左通禮李東煥,身病猝重,不得進參,卽速變通差出,以爲備員擧行之地云。通禮院左通禮李東煥改差,其代今日政,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未差,參判李存秀進,參議宋冕載病,行都承旨洪義浩進,以朴宗來爲吏曹判書。

○洪義浩,以吏批言啓曰,新判書命招,同參政事,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以吏批言啓曰,判書朴宗來牌招不進,參議宋冕載病不來,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以金在昌爲工曹判書,韓致應爲左尹,金學淳爲校理,宋起文爲軍器判官,韓耆裕爲左通禮,李紀淵爲典籍,安昌禧爲平丘察訪,故學生吉慶會,贈童敎,孝行卓異,贈職事承傳,西學訓導單金進明。

○兵批,判書李勉兢進,參判金孝建病,參議鄭景祚入直,參知權烒病,右承旨任厚常進。以柳孝源爲訓鍊都正,孔源仁、金獻祚爲僉知,閔時榮爲五衛將,宋明潤爲昌德將,趙景漢爲昌慶將,金周喆爲宣傳官,許澮爲部將,柳鳳爲守門將,同知單朴來曾,副護軍單朴應浩、權晙,副司正單金逸淵,平安兵使單李堯憲。

○傳于宋知濂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傳于宋知濂曰,承旨應製律賦居首都承旨洪義浩,內下上弦弓一張賜給。

○傳于宋知濂曰,玉堂應製詩居首金啓溫,筆二枝、墨三笏題給。

○兵曹,以張鉉宅爲御營中軍。

○任厚常,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兵等,內中日習射技放,中日廳修改間,姑爲停止,內入番禁衛軍,當爲外中日試射放,而齋宿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傳曰,十一次祈雨祭,兼行於來月宗廟朔祭,祭文中句語,措辭添下事,命下矣。依法典遣大臣設行,而朔望若値別祭,則只行別祭事,載在禮文矣,今亦依禮文,只行祈雨祭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第十一次太廟祈雨祭時,閉南門開北門,遷布等事,載在《禮典》,當爲依例擧行,而英宗朝癸酉年,因下敎不爲擧行矣,今番則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今番亦依此擧行。

○宋知濂,以禮曹言啓曰,郊壇四孟朔,遣禮郞看審有無頉草記事,曾有定式矣。發遣郞廳,南郊南壇、東郊先農壇、先蠶壇、南郊雩祀壇、北郊祈雨壇、東郊馬祖壇、南郊漢江壇、司寒壇、北郊厲壇,次第看審,則南壇、雩祀壇、馬祖壇、漢江壇、厲壇,壇上及四面紅箭門墻垣階砌,俱爲無頉,而先農壇東西紅箭門柱根塗灰剝落,先蠶壇南北紅箭門柱根塗灰剝落,祈雨壇南邊紅箭門柱根塗灰剝落,司寒壇西南紅箭門柱根塗灰剝落,卽爲修改事,分付該監,而此後看護等節,另加申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俊輔,以義禁府言啓曰,傳曰,亢旱爲災,憂心孔艱,應天消災之方,靡不用極,然後方可謂實政可觀,禁府、刑曹徒流案所錄中,罪人逆賊干連及緣坐,荐棘爲奴爲婢,以籬置流里島配事,關臺啓與情犯甚重,深係國家,强盜贓汚及承傳定配外,徒流以下定配罪人,特爲放送事,命下矣。取考徒流案,則長興李恩植,和奸村婢,以致其舅之自裁罪,機張閔禧哲,宣薦內禁衛取才時,代射罪,丹城金承業,宮奴擊鼓,常有不飭罪,軍威金𨩿陳疏投畀罪,載寧曺錫龜,科擧外塲罪,右項諸罪人,俱是雜犯,別無關係,竝爲放送事,分付各該道臣,何如?傳曰,允。

○徐俊輔,以刑曹言啓曰,今四月二十八日,傳曰,亢旱爲災,憂心孔艱,應天消災之方,靡不用極,然後可謂實政可觀,禁府、刑曹,徒流案所錄中,罪人逆賊干連及緣坐,荐棘爲奴爲婢,籬置流里島配事關臺啓與情犯甚重,次係國家强盜贓汚及承傳定配外,徒流以下,定配罪人,特爲放送事,命下矣。依傳敎,取考諸道配案,則江原道徒年秩中通川金志商,淮陽李乭貴、李枝興,金城千麻堂金、金九鼎,杆城金海龍,襄陽金鎰礪,高城吳庸常、金初來、申浩明,歙谷金河得、金來玉,旌善沈得麟,橫城李寬默,平昌韓三興,春川李鎭連,洪川吳大鎭、金萬億,鐵原金福成,平昌林順根,平康金致著,流配秩中歙谷李遇濟,慶尙道徒年秩中彦陽金才胥,靑松卞台升,醴泉崔月峯,義城李達龍,不限年秩中居昌金致璧,流配秩中眞寶趙德吉,金山金奉伊,咸鏡道徒年秩中德源金德茂,高原智呂哲,定平朴珍宅,流配秩中洪原姜卜才,慶源文奉金,減死秩中洪原金應三,全羅道徒年秩中龍潭李命甲、李鐵塊,長水金雄孫,珍山奴日成、金方甫,不限年秩中谷城李柱夏,流配秩中求禮申得伊、金莫同,平安道徒年秩中宣川洪三億,龍岡申夢伊,流配秩中定州黃道希、金萬得,龍川元春風,咸從高世宅、李就敬,三和李德興,甑山崔尙云,減死秩中价川沈光國,宣川李宗遠,公忠道徒年秩中靑山千丁雲,靑陽權義祖,淸風婢順連、卞光祐,永同禹錫類,報恩趙長福、金永呂,丹陽婢八月伊,槐山姜占乭,永春陳千孫,流配秩中丹陽吳汝瑞,永同李元明,黃海道徒年秩中瑞興李敬維,延安金㖋同,白川安道也之、金八福、朴成大,松禾洪松彬,長連奴春得,豐川金相允,殷栗金再閏,流配秩中松禾金宅弘等,罪犯不甚緊重,合有疎釋之典,竝卽放送事,分付各該道臣,其餘罪名之不無差輕,而用情則或有叵測者,公物逋負私拙露棺之類及因傳敎定配者,竝仍置,何如?傳曰,允。

○東郊摘奸宣傳官尹喜成書啓。臣於本月二十八日,敬奉聖敎,摘奸農形次,馳往興仁之門外,鍾巖崇信坊,沙阿里,轉至楊州東面退溪院、注川坪等地,次第看審是白乎,則秋牟已盡黃熟,間或收檴,春牟及小麥,幾皆向熟,而卑濕處外,擧多枯損是白遣,耳麥今方入實,而木花黍粟稷唐之耕播者,因土乾多不立苖是白乎旀,早豆太,姑未播種是白遣,早稻水付種者,間間初除草,晩稻段,洞畓水根處,或有移秧是白遣,高燥奉天之地,土壤焦乾之處,全不移揷是白乎所,招致老農,詳問穡事,則以爲,母論田畓,旱氣比甚,農事如是愆期,實爲可悶,而若於旬日之內,洽得甘霈,則庶免失稔之患云是白齊,傳曰,知道。

○北郊摘奸宣傳官金殷喆書啓。臣於本月二十八日,農形摘奸次,㐲奉聖敎,出自惠化門,路由安巖洞、美兒里、雙葛門里、水踰里,轉至楊州樓院海等村,芚夜面等地,一一看番是白乎,則秋牟已皆向熟,間有刈穫是白遣,春牟小麥、耳牟,次第向黃,而旱災孔酷,間間枯損是白乎旀,木花黍粟稷唐,耕播已久,而因土乾多不立苖是白遣,早豆太,亦因旱乾,姑未播種是白乎旀,畓農段,灌漑生水處,間間移秧,而早稻水付種,或有初除草是白遣,至於高燥奉天,土壤焦乾處,不得移秧揷是白乎所,招致老農,詳問年事,則以爲,若於一旬之內,洽得甘霔,庶有豐登之望是白齊。傳曰,知道。

○吏曹判書朴宗慶疏曰,伏以臣於再昨,以訓局、銓曹乞免之懇,猥煩疏籲,而竊愧忱誠淺薄,不能格天感尊,舊叨新除,一未許解,及伏承批敎,辭旨諄複鄭重,屢回擎讀,臣誠愈惶愈慽,繼以憂懼之至,不得不披瀝血bb懇b復,冀聖明之垂察焉。臣雖愚昧,何敢不自揣量,冒寵恃恩,惟意兜攬,行政誥戒,以僨國事,以益臣罪乎?且臣設有兼之才,四事之擇,三類之觀,雖足以揀選人材,平允物情,五兵之制,九法之用,亦足以繕修甲兵,振刷紀律,以其有限之精力,素抱之貞疾,決知其不可堪勝,而況訓局重務也,天官要任也,一人而兼此者,求之烈朝,實爲罕例,朝家擧措,終不免苟且,而官爵委畀,又豈可若是容易也耶?如臣所處,何擇乎夷險燥濕,而亦有廉隅,猶與人同,則徒懷怵畏義分之心,冒據莫可承當之地,萬萬無是理矣。訓局新除,雖不敢更事冀免,而至如銓任,尤難蹲冒,將此危懍之懇,復瀆崇嚴之聽。伏乞聖慈,特垂愛欲生之恩,遞臣吏曹判書之任,以惜公器,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至懇如此,所帶吏判之任,姑爲許遞。

○應敎李志淵疏曰,伏以仁天警告,災異疊見,饑饉荐臻,民生殿屎,方今之世,古人所謂流涕而太息者,不幸近之矣。嗚呼,今玆之災,亦云異矣,自春徂夏,一直旱曝,麥農先歉,秧種亦枯,重以時候失節,凉風日作,平地、原野,晴雹交下,深山之谷,霰雪遍飛,夏至未過,秋氣先得,而又此癘疫漸,近而都城之外,列幕成村,遠而機關之間,行旅難通,呻吟日繼,死亡相續,則今日之世,何爲而有此非常之災也?方今聖明御世,治化旁達,而敬天一念,夙宵靡懈,視民如傷,絲綸屢勤,而圭璧遍擧,一霈尙遲,慰撫備至,顚連在卽。古人有言曰,人事修於下,則天道應於上,誠以近日我殿下之所躬行者觀之,惕然憂勤,凡所以修省之方,靡不畢擧,廟社虔祀,至有親禱之擧,則可謂盡昭事之誠矣。五條責躬,至有減膳之敎,則可謂盡自警之道矣,朝參博詢,至有連日之行,則可謂盡好問之念矣,百僚咸造,至有陳瘼之命,則可謂盡率職之方矣,大庭發策,至及韋布之問,則可謂盡求言之要矣,臨門親決,至於重之釋,則可謂盡疎鬱之政矣。然而上天之譴告如此,臣亦未知何以爲解也。《周書》曰,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廳,夫天以穹高在上,無形跡之可尋,無聲敎之可接,而古人謂民心之向背,卽天心之逆順也,必以人事之休咎,而災祥著於象,未有民心拂於下,而天以示祥於上,未有民生安於下,而天以示災於上者也。《洪範》曰,王省惟歲,卿士惟月,師尹惟日,又曰,僣恒暘若,然則今日天災之警告,不可不諉於時政之有失,而亦不可不以民事驗之也。殿下,試以今日之民生,爲安耶?爲危耶,臣請歷陳之,近年以來,守令之廉白無聞,而民無奠接之方,繡衣之廉察亦罕,而民無控訴之道,黜陟不公,而民受其困,德惠未究,而民不被澤,一自數年荐荒之餘,流亡溝壑,十室九空,嶺、湖之間,便經滄桑,而飢乏之切於身,而良民喪其本心,讎視官長而變怪百出,不畏朝令而紀綱漸壞。今玆之旱,麥歉纔判,而民心旋動,嶺東、兩西之邑,十百爲羣,白晝剽奪之患,已爲比比有之,道路喧傳,人心遑急,殆若危禍之迫在呼吸之間。而至於谷山民之分散者,尙未還聚,始則自犯罔赦,殆同化外之氓,今則誅討大行,驚恐蕩析,一人之逮捕,而一村渙散,一村之繹騷,而一邑震動,閱月按獄,而校吏四出,跟捉遍及,而馹騎相續,因此而官吏之徵索,鷄犬之不寧,勢所必至,而害之所及,無辜之民,亦皆鳥竄獸駭,幾於全一邑無安堵之民,擧皆轉而四散,失其本業,則便若亂離之新經,其愁嘆之景色,慘悶之氣像,不言可想。而未見招懷安集之效,尙懷觀望疑危之心,重以旱災偏酷,農作已失,彼無恒之民,相聚成黨,在在屯結,若此不已,則又不知作出何樣變怪。苟非自朝家,別般慰撫,則實無以安頓無事。思之及此,寧不大可寒心哉?嗚呼,災不虛生,必有所召,群望奔走,靈應尙漠,密雲乍聚,亢陽旋曝,則臣不知今日八域之內,抑有何等幽鬱冤憤之氣,上干天和,隱結未洩,致此災祲之著於象,而決不可諉之於尋常流行之災者也。昔漢之東海孝婦,未洩怨恨,致有三年之旱,以匹婦之懷怨,亦有五月飛霜之異,則今日之旱,亦安知非有草野閭巷之間,抱冤莫伸,不得上徹者,而致此災無前之異也。嗚呼,無形之事,臣不敢質言,而今日民生切骨之弊,不一其端,指不勝屈。就其中最大而易見者言,卽還穀之幻弄也,簽丁之濫及也,田結之紊亂也,此三政之弊,無邑不然,無人不知,以此敷陳於章奏之間者,亦已多矣。言之者不免於常談陳腐,而我殿下之亦嘗稔聞者也。然而論今日之弊,舍此而爲言者,皆苟也,臣請終始言之。夫還穀之設,所以用舊蓄新,以爲歉歲賑民之備,而蓋自豐登之時,虛留過半,民間所捧精實之穀,盡歸於吏鄕之私槖,分給於民者,皆虛穀塵土參半之物,而此亦未充原數,故常年則以此名之曰,分給而彌縫之矣。今於荐歉之餘,以此賑飢,實是行不得之事,而目今倉庫枵然,無一包之見存,則雖欲自官賑給,其勢末由。如此之邑,十居八九。今日之民,畢竟至於顚連而後已。此民生難支之端,而實目前切急之憂也。夫簽丁之身布也,本爲鄕民息肩之地,而收聚於鄕民,以給京軍之料布者也。當初設置,法意甚美,使無客地上役之苦,而第法久弊生,軍額每患未充。夫以一邑之民,充其簽丁之數,似若不難,而吏鄕因此爲奸,饒戶之稍實者,則濫廁儒籍,百計圖頉,而旣不入於此,則又入於吏鄕之保案。如是之類,初不擧論充額之數,而只抄貧殘無依朝聚夕散之輩,勒定捧疤。而如此之類,亦不多得,則一人而兼兩役者,視若常事,而身故而不得代定,則自至於白骨之徵布,黃口之充丁,一面之內,少不下五六,多則過十餘,村村皆然,邑邑皆同,官督甚急,於是乎勢無辦出,則不免於流離逃亡,而期限已迫,不得不洞面而徵納。逃戶已矣,而居住者無以爲生,畢竟呼訴紛紜,至於傾家破産而後已,此又民生難支之弊,而爲目今傷和之一端也。夫田政之紊亂,比玆二者,尤有甚焉。田案之改量,自有定限,而今則年限已過,尙未改案,陵谷之變遷,川流沙汰,田無定界,前日之畓而今忽爲田,昔日之田而今無址,且前者耕食之地,今則陳廢不治,而年復年來,因循不改,積成文案,以訛襲訛,認無爲有。至於樹木成林之地,沙石刊落之野,層巖絶崖之上,舊有今無者,一一指爲原案,所出之地已陳,而定納之穀依舊,則吏執模糊不分明之案,逐條徵納,官督急如星火,愚民難於分曉,吏又售其奸計,新懇之地則隱而不報,舊陳之處則必準原結之數,而其間加出橫徵之弊,又從以憑藉肆行,則以其所耕之田結,較諸督納之卜數,太不相當。今年甚於昨年,年年而有加無減,居民難於誅求,擧皆逃散,則以一洞之所納原摠,分定於時居之戶,一人而當十人之虛卜,此誠仁人君子之所不忍爲者。而此猶不足於原案之數,又爲移徵於隣洞白地之稅,爲官者雖知而不得釐革者,以其改量之前,實無査正之道故也。因此而無一民之案gg安g業,無一村之不空,此又民生之支之一端,而尤爲目今癃痼之弊瘼也。嗚呼,凡此三政之不革,則民無安業樂生之日,而亦非一朝一夕之故,因循姑息,轉轉層加,時異而月不同,馴致如此之境者也。夫爲字牧之官者,非不欲矯捄此等弊源,而憚於更張,初不生意,所謂循吏者,以礙過爲能事,沁泄以做,一循前套而止,而所謂循吏,亦未易得,或有貪墨苛刻之政,間以庸懦不振之習,則百端侵漁而不恤民生之疾苦,一任偸弄而不禁吏鄕之徵索,上旣不正,下尤甚焉,而畢竟民受其害,經年閱歲,未有一實惠善政之及民者。而日夜施爲,莫非招怨興訕之事,則今日之民生,無由知朝家之德意,而擧皆有土崩瓦解之勢者也。在於平常無事之時,已有疾視長上之心,一有事端,變出不意,紀綱由是而不立,風俗由是而頹敗,國家所恃者民,而民瘼如是朋興而莫能除去,民心如是渙散而莫之收拾,以此貌樣,臣不知今日國家,其將稅駕於何地也。嗚呼,守令者,生民之休戚係焉,徵貪之政不擧,而民生無奠安之日,國綱無振作之望,則擇守令者,卽今日爲治之第一要道也。昔漢之賈誼,生文帝與民休息之時,風流篤厚,家給人足,蓄積歲增,戶口蕃息,太倉紅腐,充溢露積,吏安其官,民樂其業。比之今日朝廷,果何如?而猶以引火而臥於積薪之上,以喩其危急切至之形,則若使賈誼而見今日者,豈可但謂之流涕太息而已也哉?嗚呼,今日我殿下,遇災警惕,其所以修人事答天譴之道,雖若靡不用極,而尙此天心未感,靈應無效者,猶有所未得其本也。所謂本者,何也?應天之道,安民爲本,民不自安,必待在上之人,撫摩而安集之,除其瘼而遂其生也,政宜今日君臣上下,務皆精白一心,各自淬勵,凡於爲民之事,毋敢怠荒,有如救焚拯溺,而必須責勉方伯字牧之臣,至誠講究於便民之政。還穀之弊,則逐年反庫,期爲實惠,而目今賙賑之道,預思措置區劃之策,俾有恃而不恐之效,而簽丁之濫及者,則詳査軍額,一身兼役及黃口、白骨之混入,而漫漶不爲察飭者,刻期一一釐正,俾無渙散流亡之歎。而至於田案之改量,擧措重大,固不可輕易施行者矣。然而若以此持難,則是田案終無改量之日,而民瘼永無可祛之時也。亦願分付廟堂,自今年爲始,限以幾年,先自三南稍稔處,輪邑改量,以爲鱗次釐正之地,則似不至大段費力,而不過七八年之間,得有成效。如此之後,庶免陳荒處白地橫徵之患,而亦無新墾地隱匿消瀜之弊,國家之貢稅無闕,而民生之痼瘼可除,此政大更張之事,而不可一任其因循者也。至於疎決之擧,京獄旣有酌勘之惠,則外邑,亦不可不施以一視之澤,各道審理之政,固不容少緩,而若在遐土寂寞之濱,窮絶之鄕,雖一夫一婦,抱冤而不能自達者,自廟堂,發關申飭,而自上,別下惻怛之綸音於各道,亦爲另加訪問,使得自陳於營門,隨聞轉達于朝廷,以爲參酌稟處之地焉。夫如是則宿弊可祛,而民心可鎭,和氣可導,而天心底豫,實是轉災爲祥之一大機也。目今旱乾斯酷,山川之享,已過十次,焦遑渴悶,有不可晷刻遲待,而今臣所言弭災之策,俱是迂濶事情,了無新奇警發於聖心者,而第以指某事之失而發爲是災,非但近於臆料,亦非所以告君以實之道,故玆以數三因循之弊,條列于前。伏願殿下,念之毋忽,則民生幸甚,仍伏念臣,才不猶人,曲蒙洪造,前後所叨,罔非踰分而濫授者。至於今臣見帶之職,世稱東壁淸選,決非如臣庸愚,所可堪承者。而間因經筵之頻開,連値朝廷之多事,有召輙應,未敢言私,因循至此者,于今已過六朔有餘,一味蹲冒,視若固有,每自點檢,惶愧交中。第臣之八耋老母,素多疾病,前後在直,陳疏徑出,亦已屢矣。或爲聖明之所俯燭,而近者日氣乖常,已自數月以來,漸漸增劇,迨其少歇之時,臣乘間赴公,而自今月念後,忽得重添,食飮全却,委頓床席,起居須人,日事刀圭,少無減勢,臣方左右扶將,實難頃之暫離,癃老積瘁之症,有非時日之所可差復者,而病中情弱,與臣身相依爲命,糜粥之供,必待臣身而進焉,藥餌之飮,必待臣身而勸焉。雖昏沈涔涔之中,必問臣身之在傍,夢中呻囈之際,亦呼臣名,臣身一日離則,添一日之症,二日離側,則添二日之症。日前自南壇享班歸視,則以臣身之不在,終夜失睡,又別加一症,氣息綿綴,精神迷亂,若將不保朝夕者。臣以此情地,此時之離捨行公,萬無其勢。今當屢次祈雨,上心憂勞之日,以此仰干,固知義分之所不敢出,而情窮勢迫,玆敢不避猥越之誅,不得不疾聲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㐲乞聖慈,曲諒臣難强之勢,特許鐫改職名,使得專意調養於臣母之病,則臣母,自今日以後,餘生之年,皆殿下賜也。惟聖明少垂鑑憐,亟垂終始生成之澤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纖悉詳盡,自廟堂,速卽採施,俾有實效。爾其勿辭救護。

○辛未四月二十九日辰時,上詣緝熙堂,祈雨祭齋宿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愼宜學,同副承旨徐俊輔,假注書沈湜、金逸淵,記注官金初燮,別兼春秋李紀淵,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興泰門、顯謨門、光達門,由建明門、崇明門、延光門、興明門入齋殿後,諸臣以次詣閤。

4月30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齋宿。左承旨金相休齋宿。右承旨任厚常齋直。左副承旨宋知濂監祭進。右副承旨愼宜學齋直。同副承旨徐俊輔內閣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沈湜齋宿金逸淵齋直。事變假注書任泰濬

○上在慶熙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侍至午時,日暈。

○大殿,內閣、政院、玉堂、藥房經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親傳香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金思穆,副提調洪義浩啓曰,連日移齋,憂勤冞切,伏未審勞動之餘,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㐲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任厚常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景慕宮夏享大祭親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徐俊輔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啓榦在外,掌令李英發、牟達兼,持平姜學濬呈辭,林處鎭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知濂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來五月初二日,景慕宮夏享大祭親行時,本曹判書,以進幣瓚爵官,當爲進參,而新除授判書朴宗來未肅拜,不得進參云。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宋知濂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扞以來。

○傳于宋知濂曰,召對爲之。

○傳于宋知濂曰,再明日還宮時,當歷臨懿昭廟、文禧廟,該房知悉。

○傳于宋知濂曰,再明日藏譜閣,當行酌獻禮,該房知悉,祭文,令金檢校提學,製進。

○洪義浩啓曰,明日大駕詣景慕宮入齋室後,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右副承旨進去。

○傳于宋知濂曰,明日出宮內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傳于宋知濂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傳于愼宜學曰,坐直承旨,持留院公事入侍。

○宋知濂,以內醫院都提調意啓曰,提調兼戶曹判書沈象奎,今日日次,又不仕進,所當牌招,而病情聞甚難强,職務亦多相妨,今姑許遞,何如?傳曰,允。

○傳于宋知濂曰,藥房提調未差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履翼爲內醫提調。

○洪義浩,以吏曹言啓曰,卽接通禮院牒報,則以爲今此景慕宮夏享大祭親行時,左右通禮,不可不備員,而新除授左通禮韓耆裕在外,不得進參,卽速變通差出,以爲備員擧行之地云。通禮院左通禮韓耆裕改差,其代,口傳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安光宇爲通禮,李周憲爲黃州牧使,尹匡烈爲文化縣令。

○以水原留守朴崙壽狀啓,祈雨祭設行事,傳于宋知濂曰,誠心設行事,分付。

○宋知濂,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無此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厚常,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鄭晩錫,以刑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知濂,以備邊司言啓曰,端午在近,各陵寢祭官,當爲差遣,而侍從罷散者甚多,難以分排云。在前如此之時,亦有請敍之例矣。侍從堂上、堂下違牌坐罷人員,竝爲敍用,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任厚常,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黃海監司韓用鐸狀啓,則以爲本道水使李宗爀,不呈公狀,事體所在,不可置而勿論,請令廟堂稟處矣。上下官,若有應避之嫌,不呈公狀,則無論帥臣與守令,法當罷黜,而特以帥臣之故,道臣雖不得請罷,揆以格例,自在當遞。該水使李宗爀罷黜。本道狀罷守令,此時曠官,一日爲悶,令該曹,卽爲口傳擇差,待下批,使之不多日內辭朝,仍卽赴任,何如?傳曰,允。

○任厚常,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朔各廳堂下武臣試射,臣曺連因有故,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兼戶曹判書沈象奎疏曰,伏以,臣待罪本職,今已十閱月矣。素蔑才具,久冒重任,支費罄匱,而不能一有措置,簿書勘會,則亦未兩盡精核,尋常憂懍,未嘗一日不以僨謬缺闕爲懼,不容復待。鑄錯無鐵,公私狼狽,然後譴罪黜罷而去,雖嚴被刑憲,將安所贖其罪哉?適玆亢旱爲裁gg災g,聖心憂惕,六責屢勤,禱桑四野,幾將無麥,不敢以懇私,輒煩於此時,黽勉姑徐,實非自恕於一分可堪而然也。又其氣質跪薄,久祟積瘁,近益善病,種種醜敗,每覺增深,迺自六七日來,重患毒痢,下遺無度,穢惡莫甚,疝癖兼肆,腰腹絞縆,屈伸俱艱,動撣不得,方其痛楚驟劇,殆欲叫號便絶,雜試藥餌,苦無減勢。以若形症,斷無立效於旬日之望。今於閟宮親禴,臣職當薦俎,而病勢如此,陪享駿奔,萬萬非其所可能强。藉令臣,雖欲自掩其不堪之狀,而爲徼倖握過之計,巧値事會之迫,有此疾病之來,則亦不可以强其所莫可强,以穢班聯。玆將必呼之懇,仰瀆聖慈,特罷臣度支之任,回授無故之人,俾享儀無苟,賤分獲安,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祭官改付標。

○知敦寧李集斗疏曰,伏以,臣年老以後,齒牙太半動搖,落者居多,有時觸風,則全牙盡痛,一面浮高,顚倒床褥,不定坐臥,如是苦重者,屢有日矣。日前知敦寧肅命之路,又觸曉風,歸卽添痛,令gg今g至數日,病勢無減。昨伏蒙別雲劍恩點,雖以病重實狀,懸頉變通,而方切悚惶之忱,今又以臣差毓祥宮夏享大祭獻官,名帖出來,其在義分,焉敢辭免?而目今病狀,通朝共知,萬無自力趨走之望,不避鈇鉞之誅,猥徹疾痛之呼。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垂鑑諒,亟令該曹,卽爲變通,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許。令該曹,改付標。

○掌令李英發疏曰,伏以,圭璧旣遍,冥應尙遲,陰雲四捲,爀曦旋昇,天之降災,胡至於此?丹扆宵旰,憂勤益切,消弭之方,靡不用極,修省之念,愈往愈摯。臣於此時,忝在言地,涓埃之效,愚衷雖激,芹曝之獻,驢技已殫,欲披瀝微悃,則不過掇拾陳腐,欲終始含默,則實爲孤負素心,抱此耿耿,歷日未已。不揆僭妄,敢此覼縷,謹撮其切於時務者十條,冒昧仰陳。顧其學術淺短,文詞荒陋,區區所達,只是茶飯之恒談,不足以備暬御之萬一。而聖賢之學,不貴高遠,治平之道,自有本末,倘於淸讌之暇,獲賜採擇,則不但爲今日應災之一端,堯、舜之治,亦不外是。伏願聖明,恕其愚而察其志焉。其一曰,明聖學以立基本。臣聞天下萬事,本於人主之一心。此心之正與不正,而安危治忽係焉耳。人主處崇高之位,聲色貨利之誤,馳騁弋獵之樂,日進於前,而無嚴師畏友以警切之,苟非講學之功。有以開明其心,精察於善惡之分,鑑別乎得失之幾,則亦何以運獨化之權,而提萬事之綱哉?是以自古聖帝明王,未有不學而能成至治者。堯、舜之精一,禹、湯之祗敬,文王之緝熙,此其心學相傳之旨,而《大易》所謂閑邪存誠,孔子所謂克已復禮,孟子所謂遏欲存理,朱子所謂敬義夾持,乃其施爲用力之方也。今我殿下,以上聖之姿,懋典學之念,橫經論道,日夕勤孜,其於天德王道之要,想已洞見其原。而誠以至危者人心也,至微者道心也,二者雜於方寸,而天理人欲,於斯焉分界,所以克治存養之工,尤不可忽也。伏願殿下,念精一之至訓,懋存省之要道,一念之涉於私己,則猛省而遏絶之,一念之原於義理,則保守而滋養之。洪爐點雪,渣滓渾化,止水明鏡,本地圓淨,使粹然渾然之體,常存常覺,以爲出治之本,則以此應物,自然中節,推以化人,丕應徯志,政令之得失,生民之利病,莫逃於明睿之照,而大可以彌綸六合,散可以根柢萬化,莫非其功效之所極矣。《易》曰,正其本萬事理。其二曰,辨賢邪以審用舍。臣聞君子小人,迭爲消長,君子道長則小人道消,憸巧者進則正直者退。爲人君者,孰不欲任賢而去奸,擧直而錯枉,而苟不能燭其幾而辨之早,則或未免於認邪爲正,認君子爲小人,而自古國家,治日常少,亂日常多,蓋以此也。雖以帝堯之明,猶患於知人,知人之道,不亦難乎?臣賞聞小人如藤羅gg藤蘿g附物,君子如松栢挺生。蓋小人之情,夤緣蹊逕,依附交結,事君則阿諛軟熟,謀身則窟穴盤據,此所以易進而難退也。君子之道,特立不倚,正直自守,立朝則抗言正色,處世偃蹇孤畸,此所以難親而易踈也。苟非人主先正其心。廓然大公,克祛偏係之私,不失權度之正,則亦何以灼見其情狀,而不爽於邪正之別乎?雖然,知而不能進退之,則適足以爲害而已。如漢元,知恭、顯之奸而不能去,知蕭望之之賢而不能用,終於委靡不振,實爲千古激慨處。朱子之告孝宗曰,知其賢則用之,惟恐不專,知不肖則退之,惟恐不速,如此然後,群侫屛退,衆賢彙征,朝廷正而百度擧矣。《書》曰,任賢勿貳,去邪勿疑。其三曰,開言路以廣視聽。臣竊惟人君,以眇然一身,深居九重,天下之事務,生民之休戚,無以盡知,故設敢諫之鼓,誹謗之木,以廣其耳目之所視聽。言路之開閉,而世道之汚隆可卜矣。臣竊覸我殿下,御極以來,十有餘年,樂聞讜直,恕其狂戇,未嘗聞有一人以言獲罪者。虛受之美,堯、舜無以過之,而臣未敢知殿下之視聽,果能周遍於萬物耶?惟我東數三千里,皆是殿下庭衢,億萬生靈,莫非殿下赤子。水旱之所饑饉,守宰之所殘酷,流離而顚連者何恨,號呼而無告者何限,含冤而抱鬱者亦何限,而殿下近日修省之方,不過目下一二事而止,則其可謂以天下爲一身精神乎?聽言之道,以翕受敷施爲貴。臣竊恐殿下,翕受則有餘,而敷施之不足故,言者不勸,而時政之得失,民情之幽隱,無以畢達於四聰之下矣。伏願殿下,旣嘉納之矣,克務採用之實,如旣知此藥之宜於此病,不徒贊美而已,便則服之,則人思盡言,而耳目無所不遍矣。高宗之言曰,乃言攸可服。其四曰,簡守牧以厚民生。臣竊謂國家官人之方,何莫非難愼者,而至若州縣之任,尤當愼擇。誠以斯民之命脈係焉耳,雖在豐樂之時,其選猶不可輕,況今連歲告歉?加以亢旱爲災,赤子之顚連溝壑,勢所必至,彼億萬生靈之命,望哺於殿下,殿下將何以奠濟也?當此之時,其任尤豈可忽耶?臣嘗以爲殿下之一念憂勤,不如選得一廉吏,十行恩綸,不如差遣一循吏。誠以分殿下之憂,布殿下之德惠者,守令是已,苟能得其守法淸愼,奉公誠勤者,付以字牧之責,則何患乎德意之壅閼,何憂乎生民之困悴?而許多州縣,卒難應時得人,則殿最之外,惟有勸懲一事,臣於向疏,已以嚴贓選廉言之矣。噫,民雖至微,亦王者之所天也。乃任其剝割,而不曾擧正其罪,間或糾發,專事覆蓋,不復究治,是何根節之蟊,則曲施寬仁,而邦本所在,則漫不爲意乎?正如人之積病於寒熱者,蔘、苓、芝朮,不足以收效,而惟有大黃、芒硝,可以拔其病源。顧今貪汚成風,便成積痼,苟非猛加振刷,則不足爲對症之劑。惟殿下念哉?朱子曰,重其任而責其成,擧其善而懲其惡。其五曰,崇儉德以裕財用。臣竊念我國地錯山海,土壤衍沃,羅麗以來,素稱富强,而竊觀民窮財竭,莫此時爲甚。上而府庫之儲峙無餘,下而蔀屋之貧匱已甚,雖曰荐歉之爲災,而實尾閭于奢侈無窮之費也。臣㐲覩我殿下,留意節儉,率由舊章,其於輿馬宮室服食器用之末,未聞有一事之或近於傷財費用。而職以昇平日久,輦轂士庶,競相華靡,簪纓世祿之家,衣食冠婚之需,已費了中人幾家産,而等威陵夷,章服混淆。甚至廛市小民,輿儓賤品,奢濫成風,綾羅金珠,無復限制,遂使城中高髻,轉至四方慕效,奈之何財不盡而民不窮也?古語曰,奢侈之害,甚於天災,當此荐饑悶旱之時,尤豈不可深戒而痛革之耶?雖然,此欲設法而禁之,亦末耳,風行草偃,其效甚速。伏願殿下,益加撙節,弋綈瀚濯,躬率以儉,則近而卿士效之,遠而匹庶化之,法不加嚴而侈濫自熄,財不加生而資用自裕,國有儲積之實,而民無捐瘠之患矣。易曰,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其六曰,重道藝以養人才。臣聞古之取士也,先行誼而後才藝,貴經術而賤文詞,考其行能而進退之,不以技藝之末,定其高下,所以養有實效而人才有彬蔚之美也。國朝設科取人之法,已非先王造士之意,而詞賦入格,反有利誘之害,《詩》、《書》記誦,專爲媒進之資,下之所習者,不外乎塲屋之技,上之所取者,鮮在於道術之科。是以稍知自好之士,往往不屑於此,老死巖穴,而世無知者如是,而今日之無人才可乎?臣於向日朝參,獲登筵席,伏覩進講《詩傳國風衡門章》,臨筵問難,寄想於隱居自樂之士。臣於是,竊有感焉。顧今聖明之世,宜無隱淪之蹤,而待價之玉,不宜自衒,忍饑樂道,棲遲於衡泌者,何限?我朝遺逸之薦,法意信美,而其選太狹,擧一世其數無多,安在其十室必有之義也?臣以爲宜於今日科目之外,略倣古者經明行修之選,別爲一法,稍廣其制,登於薦剡,則不以門地而限之,著以道義,則不以技藝而責之,備誠禮而招延之,考行能而擢用之,以風勵一世,則彼培養於聖朝菁莪之化,濡染於儒賢輩出之地者,擧皆淬勵自潔,丕變其躁競之習,而咸造於作成之澤矣。思皇之美,譽髦之盛,何必多讓於古耶?程子曰,古之成才也易。其七曰,振紀綱以正名分。臣竊惟尊以統卑,大以摠小,是之謂紀綱,一家有一家之紀綱,故尊卑長幼之分定,一國有一國之紀綱,故上下貴賤之分定,所以各止其所,而無僭踰之患也。方今體統陵夷,經制壞亂,發號施令,而了無奉行之實,犯科干紀,而反多撓屈之弊,駸駸然歸於等威紊弛,名分掃地。而至於鄕曲微賤之氓,稍知文字,則投入世譜,僅免饑寒,則冒稱華貫,畏根本之或露,則遷徙無常,慮丁役之難免,則賄賂潛托,耒耟襏襫,不服田畝,街巷飮博,日以爲事。以其不農不商之類,盡作遊衣遊食之徒,而軍簿日縮,財用日耗,其有害於民國,不可勝言。顧今荐饑之餘,撓民是慮,雖難於大段査正,而亦宜一番振刷,整頓綱維,運臂攣指,屈伸從心,簾遠堂高,尊卑有截,則雷霆之下,紀律自行,日月之照,等級自定,皇綱張而世道正矣。《易》曰,辨上下定民志。其八曰,勵廉恥以敦風俗。臣竊以人有四端,羞惡爲大,自中人以下,猶不敢全然放倒於禮法之外者,以其有羞惡一端,而今之世,廉恥道喪矣。衆欲橫流,禮無所堤,四維不張,人無所恃。苞苴橐裝,貲貨豐足,是守牧之所恥,而今則以爲能輕蔑禮法,浮浪縱恣,是士類之所恥,而今則以爲高,不恥其躁競,則科塲請托公行,不恥其尸素,則庶僚之恬嬉成習,人心之日趨於汚下,世道之日歸於渝薄,非細故也,噫,惟玆秉彝,極天罔墜,彼一段羞惡之根於彝性者,固何嘗熄耶?傳曰,一家仁一國興仁,伏願殿下,示之以禮讓,導之以名檢,因其固有之羞惡,而有所感發而興起焉,則可使頑夫興廉,鄙夫知愧,不以刑賞而民德歸厚矣。管子曰,禮義廉耻,謂之四維。其九日gg曰g,講武事以備陰雨。臣謹按益之告舜曰,儆戒無虞,夫以唐、虞之世,猶不敢以無虞而弛戒,則武備之所不可忽如是,而國家昇平之日久,上下狃安,陰雨之講,踈虞莫甚。京師捍衛之卒,臣未知其部伍之多寡,器械之利鈍,鍊習之勤慢,而至如列邑所謂軍政,則太半是老弱虛簿,苟充其數,弓矢槍劍之藏在府庫者,擧皆朽鈍折傷,便作無用之物,官門點閱,殆同兒戱,營裨摘奸,惟事磨勘。以若軍簿,以若兵備,卒有緩急,謂可以折衝禦侮乎?臣聞安不忘危,兵家之上策也。當此治平之日,簡鍊之方,尤不可忽。宜於春秋農隙之時,分命各道鎭閫,從便鍊習,略知坐作進退之律,而戎器之缺壞者,隨卽改補,亦於山城亭堡,另加修飭,以爲備豫之策,而九重軫聽鼙之思,重門嚴徇鐸之警,常若寇敵之在外然後,武事不弛,鎖鑰克嚴,而可以無倉卒瓦解之患矣。《易》曰,除戎器戒不虞。其十曰,懋本實以捄文弊。臣竊以爲禮俗文章,豈不彬彬然可觀,而其流之以文勝質,此是必至之理也。夫以文武之謨烈,而尙有周末文弊之歎,況後世乎?臣竊觀近日俗套,無一事之以實,以文章則排鋪鴻藻,而未聞有華國賁猷之實,以問學則談說義理,而未聞有明體適用之實,吏道則簿書期會而無其實,士趨則梔蠟言貌而無其實。凡世間百千萬事,靡然歸於一圈虛套,正如草木無實之華,炫耀人耳目而已,此可諉之氣數之使然,而不思其挽回之方歟?伏覩近日章奏之間,有以誠之一字,仰勉於殿下者,只此一言,實爲今時救末弊之要道也?願殿下,先以懋實二字,爲躬行之要,凡於政令注措,莫不以實心做去,則轉移之間,弊俗自祛,近自輦轂,遠而鄕遂,莫不有去華就實之效矣。孔子曰,吾從先進,臣有所受之矣,凡此十者,皆當今切實之務,而若其一大關棙,則係於殿下之一心。《大學》言治平之道,而以正心爲先,孟子言大人之事,而以格君心爲本,程子爲講官,而勤勤乎涵養之方,朱子上封事,而眷眷於端本之工,皆此意也。然心不能自正,必資講學之工,以窮格物理,然後方可以應事物之變,而得義理之正,故講學所以爲正心之要。而此心旣正,則天下萬事,無有不正,正如木之有生氣,自本根而條達於枝葉,此所以明聖學,爲九者之綱,而至如末段懋實,是《中庸》所謂誠也。天地誠而博厚而高明,聖人誠而剛健而輝光,一誠字實爲懋聖學之眞實地步,緝續境界,則聖學之所以成始成終,何莫非這箇功用?而以是誠而辨人,則洞見邪正,自有如神之妙,而用舍無混進之弊矣,以是誠而求言,則一堂都兪,情志交孚,而忠讜者得以罄其底蘊矣,以是誠而簡牧守,則審克惟良之選,痒痾疾痛,擧切吾身,而民受其實惠矣,崇儉而誠,則克謹細物,而無傷財之事矣,重道而誠,則楚醴不忘,鄭緇心好,而無遺才之歎矣,振紀綱而出於誠,則不以刑法,而百職擧矣,勵廉恥而出於誠,則不待勸賞,而四維張矣,嚴武備而出於誠,則衆心固結,師律出一,而無疎虞之患矣。誠之道無物不在,而天下萬事,不誠則無可爲之理,此又九事之樞紐也。㐲願殿下,先之以講學,以立所謂天下之大本者,而必以一誠字,爲存主施用,徹頭徹尾之工,則所謂時務之急者,必將循序自擧矣。此惟學問之極功,惟殿下深留意,而亟圖之,臣竊惟今玆之旱,亦已極矣。殿下憂民之念,不爲不至,事天之道,不爲不誠,而孚應之理,如是其漠然,臣未敢知仁愛之天,使殿下,益加修省,以開郅隆之治也歟?抑或殿下,刑章有所不擧,惠澤有所未周,而天之譴怒未已歟?臣素愚昧,雖有願忠之志,實無需世之具,早夜憂歎,講究厥由,則目下可言之事,非止一二,而惟此十者臚列,實爲今日之急先務。雖其蹈襲前人,別無新奇可喜之說,而亦皆根據於訓謨所載,程、朱緖論。倘蒙殿下,不以人棄,採而施之,則上可以答天心,下可以慰輿望,亦庶幾消災導和於億萬斯年矣。惟殿下懋哉念哉?臣於浩疏將上之際,卽接鄕信,則臣之老母,宿病沈綿之中,近復添劇,食飮全却,神精昏瞀,病裡一念,促臣歸見。臣聞此報,煎灼按住不得,敢此冒陳,徑發鄕行。㐲乞聖慈,俯賜矜諒,亟遞臣職名,俾便歸護,仍治臣擅行之罪,以肅朝綱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切實,當留念,如有採施者,令廟堂卽爲稟處。爾其勿辭往護,

○辛未四月三十日卯時,上詣崇政殿月臺。親傳香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左承旨金相休,右承旨任厚常,左副承旨宋知濂,右副承旨愼宜學,同副承旨徐俊輔,假注書沈湜、金逸淵,記注官洪宅柱,別兼春秋李紀淵,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外辦。上具翼善冠、袞龍袍,乘輿出興明門,由延光門、崇明門、建明門,入崇政門。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就褥位。知濂,跪進香祝,上親受,傳于宗廟獻官沈能建。知濂,跪進香祝,上親受,傳于景慕宮獻官李好敏。義浩曰,奉審則禮房承旨進去乎?上可之。仍命書傳敎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通禮,跪啓請乘輿。上乘輿,出崇政門,由光達門、顯謨門、興泰門還內後,諸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三十日卯時,上御延英殿。召對入侍時,參贊官任厚常,持《詩傳》第七卷,檢校直閣徐俊輔,持《詩傳》第七卷,檢討官李鼎秉,持《詩傳》第七卷,檢討官李泳夏,持《詩傳》第七卷,假注書金逸淵,持《詩傳》第七卷,記注官洪宅柱,持《詩傳》第七卷,別兼春秋李紀淵,持《詩傳》第七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命讀之。鼎秉,讀自有菀者柳,止《詩傳大全》卷之十四。上曰,下番讀之。泳夏,讀自《詩傳大全》卷之十五,止都人士五章章六句。上曰,參贊官讀之。厚常,讀自終朝采綠,止采綠四章章四句。上曰,閣臣讀之。俊輔,讀自芃芃黍苗,止章下相表裏。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隰桑有阿,止隰桑四章章四句。上曰,上番讀之。宅柱,讀自白華管兮,止白華八章章四句。上曰,下番讀之。紀淵,讀自緜蠻黃鳥,止緜蠻三章章八句。上曰,文義陳之。鼎秉曰,芃芃黍苗,陰雨膏之,以此詩觀之,必得召伯之賢而治道成焉。黍苗則必待陰雨而能膏,庶民則必待王化而乃安。以今觀之,當此無前亢旱,民困極矣,安民之責,專在於字牧,擇牧之道,專在於方伯,若擇方伯,則守令之治,自在其中矣。伏願此等處體念焉。日前傳敎中,有曰念彼及此,錦食靡甘,每覽詩經,至緜蠻之章,未嘗不三復興歎之句,臣誠欽仰萬萬。臣雖不敏,敢不奉承聖意乎?上曰,下番陳之。泳夏曰,都人士章曰,匪伊垂之,帶則有餘,匪伊卷之,髮則有旟,此言男女服飾之不待修飭,自然閑美也。蓋威儀者,身之章也,德有充實於內,則威儀之著於外者,自然中節。無事乎修飭故,曰心廣體胖,又曰,晬面盎背,惟彼內無實德,而修飾邊幅者,姑無論,至若整衣冠尊瞻視,儼然人望而畏,此君子之威儀,而《傳》所謂有威而可畏,有儀而可象者也。然則威儀之於人,不可不察,況於人君之威儀乎?一嚬笑而國家之刑賞由焉,一動作而萬民之瞻仰係焉,惟聖人爲能聲律身度,規矩準繩也,故紸纊塞耳而聽於無聲,冕旒蔽前而視於無形,苟無德之充實於中,則著於外者,何能如是乎?然而聖人敎人,有九容之訓,有三省之戒,必內外交修,工夫竝進,乃易爲力,苟或以務實德爲名,而專不加察乎威儀之間,則怠心有時乎或生,進德有時乎間斷,此自然之勢也。必莊重縝密,整齊嚴肅望之者,有所矜式,卽之者知所敬服,是乃人主臨下之道,而《大雅》所謂抑抑威儀,惟德之隅也。㐲願體念於此等處,以盡內外交修之道焉。上曰,參贊官陳之。厚常曰,臣別無文義之可達矣。上曰,閣臣陳之。俊輔曰,臣亦別無文義之可達矣。上曰,鼓鍾于宮,聲聞于外,若積德實行,蘊於內,則發於外者,實類此乎?鼎秉曰,然矣。天下之百千萬事,不越乎一誠字,人之誠蘊于中,則誠之所發,紀綱可以修,風俗可以正矣。日用事爲,何莫非一誠字出來也,殿下,以誠字做去,則其效有若桴鼓之應,鳴鶴之和,內有實德而外著威儀,則實類鼓鍾聲聞之理矣。上命掩卷,命玉堂先退,鼎秉等退出。又命退,承史閣臣,以次退出。

○辛未四月三十日申時,上御隆武堂。坐直承旨,持留院公事入侍時,右副承旨愼宜學,假注書金逸淵,記注官洪宅柱,記事官朴齊聞,以次進㐲訖,上曰,持入公事,何公事乎?宜學曰,掌令李英發上疏矣。上曰,公事只此而已乎?宜學曰,雖有之未緊急,故未持入矣。上曰,注書出去,盡數持入也。賤臣,承命持入。上命讀公事,宜學讀奏判付訖。宜學曰,掌令李英發,以其親病,陳疏徑行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下鄕有異,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