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肅宗/四十二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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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左承旨南就明。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吳命恒。注書李廷弼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最壽。事變假注書金弘錫。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中殿、世子宮,藥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往來,雖有困惱、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寢睡比昨差勝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口淡亦有差減之勢乎?腹部以下浮氣及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今日臣等,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已歇,而困惱往來,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及口淡,別無加減,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一樣矣。勿爲入診。

○判府事金宇杭箚子。大槪,情勢之外,病難自力,未參候班,不勝惶恐,略陳微悃。乞治臣廢禮之罪,以安賤分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過當之言,不必爲嫌。有疾未參,尤無所傷。昨於大臣引見之日,卿未入侍,缺然曷已?卿其安心勿待罪,俟間入來,以副至望。因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以上朝報

2月2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左承旨南就明。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吳命恒。注書李廷弼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最壽。事變假注書金弘錫。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濟州牧使洪重周,茂長縣監李滋。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不至大段,而困惱呻吟,且有微縮不敍之候,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其有減歇,而微縮不敍之候,不復發作乎?口淡亦有差減之勢,而腹部以下浮氣及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今日症候又如此,臣等不可不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矣。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已歇,而困惱頗甚。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比夜有減。微縮不敍之候,今已止歇,而口淡有加,腹部以下浮氣及脚部牽引,比昨別無加減矣,勿爲入診。

○司諫南道揆初度呈辭。入啓。給由。

○政院啓曰,司諫院正言朴師益,除授已至四朔,而尙未署經,事甚未安。兩司行公,只有持平趙尙絅,正言趙尙健,無以備負開坐。除在外及呈辭入啓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以爲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刑曹啓目,因右議政金宇杭箚子,諸試官緘問事,命下矣。緘辭畢到,玆以捧入,而命官左議政金昌集,職在大臣,事體所在,不得緘問。判府事金宇杭,雖是其時試官,今陞相職,亦不得緘問。工曹判書宋相琦,自以爲其時承旨,與諸試官有異爲辭,不爲緘答。左參贊李彦綱,稱以陳疏,不爲緘答。同知李光佐,出疆不得緘問。前校理尹鳳朝,方服父喪,不敢自同平人,不爲緘答。參判趙泰東,參議尹世綏,修撰呂光周,竝身死。只以八員緘辭,捧入,上裁,何如?啓觀此諸臣緘辭,合考時,或云李墪不參,或云同參,未知何說爲是是在果。以此緘辭,用情與否,無以覈得,置之。

○府前啓,請吳遂元、李獻英、李獻章、姜世胤、崔㙫、尹彬、柳爰相,竝拔去於槐院之選事。承文正字金翰運,本以微瑣之徒,猥玷初頭,淸路被選之時,疵議喧騰,而佯若不聞,晏然行公。其冒沒廉恥,固已可駭。其他行身之鄙屈,處事之乖悖,難以毛擧。擧世,莫不嗤點,物議久而愈激。如此之人,決不可置諸槐院之列。請承文正字金翰運汰去。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司諫院啓曰,正言朴師益,除拜已久,尙未署經。臺諫署經,備三員爲之者,自是古例,而大司諫李晩堅在外。司諫南道揆呈辭,入啓,給由。只有獻納臣趙鳴鳳。正言臣趙尙健在外。如此之時,亦有二員開坐,啓請署經之規,今亦依此例,開坐署經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院前啓,請還收罪人河減死定配之命,更加嚴刑得情,依律處斷事。請還收副提學鄭澔罷職不敍之命事。請還收權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事。請東萊府使金始煥,江界府使李聖肇,竝命罷職事。新啓,新除授大司諫李晩堅,時在公淸道堤川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困惱及口淡,晩後加減,何如?傳曰,晩後一樣矣。

○右副承旨吳命恒上疏。大槪,略申淺見,冀寢成命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之疏辭,固好,而勿捧之敎,亦出於鎭定之意也。柳太恒等未徹之疏,雖未知措語之如何,而至於柳奎等言,覽其疏而嘉其爲先正申辯之誠矣。皆被儒罰云,極可駭異也。

○兵曹口傳政事,司直,崔慶湜、趙錫命、趙榮福、黃璿、趙彦臣,司果,金相尹。以上朝報

2月3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左承旨南就明。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吳命恒。注書李廷弼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最壽。事變假注書金弘錫。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一更至五更,有霧氣。

○濟州別遣御史黃龜河,出去。

○下直,京畿水使張漢相。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煩轉,困惱呻吟,引飮頻數,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渴候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其已減歇,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加減,何如?脚部牽引,亦有所減乎?赤小豆湯煎入,今至五貼,而姑無顯效,症候連日如此,臣等,久未入侍。今日不可不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議定繼進當否矣。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已歇,而困惱、渴候未已。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比夜有減。口淡與昨一樣,而腹部以下浮氣及脚部牽引,別無加減矣,明日入診。

○司諫南道揆再度呈辭。入啓。加給由。

○府前啓,請吳遂元等拔去槐院之選事。入啓。答曰,勿煩。

○禁府啓目,五衛將李東培原情云云,觀此所供,則與李珌所供,少無異同,之僑之遺失通符,明白無疑,而納供之際,巧飾發明,欲爲歸罪他人之計,已極可駭。私詣東培之家,乃以替給李珌樣,百般哀乞者,尤爲無據。鄭之僑,以此照律。李東培、李珌,今無可問之事。竝放送,何如?啓依允。

○院前啓,請還收罪人河減死定配之命,更加嚴刑,依律處斷事。請還收副提學鄭澔罷職不敍之命事。請還收權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事。請金始煥、李聖肇罷職事。入啓。答曰,勿煩。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

○禁府啓目,前府使成任元情云云,旣已遲晩,照律,何如?啓依允。

○藥房口傳啓曰,晩後口淡、困惱,何如?傳曰,晩後一樣矣。

○副修撰洪廷弼上疏。大槪,臣旣聞老母病情添劇,急於歸省,冒死疾籲,乞蒙恩遞,專得救護,略付愚見,以備睿察事。及正言趙尙健上疏。大槪,敢陳病難供職之狀,兼付區區所懷,冀蒙聽納,以幸斯文事。入啓。

○答洪廷弼疏曰,省疏具悉。日昨大臣,以湖西方伯差出事,援例陳箚。予未見其事體之未安矣。下款所陳,承賓疏批,已諭予意,爾其勿辭往省焉。

○答趙尙健疏曰,省疏具悉。噫,先正之被誣,予已洞察。父子師生,孰輕孰重?明有昔年之敎,則國是已定。《源流》事,攬爲己有,寧有是理?而爾乃敢肆然投疏,極意醜詆,不復儒賢待先正,言念世道,豈不大可寒心哉?鄭澔,有侮賢之罪,而罷職薄罰,猶且爭論,承旨及柳奎等,則至請施罰,惟意所欲,亦甚駭惋也。

○政院啓曰,平安監司趙泰先,以病陳疏。黃海監司金楺,引情勢兼附海州設科事。江原監司沈宅賢,陳情理乞遞。留院許久,而俱未得入啓。諸道春巡已迫,廢事可慮。稍竢上候之漸勝,當次第捧入,而全羅監司金普澤,則以濟州褒貶守令姓名誤書事,問備之後,上疏引嫌,推緘未勘之前,徑先陳籲,殊甚未安。此疏還爲下送,何如?傳曰,允。

○傳曰,平安監司趙東老,上年九月辭朝莅任,未過半年,以病乞遞,殊涉未安。上疏還爲下送,使之從速察任。以上朝報

2月4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左承旨南就明。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吳命恒。注書李廷弼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最壽。事變假注書金弘錫。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往來,困惱呻吟,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加減,何如?脚部牽引,亦有所減乎?今日臣等,當依聖敎入診。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已歇,而困惱往來,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比夜有減,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姑無加減矣。

○府前啓,請吳遂元等拔去槐選事。新啓,南兵使,與他閫任自別,其不可不擇差也,明矣。新除授南兵使尹遇進,爲人愚濫,行身鄙悖,到處不治,貪聲狼藉。除拜之初,物議譁然,而聽若不聞,晏然爲冒赴之計,其沒廉恥無忌憚,誠可駭然。請南兵使尹遇進,罷職。答曰,不允。

○司諫南道揆三度呈辭。入啓。遞差。

○成均館官員,以行大司成意啓曰,昨夕居齋儒生等,不入食堂,仍有捲堂之擧,臣鎭遠,冒枉馳詣泮宮,招致諸生,問其所以,則齋任尹鳳五等以爲,伏見承旨吳命恒疏批,則以柳太垣、柳奎等被罰之事,至下駭異之敎。不勝惶恐,不敢晏然入堂云。臣以批辭,雖甚未安,而此出於一時匪怒之敎,非有深意。況釋奠大祭,期日已迫,此時捲堂,尤爲重難之意,反復曉諭,使之還入,則儒生等以爲,非不知靜攝中瀆擾之爲惶恐,大祭期日之亦且迫近,而旣承嚴敎之後,其在分義道理,何可冒入食堂,有同平日乎?强執己見,終不回聽,莫重聖廟,經宿空堂,事體已極未安,釋奠大祭,只隔一日,事勢亦甚窘迫,似當有別樣開諭之擧,何以爲之?且本館堂上,齊會勸誘,例也。同知館事權尙游,方在禁直中,知館事宋相琦,同知館事李晩成,竝卽牌招,以爲同議勸入之地,何如?傳曰,依啓。批辭,非有深意,則以此捲堂,殊涉太過。更爲開諭,使之還入,可也。

○吏曹啓曰,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今日藥房入診時,赤小豆湯加進五貼事,榻前下敎。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

○正言趙尙健啓曰,臣猥忝言責之任,目見師生之道,日就泯滅,義理之晦,日向益甚,而殿下處分太偏,扶抑顯殊,臣不勝爲世道憂慨,略陳狂瞽之語,以冀開悟,而及承聖批,誨責嚴峻,不少舒究於是非之所在,臣不能無憾於日月之明也。古昔聖人,於君師父之間,竝以一體稱之,曾不分輕重而言之。考之禮經,燦然可見。雖以朱子服制議,觀之,不爲差分,豈不以生三事一之義,截然不可犯而然歟?噫,父師輕重之說,初發於伸救故相臣尹拯之疏,再發於己巳群凶構殺先正臣宋時烈之時。臣未知此言,果不爲不易之言論,而殿下,每因此屢形批旨之間耶?時王制禮,後世觀德,人君一言,四方儀則,而今若曰師生之間,以義合者也。豈無輕重云爾?則臣恐末流之害,將必有分輕重於君與父之間。豈不大可懼哉?設令輕重之別,誠如聖敎,背師之事,由於墓文,其所處義,不無其道,而今拯則不然,文字受出後,雖有往復請改之事,出入問候,少無疑阻。及夫時事稍變,論議將岐之時,始乃攬引前事,顯斥本原,無所顧忌。其處義之乖常,不徒一時之譏議而已,則曾謂儒賢,固若是乎?且其父不朽之文,固當求之於徵信後世之人,若果致疑於本原心術之微,則初何屬托於王伯竝用之手乎?以此推之,則固欲見絶於師席者,不在此一款,的然難掩矣。所謂國是者,卽擧國之所同是者,而今殿下,不分是非,硬定斷案,朱子所譏强爲之曰國是者,不幸近之,臣竊爲聖明惜之。若其《源流》書,則方其兪相基之請得也,初旣出給,旋卽還推,全忘平日父事之師,臨死屬托之意,乃與眇然後生,互相爭奪,此亦係於父師輕重而然耶?惟此一事,論以常情,似無是理。前後忍爲之,其心跡可見,而殿下只諉之事理之所必無,而不爲明辯其曲直,此臣所以疑惑之滋甚者也。至於鄭澔罷職還收之請,實循公共之議,非臣一人之言,而殿下乃以爭論爲非,若夫承宣之昧義護黨,其習可惡。柳奎等之誣賢醜正,其罪何如?而亦靳施罰,至以惟意所欲,爲敎,此莫非臣誠淺言微,不能感悟聖心之致,更何顔面,晏然仍冒於臺席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左議政金昌集箚子。大槪,臣於儒臣之疏,有難晏然,乞遞職名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儒臣疏語,殊未得當,何必爲嫌?卿其安心勿辭,速出行公,以副予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參贊李彦綱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卿疏辭,詳知伊日事狀矣。安心勿辭,速出行公。以上朝報

2月5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左承旨南就明。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吳命恒。注書李廷弼一員未差。假注書李仁復。事變假注書金弘錫。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往來,困惱呻吟,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加減何如?脚部牽引,亦有所減乎?今日臣等,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已歇,而困惱往來,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比夜有減。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無減矣。勿爲入診。

○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同知館事意啓曰,本館草記批答批辭,非有深意,則以此捲堂,殊涉太過,更爲開諭,使之還入可也事,命下矣。臣宋相琦、李晩成承命來詣泮宮,與主管堂上鎭遠,招致儒生等,更以聖敎,反復開諭,則諸生等,書納所懷曰,臣等,伏見聖上答承旨吳命恒疏批,以柳太垣、柳奎等施罰事,辭旨極嚴,至以極可駭異爲敎。臣等不勝駭惑惶悚之忱,亟取命恒疏本見之,或曰,儒罰狼藉,無所顧忌,必欲沮敗公議而後已,或曰,令鄕儒輩,被罰落莫而歸,此豈優批嘉納之聖敎乎?其扶護私黨,汲汲訐詐之狀,誠不忍正視,而聖明,不惟不斥其說,乃反以儒罰爲駭異。臣等,以施罰之儒生,嚴威之下,震越罔措,縮伏齋舍,不敢入堂矣。不料聖度天大,特命更爲勸入。臣等於此,安敢不略陳源委,以俟處分乎?頃者柳太垣輩,投進一疏,而適値玉候違豫,未果登徹。臣等,雖未能得見原疏,而當初疏槪,至謂之亟正權尙夏醜正之罪。累呈喉院,傳說藉藉,則雖以渠輩毒賢之習,亦多有斥其悖妄,故末後稍變其語,而醜詆之意與初無異。怪鬼輩臧賢誣正,自古何限,而至於疏槪之兇悖,未有若此之甚者。據此推之,原疏之狼藉醜辱,不見可知。況聞構誣之說,至及於先正臣宋時烈,恣意詬詆,略不顧忌,噫嘻痛矣。其所謂亟正云者,果欲置何等罪律耶?其媒禍士林之意,昭著難掩,而至以先正之百代宗師,亦被其誣,士林齊憤,公議彌激,豈可以疏未及徹,而罪有可貰乎?其所沮敗云者,亦不成說。設令臣等,竝罰其參疏之輩,則猶或可諉,而當初臣等以爲,其疏語,雖極誣悖,旣未經睿覽,且未見原本,故就其謄諸朝紙,有目皆見者,以疏槪絶悖爲目,而只罰其疏頭、通頭,則豈無復如太垣毒正之輩,而罰一太垣,而爲沮敗也耶?命恒,非不知此,而急於護黨,反如此。童子不若之說,誠不滿一哂也。至於奎疏,則醜詆罔極之狀,旣悉於前後儒疏,今不必更爲煩縷,而姑取其一二而言之。或曰醜詆,或曰罪彼警此,其所誣說,罔有紀極,而正與太垣輩醜正亟正之說,一串意也。其詬辱儒宗之罪,亦不可不正。此臣等所以次第施罰者也。實循士林公共之論,則苟有秉彝尊賢之心者,夫孰不同聲齊辭,而今反謂之平說道理云爾,則其他,更何言哉?今命恒,仰揣聖心之顯有扶抑,而乃敢乘機闖發,遣辭陰譎,其所以持章甫詆士論者,吁亦痛矣。奎輩之當初上京,旣因建祠,而被人諉嗾,幻成此謀,其近千疏下之在鄕者,全不知其爲何事,而身在泮齋,不與其議者,亦有冒名於其錄,此已可駭,而命恒之言,有若以千里裹足,爲此疏而來者然,其誰欺乎?如命恒者,固不足言,而臣等之所深慨者,實在於殿下之處分矣。噫,殿下,以臣等施罰,爲駭異者,蓋以奎輩,爲先正伸辯,而臣等之罰奎輩,爲背馳於先正故也。若使其制心行事,果不愧於先正,而臣等,乃罰其尊慕者,則臣等誠有罪矣。如其不然,則殿下獨不念先正之稱,不可輕加,附麗之徒,不可崇奬,而一有觸犯,輒施戒責者,何也?祭酒臣權尙夏,以一代士林之領袖,其所被誣,殆無餘地,醜詆侮辱之說,推及於宋時烈,殿下視之尋常,無少顧念,一不以誣先正辱儒賢之罪,罪之,獨於彼,一意崇信,是何大聖人辨是非明好惡之道,至此之顚倒也?蓋儒者,自有眞假,而人主每患難辨,若或惟名是循,不究其實,是非相混,好惡失正,則取舍之際,自不覺眞箇儒賢之歸於疎絶矣。如此而乃欲驅一世,無敢異議,其可得乎?噫,三朝賓師,尊尙旣隆,昨年旌招,誠禮如何,儻殿下,回想當日之眷遇,而念及於狐鼠齮囓,則竊恐駭異之敎,在彼而不在此也。且臣等,於非有深意捲堂太過之敎,尤有所憫蹙難釋者。當初聖敎,雖因誣訐之言,而駭異二字,有非尋常嚴旨之比,則臣等之泥伏俟譴者,誠出於惶悚不獲已之忱矣,豈敢故爲過激之擧,以事瀆擾於靜攝之中也哉?臣等,薄施其罰,旣不足以懲其罪,而反致嚴峻之敎,衷悃旣阻,廉隅且重,雖承誨諭,終難冒入,尤不勝縮伏俟罪之至云云。終始引嫌,尙無還入之意,祭享此迫,受香在於明日,諸執事,必須今日內差出,然後可以及期行事。事勢窘迫,極爲悶慮,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玆捲堂之擧,終涉未安,而書納所懷中,至以先正之稱,不可輕加,儒者自有眞假等語,公肆侵侮,士習豈容如是耶?儒生守直聖廟,獨不念大祭之迫在明日乎?從速勸入,可也。

○假注書趙最壽有頉,代李仁復。

○政院啓曰,正言趙尙健,引避退待,今已經宿,而大司諫李晩堅在外,司諫未差,獻納趙鳴鳳呈辭,正言朴師益,陳疏,不得處置,除在外外,呈告陳疏人員,竝卽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禁府照目,前府使成任矣,當此無前凶歲,年久文書,全不致察,見欺監色及土豪之輩,以實爲災,至於三十五負之多,罪決杖一百,而告身盡行追奪,私罪。啓功減一等。又啓目,部將鄭之僑矣,李東倍所供,與李珌供辭,少無異同。其矣身,遺失通符,明白無疑,已極可駭。私詣東培之家,乃以替給李珌樣,百般哀乞者,尤爲無據,罪二罪俱發,從重論,杖九十,徒二年半,公罪。啓功減一等。

○正言朴師益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勿罷。

○院前啓,請還收罪人河減死定配之命,更加嚴刑得情,依律處斷事。請還收副提學鄭澔罷職不敍之命事。請還收權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王法事。請東萊府使金始煥,江界府使李聖肇,竝命罷職事。新啓,引嫌而退。扶正之論,實循公議,未安之批,何必爲嫌?請正言趙尙健出仕。答曰,不允。末端事,醜詆先正,罔有紀極,苟有尊賢之心者,固宜深惡痛斥之不暇,而敢請出仕,可謂無忌憚矣。正言趙尙健,爲先遞差。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

○政院啓曰,臣卽伏見諫院處置之批,辭旨極嚴,至有正言趙尙健,爲先遞差之命,臣不勝錯愕駴嘆之至。趙尙健疏避所論,實是士林大是非,蓋自頃年,兩相臣筵奏以後,已成定論,而世道嬗變,義理寢晦,利害之說勝,直截之風喪,無一人痛說是非,識者之憂慨,固已久矣。尙健,乃能劈破源頭,辭意嚴正,一洗近來媕婀之習,眞有古人敢言之風。殿下,苟能遡源而究之,平心而察之,則庶幾了然於涇、渭之別矣。至如《源流》事,則向日儒賢之疏,辨晣無餘,其曲其直,已莫逃於淵鑑之下。卽此數事,非尙健一人之言,士林公共之論也。日昨疏批,摧折太過,已有乖於大聖人容直之量,臺閣處置,實循公議,而特遞之命,遽下意外,此豈平日所望於聖明者哉?噫,公論之言,可待百年,雖以人言之或不可硬定於一時,今殿下好惡失正,扶抑太偏,譴斥言者,不少顧藉,是非倒置,莫此爲甚,其貽累於聖德,有害於世道,爲如何哉?臣忝居近密,目見君父非常之過擧,不勝區區憂忱,敢以草草數語,略效封繳之誠,請加三思,還收正言趙尙健特遞之命。答曰,遞差之罰,豈足以懲其罪,而爾挺身護黨,至以辭意嚴正,有古人敢言之風等語,極力奬詡,敢請還收,極可駭惋也。

○獻納趙鳴鳳啓曰,世道日下,人心陷溺,生三事一之義,幾乎淪喪,而只緣近來士氣沮喪,言議委靡,曾無一人出意見論是非,有識之憂慨,固已久矣。迺者正言趙尙健,抗章極言,辭義之嚴正,從頭劈破,辯論無餘,庶幾感悟天聽,而殿下不惟不賜嘉納,乃反摧折之太過,此豈平日所望於殿下者哉?臣於處置之際,竊採公議,置之立科矣。伏見批旨,極其嚴峻,至以敢請出仕,無忌憚爲敎,臣於是竊不勝慙恧,繼之以慨然也。噫,玆事所關,至重且大,苟或少忽,則將至於國不爲國,人不爲人,可勝懼哉?殿下,不此之憂,偏重先入之見,必欲硬定國是,其爲貽累於聖德,爲如何哉?如臣無似,濫叨言責之任,不能進一言論一事,因一處置,至承嚴敎,將何顔面,冒玷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三更二點,藥房口傳啓曰,卽伏聞差備醫官所傳之言,上候熏熱、困惱,咳嗽頻發,膈間煩悶,呼吸不平,龍䐉安神丸,雖已進御,而猶未減歇云。醫官等以爲,忍冬茶,調進九味淸三丸,爲宜云,卽爲進御,何如?臣等,不勝驚慮,敢此問候。傳曰,困惱及膈間煩悶,一樣,而呼吸不平,少減,故今方就寢,而九味淸,卽當進御矣。

○有政。吏批,李箕翊爲司諫,曺命宗爲社稷直長,權熀爲掌令。

○兵批,南道揆付副護軍。以上朝報

2月6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左承旨南就明。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吳命恒。注書李廷弼一員未差。假注書李仁復。事變假注書金弘錫。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咳嗽,困惱呻吟,飽滿,膈間頗不淸利,寢睡不寧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咳嗽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加減何如?脚部牽引,亦有所減乎?今日症候,又如此,臣等不可不與諸醫趁早入診,詳察症候,且有稟定之事矣。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未已,困惱頗甚,咳嗽一樣,而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比夜有減,口淡亦無所減,而腹部以下浮氣及脚部牽引,與昨無異矣。

○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同知館事、行大司成意啓曰,本館再啓批答,以今玆捲堂之擧,終涉未安,而書納所懷中,至以先正之稱,不可輕加,儒者自有眞假等語,公肆侵侮,士習豈容若是耶?儒生守直聖廟,獨不念大祭之迫在明日乎?從速勸入,可也,爲敎矣。臣等,招致儒生等,以聖敎辭意,反覆勸諭,且以大祭在明,不可膠守廉隅之意,十分敦勉,而儒生等以爲,臣等,旣承駭異之敎,不敢晏然入堂,繼有勸諭之命,故略將數行之辭,只暴惶悚之忱矣,及奉聖批,辭旨益嚴,臣等聚首奉讀,一倍惶蹙,莫知置身之地也。第彼太垣、奎輩,外托申辯之名,內售毒正之計,臣等施罰之擧,實循士林之公論,而今於論辯源委之際,不容媕婀,直說道理者,亦自不得不爾矣。夫先正之稱,至重,其不可人人而輕加也,明矣。王言所宜審愼,而殿下不少留難,且此是則彼非者,事理之所必然,而一例崇信,眞假不分,終至於扶抑之失當,則其爲世道斯文之害,爲如何哉?此臣等所以慨然憂嘆,略略提說,以冀聖明之好惡正,而是非明矣。不惟不賜照察,反以士習,豈容若是,爲敎,臣等之惑,至此而滋甚矣。釋菜在明,事勢甚迫,身爲士子,豈不知聖廟祀典之體例重大,而前後聖敎,不復舒究,惟以勸入爲諭,是殿下以臣等,雖有厚罪,而特以大祭之故,姑假借之也。情勢轉益難安,蹤跡轉益窮縮,雖欲抗顔冒入,其於廉隅之倒喪,何哉?聖敎載宣,又未敢奉承,回徨窘迫,不知所達云云。大祭隔宵,應行凡事之萬分窘急,儒生等,亦非不念,而聖敎中士習,豈容若是等語,極爲惶恐,不敢晏然入堂,其勢亦然,而執事、儒生,尙不得差出。臣相琦、鎭遠等,俱差獻官,而儒生未入之前,亦不得詣闕受香,事甚狼狽,莫知所措。此無非臣等不善勸諭之致,尤不勝惶恐之至,敢啓。傳曰,所懷中,旣有侵侮先正之語,則批辭自不得不爾,而儒生等,尙不還入,釋菜隔宵,而不得受香,事之未安,莫此爲甚。寧欲親臨而不可得也,更爲開諭,俾爲還入,可也。又啓曰,臣等,伏承本館草記批答,招致諸生,傳宣聖旨,更爲勸入,則諸生等,以爲廉隅雖重,聖上,以大祭隔宵,至有寧欲親臨之敎,分義所在,他不假顧,惶恐還入云。臣等仍爲退去,而享官則詣闕受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政院啓曰,獻納趙鳴鳳,引避退待,而大司諫李晩堅,在外,司諫李箕翊,未肅拜,正言朴師益,呈辭,正言一員未差,無他行公之員,處置經宿,事甚未安。正言朴師益,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又啓曰,臣等伏見諫院處置之批,有正言趙尙健特遞之命,已極驚惑,而雖於承宣覆逆之啓,又下護黨之敎,臣等,尤不勝駭嘆之至。夫尙健,身居諫職,目見斯文之變怪,深憂世道之淪喪,採取士林公共之論,竊效古人敢諫之義,推源溯本,劈析無餘。聖上若或平心舒究,少賜察納,則是非黑白,可以了了於淵鑑之下,而今殿下,不少寬假,先加威怒,嚴峻之批,纔下,斥遞之命,隨降,至於遞差不足懲罪之敎。又極非常,聽聞俱駭,景色愁沮,豈不有乖於古聖王容受讜言之道哉?嗚呼,十數年來,人心陷溺,世變層生,生三事一之義,幾盡泯滅,識者之憂惋,固已久矣。向者儒賢之疏,據其實狀,辭嚴義正,枉直涇、渭,可以立別,而殿下,旣示厭薄之色,廷臣又無明辨而痛晣之者。尙健,獨於此數事,極言竭論,以盡匡救之責,其風采峻正,有足多者,而惜乎聖心,未免倚着於一偏,必欲硬定國是,一切倒置其是非,臺閣處置,宜付公議,而特下嚴旨,摧折太過,何殿下處分之失中,一至於此耶?承宣之臣,目見君父無前之過擧,陳啓繳還,是其職責,殿下,不惟不賜優納,乃反斥之以護黨。噫嘻,殿下,何爲而發此敎耶?夫護黨云者,實是人臣之極罪,今以此等題目,加之,無少持難,此豈平日所望於殿下者耶?噫,臺閣,殿下之耳目,而一言觸忤,過加威罰。政院,殿下之喉舌,而疑其私好,天怒轉激,一扶一抑,愛惡太偏,其貽累於聖德,爲如何哉?臣等,職忝近密,不任區區憂慨之忱,玆將封䮕之義,輒敢瀆擾於靜攝之中,臣等死罪死罪。伏乞更加三思,亟寢正言趙尙健特遞之命。仍又收還護黨二字於承宣覆逆之批。答曰,勿煩。又啓曰,臣等,忝在近密,目見聖上處分之失中,敢將區區之忱,冒瀆宸嚴,而辭語短拙,誠意未孚,伏承聖批,乃以勿煩爲敎,臣等尤不勝悶鬱焉。夫人君聽言之道,惟務包容其人,衛道之方,貴在扶正,而況玆事所關,至重且大。若不洞察是非,明辨曲直,則斯文之變怪,無以防戢,直士之讜義,無以扶將。以聖上尊賢之誠,容直之量,何不平心恕察,而一向邁邁,終靳反汗,至於此耶?臣等,衷悃所激,不避煩猥,更此瀆擾於靜攝之中,冞增惶殞。伏乞聖明,少霽威怒,亟寢正言趙尙健特遞之命,仍又收還護黨二字於承宣覆逆之批。答曰,勿煩。

○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社稷大祭所內摘奸。

○今日藥房入診時,勿論三司疏箚,依癸亥年例,捧留政院,待上候平復後入啓事,榻前定奪。

○院啓,引嫌而退。處置請出,誠得臺體,意外嚴批,何必爲嫌?請獻納趙鳴鳳,出仕。答曰,處置請出,實是意外,而强置立科,良可異也。依啓。前啓,以大祭齋戒,今日姑停。

○玉堂箚子。大槪,敢陳憂慨之忱,仰備裁察事。以大祭齋戒,留政院。

○同副承旨李縡,牌不進,依承傳罷職,右副承旨吳命恒,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勿罷。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再啓曰,臣等入診退出後,與儒川君濎及諸醫等,反復商議,則皆以爲,卽今聖候,飽滿最爲緊症,浮脹門,中滿分消丸,作湯,本方猪苓代,入神曲,連進五貼,以爲調胃消脹之地,宜當云。此藥,自明日煎入,而伏聞中宮殿入診醫女所傳之言,連日汗候不止,而頭痛、腰痛不減,眼患亦一樣,口味亦苦云。諸醫等以爲,外感未盡和解,荊防敗毒散,連進三貼,宜當,而此藥劑入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吏曹啓曰,承旨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右承旨李喬岳,左副承旨洪好人,牌不進,依承傳罷職。

○右副承旨吳命恒,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勿罷。

○今日藥房入診時,正言趙尙健削奪官爵門外黜送事,榻前下敎。

○正言朴師益啓曰,如臣無似,濫叨言責,重以情地臲卼,不敢爲唐突就列之計,而格外只推,召牌狎至,到此地頭,不暇顧他,不得不出效一日之責,冒當僚臺之處置矣。及承批旨,乃以處置請出,實是意外,而强置立科,良可異也,爲敎,臣於是竊不勝悚恧之至,而繼之以慨惋也。夫正言趙尙健之疏語得失,固不可倉卒究論,且其遣辭之際,或欠稱停,而但其所論,皆有根據。其所扶植,卽是師生之大倫大義,則尙健之敢言此,有足多者,僚臺之置之立科,臺體則然,而誨責之批,出於意外。以臣愚見,適見其當立而不當落也。殿下,不以臣之處置,爲不可,旣賜準復,則乃又以强立等語,反示未安之意者,抑何故也?噫,殿下,每以戊寅下敎,視爲斷案,而一有差異於此者,則輒加聲色,隨以責罰,至於今日尙健所坐而極矣。目今儒門磔裂,師道壞盡,聖明不此之慮,而只以一時聖敎,每每提諭,臣恐自此以往,師生之間,稍有不協於意者,則輒以聖敎爲口實,視師若弁髦,而爭相棄絶,不少顧忌也。其爲末流之弊,庸有極哉?臣之所憂,正在於此,而殿下,不賜舒究,遽下嚴批,乃欲硬定是非公議之外。蓋殿下,所以責臣,雖在於不能遵奉聖旨,而臣亦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此莫非臣之平日言行,不能見信於君父之致,尙何顔面,一刻冒居於言地乎?深夜靜攝之中,瀆擾至此,尤增死罪,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藥房入診時,都提調李頤命所啓,今朝啓辭中,以有稟定之事爲言,卽爲疏章酬應事也。癸亥年聖上未寧,侍藥廳將罷時,因藥房大臣陳白,雖係三司章奏,捧留政院,故其時臣待罪玉堂,亦有陳箚之事,而久留政院,一月後始入啓矣。今番上候,雖異於痘患之猝急,而沈綿四年,群下之憂,實深於一時之未寧。或因事煩惱,以增火熱,則必有添傷之慮。昨日聖候有加,今亦一依癸亥年例,雖三司疏箚,皆留政院,以待平復後入啓,以簡酬應,以裨靜攝之道,宜矣。副提調李壄曰,昨日文書,酬應頻繁,以致困惱之甚。今日筵中,酬酢亦多,恐有妨於今夜寢睡,以是悶慮矣。上曰,予之性度,本來不緩,雖非緊急公事,在目前不能放置,了當則豁然,未了則泄泄,本性然也。不幸一疾,沈綿四年,而火與熱,爲根,故小看文書,則火升嗽發,呼吸不平,鼻中甚燥,有難看過,不能任意酬應,非懶惰而然也。予若差復,則雖使之閑遊,有不可得,而卽今則爲之難,不爲之亦難,豈非切憫之甚乎?李頤命曰,夜來聖候有加,今又聖敎如此,在外之群下,聞之,豈復以不緊之事,煩瀆於此時,而不有防限?似難禁止。都承旨,今方入侍,親承上敎,疏章留院事,使之着實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以上朝報

○成均館啓曰,本館草記之批,有不參疏儒生招入之命,不參疏齋任李星輔,率儒生四人,寄齋二十人,旣已入齋,故傳宣聖批之後,仍設食堂,臣與郞官,退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成均館謄錄》此一段,卽三月初六日事,旣書於三月,又爲疊錄於此

2月7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南就明坐直。右承旨黃一夏未肅拜。左副承旨趙道彬坐直。右副承旨沈壽賢服制。同副承旨吳命恒被論。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李仁復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弘錫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水原試才御史鄭栻出去。

○下直,仁同府使李會元,寶城郡守金錫夏。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往來,困惱呻吟,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咳嗽,亦有所減乎,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如何?今日臣等,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其有差減之勢,而昨入湯劑,其已進服乎?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已歇,而困惱往來,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比夜有減,咳嗽口淡,別無加減,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一樣矣。勿爲入診。內殿症候,姑無顯減之勢,而湯劑進服矣。

○弼善黃爾章初度呈辭。入啓。給由。

○獻納趙鳴鳳,牌不進,依承傳罷職。

○府前啓,請還收吳遂元等,拔去於槐院之選事。請南兵使尹遇進罷職事。新啓,士林是非,係斯文之重事,臺閣處置,循一時之公議,而乃者以正言趙尙健疏避事,聖批極嚴,特命遞差,筵敎且峻,繼施削黜。又從而處置之兩諫臣,輒遭譴責,封繳之三承宣,同歸坐罷,輿情抑鬱,景色愁沮,臣於是竊不勝錯愕憂慨之至。夫尙健,不以溯源而竭論之者,亶出無隱,欲明師道,而其言則皆先輩之言論,士類之公議,而非尙健所自創出者也。殿下,雖欲以父師輕重之敎,硬定國是,摧折言者,而生三事一,經訓炳然,一或分之,關係至大,如其不幸而終不能兩保於師生之間,則亦豈無從容處變之道,而此則不然。只以重其親而敢諭先賢之有失,輕其師而罔戒交絶之惡聲,其所輕重之害,駸駸乎不可言之域。至於《源流》一書,亦以父師間事,顯有物我之紛爭,致誤一世之耳目,乃以此怪鬼輩醜悖無倫之語,推及三朝禮遇百代宗師之賢,餘波旁射,略無顧忌,惡言毒說,亦加於朝家旌招之臣,循此不已,竊恐士林之禍,未必不兆於斯,究厥所由,果誰之過哉?尙健,乃於此等事,蓄積有素,慷慨極言者,欲有裨於我聖上扶正衛道之方,則可謂風采峻直,不負其職責,而惟殿下,不少舒究,扶抑太偏,以之是非倒置,威罰荐加,其處分之忙遽,實是無前之事也。尙健一人,雖不足恤,而其貽累於聖德,有傷於世敎者,爲如何哉?請還收前正言趙尙健遞差及削黜之命。引嫌而退,請出之論,實循公議,未安之批,不必爲嫌。請正言朴師益出仕。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玉堂留院箚子。入啓。答曰,省箚具悉。予之所執,旣是,但當終始堅持而已。爾等,雖費辭張皇,萬無動聽之理也。久病之中,少有勞心,火熱輒升,非激惱而然矣。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

○昨日藥房入診時,上曰,故相臣尹拯,大司憲權尙夏,同是國家禮遇之臣也。頃日《家禮源流》,予追後見之爲敎者,其時適抽一卷,乃末卷也。見鄭澔所著之跋,極其侵詆,故卽下譴罰之命。其後見初卷,則有目錄而無序文矣。出給寫字官,寫題目後,卷卷搜見,則果有序文,而尙夏又書之文,復在其下,始覺當初所覽目錄,非序文所付卷,而旣見此序,則風浪之大作,固已慮之矣。昔年兩相臣陳達後,以處分過當,曾有所下敎,而大抵私家文字,推上朝廷,固知其未安,故年前館學儒生之論斥崔錫鼎所撰祭文事,亦以爲不是矣。此冊,若不印入,則非朝家所可知,而旣已印入,一經御覽,則不可謂私家文字。其跋文中,旣有侵辱先正之語,而視如不見,則正所謂不承權輿,罷職之罰,可謂末減矣。大司憲文字,則其所侵斥,尤峻於鄭澔,看來不覺慨然獨語曰,無此一段,則好矣。此所以有不作可也之敎矣。其言,雖峻於鄭澔,第以平日禮遇,異於凡臣,故特爲斟量,而其待罪疏曰,一則背師,二則背師,旣以鄭澔爲不是,則其將以此疏爲是乎?所以批旨,自不得不然,而亦出於好樣待之意矣。柳奎等,侵斥權尙夏,語雖欠穩,誣詆之說,旣載序跋,則爲其門人者,宜有伸辨之擧,而年少儒生之言,亦何責其不巽順乎?以其爲先正伸辨,故所以不罪者,曲折如此矣。今日言者,非徒《源流》事而已,又提背師之說,公然醜辱,安敢乃爾?父子師生,孰輕孰重?前日下敎,不啻明白。其父被辱,而爲其子者,安而受之,則天理人彝,將至滅絶矣。世間安有如許人子乎?趙尙健,乃敢詬辱蹴踏,有同奴隷,不以先正待之,反以君父爲偏僻,予則初無偏僻之心,而亦無不承權輿之事矣。渠敢誣辱先正,而以予之言,歸之過擧,至以公聽竝觀爲請,曾不滿一哂,其可信聽乎?平日禮遇之儒賢,旣沒之後,枉被誣辱,而視之尋常,則此豈朝家待先正之道?遞差薄罰,不足懲罪,而政院,又從而覆逆,世道之不幸,斯文之變怪,莫此爲甚。前正言趙尙健,削奪官爵,門外黜送,可也。

○右副承旨吳命恒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勿罷。

○謝恩,左副承旨趙道彬,右副承旨沈壽賢。

○右承旨黃一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勿罷。

○有政。吏批,黃一夏、沈壽賢、趙道彬爲承旨,申靖夏爲副校理。以上朝報

○藥房入診時,都提調李頤命所啓,奉事、直長應遷者,首擬受點,望筒下後,又擬他望,則望筒出入,頻數可慮。依甲午年例,一人之名,雖累入於一筒中,今亦使之用此規,何如?上曰,依爲之。《吏曹謄錄》

○禮曹啓曰,卽接宗廟署牒報,則今朝兩殿奉審,則永寧殿,姑爲無事,而宗廟第一室神欌後面東邊柱上及椽木二箇道里,渗漏,第三室後面椽木一箇,第四室後面簷下,渗漏,第九室中面仰帳,後面道里內外及椽木三四箇,渗漏,第十一室神榻上仰帳,亦爲雨漏云。臣曹,與本署提調眼同奉審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臣泰耉,進詣太廟,與提調臣閔鎭厚眼同奉審,則宗廟第一室神欌後面東邊柱上及後面椽木二箇道里,渗漏,第三室後面椽木一箇,第四室後面簷下,渗漏,第九室中面仰帳,後面道理內外及椽木三四箇,渗漏,第十一室神榻上仰帳,亦爲渗漏處,一如本署所報,而此外第五室第六室第八室後面簷下椽間,庫庫渗漏。永寧殿第五室第八室後面簷端及左右月廊,庫庫渗漏,亦多有之,不可不趁卽修改。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二月十五日午時,爲吉云。宗廟,自第一室至十一室,先告事由祭,同日望祭兼行,移安同日同時,還安及還安祭,事畢後臨時設行,而永寧殿,自第一室至十一室,告由祭及自五室至八室,移還安祭,同日一體設行,所用雜物,令各該司急速磨鍊進排,臣曹與戶曹堂上,本署提調,眼同看檢,何如?傳曰,允。《禮曹謄錄》

○左承旨南就明口傳啓曰,玉堂箚子,昨日以社稷大祭齋戒,留院矣。藥房入診時,三司所懷疏箚,奉留本院,待上候平復後,入啓事,定奪,而此則定奪前,留院之箚,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此則定奪前也,入之。

○副校理洪錫輔,修撰魚有龜箚子。伏以,臣等竊伏見正言趙尙健之疏,言議截直,旨意的確,明師道於旣墜之後,扶正論於將絶之餘,上而冀格君心,下而思補世道,不負我殿下耳目之寄,在聖明容直之道,惟當開納扶奬之不暇,而反加嚴責,摧折太過,固已有歉於大聖人轉園[轉圓]之量,而昨者處置之批,辭旨愈嚴,特遞之命,遽及於言事之臣,臣等相顧驚愕,誠不勝其憂慨也。夫玆事是非,其來蓋久,甲子筵奏,公論大定,而不幸世道日汚,異言喧豗,生三事一之義蝕,而父師輕重之說俑矣。雖以我殿下聖學之高明,亦未免見擾於似是之言,至發於綸綍之間,以致黑白互眩,涇渭相混,義理之晦塞,殆至數十年有餘,此豈非殿下一言之失,而以導之也耶?大抵父師恩義,本無異同,藉曰,其間容有差別,考之於禮,質之於經,俱無可稽,而況且儒相處義,則尤有所大不然者。於其師門尊信敬服,幾至四十年後,因墓文事,始懷慍憾,公肆譏疵,至疑其本原心術。噫噫,此何心哉?夫一師門也,而要托不朽,則仰如山斗,未副所望,則視若讐怨,前後所爲,有難自掩。曾爲林下讀書之人,固若是耶?向使其文,一如己意,則誣毁之言,其亦萠於心而發於口耶?設有可絶之事,但當引義自處而已,其何可諉以師輕於父,惟意誹詆,而無所顧憚乎?此等事理,不啻較然,不可以輕重之說,曲恕其背師之事也,章章明矣。若乃《源流》事,已悉於諸臣章疏,不待臣等一二辭談,伏想聖鑑,亦已俯燭其曲直矣。玆書主客,有何所關?必欲攬取者,抑又何哉?蹟其行事,同出一套,唯彼承先正之統,任斯道之責者,宜其明辨深斥,垂示來後,而記實之文,被衊於鄕儒,自列之章,未槪於聖心,終至緇衣之誠,非復前日,則爲殿下言責之官者,其可無一言救正乎?諫臣之抗疏論辯,盡言不諱者,正以此也。其言雖激,風旨可尙,請出之論,足見公議,而淵衷有忤,處分失中,此豈平日所望於聖明者哉?向者特罷經幄之長,已是非常之擧,而今已經年,尙拂臺議,又復譴責諫臣,不少顧藉,未知殿下,以爲必如是之後,方可以威制言者,硬定是非耶?臣竊恐若此不已,適足以轉輾層激,將無止泊之期也。嗚呼,黨論日熾,時勢孔艱,環顧中外,無一可恃,只是聖明在上,建極爲治,擧措之間,未有大過,人心有所定,國事有所賴矣。不意近者,荐有如許處分,聽聞駭惑,景色愁沮,此豈國家之福哉?殿下,當於淸讌之暇,平心徐究,則其所以深憂悔嘆者,爲如何哉?伏乞聖明,特加三思,亟賜反汗,以光聖德焉。喉司覆逆,乃是職耳,挺身護黨之敎,又下意外,不審聖衷,有何所激而然歟?此亦殿下所宜反省惕悟處也。噫,進退消長之際,士氣消沮,曾無一人言及此事矣。乃者儒賢之疏,始爲論列,而殿下之所以待儒賢,旣如彼厭薄,則安得不匡救也?殿下所以處諫臣,又若是其摧折,則喉司亦安得不封駁也?夫以諫臣而無所言,喉司而無所爭,則殿下亦必嘆朝廷之無一人矣。率是論之,彼兩臣者,何負於聖明,而輒加威譴,莫之察也?人君聽言之道,必須虛心淨慮,隨事順應,然後是非好惡,允得其正矣。仰惟我殿下,平日所勉戒者,每在於暴怒一節,而況今玉候,久在靜攝,尤宜加愼於此。伏聞去夜醫官之入診也,乃以昨今以來,火熱升降,爲敎,此由於章奏瀆擾,言多逆耳而然。殿下,何不以朱夫子所云安靜以養,則事至物來,善端昭著,所以察者,益精明之說,反鏡於今日也。倘以言之得失,事之當否,一付於鑑空衡平之間,無主先入,罔或偏係,則辭旨得允,施措合宜,自無觸惱之患,而治心治病,庶乎易得其道矣。竝乞留心焉,不勝幸甚。取進止。箚批見上以上出燼餘

2月8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南就明坐直。右承旨黃一夏未肅拜。左副承旨趙道彬坐直。右副承旨沈壽賢服制。同副承旨吳命恒呈辭受由。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李仁復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弘錫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未已,困惱呻吟,引飮頻數,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渴候及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其已減歇,而咳嗽,亦有所減乎?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今日臣等,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其有差減之勢乎?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渴候,已歇,而困惱往來,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比夜有減。咳嗽口淡,一樣,腹部以下浮氣及脚部牽引,亦無所減矣。勿爲入診。內殿症候,與昨無異矣。

○黃海監司書目,康翎縣監吉景祖,社稷兩位版逢變見失之後,旋卽推得,不稟還安,事體所在,終不可仍置,罷黜事。啓。傳曰,只推勿罷。

○校理洪錫輔,修撰魚有龜,正言朴師益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勿罷。

○弼善黃爾章再度呈辭。入啓。加給由。同副承旨吳命恒,初度呈辭。入啓。給由。

○院前啓,請還收罪人河減死定配之命,更加嚴刑得情,依律處斷事。請還收副提學鄭澔罷職不敍之命事。請還收權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王法事。新啓,臣伏見正言趙尙健之日昨疏避,歷擧士林之所嘗公訟者,極言竭論,明白痛快,有足以辨斯文之是非,伸一世之公議,則處置請出,實出公共之論,而特遞之敎,固已有歉於虛受之大度,又於筵中,至下削黜之命,聽聞所及,莫不驚惑。今此諫臣之言,固知觸忤於宸衷,而原其本意,則不過慨是非之倒置,憫師道之壞亂,辨釋無餘,庶幾感悟,而殿下,不少舒究,遽加威怒,特遞之不足,又從而削黜之,至於處置之諸臺,覆逆之承宣,皆被譴責,此何擧措,此何景象?言者固不可罪,而況四朝禮遇之先正,一代尊慕之儒賢,將置於何地?今者罪鄭澔,乃所以斥儒賢也,黜諫臣,乃所以逼先正也。以殿下日月之明,非不念及於此,而只緣聖心之偏係,自不免處分之失當,此所以喉院三司,相繼爭執,而不知止者也。噫,公議可待於百年,是非難定於一時,而今殿下,挾雷霆之威,必欲硬定國是,臣恐自此以後,輿情益鬱,士論轉激,終無止泊之日矣。《書》曰,逆于心,求諸道,請小霽威怒,更加睿思,亟寢前正言趙尙健遞差及削黜之命。新除授獻納申靖夏,時在咸鏡北道評事任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前啓,東萊府使金始煥,江界府使李聖肇罷職事,停啓。

○府前啓,請吳遂元等,拔去於槐院之選事。請南兵使尹遇進罷職事。請亟寢前正言趙尙健遞差及削黜之命事。入啓。答曰,勿煩。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以上朝報

2月9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南就明。右承旨黃一夏未肅拜。左副承旨趙道彬坐直。右副承旨沈壽賢坐直。同副承旨吳命恒呈辭受由。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李仁復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弘錫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未已,困惱呻吟,飽滿膈間,頗不淸利,罷漏後,又有微縮不敍之氣,寢睡不寧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微縮不舒之氣,不復發作乎?口淡咳嗽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今日臣等,不可不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矣。中殿症候,夜來其有差減之勢乎?荊防敗毒散三貼,已盡於昨日,更令醫女入診後,議定繼進之藥,宜當。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微縮之氣,復作旋止,熏熱減歇,而困惱頗甚,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之候,比夜有減,口淡有加,而咳嗽猶未差減,腹部以下浮氣及脚部牽引,一樣矣。勿爲入診。內殿症候,比昨別無加減矣。

○同副承旨吳命恒再度呈辭。入啓。加給由。

○弼善黃爾章三度呈辭。入啓。遞差。

○傳曰,卽今症候,雖無所減,都政異於他酬應,定於十二日間事,分付。

○藥房口傳啓曰,中殿症候,以醫女所傳之言,與諸醫等反覆商議,則皆以爲,症候無減,而汗氣多出,陶氏補中益氣湯,加黃芩酒炒三分,連進三貼,宜當云。此藥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啓曰,今日有勿爲入診之敎,而聖候諸症,比昨有加,醫官早爲入診,何如?傳曰,知道。

○府前啓,請吳遂元等拔去於槐院之選事。請亟寢前正言趙尙健遞差及削黜之命事。新啓,日昨筵中,有三司疏箚,上候平復間留政院之命,臣竊以爲不可也。夫三司,殿下之耳目,而耳目阻隔,則國事無施措之望,群情絶孚格之路,其他牽掣之端,非止一二。伏想聖明,方在靜攝之中,而亦如念及於此矣。敢以癸亥事援例,而此則有差異者。痘候,本有日數,平復間留院,勢固然矣,而卽今聖候諸症,有進退之節,若於稍間時,取覽緊急章奏,以爲物來順應之道,則未必大妨於調養,亦自無閼於下情,此在於喉司參酌捧却之如何耳。臣固知藥院陳達,亶出於仰慮酬應之煩,備盡保護之方,未暇顧他,靡不用極之致,而言路之開閉,事勢之苟簡,有不可不念。請還收三司疏箚留院之命。答曰,不允。前啓,南兵使尹遇進罷職,停啓。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以上朝報

2月10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南就明。右承旨黃一夏坐直。左副承旨趙道彬。右副承旨沈壽賢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崔守範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月暈。

○下直,靈光郡守韓世良,靈巖郡守朴師東,同福縣監徐宗揆。

○大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中殿、世子宮,藥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往來,困惱、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咳嗽,亦有差減乎?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今日臣等,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其有差勝之勢,而昨入同劑,其已進服乎?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已歇,而困惱往來,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比夜有減,咳嗽,猶未差減,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別無加減矣,勿爲入診。內殿症候,一樣,而湯劑進服矣。

○同副承旨吳命恒三度呈辭。入啓。遞差。

○吏曹啓曰,來十二日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啓曰,承旨有闕,政事,取稟。傳曰,都目政差出。

○趙榮世、崔守範爲假注書。

○院前啓,請還收罪人河減死定配之命,更加嚴刑得情,依律處斷事。請還收副提學鄭澔罷職不敍之命事。請還收權卨發配之命,仍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王法事。臣以正言趙尙健削黜還收事,有所論列,而未蒙允兪,竊不勝抑鬱之至。夫今日之是非,不過墓文、《源流》兩款事,而亦有所不難辨者。聖敎,雖以其父被辱,其子不可安而受之,爲喩,受文後八九年摳衣於函丈之間,無異平昔,則墓文中元無侵辱之語,據此可知。其文尙在,焉可誣也?若其序跋事,則《源流》,旣有其主,徵信之文,自不得不然,而殿下,亦以此歸之於公然誣詆。噫,初無墓文之侵辱,而終至背絶,旣受《源流》之付託,而遽有爭端,殿下於此二事,未詳事實之如何,致有扶抑之大偏,是非以之而莫辨,公議由此而莫伸。乃者諫臣之疏避,推源遡本,極言竭論,有足以辨斯文之是非,伸一世之公議,則處置請出,益可見公共之論,而殿下不少舒究,遽加威怒,特遞之不足,又從而削黜之,至於處置之臺臣,覆逆之承宣,皆被譴責,此何擧措,此何景象?言者固不可罪,而況四朝禮遇之先正,一代尊仰之儒賢,將置之於何地?今者罪鄭澔,乃所以罪儒賢也,斥諫臣,乃所以斥先正也。以殿下尊賢重道之誠,非不念及於此,而只緣先入之爲主,有此處分之失當,此所以喉院三司,相繼爭執,而不知止者也。噫,公論不待於百年,是非難誣於一時,雖以人主之尊,亦不得威制於其間,而殿下,每以父師輕重,國是已定之敎,發於綸綍之間,豈殿下以爲我自硬定斥黜?言者則孰敢有攖之者,而有此擧耶?臣恐自今以後,輿情益鬱,士論轉激,漸惹紛鬧之端,終無止泊之日矣。關係非細,聽聞俱駭,請加睿思,亟寢正言趙尙健遞差及削黜之命。答曰,勿煩。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以上朝報

2月11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南就明坐直。右承旨黃一夏。左副承旨趙道彬。右副承旨沈壽賢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崔守範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暈。

○下直,鳳山郡守李守身。

○大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中殿、世子宮,藥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困惱,引飮頻數,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渴候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其已減歇,而咳嗽,亦已快減乎?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中滿分消湯五貼,當盡於今日,臣等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議定繼進當否,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其有差減之勢乎?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渴候減歇,而困惱往來,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比夜有減。咳嗽,猶未快減,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一樣。此藥纔進數貼,安知效害乎?勿爲入診,加進五貼,宜矣。內殿症候,比昨別無加減矣。

○刑曹,賊人崔太奉、朴萬俊、梁石柱、李次宗、李種金、趙永民、全揷沙里,當日西小門外行刑。啓。

○院前啓,請還收罪人河減死定配之命,更加嚴刑得情,依律處斷事。請還收副提學鄭澔罷職不敍之命事。請還收權卨發配之命,仍令王法[王府]嚴鞫得情,快正王法事。請亟寢前正言趙尙健遞差及削黜之命事。入啓。答曰,勿煩。

○府前啓,士林是非,大關斯文,臺閣處置,一循公議,而乃者,以正言趙尙健疏避事,聖批極嚴,特命遞差,筵敎且峻,繼施削黜,又從而處置之兩諫臣,輒遭譴責,繳還之三承旨,同歸坐罷,聽聞驚惑,景色愁沮。臣於是,竊不勝錯愕憂慨之至。夫尙健,所以溯源而竭論者,欲明師道,期扶世敎,而其言則皆先輩之言論,士類之公訟,而非尙健所自創出者也。殿下,雖欲以父師輕重之敎,硬定國是,摧折言者,而生三事一,經訓炳然。或分輕重,關係至大,設令遭値不幸,終不能兩保,亦豈無度義處變之道,而此則不然。當初所受墓文,元無一句侵辱語,故師生之義,久而無變,乃於十年之後,猝加詆誣,終至背絶者,非因墓文一事而發,則父師輕重之敎,已有違於古訓,亦不襯於玆事也。至於《源流》事,亦於父師之間,顯有物我之爭,全忘書牘之遺托,厚誤一世之耳目,致令怪鬼輩,無倫絶悖之言,敢加於朝家旌招之臣,而推及於四朝禮遇,百代宗師之大賢,循此以往,士林之禍,未必不兆於斯,究厥所由,是誰之咎?尙健,乃於此等事,蓄積有素,盡言不諱者,欲有裨於我聖上扶正衛道之化,則可謂風采峻直,不負其職責,而惟殿下,不少舒究,扶抑太偏,以之是非倒置,威罰震疊,此實聖朝非常之過擧也。尙健一人,雖不足恤,而其貽累於聖德,有傷風敎,爲如何哉?請加三思,亟寢前正言趙尙健遞差及削黜之命。日昨筵中,有三司疏箚,上候平復間留院之命,臣竊以爲不可也。夫三司,殿下之耳目,而耳目阻隔,則國事多淹滯之患,群下有抑鬱之嘆,其他牽掣之端,非止一二。伏想聖明,方在靜攝之中,而察邇之聽,亦必以此爲慮矣。雖以癸亥事,援例,而此則有差異者。痘患,本有日數,平復間留院,勢固然矣,而卽今聖體諸症,有進退之節,若於稍間時,取覽緊急章奏,以爲物來順應之道,則未必大妨於調養,而亦自無閼於下情,此在於喉司參酌捧却之如何,而遽定防限,便作禁令,豈非未安之甚者乎?固知藥院陳達,亶出於仰慮酬應之煩,備盡保護之方,而言路之閉塞,事體之損傷,亦不可不念。請還收三司疏箚留院之命。答曰,勿煩。前啓,吳遂元等拔去於槐院之選事,停啓。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以上朝報

2月12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南就明。右承旨黃一夏。左副承旨趙道彬坐直。右副承旨沈壽賢。同副承旨洪致中坐直。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崔守範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土星入太微東垣內。

○下直,臨陂縣令趙景明,堤川縣監尹志益。

○大殿、中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世子宮,藥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咳嗽,困惱呻吟,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咳嗽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中滿分消湯,諸醫,皆以爲,依聖敎,加進五貼,宜當云。此藥連爲煎入,而今日臣等,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其有差減之勢乎?陶氏補中益氣湯三貼,已盡於昨日,更令醫女入診後,當爲議定繼進當否,宜矣。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減歇,而困惱、咳嗽未已,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比夜有減,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與昨無異矣。勿爲入診。內殿症候,姑無加減矣。

○吏曹啓目,粘連正言李重協上疏云云。金鎭商、李雲龍之人地才望,允合槐院之選,無端見漏於圈點,誠爲可惜。未可改圈,則宜令銓部,視如槐院參下例調選亦爲白有臥乎所,兩人之門地才華,蓋優於參下掄選之任,而意外見漏於槐院圈點,此所以公議之稱冤,臺臣之陳疏是白置。旣不得改圈更錄,則似當有他歧變通之道,槐院參下差遣郵官之窠,另加調用,何如?啓依允。

○藥房口傳啓曰,今朝所進水剌,不可以合計,伏未知口淡,有加而然耶?中宮殿入診醫女退出後,臣等與諸醫等商議,則皆以爲,汗氣之尙今不止,蓋是氣虛所致,回春門,加減補中益氣湯元方,去附子,代入防風七分,連進五貼,宜當云。此藥劑入之意,敢啓。傳曰,晩後寒氣往來,困惱、口淡有加,水剌少進矣。湯藥劑入事,依爲之。口傳又啓曰,卽伏聞困惱、寒氣又發,必有妨於酬應,政廳所入望筒外,今姑停止事,分付,何如?傳曰,吏兵批一望筒後,姑罷,使之明日開政,可也。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

○謝恩,同副承旨洪致中,兵曹參知李坦。

○正言朴師益上疏。大槪,敢陳淺見之有裨於聖躬調攝者,及近事一二,以備財幸,仍暴難安情勢,冀蒙鐫遞事。留政院。

○藥院口傳又啓曰,俄間熏熱、困惱及口味,何如?終無進御之物,白粥或他粥飮中,伏望强進,而今夕則率醫官入診之意,敢啓。傳曰,熏熱往來,困惱及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一樣矣。入診事,依啓。入診時,前奉敎宋眞明,待敎趙觀彬敍用事,榻前下敎。都目政事,再明退行事,及文、南參上察訪窠,以槐院參下差出事,榻前定奪。

○都目政事,以洪致中爲承旨,李顯祚爲造紙別提,權允經爲典牲主簿,吳緯周爲司饔奉事,呂必寬爲廣興守,李世會爲工曹正郞,尹會爲定平府使,洪重範爲淳昌郡守,李世鴻爲高靈縣監,徐文佑爲永春縣監,宋鎭泰爲石城縣監,李衡坤爲掌樂主簿,孟萬錫爲瓦署別提,任思哲爲漢城參軍,沈湙爲漢城參軍,申潝爲明川府使,李弘肇爲會寧府使,崔慶湜爲晉州牧使,宋墁爲右通禮,洪禹瑞爲禮曹參議,成起寅爲慈仁縣監,李世會爲信川郡守,鄭亨益爲金堤郡守,任埅爲兵曹參知。

○昨日藥房入診時,提調趙泰采所啓,槐院被選人,今日始爲揀擇之坐,文書纔到吏曹,而計其新選及已在本職者,則殆過七十人,此實前所未有也。一年兩都政,及春秋別遷,例出五人,而此外雖有他歧移遷者,其數無多,必將有十餘年積滯之弊。在前如此之時,諸道察訪,無論文、南參上窠,曾有變通差遣之例,今亦抄出啓下,隨闕差送,實合疏通之道。卽今未及準朔者,或遷內職,推移差送,何如?上曰,依爲之。

○都目政事,兵批,邊緝爲五衛將,柳敬時爲宣傳官,李萬協爲都摠經歷,柳泳爲訓鍊判官,沈繼徵爲中樞都事,李春源爲都摠都事,趙隆爲訓鍊僉正,李鐵徵爲五衛將,申慶濟爲僉知,權尙游爲知事,南泰繽爲宣傳官,李復休爲公州營將,李相益爲赤梁僉使,吳命恒、黃爾章爲副護軍,趙榮世、崔守範爲副司正,李東英爲訓鍊判官,柳聖基爲訓鍊僉正,金翊聖爲五衛將,李春源爲訓鍊僉正,閔濟章爲所江僉使,柳諫爲文兼,南益華爲訓鍊副正,金命興爲平安兵虞候,金夢翼爲神光僉使,金舜佐爲訓鍊判官,申命擧爲鳥嶺僉使,盧齊愼、田萬秋爲訓鍊主簿。以上朝報

○酉時,上御大造殿西翼缺四字診時,都提調李頤命,提調趙泰采,儒□□□□副提調李壄,記事官李廷弼、尹惠敎、兪拓基,醫官柳瑞、丁時梯、權聖徵、趙慶基、許坫、方震夔、李震成、李徵夏、金汝祐缺三四字入侍。

○李頤命進伏曰,熏熱、困惱之候,比近來何如?上曰,熏熱往來,困惱、膈氣一樣矣。缺四五字無進御之物乎?上曰,饅頭少許進御矣。缺半行症候如此,則使之知之,宜矣。朝缺半行聞知,旣已開政酬應缺半行頤命曰,昨夜醫官入缺半張顔,微似有加,而亦不知大段矣。頤命曰,行步近來何如?上曰,殿坐及登廁時,艱澁矣。頤命曰,寒氣或出,則當進何藥乎?醫官各陳所見。瑞曰,以脈候見之,則寒氣之出,未可知,而若出,則九味淸,限五丸進御,宜矣。時梯曰,夜或熏熱,則忍冬茶,調進九味淸,有寒氣,則忍冬茶溫服,爲宜,別無他藥矣。聖徵曰,臣雖未診脈,缺四五字傳敎見之,且聞有渴候,分明火熱所致,曾缺三四字進牛黃六一散,溫蜜水和進,而就寢,好矣。缺四五字間診脈,則沈滯,而卽今火熱煩盛,九味淸缺五六字許坫曰,午間尺脈頗大,表氣似實,而缺半行煎水,調進九味淸,則缺半行交發,當由於火,忍冬茶缺二行明日如此,則政事決難缺半行上曰,亞銓望筒,幾許耶?泰采曰,缺五六字望筒各各陞遷,而西銓亦十二三筒云矣。頤命曰,缺四五字二筒爲限,旣始之後,則何忙之有?累日無妨矣。缺五六字分三四日爲之,可也。頤命曰,以卽今困惱之餘,雖不手筆落點,似難酬應,在前如此之時,或間日暫轍,明日則姑停,再明爲之,如何?泰采曰,明朝問安啓辭批下後,可知,而諸症,或無所減,則政事姑徐之,宜矣。上曰,觀勢爲之,可也。壄曰,症候雖勝,明日則姑停,似宜矣。頤命曰,終日無進御之物,明日則快許姑停,而再明爲之,何如?上曰,再明開政,可也。出榻前定奪

○李壄所啓,前奉敎宋眞明,前待敎趙觀彬,坐罷久矣。當此問安之時,翰林久不備員,宜有變通之道,故敢此仰達。上曰,竝敍用,可也。出榻前下敎以上燼餘

2月13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南就明。右承旨黃一夏。左副承旨趙道彬坐直。右副承旨沈壽賢。同副承旨洪致中坐直。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崔守範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來聖候,熏熱往來,困惱、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咳嗽,不復發作乎?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今日臣等,與諸御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其有差減之勢,而昨入湯劑,亦已進服乎?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減歇,而困惱往來,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比夜有減。咳嗽時時發作,而口淡比昨差減,腹部已下浮氣及脚部牽引,別無加減矣,勿爲入診。內殿症候一樣,而湯劑進服矣。

○府前啓,請亟寢前正言趙尙健遞差及削黜之命事。請還收三司疏箚留院之命事。入啓。答曰,勿煩。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以上朝報

○禮曹啓曰,卽接宗廟署牒報,則今日永寧殿第九室神榻上,第二井斑子靑綾花及後面簷下,第七室九椽,渗漏,仰沙剝落,第十室後面簷下第三四椽,亦爲渗漏云。臣曹與本署提調,事當卽爲奉審,而日已昏黑,勢難擧行。明朝進去奉審後,稟處,何如?傳曰,允。《禮曹謄錄》

2月14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南就明。右承旨黃一夏。左副承旨趙道彬坐直。右副承旨沈壽賢。同副承旨洪致中坐直。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崔守範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暈兩珥。自二更至四更,月暈。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往來,困惱、飽滿,膈間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咳嗽,亦已快減乎?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今日臣等,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其有差勝之勢,而汗氣,不已收斂乎?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已歇,而困惱往來,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比昨有減,夜間咳嗽未已,而口淡一向差減,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一樣矣。勿爲入診。內殿症候,若無加減,而汗氣亦未收斂矣。

○掌令安重弼啓曰,臣於今朝,將赴茶坐時,行到梨峴,猝遇成均館官員陪去之香,未及回避,香已過去,雖緣事勢之急遽,不得隱避,其在事體,至爲未安,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

○吏曹啓目,前咸悅縣監洪禹賢,宣祖大王異姓四代孫女夫,前龍仁縣監李秀賢,宣祖大王異姓五代孫,以議親,去甲午年秋冬等褒貶居下,已經一年,依法典敍用,何如?啓依允。

○謝恩,兵曹參議任埅。

○吏曹啓目,權知承文副正字,吳遂元、李獻英、李庭輯、李獻章、洪尙容、趙鎭禧、李廷傑、柳爰相、李挺淵、李明誼、沈埈、權𥛚、沈周觀、韓師孟、洪重相、任珖、金礪、金光運、金履萬、魚有龍、李聖天、李顯章、吳命新、崔守範、尹東衡、尹恕敎、趙文命、成震齡、成道亨、李重煥、李德壽、尹淳、姜世允、權斗紘、姜必慶、朴來羽、尹就咸、柳聖洪、尹彬、金槹、金廷潤、鄭必寧、李廷綽、趙榮世、崔昌會、具命奎、崔道文、趙命臣、睦天壽、任徵夏、李彦烈、趙最壽、金弘錫、申𩅿、李重述、沈琠、李廷熽、崔㙫、李匡輔、姜樸、李鳳齡、鄭錫五、李世柱、李聖起、成世頊、李光溥爲等如,口傳施行,何如?啓依允。

○傳曰,都目政,明日內畢行事,分付兩銓。

○都目政事,以李宇夏爲氷庫別提,成義錫爲司䆃主簿,尹逭爲司饔直長,李瀗爲軍資直長,趙榮祿爲司饔奉事,尹沆爲禮賓奉事,崔尙履爲兵曹佐郞,李之星爲漢城庶尹,李宜遂爲戶曹正郞,李世玧爲戶曹佐郞,吳命羲爲司藝,趙以初爲社稷令,朴明東爲刑曹正郞,柳萬增爲司畜別提,宋眞明爲奉敎,趙觀彬爲待敎,李普赫爲司僕主簿,金定五爲宗簿主簿,吳命瑞爲濟用直長,李夏英爲司宰直長,金泰衍爲濟用奉事,安絿爲宗廟奉事,成義錫爲義禁都事,李顯祚爲司評,黃啓垕爲祥雲察訪,金華重爲兼銀溪察訪,李枵爲兼輸城察訪,李潗爲掌樂僉正,李秉成爲工曹正郞,宋眞明、李慶錫爲典籍,趙觀彬爲奉敎,洪裕度爲軍資主簿,李玄緻爲歸厚別提,李眞淳爲義盈直長,柳虎徵爲掌苑直長,李廈爲平市奉事,宋性源爲義盈奉事,李師尹爲刑曹佐郞,金斗奎爲司評,金定五爲監察,李晩成爲京畿監司,朴商轅爲監察,安節爲校書校理,李延大爲廣興主簿,李藎爲司䆃主簿,朴弼哲爲司饔直長,李思一爲尙衣直長,鄭震卨爲掌苑奉事,李溭爲典牲奉事,李宇夏爲義禁都事,李光普爲典籍,元命益爲兼左水運判官,孟萬錫爲工曹佐郞,洪裕度爲監察,李春源爲江東縣監。

○兵批,金德基爲副護軍,金完爲注文島僉使,池汝沆爲臨淄僉使,李萬興爲五叉浦僉使,金尙鎰爲車嶺僉使,金滋泓爲彌勒項僉使,李養正爲花梁僉使,高後允爲文城僉使,韓時翊爲許沙僉使,李重新爲都摠都事,金慶錫爲都摠都事,柳聖基爲都摠經歷,南瓛爲北兵使,朴昌澂爲訓鍊僉正,李載恒爲訓鍊副正,金夢衡爲訓鍊主簿,金垕爲訓鍊主簿,成德涵爲訓鍊判官,朴鐄爲都摠都事,權冏爲訓鍊僉正,崔台甫爲同知,李尙白爲都摠經歷,姜晦、李思周爲宣傳官,鄭碩賓爲內禁將,金尙倫爲乶下僉使,韓晉起爲魚游澗僉使,李顯道爲西北僉使,金時遠爲淸城僉使,黃鑰爲助泥浦萬戶,白之文爲古群山僉使,崔裕泰爲都摠都事,黃儁期爲訓鍊判官,申光碩爲訓鍊判官,金鼎瑞、尹師勛爲訓鍊主簿,李再成爲武兼,尹玩爲部將,孫碩祖爲武兼,姜澤爲部將,李彦之爲黔毛浦萬戶,蔡世佐爲蛇梁萬戶,李徵泰爲鉢浦萬戶,李重白爲加背梁萬戶,高尙嶙爲甘浦萬戶,鄭智昌爲位羅萬戶,徐幹世爲訓鍊主簿,洪啓賢爲訓鍊主簿,河漢明爲守門將,李東英爲荏子島僉使,太時煥爲西平浦萬戶,李廷顯爲丑山浦萬戶,徐必華爲包伊浦萬戶,金起柱爲平山浦萬戶,李時參爲保山萬戶,李壽雄爲舊所非萬戶,金順健爲防遠萬戶,柳萬增爲都摠都事,李國輔爲訓鍊主簿,申命相、李漢根爲宣傳官。以上朝報

○傳曰,頃見平安道暗行御史呂必禧書啓,則平南萬戶李春源,撫恤土卒,能擧其職,軍卒愛戴,出於至誠,心常嘉之,蓋書名殿柱矣。其令東銓,守令望備擬。《吏曹謄錄》

○禮曹啓曰,臣泰耉,進詣太廟,與提調臣閔鎭厚,眼同奉審,則永寧殿第九室神榻上第二井斑子靑綾花及後面簷下,第七第八椽,渗漏,仰沙剝落,第十室後面簷下,第三四椽,渗漏等處,一如本署所報。明日乃是本殿修改,而殿內有頉處,又如此,各室告由祭,自第九室至十一室,移還安祭祝文中,以此措辭,添入改撰及祭物進排等事,分付各該司,何如?傳曰,允。《禮曹謄錄》

2月15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南就明。右承旨黃一夏。左副承旨趙道彬。右副承旨沈壽賢坐直。同副承旨洪致中坐直。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崔守範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未時,日暈兩珥。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往來,困惱、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咳嗽,幾盡快減乎?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今日臣等,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其有差減之勢,而汗氣,亦已收斂乎?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已歇,而困惱往來,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比夜有減,咳嗽,猶未快減,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與昨無異矣。勿爲入診。內殿症候及汗氣,別無加減矣。

○政院啓曰,掌令安重弼,引避退待,而大司憲權尙夏,執義權忭,俱在外。持平金取魯,未肅拜。掌令權熀,持平趙尙絅,呈辭。本府無行公之員,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肅拜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府前啓,請亟寢前正言趙尙健遞差及削黜之命事。請還收三司疏箚留院之命事。新啓,引嫌而退。未及避香,雖緣急遽,揆以事體,不可仍在,請掌令安重弼遞差。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今日大政,終日酬應,別無困惱之候乎?傳曰,無大段困惱之事矣。

○吏曹啓目,權知成均館學諭,李萬休、李義宗、權孚、金潭、崔嶢、李命夔、李倚天、李喜春、朴志聲、李文標、陳翼漢、李師徵、朴世登、洪蒑、韓斗一、河大淵、李台徵、吳命季、權大規、朴聖毅、李安國、金慶衍、文在中、金聖欽、趙昌來、李光國、朴必興、張世文、金宇樞、崔齊恒、李道瞻爲等如,口傳施行,何如?啓依允。又啓目,權知校書館副正字李㝡英、金益謙、申維翰、崔允垕、吳與昌、金象三、李秀蓂、鄭再僑、宋秀賢、朴敏古、文德謙、鄭重興、柳漢柱、方萬規、田時雨爲等如,口傳施行,何如?啓依允。

○校理權世恒上疏。大槪,臣於母病焦煎之中,召牌儼臨,不得不抑情趨伏於禁扃之下,而顧臣母病,日就危境,若將難保,以此情理,萬無一刻離捨之勢,玆敢陳懇,徑歸私次,伏乞賜遞,以便救護事。呈政院,還出給。

○兵曹判書尹趾仁初度呈辭。入啓。給由。

○副應敎申思喆,校理權世恒,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勿罷。

○都目政事,以朴琮爲造紙別提,李仁復爲宗簿主簿,朴弼敎爲典牲直長,金泰壽爲司圃直長,閔鎭永爲敦寧奉事,禹世一爲社稷奉事,李延大爲監察,李衡坤爲義禁府都事,朴壽漢爲司僕主簿,申晳爲司宰主簿,洪禹岳爲軍資主簿,趙泰興爲潭陽府使,沈一羲爲典籍,李齊賢爲掌樂主簿,趙文普爲瓦署別提,李獻一爲宗簿直長,李最彦爲尙衣直長,黃順承爲繕工奉事,張植爲司饔奉事,李徵欽爲繕工監役,權允經爲義禁府都事,尹淳爲說書,李顯章爲金泉察訪,趙鎭禧爲栗峯察訪,李雲龍爲濟原察訪,洪尙寅爲開城經歷,鄭思大爲禮賓主簿,具益亨爲成均博士,崔昌期爲□□□□啓。

○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李匡輔等所爲,誠可駭然,竝罷其職,仍解其罰,而自今以後,申飭四館,一遵舊例,無復有蔑公濟私之弊焉。爾其勿辭察職。

○領議政徐宗泰上疏。大槪,伏承近侍,臨宣聖諭,俟罪之中,益深震越,敢陳情懇,冀蒙重譴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昨於長單之批,已悉至意矣。卿胡不諒,又上辭本耶?益用觖然,無以爲喩。卿其深念國事,亟回遐心,遄出視事,以副予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修撰尹淳,牌不進,依承傳罷職。

○假注書金槹書啓,臣承命馳往于忠淸道淸風黃江村大司憲權尙夏所住處,傳宣聖諭,則以爲,臣向陳一疏,被譴甚重,自分未死之前,永爲負罪之臣,千萬夢寐之外,特命牽復,繼有除拜,天書遠降,近侍宣召,臣實驚惶震越,不知所以得此於君父也。蓋臣以至愚極陋,守分畎畝,本不欲參涉於世事,不幸變起師友之間,士論波蕩,竊以爲此事,不干朝議,則此正朱子所謂屋下合說底話。以故,略於《源流》之序,妄有數行之題,此私家文字,雖則開口,庶或寡過矣。不料其文,上徹宸聽,以致嚴敎累下,時論層生,罪名狼藉,爲世僇人,殊非臣一生括囊之意,臣不勝悚惕。今者日月改照,處分昭晣,開諭丁寧,禮數超常,臣聞來感激,不覺涕血之交迸也。念臣罪□罔赦之身,蒙此千古所無之異渥,則進詣天門,一謝恩命,此是臣分義之所當然,而老病將死,危喘懍懍,末由自力,罪戾尤深,瞻望雲天,益切殞□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館學儒生吳命尹等上疏。大槪,臣等伏見,近日聖上,處分顚倒,使二十年已定之國是,無端變改,義理復晦,倫彛將斁,臣等忝居首善之地,不勝憂慨之忱,相率叫閽。伏乞亟收前後未安之敎,更正前定之是非,以壽國脈,以幸斯文事。呈政院。

○政院啓曰,卽者館學儒生吳命允□稱爲故相臣尹拯辨誣,陳疏到院,而觀其疏語,掇拾崔錫文輩醜正之說,誣捏先正,不無顧忌,至以病敗滋多,瘡疣百出,締結勳戚,簸弄朝權,恣意謬辱。至其臚列事件,而皆是前後儒疏之旣已明白洞辨者,而乃敢抑勒更提,粧撰欺蔽,其所爲言,都不成說。其眩幻閃弄之態,窘遁破綻之狀,有不忍正視,而乃敢於聖心快悟,處分大定之後,復加誣詆於禮遇如初之儒賢,以序跋還爲毁絶,爲請。苟有一分嚴畏之心,安敢乃爾?此等誣悖之言,本不當仰溷淸聽。且向日本院啓辭之批,有今後則勿論彼此,此等疏章,平復後來呈事,分付之命,而旣稱館學之疏,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處分大定之後,安敢乃爾?勿爲捧入。

○傳曰,□□之敎,非謂卿□所未盡於侍湯也,故於特諭及辭單之批,已悉予意,卿終必體諒,而至於出誠□□□太過□□可久留,卽與史官偕入事,□□□領□□□。

○□□啓曰,伏聞入侍醫官來傳之言,困惱、口淡有加,且有呻吟之候云。臣等不勝驚慮,卽今加減何如?在前如此之時,以參茶鎭定矣。今又煎入參茶,何如?傳曰,依爲之。口淡、困惱有加之□□□矣。

○檢閱趙文命上疏。大槪,臣於□相位有相避,在法當遞,□令該曹,照例稟處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弼善洪重禹,文學趙尙絅,牌不進,只推勿罷。以上朝報□□□彦述書。郞廳李陽泰校。

2月19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南就明。右承旨黃一夏式暇。左副承旨趙道彬坐直。右副承旨沈壽賢。同副承旨洪致中坐直。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崔㙫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安奇察訪李鋽。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往來,困惱、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咳嗽已盡差愈乎?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臣等依聖敎入診,詳察症候,議定湯劑,繼進當否,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益有加減之勢乎?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已歇,而困惱往來,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比夜有減,咳嗽猶未快愈,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一樣,內殿症候,別無加減矣。

○校理權世恒再度呈辭。入啓。加給由。

○政院啓曰,日昨虹貫之變,乃在陽長之月,臣等悚然驚懼,彌日不釋也。近來雷動地震之異,狀聞相續,此已不勝其危懍,而今玆虹變,周歲疊見,是何仁天之警告,若是荐酷耶?噫,玉候愆和,三載于今,雖當靜攝之日,不懈驚懼之念,飭勵之旨,每下在廷之臣,勤恤之意,累形議賑之敎,一心憂勤,罔或少忽,有可以感人心而回天怒,而孚應愈邈,災咎日臻,臣等固不敢指爲某事之失,而究厥所以,豈無可言?噫,朝著非不欲和協,而甲乙之際,是非交進,言路非不欲恢張,而公車之下,讜議無聞,雖以大公至正之道臨之,猶患寧靖之無期。且以翕受敷施之量導之,尙懼情志之或閼,而況扶抑或偏,同室之戈戟日尋,酬應慮煩,中外之章奏亦阻,何望同心寅協,進言匡救之效哉?慮刑獄之或滯,至令朝堂裁稟,而疑冤莫辨,京外之囚繫尙多,軫良役之偏苦,特使廟堂講究,而變通無策,隣族之侵徵自如。凡此數者之失,亦足以干陰陽之和,致災異之來,可不懼哉?其所以警惕轉移之機,亶在殿下之一心。伏願殿下,勿拘常套,毋泥文具,淸燕節宣之中,益加修省,政令施措之間,務存誠實,董正群工,克盡共貞之道,懷保兆庶,俾蒙惠鮮之澤,以之恢言路而疏冤獄,則天心默孚,感應不忒,將見災轉爲祥,危可使安矣。臣等當此聖候彌留,昨夕起居之時,敢以草草陳腐之說,仰瀆宸嚴之下,極知煩猥,無所逃罪,而忝在近密之班,目見非常之變,遲徊數日,不容終默,惶恐敢啓。答曰,正當陽長之月,有此虹貫之異,驚懼之心,彌日不釋矣。爾等之陳戒至此,可不加意焉?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

○今日藥房入診時,中滿分消湯,加進五貼事,榻前定奪。

○玉堂箚子。大槪,目見非常之災,略陳狂瞽之說,仰煩睿覽,冀蒙察納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災咎之非常,亶在否德,驚懍之極,丙枕靡安矣。省爾陳戒,誠切憂愛,予甚嘉尙,可不留心焉?鄭澔、趙尙健事,予自有所執,今難撓改,而日者憲長疏批,非有他意,則厭薄之云,不亦過乎?

○政院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上番闕直,令本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牌招察任事,允下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而日勢已暮,明日待開門,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正言朴師益留院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縷縷陳戒,亶出憂愛,深用嘉尙,可不留心焉?三司疏章,捧留之命,已令還寢,而收回之請,未見其可,勿捧之敎,實出鎭鬧矣。日者憲長疏批,非有他意,則厭薄之云,不亦過乎?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藥房入診時,都提調李頤命所啓,文書之留院積滯者,已多云,平復後,一時入啓,則酬應極煩,甚爲悶慮。文書中有只可踏啓字以下者,不必皆煩睿覽,故孝廟戊戌年未寧時,都承旨金佐明,以文書煩覽,最妨調攝,而稽滯許久,反貽聖慮,分類抄出,書其大槪於外封,以便下覽,踏啓字以下之啓達,而承優批矣。上曰,其時聖批,以爲慮病深,處事精詳至此,感不知所喩爲敎矣。頤命曰,卽今留院文書中,只當踏啓字以下者,或以十度二十度,作一封書,槪於封面,或連日或間日,鱗次疏入,踏啓字,一依其時故事,則酬應不多,可省後日一時紛沓之弊矣。上曰,所達儘好,依爲之。副提調李壄所啓,三司疏章,留院還收事,昨於大臣箚批,已示允從之意,此則本院自當入啓,今無可論,而日前校理權世恒,以母病陳疏,刑曹判書尹德駿,以其母在鄕病重,陳疏下鄕,今日副應敎申思喆,亦以其母病,陳疏徑出,見往利川云,其疏不敢捧入,皆已還出給矣。旣收疏章留院之命,則此等疏,何以爲之乎?頤命曰,臣考見孝廟朝,戊戌年未寧時日記,則無疏章防禁之令,而皆自政院,商度處之,大臣儒生疏及三司緊疏,則微稟捧入,有以親病身病陳疏者,則留疏不入,隨其輕重而啓稟,或令救護,或許遞解。如許疏章,不必親覽,若依其時之規,而自政院稟達,則似宜矣。上曰,依爲之。

○都提調李頤命所啓,近來士論橫潰,士子之留心學問者漸尠,其在崇儒之道,不可無作新之道。前日抄選通淸之士,以贊善、進善、司業等官,隨品差除,且京外儒士,亦不無向學之人云。令該曹廣加詳問,就議廟堂,抄選啓下後,如翊衛司參下及相當他職,爲先差擬,似合事宜。以此分付該曹,使之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以上朝報

○藥房入診時,都提調李頤命所啓,臣以禁衛營事,有所陳達矣。禁軍處,造給黑角長弓,已過十年,今已破落,可以造給,且禁衛營將士,賞給平弓,亦盡用無餘,兵曹及本營,方欲合力造弓,而黑角甚難得。聞戶曹進排軍器寺、訓局之餘者,尙有百餘筒,內弓房則自弓角契進排云。前者有啓請取用之規,亦有送價取用之時,今亦限百筒取用,何如?上曰,給價取用,可也。又所啓,本營方煮焰硝,而都城中醎土及各軍門,共爲掘取,故今無可取處。自前空闕公廨醎土,有啓請掘取之規,慶德宮內各司,使之掘醎土以用,何如?上曰,已有前例,依爲之。《禁府謄錄》

○正言朴師益疏曰,伏以,數三年來,聖候連爲違豫,雖祖宗眷佑,百神扶相,乃瘳之慶,不日可期,而輾轉彌留,久未復常。藥院之移直尙在,朝野之憂遑普切,今日國事,夫孰有大於保護聖躬者耶?竊惟養病之道,缺四五字第一,須使心氣,常在悅豫和順之中,無拂亂缺六七字要規,然境之不順,莫如久病,情之易發,缺五六字居不順之境,苟非隨處存省,十缺半行者鮮矣。臣未知殿下克已缺一行東萊呂祖謙少時,性氣粗暴,嫌缺半行後日久病,將《論語》閑看,至躬自缺五六字忽然覺得意思,一時平了,遂終身無暴怒缺三字此謂可爲變化氣質法。今殿下若以思叔爲戒,而又以祖謙爲法,則不惟於養疾有力,兼亦爲進德之要道也。朱子又嘗曰,病中不宜思慮,凡百一切放下,專以存心養氣爲務,此言尤切於殿下今日之受用。伏願殿下,勿視爲尋常陳言,必於日用之間,惟以此爲主,凡有可喜可怒之事,一付諸理,而不以己之私,害毫髮參錯,直如太虛中浮雲之過去,以至飮食之節,嗜慾之防,起居之適,言語之愼,周流通貫,無所往而不致其謹焉,則充養旣至,天和自復,无妄之疾,將必勿藥有喜矣,豈不愉快乎哉?日者筵中,因藥院大臣之陳達,有三司陳箚留院之命,此雖出於萬般補養,靡不用極之誠,而第念三司之職,卽是人主耳目攸寄,其論事諸疏,非爲不緊文書之比,而使之一例留院,則事體有傷,積滯可慮,宜於淸燕之暇,次第流入,恐不至其妨。且以調攝之節言之,時時省覽,平心順應,亦自不害爲疏通之道,殿下之所當深念,而反汗者也。此固爲臺啓中已言者,而臣之本意如是,故玆亦不得略之折,臣因是而又竊有獻焉。臣嘗觀朱子行狀,有曰,雖疾病支離,至門人問辨,則脫然沈痾之祛□□,蓋有眞實如此者存焉,故門人著之狀德之辭,非苟缺四字言而已也。今殿下久在違豫之中,臣固不敢以依例缺七八字此事亦只在聖心自量之如何,不惟於神缺半行今無聊,氣鬱不舒之際,亦缺二行半擧戊寅下敎,以國是已定爲敎,缺半行夫父子之倫,固爲莫大莫重,而師生一義缺三字抛作笆籬邊物耶?當時儒相所遭,臣未知其果爲如何,而不能兩全,處義失當,此卽士林間公誦,非爲臺臣之所捏造也。且國論所在,惟公是主,不以人主而得伸,不以匹夫而有屈。苟以一出於聖敎,而無論得失,便爲國是,則是孔子所謂惟其言而莫予違者,不得爲喪邦之言,而濟濟虞廷,但有都兪而無吁咈矣,豈其然乎,而況聖敎,但謂之師輕而已,則輕乎云爾,惡得絶乎?且臺臣所言,只謂師之不可背而已,未嘗師之重於父也,則孰重孰輕之敎,元不襯着,斷不可以此一時之下敎,視若百世不可易之定案,而作爲揮拒言者之具也。世衰學弊,師道不立,不能致隆於所事者,往往有之。殿下雖憂深慮遠,嚴立隄防,尙懼其漸成頹壞,況若絶師之事,旣自大儒作俑,而略無慙德,殿下又從以視之尋常,恬不爲怪,師輕之敎,不絶於絲綸之間,則薄惡之俗,靡然效之,相率而棄其師,必有如臣避辭中所云云者,此理甚明,人所易曉。豈以殿下超出百王之見,而曾不慮及於斯耶?伏願殿下,更加深思,特命收回聖批中國是已定四字,以幸斯文焉。至於《家禮源流》事,則諸臣言之已悉,臣不必爲疊牀之說,顧惟玆事,只以私家閑爭競博,爲朝廷大是非,儒疏勿捧之敎,固出於鎭定之道,而但不揣其本而齊其末,則譬如揚湯止沸,其所以息鬧者,適足缺五六字應事處物之道,不患不定,而患不明明則缺半行定,豈可致慮其紛閙,而施缺二行半有補於聖躬,或有關於世缺半行聖明不以人廢言,平心易氣缺五字省焉,則愚臣所言,或未必不當於聖心也。伏願聖明,深致意焉。臣之情勢,本甚臲卼,只於荐牌之下,不敢輒違,出而當一處置,而至被嚴旨之後,則不得不重逋召命,前後辜犯,宜在必罷之科,而只推之恩,又出格外,感激惶悚之極,不知無狀如臣,何以得此於君父?抑殿下之所以勿罷臣者,蓋將使之少一日之責也,而臣若含糊顧惜,不以平日所懷,一聞之於君父,則其不得其職,而負殿下也,甚矣。玆敢冒萬死,略獻瞽說,以備財察,而若臣踪地,旣以不善處置,致勤嚴批,則與違罷之僚臺,義無異同,而一罷一存,斷無是理。懇乞聖明,亟許鐫改,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疏批見上

○南就明啓曰,副應敎申思喆,聞其母病重之狀,自直中陳疏出去,仍往其父任所利川府,原疏才已退却,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玉堂箚曰,伏以,比年缺二行半今此變怪,亦豈非回缺七字噫,自古明喆辟之遇災修省也,莫缺三四字大振作,以爲消禳轉移之機,而今我聖候,久在靜攝,天和未復,群下之日夜所禱祝,只在於保嗇精神,順適寢膳,則所謂奮發振作,誠若有未暇論者矣。然而以聖上平日畏天之誠,其所警動自治者,必不以疾病困篤,有所或忽,而況其修省之實,本不外於殿下之一心耳。臣竊聞,朱子曰,心之所主,有天理人欲之異,而天理者,此心之本然,循之則其心公而正,人欲者,此心之疾疢,循之則其心私而邪,其效至於治亂安危,有大相絶者,先賢之喫緊開示者,可謂深切矣。今殿下以淸粹剛大之氣,久被美疢之沈纏,攻治保攝之方,靡不用極,苟能觀於身反諸心,而深察夫天理人欲之分,知其私意之害心,有甚於疾疢之害身,必先克祛物累,無少偏蔽,要使公而折私,正而勝邪,則妙運於方寸之間,孚應於天人之際,而其所用工,不必求之於奮發振作,而自有得於點察靜養之中矣。臣不敢知殿下所以存乎一心,推之萬事者,果能一出於公且正,而無少差失乎?臣竊觀,聖學高明而存養未至,氣質偏勝而克治未純,是以喜怒之氣不中,而處分太遽,虛受之量未弘,而言路漸杜,待賢之誠未專,而世道益壞。此三者,爲今日大患,而其缺五字紊於下,而天怒於上者,亦未必不由於此也。臣聞朱子缺六字大也,而順應天理之極也。忘怒則公,觀理缺半行今殿下則不然,事或觸惱缺二行半其所以譴責罪黜者,初何嘗缺六字此所謂喜怒之氣不中,而處分太遽也。臣□□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求諸非道,夫人君聽言之際,不以其逆於心,而容受開納者,豈不以忠言之利於行而然也哉?向者,諫臣之言是非之旣晦,冀聖心之感回,而始焉摧抑,旋又譴斥,兩司之相繼爭論,皆出於匡救聖德,納之無過之地,而違拒甚力,愈音尙閟。昨於大臣箚批,乃以河如漢之語,予自知其失言爲敎,亦可見我殿下,悔過知非之盛心,而尙有愧於《書》所稱不吝改,《易》所謂不遠復,則臣於是,又安得無憾於日月之明也?此正殿下深軫悔尤,不日遄改處也。儻殿下旣知其失,而猶靳筵敎之反汗,終惜臺啓之允許,則益恐耳目阻隔,而讜言無聞矣。此所謂虛受之量未弘,而言路漸杜也。臣聞程子曰,君臣不相遇,則政治不具,聖賢不相遇,則道德不章矣。君子之進退消長,而治道之汚隆係焉。此古聖王所以盡誠招賢,資其德而輔其治者也。今者在野之賢,承先正之嫡傳,作一代之宗師,一以扶正道救世敎爲任,而正所謂屹然橫流之砥柱耳。肆惟我殿下,待以優禮,宣以敦召,必致乃已之敎,渙發於絲綸之間,而遽因辭疏,顯示厭薄,少無開示慰藉底意,其所以乖隔者,非特不相遇缺四字恐自今以往,正學日晦,斯文日喪,而莫之救也。缺四五字待賢之誠未專,而世道益壞也。惟此三者,其實缺半行之工,未盡其公且正,而出入間缺二行半區區所祈仰者也。且臣尤所感於缺七八字當玉候新瘳之後,先正臣文成公□□□引對時,備陳淸心省欲保元之方,而然而猶曰,殿下大病之後,善端開發,臣民之望,無異初服。仍又慨然於人心世道之益下,國綱民習之大壞,勉之以招俊乂而整國事,先正此言,蓋欲其疾病憂虞之餘,益勵求治之志也。殿下儻於此時,加意自警,軫恤下民,若癏在己,善推惻然之發,大慰群生之望,又且勉勅群工,協心共貞,則將見上下志同,天地交泰矣,亦豈非今日所當務者乎?如臣無似,待罪近班,目見非常之變,倍切憂愛之忱,才術空疏,無所知識,默念時事,衆弊夥然,而不敢遍擧細瑣,致妨睿覽,略陳一二,冀裨聖德,惟殿下裁察焉。取進止。箚批見上

○午時,上御大造殿西翼閣。藥房入診時,都提調李頤命,提調趙泰采,儒川君濎,副提調李壄,記事官李廷弼記事官尹惠敎、兪拓基,醫官柳瑞、丁時梯、權聖徵、趙慶基、朴星瑞、許坫、方震夔、玄悌綱、金德三、李徵夏入侍。

○李頤命進伏曰,近來寢睡未勝,去夜亦未安穩,入睡能半夜許乎?上曰,入睡幾至半夜許矣。頤命曰,大昨有渴候矣,其後何如?上曰,其後姑無煩渴矣。頤命曰,口淡何如?上曰,或加或減,姑未知顯減矣。頤命曰,便道大昨祕滯矣。缺九字其有快意乎?缺半行頤命曰,後重之症缺二行半丁時梯曰,調勻而似有力,然缺五六字玄悌綱、金德三,所見略同。濎曰,近數日,水剌似勝,口淡稍勝耶?上曰,口淡不甚。頃日少勝後一樣,而未至加勝矣。頤命曰,腹部以下,診察,何如?上曰,唯。頤命曰,浮氣加減,以長杠穴近處,可知云。此處亦爲診察,何如?上曰,依爲之。權聖徵診察曰,下腹之飽及脚部足跗,與昨無加減矣。頤命曰,行步尙未有勝乎?上曰,不能起步,屈伸不便矣。頤命曰,自內來臨此處時,亦有所乘乎?上曰,乘肩輿而來矣。濎與諸醫,診察背後。頤命曰,臣等亦當診視矣。上曰,唯。聖徵曰,尾底骨上數寸許,微有浮氣,而兩傍則消減如前矣。頤命曰,寢睡時,臥則無不便之端乎?上曰,近來則不知其不便矣。濎曰,腹部之圍,無減於頃日,然無所結而皮緩,股陰凝結處,今已消釋,脚部右邊似減,而皮膚柔軟,左邊亦減於前,足跗上則一樣,背部鳩尾按之則有指痕,如左邊足跗上矣。朴星瑞,所見亦同。頤命曰,在外時,諸醫以爲,湯劑五六貼,加進爲宜云矣。入診則無他症候,仍爲進御乎?上曰,依爲之。出榻前定奪頤命曰,狗寶不知利害,而向來似有效,問於醫官而定之,何如?濎曰,連進湯藥,而食前又進狗寶,無妨於水剌矣。上曰,先進狗寶,似好矣。濎曰,無害之湯藥徑止,似未穩當矣。瑞曰,頃日似缺五字臣意,亦欲加進,而但徑止湯藥,只進缺七八字朝前進御狗寶,午後進御缺二行半醫官或慮有熱,而雖有熱缺七字前頭日氣漸煖,則雖欲受灸,有不可得,以臣迷淺之見,受灸爲萬全策耳。上曰,受灸與否,一體詢問,可也。聖徵曰,卽今所進之藥,未知有明效,而亦無所害,加進後,狗寶受灸二者中,議定爲宜。狗寶似是淸熱疏利之藥,藥與灸,似不可竝行矣。趙慶基曰,卽今進御之湯藥,宜進累貼,狗寶亦不無效,不必如前日之兩數多進,而二三錢,略略宣下,進御湯藥,則隨時進御爲宜,湯藥亦疏導之劑,不可中輟,受灸雖宜,而臣意則先爲兼進狗寶,宜矣。朴星瑞曰,中脘最宜於症候,日氣稍和後,略爲受灸,似宜,狗寶和酒進御,受灸時則不可進酒矣。許坫曰,卽今湯藥亦好,加進五六貼,明知利害後,狗寶進御,或宜矣。中脘亦好,而藥與灸,有難竝行,前期受灸,爲好矣。方震夔曰,頃進狗寶有效,而卽今湯藥,宜於諸症,臣則未知停湯藥進狗寶之爲宜也。加進湯藥,而略略受灸,則口淡腹脹,皆必有勝矣。玄悌綱曰,卽今湯藥,不可中輟,加進爲宜,狗寶曾無所試,未知兼服之爲宜。藥與灸,竝試則掣肘,畢進湯藥後,消詳議定,宜矣。金德三曰,湯藥乃治本之劑,連進數十貼,得收功效後,狗寶與受灸,議定,宜矣。李徵夏曰,冬間復發時,進狗寶沮浮氣矣。腹缺六字比前似加,背部亦然,更進狗寶,浮氣缺七字與否爲宜。若與湯藥竝試,則未缺二行半劑也。到今醫官,或欲中止缺五字進狗寶,可謂出入無常矣。進服二十貼爲宜之說陳達,而雖未知顯效,便道頗潤,脚部柔緩,脾胃稍勝。湯藥乃根本,而無所害,猝又中止,而服他藥,未知爲宜。此藥五六貼加進,而觀諸症,更議,何如?頤命曰,趙泰采所達是矣。加進湯藥五貼後,更議狗寶,何如?泰采曰,三錢非多,而藥路似淆矣。上曰,五錢欲爲兼服耳。濎曰,此藥消滯疏利之藥,浮氣似有減而無加,今猝棄而不進,則藥路淆矣。繼用後,可知效害,中途而改進他藥,則所已進之十貼,無前功矣。上曰,儒川君所見,初何以爲兼服爲好耶?頤命曰,兼服未知如何,而恐有妨於水剌矣。上曰,朝前空心腹,唾後又進湯藥,兼進無害矣。時梯曰,兼進狗寶不宜之說,是矣。上曰,或以效害之未知,在於何藥爲言,或以一日再進爲難者,言是兩歧,而予意則欲爲兼服矣。頤命曰,若有效則雖未知出於某藥何妨,而第兼服,不瑕有害乎?時梯曰,湯藥不過加進十貼而已,畢進此藥而無效,浮氣又滋,則停止此藥,專用狗寶爲宜,而卽今則徑停湯藥,似非完策。且狗寶雖日暖後,無不可服之理,而受灸過此時,則不可爲。臣意則受灸爲防根慮源之道,與卽今進御之藥爲一道,當此時,受灸允宜矣。缺半行諸醫皆以爲是,而或以煩熱缺半行害而爲慮者,且近來不能仰缺二行半受針爲急矣。曾灸風池,不缺五字疲後則與少時頓異矣。頤命曰,進藥後,姑徐議定,宜矣。上曰,追後議定,可也。頤命曰,狗寶五錢似多,小小進御,未知如何。上曰,三錢似太小矣。時梯曰,必欲進御,則五錢何妨乎?上曰,每欲更服狗寶而未果,故今欲決定矣。聖徵曰,必欲進御,則姑停湯藥,而單服狗寶爲宜,兼服爲悶矣。頤命曰,接續藥力,爲宜矣。濎曰,兩藥未必顯異,服十貼無所害之湯藥,何如停止,而只進狗寶乎?頤命曰,然則定以兼進乎?上曰,依爲之。頤命曰,中宮殿患候少差後,尙未益勝,頭痛尙有之云,感冒似未解而然矣。上曰,大勢已減,而頭疼,姑未盡減矣。頤命曰,汗氣近來何如?上曰,汗氣未能快止矣。頤命曰,上年則一時爲悶,而此後調理爲難,眼患長有之云,似是痘後餘症,異於一時感冒,宜用長服之藥,問於醫官議藥,何如?上曰,眼患卽今少勝,而時時有之,依所達定藥,可也。

○李頤命曰,陽氣方張之時,有此虹貫之變,陰沴之氣,上干太陽,驚愕罔喩。況當未寧之日,聖心驚憂,恐妨調攝,尤切伏慮。曾前我國有此變,而或不現於燕京云,虹是陰氣,非遠見者,所見處爲災,故古史云,白虹貫日,燕人畏之。荊軻自義士,燕將作妄計,天示警而不能恐懼改圖,終至敗亡矣。缺三字變,未知徵應將如何,而大抵天之示警於人者缺八字爲其子者,起敬起孝之外,無他缺二行半頤命曰,文書之長篇累牘,有妨缺五六字下批,多費心力,雖以頃日上敎見之,缺三字甚爲切悶矣。旣有癸亥年前例,故敢請三司疏章留院之意,臺啓還收之請卽發,而大臣卽又陳箚,臣非不知言路之關重於國家,而特以一時之悶迫,有所陳白,大臣之意,亦何嘗有異於臣,而乃以群情抑鬱爲言,至請還收,外議之沸騰可知。臣若善揣事理,則豈如是乎?臣率多醫,侍湯四年,尙未奏翌瘳之慶,是臣死罪,而今以此事,物情又如許,不可冒據物議未峻發之前,早賜斥退,則公私俱便矣。上曰,臺諫所啓,不無所見,而卿等居保護之地,深用慮念,各有所執,以此請遞提擧過矣。卿須安心行公焉。頤命曰,癸亥年,故相臣金壽恒,以疏章留院事陳達,而故相臣尹趾善以諫長,陳疏爭論。其後筵中,壽恒曰,臣此時則但知保護物論之不齊,自前已然。第臣事事不能善處,致此物議,以是惶縮耳。趙泰采曰,大臣以此引咎,臣尤有所不安者。頃日夜中,上候有加,臣言於大臣曰,今日許多文書入啓,故以致如此,凡干疏章,一竝留院,待平復後入啓,似好云爾,則大臣亦以爲然,而陳章矣。外議以近於言路塞,有此非斥之議。臣以都提調,建白蒙允之故,缺七八字人言之來,臣實當之,何敢晏然而已乎?缺半行爲言者,居保護之任者,缺二行半則不然矣。所謂日數,乃可論於缺七八字前癸亥之請,方在於侍藥廳垂罷缺四五字其時聖候之復常遲速,未可預度,則未知期限,與今日何異?外議之以此爲言,殊未可曉也。然保護重任,臣豈可久據,以增物議之不平乎?亟賜遞解幸甚。上曰,纔已諭之矣。非過自引嫌之事,而固請過矣。安心行公,可也。頤命曰,臣惶恐不敢更籲,而情迹則甚不安矣。因此言端,亦有可諫者。竊觀外間群情以爲,聖上疾病之際,忸習安樂,或致異日仍成倦勤,又或不樂聞逆志之言,則豈非深可慮也?此似過慮,前日聖敎以爲,予若平復,雖使閑遊,亦不可得。以此敎觀之,日後酬應之或倦,恐非可憂,至於不樂聞逆耳之言,則聖上,益宜勉勵。竊覵聖明,或見言事者,不遜於聖志,則不免時加聲色,辭旨或多未安。此等處,正宜常留聖意,平心徐究,雖有不槪於宸衷者,只當明諭事理,不宜作氣以相待。或失樞機之發,王言如絲,其出如綸,辭氣之失中者,何可示于四方也?凡七情中,惟怒難制,唐柳公度,行年八十而康健,人問其術則曰,吾未嘗以元氣佐喜怒。然則古人以喜怒爲有關於壽命,豈不重乎?又況於疾病之時乎?今則疏箚防出入,亦望深留聖意耳。上曰,此則誠然矣。缺六七字國家不幸,士林携貳,新學後生,輒缺七八字儒賢,極可寒心。此習不除,世道無缺半行當以大公至正之道缺一行半在崇儒之道,不可無作缺半行前日抄選通淸之士,以贊善、進善、司業缺四五字之官,隨品差除,且京外儒士,亦不無向學之人云,令該曹廣加訪問,就議廟堂,抄選啓下後,如翊衛司參下及相當他實職,爲先擬望,似合事宜,以此分付該曹,使之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行條

○李壄所啓,三司疏章留院還收事,昨於大臣箚批,已示允從之意。此則本院所當入啓,今無可論,而日前校理權世恒,以母病陳疏,刑曹判書尹德駿,以其母在鄕病重,陳疏下鄕,今日副應敎申思喆,亦以母病,陳疏徑出,卽往利川,而其疏不敢捧入,而皆已還出給。旣收疏章留院之命,則此等疏,何以爲之乎?李頤命曰,臣考見孝廟朝,戊戌年未寧時日記,則無疏章防禁之令,而直自政院,商度處之。大臣儒賢及三司緊疏,則微稟捧入,有以親病身病陳疏者,則留疏不入,隨其輕重而啓稟,或令救護,或許遞改,如許疏章,不必親覽,若依其時之規,而自政院稟達,則似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頤命所啓,文書之留院積滯者已多云,平復後,一時入啓,則酬應缺五六字慮文書中,有只可踏啓字以下缺三行度,作一封書,槪於封面,或缺半行次流入,踏啓字以下,一依其時古規缺五六字多不省後日一時紛沓之弊矣。上曰,所達佳好,依爲之。出擧條又所啓,臣以禁衛營事,有所陳達矣。禁軍處造給黑角長弓,已過十年,今已破落,可以改給,且禁衛營將士,賞給平弓,亦盡用無餘。兵曹及本營,方欲合力造弓,而黑角甚難得。聞戶曹進排軍器寺、訓局之餘者,尙有百餘筒,內弓房則自弓角契進排云。前者有啓請取用之規,亦有送價取用之時,今亦限百筒取用,何如?上曰,給價取用,可也。出擧條又所啓,本營方煮焰硝,而都城中醎土,各軍門共爲掘取,故今無可取處。自前空闕公廨醎土,有啓請掘取之規,慶德宮內各司,使之掘取醎土以用,何如?上曰,已有前例,依爲之。出擧條

○趙泰采曰,臣有私懇,敢此猥陳。臣性本疏懶,且無鑑識銓衡人品,本非所能,不合選部之任,聖明豈不知之,而特以班次,累叨匪據。丙戌年曾忝此任,四五朔僨職見遞,十年後復膺是命,甄別取舍之矇暗,與前無異,而精神筋力之衰耗,較諸十年前,不可同日語矣。雖在外而延接酬應,亦不能善居職,況缺六字與人接且專心,然後凡事可做,而缺六字全忘職事,每當臨政,徒然按簿缺十字用乎?且本職與藥院有缺二行半拘礙之端,安心行公,可也。缺八字若有假飾之端,則臣罪當死缺七字識一人而用之,筋力精神之皆無餘缺三字大臣之所稔知也。李頤命曰,同在藥院,已多年所,固知其有病,且此職誰有久據之心乎?重任之遞與不遞,臣何敢有所干涉乎?泰采曰,屢年藥房,不敢言病,而專心嘗藥,則豈敢憚勞乎?只此銓衡之任,於臣萬分不合,所以期於必遞,而心所切悶之事,不籲於君父,而更籲於何處乎?李壄曰,趙泰采,旣承安心行公之聖敎,而猶且縷縷煩陳,以致殿坐之許久,揆以事體道理,殊涉未安矣。上曰,吏判重任,不可輕遞,(本職))本職又無拘礙之端,須勿過辭,依下敎安心行公,可也。遂退出。以上出燼餘

2月20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南就明。右承旨黃一夏坐直。左副承旨趙道彬。右副承旨沈壽賢。同副承旨洪致中坐直。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崔㙫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時酉時,日暈。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困惱,引飮煩數,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渴候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其已減歇,而咳嗽幾盡差愈乎?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今日臣等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益有差減之勢乎?加減補中益氣湯三貼,已盡於昨日,更令醫女入診後,可以議定繼進當否矣。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渴候已歇,而困惱往來,腹部,膈間不淸利之氣,比夜有減,咳嗽差愈,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別無加減矣。勿爲入診。內殿症候,差減矣。

○吏曹參議李宜顯,牌不進,只推勿罷。

○京畿監司書目,安山郡守崔尙鼎,親病沈篤,勢難强令還任,不得已罷黜事。

○兵曹判書尹趾仁三度呈辭。入啓。加給由。

○校理權世恒三度呈辭。入啓。遞差。

○藥房再啓曰,中宮殿症候,伏承問安批答所敎,且伏聞入診醫女所傳之言,頭痛等諸症,今幾差減,而尙有餘症之未盡云。臣等與柳瑺、丁時梯等,諸醫反復商議,則皆以爲,症候之尙未快減,專由於氣血之不足,加減補中益氣湯,今姑停進,歸脾湯,加麥門冬一錢,先進五貼,以爲淸補心脾之地,宜當云。此藥劑入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

○政院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上番闕直,已至累日,更令本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牌招察任事,命下矣。今日日勢已暮,政官明日待開門,牌招開政,差出闕員,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李眞儒爲副校理,申滌爲江原都事,李震葉爲奉常主簿,李挺益爲安山郡守。敬寧殿參奉金令行,永昭殿參奉金世衍相換。以上朝報

○備邊司啓曰,本司武郞廳柳聖基,奔走勤仕,又滿十五朔,依例陞敍,或守令除授事,奉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備局謄錄》

2月21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南就明呈辭受由。右承旨黃一夏坐直。左副承旨趙道彬。右副承旨沈壽賢坐直。同副承旨洪致中。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姜必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午時至申時,日暈,暈上有冠,色內赤外靑。

○下直,大丘判官韓聖一,寧遠郡守李元命,唐津縣監李耘好。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困惱、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今日臣等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益加差減,而昨入湯劑,其已進服乎?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困惱未已,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有減,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別無加減矣。勿爲入診。內殿症候,一向差減,而湯劑進服矣。

○左承旨南就明初度呈辭,入啓。給由。

○政院啓曰,憲府多官,或在外或呈辭未肅拜,監察茶時,事甚未安。諫員亦無行公之員,守令未署經,至於五員之多,春分已迫,夫馬之留滯,委屬可慮。兩司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趙泰采,牌不進。

○吏曹參議李宜顯,持平金取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勿罷。

○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卜馬一匹立之。

○謝恩,大司諫李晩堅,判決事朴鳳齡。

○吏曹判書趙泰采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日昨前席,已諭予意矣。須勿固辭,安心行公。

○傳曰,今日政玉堂差出時,以龍岡縣令李秉常,泰川縣監鄭纘先,備擬於校理、修撰之望,意謂或受由上來落點矣。今聞其在外云,殊無闕[開]政差出之意,而到任未久,數遞可慮,竝本職改差仍任。

○以姜必慶爲假注書。

○正言朴師益啓曰,無狀小臣,久叨言地,當遞不遞,置身無所,只是愚誠所激,不能自止,敢以一封,仰徹天聽,竊冀其萬一有裨於聖躬調攝之方,而仍及近事一二,雖其所論,粗有依據,要非杜撰之比,而若夫不自揣量,妄輒論事之罪則大矣。縮伏累日,方切惶悚,聖量天涵,不唯不加譴罰,乃反寵之以恩批,歷擧誨諭,有若慈父之詔子,實非微末小臣之所當得於君父者,感激之至,益增隕越。第於收回之請,未見其可之敎,竊有所槪然於心者,玆事之關係非細,臣疏固已略陳之,今不敢重爲煩瀆,而但聖明,旣以臣言爲未見其可,則何不痛晰其所以然之故,使臣心曉然,而只以此四字,泛然爲敎而已耶?臣之惑,於是而滋甚焉。餘外所陳數事,類皆不蒙聖明之所察納,則臣之不得其言而當去也,較然明矣。今以守令署經,召牌下臨於尋單請急之中,而以此情勢,決難冒出,況本院方有正言趙尙健,遞差及削黜還收之啓,而其啓辭中,以處置之臺臣,皆遭譴責爲言,臣卽其所謂處置臺臣之一也。以遭譴之人,尤不可有所參涉,以此以彼,俱難晏然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大司諫李晩堅啓曰,臣資性巽軟,本不合於言責之任,況今所叨職名,地望尤別,揣分量力,無望堪承,日上辭章,輒被喉司阻搪,惶隕縮伏,只俟瘝曠之誅矣。卽因守令署經,召牌遽降,分義是懼,黽勉肅命,而第本院方以正言趙尙健,遞削還收爲請,而啓辭中有覆逆承旨,皆被譴責等語,臣之從子縡,卽其時承宣之一也。在臣私義,有難參涉於其間,旣不得聯名,則其何敢一日仍據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掌令權熀啓曰,臣病勢彌㞃,罕與人接,晩聞外議,以臣頃日槐院啓辭停止事,大加非斥,臣不勝瞿然之至。此論之發,乃在於公議拂鬱之餘,則臣豈不知遽停之爲未安,而兪音久閟,揀坐無期,因此七人之事,以致百餘人之淹滯,誠甚可慮。臣果趁大政,收殺此啓,以爲無故人疏通之道矣,徑停重論之斥,不啻嚴峻,則臣之率爾之責,在所難免,其不可冒據於臺次也,決矣,而病未卽避,今始承牌自列,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持平趙尙絅啓曰,臣於病伏祈免之中,忽承召命,不得不趨詣朝房,與僚臺同參署經,而第僚臺以槐院啓事停止事,至於引避,臣於是不勝瞿然之至。夫玆啓之不可遽停,臣亦知之,而前後所進之以此淹滯,其數夥然,故臣於頃者行公時,欲撤其啓,以爲疏通之地矣,及夫僚臺之將停也,因人問議於臣,臣以大政前,收殺爲宜之意,回報矣。其後僚臺,果見停論,物議之非斥,無間彼此,則徑停之失,少無異同,其何敢仍冒於職次乎?亟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院前啓河事。權卨事。請還收鄭澔,罷職不敍之命事。請亟寢趙尙健,遞差及削黜之命事。入啓。答曰,亟停勿煩。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

○政院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上番闕直,更令本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察任事,允下矣。今日日勢已暮,政官明日待開門,牌招開政,差出闕員,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李秉常爲校理,鄭纘先爲修撰,洪廷相爲兵曹正郞。以上朝報

○吏曹判書趙泰采疏曰,伏以,臣復叨銓任,累辭不獲,冒昧承當,捱至七朔矣。今則大政已過,宜以長單,仰請恩遞,而身係藥院,事異常格,循例控籲,亦未能得,臣誠悶蹙,計無所出,敢以肝膈之懇,悉陳於前席,而微誠未格,兪音終閟,惶隕抑塞,罔知攸措。靜控是懼,雖不得不黽勉退出,而臣於本職,終有必遞乃已之勢,玆敢復冒萬死申暴,以冀聖明之更加諒察焉。臣性本懶散,且乏鑑識,曾於丙戌年間,待罪本職,旋卽僨敗,屈指今已十年,其矒於甄別,暗於取舍,顧前後無異,而筋力精神之衰耗,視昔不可同日語。臣雖欲驅策殘骸,召收餘魄,得免大顚錯,其亦難矣。況臣方忝保護之地,長在憂遑之中,固不可兼莅諸務,以致抛曠之患。至於選部之責,不但在於開政而已,又須勤加延接,專於酬應,庶可少效其職責,而顧臣本兼,旣多防缺五六字亦有苟簡之議,其何可牽繫濡涊,不早解缺半行卽今卿列中,曾經是任者,不爲不多。以下缺疏批見上出燼餘

2月22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南就明呈辭受由。右承旨黃一夏。左副承旨趙道彬服制。右副承旨沈壽賢坐直。同副承旨洪致中坐直。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姜必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南海縣監白時升,昌城府使金錫保,淸河縣監金世遇,包伊萬戶徐必華,居昌縣監黃鐸。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往來,困惱、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今日臣等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益復差勝乎?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已歇,而困惱往來,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比夜有減,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別無加減矣。勿爲入診。內殿症候,一向差減矣。

○左承旨南就明再度呈辭。入啓。加給由。

○吏曹參議李宜顯,牌不進,只推勿罷。

○吏曹判書趙泰采上疏。大槪,敢陳玉堂變通事宜,冀蒙裁置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箚辭得宜,可不依施焉?評事,新錄後差出,亦未晩矣。

○副校理李眞儒上疏。大槪,玉署新命,遽下於暫出畿壠之日,不敢坐待召旨,纔已來伏私次,而臣於館職,已有所自劃,守株之見,終難變改,玆敢畢暴危迫之懇,冀蒙鐫削。且於近事,竊有憂慨之忱,略此附陳,用備澄覽事。入啓。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

○工曹參議趙泰億上疏。大槪,敢陳危迫之懇,乞命亟解職名,使得畢命田廬,以卒天地生成之澤事。入啓。

○藥房口傳啓曰,卽者都提調李頤命,提調趙泰采,以副校理李眞儒之疏斥,未及承問安之批,一時迸出闕外,臣獨留在待批,事體極爲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提調牌招,可也。

○傳曰,副校理李眞儒,明朝牌招。

○內局提調趙泰采,牌不進。

○院前啓,請還收河定配之命事。請還收鄭澔罷職不敍之命事。請還收權卨發配之命事。請亟寢趙尙健遞差及削黜之命事。新啓,掌令慶聖會,時在積城地,請斯速上來事,下諭。竝引嫌而退。引避兩款,俱非大段,以此爲嫌,無已太過?嫌不聯名,自有近例,不可以此,輕遞言官。當初停論,旣有意見,非議之來,何必爲嫌?停啓之際,雖或參聞,引以爲嫌,尤涉過重。請正言朴師益,大司諫李晩堅,掌令權熀,持平趙尙絅,竝命出仕。

○答工曹參議趙泰億疏曰,省疏具悉。朝家之收敍,實出於不欲終棄之意也。鄭必東之疏,予本不爲是,而觀爾疏辭,尤可知其被誣矣。須勿過辭,從速察職。

○內醫院官員,以副提調意啓曰,卽者提調趙泰采,牌招不進矣。當此藥院移直,夙宵憂遑之日,無以備員直宿,事體之未安,莫此爲甚。提調趙泰采,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內局提調趙泰采,再牌不進。

○內醫院以副提調意啓曰,提調趙泰采,再牌不進矣。移直事體自別,而臣之獨爲直宿,極爲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朝牌招。

○政院啓曰,司諫李箕翊傳啓之後,以校理李眞儒疏斥三司,引嫌出去,批答雖下,而不得傳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李眞儒爲校理,洪啓迪爲副校理,洪錫輔爲修撰,朴斗世爲古阜郡守,金相玉爲泰仁縣監,龍岡縣令李秉常,泰川縣監鄭纘先仍任。以上朝報

○行知中樞府事兼吏曹判書趙泰采箚曰,伏以,昨今以玉堂闕直,連缺七八字以在京無故之人,絶無可擬者,雖以李秉常、鄭纘先,缺六行恐合事宜,洪啓迪外邑之補,蓋出於許副缺五字除之後,旋卽內遷,可想其情理之切迫,而此與已赴任者,差有間焉。矧今事勢,推移無路,論以公私,自有輕重,啓迪所除外任,姑且遞改,竝與錫輔,還擬館職,而聞自本館,將有新錄之意,稍待事完,特許付畀一縣,俾遂其情願,似爲得當。在前如此之時,亦多此等變通之例,故敢此陳bb達b,伏乞聖明裁處焉。取進止。箚批見上

○工曹參議趙泰億疏曰,伏以,臣之獲譴屛廢,四年于玆矣。釁累極大,謗讟交積,身名僇辱,踪迹畸危,不復自齒於恒人,分甘永棄於聖代,不意頃年,遽蒙恩敍,軍銜例付,亦甚惶愧。每月常祿,旣不敢冒受,賀班宴禮,又不敢趨參,只爲聖候,閱歲違豫,未忍遠出,且緣中嬰危疾,就便醫藥,遲回郊郭,一味蟄縮,不料聖明,就加存錄,至有水部佐貳之命。噫,臣之向來所被罪名,何如,所遭人言又何如,而聖上之疏蕩牽復,至於如此,此豈臣夢寐之所到?手捧除書,感極而涕。仍念臣逖違軒陛,累閱星霜,山榛之思,水調之愛,耿耿中心,何日可忘,而況今聖疾復添,候班彌月,其在義分情禮,固宜一謝恩命,兼承起居,而顧臣私義,有不可弁髦廉恥,抗顔將行者,不得不疾聲號籲,以祈鐫免,伏乞聖明,少垂諒焉。噫,臣固奉使無狀,亦緣遭値不幸,終取狼狽之狀,業已畢暴於前日之原辭,今不敢復事覼縷,而蓋臣六字缺以犯諱之字,變式之書,默默歸奏,爭難百端,缺六行不能善爲周旋,以盡專對之責,竟致收議之齊發,臣罪臣亦知之。雖其論臣之言,未必盡出於平說道理,就事論事之意,臣之以此受罪,亦何敢辭,而如金鎭圭之乘時出力,終始擠陷,李萬葉之承望時議,至請栫棘,誠有萬萬危怖者,向非聖上之曲察而寬貰,則臣豈得尙延微命哉?惟其削黜之罰,未足以快時人之意欲,而又以使事僨誤之罪,未足以汚衊其平生。於是乎鼓煽譸張,訛謗迭起,遂欲驅臣於貪饕貨賄之科,始則權𢢝以不簡斥之,繼以金相玉以通貨名,而最後鄭必東之醜辱誣捏,遂無餘地。噫嘻,彼數臣者,其眞以爲,彼中財貨,推積途側,人可得以攫取而來歟?禮單例贈之物,皆有定數,使臣區處之道,悉遵謄錄。壬戌之行,一從丙申之例,臣等之行,又一從壬戌之例,例贈銀貨,全數出給於對馬島主,以充供木之價,臣等非敢自謂廉白,前例則然,牢不可破,雖使盜跖當之,無以施其貪,伯夷過之,亦無以表其廉,不過依前例處之而已。至於零瑣雜物,其數亦夥,而一倂按簿,分給於大小員役及倭人之從行水陸者,臣等雖欲黷貨,于何染指?同行五百人,皆所目覩,不特天知神知,而人之爲言,一至於此,乃以回還時,卜馱猥多之說,爲眩惑群聽之計者,殊不知回還時卜馱,一依去時馬文,無一匹增加,況我國禮單載去之諸馱,去時則多,來時則無,而今不問去時之如何,但曰還時之猥多,抑何意哉?要之去來時,橫亘道路,本不止數里,則不知馬文實數者,無怪乎疑其不簡,而必東所以臚列,謂□按覆者,亦不出於馬文元數之外,從事一行則員役最少,謂缺六字極虛妄。當初馬文,今猶按覩,實數多少可据缺四行二十領,每一領一櫃缺六字十把,每五把一櫃,櫃四,長刀二十條,每十條一櫃,櫃二,大屛風四十坐,每二坐一櫃,櫃二十,廚子臺副一坐,最大櫃一,凡爲櫃者四十七,其制極大且長,皆具外匣。此外馬島太守及諸院沙門所送,大小櫃匣,又不知幾許。凡此等物,臣等拿來之後,倭人運納於釜山,則萊伯、釜僉,眼同封裹,酌定擔夫,交付差員,直呈禮曹,仍以進御,其所裹櫃匣,盡歸本曹堂郞之分用,則卜物之輕重,擔夫之多少,民怨之有無,皆非數旬前拿來之臣等,所可預知,而湊合歸罪,無少疑難,抑何故耶?所謂奇貸異卉之說,尤非臣之所知。昔張騫,使西域,得葡萄而歸,雖以文忠公鄭夢周之賢,使日本時,有舟回乞得梅花去之句,花草之屬,何至傷廉,而臣平生,俾[本]無此癖,一草一花,未果携來,同行上下,誰不知之?今乃疑臣以有所私獻,苟有是事,殿下豈不知之乎?必東又以臣各站責馬,鞭扑狼藉,抛棄節鉞,爲郵官拾得而追送等說,爲臣罪目,而臣等自釜山騎刷馬,員役則皆騎驛馬,而嶺驛畿郵,則每站夫馬,無不先期整待,臣等無所事於責立,惟是延豐、忠州二站,連源驛馬,全不來待,蓋聞兩方伯方交替,新察訪將上任,故驛馬皆已分往,見在者只數匹耳。臣欲留則就拿事急,欲行則無馬可行,進退維谷,罔知攸措。適會延豐縣監李命佐來見臣,言本官爲迎運關伯禮,多率牛馬,來待于此矣。禮單上來之期尙遠,可以此人馬往忠州,臣遂得以前進,到忠州地丹月驛,則牧使李裕民,亦以調發邑內人馬以待之,猶不能遍及於三使之行,臣及副使,僅僅作行,而從事一行,則無以充送,員役及卜馱缺五字送之,蓋諸郵合力,而猶患不足之馬,乃欲咄嗟立缺四行半驛,嶺南吏告歸,臣遂移付本驛吏,使卽載隨,戒勿落後。及至前站,日暮而不至,始極驚怪,走一卒而促之,其人猶在家不發,新到察訪,聞而驚駭,卽令督還,此不過見臣拿來,頑吏之怠忽至此,而今以此,有若臣棄擲道傍,人乃拾送者然,此豈一毫近似乎?臣迂疏愚淺,百不猶人,而惟其平日所自勵者,只在於律己二字,況曾前言人之不廉者多矣?臣而不謹,其罪反甚於他人,歐陽脩所謂苟罹纖過,奚逭深文者,正是臣之至戒也。是以常時勉飭,有倍於恒人,而一事狼狽,群憾朋興,憯鋒毒鏑,叢攢一身,積滓厚膩,挽河難洗。權𢢝劾臣之後,語臣至親曰,忠牧李裕民之言如此,鄭必東亦忠州人也。年前嘗再劾臣,而皆不見售,陷害之心,久而未逞,至於今三劾臣不知止,其亦甚矣。雖然,臣之平日言行,苟能見信於人,寧有是哉?此臣所以反顧慙痛,拊心冤迫,歷四歲而如一日者也。噫,前後毁臣者之言,不止於三至,而殿下之俯燭而深察之者,有踰於曾參之慈母。當權𢢝之始劾臣也,儒臣吳命恒,筵白臣冤狀,則殿下開釋備至,至以予亦知其不然爲敎。及必東以爲,居在洛傍,聞知最詳,質言不已,則殿下猶以爲,其所爲言,似不近理。吳命恒被斥必東之後,又爲疏辨,則殿下又諭以鄭必東論信使事,旣不近理,且未得當。厥後憲臣金斗南之疏,略又辨明,則聖批有曰,昨年鄭必東之論信使,誠未見其得當。前後所敎,一節加於一節,自念無狀小臣,何以得此於聖明之下哉?昔漢馬援之於光武,其際遇之隆盛,何如也?一見便知非刺客奸人,而及其終身任使,勳庸茂著之後,乃反疑明珠文犀之謗,終至藁葬城西,而莫缺十字若是難矣。今臣不及於援遠甚,毁臣者之多乂缺四行半,豈臣一念之所敢萌,亦豈當當世人之所期者哉?且念臣等三人,同時銜命,同歷險阻,至於使事凡百,皆臣主張,凡有罪咎,理合專責臣身,而波及兩价,混被譴何。又世之嫉臣者,急於持臣,都不區別於兩价,李邦彦則含冤未暴,死淚盈睫,任守幹則雖蒙收復,而職是冗散,陳辨無路,泯默至今。今乃使臣得蒙此恩命,而開其自明之路,是逝者之限,生者之冤,皆可得以少洩矣。玆敢不避煩絮,輒將儒臣、憲臣所嘗辨而未盡者,悉陳於黈纊之下,雖明日滅死,亦無餘恨,更有何念?或及於彯纓結綬,揚揚世路哉?歲月雖久,從前之累名難濯,榮眷雖新,廉義之大防難隳,廁迹周行,已矣絶望,封章控免,亦不能以時上徹,以致月移而歲換,尙今一味虛帶,雖緣聖候添加,號訴路阻,而臣之恧縮不安,於是乎益甚矣。今始冒萬死哀籲於靜攝之中,而辨條甚多,文字自至支繁,臣尤死罪。若其風波怖畏,疾病沈痼,不堪復備陳力之狀,煩不暇竝陳。伏乞聖慈,俯諒情勢踪迹,不合復玷於朝班,亟命遞解臣新授職名,俾臣得以守分蓬蓽,省愆田里,息黥補刖,以了餘生,以卒天地生成之澤,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疏批見上出燼餘

2月23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南就明呈辭受由。右承旨黃一夏。左副承旨趙道彬服制。右副承旨沈壽賢坐直。同副承旨洪致中坐直。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姜必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左承旨南就明三度呈辭。以國忌齋戒,留院。

○政院啓曰,校理李眞儒明朝牌招事,命下矣。疏批雖未下,亦爲出牌乎?敢稟。傳曰,當面諭,卽爲牌招。

○大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

○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煩轉,困惱呻吟,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寧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其已減歇,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今日臣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漸益差減乎?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已歇,而困惱往來,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比夜有減,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別無加減矣。勿爲入診。內殿症候,一向差減矣。

○謝恩,校理李眞儒。

○正言朴師益,掌令權熀,修撰魚有龜,持平趙尙絅,牌不進,依承傳罷職。

○內局提調趙泰采,牌不進。

○內醫院官員,以副提調意啓曰,提調趙泰采,今朝又違牌不進,當此移直之日,問候議藥,何等重大,而臣之獨當,事體道理,俱極未安。都提調則拘於體例,不敢請召,提調趙泰采,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曰,校理李眞儒,當爲引見,留待。

○內局提調趙泰采,再牌不進。

○傳曰,校理李眞儒引見。

○吏曹啓曰,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過國忌後爲之。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夕問安。答曰,知道。

○校理李眞儒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勿罷。

○內醫院官員,以副提調意啓曰,提調趙泰采,今日再牌不進矣。當此侍湯憂遑之日,省記將入,而臣獨爲直宿,其在事體,極涉未安。都提調拘於體例,不敢請召,提調趙泰采,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亦無前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朝牌招。

○大司諫李晩堅,就職。

○校理李眞儒引見時,上曰,兪相基之事,極爲駭愕,而無人言之,所論如此,予甚嘉尙。如有加知之事,則陳達,可也。李眞儒曰,相基之事,欲以言語陳白,則靜攝之中,殊涉支蔓。先正門生及儒生辨疏,拘於禁令,到今未徹,入覽則可以洞察事矣。上曰,若干陳達,可也。眞儒曰,相基,卽先正四十年敎育之人,而義同父子,非他師弟之比也。欲刊兩祖共編之書,則當告稟於先正,而渠於上京時,歷見先正,而終不提及,潛囑於判府事李頤命,以爲陳白開刊之地,而歸路見先正,始言請刊之事,先正問其筵說,則答以不知,其後私書往復之際,尹拯則以爲共編,而相基謂之獨編,以悖惡之說,侵辱尹拯及其父先正臣尹宣擧,罔有紀極,遂至相絶矣。承旨沈壽賢曰,臣新從湖中來,知其事實矣。此書共編之狀,世所共知,而尹拯之意,亦非不欲刊行也,但以其共編實狀,全不陳達,徑先刊出爲未安,必欲書報筵奏大臣,以待更陳實狀,然後從容刊行,而吾家書之說,乃是尹行敎往復書中語,元非尹拯所言也。父與師共編之書,至老持守,生前尊慕,無一分減歇,而相基屢次貽書,肆意侵逼,終至於告絶,以其私力,汲汲入刊,仍以呈進,必欲實其事者,豈非可駭之甚乎?眞儒曰,權尙夏疏中,《家禮》祝之說,亦有曲折,先正臣尹宣擧父子,與故相臣宋時烈,先正臣宋浚吉,故進善鄭瀁,會于湖中遯菴書院,語及《源流》事,而《源流》最初本,內面題目,時未及書之,尹宣擧,欲以《源流》爲名云,則宋時烈謂以集解之名爲勝,尹宣擧亦稱好矣。其後鄭瀁謄出一本之際,兪棨已死云,而瀁之孫正郞洊,親言於小臣曰,不知謄出於何處,而其卷數旣同,綱與目,無一字加減矣。集解果是棨獨自創始之書,則詳略必有不同,而今其書,無一字加減,以此觀之,集解便是《源流》,《源流》便是集解,若初名以集解之後,改以《源流》,則相基家,必有集解舊本,何獨於鄭洊家有之乎?且山泉齋中撰輯時,必有可考文字矣。相基與尹拯往復之際,如此緊證,一不提及,何也?鄭洊家在堤川,與權尙夏住近,尙夏初不知有集解,聞鄭洊言,而始知之。其後願見於鄭洊之子,因欲以爲左契,仍送林川兪相基所云。尙夏疏中旣以爲,自少出入兪棨之門,熟知《源流》事云,則何以全然不知集解之名,聞洊之言,而始知之耶?告君之辭,豈容如是?判府事李頤命答尹拯書以爲,信宿靑林寺,見之之時,不知爲他家書云,蓋李頤命與尹拯爲至親,自初有與尹拯往復之事,故到今雖不敢變說而陳達,請刊之際,不少提及尹、兪共編之實狀,而以不干之兩宋,歸重陳達,其實則右相基,豈有如此之事乎?到今三司皆以爲,毒正之論,館學憑藉書啓,其醜辱罔有紀極,臣疏云云者此也。上曰,以上疏見之,兪相基事,誠爲駭愕矣。眞儒曰,相基事,極爲妖惡矣。如此之類,必爲嚴斥,然後世道之害,可以少祛矣。朴光世、尹志述及泮儒之醜詆,罔有紀極,若如向年郭景斗、鄭澔之事,施以投畀之律,則毒正之論,豈若是紛紜繼起乎?上曰,兪相基事,以疏辭見之,情狀絶痛,遠配,可也。上曰,向來空館時,儒生尹鳳五,托以所懷,敢稱儒者,自有眞假,先正之稱,不宜輕加,其所爲言,極爲駭異矣。公私侵侮,至於此極,故予已斥之,以士習豈容如是?終不可置之齋任,尹鳳五停擧,可也。

○傳曰,兪相基配所單子,卽爲捧入事,分付。以上朝報

○未時,上御大造殿。右副承旨沈壽賢,校理李眞儒,假注書趙榮世,記事官尹惠敎、兪拓基,入侍時,上曰,校理進來。眞儒進伏。上曰,昨見上疏,初頭慨然於先正之被誣者,甚可嘉矣。眞儒曰,近來三司疏章阻隔,久無爲先正,陳達其被誣之狀者,故適有除命,雖未行公,越分陳白,方爲惶恐矣。上曰,故尹判府事,乃朝家禮遇之臣也。不幸新喪儒賢,年久而每不忘,意外醜詆,肆然侵侮,未有如近日之極。今見爾疏,首擧此言,極可嘉矣。眞儒曰,年來斯文多變怪,怪鬼之輩,接迹而起,恣意構誣,臣不勝慨然,敢有所陳矣。上曰,大司憲所作序文,令該曹毁破板本,第一件也,鄭澔特罷,跋文拔去之意,已及於備忘中矣。序文追後見之,而侵斥則近於鄭澔,而少無所感,平日禮遇之臣,慘被誣詆,常時尊禮,而如此文字,置近見之未安,故自內已爲拔去燒火,而改粧矣,自內所爲之事,外間未及知之矣。眞儒曰,權尙夏所作之序,有甚於鄭澔,至比於邢七狼狽,恣意詬詆,薰蕕不可同器,二文皆可去之,而板本毁破,然後可矣。今已御覽之後,無數遍印,恐招譏議於後世,必毁破然後可矣,故敢達矣。上曰,鄭澔之跋文已去之,而序文自內又去之,板本雖不毁破,予意已定矣。疏中所陳,一日弁卷,則先正受一日之誣,二日弁卷,則先正受二日之誣者,是矣。眞儒曰,尊賢之聖德,至矣。上曰,今番鄕儒朴光世之疏,醜辱先正,罔有紀極,實合投畀之典,而參酌還給,不以爲罪者,非不知渠之情狀之痛惡,而亦有意而然也。眞儒曰,此輩見徵勵之典,不如前日,初則堂箚諫啓,稱以儒相矣,今則公肆誣辱,誠可痛心。上曰,今番趙尙絅之疏以爲,儒賢之疏,異於他疏,不可久置,入覽賜批爲言,見之不非,故入之而下批矣。其後以近日事見之,則乃是見欺於趙尙絅也。戊寅冬,以父子師生,孰重孰輕,有備忘矣。今去戊寅,幾至二十年,厥後筵中,或疏章間,無敢擧論此是非者矣。以卽今此事言之,前年冬特罷鄭澔,拔去跋文之後,政院、玉堂,連請還收,而猶未敢肆然矣。大司憲權尙夏,疏出之後,紛然齊起,蹴踏凌藉,一則曰背師,二則曰背師,今後大覺其見欺於尙絅矣。戊寅年後,猶知士論可畏,分義亦有所嚴畏矣。前年鄭澔還收之請,亦未敢斥言,而大司憲疏出後,罷職薄罰,猶敢爭執矣。趙尙健,投畀無惜,而末減削黜。且趙尙健疏批中,亦以不以先正待之,鄭澔至請還收等語,爲敎矣。今則兩司俱發,視若直言,見之可笑,世道亦怪異矣。見欺尙絅之狀,今始覺得,乃知其墮於術中矣。大司憲疏入啓之後,不少疑難,乃敢如此,視若直言正論,趙尙健,亦豈獨爲之乎?必有指嗾之人,而兩司齊發,見之可笑矣。眞儒曰,初則表裏和應,稱以儒賢,而渠輩尊崇之權尙夏疏,則不入而留院,其時輪回臺疏,李鳳翼之疏,則乃反入之,此則乃欲逐都承旨李善溥,以遏其儒疏捧入之路,而然後始使趙尙絅上疏,得徹權尙夏留院之疏,尤極無據矣。且以權尙夏之疏言之,至謂之人心晦塞,不以爲異,父師輕重之聖敎,旣如此,則少有嚴畏分義之心者,安敢謂之人心晦塞乎?眞儒曰,聖上尊賢之心,終始無替,不勝感激。但醜詆之徒,公肆侵侮者,有以啓之也。郭景斗、鄭澔投畀之時,則有所懲勵矣,今則病患中,每施寬厚之典,故如此矣。上曰,頃者《家禮源流》事上疏,勿捧之擧,疏中言之矣,言則是矣。儒疏勿捧,非爲他事,欲爲鎭鬧矣。當更思量而處分矣。眞儒曰,毒正之疏,則無數入之,而扶正之論,一未上徹,士林抑鬱。若一覽則可伸士氣,此實士林之幸也。上曰,當思量處分矣。眞儒曰,權尙夏所撰宋時烈碑文事,渠輩推而上之朝廷,其所謂尹拯與鑴黨符同殺宋之說,誠極無據矣。上曰,此甚誣辱先正矣。眞儒曰,不特誣辱而已,此事果然,則雖是先正,何可以先正待之乎?尹拯果搆宋之事,亦當明其所以,此言若果出於構誣,則亦當有處分矣。上曰,藥院提調,請留三司疏章事,藥房提調,非不知言事疏,捧留之未安,而有癸亥年已行之例故耳。臺諫請寢有所執,提調援例請留,亦有所執,而三司疏捧留,果爲未安,則爾疏中陳白,夫誰曰不可,而壅蔽等語,多不擇發,不知其是矣。眞儒曰,雖以左議政上疏見之,異於癸亥年矣。卽今聖候彌留,率土之民,孰不憂遑煎迫?然而藥房事體,當政院私相通議,支蔓不緊之疏,則可以退却,而三司人主之耳目,豈可全塞乎?頃日趙尙健之薄罰,終日爭執,眞爲保護而已,則果若是乎?上曰,三司疏,與他有異,仍留未安之言,是矣,而措語間,多不擇發矣。眞儒曰,三司疏,若欲沮抑,則近年聖候沈篤之時,何不爲之?三司皆是毒正之論,而或恐入啓,以致風浪,臣疏所謂,出於私意挾雜者,以此故也。上曰,吏判趙泰采事,措語尤爲過當,多不斟量矣。眞儒曰,臣則以爲斟量矣,銓地乃權衡人物之任,而三司無一間雜,皆用純色,自有黨論以來,未有甚於此時,雖有多臺之闕,亦必爲如此矣。侍從之臣,無故枳塞者,不知其幾人,安有如此縱恣之事乎?上曰,若謂之注措之間,有未公平則可矣,而縱恣之云過矣,未知其是也。眞儒曰,趙泰采,任使旣久,聖敎固不得不然,而近來銓官未有若是之甚者,故過當可言之地,略及其縱恣之狀矣。上曰,吏判事,措語間多有不擇,縱恣等語,所達過矣,未知其是矣。注措之間,謂未公平則好矣。李禎翊事,所白不爲非矣。當初所坐非輕,故至今不爲落點矣。癸巳年,李觀命,在銓曹上疏,批以李禎翊之擧擬春坊、臺省,終未得當,是予所以靳點者也。如此之人擧擬,終未知其得當,而縱恣等云,未知其是矣。上曰,因大臣箚子,緘問於考官矣,或云不參,或云同參,法殿會坐,亦非久遠之事,而如此之事,猶未直諫,有過於此者,尤無以知其實狀矣,予甚慨然矣。年數不遠,果不參則無論甲者乙者,皆當云不參,如果同參則亦謂之同參,可也,而或云同參,或云不參,無由知其實狀矣。眞儒曰,近來黨論日熾,而此則異於他事,曾經冢宰之重臣,以暗昧之事,至於此境,同朝之人,一從所見陳白,可也,而初則移李墪,末又移之於李彦綱,可知其誣飾矣。沈壽賢曰,自上以無由知其實狀爲敎,其時臣擬試官望入來,而不得受點矣。食後承牌入來,聞墪之往坐兵曹,問其去就於兵曹,則時已出去矣。落點在於申時,而問其去就之時,則乃午前也。落點在於申時,而謂之落點後出去云,況闕門何如,留門何等重事,而旣閉之後,謂之還開,以此見之,可知其他矣。眞儒曰,李墪之事,國人憐之。至於貞夫人安氏,十二條件,似當問之矣。雖以向來刑判權尙游治獄事觀之,人心不服,擧皆拂鬱,今當公正處之,臣則固未敢陳達其冤與不冤矣。上曰,仁政殿內,旣爲同坐,果參則當謂之參,不參則當謂之不參,而論議爲二歧,其時見緘辭而自語以爲,每事如此,則朝家無由知其實狀矣。眞儒曰,其一則必欺君矣。如此之事,何可仍置乎?上曰,金普澤緘辭中,緊着一篇精神,自爲進去者,及三下不可,況三中乎云者及作者手段云者,有若閔鎭厚上疏中,他考官同情,而自李墪退坐云者,然金普澤緘辭中,命官不招而自爲進去云者,有若不待招,而渠自擔當者然,雖未知其實狀之如何,而其言不泛然矣。眞儒曰,當初金相元疏陳李彦綱科場用情云者,乃張本也。閔鎭厚繼陳,而金普澤乃助應也。雖父子兄弟之間,請爲某也用私云者,苟有人心,不可誣也。李墪常時褊隘,則其豈有往見吳遂元之理乎?吳遂元非一家間,則私情自爲之,容或可也,而豈可轉請於他人耶?李墪自上任使旣久,豈不知之乎?驕亢則甚矣。一張書札,猶可以行私,則何必親往見之乎?大冢宰何如職耶?終不可置之黯黮之科,一審更査,在所不已矣。上曰,藥房都提調所陳,請前日通淸之人,贊善、進善等職備擬事,及儒生向學之人,翊衛司參下調用云者,其言不爲非矣。眞儒曰,若泛然以選用爲言,則不爲非矣,而以作新儒者爲言者,識見不足,士而希覬爵祿,方爲向學,則豈不有害於世道乎?以大臣之道言之,則識見不足,故敢達矣。上曰,爾以本職爲辭,而吳命恒之疏,謂有遺珠之嘆者,非謂被錄之人不合也?須勿過辭,從速察職。眞儒曰,不敢在此更瀆,當退而疏籲矣。諸臣遂以此罷出。

○校理李眞儒疏曰,伏以,臣於日昨,適出畿壠,因疾淹滯,今始還次,玉署新命之降,已有日矣。馹召之旨,交違於中路,臣驚惶感激,罔知攸措。當此玉候添苦,藥院竝直之日,職在問候之地,宜卽竭蹶趨造,少伸犬馬之誠,而顧臣臲卼之踪,不敢冒玷經幄之任。臣於昨年辭疏,雖已略暴微悃,而倉猝承牌,未及畢陳所蘊,區區忠悃,尙未蒙天日之俯燭,今於寵命之下,臣何敢徒畏煩複,不復罄渴,以自阻於仁覆之下哉?夫玉堂掄選,何等重大,而曾經東壁之人,抗疏自論,斥之以不公,請之以改錄,則此其意,果只爲遺珠而發耶?其不備於新錄,斷然可知,而吳命恒之向後累疏,乃反諉之於當錄者之見漏,而略不及被錄者之合與不合,辭語囫圇,無少別白若是,而欲使當之者,謂以未必指己,而晏然冒出,不亦難乎?苟使命恒疏意,專出於只惜遺珠,則請以改錄,容或可也。旣請改錄,而未嘗以全錄之無疵爲言,被錄之人,自在當汰之中,館錄卽一未了之案,臣雖無似,亦不至於全昧廉義,則其何敢不顧嗤點,抗顔冒陳,自甘爲貪榮喪恥之一鄙夫哉?臣之守株之見,自畫已久,終不得一肅恩命,以伸分義,臣之積逋之罪,實難自逭。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職,仍命選部,勿復擧擬於館職,以便公私,不勝幸甚。今臣旣不敢自處以論思之職,越分進言,誠有僭妄之罪,而顧今居殿下三司之任者,不外乎一時之私黨,相助匿非之風,日加月深,聰明蔽於上,黨與成於下,無一人爲殿下言者,臣若不言,是負聖明也負國家也。玆不得不略效愚衷,惟聖明澄省焉。噫嘻,大賢新喪,變怪百出,鬼蜮之輩,祖述權尙夏、鄭澔等,毒正之論,前後換面,醜辱罔極,何幸聖明在上,如日中天,洞察此輩之情狀,昭辨先正之厚誣,前後聖敎,嚴正痛快,一脈正道,賴以維持,此誠斯文莫大之幸。凡在士林,孰不欽仰,而第處分猶有所未盡,懲礪猶有所不嚴,事實猶有所未燭。夫尙夏序後之文,誣詆先正,倍蓰於澔之文,而特以睿覽,適在於罪澔之後,故澔跋雖去,而尙夏之文,尙弁於卷首,殿下以尙夏謂在平日禮遇之地,特爲斟量,好樣待之,不竝罪斥,固不害爲優容之量,而至於其文,則一日弁卷,先正受一日之誣,二日弁卷,先正受二日之誣,況可以置之香案,便作傳後之文,以貽先正無窮之辱哉?亦宜一如鄭澔之文,拔去於卷中,序跋板本,仍令該曹毁破,使詖淫之說,不復行於聖明之世焉。《家禮源流》之兩臣共編,明白無疑,而兪相基之必欲自專,密囑相臣,誣達天聽,歸見先正,祕諱筵說,中間幻弄之狀,難以毛擧,而奔走勢利,背負四十年敎育之恩,至以己酉以前文字等語,藍田呂氏罪人之說,誣辱先正父子,罔有紀極,醞釀世道之變怪,惹起滔天之風浪,相基之罪,可勝誅哉?如此妖惡之人,不可不嚴懲其罪。至以尹志述、朴光世等,無倫悖惡之語,有非頃年郭景斗之比,而處分之嚴,大異於前。今番泮儒尹鳳五等,藉聖廟之重,托捲堂之名,乃敢於書進所懷中,至以先正之稱,不可輕加,儒者自有眞假等語,公肆侵侮,無復餘地。太學賢士所關,不意此輩之醜正,乃至於此也。聖明旣燭其情狀之可痛,而罪罰不加,臣竊慨然。噫,先正道德之尊,標準一世,聖上禮遇之隆,逈出千古,雖平日媢嫉之人,猶不敢顯言直斥者,蓋出於畏士論也,畏朝廷也。惟彼幺麼趙尙健,乃敢挺身投疏,肆口凌辱,極其悖惡,此誠數十年來,所未有之變怪也。此輩之意,不過見殿下近日懲礪之不嚴,自以爲恣意醜正,猶可以無事,前後繼起之言,愈出愈怪,必欲眩惑天聽,顚倒國是而後已,今日受殿下言責之任者,苟有一分是非之天,惟當請罪之不暇,而惟彼澔、尙健等,黜罷之薄罰,猶且汲汲請寢,甚至兩司齊聲,有若直言讜論之橫受匪罪者然,其亦無嚴矣。聖上每每寬容,蓋出於鎭定之意,而以臣觀之,則所以鎭定者,適所以激之也。前後醜正之徒,若不一倂投畀,有若庚寅罪澔之爲,則臣恐毒正之徒,接踵而起,士林之禍,無所不至也。伏願聖明,廓揮乾斷,亟嚴懲礪之典焉。向日藥院,以事係《家禮源流》疏章,上候平復間勿捧事,稟定於榻前,惡是何言也?若以有妨於靜攝爲慮,則凡係疏章之煩蔓者,令政院斟量緊歇,或捧或否,則容或可也。單擧一事,設禁勿捧,抑何意也?蓋其時先正門生及士林辨誣之疏,來滯闕下,而權尙夏之疏,亦已到院,兩疏一時俱入,則彼此是非,自難免於聖鑑之下,故必欲阻格儒疏,而欲掩其取舍之迹,尙夏縣道之疏,一例姑寢。及夫疏儒被罰,疏事沮敗之後,趙尙絅之疏出,而尙夏之疏入矣,其表裏排布,費力經營之狀,雖以殿下之明,猶有所未燭者。頃日筵中,乃以儒疏,一切防塞事,至下特敎,其時入侍承旨李縡,縷縷陳達,請寖成命,誠得事體矣。噫,士論國家之元氣,元氣不振,則國乃滅亡。彼此儒疏,一倂捧入,邪正是非,辨若黑白,使人心厭服,國是大定,則此乃人主建中建極,大公至正之道也。今乃不此之爲,厭接應之煩,慮紛鬧之端,設禁於國中,欲爲鎭定之道者,譬如聚沙壅水,安能禁其奔潰也哉?臣愚以爲,此擧無益於鎭定風波,而不免爲摧折士氣之歸,士論終不可遏,後弊亦甚無窮,伏願亟收成命焉。三司疏章勿捧之命,雖因大臣陳箚,今已還寖,而三司乃殿下耳目之臣,雖在君上寢疾之日,隨事規戒,乃其職耳。近日藥院專以阻搪壅蔽爲主,何敢以三司疏章勿捧之說,肆然陳達於黈纊之下乎?此實國朝三百年,所未有之駭擧也。噫,自古居藥院保護之地,當侍湯憂遑之時者,凡幾人矣,而歷觀前史,未聞以酬應之煩多,竝禁三司之疏章,豈古人愛君之誠,皆不及於今人而然哉?誠以言路之通塞,係國家之安危,雖當靜攝之中,亦不可一日無匡救之言故耳。臣未知藥院此擧,果無甚麼挾雜,而專出於保護之意耶?臣恐長此不已,則其流之弊,終至於小人居間,壅遏言路,簸弄國柄,將無所不至,可不愼哉,可不懼哉?入侍知申,所當繳還之不暇,而默無一言而退,國家之置承宣,豈端使然哉?噫,儒疏之禁設,而爲先正辨誣之疏,登徹無路,惟彼泮儒醜正之輩,則憑藉所懷,恣意詬辱,至於言地,則如尙健之輩,接迹而起,肆口毒正,惟意所欲,而若夫士類之扶植正論者,無一人廁迹於三司,齎憤隱忍,莫之開喙,扶正之路漸塞,而毒正之門日廣。向非聖學高明,篤信先正,不待一人之言,而洞然辨析,則士林之禍,不知將至於何所也。殿下於先正之被誣,雖已揣其大略,而彼輩粧撰之,不翅三至,士林對辨之語,曾未一徹,事實源委,亦何由盡得其詳哉?所可痛者,趙泰采一人之身,處保護之地,而侵出納之權,居銓衡之任,而操錮塞之柄,使三司無可言之人,使士林無得言之路,弛張紳縮,在其掌握,群情齊憤,國言喧藉,而謂不足恤,雖謂之濁亂朝廷,可也。試以近日政注言之,李世德、趙遠命之頃年一疏,專攻金吾,語頗切峻,旣蒙甄敍之後,則在泰采之道,宜其檢擧,況頃者聖敎謂無終棄之意,則尤當卽擬舊踐,而冗官散職,猶不擧論,有若修却者然。噫,陟罰用舍,卽人主之大柄,非泰采之私物,而今乃一循好惡,恣意壞弄,臣竊痛之。李禎益之所坐至重,見枳公議,積有年所,糜廩下邑,亦可謂待之太厚,而乃敢備擬於胄筵勸講之任,此亦放肆無忌憚之甚者也。頃日故判書李墪妻貞夫人安氏,當直上言,實出於爲夫訟冤,白首命婦,奔號於九閽之外,遠近聽聞,孰無哀矜惻怛之心哉?在聖上公聽之道,惟當付之有司,待其覆奏,察其冤否,從容處分,而至以李墪,本無可伸之冤等敎,遽下判付。噫,仁天無私覆,聖人辭不迫切,雖匹夫匹婦之呼冤,尙可徐察而審克,況冢宰之妻,瀝血哀訴,情有可矜,事無可惡,而以聖上寬大之量,何其辭氣之太迫也?臣非爲一李墪地,所惜者累聖德也。況其所陳十二條件,皆係當問而處之,何一倂置之,不復査勘乎?假令李墪,無可伸之冤,更爲明査,覈其虛實,何所不可,而顧乃置之黯黮之科,而閉其伸白之路,此臣之所未曉也。噫,目今天災時變,式月斯生,陰虹貫日之變,又在於長陽之月,若使殿下政令施措之間,盡得其當,則豈有召災致異之端乎?此固殿下所當惕然動念處也。噫,冤鬱之氣,上干天和,匹婦呼冤,五月飛霜,今日災沴,亦安知不由於此等事也?考官緘問,初因大臣之箚,參以事理,揆以人情,則法殿同事之臣,宜無所見之異同,而諸試官中,謂李墪不參,合考者居多,其中數人,則或質言其終始參考,或含糊爲說,指意黯黮,彼言是也,則此言非也,此言是也,則彼言非也。彼此之中,必有欺君之人,苟有欺君之人,則在法罔赦,而的知其時事狀者,莫過於主試大臣,前後章箚,皆以大臣爲證,而大臣徒以緘問之不及,終無一箚明言者,抑何故也?李墪合考之參否,爲科事之一肯綮,在大臣之道,所當不待緘問,悉陳其時目見之實狀,以破群議,如或不然,則諸緘畢到之後,亦不可無言,況原任大臣向日之箚,以主試大臣爲證,大臣烏可終始默然而已乎?若使諸考官之緘,皆無異辭,一如大臣之意,則不言猶可也。今以彼此緘對之有異,至有置之之敎,則大臣諉以已經勘處,袖手傍觀,終無別白,臣誠莫知其故也。臣固知一言出口,衆怒朋興,而目見國事之日非,不敢隱默,愚忠所激,言不知裁,狂妄之罪,無所逃矣。臣治疏將上之際,得見邸報,則藥院入診時,都提調李頤命,以士論橫潰,士子之留心學問者漸斟,其在崇儒之道,不可無作新之道爲言,而請以前日抄選通淸之士,差除贊善、進善、司業等官,京外儒士之向學者,亦令抄選,擬差衛司參下,而蒙允矣。噫,夫贊善等官,自是儒臣之職,當世苟有學問之士,合於斯職者,則畀其任而展所學,固不害爲甄拔幽隱之道,而若夫朝家作新敎導之方,則必以古聖王,躬行心得,尊德樂道,表率萬方,網羅群賢,然後思皇多士,生此王國,自至於棫樸菁莪之化,不期於作新,而自然有蔚興之效矣。今大臣則慮不及此,只以職品之高下,次第分等,隨窠差除,有若東京三老車印示諸生之爲,要爲作新多士之階梯,當今之士,苟有自好之心者,孰肯甘心冒進,而不知恥哉?大臣之待學問之士,亦可謂□薄,而國家之所以開導者,終不免爲誘以利祿之歸,豈不爲駭四方之聽,而羞當世之士哉?臣重爲之慨然也。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無批答以上燼餘

2月24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南就明呈辭受由。右承旨黃一夏坐直。左副承旨趙道彬服制。右副承旨沈壽賢。同副承旨洪致中坐直。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姜必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月暈。

○大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

○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煩轉,困惱呻吟,引飮頻數,飽滿頗甚,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寧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渴候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中滿分消湯五貼,已盡於昨日,夜間症候又如此,臣不可不與諸醫,趁早入診,詳察症候,議定湯劑繼進當否矣。中宮殿症候,夜來益復差減乎?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減歇,而困惱頗甚,渴候未已,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比夜有減,口淡有加,而腹部以下浮氣牽引,別無加減。內殿症候,一向差減矣。

○內局提調趙泰采,牌不進。

○校理李眞儒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勿罷。

○今日藥房入診時,湯劑今姑停止,狗寶仍爲連進事,榻前定奪。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夕問安。答曰,知道。

○判府事李頤命箚子。大槪,敢陳危迫之情,乞蒙挾私蔽誣之罪,以快人心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日昨前席,已悉予意矣。儒臣疏語之過當,何必深嫌?(何必深嫌))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速出行公,以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今日藥房入診時,提調趙泰采,勿待命事分付,更爲牌招事,榻前下敎。

○內局提調趙泰采,再牌不進。

○校理李眞儒,罷職傳旨。傳曰,只推勿罷。

○獻納申靖夏上疏。大槪,所引兩嫌,爲臣必遞之端,終不可一刻蹲冒,不得不復此號籲,冀蒙罷斥,兼附憂慨之忱,以備財擇事。以國忌齊戒,留政院。

○內醫院官員,以副提調意啓曰,廚院移直,事體至重,而提調之連日闕直,曾所未有。臣之獨爲直宿,殊極未安,提調趙泰采,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亦無前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牌招。

○寧陵忌辰祭所內摘奸。以上朝報

○行判中樞府事李頤命箚曰,伏以,臣以無狀,久叨重任,再被危辱,而包羞復入,徒恃區區之血忱,不顧譏謗之叢集,前日入對懇辭,未蒙矜諒,畢竟顚沛,亦所逆料。昨者儒臣之言,可謂罔極,其所謂表裏排布,費力經營,果無甚麼挾雜,而專出於保護之意云者,莫非奸壬之情狀,人臣之大罪,流弊之憂,至以將無所不至爲言。臣乍看心戰,不敢一刻晏然於禁直。夕候未及承批缺六字闕外,以俟譴責,今過二日,而尙無處分,又缺四行,伏乞聖明,亟命先遞臣內局之任,移授缺四五字,治臣挾私蔽誣之罪,以警有位,以快人心,不勝幸甚。取進止。箚批見上

○未時,上御大造殿西翼閣。藥房入診時,副提調李壄,儒川君濎,記事官李廷弼,記事官尹惠敎、兪拓基,醫官柳瑞、丁時梯、權聖徵、趙慶基、許坫、方震夔、玄悌綱、金德三、李徵夏、崔泰齡,入侍。

○李壄進伏曰,去夜寢睡不寧,不至全失乎?上曰,間間入睡矣。壄曰,困惱渴候,何如?上曰,困惱一樣,渴候亦未減矣。壄曰,口淡,近日連有之,而自幾日有加乎?上曰,數日頗勝而旋加,加減無常矣。自大昨有加,今日尤甚矣。壄曰,口淡如此,故朝水剌太少乎?上曰,然。壄曰,飽滿及膈間不淸利,何如?上曰,去夜上腹飽滿俱甚矣。明後稍勝,而卽今一樣,膈缺五字利矣。壄曰,內殿症候,日日差勝乎?缺四行半雖不多而頗潤,其有快意乎?缺六字艱燥不能快放,故腹部飽滿矣。濎曰,小便澁滯,何如?上曰,近不澁滯,而一樣差勝矣。壄曰,腹部脚部診察,何如?上曰,唯。權聖徵曰,腹部皮緩,而脹氣未減,股陰亦緩,而姑無結聚處,脚部皮膚,一樣和緩矣。濎曰,下腹微似有硬,脚部一樣,而足跗上,指痕略有之矣。壄曰,中分消湯五貼,已盡於昨日,諸醫以爲,姑停湯劑,只進狗寶,爲宜云,問諸醫官,何如?上曰,問之,可也。瑞曰,累日口淡如此,兩藥兼進爲難,姑宜只進狗寶矣。時梯曰,數日內,口淡有加,飽滿亦加,兩藥兼進,有妨於口味,專進狗寶,姑停湯藥,宜矣。聖徵曰,兼進狗寶,而便道未快,不必專主疏利,宜進順利之藥矣。趙慶基bb曰b,此湯劑久服,爲宜,而姑停五六日,只進狗寶,宜矣。許坫曰,湯劑,卽消補之藥,而今已十五貼矣。然猶飽滿,姑停湯劑,只進狗寶,若無效則更議他藥,宜矣。方震夔曰,專用狗寶,五六日,宜矣。金德三曰,湯藥無害亦無利,狗寶前後所進,已過十兩,而未知顯效,臣之迷意,俱停兩藥,三四日調補,則口淡似勝矣。李徵夏曰,姑停湯藥,只進狗寶,五六日,宜矣。濎曰,狗寶,臣尙未詳悟,頃日入診時,不免所達之糢糊矣。前日之效,未知得效於何藥,而尙今疑惑,前後所進已多,而今則無效,此後四五日加進,而見其效害,宜矣。上曰,湯劑姑停,而進御狗寶,可也。出榻前定奪

○李壄曰,當此移直之時,都提調、提調,以校理李眞儒之疏,迸出而缺五六字其疏,所當同去就,而不敢使藥院一空,獨留缺四行敎,而今日兩時行素,終爲憂悶,夕水剌則以常饍進御,何如?上曰,以藥院之請,不得已許之,而今日乃正日,一日行素,烏可已乎?濎曰,狗寶非輕微之藥,數日來口淡有加,今朝水剌頓減,四年沈綿之病,雖閭巷之人,亦所愼攝,況以人君之尊,豈可强疾而行素乎?壄曰,更達惶恐,而以閭巷人言之,年老多病,則不能行素,況聖候調攝中行素,極爲悶慮,夕水剌則伏望命進常膳耳。上曰,縷縷陳請至此,當勉從焉。遂退出。以上燼餘

2月25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未差。右承旨黃一夏坐直。左副承旨趙道彬服制。右副承旨沈壽賢式暇。同副承旨洪致中坐直。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姜必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日暈。未時申時,日暈兩珥,暈上有背,色皆內赤外靑。

○下直,潭陽府使趙泰興,晉州牧使崔慶湜,信川郡守李世憲,金堤郡守鄭亨益,錦山郡守尹泓,永春縣監徐文佑,石城縣監宋鎭東,花梁僉使李養正。

○大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

○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煩轉,困惱呻吟,引飮頻數,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渴候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其已減歇,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今日臣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益有差勝乎?歸脾湯五貼,已盡於昨日,更令醫女入診後,可以議定繼進當否矣。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渴候已歇,而困惱往來,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比夜有減,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別無加減。勿爲入診。內殿症候,一向差減矣。

○內局提調趙泰采,牌不進。

○政院啓曰,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參議李宜顯,皆以病不來,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左副承旨南就明三度呈辭。入啓。遞差。

○輔德李宖,忠州地掃墳呈辭。入啓。給由。

○吏曹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牌不進。

○吏曹參議李宜顯,校理李眞儒,牌不進,只推勿罷。

○靈原君櫶上疏。大槪,臣之情理,有萬萬不得已者,玆敢冒死請暇於靜攝之中,伏乞聖慈,曲垂矜諒,許臣旬月之由,俾伸至願。且令亟遞臣所帶摠管之任,以幸公私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來焉。

○判府事李頤命箚子。大槪,更申危迫之懇,乞蒙譴誅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筵奏本意,予所詳知,則意外人言,不必深嫌。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速出行公,以副予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校理李眞儒,再牌不進,只推勿罷。

○政院啓曰,吏曹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參議李宜顯,竝牌不進矣。推考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更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議李宜顯,旣有只推之命,亦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再牌不進,參議李宜顯,再牌不進,依承傳罷職。

○藥房口傳啓曰,中宮殿症候,入診醫女來傳之後,臣與諸醫,反復商議,則皆以爲,歸脾湯依前加入,加進五貼,宜當云。此藥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禮曹正郞兪泰章,卒兵使李碩根,致祭後入來。

○政院啓曰,吏曹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再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尙不擧行,事甚未安。所當更爲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開政。

○獻納申靖夏留院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近來三司之臣,惟以醜辱先正爲急務,而扶正之論,出於一儒臣之疏,可謂不負其職責矣。今爾附麗時議,其所侵凌,無所不至,而遠配停擧之命,敢請還收,爾疏所謂背公死黨,實自道也。藥院銓曹事,予亦知疏語之過當矣。勿辭察職。

○吏曹判書趙泰采上疏。大槪,四日之內,九違召命,本罪之外,增一大戾,不得不冒陳危迫之懇,乞賜鐫削,仍許譴退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儒臣疏語,殊涉過當,何必深嫌?卿其安心勿辭,速出行公。

○府前啓,請亟寢正言趙尙健,遞差及削黜之命事。新啓,大司憲權尙夏,以當世之儒宗,荷聖上之禮遇,向來《源流》序文之作,亶出於明師道扶世敎之意,摭實直書,辭意嚴正,而殿下不究本事之如何,昨以先入爲主,前後辭旨之間,顯示厭薄之色,士林之抑鬱,有識之竊歎,久矣。乃者,校理李眞儒,窺測聖意,闖進一疏,專事詬辱,惟務快意,請拔去序文,毁破板本,及夫前席所達,則意益縱恣,語愈悖慢,醜正之態,樂禍之心,有不忍正視,尤可駭者。李眞儒於儒宗,素有世所共知之先怨,而乘時抵隙,甘心逞毒,至於斥扶正之公議,則罔恤內從之至親,竝請投畀之典,論已勘之科獄,則不顧同氣之戞逼,要售伸解之計,其蘊蓄私憾,誣衊儒賢之罪,已不可勝誅,而滅親誼冒私嫌,實係世變,大關國綱。如此放肆無嚴之人,不可不懲,請校理李眞儒,削奪官爵,門外黜送。答曰,亟停勿煩。末端事,專出於務勝之計,誠可駭異也。前啓,三司疏箚留院之命還收事,停啓。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夕問安。答曰,知道。

○持平金取魯啓曰,臣於縮伏祈免中,目見斯文之大變,忠憤所激,他不暇計。力疾詣臺,敢效討罪之義,冀聖明之一悟,而伏承聖批,辭旨極嚴。臣於此,惶悚隕越,自愧微誠之未格,而終亦不能無憾於日月之偏照也。嗚乎,國家之興喪,係斯文之隆替,故自昔聖帝明王,必以尊尙儒賢爲務,而是非者,乃天下之所公,非人主之所得以私也。殿下於大司憲權尙夏,平日尊敬禮遇者,逈出尋常,聖學高明,凡於事之是非,莫不洞見昭示,而獨於玆事,以其偏係之私,先着於聖心之故,不究本事,厭薄儒賢,至燬其文,處分乖當,其所以待遇儒賢者,漸有不勝權輿之嘆,而前後聖敎,又不免硬定是非之歸,則識者之慨然憂嘆,固已久矣。彼眞儒,身居論思之地,不思所以導達聖衷,匡救闕失,乃反乘機闖發,投進一疏,恣意誣毁,甘心逞毒之狀,已極駭惋,而至於筵中所陳,則巧憯顯辱,益無所憚。渠雖謂聖明可欺,謂儒賢可誣,而獨不恤公議之至嚴乎?況不恤人言,力報先怨,急於黨伐,請罪至親,冒論科事,罔畏法綱,可謂無嚴之極,悖倫之甚。此而不罪,則將何以慰士林之齊憤,謝一世之公議哉?其累聖德而禍世道則極矣。臣之干冒威怒,亟請罪罰者,非專爲儒賢也,正所以爲殿下也。非專爲斯文也,正所以爲國事也。豈敢有强爲務勝之意哉?以殿下明聖,雖或偶蔽於一時,若於淸燕之中,反顧自省,則必有惕然悔悟之端,今乃不少審察,嚴辭拒斥,其於聖德之累,世道之禍,儒賢之誣衊,斯文之淪喪,略不顧念,循此以往,將何所屆?臣誠太息流涕而不足也。如臣無似,適忝臺地,旣不能一言回天,反承此情外嚴敎,將何顔面,一刻仍冒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內醫院官員,以副提調意啓曰,移直侍藥,事體至重,而臣獨直宿,已至累日,不但凡事之苟簡而已,如或有議藥之事,則揆以事面,臣不可獨爲,提調趙泰采,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內局提調趙泰采,再牌不進。

○傳曰,藥房提調趙泰采,又違牌矣。儒臣之言,旣知至果當,則不宜許遞,而撕捱至此,一向强迫,有乖禮使之道。提擧一人,連日直宿,亦涉未安,提調今姑改差,口傳差出。

○傳曰,本兵重任,不宜久曠,而兵判尹趾仁辭單,加給由之後,尙不行公,明朝牌招察任。以上朝報

○判府事李頤命箚曰,特以任使已久,雖有人言,不欲遽允其辭,且以忝備股肱之列,而稍存其體貌耳。固知天地父母,必賜終諒,但藥房移直,事體不比於直院時,提擧之官,一有不備,例多只待差出,其緊且重如此,何可以滓穢賤臣之故,一任其瘝曠乎?此則宜不待臣自辭,而速有處分也。今臣所被人言,分數人而當之,其罪亦重。苟其言之毫髮近似,雖萬死,何以塞臣罪也?臣誠口呿心掉,不敢與之費辭自辨,而只以臣保護不誠,尙未見聖候之康復,行身無狀,不見孚於同朝,惶懼愧恧,欲死無地。唯願遄被誅責,以快人心而已,伏乞聖明,深念保護之地,不容一刻虛曠,亟命先遞臣任,且治臣欺誣壅蔽之罪,以嚴國法,不勝幸甚。取進止。箚批見上

○兼吏曹判書趙泰采疏曰,伏以,臣於直中,得聞校理李眞儒疏,攻臣身不遺餘力,不敢一刻仍在,蒼黃迸出,縮伏闕下矣。及見其疏本,其所以罪狀臣,搆捏臣者,無非從古權臣之目,雖使數人,分而當之,猶難免其重,何況叢集一身,而其能得保於鉅鋒駭弩之下哉?唯當走伏城外,以俟嚴譴,而藥院提擧之任,尙在身上,固不敢遠離楓宸,一疏自辨,亦豈無辭,而危怖之極,又不敢以文字煩冒,徒事違傲,至於胥命金吾,而亦未卽蒙處分,此必聖上以臣久忝保護之列,優容寬假,不忍一朝斥退,而移直事體,至爲重大,其不可使負罪之臣,一向虛帶議藥之地,累日空曠也,決矣。自前被斥如臣,而不遞仍冒者,曾所未聞,在臣之道,唯以獲罪爲期,尙何可論於去就之節乎?四日之內,連違召命,本罪之外,增一大戾,情窮勢急,不得不冒死。疏批見上

○靈原君櫶疏曰,安山地,而本非永窆之處,故其時迫於葬期,姑爲權厝矣。臣父在□□每擬移窆,而喪禍連綿,家事零替,有意未就,遷延至今,臣懼先祖體魄之不寧,念亡父經營之遺意,日夜痛迫,積歲營度,始占葬地於豐德地,今將涓吉定行,而日子已迫,當此玉候違豫,百僚憂遑之日,有不敢仰控私懇,冒昧請暇,而顧臣卽今情理,實有萬不獲已者。玆不得不瀆擾於靜攝之中,伏乞聖慈,曲垂矜諒,許臣旬月之由,俾遂至願。且臣所帶摠管之任,旣係宿衛重地,亦不宜虛帶下鄕,以致輪直之苟簡,竝許遞改,以便公私,不勝萬幸。疏批見上

○獻納申靖夏疏曰,伏以,臣荐被前後恩除於待罪北幕之日,纔登半途,又承納言除命,感激恩私,力疾趲程,旣已來伏私次,義當祗肅恩命,少伸區區之私,而臣於本職,有咫尺之守,前旣力辭必免,則今於去就,不可異同於前後。且於今番往返,有冒犯乘轎之失,雖緣賤疾之不任鞍轡,而其違越朝令之罪,在所難逭。又於慶源開市時,胡差陰奸女人事,有不能檢察之罪,旣已治疏自列,冀蒙譴罰矣,見格喉司,終未登徹,情地窮蹙,狼狽極矣。不得不又此呼籲於靜攝之中,伏乞聖明,察臣難冒之狀,亟賜遞斥,仍命勘臣前後辜犯,不勝大願焉。臣方自處之不暇,宜不敢論列朝廷是非,而旣在其職,當盡一日之責。伏見聖上日昨處分過中,有乖大聖人公好惡明是非之道,義不容含默,玆敢冒死仰陳焉。李眞儒之背公死黨,卽其本來伎倆,則藏憤蓄恨,乘時闖發,其言之無倫,固不足責,而獨所可惜者,殿下之擧措也。臣雖從外來,於《家禮源流》所爭一事,固未詳本末,而雖以彼此疏章文字觀之,明有主客之可別。兪相基之進經乙覽,欲明其祖編摩之實者,胡大罪也,而眞儒之仇嫉怨毒,必欲甘心而後已,如報私讐,其所搆罪,殆不成說,而乃殿下聽信其言,直加編配之律,臣竊惑焉。殿下曾有父師輕重之敎,曲爲儒賢地,而今相基則爲其祖而受罪,豈不冤甚乎?尹鳳五之身爲泮任,目見醜正之習,施以儒罰,乃所以爲先正也,爲儒賢也,而遽承嚴旨,書進所懷,辨破是非,在所不已者,而眞儒反以醜正目之,至請罪罰,殿下不少留難,遽有特停之命,瞻聆所及,士氣消沮,此豈鳳五之不幸哉?誠可謂斯文一厄會也。儒賢文字,事體自別,眞儒之敢請毁去,欲沒事實者,已極放縱,而殿下則又已先眞儒之言,而手燒之矣。殿下誠以其文字爲不當存,則宜卽出諸公朝而拔去,使一世曉然知聖意之所存,而乃自內付燼,初不使外庭知,豈不有乖於光明底道理耶?殿下於堂箚諫疏之批,有厭薄之云,不亦過乎之敎,而今者眞儒之疏,肆意醜詆,蹴踏誣辱,無復餘地,而殿下曾無一言譴責,甚至於斥其言火其書,而不悟擧措之顚倒,若此而尙可謂不出於厭薄乎?臣於是,竊恨殿下言語之不誠,扶抑之太偏也。至於鄭澔、趙尙健之前後被罪,不以其罪,則居三司,烏得無言,而殿下之不少開納,已有歉於翕受之德,而眞儒猶以寬容咎殿下,直請投畀之典,至以庚寅之大進退,冀望於殿下,其亦可羞也已。藥院之前後請勿捧儒疏及三司疏章,固出於未及周思,而身居保護之地,慮其有妨於靜攝,究厥本心,亶出臣子之至情,有何挾雜之可言,而勒加以排布經營等語,人之爲言,胡至於此?近來傾奪之際,拳踢之及,必先政曹,已成痼習,稍知自好者,不欲身任其事,而眞儒今乃挺身擔當,無所顧忌,粧撰搆捏,勒成罪案,其所爲言,罔有紀極,其亦憯矣。噫,黨習日痼,疑阻轉甚,今日之居銓地者,固難以厭服傍觀者之心,而若其用舍通塞,則一循公議,亦非一人之私自主張者,而眞儒急於求罪,至以濁亂等題目,橫加汚衊,必欲擊去而後已,亦可見其用意之不美矣。凡玆眞儒陳疏之言,專出於伐異之習,無非爲壞亂是非,眩惑天聽者,而至於爲李墪申白,則尤爲無嚴之甚矣。其弟眞伋,卽壬辰榜中拔去之人,則凡係壬辰科事,宜非眞儒之所敢容喙,而今眞儒不顧其嫌,肆然質言,亦可謂縱恣之甚矣。此等風習,宜在殿下之所深惡,而一言迎合,溫顔賜對,嘉納崇奬,如恐不及,畢竟殿下之失,乃至於此,凡在聽聞,莫不驚惑。似此擧措,豈是所望於殿下者哉?臣謂宜於眞儒,嚴加譴罰,以懲其罪,亟收兪相基遠配及尹鳳五停擧之命,然後方可以公好惡明是非,而不至終貽聖德之累,此在所不可已者。臣以當遞之人,冒嫌進言,固知不敢,而旣見君父之過擧,不勝憂慨之私,略陳草草數語,以效匡救之忱,惟聖明察其言,而裁其罪焉。疏批見上以上燼餘

2月26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未差。右承旨黃一夏坐直。左副承旨趙道彬服制。右副承旨沈壽賢式暇。同副承旨洪致中坐直。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姜必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淳昌郡守洪重範,慈仁縣監成起寅,開城經歷洪尙寅,泰仁縣監金相玉,保山萬戶李時參,金泉察訪李顯章,銀溪察訪金華重。

○大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

○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煩轉,引飮頻數,困惱特甚,達夜呻吟,飽滿有加,膈間亦不淸利,寢睡無異全失,而卽今困惱一樣云。伏未審朝來,熏熱渴候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其已減歇,而困惱特甚之候,俄間亦有所減乎?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夜間症候如此,臣不可不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矣。中宮殿症候,夜來漸益差減,而昨入湯劑,其已進服乎?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渴候未已,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氣,比夜有減,困惱一樣,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亦無所減矣。勿爲入診。內殿症候,一向差減,而湯劑進服矣。

○文學李眞望初度呈辭。入啓。給由。

○政院啓曰,吏曹郎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因儒臣疏,方在引入中,參議未差,不得開政云。開政命下,已至多日,藥房提調,改差之代,又有口傳差出之命,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牌不進。

○政院啓曰,吏曹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尙不擧行,已極未安。藥房提調差出,一時爲急,判書、參判,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再牌不進。

○禁府,兪相基羅州牧遠配。啓。

○判府事李頤命箚子。大槪,冒死申籲,乞蒙譴誅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昨者箚批,已諭予意,更何多誥?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速出行公,以副予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議政金昌集箚子。大槪,臣於李眞儒之疏,有不容晏然,悉暴危懇,乞蒙斥退,以謝人言,以安私分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甲子兩大臣陳達之語,卽予不以謂是而不用者也。今之言者,乃謂定論,固已駭訝也。觀卿箚辭,右醜詆之論,而推波助瀾,一節加於一節,予實慨然也。卿其勿辭,安心行公。

○藥房口傳啓曰,今日症候如此,而旣有勿爲入診之敎,不敢更請,而醫官趁早入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夕問安。答曰,知道。

○政院啓曰,持平金取魯,引避退待,而本府無行公之員,處置歸於諫院,而大司諫李晚堅呈辭,司諫李箕翊,因儒臣疏引入,獻納申靖夏未肅拜,正言二員未差,不得處置,事甚未安。除未肅拜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尙不擧行,事甚未安。藥房提調改差之代,又不可不今日內差出,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開政,藥房提調,卽爲口傳差出。

○大司諫李晩堅上疏。大槪,召牌之下,來詣闕外,而情勢危蹙,實無詣臺之望。冒死陳籲,乞蒙遞罷,仍附所懷,以備澄省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玆事是非,於予心自有堅定,爾雖費辭張皇,萬無動聽之理也。勿辭察職。

○藥房口傳啓曰,卽者入診醫官等退出後,臣與諸醫等,反復相議,則皆以爲,卽今諸議,在於疏利與停藥,疏利之劑,則狗寶連進之餘,有難輕議,而口淡困惱如此,調息脾胃爲緊,狗寶不可連進,湯劑亦姑勿進御,爲宜云,此意,敢啓。傳曰,知道。

○司諫李箕翊,牌不進,依承傳罷職。

○禁府,羅州牧遠配爲在,兪相基時在林川地本家云,依例發遣羅將,仍令押送配所,何如?啓依允。以上朝報

○行判中樞府事李頤命箚曰,伏以,臣苟非萬分危迫之情,此時何敢擧足,徑出禁門,亦何敢逐日煩籲,以撓靜攝乎?但伏望天地父母,庶可以俯察矣。昨伏承恩批,諭以詳知本意,不賜矜許,臣固未嘗得罪於聖君,致此窮蹙,然聖敎至此,令臣死亦無恨,感淚被面,瞻天攢手而已。蓋臣兩年三遭危辱,至於今日,則疑之以奸壬之情,目之以蔽誣之科,特不請卽加譴誅矣。古人云,一人三失,怨豈在明,不見是圖,今之見於明者如此,其不見者可知,繼起之論,將何所不有?使臣仰戀寵靈,仍據是任,不久又當蒼黃迸出,臣固不足恤,在聖朝體下之道,當如何也?伏聞去夜有提調趙泰采遞差之命,而以禮使之道,不可强迫爲敎云,恩至渥也。臣則以忝在大臣之故,雖無日再請招之事,牌如竝出,則臣必已十違矣,其違命曠職,則同矣。以聖明一視之仁,豈於微臣,偏靳禮使之恩也?不但臣心私自竊幸,醫吏、輿儓,莫不謂臣當遞,玆敢冒死,疾聲申籲,而卽伏聞夜間聖候諸症有加,煩瀆之罪,尤當萬死,保護之任,亦宜急速變通,伏乞聖明,亟許先遞臣內局之任,移授他大臣,仍命有司,治臣蔽誣瀆擾之罪,以嚴邦憲,不勝幸甚。取進止。箚批見上

○左議政金昌集疏曰,伏以,臣得伏見校理李眞儒疏,繼又略聞眞儒口對之言,誠不勝瞿然,而繼之以駭嘆也。臣於頃日諸試官,緘辭徹覽之日,固欲以事體,循例上箚,而聖上旣以或云同參,或云不參,以此緘辭,用情與否,無以覈得,置之判下,臣謂事已出場,不必追言,雖使有言,實無獨出於諸臣所言之外者,則亦無益於定甲乙之異,故不果上矣。今眞儒以此力言,譏切備至,臣安得默然乎?當日合考之初,李墪亦入來,中間有以提學不在,宜招來同參爲言者,臣始覺其出去,更爲招之矣。臣於是日,初無猜防伺察之心,又方全意考校之役,傍人之出入去來,有不能詳記,其間用力與否,又何以揣知而質言乎?況臣主其試事,不能擧職,使一世譁然,其所以咎責者,全在臣身,今至五年而不已,則臣將惶愧引罪之不暇,豈足爲他人之證乎?設欲爲證,又孰信之?且此事數年窮覈,已經兩獄,而人猶爲言。今眞儒以諸試官,爲不足信,而欲以臣之片言,定其虛實,臣之見信於眞儒者,乃如是耶?臣實未曉也。臣旣被其斥,固不當論其言之是非,而竊有所慨然於心者,玆敢竝及焉。夫斯文變生之初,兹臣與故相臣閔鼎重,實有所與焉。戊寅下敎之後,臣不敢參涉此論,故日昨箚中,亦不論及本事矣。顧今世道日益陷溺,義理晦盲,而聖上所以處分者,亦未得中,臣於此時,職忝鼎席,責在匡弼,而袖手緘口,徒守區區之私義,不以自列於聖明之下,則臣非但無以入先人之墓,亦豈不負殿下之德,而何以謝百世之公議乎?先正臣宋時烈所撰尹宣擧墓文,稱美則有之,而無一句辱說,其子於此,本無可怒之端,其文尙在,若取以下覽,則可知矣。受文後十餘年間,函丈門人之稱,一如平日,而貽書他人,斥其本源心術,以之背絶,此士林不深疑者也。父師與君,事之如一,著在《禮經》,而從古聖賢,未聞有輕重之說也。旣無輕重之殊,則雖有些少之不協,義不可絶,雖或有輕重之可絶,初無辱說,則又無可諉之言也。雖或不得已而相絶,以書明言告絶,猶不害爲直截矣。何必外面禮貌自如,而暗暗譏斥於儕友,然後爲道理乎?於此三者,拯無一得焉,如是而烏得免背師之目哉?噫,惟我孝廟先王之於時烈,其尊尙者,何如,而殿下之所以處分者,亦豈嘗下於待尹拯者哉?然而前後一種醜正之徒,公肆誣辱於時烈,而未見殿下一言嚴斥,獨於尹拯事,一有干犯,則輒費聲色,過加譴罰,臣未知殿下於此,果得好惡之正歟。設今拯之處義,十分無失,不可因此,而爲先正可棄之人也。設令先正果爲辱說於墓文,亦不過得罪於一尹拯而已,非得罪於孝廟先王與殿下也,而殿下曾不念三朝尊師之爲不可弁髦,任人凌踏,乃反以一時禮遇之故,獨眷眷於失義之人,而不覺其爲無限過擧之歸者何哉?今眞儒以兪相基負四十年敎育之恩爲罪,至請竄謫,而不知負四十年父事之義之爲非,而扶翊尊崇,惟恐其或傷者,何哉?以尹鳳五不欲輕加先正之稱爲大駭,亦至請罪,而乃於咫尺前席,敢去時烈先正之稱,又何其放肆無忌憚也?世道人心,壞亂如此,而乃謂李墪之冤,能致天變,欲以此一事,爲消弭之策,不亦可笑乎?雖然,此皆殿下有以導之耳。殿下從前於先正被誣之說,不以爲異,在下者安得不窺其淺深,而啓其凌侮之心乎?而況殿下近日擧措,率未免偏重,欲以一時威罰,定萬代之公議,不恤人心之轉激,國事之日非,臣日夕憂嘆,不知稅駕之所也。如臣無似,當此艱虞,上不能補君德,而下不能熄邪說,苟然充位,懷祿不去,縱臣不自爲恥,其於當世之嗤點,何哉?伏願聖明,亟命斥黜臣身,仍治臣當言不言之罪,以謝人言,國事、私分,不勝萬幸。取進止。箚批見上

○大司諫李晚堅疏曰,伏以,臣昨於召牌之下,黽勉就職,而旋尋長單,日事撕捱,顧今天災荐疊,時象泮渙,仰觀俯察,憂端齊山,而乃不能出一言論一事,以效職責,瘝曠之誅,實無所逃矣。伏見校理李眞儒疏本,則以居三司者,不外乎一時私黨爲言,指意非常,令人駴怖,彼雖急於伐異,而何其厚誣一世之至此耶?臣亦□日三司之一,則決不可蒙此汚辱,一日仍據缺六字淸添苦,未卽引避,所失尤大矣。伏乞聖慈,亟命缺四行半,士林之標準,當世道汚下之日,巋然靈光之獨存,屹若砥柱之特立,殿下禮遇之誠,旌招之勤,顧何如也,而向間一疏之後,顯示厭薄之意,非特權輿不承而已,如眞儒輩,乃敢窺測天意,肆然誣悖於當世之大賢,一則曰毒正,一則曰詖淫,詬辱之辭,全無倫理。殿下苟能明是非之分,嚴淑慝之別,平日尊賢,絶無一言虛僞,則此等醜正之言,何爲而至殿下之前也?伏聞昨者面諭時,殿下不徒不爲嚴辭痛斥,乃反嘉奬而開納,至有小序已爲投火之敎,噫嘻,此何擧也?殿下頃以序後文,不作可也爲敎,方今世敎頹弛,師道滅絶,尙夏於弁卷之文,據實直書,其立論命意,明白嚴正,使一世之人,曉然知師生之倫義,眞可謂俟百世不惑,而殿下乃以偏聽之私,先入之見,遽欲硬定而威制之,噫,公論之在世,自是亘古亘今,長在不滅之物,雖刀鋸以臨之,鼎钁以胥之,終殄滅地不得耳。況儒賢立言,有足以裨世道,而垂來後,則殿下謂可以一時燒燬,而其能服人心,而定國是乎?伏見向日筵敎之出擧條者,有曰禮遇元無彼此,又曰好樣待之,而旋又有誣詆二字,上下辭意,未免矛盾,有識之士,莫不竊嘆,而猶疑記事者之非其實也。今日扶抑之偏,一至於此,當初斟量之意,亦安在哉?且殿下於諫疏堂箚,敎之以厭薄之云,不亦過乎?曾未數日,忽有此處分,如是而猶可謂之非出厭薄乎?君人一言,四方爲則,上下之間,所貴誠信。殿下當於淸燕之暇,深思却顧,則亦或有翻然悔悟之端矣。若夫兪相基,則眞儒以背負四十年敎育之恩,爲其罪案,果知背師之爲可惡,則序後記實之文,又何爲而謂之誣詆也?甚矣,其良心之梏喪,蔽缺五字,大抵數十年來,撥置利害,劈破源頭者,惟缺四行輩之跳踉,豈若是其放肆哉?臣於此爲世道益復慨惋也,而況尙健之欲論此事,非直今日,緘封在髓,積有年所。士友之間,人孰不知,而受嗾之敎,至發於筵席,何殿下臆逆至此耶?殿下之待臺閣者,亦太薄矣。若使眞儒,眞知是非之所在,則惟當條列事實,以明其所謂受誣之狀,而今乃抛却本事是非於一邊,只曰大賢也,道德也。此政《孟子》所謂,詖辭知其所窮,而至於誣詆侵侮等說,不過傳謄聖敎,投合上意而已,其心所在,不難知矣。殿下苟取尙健與眞儒之疏,置其遜逆,而直求之道與非道之間,則枉直之別,自莫逃於淵鑑之下矣。況庚寅處分,實是殿下無前之過擧,經幄四臣,同時遠逐,天意開悟,不日賜環,日月之更,人皆仰之。今眞儒敢援前事,不顧親嫌,三司諸臣,竝請投畀,蓋其意務欲快一時黨伐之事,雖導成君父之過擧,而亦不暇恤焉,人之悖謬,一至此哉?泮儒書呈所懷之際,辨破是非,在所不已,而眞儒至請罪罰,殿下遽入其說,至有停擧之命,噫,士林公議,有非君上之威,所可箝制,臣恐其身可罰,而其論不可禁也。向者儒賢疏中,人心晦塞云者,不過以事一之義,幾乎泯滅,爲憂而已。夫豈彷彿於礙遍聖敎,而今乃以嚴畏分義等語,有若告訐者然,其欲嫁禍士林之計,吁亦憯矣。近日鄭澔等事,大爲聖明所深惡。眞儒之意以爲,非此則無以動天心而擠異己,先爲辨誣之說,曲爲承奉,攙入下房數段,極肆簸弄,必欲壞亂朝廷而後已,傾奪之際,銓地居先,精神所注,不難虛破,醜正之疏,未獲卽徹,其所深怒,蓋在藥院,故搆捏之辭缺六字,謂之聰明蔽於上,黨與成於下,以爲恐動熒缺四行半是非,亟正眞儒誣賢之罪,且寢泮儒停擧之命,以幸斯文,以光世道焉。噫,殿下擧措之失當,旣已畢陳於前矣,臣請溯其根本而申復之。蓋殿下之於好惡喜怒,平日亦有不能得其中者,而近來尤有加焉。不但蔽於好惡,而不辨其是非,喜怒之節,專由好惡,而不循於道理,故一言磯激則惡之,一事迎合則好之,而當其惡深而發怒,與夫好極而爲喜也,則不顧事體之壞損,辭意之乖舛。頃者趙尙健之言,一忤聖意,則嚴批訶責,猶且不足,筵席之所追罵而加罰者,大有傷於王言與國體。夫所以爲此者,蓋使群下,知聖心之所在,啓其覵測之門,故眞儒果闖發而巧中,則喜其言之合於聖意之所扶抑,不用批答之恒規,宣召賜對,恩數超常,接見移晷,應答如響,殆忘疾疢之在身,臣恐若此不已,則讒說之震驚,將不至眞儒之所爲而已,可不懼哉?噫,人主之於好惡喜怒,苟不得其公正,則非但讒說得行,有累君德,抑亦心志排亂,必損氣血,此在聖體康寧之中,猶不可不愼,況於疾病沈淹之中乎?彼懷私背公者之急於傾軋,計在挑激,則固不暇念於此,而未知殿下亦何爲而不自勉而自愛耶?殿下若能勿以好惡,偏着於心中,穆然澄省,察其是非於喜怒未發之前,常使聖心如止水,無所撓蕩,聖鑑如明鏡,罔敢欺蔽,則讒言邪說,無間可入,好惡喜怒,得其公正,何憂乎擧措之失中,調攝之乖方乎?臣之所大願者,實在於此矣。儻殿下俯諒此一片衷赤之出於憂愛,少賜裁擇,千萬幸甚。臣於繕疏之際,伏見府啓及諫疏之批,或責以專出務勝,或斥以附麗時議,是何殿下缺六字至此之極也。噫,彼兩臣所論,俱出於扶正抑缺四行說,有以導之,故殿下輕視臣僚,凌辱臺閣,以爲威制之計,此不特一時辭令之失而已,惜乎殿下之言,駟猶不及也,臣竊慨然也。卽因處置,召牌降臨,分義是懼,玆敢趨詣闕外,而以此情勢,萬無詣臺之望,不得不投疏徑歸,臣尤死罪,無任惶懼激切之至。疏批見上

○敎京畿監司李晚成書。王若曰,監司制一方之權,爲任固重,畿輔居八路之首,厥選尤鞎。煩卿往欽,與我共理。惟卿趾美賢父,蜚英大魁。風恣之峻,器量之宏,蔚然公輔之望,操守之確,言議之正,允也搢紳之模。文學政事之該通,淸華要膴之遍歷。臺省秉直,恥爲吐剛茹柔,銓部恢公,志在揚淸激濁。置經帷而多啓沃之效,任胄監而盡敎迪之方。參貳籌司則機務不滯,巡撫湖界則條奏悉當。念卿茂著忠勤,久合進用於崇秩。知卿富蘊才具,且欲先試於重藩。睠言內服之捍屛,實是諸道之走集。京輦迫近,類馮扶於漢家,王化最先,同郟鄏於周室。土本磽瘠,重以旱澇之相仍,民多轉移,蓋爲徭役之偏苦。顧國家根本之地,凋瘵至斯,而寡昧宵旰之憂,痌癏若已。唯今旬宣之寄,必須牧禦之才。玆授卿以京畿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開城府留守、江華府留守,卿其祗服絲綸,光膺旌鉞,嚴黜陟而洗吏墨,毋損威名,勤拊摩而蘇民赬,旁流惠澤。興學校飭戎政,皆所當先,勸農桑疏獄刑,亦不可忽。罪大辟而稟斷,官通而專裁。緩則易怠,急則致棼,弛張貴在合度,缺九字革,惟務適宜。於戱,非正己無以。以下缺以上出燼餘

2月27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藥房直。左承旨未差。右承旨黃一夏。左副承旨趙道彬服制。右副承旨沈壽賢。同副承旨洪致中坐直。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姜必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栗峯察訪趙鎭禧,車嶺僉使金尙鎰,加背梁萬戶李重白。

○京畿監司李晚成,到界事出去。

○大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

○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困惱,呻吟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今日臣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益復差勝乎?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已歇,而困惱往來,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比夜有減,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別無加減矣。勿爲入診。內殿症候,一向差勝矣。

○文學李眞望再度呈辭。入啓。加給由。

○政院啓曰,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及藥房提調,卽速口傳差出事命下,而判書趙泰采,出往城外,參判李觀命陳疏,參議未差,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牌不進。

○右賓客崔錫恒,京畿監司遞來。

○政院啓曰,議政府錄事來言,卽者左議政,出往城外,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史官傳授。

○政院啓曰,吏曹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牌不進矣。開政命下,已至三日,藥院提調,不容一刻暫曠,而尙不擧行,事體至爲未安。參判李觀命,疏批未下,判書趙泰采,更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判府事李頤命箚子。大槪,冒萬死更申危迫之懇,乞蒙先遞臣內局之任,仍治臣罪,以爲人臣誣蔽者之戒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內局之任,固辭至此,終難强迫,不得已今姑勉副,深用觖然焉。卿元無蔽誣之事,意外人言,何必深嫌,而箚中至有當退之身等語,是豈所望於卿者乎?心甚愕然,無以爲喩。卿其安心勿待罪,速出行公,用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吏曹判書趙泰采,再牌不進後上疏。大槪,四日之內,十違嚴召,尙寬罪戾,特解兼任,曲造之澤,天地同大。第臣本職,擔在身上,而以藥院提擧,口傳差出之敎,終無冒當之理,更申崩迫之懇,冀蒙鐫臣本兼諸任,以謝人言,以靖私義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儒臣疏中,壅遏濁亂等語,予以爲不是矣。卿胡過自不安,至出都門耶?終涉太過,安心勿辭,從速入來行公。

○大司諫李晚堅啓曰,臣竊見讒說震驚,世道壞敗,深有慨於聖上好惡喜怒之失中,妄陳愚忠,以冀裁擇,而及奉批旨,責之以費辭張皇,至以是非堅定,萬無動聽之理爲敎,此蓋臣支蔓之辭,不能剴bb切b,無以上格天心,臣於此,竊自慙悚,繼之以慨然也。夫是非二字,不可以一槪論,其中眞是眞非,自有公議,非人主所得以私也。殿下苟能公以臨之,明以察之,是其是而非其非,則殿下堅定不撓,固宜也,而今臣所大憂者,特殿下所謂是者未爲是,非者不爲非耳。殿下旣不能了然於黑白朱紫之別,先着偏係之私,曲循逢迎之言,欲以一時威譴,顚倒百世公是,此殆近於朱子所謂强謂之曰國是者矣。然則殿下所以堅定者,適所以益壞世道,而未必不爲喪邦之根柢也。噫,人君聽言之道,惟在公聽而虛受矣。今殿下徒以先入之見,硬定是非,塞忠諫之路,啓迎合之門,欲群下之莫予違,此不特訑訑聲色而已。如臣巽懦不足言,設有忠言讜議,莫肯爲殿下陳之,國家置臺諫之職,將安用之哉?傳曰,不得其言則去。臣官以諫名,而草草一言,不能開悟聖聽,反遭此嚴責,更何顔面,一日冒據於言地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夕問安。答曰,知道。

○京畿監司李晚成,到界後入來。

○政院啓曰,吏曹判書趙泰采,再牌不進矣。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藥房提調差出,一時爲急,而尙不得擧行,至爲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旣無前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開政,而藥房兩提調,前望單子入之。前望單子入之,都提調徐宗泰,提調崔錫恒落點。

○吏曹參判李觀命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儒臣疏中,趙遠命、李世德事,未必得當,而大抵近來言者,多以三司擬望之不公爲言,此則所宜惕念也。卿其勿辭察職。

○內醫院官員,以副提調意啓曰,都提調、提調,今已差出矣。尙此移直憂遑之日,不得備員,直宿已久。都提調事體所拘,不敢請召,提調崔錫恒,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以上朝報

○吏曹參判李觀命疏曰,伏以,臣頃忝臺地,言不見用,繼叨銓任,久妨賢路,逼側睢盱之中,不早引避,顚沛之來,固已料之。伏見校理李眞儒之疏,搆捏醜辱,無復餘地,臣惶怖之極,繼之以駭惑也。噫,斯文不幸,變怪橫生,而殿下當初處分,未免輕遽偏着,以啓後來無窮之患,反汗之請,烏可已也,而伐異者誣訐之言,乃反如此,其果出於眞心耶?趙遠命、李世德之疏,專論科獄,臣於兩臣通塞,嫌不敢參涉於李禎翊事。臣於頃年,旣已疏陳,而殿下不賜開納矣。今眞儒,窺測聖意,乃以此作爲排陷銓地之一大穽,其亦異矣。吁,雖芝蘭當戶,勢不得不鋤,則臣可與乘機鑽入者,較非爭曲直,以益其羞乎?所可恨者,臣不得言,而不知缺四行,察臣肝膈之言,憐臣危迫之忱,亟賜鐫削,以謝人言,仍勘臣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疏批見上

○兼吏曹判書趙泰采疏曰,伏以,臣情地窮蹙,進退狼狽,四日之內,十違嚴召而尙寬罪戾,特賜處分,曲造之澤,天地同大。自惟無狀賤臣,誠悃淺薄,三載侍湯,未覩康復之慶,自速僨敗,致煩恩遞,臣罪愈大,臣情愈慽。危縮之踪,旣不敢暫留闕下,犬馬之忱,亦不敢遠離京輦,出伏城外,以爲承候起居之地,而區區崩迫之懇,不以兼任之得卸,有所少弛,其何敢以煩瀆爲懼,不復陳暴乎?噫,今臣所被人言,可謂罔極矣。疏章之有妨靜攝,雖以伊日筵敎觀之,宜無所不用其極,捧留之請,亶出憂愛之誠,秉彛之天,人所同得,而彼乃急於搆捏,直謂之壅遏挾雜,至於前對之語,尤極巧憯,言之汚口,寧bb欲b無辨。近來銓衡之地,作一傾奪之場,臣之居是職者,已過半年,則鋒鏑之來,固是早晚事,而亦未料見嫉於人,至於此極。其所粧撰臚列,無非危險謬悖之說,至以趙遠命等,不擧舊踐,李禎翊之還擬內職,斥臣以濁亂,目臣以縱恣,人之爲言,何若是無倫也?政注通塞,唯見公議之所在,非一人之所主,而況遠命則方在下考,雖避侵己之嫌,强欲檢擧,其可得乎?禎翊之當初枳議,未免爲已甚之歸,而淸路重擬,亦出於聖敎之後,則大政備望,不是異事,必使今日取舍,一如其疏所論,然後方可免此等題目耶?噫,必欲求罪於銓衡,則何患無辭,而今乃以人臣極罪,持之甚急,可謂大費心力矣。雖然,臣之平日言行,不能見孚於同朝,畢竟缺四行直宿,緣臣而未卽備員,尤增死罪。哀籲之章,不暇緩聲,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危懇,將臣選部之任,先許遞改,所帶諸任,次第鐫免,以快人心,以安私分,不勝大願。疏批見上

○行判中樞府事李頤命箚曰,伏以,臣冒煩連籲於此時,極知死罪。夫藥院陳請之事,果出於經營壅蔽,而言出臣口,罪當爲首。人言至此,情迹之難安,臣實最甚,廢棄職事,違拒明命,臣與趙泰采,少無異同,責任最重,則久曠尤難,臣不可獨據是任,事理甚明,故昨日矜許之恩,稽辭恭俟,伏承聖批,又不允至懇,臣誠撫心失圖,中夜彷徨,求死不得。且儒臣前席之言,傳聞難詳,伏見朝紙所出,則以近日所爭禮書事,臣之罪咎,亦狼藉矣。是將竝其疏,傳播於四方,安有以大臣爲名,而其罪至此,仍保其位者乎?臣於前後事,亦豈無一二可辨,而當退之身,何用求伸?處謗之道,無如無辨,猥以無似,忝居大僚,寧見唾面而自拭,不欲與年少氣晟之人,交口訟爭,又不敢張皇葛藤,助擾於紛鬧之會,煩瀆於靜攝之日。緘口詆默,甘心侮辱,只欲傾瀝肝血,以冀聖慈之曲加矜悶者,臣心之所自定也。臣之尤極惶慄焦煎者,近日聖候諸症,有加而無減,緣臣之故,保護之地,虛曠已久,遞代之急,經日猶遲,自訟罪戾,萬殞何惜?度日如年,髮白心爛,此非臣之私言,擧朝之議,孰不如此?以聖上愼疾之心,體下之道,何不念及乎此也?噫,臣侍湯已四年矣,聖疾未康復矣。犬馬之誠,出於天賦,豈欲違離禁近,不終效奔缺四行,人臣誣蔽君上者之戒,不勝幸甚。取進止。箚批見上以上出燼餘

2月28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陳疏。左承旨未差。右承旨黃一夏。左副承旨趙道彬呈辭受由。右副承旨沈壽賢坐直。同副承旨洪致中坐直。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姜必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魚游澗僉使金時陟,山羊會萬戶文興世。

○以備忘記,傳于沈壽賢曰,今下弓矢,魚游澗僉使金時陟,山羊會萬戶文興世等處,給送。

○沈壽賢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權忭,掌令慶聖會在外,持平金取魯,引嫌退待,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李頤命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困惱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湯劑停進,已至兩日,今日臣等,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議定進藥當否,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益復差勝乎?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已歇,困惱往來,而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比夜有減,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一樣。內殿症候,一樣差勝矣。

○中宮殿問安。答曰,知道。

○沈壽賢啓曰,兩司多官,引避退待,今已累日,而兩司及玉堂,無一人行公之員,尙未處置,事甚未安。獻納申靖夏,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洪致中啓曰,吏曹卽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趙泰采,方在引入中,參判李觀命,情勢難安,參議未差,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bb趙泰采,參判b李觀命,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今已四日,尙不得擧行,事甚未安。竝更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尙不得開政,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開政。

○都承旨李壄疏曰,伏以,臣之今日所遭,有不容一刻冒居於職次者,而只緣兩提擧,一時迸出,侍湯之地,不宜暫曠,一向泯默,盤礴於直廬,而兢惶蹙踧,若無所容。頃當聖候添加之辰,藥房入診之日,或慮酬應之煩,有妨靜攝,提bb擧b相bb議b,遂以三司疏章缺五字陳白而蒙允,蓋出於一依癸亥之例。臣方當缺五行,羈孤之情,本不宜於廁迹周行,而適當聖候之彌留,猥忝嘗藥之重任,區區私義,有不暇顧,抑情强顔,黽勉就列,而左右罣礙,若坐針氈,議藥隨參之外,未敢容一喙,而顧其情地,已難久據,畢竟人言,又至於此,其何一刻遵冒,以益其罪戾乎?方今提擧備員,直宿無曠,玆冒萬死,徑出禁門,敢陳危懇,伏乞聖明,亟削臣職,因治臣罪,以謝公議,以靖私義,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從速察職。

○洪致中,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副提調李壄,以被斥於儒臣之疏,引嫌陳疏,出去闕外。當初藥院竝直之日,何可以區區私義,有所乞免乎?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副提調李壄,違牌不進矣。其所自處,旣涉過當,當此竝直之日,事體不可不備員,副提調李壄,更卽牌招,俾無闕直之弊,何如?傳曰,允。

○沈壽賢,以備邊司意啓曰,會寧、慶源開市,旣已完畢,令承文院,撰出回咨,別定禁軍,下送于義州府,使之傳及鳳凰城將處,以爲入送北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致中啓曰,卽者,四學儒生尹得華等,陳疏到院,頃日筵中,有事係《家禮源流》,儒疏勿捧之命,故取見其疏本,則全篇主意,不專爲《源流》,而發多士之疏,不當退却,而文字旣多,日勢已暮,靜攝之中,有難入啓,使之明日來呈,而累次往復,終不回聽,闕門將閉,無意退去,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入之。

○大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政院夕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中宮殿,藥房夕問安。答曰,知道。

○行判中樞府事李畬箚曰,伏以臣,以垂盡殘喘,値此中外焦憂之日,不敢自顧,耐病淹京,今已四改歲矣。其癃疲沈痼之狀,逐歲增加,至于昨年夏冬,氣益盡而病益甚,一縷綿延,朝暮若絶。僅以身進伏闕下,承聞起居,而前後候班,不能自力進參,分義虧鈌,萬死靡容。日者,適仍病勢乍歇,扶曳入班,誠不意猥隨兩大臣之後,同被賜對之命,十顚九仆,限死登陛,獲近淸光,而伏見玉色和豫,應答無倦,康復之慶,指期可待。臣於退出之後,一倍顒祝,竊謂聖體將攝之候,正與天時發舒之機,上下相符,安養節適,以順其氣,則自可漸臻於太和之域,賤臣,雖明日入地,庶得瞑目無恨矣。不幸士林乖爭之端,發於蘊蓄旣久之餘,勢如河潰,難復止遏,此雖在常日,猶足以致煩惱於淵衷,況於積久違豫靜攝之中乎?臣於病裏,上憂聖躬,下念世道,不勝咄咄嗟慨,恨不能尙寐無聰也。顧其所事,在義理頭臚,人道綱領,關係至重,正要以公理解釋,不可以威令制服。賤臣昏耄,無所識知,而尙有平日所聞於聖賢遺訓者,不敢不爲聖明陳之,以冀萬一之補。伏願聖明,平心易氣,徐賜裁省焉。竊念師者,非人所皆有,而又不無輕重淺深之殊,故古聖論五倫,師生不列焉。然旣定爲師生,又以道義相傳,則其恩其義,與生我相等,此所以有生三事一之訓也。就其中言之,則父子師生輕重之分,臣亦不以爲不然矣。然父子固重,師生亦豈可輕視耶?其或不幸,於父子師生之間,有不得兩全者,則固當先父子而後師生,然其所以處之,宜亦有道矣。藉曰師實有過失,其不可操戈而反攻之,則明矣,況其過失,未必在於師者乎?義理至公,亦何得專以父子之親而自私也?古之君子,交絶不出惡聲,朋友猶然,況於師生乎?此義甚明,本無難見,而今聖上,以故相臣尹拯處義,若無少可疵者然,此人心所以不服也。其間事情,聖明容有未盡俯察者,臣若以逆耳爲懼,而不盡其說,臣則有罪,請得以直之。噫,師生之絶,古未曾有,而雖或至於相絶,是宜沫血飮泣,直布衷曲,明白自處,以終其義,旣絶之後,更不敢以惡言相加,終自不失惻怛之意,則君子猶有可恕之道矣。今乃不然,一有惕憾,便成嫌隙,外存師生之貌,內懷怨嫉之心,陽若尊敬,陰實相害,此雖施之於泛然交際之間,聖人猶曰恥之,曾謂一生父師之地,而乃可爲此乎?惜乎,尹拯,以林下讀書之人,豈不知此,而私意所蔽,輾轉謬誤,遂至於此,私意之害人,不亦甚乎?且先正所以取怨於拯者,只以其父尹宣擧碣文之故也。碣文未撰之前,拯之事先正,無少異於七十子之服孔子,及其所撰碣文,不滿其意,則詆毁先正,無復餘地,安有一文字前後之間,其人賢否,判作天淵之理乎?若曰拯之所見,本自如此,則旣往父事者何心?又欲必得一言之重,以爲其親不朽之圖者何意,此爲誠乎,僞乎?以此推之,若使先正,一循拯意,初不靳於溢辭,則拯之服事先正,必終始無替也。師生之義,畢當若是而止乎?托以論學,專攻本源心術而曰,論學者公議也。不平者私情也。臣未知數十年函丈之席,所講何事,而曾不及此,何乃於情與義旣乖之後,始爲此言也?雖謂公議,其孰信之?若以其言爲是,則先正,當爲何如人,而三朝賓師之誠禮,將都歸於虛地矣。若以爲不是,則此何得免爲誣師之人乎?臣於先正,雖未嘗束脩請業,而出入門下,觀其德行則有素矣。一生篤信朱子,而深有得於孟子以直養氣之訓,立心卓然,繩墨甚嚴,不以利害之私少撓。宣擧,亦一世之賢士也。固先正所嘗親與,而其江都事,旣引以自罪,又於其執友相勉之言,受以爲累,而不自掩,此可見宣擧之心事,則非可曲諱也。至其認鑴爲大儒,推許太過,反以先正之嚴斥爲咎,雖見鑴禍心盡露,而舊情終不斷,先正,每以此慨措不已。及鑴告祭之文出,則其所述常日之言,尤有足以致先正之疑者,故其碣文撰美之辭,非不至,而猶未能盡如拯意,人子欲顯揚其親,雖無限,立言垂後之道,其可苟乎?今其文尙在,未見直斥疵砭[貶]之語,而拯,乃以此蓄不平之心,往復書尺,更無恭遜之意,遂至視先正爲仇敵,分立門戶,血戰求勝,擧先正平生,而事事搆捏,卒使人心壞亂,世道傾敗,及至鑴黨得志,而其榮辱禍福,判於目前,如是而拯,尙得以安於心乎?先正門人,目見其事,中心痛之,其視拯,當何如人哉?古人於曲藝之師,猶曰不忍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況於儒者乎?是雖曰,由於爲親,果必如是而後,爲孝乎?今半一國之人,惟拯意是視,恣口無忌,直欲置先正於坑坎,而推拯於十分正當之地,殊不思先正之所樹立,終不可逾,而百世之公是非,終不可掩也,其亦陷溺之甚矣。伏惟聖學高明,燭盡衆理,顧此民彝之所在,世敎之所本,義理皎然,宜無所未燭,而徒以拯,儒名之盛,右者之衆,不復考察本末,裁酌彼此,前後聖敎,不免執着一邊,欲以是定爲國是,臣恐國論愈難定,而師生之倫,將自此而廢絶,此豈獨爲一時世道之害而已哉?聖王御世之道,不在聲色威怒,惟在執兩端而用中,以平其不齊之人心,此聖明之所宜深察也。臣命迫墓門,萬念都休,而目起[擊]變起儒門,師道掃地,黑白互指,壞亂日甚,溯求千古,無可與比,誠不知國家,將稅駕於何地也?八九字缺難泯,深憂永嘆,不能自已。玆敢八九字缺誠,而自不免辭語支蔓,煩於睿覽五六字缺恕其愚而察其忠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憂國之忱,至老冞篤,或慮處分之倚於一偏,從容開陳,義理明白,予甚感歎,可不留心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行大司成閔鎭遠疏曰,伏以臣,忝居師儒之任,己過半年,而素無學識,無以導迪多士,仰裨我殿下菁莪之化,尋常愧懼,若隕淵谷。昨伏見擧行條件之下本館者,則以儒生尹鳳五,頃日書進所懷時,有儒者自有眞假,先正之稱,不宜輕加等語,特降停擧之命。臣不覺愕眙失圖,不意聖明之世,乃有此擧也。玆將猥效執藝之諫,略伸憂慨之忱,固知寂寥之語,不足以感回天聽,而亦安知寸筳,或辦大撞之功耶?惟殿下,試霽雷威,平心澄省焉。夫殿下之稱尹拯以先正者,蓋由於平日之禮遇,而拯與先正臣宋時烈,爲仇敵之故,殿下於罪時烈之日,乃命牽復拯,因仍不改,馴致拜相,其禮遇本末,不過如此,此豈拯眞能有道有德,殿下,克知灼見而然耶?噫,論人之道,唯觀其大處,人之大倫,莫過於父師,而拯於師則事宋時烈四十年,含憾於墓文一事,隱忍累歲,外行師生之禮,而私與人書而詆辱之,事兪棨二十年,欲以《源流》編緝之功,專歸於其父,則臨死囑付之言,諉以不知於父,則欲得溢美文字,終至背悖賢師,反使其父平日瑕釁,彰著無餘。又以其父江都事,謂無可死之義,使其終自不娶不仕,自怨自艾之美意,因此而盡歸虛套,律以古人誣親之訓,果何如也?大者如此,餘無足觀。且臣未知拯,著何書可以擴前聖之未發,立何言可以扶一世之名敎,而殿下,濫加以先正之稱,而不言其所以然耶?儒生等所謂,先正不宜輕加,儒者自有眞假等語,只見其至正至當,顚撲不破,臣不敢知此何罪也?嗚乎,昔我孝宗大王,奮發大志,收召群賢,而宋時烈,最被魚水之遇,當時淸議張甚,一種流俗之輩,多爲士論所擯,此類含怨,傍伺非一日,而特以孝顯兩廟,眷遇時烈冞篤,故畏憚而不敢發。殿下嗣服之初,群壬得志,幽囚時烈於絶島,及至庚申之改紀,始加禮遇於時烈,而未見其尊信倚重,眞如先朝之爲也。於時,拯挾私憾,首先詆辱,而向之傍伺而不敢發者,群起而合勢,打成一片,徒黨寔繁,氣勢鴟張,遂不可復禦。滄桑累換,變怪百出,而義理之晦塞,是非之貿亂,莫今日若也。夫拯之詆辱時烈也,以義理雙行,王伯竝用等語,直斥其心術,時烈,眞有心術之疵,而拯言如是,則是時烈,非眞儒也。不然而拯言,出於逞憾詬罵,則拯是誣賢之人。此正則彼邪,彼正則此邪,不翅若薰蕕氷炭之不可同器,而殿下之尊尙拯,禮遇拯至此者,乃所以斥宋時烈也。時烈,己亥獨對說話,殿下,已經睿覽矣。其密bb勿b訏謨,契合昭融,實是諸葛後一人也。以孝廟則哲之明,夫豈與義理雙行之人,共圖大業,而托契之密,至於如此耶?仰惟殿下,天姿英睿,聖學高明,如此易辨之是非,豈不能了然於中,而特以殿下平日,喜圓而惡方,喜無事而惡煩鬧,時烈一生,持論嚴峻,其前後章疏,直言無諱,殿下,固已不喜於心,而自有拯事以來,時烈之門人及中外章甫之封章伸辨者,相屬於公車,殿下,又厭其煩鬧矣。時烈死後,士習日益委靡,直截之風已衰,瞻顧之習漸盛,而戊寅下父師輕重之敎,庚寅大擧屛黜之典,人皆怵畏威勢,無敢爲時烈,極言竭論而伸白之者。殿下,於是乎喜其無事,以爲今乃得鎭鬧之妙策,而自是以來,世道陵夷,邪說肆行,遂至視倫常若弁髦,指大義爲空言,其流之害,殆有甚於洪水猛獸,搢紳章甫之不敢言而隱憂者,積有年所。今鳳五等,乃於士氣沮喪之日,獨持正論,觸犯忌諱,書進所懷,而殿下,遽又摧折之責罰之,景象愁慘,聽聞駭惑,是積陰之中,微陽無可復之期矣。殿下頃以平日禮遇,今何忍棄之爲敎,今日士論,亦非有追罪拯之意,只欲殿下,明是非別淑慝而已。昔成廟朝,太學生李穆,抗章請誅寵遇之大臣,而亦不之罪,其聖祖待士之重,有如是矣。今泮儒之狂直不及古人,而殿下處分,實有愧於聖祖,此尤臣之所竊歎者也。抑臣以李眞儒疏語,竊有所未曉者,眞儒,果以拯,爲先正爲儒賢,而欲辨其被誣,則何不以拯之當日處義,盡善無疵之狀,據其事實,一一歷陳,以大定是非,大明義理,而泛稱被誣,只請言者之一倂投畀,導君上以威刑制下,欲以箝制一世人口,似此言論,臣未之聞也。臣目見斯文將喪,黑白倒置,而誦法先賢之儒生,橫被譴罰,職事所關,不敢泯默,冒鈇鉞而極言之,伏乞聖明,深究義理之所在,克念邪正之當辨,收回鳳五停擧之命,明示翻然悔悟之意,則國家士林之幸,無大於是。不然則治臣妄言之罪,以彰殿下定國是之道,臣亦不敢辭矣。臣無任憂憤激昂屛營俟命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停擧之命,元非過當,還收之請,未可曉也。

○四學儒生尹得和、南直寬、韓師直、閔翼洙、魚有璜、尹得麟、金鎭崙、黃采河、韓瀷、安思德、高晉、金弘佐、李琡、兪彦鎰、成道行、高後聖、高道重、宋德彬、李燮、成道源、成道曾、尹得鵬、張台紹、任震夏、張宗紹、張商翼、閔鎭亨、李勉之、尹渭、尹衡東、尹得寧、南有容、洪禹著、高夢成、金弘澤、洪允輔、李蓍贊、申聖任、李蓍成、李道亨、李命濟、高德升、申命佐、洪翼龍、安相徽、金元謙、許紳、李彦協、金元澤、李相堯、姜德彦、洪潤疇、劉大圭、許漑、李崇臣、鄭旭賓、尹敬哲、李命益、金相奭、崔好仁、鄭惟壽、李箕重、金益行、李恒重、具晚遜、洪泰增、成道凝、李昌鎭、白時述、韓尙增、李秉觀、鄭夏翊、金復健、兪彦鏡、閔顯洙、金履儉、李台重、閔處洙、金履禎、趙具彦、金省魯、趙台彦、申鎭垕、趙宅彦、閔宗洙、魚有和、韓宅增、黃塾、李道祥、趙榮魯、金玄澤、兪彦鐸、韓師逸、韓配崙、趙明翼、李元培、李思孟、李濟元、尹得英、鄭順天、鄭夏賓、申垕、金履元、成道敏、李智、尹泰東、任行元、黃重、朴尙儒、尹聖徽、李民濟、尹聖東、李重開、黃運河、崔熙道等疏曰,伏以臣等,竊惟世道之汚隆,斯文之興喪,特係乎是非之明與不明而已。然其明也,未必不由於一言之得,其不明也,亦未必不由於一言之失。雖匹夫賤士,私居講說,其效有不可掩,況以人主之威尊,執無稽之一言,硬定國是,强咈公議,則其爲害,又何可勝道哉?嗚乎,若父師輕重一言者,豈非今日不明之大端乎?由是而義理晦塞,邪說肆行,斯文幾乎墜地,世道日益寒心,臣等,安得不慨然太息,衋然痛傷,思所以辨朋白乎?噫,師道之重,《禮經》言之尙矣。生而就養,歿而行喪,所在焉而致死一之乎君臣之倫,而未嘗差殊倫焉。蓋親莫大乎生我之恩,分莫重乎食我之義,而若其講道授業,以全其固有之性,而不負乎爲人之名,則其敎我之恩與義,豈不均於二倫哉?此所以斷然爲生三事一之經,而莫或有所輕重於其間也。夫朋友之於五倫,若小矣,而朱子,嘗論此曰,父子兄弟爲天屬,而以人合者,居其三焉,然是三者之於人,或能具其形矣,而不能保其生,或能保其生矣,而不能存其理,必欲君臣、父子、兄弟、夫婦之間,交盡其道而無悖焉。非有朋友,以責其善輔其仁,其孰能使之然哉?故其勢若輕,而所繫爲甚重,其分若疎,而所關爲至親,其名若小,而所職爲甚大,若朋友之道廢,而責善輔仁之職不擧,彼夫四者,又安得獨立而久存哉?推斯義也,師道廢而天理不明矣,天理不明而人紀不立矣,君臣父子之倫,亦將何賴而得其正哉?然則師道之於人,其至重且大者,豈不皎然而益明乎?此古之君子,所以竭誠致隆,而不敢忽者也。雖然,自夫世敎衰,倫常之變,何所不有,而師生之義,獨全而少乖者,由其以道合也。於是焉而又或不免於悖亂,則其惡孰甚焉,而其罪又何容焉?故孟子之於陳相,闢其徒許行則已矣,而又必亟正其背師之罪,反復痛切[絶],辭嚴義正,凜乎其不可犯,是亦《春秋》之法義也。考之於經訓,質之於聖賢,參之以天理人心,其果有父師輕重之別乎?嗚乎,惟我先正臣宋時烈,遠接考亭之統緖,近承文成公李珥之嫡傳,盛德大業,卓然爲百世儒宗,則凡有秉彝者,孰不尊信而敬服哉?故相臣尹拯,以四十年師事之人,一朝叛背而棄絶之,詆毁其學,攻斥其道,不啻若仇讐,豈非斯文之變怪,吾道之罪人乎?其初也,聖上,旣深惡而罪削之,不復以遺逸待之,則此箇是非,未嘗不大明也。不幸世道累變,否泰相承,醜正毒賢之輩,莫不甘心於宋時烈,則拯也,必剪拂而崇飾之,殿下,亦不能堅持初心,而復以旌招之禮加焉。然其罪釁至重,難容蓋覆,故爲其徒者,乃敢倡爲父師輕重之說,以爲一分洗濯之計,而殿下,又不免入其說焉。夫玆事所爭,《源流》旣遠,委折甚詳,而私家文籍,未必一一經覽於睿鑑,則其於是非曲直,或不能照徹其纖微,而槪以父子輕重四字裁之,故其所左右低昂,固己默定乎淵衷,而至于建極一世,則謂不妨於兩存而竝容。其所以十數年間,國是不明而正論愈鬱,士論靡定而人心益陷,駸駸乎不可收拾之域矣。乃者,祭酒臣權尙夏,因《家禮源流》序文之作,明言拯,平生狼狽之實,及其陳疏請譴,又推本溯源而極論之曰,一則背師,二則背師,將欲嚴邪正之辨,明師道之重,上以開聖聰,下以曉一世,蓋亦不得已也。殿下不察也,乃曰,寧有是哉?曰平心思之,顯示未安之意,臣等,已不勝其憂歎,而厥後臺疏之批,筵席之敎,轉輾層激,辭旨極嚴,反復論斷,必主乎父師輕重之說,於儒賢則非責之不已,而至謂之誣詆,於拯則灑滌之無餘,而必歸之至當,聖敎如此已乎?黑白易而涇渭混矣,斯文世道,又何望焉?臣等於此,相顧錯愕,直欲無生。臣等,請不避斧鉞之誅,爲殿下極言之。嗚乎,拯之於時烈,其受恩深厚,托義隆重,豈若世之所謂曰師曰弟子云者哉?蓋自少時,出入門墻,委己而父事之,平生敬仰,不啻如神明如山斗,其發蒙開惑,敎育而成就之者,頂踵皆其賜也。自非甚無道之人,孰忍忘其恩而悖其義乎?設令其父,爲其師之所搆,終有不能兩全,則度義處變,固不無其道,而苟非大變故大讐怨,不容竝立於天地之間者,亦何敢輕相背絶也哉?臣等,不敢知時烈之見怒於拯者何事也,不過因其父,墓文之作,釁隙生焉耳。此果變故大讐怨,不得不背絶者耶?臣等,竊伏聞向日筵中,有敎曰,其父被辱,而爲其子者,安而受之,則天理民彝,將至滅絶,此特殿下,未燭其墓文實狀,而有此敎耳。儻殿下,一覽其墓文,則詈辱有無,可立辨矣。臣等,請爲殿下,一陳其全文焉。其文曰,崇禎己酉四月十八日,美村先生坡平尹公諱宣擧字吉甫,卒于尼山之居第,遠近章甫,無不涕泣相弔,來哭奠賻者,不絶于道,搢紳之高其行者,亦爲之歎惜齎咨。聖上,亟用筵臣言,贈官,給喪需及葬送者殆數百人,旣葬,其所居之鄕及凡所經過之地,皆將立祠以享之,君子曰,盛德之感人也如是夫。公,八松公諱煌之季子,妣成氏,牛溪先生文簡公諱渾之女,公,胚胎前光,以萬曆庚戌之五月壬申,生焉。崇禎癸酉,中生進兩試,出入泮宮,論議常出等夷,嘗率諸生,上疏論追崇非禮。丙子,金虜僭號,遣二使至,公又倡論再疏,請斬虜使,以明大義,冬,虜大入,公,奉母夫人入江都,八松公,從難于南漢城,公與同志欲渡江,冀間道達南漢,又論任事人偸安之失,旣不得行,則自請分隷城守。明年丁丑正月,城陷,難已,八松公,編配于永同縣,以嘗斥和也。明年蒙宥,移居錦山,公隨侍,自是,抛棄擧業,專心于性理之書。八松公,捐館,公與兄弟,守喪于尼山,盡其情文,服闋,復歸錦山,與市南兪公棨,築室扁以山泉,相對討論,窮晝夜不倦,又出入愼齋金先生之門,講服質疑,遂定師生之義。戊子,丁內艱,孝宗大王辛卯,連除典設別檢、王子師傅,不就,明年,廷臣相繼論薦,遂以侍講院咨議召,上疏辭,時公已歸尼山。公,門高族大,爲設規約,以身導率,又與鄕人,行飮、鄕約、社倉等古法,老少信從。陞刑曹佐郞,再以司憲府持平召,公自稱死罪臣,詣畿輔,力陳江都事,以辭遞,旋陞掌令、進善,又上疏辭,批曰,嘉爾守志不變,勿辭上來,再疏力辭。自是承召不已,遂赴闕陳情,上,卽命入對,復辭以非所當,優批趣召。權公諰、宋公浚吉,先已入朝,權公上疏,請令以士服入謁,許之。復請免,宋公,謂公曰,如不欲承命,則亟去,毋徒勤聖意也,遂留疏徑歸,連以掌令、進善召,皆辭遞。己亥五月,孝宗大王上賓,今上別諭召之,卽入,臨道拜執義,旋以辭遞,除掌樂院正,賜食物。使入對,辭以疾,遣御醫看病,詣闕陳謝,出寓近郊,除司業、尙衣正,又命入對,時因山甫訖,辭命南歸。自是,屢有執義之命,又以元子講學官召,使道臣,存問周貧,又以災異召,欲詢消弭之策,蓋兩朝恩禮,愈往愈隆,公,只受食物書冊之賜而已。旣歿,上,嗟惜其終不見也。蓋公學問之淵源,去就之終始,人皆見而知之,至其造詣之淺深,義理之精粗固非人人之所可知者,而況余於公,不翅黃鵠壤蟲之相懸,雖從公久而服公深,不足以窺闖其閫奧,又以老病將死,其於狀德之文,益復茫然,不知所以措辭也。竊觀諸賢敍述之文,多且盛矣,而惟玄石朴和叔之狀,該貫遍包,據以爲說,則庶免僭率之咎矣。其語曰,初牛溪先生,得靜庵趙文正公之學,於其考聽松公,仍與栗谷李文成公,麗澤益至,蓋其門路之正,踐履之篤,自我東諸儒,未之或先也。八松公,早遊其門,後能抗正大義,則先生,固已聞知其梗槪矣。及愼齋先生,得沙溪文元公之家傳,而爲栗谷世嫡,先生於是,樂有父師,考合緖論,精專刻厲,矯變充積,其博約工程,大抵溯坡山法門,而上之以節次,根極於考亭矣。又曰,先生,德性仁恕,宇量宏深,規摸謹嚴,容貌莊毅,無一毫惰慢之色,望之輒知其巖巖喬嶽底氣象。雖義理無窮,曲折萬殊,而一以聖賢遺訓,紬繹印證,未得之,發憤而忘寢。平居,晨起盥櫛,危坐讀書,無少倚側,其存心,以忠信爲主,而敬畏爲要,儼然常若有臨也,惕然常若有懼也。燕閑幽獨之中,省察克治者,愈加精密而無愧屋漏,造次周旋之際,威儀動止者,自底恭謹而無愆尺步,以至進德之勇,汲汲如不及,求道之勤,縮縮如不能,其於知行相須,表裏一致,無所不用其心。事親奉兄之禮,必極其誠,繇此和順內積,輝光外徹,昆弟信其行,宗戚懷其德,朋友服其義,鄕黨化其仁,四方之士,嚮風興起者,幾不可勝數矣。遭値丙丁之禍,遂乃絶意於世道,及被孝考眷禮,召之而不至,援之而不留也。上自當宁,下逮朝著,與夫親友之素號知公者,無不欲其暫屈,而先生,確然一定而無變,所以遯世獨立,守常經而任大義,終身無怨悔者,固不外是矣。然而憂國之誠,不敢少懈,苟或所講,關係大體者,輒爲諸公反復不置,而如聞國勢不競。匪人當塗,每惕然太息。常曰,今之急務,必黜私意,以振頹綱,除文具以做實功,禁奢侈習以蘇殘民,明舊章以革弊瘼,大要皆在一人,其卓絶之姿,篤實之功,立言敎訓,求之挽近,儔匹鮮矣。嗚乎,此和叔心悅誠服之語,而人不以爲阿所好者也。至其從兄龍西尹伯奮,所敍墓表,則文雖約而意愈隆,其於公之始卒,精蘊至矣盡矣,更無容贅焉。公讀《易》,自謂有弊於後天說,有《疊天圖》,又與市南,共著《家禮源流》,又有文集十五卷,藏于家。夫人李氏先歿,而附墓于京畿之交河縣,余嘗誌其行矣。長子拯,克趾公美,朝廷待以徵士,次推,曾爲敎官,女爲士人朴世垕妻,庶出男,撥、拙、挹也。銘曰,遯世不悔,蓋多有玆,聖人而曰,唯聖能之,伊聖所稱,依乎《中庸》,故民鮮久,何以用功,唯智仁勇,是曰三德,苟不由此,其何能入?學問思辨,是之謂智,篤行不措,仁勇是耳。從事於斯,不流不倚,公志于此,天閼其年,斯文氣喪,士林涕漣,昔李文純,銘頌聽松,夔卨沮溺,稱停異同,公實其傳,曷不崇欽?今世何人,以褒以彰,允矣玄石,極其揄揚,我述不作,揭此銘章。嗚乎,此實最初本也。臣等未知此文,疵辱者何說,醜誣者何端,而人子果不安受,師義果不安保耶?蓋其敍次詳備,稱道亦自隆重,而至其摠論處,特擧先正臣文純公朴世采,所述行狀而爲說,不參以己意,故拯,以其不自立論,藉重他人,爲其有微意而慍憾焉耳。夫君子論人,衮鉞至嚴,作者筆法,一字不苟,則立言詔後,本非爲一家之私事也。設令其父之潛德幽光,未盡發揮於其手,師生之間,恩義亦重,顧何敢遽以此而致怨毒之深哉?蓋自文成後,八九年之間,累度請改,多少刪定,而以其大體立論,終不曲從之故,怨毒日深,雖隱忍遷就,外存虛禮,而吹覓多端,疵議滿腹,嘗以長書,極論時烈心術學術之病,有若數罪者然,以示世采曰,吾欲效比干,一言而死耳。世采,不勝驚歎曰,願君效王蠋,勿願比干也。拯,遂隱其書不出,而猶出入省候,書尺往復,一如平日矣。其後,又有所謂木川事者,蓋木川人,曾有指斥拯父之說,故時烈,嘗擧似於人,俾勿與互鄕人相從,此實出於爲宣擧之好意,而拯,反疑時烈之做出,對時烈之外孫,爲其妻姪者,詆辱時烈,罔有紀極,歸而告時烈,則時烈,不信曰,拯前後待我,無少失行,師生之禮,惟謹,汝言,必不然矣。世采,聞而大駭,移書責拯,且令謝罪於時烈,則拯之答書,遂以王伯竝用,義理雙行,機關權數等語,公肆誣毁,不遺餘力,而曰以情以義,俱不得如前日,而不自知其是非,則雖欲摧謝,何以成其說乎?於是,崔愼上疏,而批旨痛快,繼而處分大定,殿下,固已洞燭,而亦必識有之矣。噫,拯之欲絶時烈,非一日之積也。外則周旋唯諾於一席誾侃之列,而中實蓄憾含忿,狠然而不已,此實非人情之所安也。且自謂不平者私情,論學者公心,而不肯直陳於無犯無隱之地,乃反私意陰斥,若是其肆然者,又豈道理之所敢出乎?且使時烈,果有心術本源之病,則墓文以前,何獨爲正學純德,而墓文以後,乃爲無狀小人耶?拯之事時烈已久,若知其本源如此,則其道非矣。又何以屬托賢父狀德之文,以貶褒爲榮辱,改不改爲喜慍耶?其誣毁之書旣出,時烈,以書遜謝,則拯,乃直加詬辱,如待仇敵,末乃曰,若蒙門下,追念舊誼,曲加哀憐,則幽明受賜,疑結俱釋,只在門下一言之間而已。使時烈之本源心術,誠小人也,則其爲墓文雖善,亦何能頓然消釋,而遽變爲君子哉?況其極口噴薄,恣意脅束如彼,而一邊哀乞,猶有望於一言之惠,古今天下,安有如許道理,亦可見其愚惑可笑之甚也。嗚呼,人子尊親,雖有無窮之情,今其墓文,元無一句半辭之辱,不過褒揚之不滿其意而已,則豈可以褒揚之不滿其意,而遂至於仇視其師乎?藉曰,父師眞有輕重,而此事,亦果爲可絶之義,只當引義告絶,不出惡聲,可也。今則不然,擧其師之平生而誣毁之,訐揚罵詈,無所不至,此非絶悖者乎?世采,目見師友非常之變,且惜拯之狼狽,往復誨責,靡不用極,而拯,終不回悟,則世采,知其無可奈何,而大懼師道之滅絶,作《師友攷證》一篇,以曉當世,又貽學者書,極論本末曰,檀弓三事,欒子三生之旨,直與君父相參,其義大矣。至程、張,更有師不立服,深淺輕重之說,似乎不同。然愚以爲,程、張所論,不過爲師死之日,審量恩義,以制其服云爾。苟論平生事之之義,安有不爲無犯無隱,左右就養,服勤至死,而徒稱師弟子之理者耶?如以此義,盡歸於心喪三年者,自期以下,當有次第減損節目,豈非反賊師生之大者乎?今朋友之於尤丈,受書講學,服事數十年,當伸冤則草疏倡論,當患難則陳章自表,當出處則遵用其說,人皆知爲宋門之高弟,然而世之論者,必曰師者。道之所在,道非則當絶,視之無異弁髦土梗,此愚所未曉也。以父師之分言之,古無其事,難以比論,復讐之義,差可相近,然亦終不成說矣。又曰,鄙意,若非復讐之義,則不可絶,所謂朋友,指拯也,尤丈,指時烈也。噫,世采,以一代宗儒,義理精確,又以公心且誠,稱停是非,其理至明,而其言可信。殿下,試留神而反復焉,則不待臣等之千百言,而自可洞然無疑矣。說者,又謂時烈,於書尺之間,多揚拯父之失,拯安得不絶乎?此亦有不然者,時烈,於宣擧江都事,初不深罪,而曰當論丙子以後之宣擧,又取其潔身自靖,而附論於三學士傳後,其酹文,亦以一星孤明,砥柱不傾等語稱之。其後,拯抵書於實錄廳,以其父不死,爲十分道理,而反斥死節諸人,謂無可死之義,以宣擧所稱死罪臣者,爲不赴召命之故,而至誣先正臣李珥,眞有入山之失,然則宣擧,終身自廢者,都歸虛套,而江都苟免,反足爲其疵累,故時烈,於是,極可駭歎,懼其大爲世道之害,遂不拘前日贊揚之本意,嚴辭痛斥,不少假借曰,一夫之死不死,有何大段,而其流之害至此,不自量力,而敢與彼呶呶者,誠出於不得已也,蓋其衛道救世之切,不得不爾,夫豈出於故爲暴揚而然哉?況拯,自墓文事後,凡有世間行言,一有害於其父,則輒疑其出於時烈,如俘奴之言,忍人之說,明有來處,而先自提起,迫問窮詰,故時烈,皆不得已應之。然則此皆拯,激而發之耳。豈時烈之所樂爲哉?雖然,拯誣毁之書,已出於其前,則背師之在乎墓文,而不在乎書尺,亦明矣。又何足多辨乎?嗚呼,拯大倫已喪,餘無可論,而父子傳述,本不出乎宗鑴法門,而宅心制行,又專在於利害禍福之間。旣見時烈,捨命斥鑴,大爲奸兇所仇嫉,他日世道屢變,則時烈之爲孤注,必矣。朱門黨禁,先及西山,本朝士禍,混被門徒,以拯慮患之心,其肯低頭於時烈之門,甘心於收司之律乎?其自絶師門,分朋各立,未必專出於墓文一事也。觀其語默趨避,屈伸消長,一視鑴黨爲歸趨,至於乙巳騫騰,則益可驗其明效矣。孟子謂,孔子主癰疽與寺人,何以爲孔子,朱子言,豈有顔子而爲桓司馬家臣,今安有爲賊鑴所推許援引,而可以爲儒賢君子者乎?只緣當初削逸之命,遽寖於奸兇秉國之日,更化之後,因循未改,而殿下,不察其實,嚮用冞隆,節次推排,遂至爰立,生而待之以賓師之殊禮,死而加之以先正之巍稱,擧措之乖舛,寵命之屑越,孰有甚於此者乎?嗚呼,若時烈之平生所擔負者,何道也?蓋欲閑先聖之道,距詖邪之說,以承夫孟子、朱子之功焉。恭惟我孝宗大王,嘗臨筵下敎曰,明天理正人心,予責也。與我共此者,捨卿其誰?聖祖之所付托於時烈者,又何如也?故其於斥鑴,有九死不悔之心。又以爲,能言攻鑴者,朱子之徒也,謂鑴必不攻者,皆賊黨也。必欲闢之廓如,使朱子之道,如日中天而後已,故及其臨歿,猶以書告訣于朴世采曰,今日拯家,旣黨於攻朱子之兇人,又直斥死義之正人,其斥栗谷者,猶爲小事,擧世靡然從之,是不待流弊,而已成滔天之勢矣。此時,倘有距闢之人,則愚何故,譊譊若是,自陷於滅身之禍哉?當慶元時,沈余等諸奸,指朱子爲逆魁,至有請斬之疏,門人,微稟以避禍之說,則曰此固出於相愛,然壁立萬仞,豈不益爲世道之光,而余則只以一杯水,救一車薪之火之比,何敢望壁立萬仞耶?然不至全負孝廟之敎,則庶幾云爾。死之日,當詣寧陵,跪敷衽而陳辭,未知下敎曰,爾果不負吾付托否也,其至誠苦心,可質神明如此,千載之下,孰不三復而流涕哉?嗟夫,君臣同德,密勿經綸,道無不合,言無不用,以之明大義於天下,以之壽國脈於萬世,使我東土人,得以爲人者,秋毫皆其力也。不幸世變罔極,受禍最酷,遺毒餘烈,至今而未已。宇宙眞正一脈,綿綿延延,浸而微減,當此之時,雖在上者,竭誠培養,極力扶植,猶懼其難濟,況斬伐之銷鑠之,一至此哉?顧今繼時烈而爲士林宗主者,獨權尙夏一人在耳。巋然爲魯國之靈光,屹然若橫流之砥柱,善類之所倚毗,朝野之所矜式,殿下之平日禮待者,又何如哉?而今因一言斥拯,大加咎責,不少顧藉,如鄭澔之跋語,趙尙健之疏論,三司之章箚。雖其言,有淺深緩急,要其本意,則皆出於扶正而斥邪,可尙而不可罪也。殿下,一倂摧折,相繼黜斥,不識殿下,何取於喪義悖倫之一尹拯,而棄三朝禮遇,百世宗師之大賢,不啻如弁髦,至於絶斯文之命脈,拔國家之根柢,而莫之恤乎?臣等,恐禍亂將作,而國之亡,無日矣。言之至此,心膽俱裂。嗚呼,氷炭不可同器,邪正不容兩立,此必然之理也。昨年朴光世之疏,復有彼此元無邪正之敎,此固殿下之失言,而聖意如此,不早定邪正,則無怪乎今日處分之至此也。夫殿下之當初罪拯,固至矣,而其後,斥白光瑚之敎,有曰尹拯之背師醜正,實世道之變,而斯文之罪人也。凡有是非之天者,孰不痛心云,則其以拯爲何等人也?今日之拯,卽當日之拯也。歲月雖久,黥刖莫補,而乃反推之爲粹然全德之大君子,而一有斥之者,輒皆歸之於誣賢之科,則又不特無邪正而已也。是何大聖人,前後是非,一切相反,至此之極也?然則殿下於此,非不知也,有所蔽而然耳。所蔽者非他,卽向所謂一言之失耳。誰爲此一言,以誤我聖明,以禍我國家哉?其亦甚於作俑者矣。夫所謂父師輕重者,自世俗觀之,宜若無害於道理,而一差毫釐,流害至此,殿下,不悟其失當,且信之而謨訓,守之如金石,發諸絲綸,播諸臣民,不啻丁寧申復臣等,恐四方誦之,後代法之,邪說暴行,益肆而莫之禁,靡靡然入於禽獸之域。惟我聖祖,旣以精一之法,授殿下,則明天理正人心,實殿下責也。何不揮廓乾斷,照臨一世,而直爲此泯泯而棼棼也?若使後之尙論君子,慨然痛恨於今日之世道,而歸咎於一言之興喪,則未知以殿下爲何如也。嗚呼,國家之設學校,何爲也哉?豈不欲尊師而重道,以明人倫乎?乃今師道喪矣,彝倫墜矣。寧欲毁冠裂冕,狂走山林,以獨善爲事,而聖明世上,終不一言而死,則亦何以報國家三百年培養之大恩乎?臣等,雖愚無知識,亦均有好德之心,而擧切衛道之誠,乃敢竊自附於袒胸受箭之義,倡率同志,瀝血叫閽,伏乞聖明,不以人微而忽之,不以言狂而斥之,淵然深念,曠然遠覽,知生三事一,天地之常經而不可易,父師輕重,世俗之苟論而不足信,又察宣擧墓文,本不被辱,則拯之背師,義無所據,而肆意誣毁,實難免乎悖倫之罪。夫然後,明是非定好惡,使一世,曉然知時烈之可罪,則朱子、李珥之道,亦將復明於世矣。斯文幸甚,世道幸甚,臣等,治疏將上之際,伏見李眞儒疏本,則構誣儒賢,罔有紀極,至於去其職名,肆加凌辱,而及入對前席,則其所爲說,尤極兇怖,剔去尙夏疏中,人心晦塞等語,直歸之於戞逼聖躬,以爲他日嫁禍之機括,其讒諂毒害之狀,有不忍正視也。尙夏之言,蓋謂自拯背師之後,人心漸溺,義理益晦,不復知師生之重,而駸駸然擧陷於傷倫悖義之域,故只自慨然於衰俗而已,寧或一毫近似於彼讒說者哉?噫,父師輕重之敎,未免爲聖主之失言,故前後章疏之間,直說論辨,旣不勝其多矣。尙夏,顧何必囫圇譏斥,自歸於黯黮之科耶?殿下,若於此而究察,則必有以覷破其奸狀矣。且以尙夏所撰時烈墓表一段語,肆然詆斥,歸之無據,末乃曰,必有所處分,其用意之慘毒,直令人駭怕,噫嘻痛矣。己巳之禍,尙忍言哉?其積漸醞釀,爲先正禍根,是誰之故?蓋拯之父子,自初黨惑於鑴,偏中其毒,雖見鑴誣毁朱子,而猶不忍棄絶其平日眷愛之意,至於鑴祭宣擧文,而畢露無餘。時烈,以先治黨與之義,斥之甚力,故尹家之含怨蓄憾,其來已久矣。及乎時事一翻,鑴黨復起,伸雪鑴冤,顯擢拯官,時烈罪名狼藉,終被慘禍,而斥鑴爲賊,斥拯爲鑴黨者,實爲罪時烈之張本矣。是以,時烈未死之前,屢言其召禍之由,而朴世采,亦於己巳春,抵拯書曰,今日尤丈,復作罪首,時議,想必求其異趣者,以爲之助,人多爲高明深慮。又曰,伸驪冤,必又引兄家爲明證,驪者,鑴居驪州故云。拯之助其聲勢,交煽駭機者,此已昭著難掩,而況詳知其陰祕之謀者,宜莫如其黨,而其時論拯之啓,有曰昨年更化之事,拯有低昂於其間,此亦必有所據而然也。嗚呼,慘矣。豈一朝一夕之故哉?然則其據師門當日之言,採一世公誦之說,書諸墓石,以詔來後者,顧非尙夏之責,而尙夏,亦豈怵禍畏威,不爲之摭實明言也耶?眞儒之乘機闖發,必欲戕賢者,自是宵小手段,而獨怪夫殿下平日禮遇之意,亦爲此輩欺惑,不究其實狀,至以誣正之甚爲敎,不料斯文之慘禍,將起於聖明之世也。思之至此,不覺痛哭而流悌也。尤可駭者,時烈墓文事,世庚、奎輩,發之於前,而眞儒和之於後,恣意讒毁,無所不至,而乃反謂臣等,推上朝廷,此等易知之事,尙復誣訐之如此,其他又何言哉?至於《源流》主客之分,具載諸臣之疏啓,聖明,必已俯燭,而今禁令,又嚴矣。臣等,固不敢更爲覼縷,而尙夏於此,旣有平昔之所熟聞,而益驗其實於集解之書,則援而證之,有何疑,而求說不得,捃摭至此,良可笑也。況集解與《源流》,詳略大異,而今謂之無一字加減,天威咫尺之地,肆然面謾,而猶且責人之告君不誠,渠亦有心腸,寧不自愧乎?殿下,苟於是非之源,細加深究,則巧憯之態,必莫逃於淵鑑之明矣。伏乞聖明,亟先收回前後失當之敎,更弁尙夏之文於《源流》之書,嚴斥讒人,明示好惡焉。臣等,無任憂慨痛惕激切祈祝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事苟可辨,但當平說道理而已。醜辱先正,一至於此,誠極駭異也。

○午時,上御大造殿西翼閣。藥房入診時,都提調徐宗泰,提調崔錫恒,儒川君濎,右承旨黃一夏,記事官李廷弼,記事官尹惠敎、兪拓基,醫官柳瑞、丁時梯、權聖徵、趙慶基、許坫、方震夔、玄悌綱、金德三、李徵夏、崔泰齡入侍。徐宗泰進伏曰,日氣,早朝猶寒,聖體調攝,若何?上曰,寢睡未得安穩,諸症一樣矣。宗泰曰,問安之批,朝來症候,旣知之,而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差減爲敎,俄間差勝乎,尙未快勝乎?上曰,比夜頗勝耳。宗泰曰,腹部浮氣,脚部牽引,何如?上曰,無加減矣。宗泰曰,口淡,有妨於水剌之節,是憫。□殿症候差勝,極以爲幸,而猶未復常乎?缺四行而去來亦淸矣。權聖徵曰,調勻平和矣。玄悌綱、金德三,所見亦同。宗泰曰,腹部以下,診察,何如?上曰,唯。聖徵曰,腹部比昨,無顯然加減,皮緩而柔,足跗,微有指痕而不深矣。濎曰,下腹皮猶硬而未勝於前,股陰、脚部、足跗,則皮膚皆緩矣。宗泰曰,湯藥停進,已累日矣。數日因停,或議定他藥,儒川以下,使陳所見,何如?上曰,依爲之。濎曰,與諸醫,旣已商議矣。狗寶,異於輕微之藥,頃日服此藥以後,困惱口淡特甚,兩三日停藥,調息脾胃後,順於便道之藥,宛轉議定,爲宜。瑞曰,湯藥之止五日,狗寶之止三日矣。姑爲停止,以觀症候,宜矣。時梯曰,此非停藥之時,而脾胃未調,水剌未勝,以口淡之甚,曾請停藥矣。因姑停止,以觀數三日後,議藥,宜矣。聖徵曰,症候進退,不可以一時加減議之,而脾胃未調,湯藥、狗寶,連進未穩,近則因姑停藥,調息脾胃後,前頭議藥,似宜矣。趙慶基曰,兩藥停進,累日矣。當議他藥,而卽今口淡困惱未勝,數三日因停後,議藥,宜矣。許坫曰,卽今症候日加,則當進藥,而固未知進退加減,數三日停藥,宜矣。方震夔曰,姑停數日,以息脾胃,宜矣。玄悌綱曰,卽今症候,停藥爲憫,而口淡未勝,湯藥有妨,數三日因停,調息脾胃,宜矣。金德三曰,臣於二十四日,敢以停進湯藥,息脾胃鎭口味,陳達矣。因姑停藥,宜矣。李徵夏曰,困惱口淡未勝,數三日姑停,宜矣。宗泰曰,此時藥物之累日停止爲悶,而有妨脾胃,進膳甚少,諸醫皆以爲,姑觀數日云,數日停止,何如?上曰,數日因姑停止,可也。出榻前定奪

○徐宗泰曰,臣於念缺四行重任,實無堪當之念耳。上曰,前後藥院提調,非盡知藥理者,辭免過矣,安心行公,可也。宗泰曰,前都提調,詳知聖候諸節,而亦似知醫理,故外議有所恃,而過矣。今日所遭,雖涉不安,而許遞之處分,太似容易矣。上曰,所遭非不知意外,而連章請遞,一向强迫,非待大臣之道,勉副出於不得已也。宗泰曰,左相陳箚後,以批旨未安之敎,出城外後,無入來之敎,鼎席未備,實所悶慮。盡心國事之臣,畢竟似當入來,而姑爲悶矣,箚子辭意,在昌集之基,其言無怪,論議自前而然,雖不槪於聖心,不用而已,何至聲色之加,而尙無入來之敎乎?惶恐敢達。上曰,欲使之入來矣。遂退出。以上燼餘

2月29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呈辭受由。左承旨未差。右承旨黃一夏坐直。左副承旨趙道彬呈辭受由。右副承旨沈壽賢坐直。同副承旨洪致中。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姜必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安山郡守李挺益,渭原郡守李萬全,濬源殿參奉沈洬,鉢浦萬戶李徵泰。

○大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

○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往來,困惱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今日臣等,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益復差減乎?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已歇,而困惱往來,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比夜有減,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別無加減矣,勿爲入診。內殿症候,漸益差勝矣。

○政院啓曰,吏曹郞廳來言,今日開政事命下,而判書趙泰采,方在引入中,參判李觀命,情勢難安,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都承旨李壄初度呈辭。入啓。給由。

○左副承旨趙道彬再度呈辭。入啓。加給由。

○吏曹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牌不進。

○水原試才御史鄭栻,入來。

○政院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左議政金昌集以爲,日昨所納命召,特遣史官還授,惶感罔知攸處,而終非郊外俟譴之臣,仍爲帶持之物,不避煩猥,玆敢還納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傳諭史官傳授。

○備忘記,日昨箚批,非有深意,而出城旣是意外,命召今又還納,心甚愕然,無以爲喩。更遣史官傳授,卿其領受,安心入來,以副予望。

○政院啓曰,吏曹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五日,尙不得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更爲牌招,使之開政,何如?傳曰,允。

○政院啓曰,吏曹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多日,尙不擧行,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開政。

○兵曹判書尹趾仁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本兵重任,決難輕遞,安心勿辭,速出行公。

○傳曰,兵判疏批已下,牌招察任。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夕問安。答曰,知道。

○忠淸監司書目,瑞山呈,以本道監司金興慶,辭職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儒臣疏語,別無深嫌之端,卿其勿辭,速往欽哉。以上朝報

○備邊司啓曰,卽見北兵使趙相周牒報則以爲,今春巡歷事,依例擧行,而富寧以南,上年農事,未免大侵,以北,則纔經兩官開市之役,其中訓戎等六鎭堡,一春之間,再行巡歷,亦甚不便云。上年旣行秋巡,軍政不至於抛棄,訓戎等處,則淸差撤還後,例爲巡點,卽今形勢,似難疊行,今春巡操,停止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備局謄錄》

○兵曹判書尹趾仁疏曰,伏以臣,於本兵重任,以才分則實有萬不近似之懼,以情病則已積因仍苟冒之譏,而今則又屆當遞之瓜限矣。鐫免之命,日夕顒俟,不啻若被繫者之求解,而三度加由,出於萬萬意想之外,臣誠驚惑惶懼,莫知所以也。臣之謬膺寵命,固已大駭於物情,臣亦自知其百無一似,而始當聖候添加,擧朝憂惶,陳懇無上徹之路,撕捱犯義分之誅,臣於是,罔知所出。規暫,恭命,夫豈爲因循蹲據之計,而跡則近於貪榮戀寵矣。用是區區,慙惶在中,若負大戾,而加以中間,瘡病彌留,廢職許久,宜伏癏曠之誅,而又因誣書之罔極,朝廷爲慮後弊,終靳遞免,則乃以所遭之凶變,反爲冒據之資斧,臣之危懼震悚,有不可言,而今旣再經大政,揆以公體私分,亦宜當退而不當進矣。況臣之足瘡,係是終身之疾,乍歇而旋劇,有進而無退,行步蹇甚,若將顚仆,缺四行見阻喉司,徊徨跼蹐,只俟譴罪,不意特召之命,遽降此際,臣誠嚴畏悸隕,宜卽趨承之不暇,而顧此病狀,實無自力强進之勢,終不免冒犯違慢之科,臣罪至此,尤萬殞難贖。玆敢披瀝肝血,仰申籲號於玉候靜攝之中,伏乞聖慈,曲加矜愍,將臣本職,亟行遞改,仍勘逋慢嚴命之罪,使重務不至久曠,私分得以粗安,千萬幸甚。疏批見上

○忠淸監司金興慶疏曰,伏以臣,於客歲之末,得聞母病添劇,冒死陳懇,蒼遑歸省,藥餌扶將,幸得回甦,而篤老之年,宿痾沈淹,委頓枕席,轉側須人,至情所在,未忍遽離,當此玉候彌留,擧朝憂遑之日,職忝從班,身處田野,未得趨造庭列,以伸承候之誠,一味惶凜,罪在難容,而陳章煩籲,亦有所不敢,稍俟母病之少間,擬卽進力於京輦,仰請逋慢之誅,冀被斧鉞之加,不自意湖臬移除之命,遽出於常格之外,臣誠惝惶驚惑,罔知攸處。夫方岳之職,責任非輕,苟非才猷鍊達者,莫宜居之。矧玆湖右一路,飢饉荐仍,經界不正,此時此任,尤當難愼,豈臣空疎,所敢承當?縱微人言,固知不稱,而且得見修撰洪廷弼之疏,則盛論破格備擬之不當,臣不勝瞿然之至。玆事格例之有無,非臣之所可言,而顧臣譾劣,最居人下,尋常職任,猶懼不堪,今日遴補,尤是謬恩,人心之不厭,固其然矣。儒臣雖不直斥臣無似之狀,姑爲是事體之言,而其爲臣難冒之端,不啻皎然,何敢不量己分,不恤人言,貪榮包羞,晏然冒受。以下缺以上出燼餘

2月30日 编辑

都承旨李壄呈辭受由。左承旨未差。右承旨黃一夏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洪壽賢。同副承旨洪致中坐直。注書李廷弼藥房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榮世仕直。事變假注書姜必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亦梁僉使李相益,注文島僉使金完,位羅萬戶鄭智昌,西平萬戶太時煥。

○大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

○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聞夜間,聖候熏熱往來,困惱飽滿,膈間亦不淸利,寢睡不得安穩云,伏未審朝來,熏熱困惱及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其已減歇,而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加減,何如?今日臣等,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中宮殿症候,夜來益臻差勝乎?歸脾湯五貼,已盡於昨日,更令醫女入診後,可以議定繼進當否矣。不勝終宵憂煎,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朝來熏熱己歇,而困惱往來,腹部飽滿,膈間不淸利之候,比夜有減,口淡及腹部以下浮氣,脚部牽引,別無加減,勿爲入診。內殿症候,日益差勝矣。

○都承旨李壄再度呈辭。入啓。加給由。

○左副承旨趙道彬三度呈辭。入啓。遞差。

○假注書姜必慶書啓,臣承命馳往于興仁門外長位里村,左議政金昌集所住處,傳宣聖旨則以爲,臣妄陳一箚,猥犯天威,批旨嚴峻,有不敢聞,迸出城外,方俟重譴,不意聖度天大,不惟不加之罪,特遣史官,諭以非有深意,仍授命召,使之安心入來,此豈賤臣所敢當者哉?拜稽莊誦,感淚自迸。第臣負犯至重,終難自逭,聖諭雖勤,公議必不但已,況此命召,終非郊次帶留之物,謹當以文字,悉暴危懇,以俟處分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政院啓曰,吏曹郞廳來言,今日開政事命下,而判書趙泰采,方在引入中,參判李觀命,情勢難安,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牌不進。

○藥房口傳啓曰,中宮殿症候,醫女入診後,來傳脈度平和,諸症差減云,臣等,與諸醫商確,則皆以爲,歸脾湯進服,今已十貼,而症候日益差勝,則雖有些少餘症,苦口之劑,不必連進云。湯藥自今日停進,姑觀前頭,更爲議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政院啓曰,吏曹判書趙泰采,參判李觀命,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玉堂闕直,今將一旬,兩司多臺,尙未處置,至於本院闕員,亦未差出,出納之際,事多苟簡。明日以後,又値國忌齋戒,不可不趁今日開政,而政官一向違牌,事體至爲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爲牌招,以爲開政之地,何如?傳曰,參議未差之代,問于大臣差出。

○大殿、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夕問安。答曰,知道。

○修撰洪錫輔,牌不進。傳曰,禁推。

○禁府,洪錫輔拿囚。啓。

○備邊司,以柳鳳輝爲吏曹參議。以上朝報日記廳郞廳兪彦述書。郞廳李陽泰校正。郞廳盧賢鶴添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