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五年/正月

正月

1月1日

行都承旨宋成明〈坐〉。行左承旨蔡彭胤〈坐〉。右承旨李眞淳〈坐〉。左副承旨權益淳〈坐〉。右副承旨吳光運〈坐直〉。同副承旨洪廷相〈坐直〉。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徵夏〈仕〉李權〈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宗台〈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政院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嬪宮，政院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權益淳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朴弼周，掌令梁得中在外，掌令姜必愼服制，持平任𪼛陳疏，權宏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光運，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正朝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以校理趙迪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廷相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曰，農者，國之大本也，故民以食爲天，可不重歟？每年歲前，例下勸農之敎，而諸道列邑，視若文具，恬不振作，此予所以惕如者，如此而有能務其本濟其民哉？咨諸道方伯之臣，體予此意，勸課農桑等事，着實擧行，而小民，雖及期東作，農糧種子俱乏，雖欲勤，其可勤乎？歲律將新，東作不遠，申飭列邑守令，生民之無農糧者，無種子者，各別料理分給，俾無愆期之弊，而三南沿海邑尤甚處及諸道尤甚處與西北賑民、濟民等事，尤當盡心擧行，使我赤子安集保存事，一體申飭，而歲秋，考其勤慢，狀聞于朝，予當遣繡衣廉問之意，下諭于八道監司及兩道留守處，而噫，三陽回泰，萬物皆有春意，而惟我赤子，困於饑饉，汩於身役，不知與春同泰，言念于此，玉食奚安？其他均役之方，廟堂日夜講確，而最可先者，隣族也。此則已有年秋，申飭守令，其能奉承否？另加申飭，其無踵仍循之習，勇敢必行事，一體另飭諸道道臣處。

○吏曹口傳政事，以朴弼均、李宗伯爲奉敎，趙尙行爲檢閱。

○吳光運，以兵曹言啓曰，今初五日朝參日次，而初六日祈穀祭齋戒相値，在前如此之時，有退行之例，而法典內當月十一日、二十一日、二十五日，皆是應行之日矣。以何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今年則停。

○李眞淳啓曰，藝文館奉敎朴弼均，時在京畿果川地，檢閱趙尙行，時在平安道龍岡地，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洪廷相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提學沈珙，應敎申致雲，校理尹東衡，副校理申致謹、李顯謨，竝卽牌招，校理趙迪命，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葬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哀冊文草圖睿覽後，方可正書入刻，故令書寫官李廷傑，爲先寫出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謄錄廳郞廳尹敬周有頉許遞代，前都事金權差下，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郞廳沈星鎭，因本職番次苟簡，久未來直於本廳。今姑許遞，其代兵曹佐郞李性孝差下，使之竝卽察任，何如？傳曰，允。

○司諫李世璡疏曰，伏以臣稟賦慵懦，風采巽軟，言責之任，旣是匪據，而薇垣亞席，地望素重，比諸前職，尤爲自別，則其不可以一時承乏，苟然冒當也，決矣。況且頃叨納言也，以近來兩司闕啓事，致勤聖敎，引避退待，恭俟處置，立落未判之前，新命又降，臣之情勢，前後無異，今若含恩怵分，冒沒承當，則非惟自顧慙悚，人將謂何？揆以廉隅，實難一刻復據於職次。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亟賜鐫遞，以重公器，以安私分，不勝幸甚。嗚呼，時月易得，歲色且盡，承華舊跡，觸境傷心。伏惟聖上，尤何以爲懷，念之至此？自不覺哀涕盈襟，就前後朝臣之章疏，每以勉抑爲辭，此誠忠實眞切之論。伏想以殿下平日涵養之功，必不待諸臣之言，已有所堅定於淵衷者，臣何敢更事煩瀆？慼我殿下之心，新年所祝，惟是麟趾螽羽之慶，振振而兟兟也。仍念三陽載回，萬品昭蘇，當此之時，慰悅民情，誠爲急務，此所以親垂玉音，飭厲諸道道臣者，溫諭一播，窮山跛躄，孰不歡欣鼓舞，拭目新化？第爲治之要，在於推實心而行實政，況今大亂才經，民心渙散，其所拯救之方，宜不翅焚溺。夏初特令諸臣，書納所懷，盈庭之言，雖不必一二中窾，其中豈無採者，而淹延至今，尙未了當，致令八方之民，徒切喁俟。臣竊爲之慨然，更飭廟堂，趁速區劃，及早頒令，少紓民困，是亦微臣新年之祝也。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亶由愛君，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奉敎李宗白疏曰，伏以歲鑰倏改，王世子發靷之朔，居然已屆，伏惟聖情傷疚，感時尤切，區區犬馬之忱，益不勝瞻望悲殞之至。竊念臣奉職無狀，自取顚沛僨事之罪，旣未蒙勘，違召之罰，只止例罷，含恩戴罪，政此悚懍，不意敍命遽下，職名如舊，臣誠惝怳震惕，莫省所以自措也。史局一步，固已自畫，而臣之伯父右議政臣台佐，方帶春秋監事，所叨本職，自在應遞之科，嚴召之下，不敢坐違，謹詣闕下，拜章徑退，伏乞聖明，亟命該曹照例鐫遞，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前疏之批，旣已開釋，則一向撕捱，誠涉未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月2日

行都承旨宋成明〈病〉。行左承旨蔡彭胤〈坐直〉。右承旨李眞淳〈坐〉。左副承旨權益淳〈坐〉。右副承旨吳光運〈坐〉。同副承旨洪廷相〈坐直〉。注書徐命衡gg徐命珩g〈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徵夏〈仕直〉南泰溫〈病〉。事變假注書金宗台〈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吳光運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朴弼周，掌令梁得中在外，掌令姜必愼服制，持平任鏶牌不進，權宏未肅拜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朴弼周，掌令梁得中俱在外，掌令姜必愼服制，持平任鏶不爲行公，權宏未肅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服制外，持平任鏶、權宏，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持平任鏶、權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廷相曰，權宏推考傳旨捧入。

○卽者禁府都事來言，領議政李光佐，今方辭職陳箚，左議政洪致中，病勢添劇，右議政李台佐未肅拜，今日鞫坐，不得爲bb之b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淳啓曰，奉敎李宗白，疏批已下，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應敎申致雲，副校理申致謹、李顯謨牌不進罷職傳旨，校理趙迪命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眞淳曰，趙迪命、李顯謨之一向撕捱，俱涉未安，而申致雲則特差書狀，意有在焉。君父如是曲盡之後，如臣子者，豈敢復嫌於館職？分義道理，決不若此，只推，竝更牌招。

○以南泰溫爲假注書。

○洪廷相，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司諫李世璡啓曰，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事。〈措語見上〉請今番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事。〈措語見上〉請逆魁維賢，破家瀦宅，應施之律，亟令王府擧行bb事b。〈措語見上〉請還收尙稷、尙億遠配之命，仍令鞫廳嚴問得情事。〈措語見上〉請還寢金德裕遠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事。〈措語見上〉請沈尙觀遠地定配事。〈措語見上〉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事。〈措語見上〉請還收李孝根減死絶島定配之命事。〈措語見上〉答曰，勿bb煩b。

○奉敎李宗白疏曰，伏以，臣於本職，有應避之親嫌，日昨疏籲，引例祈免，而及承聖批，誨諭備至，有若臣徒執前嫌，强事撕捱者然，臣誠感激惶隕，繼以抑塞，不知所以自措也。臣之伯父右議政李台佐，方帶春秋監事，假使臣，無他情勢之可言，揆以法例，自在當遞之科，區區踪地之難安，顧何敢更事煩縷，以重犯瀆撓之誅乎？惟是應遞之職，法不容一日虛縻，玆不得不隨牌詣闕，更申微懇。伏乞聖明，亟命該曹，照例稟處，以存公法，不勝至願。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廟堂稟處。

○戶曹判書權以鎭疏曰，伏以臣駑劣固滯，最出人下，猥當重任，隨事生疣，黽勉供職，今涉二載，早晩顚沛，固已自料。每蒙聖度天大，輒加寬恕，感恩畏義，彌思自力，而性滯見迷，遇事輒誤，近因氷庫事，聖敎之誨諭若慈父之敎愚子，德音藹然，不覺感涕之被面，而至若知申，斥以國體之虧損，則臣誠惶感愧恧，不知置身之地也。昨年氷米之將給也，本曹郞官之聞本庫官員之言，則戶曹與宣惠廳，分半給價，而戶曹所給三百五十石，給募有剩，皆歸吏隷之花使，雖受之，而處之爲難云，臣窘於捃摭充數之難，喜聞其言，仍留百餘石後，因本庫徵索。臣以所聞者問之，則答以先來者，亦有例下，今所索者，繼給募民云，故臣又繼給百有餘石，而想給於募民者，似無不足，而今所索者，必吏隷之花使，仍致不給，固有愧於古人仍給一斤半之意，而古人以有裕之財，行寬厚之意，則其義然矣。臣守空囷，摭一斛如千金，回頭錯應，勢所必至，而國體之虧損，自不能入思，人之愚騃，乃如是耶？本庫吏屬，恐昨年之成例，必欲得準而後已，無事不有，至煩上聽，臣之罪戾，固萬萬矣。臣受任旣久，上無以支國計，而下徒招民謗，畢竟所得來者，國體之虧損而已，有臣如此，將焉用之？臣亦何顔，一日冒據於職次乎？且備局有司之任，各管機務地望，亦有以臣無狀蹲冒，亦過一年，臣之無恥，固不足言，其爲廟堂之羞，亦豈淺尠？伏乞聖明，亟命遞臣本兼職名，仍勘臣罪，以尊國體，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1月3日

行都承旨宋成明〈病〉。行左承旨蔡彭胤〈坐〉。右承旨李眞淳〈坐直〉。左副承旨權益淳〈病〉。右副承旨吳光運〈病〉。同副承旨洪廷相〈坐直〉。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徵夏〈仕〉南泰溫〈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宗台〈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廷相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朴弼周，掌令梁得中在外，姜必愼服制，持平權宏未肅拜，陳疏入啓，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淳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洪廷相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領議政李光佐，辭職陳箚，左議政洪致中，病勢無減，右議政李台佐未肅拜，今日鞫坐，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蔡彭胤啓曰，假注書南泰溫，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正南泰溫。

○吏曹判書金東弼，兵曹判書趙文命三度呈辭。傳曰，加給由。

○傳于洪廷相曰，再明日次對，來會賓廳事，分付。

○傳于蔡彭胤曰，前後批旨，罄悉予意，而只緣誠淺，尙未出謝，何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且賓廳次對，纔行一次，尙未爲之，若此而其能做國事，卿其須遵前旨，勿復過讓，卽起視事事，承旨傳諭于右相。

○李眞淳啓曰，領議政李光佐處箚批，承旨傳諭事，命下，而左副承旨權益淳，陳疏受由，右副承旨吳光運，家在城外，左承旨蔡彭胤，所當牌招傳諭，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李眞淳，以墓所都監狀啓啓曰，關西木十五同、湖南木八同，移送戶曹宣惠廳等衙門，或以品好木，或以純錢，量宜相換取用事。傳曰，依狀請施行。

○洪廷相，以兵曹言啓曰，本曹正郞柳壽恒，時在京畿陽川地，而累度呈狀內，身病甚重，末由上來云。宿衛重地，不可久曠，正郞柳壽恒，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忠淸兵使啓本，兵曹粘目，結城前縣監韓𨗚基，移本府決杖事，允下矣。韓𨗚基，時在忠淸道溫陽地本家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記注官李善泰狀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大司憲鄭齊斗處，則以爲臣積違嚴命，一歲已盡，罪在罔赦，乃敢席藁拜章，以請嚴誅。伏奉聖批，史官不收，威命不加，而恩旨愈隆，臣罪愈重，臣求死不得，無可轉動。惟有擔身進詣待命於府下云，仍爲馳往本府門外，席藁待罪，當此嚴寒，病勢益添，誠爲可慮。臣旣承偕來之命，不得已進往本府，緣由馳啓事。踏啓字。

○以大司憲鄭齊斗，偕來史官李善泰狀啓，傳于李眞淳曰，前後批旨，罄悉至意，而只緣誠淺，遐心莫回，曷勝愧恧？今玆待命之擧，實是意外。姑爲召還史官，以安卿心，卿其安心，勿待命事，卽爲傳諭，姑爲上來事，回諭。

○蔡彭胤啓曰，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李台佐所住處，則以爲瀝盡肝血，四煩鳴號，禽誠淺薄，天聽愈邈，其將連章控乞，則瀆澆gg瀆撓g是懼，欲遂泯默虛帶，則罪戾徒積，方寸之內，氷炭交爭，憂遑焦迫，罔知攸出。不意卽者銀臺之臣，奉傳特諭，旣責之以情志不孚，又敎之以卽起視事，辭旨諄切，反復丁寧。臣伏讀以回，汗涕交下，不省所以措躬也。噫，國事罔涯，至尊獨憂於上，其必欲振刷奮發，董勵百職，以爲挽回之圖，而責勉之敎，至及於賤臣，臣雖頑如木石，苟有一分承命之勢，豈敢徒事飾讓，以勤我聖念哉？臣於相職，以才則蚊山之不堪也，以年則鍾漏之已盡也，以私意則元輔左揆，竝有親嫌，若是而貪榮戀寵，晏然冒出，臣身羞恥，固不可言，其於公議何哉？國體何哉？虛紆曠絶之恩，只速違慢之誅。伏地戰恐，不知所云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司諫李世璡所啓，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措辭見上〉答曰，勿煩。請今番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措辭見上〉答曰，勿煩。請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函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答曰，勿煩。請還收尙稷、尙億遠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答曰，勿煩。請還寢金德裕遠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答曰，勿煩。請沈尙觀遠地定配。〈措辭見上〉答曰，勿煩。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答曰，勿煩。請還收李孝根減死絶島定配之命。〈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領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今日豈臣子陳情乞免之時哉？昨者天語丁寧，敎以聚精會神，蓋將以奮勵振刷，回顚危之勢，臣雖無狀，一夜憧憧，不知一身之爲臣有者，亶在於是。聖旨赫然若此，臣敢緩於對揚者，寧有是理哉？而臣誠不幸，病已入於骨髓，於此而復黽勉職任，必且有朝夕難支之虞，臣非敢自惜微命，恐遂顚仆，卒無自效絲毫，永負天地之大恩耳。臣今不敢更列症狀，以煩聰聽，而惟是昔日所歷陳，誠有可以洞燭者矣。夫春夏盡瘁之僚，淪沒相繼，而臣獨許久支撑，免於死亡，誠是異事，卽其敗傷沈痼之無復餘地，不問而可知也。乃於床席宛轉中，自奮死力，復當向日之焦灼，悲哀因遂盡氣力，奔走無晝夜勞劇者，今復三朔，少壯者，猶或告病，臣非木石，何由免頓踣，一朝如兩僚之奄忽，必至之勢，當是時，則聖慈雖垂惻於殘命，不可及也。臣雖欲祈萬一之恩造，其又可得乎？及此縷息猶存，特與解臣職務，則擔負旣去，心力稍省，庶有一分支延之望。惟臣心思所及，固當竭誠以開陳。凡係政務利病，亦可協贊於廟謨，其所效忠，斷不以原任之故，有毫髮之間，其在對揚明旨，聚精會神之道，又何以解職而少妨哉？臣所至祝哀懇者，只在於遄脫相銜，稍便其調息，獲延命脈，支存於陽界，卽贊振奮之治，存澌綴之身，竝行而不相悖，亦庶得以殫竭餘力矣。天日洞鑑，豈不有以哀臣之苦心哉？至於臣族兄右議政臣李台佐疏中，臣心若此，首揆之意可知云者，此固臣相對蹙然，若隕淵谷，反復憂歎，期於斂退者，奚特曰意之可知也？以臣之不肖，登崇太早，名位太過，滿溢之懼，專在臣身，反以此妨進賢之路，此尤臣之愧悚悶歎不自已者也。雖然，臣所急者，病在難爲，日夕望再生之恩，誠不暇(於))以盈滿爲辭也。近日則氣益竭力益盡，一日動作，一日澌痛有加，夜靜氣降，勞喘則益甚。昨日欲陳箚而昏不能具草，今始陳聞，亦不料神氣之乃至此也。殯宮漆布加漆，終度在今，而亦末由進參，尤切惶恐竢罪，伏乞聖慈，天地父母，諒臣哀臣，亟許遞免臣職，俾尋生路，仍命勘臣之罪，以勵餘人，不勝至幸。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筵席已諭，而箚本上焉，何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卿讓雖懇，予志固定。噫，顧今國勢，豈忍辭相？若是辭箚，非此時寬慰于小子者，予欲益勉，而卿何若此？誠非所望於卿者矣。卿其須體筵席丁寧之敎，勿復過讓，安心視事，用副至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於再昨候班，適因脫着失宜，重爲風寒所中，達夜昏痛，殆難自力，而元朝起居之禮，不敢廢闕，力疾趨參，一倍添劇，肢節如束，寒熱互作，頭疼膈痞，呼吸煩促，宛轉叫苦，夜不得成眠，朝來痛勢，有增無損，今日鞫坐，旣出令而不克赴，數日之間，頓無强起之路矣。鞫獄事體，何等嚴重，而緣臣積病，間多停輟，惶悚之極，無地自措。伏乞聖慈，諒臣癃痼之狀，亟遞臣職，仍勘臣罪，以幸公私，不勝大願。答曰，省箚具悉卿懇。連日勞悴，所患若此，深用慮念，有疾未赴，其何傷焉？卿其安心勿辭，從容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持平權宏疏曰，伏以皇天不弔，前星奄晦，臣民失依仰之所，宗國有澟綴之憂，兆號震薄，穹壤罔極。仰惟聖上哀疚之懷，不但在於止慈之情，而其所覽觸興悼，易致傷損者，爲如何哉？興言及此，五內崩裂，適於待罪敦匠之際，忽承柏府新命，驚惶感激，不知攸處。念臣至愚極陋，最居人下，惟思奔走於郞僚之間，只爲祿仕之計，至於名塗顯班，不但意望之所不及，抑亦夢寐之未嘗到也。顧此言責之職，何等重大，而以臣譾劣之才，巽軟之性，上無以匡輔君德，下無以糾劾官邪，此尤臣所以矢心自畫，終不敢爲冒出之計者也。且臣素患胸腹之痛，遇寒輒發，便同廢疾之人，而匠事甚急，遠日漸迫，不敢言病，逐日奔忙，痛勢越添，有時昏塞，昨於嚴召之下，坐犯違慢之科，方俟鈇鉞之誅，聖度天大，罰止問備，臣於此，益不勝惶縮之至，臣雖無狀，豈其全昧分義，而第臣臺地之不合，病勢之難强，如上所陳，不得不冒死仰籲。伏乞聖慈，亟削臣新授之職，以重官方，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肅朝綱，不勝萬幸，臣於臺職，旣無冒進之勢，而適有慨惋之忱，略此尾贅焉。當初醫官之請鞫，實出於國人之含痛，而聖上過加寬恕，不卽嚴處，旣拿之後，不待理勘，特命徑釋，王章廢弛，輿情莫洩，喉院之臣，初不繳還，言議之地，尙今寂然，臣竊爲之慨恨也。伏願聖明，仍令金吾更加嚴覈，以正其罪焉。答曰，省疏具悉。疏末醫官事，已諭酌處判付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都承旨宋成明疏曰，伏以，臣於曩日仕進時，適因僚員苟簡，獨留院中，伏承備忘記，有拿問醫官等削職放送之命，卽捧傳旨下義禁府矣。卽伏見憲臣之疏，以不能繳還，至爲之慨恨，臣於此，不勝瞿然之至。蓋醫官固有罪，而凍月滯獄，勘斷無期，臣但知欽歎我殿下恤囚體下之至仁，未能念及於違覆之職責，其儱侗如何哉？身居出納之地，而失於惟允如此，法宜斥退，因念臣病在阿堵，而殆乎廢視，痰鬱肺臟而長時失音，筋力奔走，臣固自畫，而連値藥院起居之禮，國家罔極之變，忍痛耐疾，因循供職，今已五箇月矣。頃又慘見無父母女孫，夭化於目前，心境隕穫，荄枯灰冷，虛火外暈，空殼徒存耳。本擬限以東宮引葬，抵死往來矣。數日來，又觸風寒，症形越添，決無支撑挨過之勢，顧玆喉院之長，不必久任，一人顚踣乃已，目今年富力强，勤於職事者，不爲乏人。伏乞聖慈，憐惻臣矜諒臣，特命罷遞臣職名，俾得隨便調息，以延殘喘，安分屛廢，以謝人言，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從速察任。

○左副承旨權益淳疏曰，伏以歲律已改，王世子遠期漸迫，仰惟聖懷愴悼，何以堪抑？念臣久任近密之班，累承悲切之敎，區區犬馬之忱，益不勝痛隕之至，分義所在，不敢顧私，雖衰疾難强，而亦未嘗爲圖便之計，夙夜供劇，五朔于今矣。昨於仕進之後，渾身寒縮，肢節痿痛，强參院坐，徑還私次，疾勢轉劇，委頓床褥，頭疼如碎，膈痰上塞，呼吸促急，精神昏錯，食飮專廢，達宵叫苦，以此病狀，實無復起供職之望，出納重地，決非曠日虛帶之任，玆不得不疾聲呼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亟許鐫遞臣職，俾得安意調治，以尋生路，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1月4日

行都承旨宋成明〈病〉。行左承旨蔡彭胤〈坐〉。右承旨李眞淳〈坐〉。左副承旨權益淳〈病〉。右副承旨吳光運〈坐直〉。同副承旨洪廷相〈坐直〉。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徵夏〈仕〉南泰溫〈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旌善郡守尹志益。

○吳光運，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潚，以御營別將，別馬隊試射事，南小門洞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憲府，或在外、或服制、或未差、或未肅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服制外，持平權宏，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領議政李光佐，數日病勢添加，左議政洪致中，病勢無減，右議政李台佐未肅拜，今日鞫坐，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事變假注書金宗台有頉，代以柳逸爲之。

○吳光運，以備邊司言啓曰，因奉朝賀臣崔奎瑞上疏，有月廩。令廟堂考前例稟旨之命矣。敦恬優老，乃有國之盛典，朝臣致仕，則別賜廩給，旣是國事古事，大臣在京，則周以月廩，又係先朝定式，今以一國之元老名臣致仕，而居於鄕，因其辭避，撤其月廩。竊恐有傷於大體，江都儲餉雖重，豈惜一月數石米之捐出，至收元老之廩養乎？國家事大體爲重，在下辭受之義，亦宜量此而爲之，恐不可徒守一切之私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廷相，以禮葬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都監各房中一二房，先爲畢役，各邑工匠，竝皆罷遣，三房諸役亦皆次第完畢，而獨誌石表石哀冊之役，姑未及完就矣。堂上、郞廳，依前例連日開坐看檢，監造官則仍爲輪回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左承旨蔡彭胤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李光佐處，則以爲臣冒陳哀懇，拱俟兪音，天批夜中降下，辭意切至，可泣神鬼，承宣臨諭，尤出萬萬意表，臣感極淚逬，不知一身之所措。噫，今日辭遜之至不敢，臣豈不自知？只是狗馬力盡，朝夕難保，不得不仰冀生成，庶爲少畢忠報之道，天日昭臨，臣何敢爲一分便身之圖？兼且臣滿溢之懼，浹于肌髓，寸心憂蹙，强之不得，況念新相力辭，專在於此，臣又安敢肆然自安哉？而病事誠急不暇，以彼爲辭耳。雖然聖諭及此，臣何敢一心直遂？昨今澌痛甚劇，如得分減，謹當於晉對，畢暴肝肺，以冀天地父母之曲垂憐察矣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司諫李世璡疏曰，伏以，臣卽伏見憲臣疏本，以醫官事，有所論列，而至謂之言議之地，尙今寂然，臣看來，誠不勝瞿然也。臣頃叨納言，雖備論諸臣之罪狀，今此酌處之下，亦當爭執，而兩司俱發之論，固不可獨自主張，事當待其憲府行公，相議更發，實合體例，故臣之出肅之後，兩次詣臺，蓋出於爲慮闕啓，而前日姑停之啓，不卽擧論者，良以此也。雖緣事勢之適然，憲臣之論旣如是，則臣何可晏然自恕，冒據於職次乎？卽當詣臺自列，而昨夕承批還家之路，重觸風寒，宿患痰症，猝然添劇，達宵叫若，末由運動，不得不略具短章，仰瀆宸聽。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亟賜鐫遞，以重臺體，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月5日

行都承旨宋成明〈病〉。行左承旨蔡彭胤〈坐〉。右承旨李眞淳〈坐〉。左副承旨權益淳〈病〉。右副承旨吳光運〈坐直〉。同副承旨洪廷相〈坐直〉。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徵夏〈仕〉南泰溫〈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廷相啓曰，右議政上疏到院，而以祈穀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朴弼周，掌令梁得中在外，姜必愼陳疏留院，持平權宏牌不進，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光運啓曰，禁府都事來言，領議政李光佐賓廳日次進，左議政洪致中病勢一向無減，右議政李台佐未肅拜，今日鞫坐，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蔡彭胤啓曰，今日爲政事，命下矣。祈穀祭齋戒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吳光運啓曰，今日賓廳日次，來會事，命下矣。大臣以下，來會賓廳，而祈穀祭齋戒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雖値國忌，例有入侍，引見。

○今日賓廳日次命下，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陳疏、或呈辭受由、或未肅拜，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呈辭受由外，司諫李世璡，掌令姜必愼，持平權宏，獻納李宗城，正言許沃，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吳光運曰，牌招諸臣入來後，同詣閤門外。

○吳光運啓曰，事變假注書柳逸，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吳光運曰，昨日李宗白疏批，該曹二字，以誤書廟堂，大臣請推承旨，故當該書批內官，一體下敎矣。伊後更思，果以廟堂誤呼矣。旣思之後，雖微末內官，不以渠罪罰之，捧入擧條時，只以依爲之書出。

○備忘記，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吳光運，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適値祈穀祭齋戒，而旣有日次來會之命，且念國忌齋戒，曾亦有入侍之例，故臣等來會賓廳矣。次對許久停撤，今有特敎，諸堂上所當一齊來會，而今玆進參，只是五員，事體極爲未安，兩銓之長，三告旣畢，亦不當一向引入，除公故應頉外，竝卽牌招，使之進參，何如？傳曰，允。

○洪廷相，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謄錄郞廳金權，方在前任下考，而誤爲啓下，不勝惶恐，其代前察訪朴胤東差下，而時在罷散中，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宣惠廳言啓曰，在前國恤時，發引後下玄宮前山陵朝夕祭奠封進生物，有分定各道，別單書入之例矣。今此王世子喪，依前例以九種磨鍊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一尾外，竝減半封進事，分付。

○傳于吳光運曰，誌石下空行有無及末端外向卯坐酉向用虛左之制十一字，始刻與否，及其下空間幾何及年號行親製自寫下空間幾何，問于都監以啓。

○傳于吳光運曰，誌石已刻者，幾何？問啓。

○吳光運啓曰，誌石已刻者幾何問啓事，命下矣。招問禮葬都監郞廳，則以爲誌石，今幾畢刻，而間間未刻，合爲二十八字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吳光運，以兵曹言啓曰，因漢城判尹李森所達，今此發引時傳語軍三百名內，一百五十名減數事，命下矣。節目中，以此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前行工曹判書臣李台佐疏曰，伏以臣於昨者，又被曠絶之恩，至有承宣傳諭之命，驚惶震惕，五情靡定，草草附啓，未能畢辭，固無望於聖慈之俯諒，而從前披瀝，情已窮矣，言已竭矣。實不知若何陳辭，可得以蒙憐察於君父，徊徨抑塞，寢夢不寧。噫，人臣事君，只以寸誠區區肝膈之懇，徒歸於飾讓之虛辭，則天日之光，無由更回於蒙蔀，此皆臣事殿下不誠之罪也，尙何言哉？尙何言哉？雖然臣之仰辱隆命，歲籌旣改，而犬馬之齒，恰滿於禮經謝事之期矣。臣若不自殫微誠，申籲於天地父母之聽，更有何人，爲臣導達，俾遂其至願哉？臣以不肖無狀，遭遇聖明，深恩厚渥，欲報罔極，私心之所自勉，只在於殫盡微誠，少答生成之澤，而前年起廢，已迫懸車，壯不如人，耄老可知。筵奏疏辭，屢煩乞骸之情，而仍因蹲冒，奄及於喪變，敦匠事急，嚴不可更請，而卒事陳情，稍善餘日者，卽一念之所耿耿，今則氣力隨日而益減，癃疲與年而俱加，雖是閑司冗務，更無奔走職事之望，而顧此輔相之職，又何等責任耶？藉令國勢不至如今日，才猷允合於具瞻，尙不可當退愈進，夜行不已，以辱身而喪廉，況以時事之艱虞，賤臣之空疎，重之以僚席之親嫌，此寧有萬分一承當之理哉？臣雖愚迷，尙有知覺，豈不知聖眷之難孤，嚴命之可畏，而頑然無變動之意，自甘於慢蹇之誅者哉？誠以所處之位，非試可之地，所値之時，非循常之日，所祈免之辭，又莫非據實而陳懇，尙庶幾乎體下之仁，俯賜鑑燭耳。情理窮極，更此呼號，伏乞聖明，上念國事，下察危悃，亟賜遞改，仍勘臣前後違慢之罪，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罄悉心腹，而緣予誠淺，辭本五上，何情理之不孚，一至此哉？噫，當國事生民若是之時，以卿世祿之臣，爲國之誠，巽讓猶且如此，如是而能振作群工乎？疏中所謂親嫌，前已下敎，而其所辭者，乃曰年篤，而古有八十爲相爲將者，若念今日之國勢，更何以年衰親嫌爲讓乎？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卽出視事，用副倚毗之誠。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己酉正月初五日午時，上御崇文堂。大臣、備局堂bb上b引見入侍，領議政李光佐，知事沈檀，刑曹判書徐命均，漢城判尹李森，右尹張鵬翼，司直朴師洙，工曹參判趙顯命，右副承旨吳光運，應敎申致雲，正言許沃，假注書南泰溫，事變假注書柳逸，記事官許集，編修官辛夢弼。李光佐進伏曰，新正已多日矣，至今未能入侍，伏惟感時之懷，一倍難抑，此時聖體，若何？上曰，日月不留，歲時倏已更矣，愴感之懷，如何可言？氣候姑無事矣。光佐曰，眼候，近復如何？上曰，少減後一樣矣。光佐曰，其間必多悲傷之時，故歲除時似有添加矣，未知加減，果何如？上曰，如少勝時一樣，猶爲多幸，而上下泡如糊塗，晝則無加，夜間似有加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新年復若何？上曰，安寧矣。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光佐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光佐曰，嬪宮澌綴之候，何如？上曰，與向時一樣矣。光佐曰，春宮葬日不遠，多有擧行之事，汩汩無暇日，以外間推移思之，自內亦必多事矣。常參則以葬前姑停，而今日特命，臣等來會，國勢至此，自上必無挽回，聖心如日月，如臣等輩，亦且召問治道，固知臣等無狀，實無開發裨益之效，而聖意，則以爲廈氈商確之際，必有萬一之補益，故有此招問，今日臣子，誰無憂國奉公之心？料之誠意，非不足矣。百隷怠官，因恬成習，今日進參，只是六員，以常時論之，不爲不多，特命之多不進參，飭勵之餘，分義豈容如是？雖有諉以老病而不進者，以病言之，朝臣無如小臣之病者，僅存軀殼，而猶且自力進參，以老言之，無如沈檀之篤老者，而猶且入來矣。吏兵判，例於大政後辭避，而國事如此，豈拘常規？其餘牌不進者，俱爲未安，判義禁金興慶，雖不欲行公，歲首何可不一番入侍，隨所見陳達乎？若如是泛忽，則國事無可做之日，故敢此仰達。今日違牌諸堂上，竝推考，令政院更爲牌招，何如？上曰，朝參、常參，異於大喪，靷前無不可爲之事，而喪猶在殯，此便是朝會，心有所不忍，接對臣僚，每易興感，且近日，則自內多有致奠之事，故召對儒臣，亦不得爲之，而如此之時，置廟謨而不講，亦甚可悶。故今日雖値齋戒，特命來會者，蓋慮國事之因循也，而今日進參者，極其零星，俱以世祿之臣，豈不惕念於此乎？方欲推考而召之，大臣，旣已請推矣。吏兵判，則以卿之向日請推，稱以情勢難安，此亦文具，而近來廉隅太勝，似欲一上辭疏，然後出仕矣。吏、兵判及實病外，竝從重推考，更爲牌招，可也。光佐曰，聖敎曲軫群下之情，實不勝感歎矣。然推考，是薄罰也。雖臺啓，推考若未蒙允，則亦卽出仕，廟堂請推，尤無必辭之義，豈以此爲嫌，必欲上疏承批乎？上敎如是，則日後益廣引嫌之路矣。吏兵判雖勿推考，竝卽牌招，似宜矣。上曰，朝廷，只看大體，不必曲念些少嫌端，而頃日大政，守令多違例擧擬者，兵批則雖不大段，吏批頗有不緊遷轉者，非擇人久任之意，吏判豈有一毫私意於其間哉？但此時久任爲宜，故有推考之命，卿之所達雖好，旣推之後，必欲承批而出者，事勢似然，吏兵判及實病外，皆牌招。上曰，判義禁事，殊可怪也。其不欲行公者，爲何事耶？殊未可知也。光佐曰，或有情勢之難安，而臣亦未之知也。上曰，判義禁，只是色目中套，雖每稱情勢之難安，以朝家大體言之，豈眞有難安之端乎？趙顯命曰，備局違牌諸堂，旣已推考，則臺諫之違牌者，亦當有推考之事矣。上曰，方欲下敎矣。朴師洙曰，憲府則將爲革罷矣。今日持平權宏，亦無端違牌，如非朴弼琦、李慶錫之無謀者，誰復出仕乎？吳光運曰，然則臺諫，亦一體推考乎？國家大體，似當然矣。上曰，臺諫爲誰某耶？光運曰，掌令姜必愼，司諫李世璡，陳疏留院，權宏則以醫官事，强爲引避矣。師洙曰，都承旨之疏，元無可引之嫌，而無端爲避，此所謂有謀者也。光運曰，朴師洙有謀無謀之說，似爲過矣。師洙曰，言事疏，亦出於謀矣，入對之時，何可不言事乎？顯命曰，近來臺諫，專無曰是曰非之風，每以不言强避爲事，牌招則無端坐違，臺閣空虛，殆至二歲，卽此一節，實爲亡國之兆也。上曰，近日臺官之所爲，大抵同然，任𪼛避辭，亦可怪也。惟以順且無事爲計，不能隨其意見而爲之，欲停某啓，則停之，有非之者，然後當爲避嫌矣。𪼛則新進生疎，固無足怪，而玉堂處置，豈不異乎？常談所謂無模稜者，正謂此也。諫臣之論李眞儒事，似涉過矣，而臺閣論事之體，當如是矣，而今日臺諫，率皆依違苟且，欲呈辭疏，政院不爲捧入，則遽加侵斥，又揷入不緊之說，期於必入，其苟且之風，誠甚慨然。向日申飭之餘，耳目之官，豈容若是？欲觀罷職傳旨而爲之矣。今已發端，持平權宏只推，更爲牌招，頃日召對，有下敎儒臣之事矣。局外之人，雖欲入來，實皆臲卼不安，蓋其心如氷炭，豈可强使之相合乎？此不可但以不入爲非也。惟當盡在我之道，推其誠心，使之精白一心，祛物我彼此之分，然後可以有爲矣。今者依違苟且，保合無期，若是而能爲蕩平之治乎？光佐曰，屢閱世變，人志不固，依違苟且，已成其習，聖敎責勵，誠爲至當矣。上曰，豈有如此時臺諫者乎？近來實未聞兩司之入來者矣。光佐曰，人各有所見，識見不逮，則固無奈何，而隨其意見，盡心而行，是人臣事君之道，而朝無董正之人，故若是委靡矣。仍拜伏曰，爲國之道，莫先於保民，而王雖有善政，不能保民，則無可爲矣。卽今生民之凋弊，實爲危亡之端，若民力加一分，則國勢有一分之安，二分則有二分之安，而保民之政，蔑然無聞，此甚可悶矣。古之論王政者，無如《論語》、《孟子》。孔子曰，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聖人之訓深切而著明。《孟子》七篇，尤以行王政爲本，其所謂制民産勿奪農時，七十衣帛食肉，斑白者不負戴於道路，鰥、寡、孤、獨者有養，皆治國之大法也。前千載後千載爲國之道，無過於此者，當今法制蠱壞，民力蕩殘，而責應之端，無有限節，民不堪命，凋弊益甚，救民之策，比如保養幼子，當祛其病源，然後可冀其成長矣。臣晝思夜度，實無善策，而惟不擇監司、守令，爲今日第一病根，雖良役之弊，亦不過於此矣。凡民責應之道，當入一箇物者，幾入十箇物，然後方可以應役，如此而民能保其生乎？且卽今錢貨之弊，殆有甚於守令之弊，不擇守令，則侵漁之患，只及於富民，而貧民則不然，錢弊則貧民尤甚，何者艱難，出債倍而償之，若干農作，盡歸償債之資，家無一粒之儲，故民皆讎視錢貨，此尤殘酷矣。守令錢貨之弊，大略相同，良役猶爲第三件事矣。沈檀曰，臣於向日入侍時，略陳錢弊，其時諸臣，或請加鑄，自上不爲允從矣。今日大臣，又陳其弊，其言誠是細瑣之事，雖不敢一一煩達，而近來貪風日盛，賄賂公行，守令之貪墨，莫不由於錢弊，邑邑村村，無不受其害者，守令良役之弊，皆無過於是矣。且田結十卜以上罷職，推而上之，至於一罪，法則重矣。小臣待罪金吾時，監司及繡衣所啓罷者，太半坐於田結之事，而近來未嘗聞有以田結獲罪者，國家惟正之供，豈可爲守令私用乎？各道隱結及諸處免稅田，一一査正屬公，則庶可爲裕國之道矣。上曰，重臣所達，好矣。領相之意，何如？光佐曰，其言然矣。凡債錢，必有月利，京人則或有直以錢償之者，而鄕民則專以土地所出，盡數償債，生民困瘁，職由於此，錢弊之難堪，實與不擇守令之弊，少無同異矣。免稅之田，漸益加多，公家田結，因是而大縮，歲入至尠，國用之難支，實坐於此，臣欲一陳請釐正，而尙此仍循未果矣。上曰，免稅多有過濫者，而一時査正，不亦難乎？光佐曰，自上若欲決意釐正，亦有何難？朝廷號令，赫然若雷霆，人不敢玩法，則誰敢不從？軍門各處，雖無免稅，足可支用，而訓局糧餉廳，稍當分別，然此亦定數，其外各軍門免稅，盡行革罷，諸宮家則存罷，自有定式，一準國法釐正，則一朝可得累萬結矣。此事不顧牽掣，斷然行之，則其於足國裕民之道，豈少補哉？上曰，予於免稅事，心常慨然矣。尙不變通者，蓋有掣肘之處故也。諸宮家免稅，自有定結，令各道一一査出，詳知其數，各軍門免稅，一倂査正，以爲日後登對時稟定之地，可也。〈免稅抄出擧條〉光佐曰，頃日聖上下敎曰，誠欲救民活國，則當百倍其功，臣自聞此敎，不敢頃刻忘於心焉。殿下若但有其志，而不能力行，則恐無益矣。古人言顔子之無欲，以其有摧陷廓淸之功也。以曾子之勇，猶不及於此，惟顔子不貳過不遷怒，故能成其功，顔子渾然和氣，如瑞日祥雲，而治身之功，必用摧陷廓淸之工，然後能造亞聖地界，殿下如欲爲國，必須用意於四字工夫，方可以有爲矣。若或拘戀係着，雍容暇豫，則雖孜孜求治，欲回危亡之運，亦無及矣。當今守令錢貨之弊最緊，而若論第一急務，則無過乎撙節財用也。惟其不能節用，故無以紓民困也。目今逃故錢布，至爲難捧，而徵督，急於星火，國家如有蓄儲，使之分付勿捧，則此豈非迓續邦命之一端乎？昔漢之文帝，多賜民田租，此則承其富庶之餘民，頗蘇息而猶且累給田租，必欲裕民，此雖非今日之可爲，而縻財侵民之端，不一而足。古語曰，藏富於民，百姓足而君不足者，未之有也。由是觀之，節財用，尤爲救民之緊務也。自上，特書節財用、祛錢弊、擇守令、均良役等三四件事，置之座隅，常目在之，一一力行，則其於爲國乎何有？以今番喪葬事言之，財用之可節損處甚多，上敎所謂國家與匹庶之家有異者，雖似然矣，國家若無可支之勢，則衛文之大布衣大帛冠，何以異於匹夫乎？以我國言之，南漢被圍之日，供上之需，只餘鷄一脚云，今雖猝難剋減，而若視舊半減，則足可需用，而財必有裕矣。卽今上奉兩東朝供養之節，自不當遽加省約，且左右近習，慣見豐亨豫大之規，自上雖欲一時改革，而亦未免因循之弊矣。向者殿內地衣之破裂者，殿下亦不許其改備，一身儉德，千古所罕，而其外浮費，則有萬倍於地衣者，此不能推廣其儉德而然也。事雖微細，今番所賜貂帽，小臣今方着之，而工匠小人輩，雖或依例賜給，如臣等士大夫，則當此節損之際，雖不賜，可矣。臣向聞尙方，多造煖帽，而不能詳知其所用，未及仰達，恩賜適降，臣感恩則多矣，而着帽之時，未嘗不蹙然不安，雖此一事，無大段損益，而若一切以省約爲心，則所補豈淺鮮哉？孟子曰，非堯、舜之道，不陳於王前。又曰，吾君不能，謂之賊，然以臣愚見，高論難行，不如漸次爲之，故猶不免以第二義勸君，實爲慙恨矣。凡人計一定，則無不可爲之事，殿下於便體之外，其餘浮文剩費，痛加裁損，則國用自然有裕，其效之及民，必捷於影響，夫然後仁聲、仁聞，振動八方，盜賊餘孽，無不改心革面，平民向國之誠，亦當有倍於往日，將衰之國脈，庶可有挽回之勢也。大凡財與民不相離，財散則民聚，財聚則民散之義，明如日月。孔子曰，爲邦三月而大治，朞月然後治定而功成，其才德如此，而猶以節用愛人，爲導千乘之第一義，治國之道，要無大於此者，我國甲寅，卽肅廟初年也。其時財用稍贍矣，厥後官吏用奸之端漸多，賦稅無加，徵斂日急，如是而民安得不困乎？甲寅以前，則國有餘蓄，故雖値辛亥之凶，賴其賑救，民無流亡之患矣。卽今國儲蕩竭，更無餘地，若値數千里水旱之災，將何以救之乎？不能節用之害，將至於如此，究其根本，只在君上之一心，惟當百倍其功，堅守用力，然後其效可見矣。且守令之治與不治，御史廉問，似當詳知，而猶有不實處，若有嫌怨，則隨而陷之，或有見欺而罷官者，如此之類，從便敍用，居下考者，亦如之，至於擇人，雖小臣，若或誤薦，則罪之，掌銓者雖重，亦爲嚴責，必使之精擇，方可有實效矣。殿下於節用擇人處，一分用工，則有一分之效，錢弊良役，特政事中一節，旣得其人，何變通之有難乎？若不能用力於此數件事，則聖志雖勤，求治雖切，亦難望其食效矣。必以三五年爲期，堅持此道，推而措諸政令，任得其人，百度惟貞，則雖有流行之災，外懼之警，亦不能危其國矣。當今急務，豈有過於此者乎？檀曰，大臣所達節用擇人之言，儘好矣。光佐曰，此非如向日泛然說過時，則有燃眉迫頭之慮，故日昨出往墓所時，亦有所仰達。今日國勢，正類病人之無氣血，非常法所可療治，別用摧陷廓淸之功，然後方可有回蘇之望，此非例談，實爲對症之良劑，扶持國脈，正在於此矣。顯命曰，大臣之言，切實懇到矣。今日國勢奄奄垂盡，許多弊端，雖不能逐條改之，凡事皆有本末，殿下於此數三件事，赫然行之，脫灑磊落，則人心悅服，其於革舊弊布新化，如善手梢工，行舟於大河恬波，隨其所欲，無所不可，其及民之效，豈不大哉？臣去年待罪經幄時，多有陳達之言，每以龍灣、南漢時事，勉戒於前，殿下想必記有，而以其時比今日，猶爲太平，其時大亂未起，猶以此言之，到今思之，不過爲憂治世慮明主之言矣。凡干釐革救正之策，自有大本，大本者，人主之一心是已，殿下試思之，龍灣、南漢之時，朝夕水剌，亦未能以時進御，後宮王子公翁主，亦何暇念及乎？唐玄宗避亂之時，王子輩，至爭相奪食云，今時則不至於是，而每以此存諸聖心於豐亨豫大處，預爲之裁損，則自無日後之慮矣。夏間宋寅明，以民怨事有所達，則殿下言小民，亦非矣，予豈爲格外事乎？其時小臣曰，民不以格例間事，望於我殿下，今亦不必按行謄錄而已。必以臥薪嘗膽底意思，立志堅固，擇其可行，奮發爲之，若雷勵風動，大本旣立，則百事徯應，進退操縱，惟意所欲矣。上曰，予意雖不言，卿等庶可以揣之矣。昨年冬間，湖南伯及右相，與卿同爲入侍時，亦有所下敎矣。徒有其志，不能決行，是則非矣，而予意則實不然，拘於事勢而然也。今者上奉兩東朝，且有流來古規，不可廢者，今不必畢說，而一朝有難變通矣。嶺伯冊子，亦言免稅事，而其所謂次次減殺者，略而盡矣。凡事隨時損益，是爲常理，當磨以歲月，自然爲之，此言非有一毫私意，亦非爲子孫計也。先朝景廟之所不能行者，一朝若斷然行之，則人之無局量者，必謂予未能敦睦而然也。予之本心，人孰知之？近來習俗日頹，奢侈漸盛，今日入侍諸臣，亦安能人人而惡衣惡食乎？若予平日之心，則朝夕數器水剌，療飢而止，衣亦不至於寒而已，而於其節損處，猶不能決意行之者，不必明言，事皆有掣肘處故也。卿之所達，非薄予而言也，予亦知之矣。漢文之賜租，豈無端乎？以其有淸儉節約之德，故賜民田租，而國用尙且贍足矣。向日兵曹久任郞廳言，若減除不緊雇立及雜費，則一年所捧，足可支用一年，今當用一疋之規云，而予曰，此則不然，何民則一疋，而何民則二疋乎？此不可獨行於兵曹矣。國用旣裕，則賜租亦何難乎？今所謂減舊還、新布者，亦是文具，而徒爲欺民之歸，若加意於節用愛民之政，則斯爲好矣。師洙曰，節省之事，先朝之未及爲之者，後王行之，則其在善繼善述之道，實爲至當，況此時與先朝時異乎？上曰，拘於俗習，或有仍循之事，而予意則不然，有光於先朝者，必欲行之，今番服制，亦斷然改行，予豈以此拘礙乎？齊太祖曰，使我三年爲國，則當使珠玉如糞土，蕭道成亦能爲此言，用言之道，不以人廢之，可也。予之不能決行，實有掣肘處也。當此之時，猶能聚精爲此，而時方語音，嗚咽不成聲矣。予之病痛，固自知之，實於振作上不足，而元良則不然，予之所不能爲者，可以行之，此非私情，予所期望，惟在於此，今則已無及矣。若期以三五年，則豈無其效乎？光佐曰，若夫治成功定，可期以三五年，而至於難治不治之症，一時爲悶，何可遠期乎？上曰，事有輕重大小，非摠而言之也。光佐曰，一念求治，心如不及，則何事不可爲乎？師洙曰，誠有其志，而畢竟無效者，未之有也。唐太宗卽位之初，關中飢荒矣。以其力行仁政，故數年之後，年豐時和，外戶不閉，行旅不齎，假仁之主，猶且如是，殿下卽祚以來，每以三代恥爲漢唐中主。以此心推之，庶幾致治熙隆，而至今未有其效，危亡執勢，一至於此，四方人心，豈無觖望者乎？必須大振作大奮發，然後可以有爲矣。顯命曰，諸臣所達，視爲陳談，不能惕勵振作，則國事終無可做之日矣。光佐曰，此實非陳談，實目前之急也。去年亂前亂後及病患時所達，與今日所陳，其言各異，隨境加切，若少緩忽，則恐無及矣。伏乞深留聖意焉。上曰，卿之所陳如此，安得不留意乎？光佐曰，俄者所達錢弊，猶未畢辭矣。臣自鄕上來時，湖西之民，百十爲群，皆言罷錢之便，而尙不能釐正，臣歸鄕之日，無面目可見矣。若不革罷，則或有加鑄之論，而其時收議不一，故尙此仍循，去秋以軍布作米事，有所講定，有商量下敎之事，而亦未有處分矣。上曰，冬至正使去時，問以鑄錢便否，則對曰，殿下何其動心乎？故左相亦屢言其弊，予則的知去錢之爲好，而無勇決之心，故尙此因循矣。至於加鑄，尤爲不可，卿意則果何如耶？縷縷詢問者，蓋爲爲民之道，靡不用其極也。雖不忍一朝革罷，豈可更加鼓鑄，以益其奸弊乎？光佐曰，我國僻在一隅，無富商大賈，不必用中國之規，去錢貨楮幣，常時市上買賣，則以米爲之，田土買賣，則以銀與木綿爲之，如是而行之數十年，則民心，當自歸於淳朴，而此則有難卒行，若必欲去之，則各道監兵營及諸軍門各司所儲錢貨，盡數出捐，則富民，亦將知其無用而棄之，此可以不罷而自散，然百姓，不可與慮始，當此怨咎之日，亦不可簡約而行之，今之不能罷錢者，徒以其見錢之難棄也。加鑄之事，肅廟時南九萬、柳尙運兩相，以識務之人，亦爲加鑄，行于數三十年，而今則人心不古，俗習日巧，奸僞之弊必十倍于其時，故都民，皆不願其加鑄矣。檀曰，若果欲罷之，則亦無難事，如此錢貴之時，積置庫中，殆同無用之物，殊甚無謂。今後則凡干需用及貢物，皆以錢流出，分給所藏之錢，散盡民間，然後設禁革罷，則富商大賈，或有所失，而於國家，則少無損益矣。臣仕官之初，及見無錢之時，人心世道，顯異於今日，殆不可同年而語矣。上曰，卿言然矣。無錢之時，民心豈如是乎？光佐曰，民皆不願加鑄，若必鑄錢，則必失人心，且多錢，則民尤不堪，雖使臣獻議，此外無他所見矣。師洙曰，朝廷政令，惟在於上，聖意本以加鑄爲非，首相之意亦如此，尹淳，倚任之臣，沈檀，四朝老臣，皆言加鑄之不便，非臣齟齬之見所可與論，而人心隨世道而變，不但由於錢矣。丙子以後，雖使無錢，人心豈可一向淳厚乎？三代以來，錢出已久，自古豈有無貨之國乎？雖以給債償債爲慮，此在朝家嚴法說禁而已，累萬兩財貨，一朝公然棄之，亦甚重大，如其不罷，則加鑄之外，無他道理矣。上曰，民無錢則爲悶，而猶不願加鑄矣。徐命均曰，都民之不願加鑄者，乃富民罔利之計也，有識者，皆言其便好矣。上曰，何謂加鑄之便耶？命均曰，法久則弊生，隨時變通，豈不便當乎？上曰，忠質文三統，亦且有弊，錢出不百年，而民之奸僞日甚，錢弊豈有極乎？首相所達，正合予意矣。今番使臣時雇車，亦皆除之，使臣，萬里專對，爲任甚重，豈可不擇耶？守令擇差，申飭非一矣。當銓衡者，若精加選掄，則豈無其人，而久任亦不用，擇人安可望乎？使臣則尤不可不擇差，今則彼國之待我國，與康熙時不同，灣尹及三使臣，各別擇差，不爲驛舌輩所恐動，則好矣。我國銀子，不入彼中，則需用之道，豈不有裕乎？且疆界不嚴，故每有淸差，此亦縻財之端也。若申飭疆域，則寧復有此弊？不思裕財之道，專用力於錢，亦甚不緊矣。一朝罷之，雖甚重難，若以米布代用，則豈不易散乎？大振作處，卿等有所勸勉，而予雖異於生長深宮，閭巷猶有所未知者，卒然行之，慮有弊端，故尙不能決定矣。重臣之不欲加鑄，本同予意，豈以倚任與否，有所聽信乎？予意則以爲以今日心心gg人心g，若或鑄錢，則其弊立至，有甚於前矣。不能去錢，則惟有加鑄者，五尺之童，皆知之，而但加鑄之後，當思善處之策矣。師洙曰，國家出錢換米布，又從而革罷之，則其錢，將作無用之物矣，是罔民之道也。其可爲乎？上曰，米布之敎，辭不達意而然也。此則非損上益下之道，若欲去之，當自公而始，亦豈無區處之道乎？師洙曰，若不加鑄，則以公家所儲之錢，散給民間，庶可爲救民之策矣。光佐曰，錢弊講磨旣久，尙未決定，而無論鑄與不鑄，可救之道，今有一焉，以錢給債之類，痛加禁斷事也。大抵以錢給債，或以穀物計錢給債，待秋還捧，則輒至於三四五六倍，春饑秋豐，則或至十倍者，或至十倍者有之，生民之蕩敗難支，全在於此，痛革此弊，然後方可救民，故上年請定錢債生息之規，官債什一，私債什二，而事竟不行，蓋給債之規猶存，只改利息分數，勢固難行矣。今則竝與給債之規而痛革之，凡錢文，只用於交易，更不得以假貸生息，一切痛禁，違者斷以重律，只依舊俗，以米假貸，生息毋過十五，則民有蘇息之望，此是生民休戚所關，斷然行之，一切嚴防，如閭家奪入，則此法亦庶可行矣。上曰，凡行貨雖微，其權在上，而不在下矣。左尹頃言鑄大錢，則可救此弊，蓋欲輕其行貨之道也。今卿所言，亦一道也。什一什二之式，雖加申飭給債，而只減生息，勢固難行，貧人當急時，雖十倍之息，安能復顧乎？若如卿言，則錢不用而置之，當爲棄物矣。光佐曰，市易之時則用錢，而給債之路，一切塞之，則富民有錢，雖欲給債，以錢易米之外，無他道矣。如此則錢當日賤矣。師洙曰，如此則錢當賤矣，而此異於閭家奪入，富商大賈，昏夜相給，安能知而禁斷乎？檀曰，此事終不可行矣。上曰，若以錢易米，則積米之家，可專其利，此豈非穀貴之道乎？光佐曰，富者，元無留積之事，貴出而賤收，且食糶之民，僅得十二三斗穀，至秋納糴時，幾至二十斗，私穀長利，不至於是，民皆便之矣。命均曰，若不用錢，則交易之際，豈無窒礙處乎？李森曰，大臣所達，禁不給債，使錢無權之言，好矣。第臣在鄕里時見之，則昏喪債物，專出於稱貸爲之，朝家雖有申飭，臣恐終不禁矣。張鵬翼曰，大臣之言，好矣。民若一遵朝令，則豈不善哉，而第禁其給債，以米代之者，錢與米長利則一也，恐不能防其弊矣。以鄕曲之人，或有大事，十餘兩貿易之資，一力可擔負而來，以米代之，則將至幾斛耶？此則不可行矣。光佐曰，此非臣一時騰口之言，講之熟矣。若令給債，而但定利息，則法不可行，而此則竝與給債根本而禁絶之，人多言其可行矣。顯命曰，臣在外時，亦以此酬酢矣。只用於交易，而禁其給債，則誠好矣，而外方官，或貸各衙門公錢，而賑民者，例用其半，而其半則給債取利，還償本錢，而給債則有禁，若欲易米布，則爲料理，俱有所不可，此亦窒礙之一端也。必欲罷之，則限數年罷之，不然則加鑄外，恐無他策矣。若代以他貨，則亦必有弊，以貪吏言之，銀子則數百兩，可收之一囊，錢則不然，欲貪者豈徒錢乎？上曰，頃見鄕儒疏，可謂善形容者矣。言其往一相親人家，聞其病兒不服藥，長者誘以與錢，則笑而喫之云，小兒，亦嗜錢之弊，從可見矣。顯命曰，尹憲柱，亦主張鑄錢之議矣。見北道人心，有錢後無朴實之風，奸僞日滋，故遂不爲加鑄之論，而卽今則罷鑄中，無他道，擇斯二者，斷然行之，似好矣。光佐曰，無論罷錢與加鑄，必塞給債之路，然後可論矣。今則聖意不在加鑄，而不鑄，又不罷，則亦必有使錢賤之道，然後民可堪矣。今富民雖有錢，不得給債，則當以錢易米穀而給債，錢必賤矣。上曰，不罷不鑄，而但令不給債，未知如何。今以罷錢爲難者，慮無代行之貨，若遂不罷，則富民牟利之弊難防，一二年後，當觀勢行罷，禁不給債事，遣史官問議于奉朝賀及都憲，可也。〈抄出擧條〉光佐曰，錢貴之弊，近日愈甚，各衙門若干應用，率以米布上下，雖有錢衙門，輒皆慳惜不與，此實非用貨之道也。臣少時，嘗讀貨殖傳，言財貨當行如流，非貴出如糞土，賤取如金玉，財利非君子所可言，然若論理財之道，則此爲第一法也。其時戶曹及宣惠廳，每當上下之時，民之欲得錢者，堅不肯許，每以米給之，大失用財之方，故臣與其時戶部郞，有所云云矣。其後果値乙、丙之凶，米價騰貴，一石或至數十貫錢，早使出錢而留米，寧有此患乎？近日此弊亦甚，每以給錢爲難，請分付各衙門，軍門凡干需用，皆以錢出給，外方錢貨多積處，漸次貿銀藏置，使錢貨流行而勿積，則錢自賤矣，以此各別分付，何如？上曰，依所達分付，可也。〈出擧條〉光佐曰，籍民詳，然後民役可均，王政可行，近來戶籍之法，蠱壞已甚，京城之人，欲免坊役，盡拔率丁，而外方尤甚，主戶一人入籍，其弟侄雖各居，更不着籍，只爲率入於父籍，而妻子奴婢，皆不入籍，故漏者無限，至於戶口增加者，十之九皆虛戶也。臣待罪尙州時，目見此弊矣。卽今京外戶籍一百五十餘萬戶，虛戶，必近十萬戶，疎僞如此，徵發征斂，何以平均？賑恤等事，亦可以無虛僞乎？二去丙午年間，申明戶籍之規，事目甚好，其時名臣金佐明、李浣，皆識務之人，似是此人等所撰出者也。行之六十餘年，漸至解弛，今但申飭京兆及諸道監司處，使之一依丙午節目，十分擧行，必使戶籍，嚴明無漏無僞，或有違者，則斷然論罪，勿復饒貸，似好矣。森曰，臣方待罪京兆，故詳知其弊矣。三江兩班，最苦氷役，百家則無率丁者，殆至七八十戶，兩班如此，常漢何責？京中如此，外方何論？漏戶之弊，誠如大臣所達矣。上曰，向日筵中，亦言戶籍事矣。戶口版籍，有國所重，而我國，則徒爲文具而已。予雖生長宮中，中宮，亦爲戶籍，故間或見之，則判尹着銜，以刻木爲之，一擧手之勞，尙且憚之，況復詳考其虛實乎？堂上如此，郞廳之不能着念，從可知也。王政，必自近而始，判尹今方入侍，各別着念修正，俾無朝家責罰之患，諸道監司，亦爲一體申飭，可也。〈出擧條〉光佐曰，京城四面，竊發之患甚多，此皆由於畿內討捕使，專不事事而然也。竝從重推考，使之各別惕念擧職，俾令奸黨散落，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酒禁申明之後，功效立見，中外大小之民，皆言其便，近來法禁中，人心胥悅者，無如此法矣。刑曹判書徐命均，始爲此禁，旋卽遞去，他人當之，其法自弛，卽今則宮家及勢家廊底，狼藉賣酒，道多醉人，幾與前日無異矣。全羅監司李匡德，禁酒至嚴，人多傳湖南道內，無一滴之醪，則識者或歎其朝廷法令，反不及於匡德矣。今後則別樣嚴飭，使秋曹，先以犯者，必用重律之意，三令五申，然後各家潛釀潛賣者，聞見捉來，以重律遠配，主人入啓，重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因墓所都監所報，各邑所納布中，尤甚麤劣者，送于戶曹及宣惠廳，換其差勝者用之，而戶曹惠廳，不可獨當，三分之，使兵戶曹及惠廳，平均相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伏見忠淸監司狀啓，以爲道內各邑民少軍多處甚多，而鎭岑、懷德等邑尤甚，闕額極多，無以充定，此兩邑軍額，各一百五十名式，請移送他大邑矣。卽今歲抄方急，循例回啓，慮有延拖之患，依狀辭施行事，卽爲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昌樂察訪朴祥震，曾爲學訓導，恰滿朔數，將出六品之際，轉以爲本驛察訪，若更滿三十朔後陞六，則積仕之餘，殊甚可矜，今則方居中考，姑待其限滿，卽出六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各司所爲之事，廟堂多有全不聞知者，凡事違錯，不成頭緖，事成之前，如欲與知，則似涉攬權，此則雖有命，不敢承矣。事成後，則某司行某事，廟堂必知之，然後方可有隨事措處之道，今後則各司之榻前定奪及草記稟定者，竝令報備局，俾卽聞知，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向日削職諸醫，皆有權着還屬內局之命矣。趙廷俊，當初罪罰差輕，而獨爲見遺於其中，趙廷俊，一體權着，還屬內局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式年大小科，已爲擇日於今春，而北道凶荒，西路亦然，一道不設，則他道，亦不可設行，且式年，異於慶科，待秋退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奉敎李宗白疏批中，該曹二字，誤書以廟堂，而政院不能覺察稟改，當該承旨推考，此後備忘或疏批中，如有誤書處，政院勿憚煩瀆，隨卽稟改，俾盡補拾之道，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命均曰，嶺南殺獄罪人朴明彬，因朴文娘事，囚繫者已二十年矣。因前監司兪拓基啓聞，有議大臣，稟處之命，而因大臣多事，尙未收議，李宗城爲御史時，論列狀聞，亦未及覆奏矣。大抵其事，頗涉曖昧，左議政洪致中，則本來稱其冤矣。旣知其冤狀，而一向滯囚，豈不感傷和氣乎？下詢而速賜處分，似宜矣。光佐曰，此事，累次來問，而決人生死爲重，未可草草論斷，而文案煩多，未及遍閱，故果未及獻議矣。刑官，洞知首末，而言其可生，宗城按問而歸，亦言其當生，以此言之，似是合傅生議者也。上曰，頃日文娘旌表時，亦言之矣，而左相，陳其事始末，故曾已詳聞矣。至今遷就者，爲嶺人，多有怫鬱者，故重其事而使之議大臣矣。領相所達又如此，宜傅之生議，而不可全釋，減死定配，可也。〈出擧條〉命均曰，頃者各司久任郞廳勤慢，每季朔，堂上啓於朝事，傳敎，而各司未詳前例，問于政院，政院亦無可據文書云，只書勤慢而啓下乎？不能詳知，故敢達矣。上曰，有所修擧之事，則書啓，可也。〈出擧條〉森曰，都監待變船九隻，自軍門定置，沙工格軍願留軍，秋冬則待變於江都，春夏則送三南載稅穀，取其船價，以賀沙格願留軍等一年糧料事，啓下遵行，百有餘年，而慮其間或有爭端，湖南、平安等六邑稅穀，永定載來事，亦入啓定奪矣。去年以李德昌爲名漢，新差沙工，下送樂安，則監司李匡德，謂有曾前沙工無面，囚禁德昌，至今不放，且牒報備局，以爲各司船隻，勿許載穀事，已有稟定，而訓局又此冒法送船，本都監堂上，欲爲請罪云云，語多不擇。蓋丁未冬故右議政臣吳命恒，爲兵判時，爲各司創送募船，爭載稅穀有弊，故啓請禁斷，都監待變船，則初不擧論，而湖伯誤認，有此移怒沙工之擧，德昌之父呈訴請釋德昌之囚，則題辭有曰，若得都監後勿更送之關文以來，則當放云，此果合於事體道理耶？且其牒報中，樂安穀物，欲以地土船沙工徐尙稱名人載送云，而徐尙，乃本局案付沙工也。人與船俱在京江，而謂之地土船，此不過徐尙，與奸吏輩符同瞞報，而監司見欺之致也。德昌，以不干之無面，久囚被刑，旣甚冤枉，而莫重待變船隻，棄置遠地，什物多失，而終不得回泊於江都，亦失待變之道，事體極爲未安，監司推考警責，今後勿復如是之意，分付，何如？光佐曰，以相臣提擧軍門者，所以重事體也。且將與相等，亦豈不重，而匡德前後折辱凌侮，亦太甚矣。朝廷事體，豈容如是？且以舊沙工無面，捕治新沙工，重刑囚禁，一年不放，至以受來都監，更勿載穀之關，然後方可放送爲言者，誠爲非矣。中間以地土船爲名，而欲爲許載者，又是訓局船沙工之奸猾無狀者，亦是可笑，末梢始得地土船載送，而方以無面，其沙工亦爲見囚云矣。上曰，事或不可，則雖係上司，不可泯默，而此事則不然，乃如是相爭，此實湖伯病痛矣，從重推考，可也。森曰，此後則六邑穀物，依前定奪，使以都監船載送，而樂安郡監色等，與徐尙，符同幻弄，致有待變船什bb物b腐傷閪失之弊，情狀絶痛，此船則令該邑監色等，卽爲修葺，趁春前上送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森曰，砲保價布，乃是宿衛軍兵冬衣之資，事體至重，而守令，多不趁時上納，姑觀今朔，未收各邑，當入啓論罪，而長興所納木，木品麤劣，顯有疋疋尺絶之痕，且兩端踏印，與其本府所踏印信有異，故事極殊常，領來色吏及京主人姜世遇處，同爲詰問，則色吏言，京主人以爲莫重價布，當深置內房云，故依其言入置，自其房直爲來納，弄奸與否，元不與知云，故以此嚴問世遇，則初以爲渠之雇工海重，斷其木尺後，削桶木片爲印樣，塗以朱土，踏其木端，而渠則不知云。究其所由，極涉可疑，累次盤詰，將欲移送捕廳，則始乃一一吐實，其所作用，節節凶狡，此類若不嚴治，則後弊難言，世遇，當依船米和水之律，當爲梟示，而色吏，不過見欺，旣已決棍放送，海重則同情之罪，不可不治，移送秋曹，考律定罪，似宜矣。自上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領相之意，何如？光佐曰，換木者，當用和水律，而此則印僞造罪也。依法送于秋曹，啓覆時定罪，似好矣。上曰，近來國綱解弛，多有此等事，而田稅米和水者，則船運上來之際，容或有如此之弊，而世遇事，則情狀尤爲絶痛，訓將之不能先斬，猶未免俗套矣。此輩若爲啓覆，罪人年久後，若或蒙宥，則豈非失刑之大者乎？世遇則後日習陣時，陣前梟示，海重則移送秋曹，刑推後絶島定配，可也。〈出擧條〉森曰，轝士軍，依定奪出用，而猶爲不足者，八百餘名，轝士大將所領都游軍五百名內，三百名，纔已陳達減下矣。上墓軍五百名，旣以轝士軍調用，則都游軍三百名，不爲減除，一倂領去，仍爲取用於上墓軍，而開城府軍，不爲調用，事甚便當，以此分付，何如？上曰，所達誠好，依此爲之，可也。〈出擧條〉森曰，肩轝，比外梓室，輕重懸殊，而依外梓室例，以八運磨鍊，似涉過矣。大轝軍，旣減三運，則肩轝軍，亦當減之矣。上曰，減得幾運，爲宜耶？光佐曰，減爲六運，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森曰，經亂以後，夜禁頗嚴矣。近來諸都監設置之後，各自成給勿禁帖，半夜橫行，如同白晝，邏卒莫敢誰何，禁令職此解弛，今後則勿禁帖，自備局句管，參酌成給，隨罷收聚，卽爲燒火，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臣方待罪工曹，而本曹，是閑局，雖置久任，無甚主管之事，且見差久任郞廳金命煥，年亦向衰，姑解其久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纂集廳堂上朴師洙，旣遞禮曹參判，使之專意纂集，郞廳，則李宗城、李顯謨、金尙星，而顯謨，方有實病，令姑許遞，其代以弼善柳儼，差定矣。上曰，纂修今至幾何耶？師洙曰，雖連日赴坐，而全不爲之矣。光佐曰，李宗城，則尙不解付黃，故不爲出肅，而金尙星，雖有病，下鄕旣久，尙不上來，似當有警責之道矣。上曰，文官無職名，則必下鄕，不卽上來，此爲近日痼弊，金尙星從重推考，更爲催促，可也。〈出擧條〉光佐曰，當初魂宮堂上，欲以朴師益，差定矣。聞已渡江下鄕，故以徐命均爲之，命均方長秋曹，欲遞其本職，而頗有治聲，民皆便之，此不可輕遞矣。日次刑推，則令次官爲之，而諸道刑殺文書及楊州三省罪人事，多有未回啓者，魂宮凡事，若過數十日，則可以了當矣。姑待其事畢後，使之回啓乎？上曰，入直時則不可爲刑殺文書，而出直後，則開坐擧行，宜矣。光佐曰，東萊府使閔應洙，以身病，呈狀備局，而重任不可輕遞之意，題送矣。追聞實病甚重云，殊甚憫然，似當有變通之道矣。師洙曰，病情久淹，應行公事，多不能擧行云矣。命均曰，似聞其病，若於其處經暑，則極爲可慮云，許遞，似好矣。上曰，一時之病，何至是乎？其人本來疲弱，而疾病則不在於此矣。邊面重任，南北無異，且除拜未久，修擧之吏，不可輕遞，姑觀前頭變通，可也。光佐曰，北兵使，爲任甚重，必須擇人，故古則雖有老親者，亦不敢辭矣。今則立國旣久，每有情勝之弊，獨子親年七十，則例有辭避閫任之事矣。時北兵使趙儆，頗有物望，且多聲稱，故特差是任，强令赴任矣。聞其獨子死後，其老母過哀成疾，有難捨去云，情理可憫，姑爲許遞，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光佐曰，去春小醜作孽，雖幸登時掃滅，而軍政之解弛，無復可言，至於鐵丸甚大，不入鳥銃之穴，故以刀削而用之云，此極寒心矣。兩將臣方入侍，分付五軍門，各別修飭軍器，自上亦申飭外方，使之整齊行伍，修擧器械，前頭或遣御史廉察，似好矣。上曰，以御史，書啓觀之，外方戎備之疎虞，亦可知矣。將臣，今方入侍，各別着念，修飭外方，則自政院下諭，勿出擧條，可也。吳光運曰，下諭事，當遍及於監兵水營乎？上曰，但下諭於道臣，使之申飭兵水營，可也。光佐曰，平安監司尹游上疏中，御營廳所請得稅米，毋令他道着手，舊還上，亦爲難捧，何以爲之云云，而批旨以疏末事依施爲敎，未知指何事耶？上曰，二事皆言其依施矣。光佐曰，誌文中不言嬪宮事，何以爲之乎？上曰，悲撓不察矣。從當書下，空間排字，追書，可也。實錄廳堂上朴師洙減下，徐命均、宋成明，校正堂上差下，都廳郞廳罷散人員，勿復出代事，〈榻前下敎〉纂集郞廳李顯謨改差，其代弼善柳儼差下，春坊入直時，則使之晝仕，往來於纂集廳事，〈榻前下敎〉備局諸堂，更爲牌招，意有所在，而復爲違牌，極涉未安，竝從重推考事。〈榻前下敎〉光佐曰，臣疾病之狀，前箚已悉暴矣。今方力疾入侍，聖明，想亦下燭矣。臣本不肖無似，致位過隆，非福召災，癃病如此，且門戶過盛，新卜之相，亦以此爲不安之端，豈非可悶乎？臣雖無狀，當此國事難危聖上責勵之時，何敢爲退步自便之計哉？病情旣如是難强，且臣之效忠，無間於時任、原任，若許遞臣職名，則臣當協贊廟堂，隨其意見，無不仰陳，少得優閑，俾延危喘，則前頭不無效力處矣。若忍疾勞悴，一朝奄忽，則辜負恩私，只自齎恨入地矣。伏乞聖明，察臣由中之懇，亟賜處分，千萬幸甚。上曰，日昨批旨，亦已言之矣。卿之此事，予實不知，時、原任雖異，旣曰協贊，則豈不兼察乎？他人事務，替當爲之，亦甚勞苦，毋寧自當於身矣。卿之所患，予雖知之，臥閤論道，無所不可，且卿在首席，則國勢自重，其勞悴國事，當無間於遞不遞矣，益加安養，勿復多讓。光佐曰，臣之必欲解本職者，非但爲休息之圖也。重任如泰山壓身，死期將迫，以是爲悶矣。上曰，爲國盡忠之道，不在於奔走職事，其此之思，勿復辭焉。

○正言許沃所啓，臣於聖敎，以李眞儒事，有過當之敎，此事旣已陳辨於章疏，而眞儒當金東弼疏論逆鏡之時，汲汲請對，單付外補，眞儒旣有扶植逆鏡之罪，則臣之島配之啓，亦豈有過當之理哉？雖然聖敎若此，臣何敢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任𪼛避辭出後，對疏更加一層，故有過當之敎，而非謂原疏也。辭語雖少過，而臺閣論事，當如是矣。過當之敎，非有深責之意，勿辭，亦勿退待。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逆魁維賢，破家瀦澤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罪人吳尙稷、尙億，嚴鞫得情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遠配罪人金德裕，嚴鞫得情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沈尙觀遠地定配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收李孝根減死絶島定配之命事。〈措語見上〉上曰，勿煩。諸臣，以此退出。上曰，承旨來前，書右相處批答。〈辭旨載日記中〉

1月6日

行都承旨宋成明〈陳疏受由〉。行左承旨蔡彭胤〈坐直〉。右承旨李眞淳〈病〉。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吳光運〈坐〉。同副承旨洪廷相〈坐直〉。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徵夏〈仕〉南泰溫〈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有霧氣。

○下直，善績僉使李世雄。

○洪廷相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姜必愼陳疏入啓，梁得中未肅拜，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領議政李光佐殯宮加漆進，左議政洪致中病勢一向無減，右議政李台佐未肅拜，今日鞫坐，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金吾滯囚，已經歲籥，而判義禁金興慶，一向引入，無意行公，議讞無期，事甚未安，判義禁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蔡彭胤啓曰，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金東弼陳疏未承批，參判宋寅明墓所都監進去，參議尹惠敎病不來，不得開政云，參議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尹惠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蔡彭胤曰，推考傳旨捧入。

○蔡彭胤啓曰，吏曹參議尹惠敎，旣有只推之命，所當更請牌招開政，而闕門已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傳于李眞淳曰，今日加漆時，承史同爲入侍。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春秋朴胤東。

○吳光運啓曰，掌令梁得中肅拜單子，入啓矣。入來後，聞司諫李世璡疏斥，不爲肅謝，還卽出去，敢啓。

○傳于洪廷相曰，司諫李世璡，姑先遞差。

○備忘記，噫，儒者，不可以仕宦責之，不若是，何貴乎巖穴之士？近來臺閣之上，謀避成習，辭單申飭之後，以疏代單，或以不緊之說，塞責言辭，置耳目之官者，意安在哉？誠極未安，而其擧措之尤駭，今此李世璡而極矣。古今安有山林之士，責之以不仕者乎？執義朴弼周，自先朝，每有除旨，皆不應命，而未聞以事體責之者矣。古之居臺閣者，俱不如世璡而然乎？掌令梁得中，自桂坊，其爲人之質實，予知久矣。上來與否，惟在其人，非人主之威所可督也，非臺閣之臣所可請罰者也。若其怯威令而進，畏臺閣而趨，朝家何以待之？士林何以重之？非特塞責之已甚，儒者氣風，緣世璡而墜矣，其辱士林侮儒者極矣。尤可駭歎者，朝觀肅拜單子，知憲臣之上來，心甚喜焉。近來南臺，無一承命者，而幡然上來，初觀辭疏，直書臺名，已嘉不自處以儒臣，務乎質實，而末乃上來，超乎俗態者矣。特命召對，方欲卽見，聞政院之微稟，觀世璡之疏語，不覺愕然而駭歎，以避諫職極可駭之言辭，迎擊上來之儒臣。此皆由於予之未能詳信待儒臣，亦未能規正耳目官之過，而其在礪末習振臺閣之道，不可遞差而止，而至於對擧都憲，至曰，儒賢處義，固當若此云者，尤可駭也。前司諫李世璡，削奪官爵，門外黜送。

○吳光運，以義禁府bb言b啓曰，以統制使啓本刑曹粘目，求禮前縣監權萬樞，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權萬樞，時在慶尙道醴泉地本家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洪廷相啓曰，今此王世子喪時，嬪宮、尙宮以下一百十九人饌物素膳事，先啓手本啓下矣。取考前例，則因本曹草記，庚子年國恤時，大妃殿尙宮以下二十九人，中宮殿尙宮以下三十人，甲辰國恤時，大妃殿尙宮以下三十人，中宮殿尙宮以下二十七人素膳進排事，傳敎據，依此數擧行矣。庚子年、甲辰年，則兩殿所屬尙宮以下，不過爲五十九人、七人，而今此嬪宮所屬尙宮以下素膳加出之數，比諸庚子、甲辰定奪，如是夥然，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當初手本，例皆如此，而皆因戶曹草記減數矣，以二十人進排，可也。

○吳光運，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庫舍及軍器修補處浩多，浮階長木冶炭等物所入不貲，而出處未易，方以爲悶之際，得聞逆鏛及亡命正刑罪人觀奎家山，在於原州地，私養松木及雜木頗多，而罪死之後，無他禁伐之人，故民人輩私自亂斫云。旣是賊家養山之木，則與其一任民人之私用，寧不若補用軍需之得宜，自本廳，發遣將校，監董伐取，以補公用之地，何如？傳曰，允。

○蔡彭胤，以魂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祭器中亞匜、亞盤，改書以鍮匜、鍮盤事，命下矣。原單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葬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郞廳權宏，昨日罷職，今當差代，而事役向完，不可付諸生手，權宏還差郞廳，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洪廷相，以兵曹意啓曰，今此王世子喪發引時，大轝擔陪軍替運處，發遣事知羽林衛，以十五運，看審磨鍊啓下矣。因筵臣陳達，以十二運改磨鍊事，命下矣。使事知羽林衛，更爲磨鍊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許沃啓曰，本院有首醫權聖徵定配及差備待令諸醫勘處之啓，而以拿鞫間姑停矣。日者備忘之下，只施削職黜院之薄勘，輿情咸憤，至有憲疏爭執，而臣於昨日，初入筵席，倉卒疏謬，不及論啓，致使姑停之啓，無所歸宿，方張之論，鬱而莫伸，物議非斥，理所必至，臣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蔡彭胤啓曰，正言許沃，再啓煩瀆，退待勿論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文學李潝，承牌來詣闕外，而闕門已閉，待明朝肅謝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積憊之餘，氣力頓盡，乍有觸冒，輒至添劇，頭疼哮喘，一味作苦，雖欲自力强起，其路無由，鞫坐之停輟，今已多日矣。臣固不勝其惶悶，而昨日賓廳來會之命，實出於聖上，奮發振作，勵精求治之盛意，則在廷群僚，無不感激淬勵，皆思奔走率職，況臣備員廊廟，適又留在京輦，雖其愚魯之質，不足以對揚休命之萬一，頻得昵侍淸光，以少伸忠愛之悃者，卽臣區區之願，而不幸淹疾在床，不能獲隨諸臣入對之列，臣之負初心，固多矣。其怠棄職事之罪，尤無以自逭，怵然悚蹙，靡所容措。玆敢席藁陳箚，仰請嚴誅。乞命先削臣職名，仍勘臣辜犯，以勵臣工，以安私分，不勝大幸。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若是冞留，深用慮念，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其須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左副承旨權益淳疏曰，伏以臣五朔供劇之餘，重患寒疾，粗暴哀懇，特降調理之命，尙延殘喘，莫非聖賜，感激恩私，罔知攸措。昨於病昏之中，伏見憲臣之疏，以醫官特放之命，不爲繳還事，譏斥喉司，右僚旣以此引嫌，臣以同在一院之人，理難晏然。且臣賦命險釁，荐遭喪禍，悲憂所傷，衰病最深，痰火之症，積年沈痼，近因寒感舊疾，又復添劇。昨今調治，有加無減，醜惡之症，雖不敢歷陳，而寒熱交作，支節刺痛，火升而頭疼，痰塞而氣喘，咳嗽苦劇，嘔吐特甚，粥飮全廢，精神昏錯，委頓床席，坐臥須人，雜試醫藥，尙無少效。顧此病狀，苟有一分强起之望，則當此聖懷哀傷之日，豈敢爲引疾圖便，仰浼聖聽之計哉？旬月之內，無路供職，而況出納重地，決非久曠之任，玆敢不避煩瀆，更此呼籲。伏乞聖慈，亟遞臣職，安意調息，俾尋生路，不勝幸甚。踏啓字。

○掌令姜必愼疏曰，伏以臣素抱疾病之難强，近添情勢之靡安，陳章見阻，隨牌勉出，非爲仍因蹲據之計。蓋緣鞫事嚴重，不敢言私，而若其難冒之義，非止一端。向日憲長之疏，譏斥之言，雖非的指臣身而發者，然臣於邇間，居臺最久，反躬自省，臣實多慙矣。噫，不忍於黨愛者，固人臣之大罪也。臣本畸孤立朝，寡合周行之間，旣無私黨，又無私愛，忍與不忍，非所可論。黨愛之斥，臣知免夫，而至於溺灰不燃云者，適是臣之實際也。臣則受而爲罪，其何敢晏然就列，以貽淸朝臺閣之羞乎？且臣於日昨僚臺疏論醫官事，竊不勝瞿然之至，夫醫官之罪，國人之所共憤，王法之所難饒，而隨例置對，畢竟全釋，殿下此擧，終不免失之太寬，則居臺閣者，所當爭執之不暇，而第臣纔遭重慼，制限未過，痼疾沈迷，神思昏錯，旣不能詣臺發啓，又不能封章請寢，不職之罪，在所難逭，僚臺之斥，無以自解。玆敢露章自劾，徑歸私次，伏乞聖慈，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以謝人言，以嚴邦憲，不勝幸甚。臣於請譴之章，不宜攙及他說，而第於近日事，竊有所未解者，敢此附陳焉。夫處置之規，一視公議，可以出則出之，可以遞則遞之，而以當遞之目，置請出之科，臣於堂箚，創見之矣。就職之牌，異於他召，可以就則就之，可以違則違之，而承就職之牌，爲陳疏之擧，臣於憲臣，始聞之矣。及夫正言許沃疏出之後，其所難安，雖似有加，旣非駁遞之章，且係對辨之事，則一日在職，不容含默，在憲臣，宜卽引避，在儒臣，亦當疏列，而喑無一言，坐俟違罷，如此處義，未知何據也。夫堂臺格例，至爲嚴重，毋論事之緊歇，旣有所執，則雖於聖敎嚴截之下，猶敢自列，今者一遇臺疏，沮縮若此，其貽羞非細，爲弊無窮，臣謂宜自今，凡於格例所在，後弊所關處，各別飭勵，以警委靡苟且之風焉。仍竊伏念臺臣論啓之道，隨其意見，參以公論，或連或停，無所不可，而近來憲職，作一厭避之地，率皆依違苟免，殊欠直截之氣，此等風習，臣實恥之，而顧臣情勢，如上所陳。今日筵席，亦不得進參，乃反開口論人，臣之此言，殆類於同浴而譏裸也。臣罪尤萬萬，竝冀聖明，嚴加譴斥，以勵他人焉。答曰，省疏具悉。申致謹、任𪼛，竝罷職不敍，上款引嫌未過，非曰他而自嫌若此，可謂求諸人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修撰尹彙貞疏曰，伏以天禍邦家，奪我元良，率土臣民，莫不奔走哀號，靡所係賴。伏惟我聖上，上念宗社，俯纏慈慼，哀痛悲疚，聖情何極？顧念臣愚昏鈍劣，冥行蠢動，所被臺言，不比尋常，歸身司敗，恭俟處分，乃蒙聖上天地容日月照之曲恕，偏庇至於全釋，拔之塹坑之中，置諸衽席之上。噫，以臣眇末疎逖，何以得此於君父？且惶且感，不知死所。臣之向日事實，已悉於臣爰辭中，聖明或已洞燭，臣不宜復有所煩陳，而始臣離官，本因同推延命等事，聞變之後，晨夜兼程，馳還官次，臺啓中何故何事云者，臣誠未曉其所謂，而乃臣所自慙悼者，苟使臣平日言行，見信於人，同朝之間，豈知不相諒如此？反躬自訟，寧欲無生，杜門屛處，自分爲聖世棄物矣。不意玉署新命，遽下於蟄伏省愆之中，夫何罪累之賤，荷此甄收之恩？惝怳震駴，莫省攸處，在臣分義，固當竭蹶趨承，而臣之向來所遭，至今追思，尙有餘悸，決不可視同平人，晏然就列，若其所忝之職，人器萬不稱似，有不暇論也。臣於數昨，適以事出江郊，除旨及於此際，馹召之下，不敢久偃，謹此來伏私次，情勢窮蹙，進退狼狽，不得不露章自列。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察決難冒出之實，亟許鐫削臣所授職名，仍命選部，勿復檢擧，以謝臺議，以靖私義，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司諫李世璡疏曰，伏以臣稟賦虛弱，素多疾病，自昨重得輪感，寒戰大作，宿患痰症，挾寒添劇，達宵哮喘，頭痛如碎，委頓床席，末由運動，今以次對，天牌下臨，怵分畏義，不敢坐違，僅僅擔曳，來伏禁扃之外，而顧今病勢，萬無轉身登對之望，不得已拜章徑退。伏乞聖慈，特加憫憐，亟許鐫遞，以安賤分，以延殘喘，千萬幸甚。且臣竊有區區所懷，敢此附陳，惟聖明垂察。當此擧國哀遑之日，職在侍從之列者，事當趁卽奔哭，而執義朴弼周，掌令梁得中，除拜累月，一向退處，蓋山林負望之人，其所去就，爲人矜式，而或在畿郊，或在近湖，春邸遠日，只隔旬望，而上來聲息，尙今寂然，揆以事體，豈容如是？憲長以篤老之臣，亦卽奔哭，儒賢處義，固當若此，臣愚以爲特遞兩臣之職，以示警責之意焉。況近來多臺，每患不備，僚臺署經，至有經過半年，尙不擧行者，守令之未署經者，亦且夥然，合啓，乃重發之論，而收殺無期，尤不可以在外之人，許久虛帶，以貽曠闕之弊也。無批答還下。

○兵曹判書趙文命疏曰，伏以臣抱至危之疾，而據至重之任，今已跨兩年，而亦已過兩大政矣。雖使身健善耐職者當之，固宜逡巡退褫，而況臣所患痰喘，便是十年痼疾，自客歲秋冬，症形又加一層，用心調息，僅延殘喘，少或失攝，復發如期，雖荷天地生成之澤，或不至有朝夕之慮，而其爲癃廢人，明矣。從今以往，非但要官劇務，莫以堪當，雖至陳力就列，亦將斷望，而適當聖上悲遑之中，姑不敢以微臣進退，有所瀆撓，徐當一陳情懇，庶遂臣本志，而見帶職名，以此病狀，尤難仍冒，理合先遞。此蓋所晝gg畫g者存，臣豈爲銓官都政後例讓而然哉？故於昨日次對，天牌再辱，而未免坐違，惶隕悚惕，達宵不寧，今始冒上辭本，仰請譴何，伏乞聖明，亟遞臣本兵長及備局有司之任，仍治臣前後逋慢之罪，以勵群工焉。且臣初差殯宮堂上，旋以病遞，更未得一瞻梓室，而轉眄之頃，遠日奄迫，感物傷時，崩裂如新。今若以身無職掌，不得陪詣於墓所，兆哭於下𡑞之時，則螻蟻微誠，無處可展，此生痛恨，當復如何？竝乞許臣隨後而往，得以哭臨於執事之末，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予方下敎矣。卿之所請，又若此，依請往參焉。所辭本兵之任，不亦過乎？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吏曹判書金東弼疏曰，伏以銓衡重寄，豈是臣毫分可堪者，而臣本孱懦無特操，初不能堅辭必免，冒昧承命，淟涊至今，恒懍懍懼，及於大何，只以挨過大政，爲解脫之期，初非敢有苟然蹲據之意也。乃者三度加由之命，遽下於常格之外，臣誠惶隕悶迫，不知所處也。噫，臣之忝叨是任，居然半載，昏昧踈謬，唯事憒憒，旣不能甄別品流，稱當人器，以孤我聖明委寄之盛意，夙夜祗慄，如坐針氈，區區所望，惟在於早卸重擔，免誤國事，一遞之願，銜結如病，而只緣朝家多事，都政不遠，疏單丐免，亦所不敢，一味忍耐，以都政爲瓜限，今則都政過矣。尙何可因仍盤礴，以重其罪戾也哉？臣伏聞日昨筵中，大臣以未准限守令擬望事，有所陳達云。槪大政備擬，旣多履歷陞通之事，州縣多窠，又有彼此輕重之別，不得不以推移照望之意，入稟於前席，而果有提擬矣。然大臣旣以此爲言，而致煩問備，則其臨政做錯，亦爲臣宜遞之一端也。且臣阿睹之疾，今至兩朔，症祟風寒，積有源委，而力疾供職，不能調治，轉輾層加，殆至難醫，近又越添於兩日政席，睛䀝赤爛，齒痛難堪，連試針藥，少無分效，黑室閉睫，叫苦度日，似此症樣，決無强起察任之勢，昨因備局草記，庚牌下臨，而未免荐違，逋慢之罪，益無所逃。玆敢疾聲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曲加諒察，將臣本職，亟許鐫遞，毋致重誤銓選，俾得安意調息，公私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日昨大臣請推，不過警飭，卿何以此過嫌？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己酉正月初六日午時，上御時敏堂。梓室加漆入侍，摠護使李光佐，魂宮都監堂上徐命均，長生殿提調李翊漢，左承旨蔡彭胤，都廳徐宗玉，說書沈星鎭，假注書南泰溫，記事官許集，編修官辛夢弼，光佐拜伏曰，夜來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光佐曰，奉審梓室，則漆色多潤矣。上曰，今番則大有漆色矣。光佐曰，梓室移奉塊上矣。上曰，磨淨後着漆，可也。光佐曰，誌文改下者，追後刻之于初行下空間爲敎，而末行，又有空間，入刻于此間，似好矣。且所書下者，乃嬪宮誕日及降生處也，而此則嬪宮百歲後事也。不必盡書，若改以判書趙珩玄孫兵判文命之女云云，則知其爲故家之後矣。凡墓表、誌文，例有先陳世德之事，以此改之，何如？上曰，書以生日及降生處，元非誌文規矩，予亦知其鄕暗，而以此書入者，蓋有意焉。士大夫家陰記誌石，例書以某女某孫，而國家，則不必用此規，且其世德，嬪宮考終之後，詞臣所撰誌文，想必詳錄矣。予以哀慼之心，必欲以親筆，書其生日及降生處，入刻于此，誌文中，則庶無餘憾矣。雖是格外，不必改爲，且末間塗紙處，似不當入刻，排二十字追刻于初行下空處，而上空三字，下空二字，可也。當初擇嬪之時，只取其德行，不欲以容貌擇取者，實有深意，晉武自是庸君，尙有擇婦之語矣。雖以世子姿質，必得賢內助，然後可以治國，故擇婦之意，非比尋常，初聞嬪宮年齒稍長，以此咨且矣。考見《璿源譜略》，則於古亦有之，始乃決意，而未詳賢否，每以爲憂，三揀擇後心始安焉。入宮之後，觀其德貌，過於所望，故心常嘉悅，常談所謂愛婦不異於女者，非虛語也。因作諺文冊子以賜之，且恃東宮姿稟非常，又得賢配，予所期望者，深矣。豈意今日，遽遭此境乎？予實不爲無益之悲，雖十分寬抑，留心國事，顧念萬事，今已非矣，豈不悲哉？光佐曰，以文王之盛德洪福，猶喪長子伯邑考，自古賢而夭折者，亦且有之，而天旣生我東宮，又得此佳耦，庶幾二南之化，復行於東方矣。大抵二聖合德，然後德化遍洽，治道方成，臣民之所仰望者，惟在此矣，今遭罔極之境，臣等豈有生意？第念上侍殿下，每思寬譬之道，抑此悲哀，奉以寬慰。伏乞强抑止慈之情，毋爲無益之悲，持心堅固，留意國事，以爲扶持宗社回蘇生民之計，臣僚亦精白一心，協力奉承，則庶可有傾否回泰之望矣。上曰，自此以後，前心盡墜，萬事無意，而予若如是，則國事尤無可爲，故方欲收聚精神，强欲奮勵，而臣僚之精白一心，固未易焉，此可悶也。光佐曰，天生萬民，其心各異，億萬人之一心，實未易也。上曰，此則堯、舜之時，亦不能也。光佐曰，人之高介自守者，不可以爵祿威刑動之，而上志旣堅，明察是非，合於事理者，剛斷行之，能盡導率之道，俾令協心共貞，則爲臣子者，孰敢不一其心乎？上曰，近來臺閣，殊甚無謂，今日柏府封章，無所指的，殆不成說。至於李世璡之疏，遣辭用意，極其怪異矣。山林之士，若皆責以出仕於朝，則漢之嚴光，豈以不起爲高哉？掌令梁得中，曾於桂坊見之，其人雖老，質實可貴，今世質實之人，惟見沈錥與梁得中二人而已，予之所好者，實此等人也。朝見肅拜單子，知其入來，欲見其人，將欲爲召對而招見矣。以世璡之疏，旋爲出去云，極可痛也。光佐曰，俄與徐命均，有所酬酢，而世璡之事，殊可怪矣。上曰，予實未知世璡之意也。必欲迎擊者，抑何意耶？其所引都憲事，儒臣處義，當如是云者，尤可異也。都憲，則處地豈不異於梁得中乎？且儒者進退，世璡何可指麾也？命均曰，以掌令出肅，斯亦奇矣，可見其質實之心矣。上曰，重臣之言，然矣。隱掌令出肅，亦一奇事，他事未嘗觀之，而此一節，亦可貴矣。光佐曰，其人頗奇，力學勤行，少日以梁童子，名於世，嘗游故副提學臣林泳門下，泳頗奇愛之，許其有成就矣。筮仕後，爲懷仁倅，因通南臺矣。上曰，仁祖朝，亦多有南臺出仕者，或至高官大爵矣。近者玄谷朴世采，亦出而仕乎？光佐曰，吏議、吏判，皆行公後，仍拜相矣。仁廟朝趙克先，以隱逸，直爲掌令，榻前引見時，忽中風，仍爲身死，自上遣醫看病，賻以衣帶，終遣掖隷，謄弔客冊以上，自古儒臣平實出仕者，多國家禮待之道，亦不輕矣。光佐仍拜伏曰，眼候，欲仔細瞻望矣。上曰，瞻望，可也。光佐曰，近日玉色消減，頗不如前，眼候則紅色稍減於向日瞻望之時，而眼部，似腫中有微膜，不可不率諸醫入診議藥矣。命均曰，若不趁時醫治，則恐難容易快復矣。上曰，悲撓中受鍼極難，設令受鍼，責效亦未易，以白沸湯，時時洗之，亦無妨矣。光佐曰，初八日似無故，入診，何如？上曰，若欲受鍼，當自內爲之，不必入診矣。光佐曰，向日諸醫，有還屬內局之命，而趙廷俊罪罰差輕，獨不入其中，廷俊，亦令還屬，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趙廷俊，頗有所見，李徵夏、金起兌，病患中終始不懈其心，頗質實矣。上曰，然矣。光佐曰，外梓室，一日再漆，而色頗好矣。上曰，外梓室內外同漆，而置之壙中時，與地相接乎？光佐曰，皆如是矣。仍言隧道制度，甚奇巧矣。上曰，梓宮納于退壙之時，長生殿提調，似以支機負之，庚子時事，皆依俙未詳矣。光佐曰，甲辰國葬時，提調朴泰恒，以八十之年，力猶不衰，善爲推進矣。私家用轆轤，蓋倣隧道之規也。妃嬪禮葬，亦用隧道乎？上曰，國葬，外無隧道之設，禮葬，則只用轆轤矣。國葬時，亦用甕家乎？光佐曰，亦用甕家，而極其高大，材木旣難卒辦，造作亦甚難矣。上曰，下梓宮後，執義封表之規，緣何而設耶？殊無意味矣。光佐曰，着漆已訖矣。上曰，漆後塵氛易生，卽速覆蓋，宜矣。閭閻士夫家，則水漬空石，以置下旁，故漆易乾矣，私家亦用鉢塊乎？命均曰，私家則無鉢塊，只用高塊，而不如此塊之安穩矣。上曰，三度加漆，則予來見未可必也，各別致精爲之，畢漆後，則去覆蓋乾之似好，問于匠手而爲之，可也。光佐曰，問于匠手，則明日食後，看審梓室，漆色已乾，然後去蓋似宜云，小臣明當入來奉審矣。上曰，卿則不必入來，入直堂上，率善手匠人入來奉審，與次知中使，相議爲之，長生殿提調，亦不必入來矣。畢漆下素金帳後，自上擧哀，諸臣皆哭。止哭後，上還就座，諸臣以次退出。梓室上字，以御筆親書事。〈榻前下敎〉

1月7日

行都承旨宋成明〈呈辭受由〉。行左承旨蔡彭胤〈坐〉。右承旨李眞淳〈坐直〉。左副承旨吳光運〈坐〉。右副承旨吳命新〈未肅拜〉。同副承旨洪廷相〈坐直〉。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朴宗儒〈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德源府使李昌壽，振威縣令柳聖澄，位羅萬戶方處裕。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李眞淳啓曰，來十一日文臣殿講日次，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吳命新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梁得中未肅拜，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遂良，以禁衛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慕華館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正言許沃，引避退待，處置歸於憲府，而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朴弼周俱在外，掌令姜必愼服制，掌令梁得中未肅拜，持平二員未差，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肅拜人員外，掌令姜必愼，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洪致中，進香進，右議政李台佐未肅拜，今日鞫坐，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眞淳曰，自前祭享時讀祝，多有駭然者，今番進香時申飭，此後大祝擇差事，分付于該曹。

○備忘記，傳于吳命新曰，今日，乃政府六曹進香，而祭酒不爲待令，正時已入，尙不行祭，安有祭酒無之進香乎？事之駭然，莫此爲甚，當該進排官，拿問處之，此必由於該曹不先指揮之致，當該堂上，從重推考，下吏，令攸司從重科治，而當初，申飭若何，而凡事每多如此，遵申飭之命者，若是乎？誠極寒心矣。

○李眞淳，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以上番連日姑降，事體未安，副修撰尹彙貞，疏批已下，卽爲牌招，校理趙迪命，副校理李顯謨，肅謝之後，連呈辭單，不爲行公，修撰鄭羽良，身病受由，已至多日，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鄭羽良，副修撰尹彙貞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廷相曰，推考傳旨捧入。

○假注書李徵夏出使，代以朴宗儒爲假注書。

○李眞淳啓曰，假注書朴宗儒，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蔡彭胤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金東弼，參議尹惠敎，俱以病不來，參判宋寅明，墓所都監進去，不得開政云。判書、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尹惠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眞淳曰，推考傳旨捧入。

○吏批判書金東弼進，參判宋寅明墓所進，參議尹惠敎病，左承旨蔡彭胤進。

○李眞淳，以吏批言啓曰，曾經閫帥年八十人及侍從臣父年七十者，每於歲初，該曹抄啓陞資事，曾有定奪矣。曾經閫帥年八十人及侍從臣父年七十員，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批言啓曰，四館積滯，依例春別遷，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批言啓曰，新除授交河縣監金九衍，頃以病難赴任之意，累次呈狀，故不得已入啓矣。特敎催促之後，今又呈狀內，素患痰火症，乍歇乍添，故必欲俟間赴任，前後夫馬之旣來還送，多至數次，意外有勿罷之特敎，故必欲趁速辭陛，數日以朝廷下直，力疾出入，而冒寒往返，諸症作苦，痰滯膈煩，氣升熱作，卽今病勢，難以旬月，期其差歇，迄今稽滯，私心驚懍，卽爲入啓處置云，聞其病勢果是實狀，而特敎之下，將欲赴任，力疾朝辭，又致添劇，決無自力勉赴之勢云。本縣曠官旣久，墓所責應，又甚緊重，不可等待差歇。交河縣監，依例罷黜後，口傳差出，使之一兩日內辭朝，何如？傳曰，允。

○以吳命新爲右副承旨，李眞洙爲大司諫，徐宗玉爲司諫，金尙星爲獻納，權賮爲持平，尹宗夏爲持平，鄭錫三兼同義禁，沈泰賢爲兵曹正郞，鄭羽良兼東學敎授，李顯謨爲兼司書，李元坤爲順陵參奉，校書著作單，鄭輯寧，兼監察南渭老減下，花陵君洮，今加綏德，年七十加資事承傳，竹山府使尹宅鼎仍任事承傳，尙瑞副直長黃星河，漢城參軍鄭亨泰相換，廣興守曺夏奇，今加通政，年七十，侍從臣父，知事李漢，今加正憲，年八十，護軍申命仁，今加嘉義，年八十。

○兵批，判書趙文命病，參判南就明進，參議金啓煥病，參知朴萬普病，右副承旨吳命新進。

○李眞淳，以兵批言啓曰，竹山府使尹宅鼎，移拜全州營將，而有加資之命矣。營將，今已改差，仍任本職，新授加資，依例還收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批言啓曰，新差平安監營中軍具文泳呈狀內，以草土餘喘，重得身病，累朔沈綿，症情危篤，旬月之內，萬無起動赴任之望云。病勢如此，則有難等待其差復，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洪景輔、朴鏜、朴師正爲副護軍，金夏明爲副司果，柳逸爲副司正，僉知單李養正，管城將張泰紹仍任事，承傳。

○傳于李眞淳曰，召對爲之。

○洪廷相，以兵曹言啓曰，都目政，以薦取才居首人全性大，備擬於部將之望，而其名字，以聖天誤書受點，不勝惶恐，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淳啓曰，以議政府六曹進香時，祭酒不爲待令，當該進排官拿問處之事，命下，故招問禮曹該吏，則以奉常寺不爲待令現告，故以本寺僉正宋秀賢，現告捧傳旨矣。追聞奉常寺書員所告，則本寺只當祭物，而祭酒，則自前國恤時內酒房擔當進排，已成規例云云，招問酒房書員，則以爲自前政府六曹進香時祭酒，則因禮曹捧甘，酒房果爲進排，而今番，則無捧甘之事，故不爲進排云云。以此觀之，則禮曹該吏，欲掩其罪，以奉常寺官員現告，極涉無據矣。奉常寺，則旣非當該，而內酒房之不爲待令，此由於該曹不曾捧甘之致，則其責，當在該曹，而誤以奉常寺官員，現告拿問，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若此則官員勿爲拿推，下吏所爲，極爲可駭，令攸司各別科治。

○又以禮曹言啓曰，京外歲饌題給之規，堂上官及妻年七十以上者，各米四斗、鹽二斗、大口魚二尾、淸酒一甁，曾經實職人及妻年八十以上者，各米五斗、鹽三斗、大口魚三尾、淸酒一甁題給事定式，而若非所産處，則以雉鷄及土産之物，代給之意，曾已分付京外矣。卽伏見江華留守鄭錫五啓本，則奉朝賀崔奎瑞年八十，妻李氏年八十一，行大司憲鄭齊斗，年八十一，各米四斗、鹽二斗、生鷄二首、淸酒一甁題給云，有違定式，當該留守，難免不察之失，推考警責，而依定式準數題給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吳命新，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秦興白手本，則時囚罪人申鎭鴻，本以抱病之人，自四五日前，重得寒疾，未卽和解，頭痛如破，四肢如束，外寒內熱，嘔逆兼發，飮食全廢，有時昏迷，不省人事，症情十分危重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李眞淳，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行大司成意啓曰，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輪次，當爲設行，而方在東宮喪未發靷之前，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行大司成意啓曰，全羅道扶安縣所在蝟島，祖宗朝賜與本館漁稅、地稅，使之專管收稅，以補養士之需者，已過數百年之久矣。曾在辛酉年間設鎭之後，京差防塞，使本島僉使，句管收稅，直納于本館，而近因漁産之稀貴，乙酉年，使本館，還送京差，故每年本館，送差收稅矣。近自數十年來，連因凶歉，奴婢貢布，每每災減，本館物力，因此罄竭，養士凡百，不成貌樣，故丁未秋蝟島戊申條稅錢八百兩，預捧於差人，以爲補用矣。旋因湖南御史書啓，各樣漁場，盡屬於地部折受，本衙門所納之稅，則自地部移送事，新定節目，故上年正月二十三日，兵曹判書臣趙文命爲大司成，晝講入侍時，以賢士所關，異於他司，祖宗朝劃給，意有所在，而差人預納之錢，今已盡用於養士，更無出處，此誠難處事啓達，則自上下敎曰，賢關，異於他司，祖宗朝劃給，意有所在，予欲分別出給，而旣屬戶曹之後，不可頻數變改，故止之矣。依前捧稅數，自戶曹移給事，分付備局，而御史李匡德，方講定節目，節目未講定前，本館句管次知，可也事，命下，故其後廟堂覆奏時，上敎有曰，節目未講定之前，因爲句管，已有下敎，而送差有弊，誠如所達矣。使本島僉使，專管收稅，移送本館後，差人先納之錢，自本館還給，可也事，命下矣。蝟島稅錢二千四十餘兩，上年冬，自本道輸送戶曹之後，戶曹堅執不送，廟堂因本館所報稅錢一千兩移送事，兩度論題分付，而臣等同議送言，移文往復，亦至七八巡，而戶曹只送五百兩錢於本館，其餘則多般推托，終不移送，預納差人，逐日呼冤，本館物力枵然，他無推移充給之路，誠甚憫慮。大抵賢關養士之需，與他自別，故自上軫念本館事勢，旣下特敎，則有司之臣，惟當奉行，而成命之下，直廢閣不遵，其在事勢道理，恐不當若是，且莫重養士之具，今因該曹之阻搪，決不可廢棄，未移送稅錢五百兩，卽日移送本館，以補養士之需事，分付戶曹，何如？傳曰，依啓。此非該曹固執者也。

○墓所提調，以潭陽僧軍熙準身死事，狀啓，傳于李眞淳曰，事極矜慘，令該曹各別顧恤。

○墓所都監，以僧軍身死事狀啓，傳于洪廷相曰，戶判，於凡事每多固執，而此則異於他事，各別顧恤事，分付該曹。

○傳于洪廷相曰，今觀都監堂上僧軍致斃狀啓，事極慘忍，日猶寒露處焉。耐寒之資，各別顧恤，而其若有病者，分付醫司，這這題給藥物事，分付。

○洪廷相，以備邊司言啓曰，向來令本司堂上輪直，實出於飭勵廟務之意，與循例輪直者，事理自別，而初頭，則就直唯謹，自中間稍稍闕直，今則全不就直，已至屢十日，廟堂諸宰，其不能奉公如此，庶官何暇責乎？事之未便，莫此爲甚，本司堂上，方在京中人，連有公故應頉及年踰八十人外，竝從重推考，今後則使之推移入直，勿爲曠闕，何如？傳曰，允。

○洪廷相，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本寺之最甚淸寒，卽朝家之所已洞知，故曾於肅廟朝癸巳年間，特蒙軫念之澤，全羅道海南等五邑接界處漁場及鹽盆，賜與收稅，以補萬一，而忠淸道庇仁地，亦有久遠漁箭，如干收稅之處矣。上年，因諸宮家各衙門漁場船稅直納戶曹之節目，本寺之所收稅者，混入於其中，本寺疲殘日甚，不成貌樣，雖有此等收稅之所，而一年所捧，半不及用下之數，自本寺，更請可合折受數三處，訪問啓下，至有成命，而尙未及折受矣。今又失此，益無支持之路，凡百需用，着手無地，不但形勢之萬萬窘急，先朝賜與之意，不比尋常，而曾未區別，一倂見奪，揆以事體，亦爲寒心，宗親府亦因此事，草記陳請，至有還給之敎矣。其在優恤之道，似無異同，本寺受賜海南、靈巖、珍島、康津、羅州等官接界處漁場鹽盆及庇仁漁箭等處上年稅錢，亦依宗親府例，還給本寺事，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申時，上御崇文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洪廷相，侍讀官趙迪命，侍讀官尹東衡，假注書朴宗儒，記事官許集，編修官辛夢弼。侍讀官趙迪命，讀《大學衍義》，自秦二世立，以趙高爲郞中令，止後世人主，不可以不察。上曰，下番讀。尹東衡，讀自趙高所殺及報私怨，止且陛下富於春秋。東衡曰，小臣，有眼疾，必近燭可讀。上曰，諾。遂命下燭，復讀止恭、顯之屬倣此。上曰，承旨讀。洪廷相，讀自漢中書令弘恭，止良久然後已。上曰，注書讀。朴宗儒，讀自臣按奸邪之臣，類多權術，止不能去也，嗚乎微哉。上曰，下番讀。辛夢弼，讀自石顯威權日盛，止顯之用志豈淺淺哉。迪命曰，臣等所進講者，皆趙高、李斯、弘恭、石顯輩事也。皆不足論列於前，而亂車之轍，尤足爲後世戒也。且就趙高事言之，其曰，天子所以貴者，但以聞聲，群臣莫見其面者，蓋以尊君之說，欺瞞其主，使之居禁中，不視朝而因得掩蔽聰明，其原實出於秦法尊君抑臣之太過而失其中也。上曰，其言好bb矣b。東衡曰，凡此皆格物致知之要也。人主之燭理旣明，則賢邪不眩，曲直易分，而惟其物之不格，知之不致，故用人之際，無以鑑照，小人售奸，而賢者壅閼，是以人主之學，必以格致爲先。若二世之昏蔽，足爲後代之深戒也。上曰，其言好bb矣b。迪命曰，下番旣奏格致之說，臣請推陳焉。夫格致之道，天下物理，皆所當格，而人君所難者，知人也。故格致之要，必貴乎辨別賢邪忠佞，而用舍之，旣明於君子、小人之分，則治平之道，盡矣。上曰，其言好bb矣b。廷相曰，人主明察，以燭君子、小人之分，則斯爲格物致知之要，故臨下用人之道，實在於明明德也。上曰，其言好bb矣b。東衡曰，承旨所陳明明德之明字，與明察之義，少異矣。廷相曰，臣所陳明明德云者，非直謂明察也。蓋言人主格物致知，則自能明察，而格致之實，以明德爲本，我之明德不明，則何以物格知至而辨賢昭奸乎？上曰，秦二世黯劣，故趙高得以掩蔽欺瞞，而肆其姦，若使漢武帝、光武英明之主臨之，則豈有此事哉？人主之明，貴於知人，而賢邪用舍，興亡係焉。至若崇禎皇帝，不至於秦末之荒亂，而亦無失德，只以不知人之故，終至於危亡耳。迪命曰，人君每患於委靡頹惰，而求治不切，若使二世，亦能大奮發，則不必至於亡國矣。上曰，如二世者，大本已非矣，安能大奮發？雖使大奮發，亦何能爲哉？廷相曰，聖敎至當矣。語曰，木朽而蟲生之，人君有實德而無邪欲，則小人豈能蠱亂乎？以二世之闇蔽，故斯、高得肆若是，武帝、光武之爲君，則豈至此哉？迪命曰，二世、漢元，皆以闇劣之性，受制於姦臣，迷於辨別而不能覺悟，宜其馴致於危亂矣。上曰，漢元，比二世，則稍間也。漢元，好儒而願治，只以委懦故不能覺悟，使其覺悟，則可退恭、顯之奸。若二世者，本性已喪，使其覺之，亦已晩矣，終不可爲耳。迪命曰，漢元，不知格致昭奸之道，故至此耳。二世則眞性晦盲，聖敎所拈出覺悟亦晩之意，誠至當矣。東衡曰，漢元之於二世，豈可同哉？然而所用舍者，眩於君子、小人之分，而倒置枉直，則同歸於亂矣。上曰，漢元，雖有學問，不能剛斷，常欲閑逸，不親政事，故委政閹豎，任用非人，豈能免於亂乎？廷相曰，若使劉更生輩得用，則庶可爲文治，而乃用恭、顯輩，惜其闇於邪正之別也。迪命曰，臣惶恐敢有所達，近日司諫之事，誠非矣。梁得中之入來，渠實不知而陳疏，然其遣辭之際，多有謬誤，論儒臣之事，言不可若是也。雖然，聖敎以迎擊來者爲罪，則渠之本意，未必然矣。自上施罰，而至於削黜，則似過重。上曰，不然也。吾亦知削黜之過，然近來臺諫，以直節爲諱，而待儒臣，亦以色目，予甚非之，臺臣道理，惟當勸上以招徠山林之士，而李世璡，乃欲勿招徠而鉗制而勒使之，其言可謂誤，甚矣，其流之弊，將至於使人主，輕視山林，而生厭薄之心，不可不防微而杜漸也。予本不以世璡言爲深罪，而今此施罰者，只是防微之意爾。眷待儒臣之意，自是我國家美事，而國脈之維持，實由於扶植儒敎，予意實有在也。東衡曰，聖敎至當，然李世璡之罪，實在於遣辭差失，則此罰似過重矣。上曰，李世璡之迂闊，予不深怒，而如或後世有眞小人，欲爲迎擊儒臣之計，則其弊不可不遠慮也。予故施此罰，以杜後弊也。迪命曰，杜弊之道，固然矣，而施以輕罰，亦足懲後，不必加以過重之譴也。伏願聖明，更加思量而寬假焉。上曰，大禹疎儀狄，儀狄作酒，不是大罪，而禹之疎之者，只爲防微杜漸也。予觀近世之俗，務崇虛飾，而梁得中不然，不爲虛讓，直自上來，豈不質實哉？近來初見，豈不貴哉？廷相曰，梁得中之事，聖上嘉之宜矣，而世璡之罰，終是過重，扶抑之道，似太過矣。上曰，防後弊之道，不可不嚴截也。東衡曰，世璡之言固過，而本非有意於迎擊也。臺臣言事，而被罰太重，是亦不可不念也。上曰，臺臣，豈當導上以薄待山林也？廷相曰，世璡，只坐於無識矣。上曰，非徒無識，專出於迂闊矣。諸臣退出。

1月8日

行都承旨未差。行左承旨蔡彭胤〈坐〉。右承旨李眞淳〈坐〉。左副承旨吳光運〈坐直〉。右副承旨吳命新〈坐〉。同副承旨洪廷相〈坐直〉。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朴宗儒〈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蔡彭胤啓曰，右副承旨吳命新，不爲肅謝，今日鞫坐，大臣旣已出令，該房承旨，當爲出去，右副承旨吳命新，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吳光運啓曰，今日鞫坐，大臣旣已出令，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未署經，或引避退待，或未差，俱無進參之員，除在外未署經引避退待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鞫坐，因兩司不備，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廷熽爲交河縣監。

○洪廷相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吳光運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因京畿監司李廷濟狀啓，忠州營將口傳差出事，自吏曹覆啓蒙允，而本曹判書臣趙文命，今方陳疏未出仕，故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八員內，正郞權顈，問事郞廳，正郞李龜烋，佐郞李性孝，實錄郞廳李行敏，兼春秋預備，俱以除本司正郞，李善泰、沈泰賢未肅拜，佐郞一員未差，只有佐郞沈游義，獨爲入直，而外司上直，他無推移之員，佐郞未差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禮曹正郞李□□所啓，臣敬奉聖旨，卽爲傳諭于大司憲鄭齊斗處，則以爲伏承史官傳諭，伏蒙恩許，召還史官，使臣勿待命，許臣歸死，是臣再生之日。臣乃得生出府城，聖恩如天，臣罪萬死，瞻望雲天，只有涕泣，惟是虛叨職名，不可苟冒，亦以日夜祈祝，惟俟朝命之速賜刊正而已云。仍卽還歸本家，臣所當卽日發程復命，而臣自數日前，重得寒疾，嘔泄頭痛，昏不省事，以此病狀，萬無起動前進之路，惶恐待罪緣由，敢此馳啓。

○吳光運，以守禦廳言啓曰，《奇效新書gg紀效新書g》所載藥鱉，最緊於鳥銃之需，而本廳記付木藥鱉及耳藥桶，未滿千數，造置年久，盡爲破傷，今番變亂時出征軍兵等處所給藥丸，至以紙裹送，事之疎闊，莫此爲甚，故加造木藥桶之意，曾已啓聞矣。使敎鍊官嘉善李穆，次知監造，而當軍兵留營之日，爲先常角藥桶三百四十五箇，罔夜造置，仍又創制一器，名曰藥丸桶，腹藏藥四十餘放，所入四圜掘坎，通作一路，藏丸三十餘箇，又以蓋口，仍作藥升，此實一器而兼三，便於佩持，用亦順易，送示諸武將，廣議便否，則皆以爲妙製云。故題給若干物力，藥丸桶五千箇，耳藥桶一千六百箇，纔已完造，而本廳物力凋殘，半萬藥丸之桶，不能一齊着漆，姑先入油，仍以桐油塗着，亦甚堅固，似無漏氣透入之慮，仍爲分藏於南漢九寺矣。眞漆藥丸桶十箇，桐油漆藥丸桶五箇及耳藥桶十五箇，依例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監造官，令該曹考例，稟處。

○副應敎金龍慶疏曰，伏以天禍邦家，春宮薨逝，宗祊無匕鬯之托，臣民失延頸之望，仰惟止慈之聖念，遽遭逆理之慘變，哀霣震剝，無以堪抑，日月逾邁，靷期漸迫，率土含生，莫不奔走悲號。況如臣之曾忝宮僚，出入离筵者，其哀慕痛怛，當復如何？家在僻遠，旣未及承候於議藥之日，奉諱受服之後，宜卽奔赴，而痼疾纏身，遷就至今，瞻望貳極，益不勝摧割崩裂之至，準擬於前頭葬禮時，忍死擔舁，趨哭於郊外散班，以爲伸分義展哀悃之地矣。乃於千萬夢寐之外，玉署陞除之命，遽及於蓬廬席藁之際，奉旨驚怛，罔知置身之所，仍竊伏念無狀賤臣，濫蒙洪造，淸塗華貫，無不歷敭，而才識蒙陋，塵露莫酬，在論思而蔑啓沃之功，任言責而乏獻替之效，一有論列，動遭譴何，而至於昨年秋所被嚴旨，實是人臣萬萬不忍聞之敎也。伊時迫於嚴譴，未及畢辭，今請略陳其槪焉。蓋逆鏡疏下五賊之啓，久未蒙允，幸賴筵臣之力爭，其中一賊，有次律勘斷之命，而臺臣以罪重律輕，卽發還收之啓，而倉卒之際，不爲區別，混列於前啓中矣。翌日三司齊會請對，而臣以諫官，亦隨諸臣之後，猥參末席之議，以爲五賊中一賊，旣有勘斷之命，則所爭者律名而已。與原啓條件各異，不若分而二之之爲別白，遂截作兩啓矣。及夫入對前席，讀啓未了，天威遽震，拍案之聲，纔發，譴責之敎，荐降，一則曰，籠絡君父，二則曰，視君父如草芥，一齊麾逐，使不得畢陳所懷，嚴威所壓，衷情莫白，潮退風靡，逬出城外，其罪名之深重，景色之錯愕，至今追懷，不覺骨靑而心寒也。殿下於當時，以爲臣等用意排布，分一爲二，而爭律之啓，則乍傳旋停，以爲捧傳旨之地，疑怒之激發，亶在於是，而此又有不然者，論罪擬律，雖是臺閣之事，而刑人殺人，只係人主之處分，則此非强費布置所可得力。藉曰，必欲停啓而捧傳旨，則雖仍存於原啓中，獨不可拈出而停之乎？此其意惟在於區別其啓辭而已，非出於捧傳旨之計，灼然可知，而只緣一疑字，先着聖念，雷怒猝遽，譴罰隨至，餘威所激，備忘連下，處分顚倒，是非乖錯，忠邪淑慝，一切貿變，頃刻之間，舒慘異候。至於我聖考丙申處分，則是非之堅定，訓辭之嚴正，昭揭日星，百世不惑，其所以貽燕垂裕，不翅若周家之赤刀大訓，而殿下容易歸之於一時鎭定之科，登諸文字，播告中外，有識之深嗟永歎，爲如何哉？皇極一撓，百怪層生，譸張誑幻，靡所不極，終至於凶逆闖發，宗國幾覆，而餘孽未剪，憂虞尙殷，靜言思之，此皆由於臣等，初不納約自牖，反激天怒，致使忠貞負冤，奸細增氣，以惹滔天之禍而莫可救藥也。以此言之，雖滅身湛宗，又何可贖其罪之萬一哉？臣杜門田廬，血泣追愆，而伏聞向日筵中，有以臣等事爲言者，而殿下又降愚弄欺罔之敎，筵語祕嚴，雖不得其詳，聖怒之久而愈激，槪可想矣。人臣負此罪，何以自立於天壤之間哉？臣直欲刎首剚腹，以明本心之無他，而亦不可得祗益崩霣之悃，日俟斧鉞之加矣。不自意甄敍之命，獨先於同罪諸臣，而曾未幾何，恩旨荐頒，馹召繼降，回暖律於陰谷，起死人於朽骨，臣誠惝怳愕怡，莫知所以致此之由也。收召已散之魂，欲陳乞免之章，而心胸抑塞，百不提一，若夫軒鶴之可羞，梁鵜之不稱，不暇縷及也。且臣於今春聞變之時，適患奇疾，閱月沈痼，未得痊可，而不計死生，蒼黃扶曳，行到中路，飽經無限艱厄，王靈所曁，僅保軀命，獲達京輦，粗伸奔問之義，亂定之後，旋歸鄕廬，而症情越添，因仍纏綿，自夏徂秋，長在床褥，入冬以後，遇寒增劇，而重以足踝跌傷，幾至挫折，跬步之間，不能運動，以此國有罔極之喪，而亦未能趁卽奔哭，分義虧缺，罪戾層積，見方雜試鍼焫，冀得少間，以爲赴哭郊班之計，而匪分之職，忽來相加，臣病裏惶駴，添一症祟。伏乞天地父母，特加諒察，將臣本兼諸任，一倂鐫削，按臣前後負犯，速行勘處，使私分粗安，公法快伸，不勝萬幸。

○備忘記，傳于吳光運曰，今觀金龍慶疏本，一篇精神，眩亂處分，而敢護向日請對之事。噫，在上者不燭其狀則已，旣燭之後，乃敢若是自明，至於容易歸之等說，尤極無嚴，此等之習，不爲嚴懲，將至於國不爲國。副應敎金龍慶，姑先罷職不敍。

○右議政李台佐疏曰，伏以日月迅邁，王世子邸下啓靷之期，奄隔旬餘，仰惟聖情傷悼，益復難抑。伏聞政府進香，昨已過行，而臣一日帶此職名，獨未能隨諸臣之後，展哀於魂宮之下，情禮俱缺，痛霣冞切，仍念臣荐被迥絶之恩，尙稽拜命而趨謝，當此哀遑之辰，而猶且在家而息偃，敢以螻蟻之微，累干鈇鉞之威，縱荷天地之寬大，不加譴責，在臣私分，又豈容更煩籲號，而惟聖批所以開曉者，雖極諄切，區區悃愊之懇，猶未盡鑑燭，則臣請畢辭於前，而退伏瀆擾之誅焉。夫七十致仕，禮經昭著，臣雖不肖，亦嘗奉敎於君子，受訓于家庭，從宦以來，每以爲年至乞休，庶免於夜行之譏，固已持戒於中心，而成言於儕流，此在小官之時，尙然矣。矧玆隆命之萬萬不敢當者哉？以循墻之情，而當乞骸之年，非不欲逃遁長往，自速邦憲，以冀褫鞶之恩，稍爲保晩之圖，第今國勢懍綴，聖上憂惱，雖山林之士，屛退之臣，尙欲引挽招延，期與同寅，臣義同休戚，念結宗祊，豈忍爲便訣遐引之計，而且念頹景臨山，衰喘如縷，立朝事君，餘日無多，倘蒙天慈之憫憐，釋此重負，則臣當優游散秩，瞻依日月，有朝請則謁之，有顧問則對之，不幸而遭變故，則生死向前，以畢犬馬之誠，一息未泯之前，臣豈敢忘聖主哉？至於八十將相之敎，於古誠有之矣。蓋其年雖及老，德隆望高，爲國重輕，如宋之文彦博是耳。顧臣之空疎譾劣，百無一長，固已莫逃於聖鑑，而昭暴於國論，雖在盛壯之時，本不可以比擬於此任，況今鼎器已毁，鍾漏已盡，從前奔走之微勞，亦不可得矣。臣將何辭自諉，晏然於恩諭之下，而敢自居以古人之攸行也？若夫親嫌之不可引聖敎，蓋已三及矣。臣固不敢每每煩慁，亦不敢一刻自釋，臣尙記臣之祈免銓職也，首相亦嘗陳請於筵席，至以元輔銓衡一時竝列，爲悚慄不安之端。臣於其時，蒙恩遞免，實出於體下之洪造，則今臣私情之危蹙，又豈特前日銓職之比，而宸聽邈然，不賜矜察，此卽臣誠意淺鮮，無以孚格之罪也。雖然苟使臣前後之疏籲，敢有一毫之矯飾，忍負罔極之眷遇，思一己之便利，當進求退，以欺君而慢上，則天厭之天厭之，斷斷衷赤，鬼神鑑臨。伏乞聖明，俯諒血懇，亟降兪音，俾安私分，仍治臣辜恩闕禮之罪，以礪群僚，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五疏之批，罄竭予意，而因予誠淺，辭章又上，愕然之極，繼以無語，今無他語也。以卿平日爲國之誠，豈忍邁邁相職，孤予若是乎？平日倚恃者卿，而今又若此，予將何爲？顧念國事與生民，寧欲無語？卿之一日不出，增予一日之抑鬱，二日不出，增予二日之抑鬱。卿其須體如渴之意，安心勿辭，卽起視事，用副至意。仍傳曰，遣承旨傳諭。

○吳光運啓曰，右議政李台佐，疏批，遣承旨傳諭事，命下矣。右副承旨吳命新，卽爲牌招，以爲傳諭之地，何如？傳曰，允。

○注書徐命珩疏曰，伏以天不祚東，离明遽晦，宗祊無托，臣民靡係，號殞痛切，罔有涯極，居諸遄邁，歲籥又更，遠日漸迫，普慟愈切，而仰惟我殿下止慈之情，一倍難抑矣。伏念臣氣質素脆，病源且痼，每遇寒節，膈痰輒痞，爲便調息，取溫鄕廬，公除過後，卽還舊棲，一味沈淹，轉輾危綴，忽於此際，祗奉恩旨，以臣爲承政院注書，使之斯速乘馹上來者，寵光所被，窮巷動色，臣病裏驚惶，靡所容措。在臣分義，固當不日登途，以肅恩命，而顧此堂後實官，係是參下淸選，地望自別，責任不輕，不可以人人而濫竽，以臣庸陋譾劣，已無冒當之理，而卽今病勢，實無一分自力之望，胸痰結而心神瞀，膈火升而頭目眩，委頓牀褥，轉側須人，才器不稱，姑舍勿論，以此病狀，時月之內，萬無起動之路，虛帶職名，極涉惶蹙，玆敢不避瀆擾，敢此哀籲。伏乞天地父母，曲垂諒察，亟命鐫削臣職，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掌令梁得中疏曰，伏以臣之所帶職名，萬分踰涯，決無承當之望，猥陳一疏，冀幸朝廷，特垂矜察，伏蒙道臣，傳諭批旨，不賜譴罰，反申寵命。臣於是，惶迫悶蹙，無所容措。仍竊伏念聖明優待儒臣，迥出千古，雖以如臣之無似，而旣以儒臣爲名，則例施以不敢當之恩數，臣旣未蒙恩遞於初疏，則晏然在家，累疏承批，其爲窘悶，又當百倍，遂欲直自呈身於軒陛之前，披心於日月之下，恭俟朝廷之處分，此實出於萬萬不獲已也。雖然戀主之心，犬馬猶然，一得之慮，愚夫所能，臣以三朝舊物，受恩罔極，未有圖報之階，徒切獻芹之忱，倘或因此罄盡肝膈之懷，以祈芻蕘之擇，則區區願忠之誠，庶可以少伸矣。愚心耿耿，實在於此，今者諫臣論臣之罪，上達天聽，此實由於臣之疾病淹滯，以致諫臣之不諒實狀，罪實在臣，彼則何辜，而殿下反加威怒於諫臣，至有過當之處分，臣罪至此，尤萬萬難贖矣。臣方日夜戰兢，祗竢威命之際，忽又天牌儼臨，臣誠隕越震掉，悸不自定，顧以鑽地循墻，旣不可得，則只得趨詣闕門之外，而第伏念事由臣身，罰加於人，臣雖冥頑，寧不自愧？臣旣見斥於公議，而冒沒應命，實是義之萬萬所不敢出也。原臣上來本意，只欲一望天顔，仰達微衷，而只緣職名在身，天陛路阻，不得不陳疏徑退。伏乞聖上，天地父母，特察微臣悃情，遞臣所帶職名，以重公器，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懇。因予待以誠淺，致此迂闊之語，愧恧曷諭？再昨觀肅拜而知爾入來，心甚欣慰，方欲召見，遽聞政院微稟，愕然曷諭？今玆處分李世璡者，無他，予亦知乎罰名之過重，而以孔子之聖，於門弟子，慮其流弊也。責之深嚴，聖人之意，槪可見矣。噫，國中待山林之士，便成文具，而自夫黨習以來，曰彼曰此，氣像不佳，心切痛之者，世璡此言，雖近無識，其弊流也，而或曰，山林之士，亦臣子也，豈敢若是云？惑，在上之心，而在上者信聽其言，生其輕視之意，則巖穴之士，誰肯赴朝？是杜賢良之來門也。其流弊，可勝言哉？予之所以深治世璡者，非爲爾也。防日後小人譖賢人之弊矣。處分之後，姑遞爾職，安爾進身之路，而欲見慰諭，今觀爾疏，尤切愕然，旣思而未及下敎，使爾先往，此亦予誠淺矣。世璡疏語，非渠過也，良由予若是誠淺故也。慨歎不已，良久無語，本職今姑許遞，以安爾心，爾須幡然回入，副此至意。噫，未見爾者，今過半十年，予思久矣，爾豈一不欲見予而歸焉？

○知敦寧府事金在魯疏曰，伏以皇天降割，聖嗣上仙，凡在臣庶，無不奔走號隕，如臣者，職經賓僚，誠積延頸，深哀永痛，自倍恒人，仰念宗祧之靡託，玉體之疚傷，尤切罔極，直欲無生，仍惟臣負罪至重，勘律猶寬，屛迹田野，分甘廢棄，不料聖慈，尙勤記識，釋黜之命，特降於筵席，授牒之旨，又下於歲抄，自顧無狀，何以得此？感戴恩私，無階上答，千萬夢寐之外，忽蒙進秩之典，繼辱敦府之除，臣惶駴震越，惝怳爽惑，殆欲循墻而不可得也。側聞前後聖敎與自下所陳請，輒以忠州事，謂有可紀之功，臣於此，益不覺面頸發赤，跼蹐靡容，臣之受任忠州，粵在亂初，團兵警守，只循常規，而王靈所曁，賊徒自潰，未嘗有犯境對壘，交鋒亡鏃之事，則上游之獲全，天也，臣有何功焉？若乃些少餘賊之緝捕，實亦營將與幕裨軍校之力是賴，臣則參同按聞而已。苟以此而皆可以施懋賞，則畿湖間營邑，孰有不及臣者？且人臣之隨地效力，職耳。臣雖無似，曾忝宰列，設有尺寸之勞勩，本不當因緣媒爵，有若將士輩計功徼賞之爲，況其毫無可稱，如上所陳者乎？又況上卿之重，有不可以賞加而得之者乎？臣誠不忍以不肖之身，欺天欺人，靦然冒受，此萬萬無謂之賞，而亦恐朝家事體之乖謬，名器之輕褻，有以來四方之譏笑，倘殿下，深念及此，則鞶帶之褫，必不俟於終朝矣。抑臣情勢之危臲，實有不可復立朝端者。蓋臣之前夏一疏，不過出於自暴，罪犯仰陳，不敢進之狀，元非可已而不已也，而明主不深照察，批旨誨責，極其嚴峻，臣雖有衷情之抑鬱，今不敢刺口更論，仰首申辨於絲綸之下，而惟是衆目睢盱，臺言迭發，抑勒操持，無遺餘力，若依其言，流竄亦輕，而我殿下始則曲賜容貸，不欲加罰，後乃止命削黜，姑從末減，曾未幾何，罪名盡滌，恩資反紆，其爲賤臣地則至矣，顧何以謝衆怒而快人心乎？噫，黨習已痼，是非互貿，臣之前疏，見罪於時議，固也，而獨臣所未曉者，臣之有此罪，不待自陳而始知，則以今日朝廷之務嚴堤防，初何爲檢擬無礙，而乃於首實請譴之章，猝然驚怪，深怒至此，此其意欲使人，雖有大難安之情，畏觸時諱，不敢開口自列，包恥掩罪，伈伈俔俔，惟趨職是謹，世安有如許義理乎？其待人亦太薄矣。臺疏中多少駭怕之說，臣不欲一一追提，呶呶較挈，而至於甘心負先朝，殿下不忍背私黨云者，是何等悖倫不忠，極罪大戾，而視若尋常，容易相加，臣每一念至，體粟而口呿，誠無意念更立人世。顧臣前罪未勘，新犯又大，只合終身坐廢，杜門悚蟄，尙何論於官職去就之間哉？且臣於前冬憲長之疏，深有所歉愧者，臣亦辛丑庭請議罷時唯諾人也。見今此事，復成大案，愍章反歸於虛地，追罰至及於重泉，則唯諾之罪，理無獨逭，而前疏時病思昏憒，偶未竝及，今因他人處義之明白，始覺微臣引罪之疎失，卽此一款，亦臣難進之大防也。伏乞聖明，念爵賞之不容虛假，諒臣言之匪出飾讓，亟先收還臣新授資職，仍又察臣罪釁層積，難施於拂拭，憐臣踪地兢蹙，無望於趨承，申命所司，嚴加勘正，勿復檢擧，以礪朝憲，以靖私義，千萬幸甚。臣繕疏將上之際，伏聞敦府進香期日迫定，以臣積罪危情，萬無趨參之路，終不得憑將瓣香，少伸誠悃，瞻望貳極，只增悲咽，所帶職名，不可不及期變通，使得備員，臣之昧分闕禮之罪，亦宜顯示刑章，以警具僚。玆敢冒死附陳，俯伏俟命，臣無任戰恐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惟卿若此，他復何言？卿勿過辭，從速上來進參焉。

○大司諫李眞洙疏曰，伏以臣頃除承宣也，猥陳病狀，卽蒙恩遞，得以粗安微分，稍便調息矣。不意薇垣新命，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臣感激之餘，繼以惶蹙，不知措躬之所也。夫言責之地，孰非重任，而至於長席，地望尤別，以臣譾劣之姿，罪釁之蹤，其不可一日冒居也，決矣，然而此猶有不暇言者，惟是病無筋力，最爲目前之難强，雖欲冒昧趨承，其勢末由。臣於前疏，悉暴此狀，意謂天鑑至明，必已俯燭之矣。遞命未幾，除旨復下，或者聖上，以臣之病，謂有一分可强之勢也。近俗陳疏言病，三分是病，七分是言，便成例規，而顧臣性本執滯，不能爲剩分之語，以干宸嚴，歷擧當初苦重，後來少愈之狀，從實而陳之，若以例辭槪之，則似若不至於不堪供職，而蓋臣之病，自再昨年秋，半身以下，全然不遂，如是九朔，微有變動，又如是八朔，而至於前冬，則僅僅轉側匍匐矣。比日以來，始杖而後起，踉蹡移足於尋丈之間，若因此而益加調治，磨以時月，則庶幾賴天之靈，得免於終身癃廢，而顧今行步拜跽，猶未自力，趨簉肅謝，萬無其路，此乃斷斷實狀也。臣顧無寸長，立朝以來，只以不忍病不違召，爲一分自效之道矣。不幸身嬰奇疾，向旣再度坐違嚴召，今又隨牌擔詣闕外，而未克入謝，仰孤隆恩，俯乖宿心，臣竊自悼焉。玆將一疏，復控哀籲，仍請嚴譴。伏願天地父母，俯賜矜憐，遞臣之職，治臣之罪，以延病喘，以警具僚，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須更勿以疾病爲辭，從速察職。

○判決事趙正萬疏曰，伏以臣耉耋殘齡，萬念都灰，而竊自區區頌賀者，惟以我春宮邸下，睿哲天縱，溫文日就，此實太平之基，方切延頸之望，皇天降割，鶴馭遽遠，玄隧旣卜，啓攅將迫，大小臣庶，孰不奔走號痛，而如臣之年耄病痼者，益恨不早死滅，見此邦國之不幸也。仍伏惟聖上，以止慈之情，念承祧之重，震薄痛隕，曷維其已？第其無益之悲，徒致榮衛之傷損，倘不割去情根，深自寬抑，則必將貽憂於兩東朝，而亦無以仰慰列聖在天之靈，以殿下出天之孝，燭理之明，必有所念及於此，而耿耿憂愛之忱，有不能自已，不避猥越，敢此仰陳。伏願殿下，恕其僭愚而深留意於理遣之道焉。臣於前春，跧伏鄕舍，聞有無前凶逆之變，義急奔問，蒼黃入城，城門受馘之儀，大庭獻賀之班，連次進參，賤疾添苦，長事呻痛，日者來往哭班，政値酷寒，侵犯晨夜，觸冒風雪，遂致喘痰之層加，落席叫苦，方在委頓之中，不意隷院新除之命，忽及於此際。臣於是乎驚惶悚惕，莫省攸措。念臣才分之不稱，病情之難强，猶是第二件事，顧此情勢，實有萬萬危蹙者，不得不一暴於黈纊之下，臣以不才無能，遭遇明時，屢叨字牧之任，首尾三十餘年，閱歷方伯、御史，至於二十三人之多，趣味判異，甚不相悅者，間多參錯，而以臣之疎迂，不遭顚沛，誠亦幸矣。歷數諸郡，實無一政之可稱，而名登別單者，殆近十次，臣每以過實之褒，引以爲愧，不但於該曹論賞之際，逡巡力辭，必免乃已，雖於私室酬酢之時，未嘗以吏治二字，有所自任，而出諸口外，斯誠臣素志之自勉，而抑通朝之所共知者也。仄聞臣之請解藩任時，儒臣至以到處不治爲言，此固臣之實際語，所當引服而已，有何事於辨明哉？但其爲言，歷擧他人，諉以未知，拈出臣名，許以獨知，臣於儒臣，有世所共知之嫌，彼此聲息，邈然不相聞，則儒臣之於微臣，緣何而獨得其詳耶？且重臣以藩臣之屢違召命，有乖體統，援引譴罷之舊例，至請嚴加痛禁，筵席語祕，久後始得於流傳之餘。臣於此，益增悚慄震恐之至。噫，臣實疎於吏務，素無聲績之著稱，而初緣過情之譽，猥被垂奬之寵，荐蒙優異之渥，至忝方岳之列，臣雖至愚，粗有知識，豈不感激恩眷，思所以竭蹶趨承，少效圖報，而日事違傲，甘自陷於逋慢之科，不自止焉者，豈所樂爲哉？實出於情勢之萬不獲已，而果有人以慢蹇可罪。請譴於前席者，特蒙慈覆之天，曲賜恕諒，不惟不加之罪，至諭以其所圖遞，不無所守。噫，微末賤臣，何以得此於君父之前哉？迄今追思，感極而涕，顧惟頹景，餘年無多，不知此生，從何圖報其萬一也？聖上之眷庇雖如此，前後筵奏，罔非臣引罪之端，則豈容諉之於歲月之積久，職名之有改，揚揚就列，有若無故之人，晏然行公乎？詞訟劇地，不可緣臣情跡之臲卼，一任瘝曠。伏乞聖明，察臣情曲，遞臣職名，回授無故可堪之人，公私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司諫徐宗玉疏曰，伏以臣於匪意，忽叨薇垣新命，驚惶踧踖，靡所容措，顧此亞長之任，地望自別，斷非如臣庸陋所可堪承，而曾亦屢玷言地，無所報效，則尤不可輒誤恩命，以益其尸素之誚也。今以參鞫事，庚牌辱臨，分義是懼，不得不冒昧肅命，而第臣方帶春坊兼官，又以殯宮都廳，每每入侍於梓室，則刑殺之坐，恐不當犯染往來，非但職事之推移無路而已。伏乞聖明，亟賜諒察，將臣新除職名，劃卽鐫遞，移授無故之人，以便公事，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金吾進參，自有他人，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月9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坐〉。左承旨李眞淳〈坐〉。右承旨吳光運〈坐直〉。左副承旨吳命新〈坐〉。右副承旨洪廷相〈坐直〉。同副承旨尹東洙〈在外〉。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朴宗儒〈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酉時，日上有背，色，內赤外靑。

○吳光運啓曰，小臣賜諡冊習儀，議政府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洪廷相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吳光運啓曰，今日鞫坐，大臣纔已出令，兩司當爲進參，而諫院，大司諫李眞洙未肅拜，司諫徐宗玉殯宮加漆進，獻納金尙星牌不進罷職傳旨，昨日捧入未下，正言許沃，引避退待，正言吳瑗未署經，無進參之員，除加漆進引避退待未署經外，大司諫李眞洙，卽爲牌招，使之進參，何如？傳曰，依啓。金尙星、權賮之申飭之下，如是違牌，誠涉未安，竝只推，一體牌招。

○以司諫院大司諫李眞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廷相曰，推考傳旨捧入。

○吳光運啓曰，掌隷院判決事趙正萬，疏批已下，詞訟之地，不宜久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判決事趙正萬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廷相曰，推考傳旨捧入。

○吏批，判書金東弼進，參判宋寅明墓所進，參議尹惠敎病，左承旨蔡彭胤進。

○蔡彭胤，以吏批言啓曰，新除授果川縣監韓顯謩，頃因本曹草記，特敎催促之後，連次呈狀，而以俟間卽赴之意，題給矣。今又呈本曹，以爲向日判付嚴截，至有俟間赴任之敎，苟有一分可强之勢，則家有兩代老親，近邑便養，豈非人子之至願，而目今親病，累朔沈淹之中，又添輪疾，眞元大脫，症情危惡，病親不忍暫違，至情不可强抑，斯速入啓處置云。本邑當此墓所責應旁午之日，曠官許久，道臣連有狀聞催督之擧，而聞其親病，如是危重，旣難離違往赴，則有難等待其差歇，果川縣監韓顯謩，依例罷黜，其代卽爲口傳差出，使之一兩日辭朝，何如？傳曰，允。

○以尹東洙爲承旨，以尹東源爲掌令，以洪尙容爲掌令，以權益淳爲戶曹參議，以李震箕爲兵曹佐郞，以柳儼爲司僕正，夏川君椅，今加中義，年七十加資事承傳，行都承旨蔡彭胤，左承旨李眞淳，右承旨吳光運，左副承旨吳命新，右副承旨洪廷相，同副承旨尹東洙。

○兵批，判書趙文命病，參判南就明病，參議金啓煥病，參知朴萬普進，左承旨蔡彭胤進。

○以宋成明、權益淳、梁得中、曺夏奇爲副護軍，以朴宗儒爲副司正。

○吏曹口傳政事，以任珽爲果川縣監。

○吳光運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尹東洙，時在忠淸道尼山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蔡彭胤，以魂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戊戌年則改銘旌書寫於時敏堂月廊，故初銘旌，焚於月廊階下矣。今番則改銘旌，書寫於殯宮外庭事，旣自該曹啓下，初銘旌，亦當燒火於外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廷相曰，召對爲之。

○備忘記，傳于吳光運曰，噫，能爲國，其能因循而爲也，其能苟且而爲也。國之規模，卽我祖宗朝已有定制，而或法久而弊生，或昇平而致濫矣。雖欲大振作，豈出於列聖朝制法乎？宋神bb宗b，速欲求治，而反生弊端，此任用非其人也。漢文，躬修儉約而正朔，一如此無他節儉，雖有餘，務乎淸淨，好其因循，故只漢文而止矣，事可美也。不必因循，乃可勇行，事近新奇，宜當愼進，遵其舊制，復其古典，不勇敢而何振作乎？向因大臣陳達，起感予意，日昨筵中，亦有思焉者，頃者，申飭八路監司，先示微意矣。夫子責宰予曰，聽其言而觀其行，予亦於自己，量其志而察其行，因循若此，姑息若此，將何以振末世濟生民乎？昨觀江監狀啓，不覺大加興感，道臣之爲吏善治，雖因諸臣陳達，略已知矣，而及夫按道，又爲詳知，亦不料至此矣，豈特曰能吏耶？實輔主之良臣，惜哉我國用人之只取科目歟？常慕漢用良二千石法矣，果見其驗矣。此等之人，不可以蔭吏待之，且自正卿至亞卿，有蔭官通仕之路，官至下大夫者乎？待其瓜滿，令該曹擢用，而先賜表裏一襲，以表予嘉尙之意。噫，予自昨年宰臣勉戒之後，於賞典十分審愼，而思韓侯藏袴之事，今此賞東伯者，豈乎濫施？欲爲賞一人勵百人，不次用之漢之美制，褒嘉善吏，唐之善政，其事好也，豈云漢、唐？然今褒道臣，予無振作，是美其聽而文其實，予豈爲此？噫，諸臣之期待於我者，若此，而予之政令，猶且泄泄，非特孤臣僚之望也，此不恤元元也。漢文之時，給田租之半者多，此豈有他由乎？節約矣。國若有裕，二疋何患？經費不匱，歇民何難？苦我民者，非特歲歉，乃經費之匱乏，經費之匱乏，由田結之大縮，情無遠近，事有輕重，而宮家免稅之數，無論新舊，無隨時損益者，有限之田土，何不匱乏？以向日御史所進冊子觀之，久遠宮家免稅者，殆過定數，而其他諸宮家免稅之數，其數夥然，而此外各衙門與書院位田之類，難以盡擧，若此而田結之大縮，固非異事，若不釐正，何以濟民？諸宮家許給免稅之數，依書下，分付戶曹擧行，而定結外，則竝皆出稅，各衙門免稅，則尤爲無據，盡數出稅，而其不擧行衙門，則自備局隨聞，各別論責。至於書院位田，則依古定式，只給賜額者，而其外亦皆出稅焉。噫，今玆處分，意實爲民，而爲守令者年分之時，有隱其私結者，則此欺君也。噫，士生於斯世，君親一也。出身若此，於家可知，若此之類，屛裔之禁錮之，而其中甚者，繩以贓罰之，極者，決不容貸，且凡諸等事，近世過濫者多，事係軍門，事係都民者，則豈可減諸，而其他名目之不緊，本事之近侈者，自廟堂，竝皆査正登對而稟，至於雇立之浩多，尤未有甚於近世也。予赤慨然，而欲爲釐革者，久而未果矣。頃因久任郞廳陳達，已決予心矣。騎布之尾閭，專由於此，其令兵曹，爲先別單書入，則其當減數矣。噫，右項數事，意在軫民，在廷群僚，體予此意，着意奉承焉。雖昔有餘，而今不足，民可蘇而國可安，悠悠萬事，何踰于此？其體哉其體哉？

○傳曰，向者書下時，兩東朝所管之宮，混入五宮，宜有區別，其所引王子、公主位田者，亦未知襯着，而與他祭位田，無甚異同，故更爲書下，下敎于大臣者，一體書下末端，以此永爲擧行事，分付備局、戶曹。

○五宮旣係解由，亦不可比諸他宮家，而免稅之多者，幾至數千結，當此爲經費爲民之時，其豈無定限耶？限千結許給免稅，但壽進宮，有各祭位田，難限此數，至於明禮、龍洞兩宮，兩東朝所管之宮也。亦不可以五宮，一體定數，此兩宮加定各五百結，〈五宮，壽進、明禮、龍洞、於義、彰義也〉新宮家，則〈自先朝後宮旁，非祭祀宮家，則皆新宮矣〉固無定數，免稅者多者，或千餘結，今後許給免稅，無過八百結，其餘應稅者，以補經費，至於祭祀宮家，則只以當初應定元結，許給免稅，而其數，大君以下，俱有定數矣。私廟祭位田，定以五百結，而此則指他日者，今則依彰義宮例，許免稅，世子私親祭位田，定以三百結，而此則指嬪宮百歲後也。今則從新宮免稅，右免稅者，非特民結也。買得者、折受者，皆在此中，令各其宮望呈定式，而此後免稅之中，或出稅者，出稅之中，或還爲免稅，竝從手本擧行，而所定之數，其無越也。且年久，則更爲增益，焉可知也？限式年依奴婢案，令內司，免稅中或出或還者，捧成冊一件上內司，一件上戶曹焉。

○傳曰，推鞫姑罷。

○司諫徐宗玉所啓，〈啓辭見上〉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請今番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請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令王府擧行。請還收吳尙億、尙稷遠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還寢金德裕遠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沈尙觀遠地定配。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請還收李孝根減死絶島定配之命。本院，以醫官拿鞫事，發啓蒙允矣。臣伏見備忘記，有諸醫削職放送，首醫削籍局方之命，至以竄配之罰，庚子以後，旣無行者，難乎復創爲敎，臣竊不勝訝惑，繼之以痛恨也。噫，壽命長短，固在於天，有不可專責於人事，而若於療治之方，一有所未盡，終至於靡及之悔，則其爲憾恨，當復如何？惟我王世子患候，積漸許久，而旣不能先時下藥，早絶源因，及夫淹篤沈痼之後，又不能對症進劑，致有此罔極之變，固已萬萬傷痛，而彼醫官輩術業之不精，在渠猶爲公罪，惟其議藥之際，依違推託，欲免自當之迹，忌忮沮撓，力排異己之論。蓋其情狀之絶痛，首醫聖徵爲甚，而畢竟勘處，只在於削職、削籍而已。中外人心，愈益憤鬱，夫國家刑政，當觀其罪狀之如何，不可以前事之有無，容或寬貸，而差備待令諸醫，則旣經勘處，亦不可人人而盡誅，請其時首醫權聖徵，極邊定配，凡有前啓，或連或避，臺體則然，曷嘗有不是不非，推思掉脫之計，如近日憲臣者耶？前持平韓師得、蔡膺萬，或强起嫌端，巧作難安之資，或圖入辭單，欲占便宜之計，頃日諫長疏論之得矣。至於前持平權宏，尤極無謂，昨旣膺命，今忽違牌，特召之下，猶不蠢動，元無情病之可託，而白地撕捱，必欲規免而已，事之寒心，莫此爲甚，俱不可以遞罷薄罰而止。請前持平韓師得、蔡膺萬罷職不敍，前持平權宏，削奪官爵，正言許沃，以本院有首醫權聖徵定配及差備待令諸醫勘處之啓，而拿鞫間姑停矣。日者備忘之下，只施削職黜院之薄勘，輿情咸憤，至有憲疏爭執，而臣於昨日初入筵席，倉卒踈謬，不及論啓，致使姑停之啓，無所歸宿，方張之論，鬱而莫伸，物議非斥，理所必至，臣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引嫌而退，當論不論，旣失臺體，公議之來，勢難仍在，請正言許沃遞差。答曰，不允。末端事及處置事，依啓。

○副司直朴師洙疏曰，伏以臣母病，終歲危綴，情理決難供職之狀，卽聖明之所洞燭，同朝之所共知者也。冬深以後，時急之症，似若少間，又値國故哀遑，黽勉供仕，不敢以私情瀆陳，以至于今矣。數日以來，臣母宿疾，又復頓劇，食飮全廢，喘嗽欲絶，氣息綿綴，萬分危凜，情事焦迫，不忍離捨，纂集之工，一向抛置，備局之坐，亦難强進，惶憫懍蹙，不知所措，玆不得不疾聲哀籲於憫覆之天。伏乞聖慈，俯垂矜諒，將臣備局兼帶及纂集之任，盡行鐫免，俾得專意救護，公私不勝大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俟間察職。

○持平權賮疏曰，伏以天奪聖嗣，遠日且迫，伏惟聖情止慈，摧慟曷任？感念憂嘆，不覺號霣，仍念臣以滓穢之蹤，不敢與恒人齒，自分爲聖世之棄物矣。不意柏府新命，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臣誠驚愧罔措，不知所以置身也。昨日迫於嚴召，黽勉趨詣於禁扃之外，而終不敢抗顔冒進，略陳危懇，冀蒙矜許，喉司不諒，直爲退却，聖度寬宥，不賜例勘，至以申飭之下，違牌未安爲敎。臣於是，益不勝惶霣震越，求死不得，如使臣，有一毫可强之勢，則當此特敎申嚴之日，豈敢爲撕捱違傲之計，而顧臣頃年所遭，實是人理之所不堪。至今追想，心骨俱寒，首尾一年，三入牢狴，其時事實，旣已詳悉於道臣之査狀，王府之議讞，臣不欲追提旣往，以瀆天聽，而惟是至痛在心，不得不一暴於仁覆之天，惟聖明，哀矜而垂察焉。臣賦命險釁，幼失所怙，偏母是依，菽水難繼，幸荷孝理之餘澤，獲遂便養之至願，母子相對，感祝天恩，居常勉戒之語，惟在於竭忠盡職，而臣不肖無狀，不能奉承慈訓，畢竟陷身於文網之中，貽憂病母，症情添篤，而身方繫獄，誠未格天，終不得躬自扶護，一侍湯藥，人情到此，只欲溘然，適遇恩赦，蒼黃歸省，則母病已不可爲矣。執手流涕而言曰，幾不得與汝相見，未數日而竟遭窮天之慟。嗚呼，如臣不孝，卽一天地間罪人耳。歲月雖久，冤苦冞切，豈可以時移事遷，而自同平人，復有一分斯世之念哉？自顧罪釁餘生，雖漫司冗職，亦不可濫冒，其何敢揚揚出入於風憲之地，有若無故者然哉？今於特召之下，嚴畏分義，隨到闕下，而臣之情地，雖被嚴誅，萬無冒出之理，復此陳章徑退，臣尤死罪。伏乞天地父母，諒臣危苦之懇，察臣必遞之義，勘臣慢命之律，治臣不孝之罪，亟許鐫削，以礪群工，不勝幸甚。臣方自處之不暇，而竊有所慨然於懷者，敢此附陳焉。噫，國家之置臺閣，夫豈徒哉？將以上拂君違，下糾官邪，主上之所改容，朝廷之所嚴憚，此固非庸瑣之可冒據，而威勢之所輕加也。似聞日昨筵中，有以憲府之可革罷，與夫臺臣之有謀無謀而爲言者，筵席語祕，雖不得其詳，而不幾近於一言而喪邦者乎？近日居臺地者，固未知其情勢之如何，而呈告相繼，謇諤寂聽，人言之來，實所自取，而彼其爲言，顯有束縛凌駕之意，大非忠厚之風，亦傷朝廷之體，臣意以爲宜加警責，以彰妄發之失也。且於諫臣削黜之敎，臣竊以爲過矣。夫山林之士，朝家之所禮遇，則其不可責之以常格，李世璡之徑請譴罰，誠未免妄率，薄施譴罰，不害爲優待山林之意，而殿下不少寬假，摧折太過，至加之以削黜之重律，獨不有歉於待臺閣之道乎？《詩》曰，爾之敎矣，民胥傚矣。臣恐向者筵臣之言，未必不由於殿下輕視臺閣之病，有以導之也，亦宜亟收削黜之音，以懲過當之擧也。答曰，省疏具悉。疏末附陳事，伊時宰臣陳達，而誠由慨然，乃爾等自反處，而重臺閣之道，爾言是矣。推考李世璡事，詳諭於儒臣疏批，而但門黜則過，特放焉。往事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申時，上御崇文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吳光運，侍讀官趙迪命，侍讀官尹東衡，假注書朴宗儒，記事官許集，編修官辛夢弼，備局堂上李森，同爲入侍。侍讀官趙迪命，讀《大學衍義》，自吳主孫休卽位，止上東門之時，豈不然哉。上曰，下番讀。尹東衡，讀自賈充與任愷，止如異者蓋其一也。上曰，承旨讀。吳光運讀自東魏侯景與高澄有隙，止以上論憸邪罔上之情。東衡曰，大抵小人罔上之情，只欲掩人主聰明，自固權寵，人主不知其欺蔽，而以爲忠直，故終自趨於亂亡，至於孫休，能知張布之姦，則庶可以斥遠矣，而乃反恐怖疑懼，遂竝與講學而廢之，此則昏亂之極，反有甚於不知也。人君格物致知之工，惟當監此等昏亂之蹟而深戒之也。迪命曰，王務學業，本非二事，人君所以學問者，正欲以講明王務爾。今日殿下，召臣等講學，亦爲政務施設之資，伏願勿以講論爲文具，而體驗身心，必使王務學業，相爲表裏，而循環不窮焉。上曰，其言好矣。王務學業，不可分言，而此非孫休之所能及也。光運曰，晉主、吳主，俱是昏蔽之極，不足責也。孫休能知張布之姦，而不能去，譬猶人知鼠藥之能殺人，而或中其毒，是雖知之，而知之不深也。誠使吳主，知之深，而能知王務，原於學業，則講學豈廢，而姦狀豈不深惡哉？蓋以王務學業，分而二之，故知惡之而不能去也。知不知雖異，而同歸無益者，只以本原之地，不正故也。若能先正本原，則安有此弊？伏惟聖學高明，非敢妄論，而更願無貴乎章句訓誥，而惟於誠正之要，益加工焉。上曰，其言是矣。孫休，徒知學問之末，而不知學問之理耳。光運曰，古之小人，勸人主勿學，後之小人，雖或勸學，而又反其機而用之，經帷引巧佞之徒，儒臣陳蒙蔽之說，與古小人異術而同心，後之小人，尤難知也。人主不以其言之善，而便謂之賢，必先察其人之邪正，則善矣。上曰，必欲先察，則疑之一字，生矣。疑之之過，人人皆疑其小人，則反有弊矣。光運曰，救斯弊之道，惟在先加本原工耳。上曰，古之小人，勸人主廢學，後之小人，口談聖人之言，動引古賢之行，而作術，則無間於彼，所以難明也。人君之心，果能如止水明鏡，則庶可燭其情矣。光運曰，孫休，雖似知奸，而直諫者自疎，諛佞者自親，蓋悅其順適也。上曰，孫休，亦畏張布之怒也。張布之勢，自孫權時已盛，故蓋畏之耳。迪命曰，聖敎誠然矣。光運曰，小人，權盛而使人主畏之者，初自迎合承順而始矣。順旨之時，悅而從之，及其勢成，制之不得，此當深戒者也。上曰，其言是矣。東衡曰，聖學高明，至於止水明鏡，則監戒自明矣。且書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求諸非道，能從逆耳之言，而不取順旨之說，則雖無學問之功，亦可以有益矣。光運曰，小人，皆中人主之欲，故木朽而蟲生之，人主，有意向，而小人伺候而投之，富弼所謂勿示好惡者，正爲此耳。心術上少有偏係，則小人，必迎合矣。伏願點檢此等處，而爲戒焉。上顧李森曰，軍兵之務，亦有稟定之事乎？森曰，臣之入參次對，自上有申飭之命，軍務新舊間，當周思稟定，而目今所病者，軍兵之凋弊，物力之匱乏甚矣。最切急者，軍兵，皆無受飯之器，去春變亂之時，諸軍受飯，輒用衣裾，飮水之際，亦以手掬，此可憫也。欲以木杓爲之，而恐其不堅緻，易毁缺也。欲以生皮爲之，而此亦難成，竊欲造鍒器以分給，而五千兵衆，勢難徧及，臣之淺慮，願得空名帖數百張，散之民間，聚財造器，則庶可爲也。竊觀近來外方賑恤之資，亦皆造帖而去矣。光運曰，空名帖事，似不可也。此事本非好事，若造杓、造器等事，將臣當自爲之，空名帖苟且之政，似不可也。森曰，營門，若少有餘地，臣當某條措辦，而實無餘地，若裁減布數十同，則可以造成，而此實難得故云耳。上曰，賣官者，自古之弊也。此雖軍中緊事，豈可輕易許給乎？予有所思矣。東萊生銅所儲頗多，此可以造成，然近有錢貨之論，或欲廢除錢弊，或欲加鑄新錢，予以廢錢爲計，而此亦未決，若廢錢而不加鑄，則生銅，可以分出用之。明日次對與大臣相議，以決錢弊之鑄否，然後更稟而爲之，可也。上曰，所謂鳥銃、杵鐵等事，爲之好矣，而火箭一物，實爲軍中之號令，此後火箭，皆以頃日樣造用，誠好矣。森曰，近間連用之，益見其制之妙，故各軍門，皆依此樣，造成矣。又曰，臣頃以樂安舟船事，有所陳達矣。得見注書記事，則其間有落漏之語，所謂落漏者，監色所爲，誠甚痛切，請分付本邑，飭其監色，隨毁隨補云云數句語也。命以此語，添入於擧條中，何如？上曰，依爲之。森曰，關西軍務，累有申飭，終無實效，丙戌年間，小臣爲平安兵使，巡視列邑，則戎備甚爲疎漏，有火藥而或無鉛丸，有鉛丸而或無火藥，邑鎭中或有元無藥丸處，臨時貿易而用之，西關有異於他道，而若是疎虞，誠可寒心。伊時臣以此意，狀聞于先朝，請依三南藥丸封不動之例，措備以置事啓達，而因循至今，迄未變通矣。各邑鎭堡，如難自備，則還償耗穀，量宜劃給，俾卽備置，而鳥銃每一柄或五十放或三十放所入丸藥，措置，以備不虞似宜矣。令廟堂酌定申飭，何如？上曰，依所達施行，而各別申飭，可也。〈出擧條〉森曰，坊役不均之弊，近來特甚，至於卒更之役，所當均定，其在國朝法例，若公、翁主、大臣外，則皆應其役，故臣待罪京兆之後，欲救斯弊，雖卿宰家，亦令應役，而各司所屬，甚苦其役，率多不從令者，自各部，欲爲檢束，則反爲捉治部吏，部官疲弊，不能禁制。臣意以爲今後，則以坊役，雖有可罪之事，必使先爲移文本部而處置，不得直自擅制，則部官可以措手，而坊役庶得均施矣。上曰，京中部官，與外方守令無間，各司豈可若是凌侮哉？依所達各別申飭，如有不遵朝令，侵侮部官者，自京兆，隨所聞入啓論罪，可也。〈出擧條〉諸臣退出。

1月10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未肅拜〉。行左承旨李眞淳〈坐直〉。右承旨吳光運〈坐〉。左副承旨吳命新〈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洪廷相〈坐直〉。同副承旨尹東洙〈在外〉。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食暇gg式暇g〉朴宗儒〈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江西縣令宋翼輔，砥平縣監金令行，加德僉使趙台相。

○自巳時至申時，日暈。夜一更二更，月暈。

○洪廷相，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眞淳啓曰，左副承旨吳命新，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廷相啓曰，今日日次大臣以下，來會賓廳，而大臣及堂上中，有(有))敦寧人員，今日敦寧府進香進參後，入對乎？勿爲進參而留待乎？敢稟。傳曰，進參後入侍。

○傳于洪廷相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洪廷相啓曰，鞫廳大臣及諸堂上，兩司依傳敎來待矣。傳曰，備局堂上引見時，同爲入侍。

○吳命新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李台佐處，則以爲臣敢冒鈇鉞之誅，更瀆肝血之辭，剔露情實，靡有餘蘊，庶幾天鑑之明，俯賜矜察，終夕祈祝，拱竢兪音，溫綸又降，承宣將命，隆恩異渥，迥越常例，至於增予抑鬱之敎，尤非臣子所敢聞，聖諭至此，臣罪益深，涕泣號呼，無以爲說，此乃臣遄死亟滅之期也。噫，臣雖愚迷，旣異木石之全無知覺，國事之艱虞，聖慮之焦勞，亦不隱痛於心，而忉怛於中哉？然而頑然冥然，不思變動者，誠以衰疲昏憒，明知無尺寸之裨補，而重之以年至，兼之以親嫌，冒昧趨命，只爲辱國辱身之歸矣。方寸如丹，非有一毫之虛假，若蒙天地父母之哀憐，亟賜相職之鐫改，則臣誠萬萬惶愧，廁跡於西樞之班，强顔於大臣之後，時以一得之愚，仰贊廟謨，以少答罔極之恩造，以仰承懇至之聖諭，不然而必使臣，忘己分而冒親嫌，晏然於三公之列，則臣惟有自就違慢之刑耳。情窮理極，敢此徼請，伏地悲咽，以待進退之命云矣，敢啓。傳曰，疏批別諭，罄竭無餘，而情志未孚，巽讓冞篤，何不諒之至此哉？卿雖過讓若此，今予如其勉副，初何新卜哉？且安有枚卜屬耳。未出仕之前，遽付西樞之道哉？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復過讓，卽爲偕來，仍參次對事，卽爲傳諭，與之偕來。

○吳命新啓曰，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李台佐處，則以爲臣昨伏蒙承宣傳批之異數，又未克趨承，辜恩慢命，罪合萬戮，不意溫諭荐降，近臣又臨，至有偕來之敎，日月雖明，而蒙蔀不照，天地雖寬，而一身靡容，惶懍震惕，五情迷錯，肝膈之懇，亦無以締辭附奏，謹當更具一疏，以請鈇鉞之嚴誅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廷相，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權顈，稱有難安之端，旣進還出，累次催促，終不入來，其在事體，不可無警飭之道，權顈拿推，何如？傳曰，允。

○又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鄭羽良，腫病甚重，崔命相俱以身病，勢難察任，竝今姑改差，其代以校理尹東衡，前正言許沃差下，而許沃，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許沃爲副司果。

○洪廷相，以義禁府言啓曰，因忠淸兵使啓本，兵曹覆啓內，結城前縣監韓選基，以兒弱充定，決杖事，命下，故旣已拿囚矣。法典內，隆寒時事干綱常贓盜外，其餘杖一百，以下竝收贖，而自十一月初一日，至正月晦日隆寒云，今此韓選基，依法典杖八十收贖後放送，何如？傳曰，允。

○又以守禦廳言啓曰，本廳所管南漢舊軍器庫所在軍物，上年春變亂時，裂破折傷者，其數甚多，故使其監官前郡守折衝李世道，看檢修改，而臣於昨冬山城巡審時，一一看審，則各樣物件中，或有未及畢役者，待其畢修改追後啓聞之意，論理馳啓矣。卽接廣州府尹金尙奎摘奸後所報，則大長銃二百七十九柄中，銃七柄，鑽穴修補，鳥銃三千三百八十六柄，改粧鑽穴修補，環刀一千柄，改粧家裹樺皮修補，六百二十一柄，改家裹以牛皮改粧飾，着漆修補，三百三十二柄，鍊磨修補，黑角弓三十三張，一邊改角改樺皮，七十七張，添筋改樺皮，三十八張，改作，交子弓改樺皮，交子弓三十四張改樺皮修補，六張，付油芚一百六十二浮，八張，付油芚十二浮，裂破處皆以別紙添補，改着油畢修改云。今此世道，身爲監官，許多軍物，以若干物力，多般拮据，一齊修改，其盡心勤勞，誠爲可嘉，似當有論賞激勸之道，令該曹考例，稟處何如？傳曰，允。

○李眞淳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洪廷相，以備邊司言啓曰，全羅監司李匡德狀啓，以爲敬差官，以臣執災之顚錯，論罪馳啓，臣方俟譴，左右道文書磨鍊區別，已無其人，知委于敬差官，使之擧行，或別爲變通，分付云。都事金翰運狀啓，則以爲道臣情勢難安，右道文書，亦不參涉，元都目不許反貼，了當無期，急速稟處云。敬差官南渭老狀啓，則以爲臣之俵災於各邑者，與道臣相左，終未歸一，臣則雖已直勘收穀，而列邑拘於道臣，莫的擧行，時未作夫，委屬可慮，商量取舍，急速稟處云。道臣與敬差官前狀啓，俱下地部云，想當覆奏，而設有意見之不合，所當反復商確，務歸至當，不此之爲，各自馳啓，殊欠和平，其在共濟之義，不當若是，至於右道文書，竝令敬差擧行云者，尤非成說，全不知裁，事體亟爲未便。監司李匡德，敬差官南渭老，竝從重推考，歲色已飜，作結收租，一時緊急，左右道文書，依例反貼，斯速上送之意，星火分付于道臣處，何如？傳曰，允。

○李眞淳，以宣惠廳言啓曰，魂殿山陵三年內所供菜蔬、柴炭等物，本自戶曹磨鍊，分定於京畿各邑，而己亥以後國恤時，爲除畿邑之弊，始令本廳，句管給價，而價本則或以江都米，或以常平、賑廳、宣惠各廳與兵、戶曹各軍門所在銀錢米布，啓稟取用者，已成恒例矣。今此王世子喪，亦依此例擧行，而三年內菜蔬等價米二千七百三十三石六斗七升七合，依前以米木錢，三分取用於宣惠各廳常平、賑廳、兵、戶曹各衙門，而自本廳，有難直爲派定，依前例特令廟堂，參量區劃，一依各其司定式上下，以爲貢人進排之地，而魂宮入番宗室以下蔘䓀價米元數，一千一百七十石十四斗七升二合，則依乙卯定奪，折半減除外，五百八十五石七斗三升六合，亦令廟堂一體劃定直給，魂宮所屬，俾無窘急之患，何如？傳曰，允。

○行都承旨蔡彭胤疏曰，伏以臣於昨日政廳，伏奉恩批，循資序陞，以臣爲都承旨者，驚惶震越，愧汗被面，退伏私次，夜不能寢，揣分量力，終有所不敢冒進者，不得不披露肝膈，悉暴於天地父母之下，以冀垂察。臣以三朝舊物，弱冠通籍，首尾四十有一年，屛于丘園，棲于郡邑，幸而不死，謬荷曠世之隆知，玷辱邇列，至六至七，旣不能循墻而走免，則只得隨班而進，斃而後已，逶迤忝竊，又叨格外之秩，辭避不力，譏議不識，抗顔供職，挨過旬日，古人所謂受爵不讓，至于已斯亡者，臣實懼焉。臣癃朽疲孱，昏憒儱侗，出入香案之前者，未爲不多，而每當登筵，輒復兢慄，趨走拜伏，顚忙失次，伏想殿下，必已俯燭而洞悉矣。向微殿下恢天地之量，而藏山藪之疾，臣之得免譴斥，保有今日，庸可冀乎？其不足備類於諸僚之後也，亦審矣。況此一院之長，地望尤別，夫豈如臣無似，見事常遲，應事常遁者之所敢一日蹲踞者耶？名有虛而冥升，材無實而苟充，是無異於飾無鹽而捧西施之心，强僬僥而付烏獲之擔，其不顚隮而敗事也，幾希矣。反復思惟，萬無冒昧承當之勢。伏乞聖慈，特遞臣匪據之職，以重名器，以安私分，不勝萬幸。日月遄邁，春宮愼日，只隔旬餘，方當上下哀惶罔極之日，乃敢偃伏煩瀆，臣尤死罪。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未時，上御崇文堂，大臣、備局堂上、禁府大臣以下、兩司、玉堂，同爲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洪致中，吏曹判書金東弼，刑曹判書徐命均，戶曹判書權以鎭，判義禁金興慶，訓鍊大將李森，同義禁南就明，同義禁李世瑾，工曹參判趙顯命，司諫徐宗玉，校理尹東衡，持平尹宗夏，獻納金尙星，承旨洪廷相，假注書朴宗儒、柳逸，記事官許集，編修官辛夢弼。李光佐曰，日氣暖餘驟寒，伏未審聖體，何如？上曰，與向者入侍時一般也。光佐曰，臣頃以玉色憔瘦，有所陳達，昨聞醫官之言，顯然加瘦，顔色比前加白，與臣言相符，憂慮一倍矣。殿下自度中氣，何如？寢睡水剌，亦復何如？上曰，予則自量氣力寢膳，別無益減矣。光佐曰，遭慼以後，受傷必大，雖不知氣力寢膳之有減，而自然消瘦，此由於悲慼，而氣不平，或由於用心之過，火增而眞元損，伏望理會其幾微，下敎臣等，使知之而必爲理遣調將之道。上曰，人之肥瘠，未必一隨哀樂，前已下敎，而無益之悲，予亦不爲矣，十一月間，水剌少勝，今則無顯勝矣。光佐曰，眼候，聞醫官所傳，外視則與臣見無異，若詳診，則左眼黑睛下，赤瞙尤甚，眼胞燥而似小云，今亦一樣乎？上曰，視伊時無加矣。光佐曰，今日適晴明，臣等惶恐，請起坐瞻望。上曰，諾。瞻望訖，光佐曰，瞻望稍遠，不能詳其赤瞙之大小淺深，然白睛中多赤，雖以臣視昏，而能知之，眼胞亦無勝於前，可憫矣。洪致中曰，與前瞻望時無勝矣。上曰，然矣。燈下看書，益燥似暗而，居常視物，無難也。光佐曰，伏觀面部，中赤外白，大不如前，可悶，願另加調養之方。上曰，當依爲之。光佐曰，雖常人，遭慼後當百倍愼攝，況殿下乎？雖云節抑哭泣，而觸事增懷，小則悽愴，大則哀痛，自然涕淚不禁，若是則眼候豈愈，而玉色安得不消減乎？凡於國事，聖心赫然，振勵人心，無不欣悅者，臣竊願於攝身之道，亦加奮發，各別用力，必爲宗社無窮計，斷然塞悲忘哀，使玉體有泰山磐石之安，則長逝有知，亦必慰安於冥冥矣。今爲無益之慼，一致傷損，誠難復舊，願勿泛然，痛加割斷。上曰，當別爲留意焉。光佐曰，珊瑚紫金膏，先朝亦試之矣。臣雖不知何如，而蓋聞此藥，雖乏深效，能治熱赤，觀其材料，亦必無害，且非點睛之藥，只塗上下胞試用之，似好也。金始煥，聞此藥，方入來監劑，而聚材沈淬，當消十日許劑進矣。又曰，伏觀今日備忘記，可知聖慮攸存矣。扶回國勢之念，皦如白日，明命爀然，雖難事，必欲斷然行之，而凡係軍民，尤所致意，若能擴充而善爲，則非特言語而已。見諸行事者，播告八方，仁澤足以入人肌骨，如此擧措，不勝千萬喜幸。上曰，昨年都目後，今日之言，猶晩也，觀卿奏事時，亦有三思之弊矣。夫子云，聽其言，觀其行，若反觀，則言過行者多矣，予豈不自知乎？予於事，不能勇敢，而常自覺其因循之病，事勢有難爲者，而今日所行，如是沓沓也。頃聞卿言，先諭八路道臣，以示微意，今日所下，則示予心之一分，何補國事？諸臣若謂予止此，則誤矣。予言雖多，若比予心，則猶有未盡，而予亦無自足之心矣。今日救民之道，二疋何患云者，慮鄰族白骨之弊也，聞嶺伯之言，知其言是矣。且予見江原伯狀啓，則非循例爲之，視他着實，惓惓於國事，彼雖方伯，本以蔭仕，而所奏如此，可謂奇矣。觀此則有志，而不能做國事者，誠可愧也。漢文賜租，非他故也，只因節約而有裕矣。今不必新法，當只遵舊法，法久弊生，而必欲更張，則益其弊而無其效矣。昇平日久，人皆尙侈，而若言釐正之道，則各衙門，古無今有者多矣，此爲民乎，爲國乎？只爲堂郞官之好事，而內如此，外可知矣。方伯、守令，皆務肥己，貪風胥傚，而使國事生民至此也。自前釐正，欲爲減除，而無成效，故終歸咎於朝廷，良可慨然，經費有裕，則百姓自足，至如久任郞所言一疋事，則不可從也。若夫蕩減久還上，則豈不有益乎？備忘中雇立査報事，旣令兵曹擧行矣。自內則使中官，亦査待書下擧行，而內間事外不知者，亦當書下耳。光佐曰，雖大奮大擧，而一二事而止，則國不可挽回也。其進銳者，其退速，必須緩緩爲政，日日長進，乃可矣。今觀聖敎，必欲大奮發，非一時慷慨之意，如此而後，果可爲也。立志堅，則終有成，必前頭加工，益篤益盛，夫心體之出入，走作無時，臣之頃所陳剛大二字，實爲根本工夫耳。亦宜頻引臣僚，虛受法語，燕閑獨處之際，必思予之所爲，能回國勢乎否乎？省察敦篤而行事周詳。邵康節詩曰，施爲欲似千匀gg千鈞g弩，磨礪當如百鍊金，此一句，爲千古做事之大法也。凡做事，必謀始，而旣做，則必如千匀gg千鈞g弩，可碎金石，不因一人而懈，不爲一事而怠，乃有效矣。能如此句，則豈獨臣等之幸？周雖舊邦，其命維新之會，其在今矣。又曰，江原伯，是臣族兄，狀啓事，臣實不與知矣。厥兄與子，在京見其狀曰，此科外之擧也。皆悚懍不安，而臣則謂江伯諸事之中，此事獨善也。臣雖蔭官，厚受國恩，宜如何報也？人於平時，當謹守常法，方國事若是之時，烏可只循故常？譬如人子當親病危篤，問醫求藥，不避苟艱，若一分有益於國，則皆所當爲也，陳所懷而待上擇，誠善矣。入賓廳伏覩備忘，臣不勝感涕，而竊謂奬諭之太過，何至於是乎？臣非以代族兄而猥陳也，於臣心，亦有大段不安者矣。上曰，向所謂宰臣，指同知鄭錫三也。昨年入侍時，有勉戒之言，心實嘉納，故特褒之，而厥後無一字過奬者矣。國事如此時，此一言亦難得，此則可知其出於至誠也。我國文勝，人多高談大言，而若此言者，行之可行也。予不欲用，則豈虛奬乎？予必用之矣。我朝雖重科目，而蔭官中，亦有此輩人，予慨然於用人路狹也。自廟堂，有所釐正者，則此狀啓，亦有可參考處，考而行之，好矣。光佐曰，當如敎。衡佐每以悠泛責臣，而臣疲劣不能做，故激慨于中，今有此啓耳。光佐又曰，今日鞫廳委官以下，皆召入矣。必爲詢問鞫事，而日已暮矣，先問之，何如？當隨後有定奪矣。上曰，此猶第二件事，先陳廟務，可也。光佐曰，今日下敎事，必須在外詳査，然後可以稟達，而今之急務，惟救民之事也。民瘼實在於錢弊，而方伯、守令之不擇，民所以倒懸矣。今之監司，不借異代，亦云差强，而至於守令，則不得其人者居多，銓官，今方入侍矣。守令，如難其人，則不必實職遷除，雖擇諸前銜中，惟視稱意之人差送事，飭勵于銓官，宜矣。上曰，前後飭勵，猶循常套，此有本焉耳。申飭擇守之意，當自大官始矣。今番新卜大臣，乃三朝舊臣，而予素期其有爲國，誠三代下衰世人，豈易求其百善兼備者乎？去年、今年二番卜相，皆以合予心也。若不合于心，則雖至再至三，豈其點下乎？問于大臣加卜之際，大臣無意於必擇其人，惟是循序，而年向衰者，則必入加卜，大臣猶若是，況責吏判乎？此後正亞卿二品中加望，雖其資淺，必待其人，則申飭之本，自在其中，欲飭吏判之失，當自廟堂先行矣。光佐曰，有諸己而求諸人，無諸己而非諸人，大臣不能擇人，而責諸吏判，則吏判，亦必笑之，聖敎至當也。然而所難者，枚卜之際，雖欲惟人是擇，而自有掣礙處，臣不敢爲大臣之任，然前日亦嘗數次爲拔擢之政，而此則自不成矣。上曰，是亦在我，豈可獨責卿乎？末俗嘵嘵，好議論，若出常格外，則必怪駭矣，初入仕之精擇，自先朝申飭，蓋有深意，而今亦爲文具焉。齋郞之出六者，不除守令，心必怨之，官至於亞卿者，自升正卿，勢所然也。是可謂擇人焉乎？祖宗朝惟才擇官，故兵判之才，不得爲吏判，吏判之才，不得爲兵判，才有長於此而短於彼也。夫以黃霸之爲相，而名損於治郡，則可知材異用也。如今只是循次環轉，此豈用人之道乎？大舜擧十二牧，而各當其任，故得人爲盛，而能成至治，若如今用人，則豈得盡其才乎？今日蓋以數遞之故，難盡於簡掄，而若能以必得人之意，存諸心，則終有效矣。卿言自有窒礙處，則銓長亦豈不然？當先自責而後責人矣。光佐曰，聖敎及此，臣罪益明，苟能行擇才之道，則何國之不扶持乎？天工人代，得人則治，其效如影響，但大官進退，非一相之力所可獨爲也。牽掣於私者，半矣，雖懷公心而不能遂者半矣，上敎如此，謹當力爲，而若自上果能行此，則何難之有？上曰，戶判在斯矣。戶判之進，大臣之薦也。薦人每如薦戶判，何憂不擇才乎？此心惟在於擇才，則人言譏詆，是橫逆也。橫逆之來，何足計較？計較於此，而心不自安者，是亦私也。光佐曰，聖敎當矣。用人爲第一件事，寧顧利害，然超擢人才，豈臣所能？臣無謹獨之工，故不能私意也。臣爲相而擢用人者，亦有之矣。故相臣吳命恒，由新資嘉善，入戶判望而受點，彼自有譽望，故能鎭人言，今戶判權以鎭，非臣獨知之也。朝廷皆稱有才，故欲先試兩南監司，而衆論不一，終不能行，入北伯薦，而薦亦有駁，以平兵陞資，而亦招物議，適差使臣，還後拜嶺南伯，果能善治，衆心翕服，故得至戶判，且海西伯，嘗超擢尹容矣。容，乃二相臣之姪，而兵判之子也。渠亦多譽，而被人言，不能去，若是者，雖欲擢人，其能行乎？若非自上開其路，別加扶護，則不得施矣。金東弼曰，前後申命，別擇守令，以臣之無似，而受重任，他無報效之路，豈不欲竭力奉承乎？然人固未易知也。雖謂此人必善治，而反不治，或謂此人必不治，而反善治，臣素罕出入，追逐，故接人不廣，或有來見者，而臣無藻鑑，不識其才，若問諸親舊，則各自以親舊對，不可信也。朝家有守令薦法，法意雖盛，而薦者未必知人，又不能無私矣。頃日聖上，至以苟有可合字牧者，雖在卑微之人，擧而用之，大政時應陞人窠窄不遷，亦非可論爲敎，此實出於聖上爲民擇守之盛意，然如此格外之事，非但駭人耳目，銓官所擧，一有差失，則其弊尤大，今莫如申嚴薦主法，就其中擇擬之爲愈也。歲首守令薦，當初立法，非不美焉，而其流之弊，反爲親舊生色之資，事甚虛疎，近因朝家申嚴薦主之法，故人多畏憚，不欲擧薦，蓋以不薦，則無頉薦人，而犯罪，則自家亦當被勘故也。今若自廟堂，各別申飭，三品以上，歲首別薦，必以善治之才，另擇薦進，而應薦人，一一趁限薦進事，分付何如？上曰，以朝家用罰，而畏憚不薦者，反不如不知人而誤薦者矣，各別申飭，使之斯速擧薦，可也。〈出擧條〉廟堂則不必別爲之矣。光佐曰，廟堂，何必別薦？國家有三品薦者，蓋以官至三品，閱人必多，豈不知守令才三人乎？別樣申飭，好矣。上曰，不肯薦者，非爲擇人之難，而惟畏懼其罪也。如此者，各別申飭，宜矣。趙顯命曰，若開罪薦主之路，則必無薦者，使臣爲之，亦不爲矣。上曰，此言亦宜矣。光佐曰，卽今聖上，赫然圖治，內而刑漢城隷院，外而方伯、守宰，一一擇人，然後方可行救民之政也。擇守令事，纔已請其申飭，其中刑部郞官饒厚，不及戶工曹，而職務則煩劇有加，故率多厭避，該曹每以無形勢老衰人擬望，其中表表之人，或擬差，則旋卽移他好官，故無以得人責效，事甚未便。今後刑部郞官，依戶曹例，各別擇用事，分付何如？上曰，所達是矣。此後，申飭銓曹，使之惕念擇擬，可也。〈出擧條〉刑曹郞官，有昨日差而今日遷者，如此申飭之後，若不能擇擬，則在銓者當警責矣，各別着意焉。光佐曰，錢之爲弊，甚矣，而若不能罷，則救其弊使之賤，乃可矣。救弊之道，必須先防錢債，左揆亦在此，問而議之，何如？上曰，不特左揆也。向未入侍者皆言之。光佐顧致中而曰，古無錢債，今則有之，故民益困，此後一禁給債，而只許用之於買賣，令出以前債，則但令受其本錢，則民必蒙澤矣。致中曰，臣以錢事，累陳筵中，臣之本意，卽今國儲罄竭，外方民力窮匱，自然由錢生弊，而但行之久，布諸八路，京中亦多積者，是不可卒然罷除也。旣不能罷，而爲日用之物，則自爾散流，漸至縮少，國家用之，則徵斂於民，亦必用此，民旣納官，而又用於婚喪大事，故不得不稱貸於人，還償之際，一年農作所收，盡歸於公私債，然則民力，安得不枯渴乎？臣意欲一番加鑄，以贍其用，使錢不翔貴，而嚴禁給債，則民力庶寬矣。臣嘗主管惠廳，貿銅鐵已輸來於東萊矣。其後聞上敎，謂不可加鑄，朝論有異同，首相以加鑄爲難，而新右相，言不可不鑄，人各有見，勢難僉同也。然鑄不加而徵於民，則民弊滋甚，若斂以純木，而不用錢，則少裕於民，而此亦有礙也。下賤用錢，而國家不用者，必無是理，亦難久行，臣意以爲必少鑄錢，乃可以裕國用舒民困矣。節用則財可裕也。然而未有速效，必積漸而後致裕矣，非今日節而明日裕也。目今經用匱竭，而穀物不足，似當有變通之策，臣以爲鑄錢後，各司經用，劃給一年，而於百姓，則以米穀受之，外方米，則或輸京用之，或留作還上及江漢軍餉，則米穀稍有裕矣，故臣竊以一鑄爲好策，而自上不欲，則宜如首相之言，嚴禁錢債，好矣。又曰，縷縷陳達，極知惶恐，而竊願更思之，復問於首揆，必一鑄而後，乃可以爲國矣。若其小小之弊，臣豈不知乎？人謂守令之貪饕，盜賊之繁興，皆由於錢，而守令之貪者，有米布焉，有銀貨焉，何必錢乎？盜賊之偸攘，豈獨取錢乎？雖不鑄錢，而私鑄難防矣。暫鑄而卽停，則私鑄之弊，不爲加益，利大而害小，斯可爲也。此不至累年經營，只消一、二月，二、三月而可罷矣，亦不必專付戶曹、惠廳也。兵曹或外營力，可鑄則鑄之，一時鑄而旋止，則何害之有？民情朝論，不能歸一，而純一，何可得乎？金興慶曰，鄕中，固有錢債，而營門各庫多給者，自朝家禁之而能止，則好矣，但恐不能止也。東弼曰，買賣旣許用錢矣。私相給債者，難可禁防，而若嚴立科條，一罪論斷，則庶可禁也。果能禁止，則豈不好乎？臣曾有所達矣。苟改令甲，朝家用錢布，必參半，而受民，則多以布，與民，則多以錢，上下布散，則民間之錢，將日賤矣。若能禁債，而又用此法，則民必裕矣。致中曰，受以布而與以錢，是難繼之道也。權以鎭曰，一切禁債，則好矣，而民之私相貸償，難以防禁，臣意謂以錢買穀，錢賤而穀貴，此非徒法之比也。古之常平倉，乃此意也。戶曹雖無錢，而各衙門、營門有錢，可使賣矣，卽今行用之錢，幾盡私鑄也。昔時戶曹錢一葉爲二錢重，而今之錢衡之，則一葉爲一錢重九分重而已。上笑曰，支離之事，爲之矣，葉葉皆衡乎？光佐曰，非獨戶判也。今右相及豐原君，竝坐而衡之云矣。以鎭曰，錢之鑄已五十年矣。光佐曰，臣乙巳在鄕時，人有言錢多私鑄，試取一貫而察之，則新樣者，多矣，聞於海島有隱鑄者云。致中曰，城中亦有私鑄云，京輦猶然，海島何論？以鎭曰，一鑄之後，國用可裕，欲用錢，則鑄錢，欲去錢，則罷錢，宜矣。物重錢輕，則出錢，錢重物輕，則收錢，貴之賤之，惟在於上也。今但言鑄錢有弊，而古亦有鑄者，今獨不可鑄乎？臣亦以左相之言爲然，若鑄錢而賣於民，則可救錢重物輕之弊矣。臣爲嶺伯時，亦啓此事，今若不罷錢，則加鑄，而出錢買穀，爲可矣。又曰，臣有疾，久未入侍，今入筵席，得蒙一言之褒，臣不勝感泣。凡用貨之道，所入雖多，用之過，則天下不足，生財大道，惟在於生衆食寡爲疾用舒也。今日備忘，誠千古之盛節也。臣則不求入而惟患出之多矣，三代則以一身養千八百國之民，秦則以千八百國之民，自養而不足，治亂之懸判，由於節用與不節耳。近日自上節用而無取入者，故累經變故、大事，而能扶持以至今矣。第雖云節用，而不知之中，糜費自廣，是最難也。至於各司加用者多，故相臣鄭載崇，爲戶判時，所用必以市價爲準，厥後不然，必倍其價，就其中一事言之，昨年宴享時，葡萄六百窠，用錢五百兩，一邑之貢，幾入焉，殿下進御之時，豈知如此乎？且各司修理，其入無限，臣則惜費，人與爲敵。語曰，千人所指，無病而死，臣亦任之，而飮食鋪陳之中，其費無窮矣。近賴節用，得有今日，聖明照臨，感激實多。大明末有上疏曰，多方求利，弊亦隨焉，而只有節用，終是穩着，竊願守此心，自身而家，自家而國，贄御近習，先加禁飭，乃可以爲國矣。近日各司官員，皆畏中官，蓋各司所供飮食鋪陳，進排於闕內者多，而惟恐見忤於中官及別監輩，雖有多般點退，而不敢出一言，彌縫之際，所費甚多，殿下若欲爲國，則宜自近習而始，嚴明禁戢，俾無作弊於外，則各司下人，不以進排生事，怵其官員而人能盡職，國計有裕，此實爲節用之要道矣。東弼曰，權以鎭之言，好矣。臣於今朝，伏見備忘，則百行溫綸，迥出千古，奬嘉言而恤民隱，思節用而遂及於道稅革罷事，非但王言一播，八方聳動，發於施爲，民將永賴，國其庶幾矣。第小臣，則別有慨然於中者，殿下以不世出之資，有大有爲之志，前後備忘，丁寧懇惻，若以此見之，則今日國勢，奚止於小康之治，而卽祚五六年之間，治效邈然，此無他。古語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臣愚死罪，恐殿下行之之實，終不如知之之分數也。上年朝參時，臣以所懷仰達曰，都民之倒懸，財用之蕩竭，專由於貢物之加用，必除加用之弊，然後財可裕而民可蘇，仍請分付廟堂，各司貢物，一從元貢之磨鍊，出入實數，凡干用度，視此爲準，以爲量入制出之地，而雖有不得已加用之事，必給其價爲達，則自上特賜嘉納，至敎之以知其元定數，而常目在之，則雖有加用之事，知其數而用之，雖不中，不遠矣。仍令廟堂，一從元定貢數，書別單以入，臣欽仰聖上翕受之盛德矣。及其擧條之書入也，別單書入一款，特命還寢，又無變通之擧，此臣所以慨然也。都下根本之地，理宜優恤，而卽今都民之弊，專在貢物，用道漸加，雖以尙方綿子一種言之，加用之價，多至累千石，而戶曹終不給一石，雖閭巷士夫之家，假貸於人，而不償其價，則必取怨言，矧以堂堂千乘之國，事體之苟艱，豈容如是？臣曾以賞典濫觴之弊，有所陳白，而亦蒙嘉納矣。頃伏見尙方貂皮耳掩之內下造入者，其數甚多，戶曹給價，多至白金八百兩云，貂掩恩賜，至及於都監工匠輩，是遵行前例之事，而其糜費之至此，則殿下恐不可不知也。光佐曰，兩重臣，能言人所難言，若是時君世主之前，則決不敢言矣。此莫非聖上仁明奮發求治之效，臣不勝欽歎。又曰，日已暮矣，臣等請少退，以待夕水剌進御，何如？上曰，當答兩重臣之所言也。戶判之言切實，當別留意，予居常不嗜果、苽等物，而豈知一物之費，乃至於此邪？予欲十分撙節，而猶如此，日後如有此等濫費之事，草記啓達，可也。〈出擧條〉吏判陳戒之言，亦甚切實，元貢實數，別單書入事，不必出於擧條，只當以別單書入，故其時有所下敎，而政院，未達予意，仍爲寢之，予亦更欲下敎，而忘未果矣。依前下敎，一從元貢定數，書出別單以入，而尙方貢物加用之數，亦令戶曹漸次償給，可也。〈出擧條〉至於耳掩頒賜，古例所有，而卿宰處寢之，亦無妨也。工匠輩寒日就役，日望其賜，賜及工匠，而獨不及堂郞，亦非事體所宜，故依例頒賜，若比大喪時，則亦多減省，然所達儘好，可不留念乎？諸臣皆少退，初更更入侍。致中曰，近日日煦猶短，昨日鞫廳待臺臣之會，而晩乃開坐，自至夜深，近曉始入推案，以致丙枕不安，不勝惶恐，已前議啓之外，別無大段可白者，鞫事更來對於明日，何如？上曰，旣入矣。第言之，首揆更無可達之事乎？光佐曰，有可達之言，而當俟後矣。十五日，臣當出墓所，其後連有穿壙開金井書上字結裹習儀節次，似無暇隙，十四日竊欲觀勢請對矣。上曰，然則其時來對，可也。致中曰，鞫廳罪囚無就服者，而多徑斃者，日寒故也，獄情以是不得昭著矣。上曰，廟謨畢陳矣。備局堂上，有入直魂宮者，出往直所，可也。光佐曰，他堂上皆令出去乎？上曰，無可言事者，出去，有可言者，留在，宜矣。東弼曰，今日忠淸監司狀啓啓下矣，稷山、報恩、懷仁三邑守令，請令憲府，除署經不多日內發送，海美縣監朴敏雄，方在淸州，請令本道，催促辭朝。上曰，依爲之。李森曰，上墓軍用轝，司大將都遊軍矣。轝將，以爲難處，肩轝軍，似當減除，出與大臣議爲之，何如？上曰，依爲之。洪廷相曰，備局引見，有玉堂，而今備堂已出去，玉堂亦出去乎？上曰，非但大臣，方有入侍，重臣玉堂，似當留矣。致中曰，鞫囚金處三，與李命根面質而屈，故刑推矣。連杖而不得端緖，遂至徑斃，今則命根似告者，若信其言，則鄭虎徵等三人當刑，而命根，相地賣術，妖誕不足信，輕刑多人，若有橫死者，則難矣，而他無得緖之路也。命根又言，聽處三言，往虎徵家，則虎徵與璉入竹林細語而出，似爲昆榜事云，而虎徵言，嘗與璉爲山訟，視之若讎，豈有林中密語之理乎？璉言亦如之，若相訟讎視，則其里人當知之，如其常不見，則命根言爲危端矣。鄭方翼，光州武人也。命根，爲看山率行，而方翼爲妖言曰，邊山有鄭異人，湖南人多主之，若能與我同事，事成則必爲好爵云，命根之招如是，而方翼箇箇發明，命根言方翼妹夫參聽云，若査問，則二人虛實可見，故請査矣。自上命先問處三，而處三先斃矣。陳漢相同罪被囚，命根謂處三，以得六變爲漢相，而處三發明，今則處三死矣，漢相事，全無可問，尤無歸宿矣。上曰，時囚簿持來乎？致中曰，持來矣。上曰，欲爲卽處之者，有如宋哥三人事矣。致中曰，先白者，時治之者也。仍讀其名曰，洪啓一。上曰，啓一，何如？聞惟翼言而終不絶，故刑之矣。光佐曰，非謂刑之過也。師魯招有曰，惟翼曰，啓一爲人輕妄，不可送諸平兵云，故與多人同囚，而啓一招曰，渠往他家，逢翼，聞凶詩而不能絶，其後則不相從云，見其詩而不絶者可刑，故刑至二次。臣曰，本罪可治，而但以聽詩而已，則二次足矣。惟翼逆節未彰之前，聞其凶詩矣，若聞平人之凶詩而被告，則作詩者當誅，而參見者，二次刑可止也。若謂本事當鞫，則未知何如云。上敎曰，見之精矣。及論囚之際，多以本事當刑而白之，故自上命加刑矣。上曰，親鞫時不刑乎？徐宗玉曰，面質而已矣。上曰，予則不重其本罪，而以見詩爲可刑，卿言亦善，故置之耳，諸議謂當刑矣，卿意，何如？光佐曰，詩事，臣見如此，本事未可知也。上曰，師孟杖死乎？曰然。上曰，吳彦賓已放乎？致中曰，未放。上曰，吳哥一人已釋矣。皆曰彦賓之父也。上曰，啓一之四刑者，以詩也。宗玉曰，不特詩也。師魯言啓一，謂他事可使師孟知之，深處不可使知之，此爲啓一一重公案也。詩事，非可殺，而此事非粧撰，似未可輕議。上曰，何如？光佐曰，深處與深語，未可知，而謂師孟，不可深語者，似有事矣。上曰，面質時，亦有可疑者矣。宗玉曰，臣爲問郞時見之，面質時，無快勝者矣，不可以未瑩者，置之疎釋也。上曰，放則放，殺則殺，豈可長囚而已乎？此如錢事，可殺、可生二者，當決一矣。宗玉曰，愼之爲宜，不可徑先放之。金尙星曰，明白冤枉之外，未可以輕議也。上曰，判金吾冊，以待結末懸錄，可也。致中曰，初已錄之矣。上曰，更考文案，待結末時，稟處事錄之，懸錄時，無筆硯，借諸記事官，記事官許之。上曰，翰林，主人也。難其筆硯，兼春秋，客也，不然矣。致中曰，其次則彦賓矣。上曰，三人中尤輕者也。光佐曰，無危端矣。致中曰，小臣，未詳其事。上曰，此無他也。在平兵可往人數中而已，諫臣必知之矣。宗玉曰，無他端，故其時酌處，而故右相一家人，故問諸他大臣，處之矣。上曰，判金吾意，何如？興慶曰，渠不幸矣，渠則不知之，無可殺之罪，而案中，有決無可往之言，此當有生道，而不可全釋矣。光佐曰，全釋則不可。南就明曰，首堂言，似好矣。李世瑾曰，然矣。上曰，不必曰減死矣，定配乎，遠地乎？光佐曰，當遠地矣。上曰，左揆意，何如？對曰，聞諸臣言，如此則無可究問，而不可全放，參酌遠地定配，何如？上曰，以此書之，其下誰也？曰，尹邃、南泰績、吳尙億、尙稷、金德裕，俱有臺啓，其下則趙德普矣。上曰，德普，何如？是緊出矣，然而先正子孫，若無德普，則無遺類矣。光佐曰，若犯逆，則先正之孫，亦何論乎？上曰，希亮亦誅，而此則事可疑而不可明也，可疑者，盡杖殺乎，或生之乎？光佐曰，未可知也。上曰，百孝招也，是終始多奸矣。宗玉曰，文普，則分明是逆云，而德普，則其六寸也，未可謂必與知也，而德普，臣嘗親知其人似佳，而今如此，未可知矣。上曰，德普雖緊出，而渠家無孑遺，良可惻然，姑置之，以待査。尙星曰，此未可輕議。興慶曰，査來矣。還官日字卄三日云者，與其原情相同，而卄四日安城戰敗後，百孝以身投地，仰天歎曰，天亡之秋，德普見之云矣。上曰，此言凶矣，不止如啓一詩矣。百孝投地之時，德普博普見之云者，其奴之招也。致中曰，如此則何以至今日乎？宗玉曰，其時原情，有或可恕，而査狀，今纔來云。上曰，其下有懸錄乎？致中曰，錄以待龍仁査狀，稟處矣。上曰，仍囚乎？致中曰，當刑矣。光佐曰，更見文案後，可知矣。上曰，以更推懸錄可矣，其下誰也？致中曰，愼後三。上曰，此有可恕，何如？光佐曰，臣未知也。致中曰，臣未見案，而適見原情，則發明矣，是逆人之壻，而出賊招，未可信也。上曰，羅哥之壻，豈必皆逆？興慶曰，査狀來矣。應亮言平橋賊，以泰仁、晉州兵不來故散去，金守宗居間云，蓋應亮，與守宗不好，故嫉而告之云矣。就明曰，後三原情云平橋五日程，若從賊，則當從嶺賊云矣。守宗，在泰仁，而方囚全州獄，泰仁及唱通引，晉州通引處問之，則可知也。上曰，應亮，何如人？光佐、致中曰，非兩班，而越獄亡命者也。守宗尙不拿致，而非可泛然放者矣。後三，率晉軍來者，未知其的然，而可疑者也。上曰，何如？致中曰，從嶺賊云者，未可準矣，平橋、嶺南，異貫也。上曰，何云異耶？致中曰，其隊異矣。光佐曰，平橋賊，與麟佐相應，而嶺賊，則熊佐同希亮，起兵於安陰，兄弟同逆，而二賊異貫矣。致中曰，凶人聚黨，多自稱邊山賊，平橋之賊，亦如此矣。應麟佐則雖同，而平橋賊，本與邊山賊同矣。光佐曰，金德裕之事，忠州人，多言其酌處之誤矣。上曰，世能之舅乎？宗玉曰，然矣。臣於去秋，累請鞫問，自上敎以風聞，不可治獄，恐啓日後弊端，故臣不敢爭，而忠州人言藉甚，此不可酌處矣。上曰，諫臣曾見之乎？宗玉曰，世弘，是臣從姪，而德裕無親誼矣。上曰，重臣，自湖來，有所聞乎？興慶曰，無有。致中曰，事機旣誤之後，始捉人納之，豈可以此，恕其罪乎？宗玉曰，世能云，渠初則不聞逆謀，德裕之捉納，世能無所憚矣，豈以此爲可恕乎？光佐曰，趙德普之謂有生道者，蓋以厥父百朋，雖怪狀，而頗狷介，渠亦似佳矣。居在連山，連山，金長生山所，而金族多居之，在此地而爲逆，當有聞知者，而卒無聞者，先賢子孫，亦有可矜，故其時置之矣。上曰，其下誰也？致中曰，後三事，未有處分。上曰，當置之耶？致中曰，守宗，則使時囚處問之，而後杖之，後三，則待査狀處之，似可矣。就明、興慶曰，守宗，別無必杖之端云矣。上曰，領相意，何如？光佐曰，匡德之治獄，不嚴矣。守宗，乃表表兩班，而近於邊山，可疑也。當拿致，一番詳問矣。就明曰，與應亮有嫌怨，故匡德謂可放矣。上曰，鞫事幾收殺矣，何可又捉致乎？致中曰，論以鞫體，固宜拿致，而若但問泰仁往來事，則捉來多人爲難矣，使之更査，何如？上曰，前査狀未盡處，更令詳査，待其狀處之。宗玉曰，守宗，在邊山下，侵擾平民，而以家富有形勢，累擬齋郞云，蓋豪强品官也。領相之請拿致，是矣，後三初言，與守宗相親，而後知事由守宗，遂言疎不親云耳。尙星曰，拿致問之，罪則罪之，冤則放之，獄體似宜矣。致中曰，自其處査得疑端，則當拿致矣。興慶曰，後三，則待守宗更査來後，稟處，守宗，則使之嚴囚，如是懸錄乎？上曰，依爲之。其下誰也？致中曰，睦重衡。光佐曰，重衡之事，皆虛疎矣。上曰，旣令更推矣。致中曰，治他賊故，未及更推，而重衡、壽彦，皆緊出矣。上曰，無緊事矣。布染靑而給之云，則査狀來矣，而若舟師大將等說，虛誕不可取信也。致中曰，已以更推懸錄矣，其下南壽彦，壽彦之事，可疑也。南漢駕幸渡津時作亂之說，出於賊招，其言極凶，其所牽連者，皆群趙，而觀奎之妹夫矣。上曰，其下誰也？致中曰，宋國休、重弘、宋楷三人，皆成衍之招矣。上曰，此屬拿來後，本事脫空矣。致中曰，渠則發明，而成衍死後，梯絶矣。上曰，尙觀時同招，而尙觀白脫，此則枝葉，非大段矣。成衍已死，此又無梯，不可問。致中曰，成衍旣治以誣告，則被告者，不可深治，而外議有言，不可全釋云，參酌定配，何如？上曰，首揆謂何？光佐曰，當如左揆言。上曰，成衍，旣以誣告自服，則罪其被告者，何如？興慶曰，成衍雖服誣，而非直以誣宋哥自服也。上曰，宋哥，兩班乎，否乎？致中曰，兩班也。安山、竹山之間，多可疑之人，宋哥居竹山，而家富饒，一村皆然，能知風水雜術，常多人言矣。光佐曰，國休能擇日，懿陵擇日時，招入賓廳矣。上曰，成衍事旣虛，今曰汝可疑當定配者，何如？致中曰，此似無可罪，而其人自多人言，故敢達矣，更攷文案而處之乎？上曰，無可更攷，不當全釋乎？光佐曰，僚相所達，好矣，似不可全釋。上曰，以竝參酌定配懸錄。其下誰也？致中曰，李明彦。上曰，不更推乎？曰已更推矣。上曰，彼無可疑者。致中曰，鞫體三推後，當請刑。上曰，世樞之招，無據矣。致中曰，樞死無梯，不能請刑，而臺啓旣發，罪名重大，自下不敢請，將何處分乎？上曰，無臣節云者，誰之言乎？致中曰，筵臣或言寅明，而未知的然。上曰，此三字，宜若無矣。光佐曰，然矣。上曰，啓者，誰乎？曰，鄭益河也。上曰，其人局量不恢，而非爲逆之人也。分揀夏宅時，爲其明彦之子也，而放之，淸議拂鬱，然予知明彦，決非逆賊者也。益河啓後，寅明，言其可問，故拿而問之，非以世樞而問也。臺啓三字，亦過矣，還發配所，可也。興慶曰，明彦，累出賊招，罪名重大，不可輕歇也。上曰，愎而忼慨，故招中亦有一節善。興慶曰，鄭宜璉招辭旣出矣，其子夏宅亦出，而無危端見捉，故不敢請刑，然而可疑者，多矣。上曰，不然矣。以明誼四寸，故賊招言及，而明彦，非爲逆者也。興慶曰，無臣節三字，難乎發明，故鞫廳亦難處矣。上曰，三推後可杖，而杖而斃，則獄情豈不多濫乎？還配，可也。興慶曰，生亦幸矣，豈可遠竄而止乎？遠竄則終是太歇矣。上曰，非使事，則樞招亦脫之矣，猛於黨議，棄於淸議，而豈可以此，疑其爲逆？不聞臺啓，則不至更推矣，然而公議如彼，參酌極邊定配。其下誰也？致中曰，白文采、吳漢翊矣。上曰，何事？曰，與李周衍同，而文采自獄中，傳書見捉矣。其書無他言，而懲後之道，不可無罪。上曰，獄情之不嚴，可見矣。致中曰，軍士邏將，囚治矣。光佐曰，當該都事，拿問定罪，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吳漢翊，依周衍例放送，文采，自刑曹一刑後，徒三年定配。致中曰，長郁，請入城，而漢翊隨來，故定配矣。以慶祉事拿來，而初罪不可赦，還配，何如？上曰，予未思矣，依爲之。致中曰，漢翊，旣與師寬相親，長郁持書來，而漢翊隨馬後，守門者欲射之，乃言傳書之意，慶祉使送師寬，而爲御營廳譏察所捉云，故湖伯配之矣。光佐曰，此非可配大丘者也。尤遠送之，似好矣。致中曰，罪名未著，而同來者全釋，渠則遠配似乖錯矣。上曰，罪人多送邊地，亦可悶，還爲遠地定配，使秋曹定配所，可也。其下誰也？致中曰，命根等五人昆榜事也。上曰，旣仍囚矣。刑與更推當決矣。致中曰，若刑之，則鄭璉等同訊，而命根，則刑已二次，連刑似過矣。尙星曰，鄭璉等四人，不無苗脈，一次刑問後，鄭哥三人，似當加刑矣。宗夏曰，其中緊者，先問之，何如？上曰，言者，誰也？宗玉曰，持平尹宗夏也。致中曰，聞昆陽物情，則被捉者亦可疑，而本自順天來云矣。大抵虎徵、命根、處三三人，必有犯，可刑，而刑而斃之，亦可憫，不刑，則無可覈之道矣。虎徵及璉相讎不相見之言，當更査，而虎徵、方翼，先刑何如？上曰，方翼、虎徵，先刑，而鄭璉、漢相，仍囚，可也。致中曰，其下李萬東。上曰，何事也？宗玉曰，南人大族鳳徵之孫，爲鎭岑守，而臣啓請拿問者也。自禁府行査監營矣。監司先囚禹、姜等三人，仍爲査覈，移送鞫廳矣。致中曰，湖營査狀曰，禹、姜等三人問之，則如天曰，萬同言，上司消息漠然無聞，淸州關文，如是明白云，其後如天，自服其誣，而姜、李二人，則不救萬東矣，此二句，終非猝辦者也。似非誣服，而如天云犒饋之際，羅賊來言，事機誤矣，故萬同乃領兵赴公州云，而萬同發明之端，則安、竹戰卄四日間，而其言之日，卄一日也。事機誤者，可見誣飾云，而此不足信也。安、竹敗後，則何必復言誤乎？賊輩陷淸後，八路無應，而兵判已下，則事誤云者，非必安、竹戰後事也。萬東，乃之時之同姓同壻，而兩羅，於發兵前日來宿云，故請刑矣。上曰，依議啓刑推。上曰，又爲誰？致中曰，李德一、百世矣，李鉉招內，言與姜渭徵，往于李德一家云，問諸金守亨、金繼表，則皆言不知，問于丁金，曰汝見李生員德一及百世乎？曰未見其來云，刑問受采，則亦言不知矣。丁金言，鄭八龍，爲雲峯鄭書房，而德一、百世，則不知云，此無可問者矣。上曰，可釋乎？致中曰，受采死，則丁金與此二人，無可問者，當釋矣。德一，則渭徵招內，亦不緊出，而受采死前，皆未可釋，此三人，仍囚乎？上曰，似不緊。興慶曰，姑待受采結末，直自金吾請放，何如？上曰，依爲之。其下誰也？致中曰，丁錫震、崔挺宇、朴泰堅也。泰堅可問，而晷短未及問。上曰，罪名云何？致中曰，朴泰三，爲順天守時，往留衙中，而泰三，送堅於泰仁矣。弼顯仍言逆謀，而求其馬，故與之云，御營問時，以此承款，而變辭於鞫廳曰，泰三使渠，傳封送于弼夢，歸時歷披香亭，顯發兵奪其馬云，前後異辭，故請更推矣。上曰，當更推乎，刑訊乎？致中曰，若如前言，當死無疑，若如後辭，則宰臣謫居，餽問，無怪直刑，似徑先更推後，刑問，似好矣。上曰，予意則直刑爲宜，而姑先更推，可也。上曰，凡已處分者，直出榻前下敎，可也。致中曰，北道安撫使査狀中，收買場市戰笠、草鞋等事，非昌悌事，而乃監司兵房軍官柳灝所爲云矣。上曰，昌悌之事雖怪，而安撫使狀中，無及道臣之語，其事何如？光佐曰，臣亦不知。致中曰，文案與其人，已見之矣。若平時有此事，則別無可疑，而於變亂之時，盡閱親騎衛云，故安撫使問昌悌曰，都試終日點馬云，而汝乃云例點者，何耶？昌悌曰，執頉更點云矣。曰，若然則止問頉馬，可也，而沒數聚待，何意耶？昌悌曰，果聞逆變，故徵兵以待云，實狀果然，則初何不言，而三變其說乎？其時聚軍，非小心人所爲也。無朝令而多爲糒食爲戰服，孰能無疑乎？選儒品中勇力者，亦可疑，而具軍容招入禁軍，拆公文見之，先問泰徵死生者，亦可疑也。物情多怪之，而安撫使，亦驚駭狀聞矣。昌悌，不服而徑斃，故其實狀，無由知也。柳灝，亦移鞫廳問之乎，付捕廳問之乎？上曰，領相意，何如？光佐曰，昌悌按治，而若似有隱情，則柳灝當鞫問矣。昌悌若似無隱情，則灝不當問矣，臣未按昌悌事委折，何能詳知乎？上曰，昌悌，杖斃乎？光佐曰，然矣。上曰，灝何以拘留捕廳乎？光佐曰，灝入査問狀啓中，而臣在告時，査狀來到，故招從事官，預爲拘留矣。興慶曰，自捕廳究問，若有危端，則移送鞫廳，何如？上曰，自捕廳究問，可也。〈出擧條〉上曰，酌處後餘者有幾。致中曰，二十二人。上曰，放之，而臺啓請還者，幾人乎？致中曰，十五人，若白受采、李萬東事決，則丁金、如天等，可見釋矣。興慶曰，李殷鼎，何以處之？上曰，再昨召對，欲言而忘之矣。殷鼎事，御將上達之後，洪景輔請拿，予以爲過矣。盟壇動駕時，累言其宣傳侍衛不宜，故囚之，而旋命放送，慶祉旣始刑，故更令囚禁，而卽有悔焉。始之放送，已是善處，而不待下請，更令拘囚者，非王政也。領相意，何如？光佐曰，然則定配乎？上曰，無可配之端矣。致中曰，以大體論之，景祉若伏法，則或殺或竄，宜矣，而先囚之，似未當也。景祉旣不服而斃，則定配非矣，在今處分，直放，宜矣。光佐曰，此等事，當爲國家慮矣。景祉無可疑，則直放，可也，有可疑，則定配爲宜，若其居謫謹愼，則快釋，而待以平民爲好，若以常法言之，僚相之奏爲宜。上曰，景祉事，漢翊、周衍，雖有言，而予則不疑再度施威，而甚持難於刑推者，此也，今已杖死其父矣，初囚之旣誤，而今遂配之，則有若彌縫前失也。王道豁如，寧容再誤出於擧條，使渠知之。致中曰，以上敎出之爲好。光佐曰，直以傳曰，出之何如？上曰，其措語同入爲好。宗玉曰，王法雖如是，而爲國深慮，亦不可忽，更詢而處之，何如？上曰，終是格外，何如？光佐曰，古事有云妻子徙合浦者，祖宗朝亦有之，姑生而遠之，觀其居謫而放之爲好，此等處，當豁然洞然無少持疑。宗玉曰，上宥之，而大臣爲深慮儘好。尙星曰，姑配而觀勢釋之爲宜，此時非王政獨用之時也。上曰，獻納言耶？致中曰，然。上曰，司諫獻納言有意，而終非常規，初意非出於疑也。旣悔而又配，何如？致中曰，首揆所言，非造次之言，臺言亦有意，而臣意則異矣。當初處分，終似率爾，旣以爲悔，則直釋尤好，配之者，終是疑之也，罪人之子，豈可人人而疑乎？初不囚，則今必無配之之議矣，循例直放，似宜。光佐曰，以常法言之，則然矣。上曰，釋之。渠必不自知以上敎釋之。上曰，加刑者之外，更無可問者乎？致中曰，然矣。又曰，臣有所達矣。東宮發靷時，各司堂郞各一員隨去矣，首相旣去，臣不必去，而在臣情理，尙帶傅銜，bb發b靷時，同爲陪從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光佐曰，二相同時出去，何如？上曰，有傅名，則似當去，其時右相當出，左相亦當速還，依爲之，可也。光佐曰，近來設鞫之時，每緣兩司之晩進，必致夜深，或至徹曉，上而丙枕不安，憂慮彌切，下則衰老大臣，易致添傷，此後申飭，何如？上曰，自政院申飭，可也。致中曰，昨日事勢然矣。光佐曰，臣曾請自政院，必以開鞫前預知兩司進不進，停當以待，今復依此申飭，明日參鞫臺官，今日預具而待之，必令趁早開坐，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致中曰，近來厭避問郞，已成弊習，頃日韓師善及昨者權顈，皆已拿推矣。曾在先朝，厭避問郞者禁推，原情後仍卽使之參坐，曾有定式，今亦依此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夜已深矣。以都監事，敢有所達，禮葬都監表石事，自上已知之，磨之而有疵纇，故使之更加鍊磨矣。上曰，依爲之。光佐曰，咸鏡監司狀本回啓時，身役二字見漏，故監司更問于廟堂矣。所謂身役者，是京私賤寺奴婢內奴婢貢米等項也，而卽今北關凶荒，凡係徵捧，擧皆裁減，則獨於身役，有難準捧，略倣乙亥年例，尤甚邑三分減二，而之次邑折半減捧，納一匹者勿論似宜，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致中曰，嶺南穀物，若不移送南關，則南關人無生活者，必更申飭，使之速送，乃可以濟活矣。光佐曰，朴文秀狀啓，誠異於素所期者矣。監司，大官也，當共濟國中之民，古有河南、河內之移粟，又有晉糶秦輸，丁丑彼中，亦有載穀送來之事，嶺南亦云非豐，而終無分穀之意，安有如此道理乎？別樣申飭，預爲分付近海處，使之速輸事，令政院下諭，何如？上曰，依爲之。嶺伯之事，果如卿言，誠非素所期矣。獻納金尙星所啓，如臣無似，猥叨是職，揣量人器，自知不稱，而近日臺閣，殆無行公之人，如合啓之踰年未收殺，僚臺之浹月未署經，亦一怪底事，況且鞫事間停，每緣兩司之不備，義重討復，不得不冒沒出肅矣。昨日本院，又發首醫論罪之啓，而伊時臣父待罪藥院，在臣私義，有難參涉於其間，今於傳啓之際，不得聯參，則揆以臺體，固難仍冒於職次，且於大臣筵奏，又有難安者，旣以臺官之最晩赴鞫，有請申飭，而臣於昨者，亦嘗一番參鞫，則其何可晏然而已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以藥院醫官事，引避何如？光佐曰，此一款，小臣心事，亦內自隱痛，下問之下，惶恐不敢達。上曰，只論首醫耳。何引避爲？光佐曰，臣之請飭赴鞫，欲勵日後，而非咎已往也，是强避矣。上曰，左揆意，何如？致中曰，獻納，不必避醫官之啓，而提調與醫官同事，則不安者亦無怪矣。上曰，勿辭。廷相曰，獻納金尙星，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持平尹宗夏所啓，昨與諫臣，同赴鞫坐，大臣以晩赴，斥臺官、諫臣，旣以此避去，臣之去就，似無異同，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大臣所言，元非可嫌之事，而憲臣，則尤無所嫌。勿辭，亦勿退待。司諫徐宗玉，持平尹宗夏合啓，請門黜罪人沈壽賢遠竄。〈啓辭見上〉上曰，其時使事，予已下燭，豈不欲盡心而然哉？況大臣事體有別，不可與副使、書狀同罪，而但閱歲相持，大臣當爲不安，公議亦多拂鬱，而遠竄太過，中道付處。宗玉曰，罪同矣，罰不可異，雖優待大臣，而論其罪，則上使尤重，公議終不可遏，依允是望。宗夏曰，待大臣之盛意，豈不知之乎？付與竄，無甚異，暫聽而隨釋之，好矣。上曰，俄已言矣，此非人力所及，雖上使，亦奈何？付處非謂有罪也。上下相持之久，欲以鎭靜，使當之者聞之者，亦幸公議之伸耳。憲臣旣言，付與竄不甚相遠，則何必强爭？宗玉曰，二使旣竄，大臣獨異，副狀被罪之偏重，其亦冤矣。刑政，當以公平，必允從而後，大臣之意，亦安矣。上曰，大臣以爲何如？光佐曰，臣於此事，終始引罪，而至於呈辭，乃承千萬意外之敎，故不敢再呈，黽勉出仕，豈一時安於心乎？誠不敢開口論列，而旣辱下問，不敢隱默，臣誠不知彼啓之意矣。國家每事必用前例，丙寅年遭辱於淸國者，前後所無也。其時上使鄭載嵩，副使崔錫鼎，書狀李墪遇，歸使於山海關，聞罰金之事，三使呈文，而遭殘酷之辱，夫不告於朝，而橫挑犬羊之怒，以今日臺論繩之，當被大辜，而當時無發啓論罪之事矣。雍正，非康熙比，而待我國，亦不同，其言固不足喜怒，則辨誣使初不當遣也。臣無狀不能考古事，只以一時憤激之意而送使，使去而辱，不及者寡矣。此皆臣罪，而非壽賢之罪也。處末世者，難矣，有以賞宴不當受而受，爲罪者，有以不能埋骨燕山，爲罪者，壽賢受恩，何如？而乃爲圖便計乎？至謂李明彦，欲爲逆草草而歸，正使、書狀，浮動於彼而來云，壽賢，豈爲明彦而忘國事乎？竄啓旣發，似未卽收殺，而視先王朝事，似過重矣，且非體群臣之道也。罪之本，實在臣身，伏乞竄斥小臣，俾懲日後，若彼盡瘁爲國之大臣，驅馳之餘，終至得罪者，誠似過矣。宗玉曰，大臣之言，不知其是矣。典章，當用前例，而臺啓，豈用前例乎？當隨其時其人之事，可罪，則請罪矣。臣等亦非以正使，爲必有罪也。旣見辱國，無所洩憤，罪其奉使之臣，可少伸臣子之痛也。事成則當賞，不成則當罪，臣等所爭者，謂施罰當均也。光佐曰，其罪專在臣矣。下敎開釋，而臣終不敢自安，固當上疏呈辭，而自明日無暇，故敢於榻前辭職，請被大何，快謝一國公正之憤。上曰，前旣言之，終似過矣。宗玉曰，李光佐之言，非矣。臺啓允下後，當待罪辭職，而傳啓力爭之際，橫當力言，不知其可矣。光佐曰，臺言，不識事體矣。臣有罪，則諫官當論罪，而臣之辭職，非臺諫所指揮也。下問之下，安敢不請罪？辭職前旣蒙異恩，不能自伸，內常有愧，故如是耳。上曰，左揆意，何如？致中曰，首相，以此引咎，則過矣，奉使大臣事，則彼乃夷狄，難容人力，非不盡心，勢自如此，至如論啓者，亦非深嫉，而以國體言之，奉事而不辦，則人必非之，臺言所陳，亦無異焉。宗玉曰，幹事則有賞，敗事則有罪，公罪、私罪，俱被罪矣。設使臣奉使而不成，則自請被罪，然後安於心耳，快允是望。上曰，上使當重罪云者，臺言是矣，而待大臣之道，不可如是，付處之外，更無加減之道矣。宗玉所啓，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啓辭見上，下倣此〉上曰，勿煩。請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上曰，勿煩。請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勿煩。請還收吳尙稷、尙億遠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上曰，勿煩。請還寢金德裕遠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此則大臣亦有達矣。不宜一向靳允，聽之而問其罪，更爲酌處，亦無害矣。致中曰，文案亦多可疑者，更究而罪不至死，則放之亦宜，臺啓好矣，請允。上曰，依啓。請沈尙觀遠地定配。上曰，勿煩。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還收李孝根減死絶島定配之命。上曰，勿煩。請首醫權聖徵，極邊定配。上曰，勿煩。又啓曰，臣於合辭爭執之際，不覺語觸大臣，至被不識事體之斥，何可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廷相曰，司諫徐宗玉，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尹宗夏所啓，臣以新進庸陋，叨此職名，自知萬萬不稱，而再昨肅命，始參鞫事，且以本府闕啓，欲效一日之責，而入臺僅數日耳。又當筵奏，觸事生疎，今於合辭爭論之際，諫臣旣被大臣之斥，作爲引避之端，則臣之不安，與彼無間，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大臣論斥，只指諫臣，則元無可嫌之事，豈可强避乎？光佐曰，替當者，意外矣。宗夏曰，不宜異同，故如是引避。廷相曰，尹宗夏，不當避而强避，請推考。宗夏曰，且被承宣之請推，尤難晏然於職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憲臣之强避，承宣之請推，皆新進生疎之致也。强避而不爲連啓，則誤矣。勿辭，亦勿退待。宗夏所啓，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啓辭見上，後倣此〉上曰，勿煩。請極邊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上曰，勿煩。請逆招諸人中明白被誣者外，竝命拿鞫嚴問。上曰，勿煩。請逆魁維賢，亟施破家瀦澤之律。上曰，勿煩。請還寢罪人坦解杻之命。上曰，勿煩。請還收罪人李燾參酌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上曰，勿煩。請還收洪命源、李喜震放送之命，仍爲嚴囚，以待結末處之。上曰，勿煩。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覈得情。上曰，勿煩。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上曰，勿煩。請權益寬，拿鞫嚴問。上曰，拿鞫云者，謂禁府乎？謂鞫廳乎？曰，鞫廳也。上曰，勿煩。請遠竄罪人李眞儒，絶島安置。上曰，勿煩。請首醫權聖徵極邊定配。上曰，新啓乎？曰，更發矣。上曰，勿煩。新啓，新除授掌令尹東源，時在忠淸道尼山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致中曰，鞫囚，古無兩杻之法，而今皆兩杻，此因金重萬而創開云，未知果然乎？上曰，一杻，乃是舊例，而兩杻之制，果是昨春所創，仍爲成法，而此不可因循不改耳。致中曰，大凡刑獄，自有舊法，一創新規，便爲日後無窮之弊，近見罪人，皆具兩杻，常欲一陳而未果，今始仰達，似當有變通之道矣。上曰，今後依舊例，見在鞫囚，但加右杻，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上曰，判金吾來。興慶進伏。上曰，向來之批，槪言之，卿來後，當聞之矣，此非一時慰藉卿心之言也。今卿旣行公於鞫坐，而不行公於本府，豈不過乎？平日思卿之心切，故至見於夢寐，孔子曰，吾不復夢見周公。凡有思，則有夢，予之願與卿同朝之意，何如，而至於夢見耶？卿之處義，終是過矣，勿復如是。興慶曰，聖敎至此，惶悚感泣，頃日聖敎如此，而至於處義之道，則終不敢承命矣。士夫以廉義爲重，不以趨走承順爲恭，臣有死而已。上曰，上來而聞其說乎？興慶曰，筵中無識面人，未聞一言如是，而其能立朝乎？討賊之義爲重，故鞫事不敢不當，而其在處義之道，終不敢出矣。上曰，須思之。夫朋黨者，爲國乎？爲家乎？予嘗謂黨論，爲亡國之患矣。向日逆變，是黨禍之發也。始樹私黨者，患得失也，不能拔出於坑埳中，分門割戶，干戈相尋，於國於家，其害無窮，凶逆所做，其本從何出乎？欲言之，則傷心也。自今以後，彼此豈有間乎？彼此中犯逆名者，必須割而棄之，然後可無相爭矣。所謂逆者，非必謂向居大臣之列者也。前後事君之道，一也，而其時賊徒之言，卿亦聞之矣。卿之必欲與彼同其去就者，誤矣。人臣同朝，譬如草之生土，其種不一，而同生雜處，不相棄焉，同寅協恭，而非者非之，是者是之，不相傾軋，而是非分明而已。非必欲使氷炭，遽改其本性也。予頃日假寐夢中，聞判義禁入來，心甚欣然，覺而有喜，予心苟不誠，則豈見於夢？見夢而亦何喜乎？興慶曰，下敎至此，臣感激不知所云，聖上蕩平之意，臣豈不知乎？臣以無似，致位至此，豈無向國之誠，而立朝事君，初豈無心於仕進哉？只以同進者同退，廉義當然也。苟其獨感上恩，而忘舊日同朝之義，則狗彘不如矣。上曰，黨人使之仕，則仕，君父命之仕，則不聽乎？辛、壬以後，卿亦無被罪之事矣。興慶曰，臣以母老在外，辛、壬後無罪，而乙巳後同仕者，或在罪籍，今而獨仕，則廉恥喪矣，孤負聖恩，惶恐之至。上曰，終不然矣，去春卿來在朝廷，好矣，而豈若平時在朝廷乎？去冬亦來，故予見卿於進修堂矣。蕩平之義，在於共濟，國未危，則可扶，旣危，則無可救，卿豈恝然乎？興慶曰，若能倂皆蕩滌，則斯爲蕩平之道矣。今也不然，向時四臣，俱在罪籍，而唯諾同入者，亦有之，苟不改之，則本不得爲蕩平之道矣。若彼四大臣之罪俱解，而快爲蕩平之道，則臣安敢不來乎？上曰，事君之道，不如是矣。禹是聖人也，鯀雖被罪，而禹能治水，事關父兄，猶尙如此，況其黨與乎？興慶曰，若謂事君之道，不如是，則臣罪誠大矣，然而此則不然也。上曰，卿等不能覺矣，予則無彼此，無物我，於此可見其公心矣。諸臣畢退而出。

1月11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坐〉。左承旨李眞淳〈坐直〉。右承旨吳光運〈病〉。左副承旨吳命新〈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洪廷相〈坐直〉。同副承旨尹東洙〈在外〉。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食暇gg式暇g〉朴宗儒〈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咸興判官李益炡，豐山萬戶金禹瑞。

○自巳時至申時日暈。

○洪廷相啓曰，門黜罪人沈壽賢，中道付處事，命下，而臺諫，方以遠竄論啓，不得捧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洪廷相曰，今下弓矢，豐山萬戶金禹瑞處給送。

○洪廷相啓曰，今日鞫坐，兩司當爲進參，而俱無行公之員，大司諫李眞洙，持平權賮、尹宗夏竝卽牌招，推移進參，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決事趙正萬，陳疏承批之後，尙不出肅，詞訟重地，不宜久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鞫坐，兩司纔已出牌矣。掌令洪尙容，疏批已下，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諫李眞洙，陳疏入啓，司諫徐宗玉，獻納金尙星，昨日引避退待，正言吳瑗未署經，一員未差，今日鞫坐，無他推移進參之員。正言一員未差之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仍卽牌招，進參鞫坐，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尹惠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廷相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廷相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鞫坐，以兩司不備，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判書金東弼進，參判宋寅明墓所進，參議尹惠敎牌不進，左承旨李眞淳進。

○以李龜烋爲正言，以姜必慶爲弼善，以韓德厚爲司成，以梁得中爲廣興守，以許溥爲禮曹佐郞。

○兵批，判書趙文命病，參判南就明病，參議金啓煥病，參知朴萬普進，左承旨李眞淳進。

○兵批，無政事。

○洪廷相啓曰，新除授正言李龜烋牌招事，命下，而鞫坐旣已頉稟，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發靷時，挽章書寫官，塡差啓下，而其中有時無職名之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蔡彭胤，以禮葬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墓所表石前後面草圖，睿覽後，方可正書入刻，故令書寫官趙文命、曺命敎，爲先書出以入之意，敢啓。傳曰，後面亦爲留餘行。

○洪廷相，以禮葬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郞廳權宏削奪，代以前郡守李益炯差下，而時在罷散中，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任守迪、尹得和、南渭老、李益炯，爲副司果。

○洪廷相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兵批，承旨啓曰，無緊窠，判書不參政，且無送西之事，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廷相，以兵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喪發靷時，墓所傳漏軍，依前例令地方官排立事，分付京畿監司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日武臣《武經七書》講書時，禁衛營哨官洪萬雄，三略不通，請推考。傳曰，允。

○又以摠戎廳言啓曰，今月十二日，本廳上番軍兵賞格式才gg試才g，設行於慕華館矣。廣智營入直將官軍兵，依例除標信出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承旨吳光運疏曰，伏以臣老母，年迫七十，奇疾嬰身，委頓床席，殆無生人之意者，已有年矣。去冬以後，氣益澌綴，臣之情理，實難暫捨，而特以春宮遠日已迫，瞻靈幄而密邇，攀輀紼而哀號，亦可以少洩螻蟻之微忱，則此非臣子退偃私次之時，故抑情忍私，離舍病母，夙宵在公，不敢爲遞解之計矣。昨日歸省，則調將失宜，症勢越添，胸膈關塞，勺水不通，寒戰似瘧，手足厥冷，臣五內焦灼，神精飛越，灌下藥物，扶護枕席，決無離側仕進之路，玆敢疾聲呼籲於孝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矜察臣情理，亟遞臣職名，使得專意救護，以延病母殘喘，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焉。

○右議政李台佐疏曰，伏以臣積逋威命，而誅責不加，虛縻重寄，而罪戾冞增，煼憂煎迫，日夕皇皇，不知所以爲計。纔於附奏之辭，敢陳冒承西樞之意，自開一線之路，仰干九重之聽，唐突僭猥，固爲有識之所嗤笑，而蓋亦出於苦心血懇，萬萬不獲已，微誠未格，異渥荐降。今又有承宣偕入之命，此是臣涯分盈溢，卽底顚覆之秋也。臣復何言？臣復何言？雖然臣之昧分義冒鈇鉞，號呼於六疏之中者，一則親嫌也，一則年至也。其矢心自畫，不敢承當，初非以眷毗之有未盡，寵禮之有未隆也。若使藉口於近臣之相守，靦然而趨召，則從前刳腸瀝肝之言，都歸於飾讓之虛辭，而必欲坐要今日之恩，始爲進身之計也。爲人臣而萌此心，則將何以一日容息於覆載之間哉？且念聖上所以委此大任，施此寵光，豈其爲伴食充位而已？蓋將責臣以發一言做一事，有裨於扶顚救時之策耳。臣固空疎耄憒，不足以當此命，而設令臣才猷器識，眞可以副聖意，誠不忍以白首謝事之年，冒沒親嫌，廁據於具瞻之列，雖有願忠之志，已絶承命之勢，此臣日昨書啓，敢有所披露者也。今臣之萬一圖報，不在於叨竊匪據，而殿下之責以效力，亦在於遄收誤恩，豈以日月之明，不少鑑察哉？疾痛之極，更此呼天。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垂矜憐，俯循微懇，俾令一物之微，得以自遂，而召還近侍，毋使寵命久辱焉。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如是引嫌，決知其過矣。噫，顧今國事生民，何忍年篤爲辭，親嫌不安乎？予志固定，決難勉副，上下相持，事體，若何？禮讓固好，而過猶不及，聖人所訓，七上辭章，過乎否乎？卿其須念君臣大義，勿復以年篤親嫌爲辭，卽起偕入，用副如渴之望。

○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掌令洪尙容疏曰，伏以皇天降割，前星奄晦，擧國臣民，莫不奔走而號泣，歲籥倏改，遠期將迫，以殿下止慈之念，感時哀疚之懷，當復如何？而上念宗社之重，俯循臣僚之懇，寬抑排遣，一遵禮意，此微臣日夜之所祈祝者也。臣於昨年冬，適忝憲職，妄進一疏，旋又引避，而聖批嚴峻，誨責諄切，大臣連章，詆斥備至，此莫非臣誠意淺薄，不能見孚於聖明，未免觸忤於大臣，追思至今，愧懼彌切，不意玆者，柏府新命，又及於已試僨敗之蹤，臣聞命驚惶，罔知置身之所也。臣於臺地，固已自劃，而向者權爀之疏，醜辱臣身，罔有紀極，至以縮頸、伸眉等語，橫肆亂嚷，旨意叵測，臣之前日疏避，不過爲君父嚴懲討之意，則彼爀，有何可怒之心，而忽地誣詆，求說不得，有此無倫理之言，其言之謬悖，臣固不足怒，而其心所在，斷可知矣。臣第觀其疏主意，則全出於眩亂是非，營護私黨之計。噫，爀苟有一分人心，則豈不知四罪之不忠於先朝，而乃敢以忘身殉國之語，肆然分疏於處分大定之後？噫嘻痛矣，人心之陷溺，義理之晦塞，胡至此極？此由於近來堤坊不嚴之致，其疏所謂有以窺殿下之淺深云者，正自道也。臣雖疲駑，不宜與此等蔑倫背常之類，呶呶辨爭，而臣旣被其無限醜詆，則亦何可一日仍冒於榮次，以貽淸朝臺閣之羞乎？伏乞聖慈，諒臣情地，亟命鐫削臣職，仍令選部，勿復檢擧，以靖私義，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持平尹宗夏疏曰，伏以臣於昨日，引見罷後，以家在城外之故，不得出來，留宿依幕矣。今日曉頭，急伻來傳，老母宿患，猝又添劇，蒼黃歸見，則症情萬分危惡，虛汗遍體，眞元暴陷，喘氣又復熾盛，實有頃刻難保之勢，扶護煎泣，罔知所措，此際天牌狎臨，而人子情理，不忍離捨，第於昨日筵中，旣承申飭之敎，故分義所在，又不敢坐違，謹此來詣於禁扃之外，拜章徑歸，伏乞聖慈，察臣煎迫之情，特許鐫遞，俾得專意救護之地，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焉。

○左參贊沈宅賢疏曰，伏以我王世子邸下，奄棄銅闈，今已三易月矣。歲色又新，遠日將迫，攀號罔極，萬事靡及，伏惟聖情，哀疚痛毒，尤何堪處？遠屛窮山，仰念宸極，中夜耿耿，但有涕泗，惟願殿下，以理自遣，節哀寬譬，上以慰東朝悲念之懷，下以副一國憂遑之情，是臣日夕顒祝耳。臣於跧伏俟譴之中，忽承政府西壁除命，恩書遠降，馹召繼至，臣誠驚惶感惕，不知所措。且伏聞今玆新除，蓋爲春宮葬禮時拭梓室之任，而乃有陳達差出之擧，念臣不肖，曾忝賓僚，平日愛戴，自倍他人，今於玄隧永訣之際，少效螻蟻之誠，以洩摧隕之慟，固臣之大願也。夫豈有一日遲回之念哉？臣之區區難進之義，今不暇煩陳，而顧臣懇迫情理，實有公私狼狽之慮，臣何敢自阻於孝理之下，不早陳聞，以誤國事也？臣母今年恰滿八十，宿疾沈淹，長在床褥，自經前秋輪感之後，昏窒之症，鎭日輒發，奄奄氣息，不絶如線，當其痛作之時，輒問臣在傍，藥餌粥飮，必須臣而强吃，臣方左右扶將，頃刻難捨，尙何有離側遠赴之望哉？向臣之暫入京輦也，時際哀遑，不敢言私，感激恩諭，抑情遲留，欲待公除之後，請由歸護矣。未數日而急報續至，促臣來救，至情所迫，不容少淹，不得不留疏徑歸，事與心違，徒增罪戾，追思至今，惶隕冞切，雖以聖上體下之仁，亦何以俯諒臣今日情境也？噫，臣之一身進退，臣亦不能自由，每當母病之添劇，輒犯違慢之科，而不暇恤分義之至嚴者，實出於萬不獲已。如此之時，雖欲盡瘁於靡盬之地，亦不可得，臣之情事，其亦慼矣。念玆玄宮將事，何等至重，而濡滯至此，已極惶悚，稍俟母病之少間，擬卽趨承，而等待旬餘，亦無少減，一日二日，期且迫矣。臣若徒念情禮之虧缺，不自申籲，朝家亦不趁卽變通，儻有臨期緯繣之患，雖加臣萬戮，亦何及於事哉？噫，臣雖無狀，此時此任，豈忍控辭，而秪緣私情切急，且恐大事違誤，敢冒萬死，仰陳崩迫之懇。伏乞天地父母，特加諒察，早賜處分，亟改臣政府之任，回授無故之人，使重事毋至狼狽，微臣得伸至情，仍命重勘臣罪，以肅朝綱，以安微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俟間上來行公。

○大司諫李眞洙疏曰，伏以臣於數昨之疏，備陳疾病實狀，冀蒙矜察矣。及承批旨，乃以勿更以疾病爲辭，從速察職，再昨隨牌詣闕，復申哀籲，疏未得徹，又靳例罷，是殿下以臣之病，謂有可强之勢，必欲使之出而應命也。臣不但以職名之虛縻，爲惶悶，竊自傷其誠淺言拙，不見孚於君父也。大抵近俗辭疏之泛稱病重，或多過實之言，而若臣前後所懇，歷擧症形顚末加減時月，而備陳之，若非實狀，則告君之辭，何敢若是耶？臣雖無狀，必不爲此，而以聖上之至明，猶有所未盡俯諒者，臣竊妄料是或聖上，以臣有向來所遭之故，意其有所不安，而故托疾病，而爲辭。且臣隨牌詣闕之故，意其旣到闕外，則似可自力於入肅也。噫，臣離違闕庭，今已六載，前後受恩，與天無極，其在戀結之忱，感激之義，叩謝新命，入瞻淸光，宜不敢緩，雖其情勢，誠有不能晏然者，而聖批旣示開釋矣，除命亦且至三矣。若非疾病之難强，何敢至今逋謝，以自速慢蹇之罪乎？臣區區微見，每慨於坐違君召，卽今病勢，猶可以僅就擔舁，進身闕下，不過限其筋力之所至，粗伸人臣之分義而已。實非行步可以入闕，而止於闕外也。拜跪可以成禮，而不爲肅命也。蓋臣腰脚之疾，首尾三年，自全然不遂，至於扶杖僅立，比之初症，雖減得六七分，而其爲完人，猶難以時月期，親舊僚友，始謂必不復起，今皆奇其少愈，無不來問，來卽使之立而見之，輒譬之以學立之兒、習飛之鳥，實狀如此，非但入闕肅命，不能自力，往來臺次，無以跨馬矣，出入前席，無以登級矣。雖欲强起而就列，其可得乎？今又隨牌舁到闕外，而病勢如右，終未承命，臣以決不可强之疾，多日撕捱，致令莫重鞫坐，因此遷就，私分之惶蹙，姑舍勿論，國體之未安，莫此爲甚，同朝大小之臣，擧皆知其如此，爲之憂憫，而以臣職在言地，拘於格例，莫爲之變通遞改，臣不自言，何由上達此狀，玆敢不避煩瀆，至再至三而不知止焉。伏乞天地父母，憐臣疾痛之號，遞臣虛帶之職，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勿以疾病爲辭，俟間察職。

1月12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坐直〉。左承旨李眞淳〈坐直〉。右承旨吳光運〈陳疏〉。左副承旨吳命新〈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洪廷相〈坐〉。同副承旨尹東洙〈在外〉。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直〉朴宗儒〈仕〉。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至四更，月暈，廻木星。

○下直，抱川縣監許樹。

○洪廷相啓曰，司諫徐宗玉，獻納金尙星，引避退待，處置歸於憲府，而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朴弼周，掌令尹東源，俱在外，掌令洪尙容鞫坐進去，持平權賮不爲行公，持平尹宗夏陳疏受由，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鞫坐進去陳疏受由外，持平權賮，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蔡彭胤啓曰，守令之未署經，至於五員之多，諫院則已爲署經，而憲府則不得備員，尙未爲之，此時夫馬之許久留滯，已涉可慮，至於畿邑守令，當此葬禮迫近之日，多有責應之事，尤不可不趁速赴任，在前如此之時，一司署經，則有除署經發送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除署經發送。

○吏曹參議尹惠敎，初度呈辭，傳于蔡彭胤曰，還出給。

○以宗親府別進香祭文製述官望單子，傳曰，別進香祭文，例以宗臣製進，此單子出給。

○傳于李眞淳曰，改銘旌告由時，上字告由添入，而以入直儒臣製述官啓下，使之製進。

○又傳曰，自內考見庚子前例，梓宮上字，在於畢漆後翌日，卽九月初吉，而結裹在於上字後一兩日後，而上諡在於十月矣。明日賜諡，而未書上字，事體不當，明日食後上字書寫後，當行賜諡，巳時若告，則上字書寫，以巳正爲之，吉時只有午時，則午初先寫上字，仍行賜諡事，明曉分付于都監。

○吏曹口傳政事，禁府都事李衡齡，氷庫別提李恒壽相換。

○平安監司，以本道農形無稍實處，而因廟堂分付，强分抄啓，事涉苟簡，不得擧行，故待罪事狀啓。傳于洪廷相曰，勿待罪事，回諭。

○蔡彭胤，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校理臣尹東衡，以推鞫問事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淳，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權顈拿推，代以副司果尹得和差下，任珽外任，代以前掌令姜必愼差下，徐命杰病勢猝重，今姑改差，其代以副司果李春躋差下，而姜必愼，時無職名，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洪廷相，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鳳齡手本，則時囚罪人盧恰，本以抱病之人，宿病苦劇之中，疝氣與腹脹之症，尤極添重，嘔逆之症兼發，精神昏塞，頃刻難保云，田雲祥久處冷地，寒氣衝上，胸腹刺痛，食飮全廢，時時昏迷，實有頃刻難保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傳于洪廷相曰，推鞫姑罷。

○李眞淳，以魂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祭器鑄成，畢役已久，魂宮各樣役事，今又告訖，別工作床、卓等物，亦皆造作，方爲着漆，而魂宮內各處塗褙、修掃等事，則自當次第擧行，各所工匠等略干留待之外，竝與募軍而放送，都監員役，亦爲減去，監造官一員，輪回入直，堂上郞廳，依前例往來看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全羅左道災傷敬差官狀啓，刑曹粘目，寶城前郡守鄭舜命，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鄭舜命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京畿楊州牧推考敬差官啓本，刑曹粘目，弑夫罪人京天，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依例發遣府都事拿來，何如？傳曰，允。

○副司直尹鼎和疏曰，伏以皇天不弔，奪我聖嗣，凡在朝野，普切痛隕，仰惟止慈之聖情，當作，何如懷耶？悲疚之中，易致傷損，深加寬制，千萬保重，是群下區區之望也。臣以篤老癃廢之人，又添毒虐輪疾，昏頓不省，作一殭尸，一縷危喘，朝夕待盡者，已過數朔，聞訃之初，旣未能奔哭，居諸不淹，引襄之期漸迫，而又無以展哀於路左。至於奉慰承候之節，終未免廢閣，分義都虧，靡所逃罪，垂死之中，神識茫昧，陳章請譴，尙此稽延，收召魂魄，僅具短疏，冀被重誅，恭俟威命。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軍銜及兼帶提擧之任，仍勘臣罪，俾得安意就盡，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可不留意焉？卿其勿辭，調理上來焉。

1月13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坐〉。左承旨李眞淳〈坐直〉。右承旨吳光運〈病〉。左副承旨吳命新〈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洪廷相〈坐直〉。同副承旨尹東洙〈在外〉。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朴宗儒〈仕直〉鄭運弘〈病〉。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蔡彭胤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洪廷相，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于洪廷相曰，鞫坐明日開坐。

○洪廷相，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當此鞫廳鎭日開坐之時，金吾堂上，不可不備員，同義禁鄭錫三，聞已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以爲備員參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尹得和，在外未及上來，今姑改差，其代以司僕正柳儼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南泰溫有頉，代以鄭運弘爲假注書。

○蔡彭胤，以魂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梓室上字書寫時至，都監都提調及長生殿都提調提調書寫官都監郞廳及宮官，入就殯宮門外跪，都提調以下與書寫官，入詣梓室前跪，執事郞廳捧諸具跪進，書寫官書畢，俱出戶外，俯伏哭訖，以次出，乃儀註也。今番則上字，將爲親寫，都監諸官，當爲備員入參，而旣是親臨入侍，服色何以爲之？有哭節次，當用衰服乎？考見辛巳親寫謄錄，內侍書寫諸具跪進矣。今番則都監提調兩員，分捧跪進似宜，何以爲之？《辛巳謄錄》，則依加漆例，先哭後行事，而今番則哭節次，當依加漆例，在行事後乎？竝此仰稟。傳曰，依爲之。用衰服。

○又以禮葬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當日食後，上字書寫後，當行賜諡，巳時若吉，則上字書寫，以巳正爲之，只有午時，則午初先寫上字，仍行賜諡事，命下矣。問于日官，則巳時僅可用，午時則最吉云，上字書寫正時，以午初定行，何如？傳曰，允。

○洪廷相，以禮曹言啓曰，今正月十三日梓室上字親書入侍時，結裹，以今月十七日定行事，榻前下敎矣。吉時令日官推擇，則同日巳時爲吉云，以此時擧行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李眞淳，以戶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喪諡冊印，自都監，詣殯宮時，殯宮大門外權安處排設，大門內改銘旌排設虞主三處奉安時，香佐兒及返虞時，弘化門外與魂宮大門外，下輦所排設雜物，依橫看磨鍊上下事，本宮司鑰手本啓下，而本宮曾前造給排設，其數夥然，故以此推移排設之意，分付於司鑰矣。諡冊印排設及改銘旌排設，今已推移待令，更無可論。至於返虞時排設，則分典設司，有發靷時崇禮門內外及路祭所排設用還者，以此推移排設之意，分付該司及當該司鑰處，以除新造之弊，何如？傳曰，凡手本啓下者，乃皆先啓，而粘連文書，亦爲啓下，故曾前則自戶曹，雖或參酌上下，若有盡數不爲上下者，則陳達後爲之，而近年以來，直爲勿施，故此則事體不然，年前有下敎者矣。噫，送終之禮，不可如是草草，而經費若此，故當初先啓時，已減三倍矣。今則上下者，又不過一兩次，尤不當若是苟且矣。所守之意雖嘉，於此等處，未免未安矣。

○洪廷相，以摠戎廳言啓曰，廣智營入直三運軍兵，今已準番，依前例與訓鍊都監軍兵，今月十五日，還爲替代後，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梓室上字親書後，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洪廷相，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鍼醫趙廷俊，與諸醫，一體權着，還屬本院之意，旣已榻前定奪，依他例，分付戶、兵曹，使之題給料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卽接轝士廳移文，則今此轝士軍中，各差備，自漢城府多數請減，而其中預備軍大轝及各差備陪往時，補其力弱不逮之弊。且沙峴、綠磻等險嶺處，扶引陪護者，則所關緊重，當初磨鍊，意有所在，上墓軍，則別擇壯健，前期出送，分定差備，使用於習儀及上墓後仍用，返虞時不可以預待軍推移。至於火丁、卜直、大轝軍，則替運放送，當爲減去，而其他差備軍，旣無分運，而仍爲陪往，不可無定給之事，京兆不諒事勢之如許，只慮軍丁之未充，如是減額，欲令推移取用，若或臨急狼狽，則後悔靡及。況且曾前頉免之類，皆出用事定奪，則軍丁似無窘乏之患，而額數之苟艱至此，其在審愼之道，恐不宜如是，上墓軍五百名，依當初磨鍊定送，其餘則十分酌量，預備軍五百名內，減二百名，各差備火卜二百名劃給事，分付漢城府，何如？傳曰，允。

○吳光運，以禮曹言啓曰，取考謄錄，則乙酉年昭顯世子喪殯宮朝夕奠、朔望奠、俗節等祭宮官及翊衛司官員，陪祭入參，而服色則服其服，百官則別無陪祭之事，今亦依此例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洪廷相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因禁府草記，同義禁鄭錫三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李龜烋所啓，〈啓辭見上〉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請今番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外，一倂拿鞫嚴問。請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令王府擧行。請還收吳尙稷、尙億遠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請沈尙觀遠地定配。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請還收李孝根減死絶島定配之命。請首醫權聖徵，極邊定配。獻納金尙星，司諫徐宗玉，竝引嫌而退，其所引嫌，俱自有據，不可以此，輕遞言官，曰可曰否，臺體固然，大臣之斥，何必爲嫌？請獻納金尙星，司諫徐宗玉，竝命出仕。答曰，不允。處罰事依啓。

○洪廷相啓曰，出仕臺諫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午時，上御時敏堂，梓室上字親書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長生殿提調金始煥，刑曹判書徐命均，工曹參判趙顯命，行都承旨蔡彭胤，長生殿郞廳邊脩，假注書朴宗儒，記事官許集，編修官辛夢弼。李光佐曰，梓室漆色加好矣。上無發落，已而擧聲哭，諸臣皆哭，良久諸臣止哭，上猶不止，光佐請止哭，上乃止。光佐曰，聖體氣候未復常，且有眼候之彌久，哭泣之節，不瑕有傷，伏望聖情，特爲寬慰。上曰，當留念焉。上曰，呼畫工。光佐曰，必召漆匠，淨拭梓室，乃可矣。上曰，依爲之。上曰，賜諡之節，以申時退行，可也。命書榻前下敎，賜諡時刻，以申初一刻退行，改銘旌，則以申正二刻退行事，分付。上曰，結裹一節，以今月十七日定行，可也。光佐曰，伏聞入侍醫官之言，眼候近亦一樣，伏不勝憂慮之至。上曰，近來亦一樣矣。光佐曰，眼候之藥，珊瑚紫金膏，不過一時之效，而難責深效，然試用似好，當爲劑進，而沈材磨劑之際，自致遲稽，將至卄日間劑進云矣。又曰，伏不審邇來，兩慈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平安矣。光佐曰，上字親書事下敎之後，政院不卽頒布，以致該曹，未卽聞知，可謂稽緩矣。請當該承旨史官，竝推考。上曰，悤擾中致此無怪，勿推，可也。諸臣退出。

1月14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坐〉。左承旨李眞淳〈坐直〉。右承旨吳光運〈坐直〉。左副承旨吳命新〈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洪廷相〈坐〉。同副承旨尹東洙〈在外〉。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朴宗儒〈仕〉鄭運弘〈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傳于吳光運曰，廣興守梁得中留待，召對時入侍。

○傳于吳光運曰，召對爲之，廣興守梁得中，同爲入侍。

○吳光運啓曰，墓所都監都提調李光佐，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又啓曰，假注書鄭運弘，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洪廷相啓曰，同義禁鄭錫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莫重鞫坐，金吾堂上，不可不備員，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咸鏡監司狀啓，定平等官居品官盧德京等囕死渰死事。傳于李眞淳曰，囕死渰死人等，竝令本道，恤典擧行。

○吳光運以義禁府言啓曰，弑夫罪人京天，旣已拿囚，係是綱常，依法例三省推鞫，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三省推鞫事，命下矣。委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左相進去。

○又啓曰，三省推鞫事，命下矣。兩司城上所所當牌招言送，而三省推鞫，事體雖重，旣非一刻爲急之事，自前日暮之時，亦有啓稟退行之例，待明朝牌招言送，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金東弼病，參判宋寅明都監進去，參議尹惠敎進，都承旨蔡彭胤進。

○兵批，判書趙文命病，參判南就明鞫坐進去，參議金啓煥進，參知朴萬普病，右承旨吳光運進。

○吏批啓曰，判書金東弼病不來，參判宋寅明都監進去，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掌樂院僉正鄭勖先呈狀內，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鄭羽良爲持平，姜必慶爲副校理，南渭老爲兵曹正郞。

○兵批啓曰，北兵使趙儆，旣已未赴任，改差，所授加資，依例還收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忠翊衛將成道煥呈狀內，宿病添劇，僵臥旅次，人鬼莫分，以此病狀，有難供職云，身病如此，則宿衛輪直之地，不可等待其差復，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宣傳官廳牒報，則宣傳官鄭虞龍，本廳許參時，可否不順云，鄭虞龍依例汰去，其薦主行副護軍李必耉，罷職，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翊衛司衛率閔翼洙呈狀內，矣家所遭人言罔極，逬伏田盧，不敢自齒於平人，顧此蹤跡，實無仕宦之望，斯速啓遞云，情勢難安，上來無期，則輪直之地，不宜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無政事。

○吳光運，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六員內，弼善姜必慶，今日政移拜館職，兼弼善申致雲，入直玉堂，兼輔德朴師正，文學李潝，方有實病，不得行公，兼文學徐宗玉，以都監都廳，逐日進去，只有輔德臣金浩，連日入直，習儀之時，不可不備員，而無以推移，令政院，稟旨變通，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本院上番六員內，弼善姜必慶，移拜館職，兼弼善申致雲，入直玉堂，兼輔德朴師正，文學李潝，方有實病，不得行公，兼文學徐宗玉，以都監都廳，逐日進去，習儀之時，不可不備員，而無以推移，令政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弼善有闕之代，政官待明朝牌招開政差出，而兼輔德朴師正，文學李潝，似當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答曰，依啓。兼輔德文學，今姑改差，其代一體差出。

○吳光運，以禮葬都監都提調言啓曰，墓所都監京郞廳金東俊外任代，前郡守李誠躋差下，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卽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葬都監都提調言啓曰，以墓所道路橋梁摘奸事，本都監堂上都廳郞廳，與頓遞使、兵曹郞廳、工曹郞廳、繕工監提調各一員，明日先肅拜，再明日進去，而夫馬依前例入把事，分付京畿監司，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葬都監都提調言啓曰，墓所退壙開金井，定於今月十六日，臣明日，依前除朝辭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葬都監都提調言啓曰，祭奠器數，酌定判下內，卒哭後則更稟定行事，命下矣。祭奠元件記，更爲別單書入，而待下敎，分付該曹之意，敢啓。傳曰，祭奠器數，旣已酌定，仍依此擧行。

○又以問事郞廳，來傳鞫廳大臣言啓曰，問事郞廳李春躋，耳病彌重，柳儼寒病猝劇，竝今姑改差，其代以兵曹佐郞李性孝差下，權顈拿推，今已多日，照律無期，今姑放送，仍爲差下，使之竝卽察任，何如？傳曰，依啓。權顈，旣命放送，而仍有命者，差其代焉。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廣智營入直摠戎軍，以都監軍兵，今月十五日還爲替代後放送事，自摠戎廳，已爲草記，允下矣。廣智營軍五十名哨官金世元率領，明日替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廷相曰，推鞫姑罷。

○持平尹宗夏啓曰，鳳祥亡命之罪，固已聖明之所洞燭，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極邊減死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措辭見上〉請今番逆招見告諸人中，明白被誣者外，竝命拿鞫嚴問。〈措辭見上〉請逆魁維賢，亟施破家瀦澤之律，以伸王法，以慰群情。〈措辭見上〉請還寢罪人坦解杻之命。〈措辭見上〉請還收罪人李燾參酌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還收洪命源、李喜震等放送之命，仍爲嚴囚，以待結末處之。〈措辭見上〉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覈得情。〈措辭見上〉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權益寬，亟命鞫廳，拿鞫嚴問。〈措辭見上〉請遠竄罪人李眞儒，絶島安置。〈措辭見上〉請首醫權聖徵，極邊定配。〈措辭見上〉前持平權賮，旣稱至痛在心，肅謝者何義耶？及其牌召之後，欲違則妨礙於申飭，欲進則忌避於前啓，猝托路中落馬，納牌徑還，彼其前疏，傲然以重臺閣自處，而畢竟事業，只是規免二字，則顧其心，寧不自愧耶？論其情態，尤極無據。請前持平權賮，罷職不敍。慶州營將郭來泰，到任以後，政令擧措，率多怪駭，治盜一事，全然抛棄，竊發之患，比他鎭尤甚，南來之人，傳說狼藉，決不可仍置重鎭。請慶州營將郭來泰罷職。鐵原府使李國馨，到任以後，無一善狀，又犯禁占山於邑境之內，移葬其親，新起瓦家數十間於墓下，人多目擊而傳說，其放肆無忌憚，莫此爲甚。請鐵原府使李國馨，拿問定罪。軍門都提擧軍官，稱以久勤，移送東銓，或至於濫通仕籍，固已非矣。典獄主簿權益儁，以頃年罷散之軍官，憑藉臺疏，至蒙承傳，題目之下，物情駭然。請典獄主簿權益儁汰去。〈申時〉答曰，不允。末端四件事，竝依啓。

○司諫徐宗玉啓曰，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措辭見上〉請今番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竝拿鞫嚴問。〈措辭見上〉請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請還收吳尙稷、尙億遠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沈尙觀遠地定配。〈措辭見上〉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還收印信僞造罪人李孝根減死絶島定配之命。〈措辭見上〉請首醫權聖徵，極邊定配。〈措辭見上〉臣於前秋待罪納言時，以湖西人延命謙等冒錄軍功廣興、軍資兩倉屬，稱以陳腐米改色，恣意偸竊，宜令本道，査聞該部會計事，陳疏蒙允矣。迄今半年，未聞皁白，心甚怪之，招問戶曹吏，則臣疏元無下該部之事云，其不下於本道，亦可知也。雖未知緣何委折，而當初喉司不善擧行，以至於淹滯，事極未安。請當該承旨從重推考，依前疏批，申飭擧行。〈申時〉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己酉正月十四日未時，上御崇文堂，召對入侍，參贊官李眞淳，侍講官申致雲，侍讀官尹東衡，假注書鄭運弘，記事官許集，編修官辛夢弼，墓所都監都提調李光佐請對，廣興守梁得中留待同爲入侍。光佐曰，引見先爲之乎？召對先爲之乎？上曰，引見先爲之。光佐進曰，日寒如此，聖體若何？上曰，與昨同矣。光佐曰，昨過賜諡之奠，聖情哀傷，當復如何？上曰，雖自寬抑，而豈能無感傷耶？光佐曰，眼候昨未暇仰瞻，伊間，何如？上曰，一樣，而疼症比昨少愈矣。光佐曰，眼疾一番出涕，則必致添加，久而不愈，恐有白膜，雖非入診時，使醫官頻頻詳察，何如？上曰，當依爲之矣。古人云喪明之痛，而昨日哭泣，不至添加，今日如久不睡之人，得睡則差安，視物反似稍勝，此未可知也，第以遲久爲慮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離舊御者久矣。氣候，若何？上曰，日寒如此，時御處不如常，故已還御矣。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若何？上曰，一樣矣。光佐曰，臣明日當往墓所，而結裹在十七日，過十六日卯初，開金井後卽爲入來，進參結裹爲計矣。第靷行，若中路經宿，則有許多難處之端，以馬槽一事言之，除私馬外，國馬至八百匹之多，雖分付畿營，居民處四戶具一槽，無槽戶則出人以待於墓所，晝停則自畿營，分給空石，裹草以齝，軍門馬則齝於布袋矣。然宿於高陽，則馬槽又將備待，此雖一事之微，而其難已如此，況宿所梓室奉安處，又當有繕葺之役，其勢亦難，此距墓所，不過六十餘里，一日內可以入達，大小諸議，皆以爲然，而或慮有犯夜之患，故外間事則當極力早備，而內間凡事，每有遲滯之患，若申飭早行後離發，則庶幾免犯夜之患矣。南大門長短杠遞易時，必遲，晝停時，必遲，是可慮也。然若不早發，則易致昏暮，當日內間凡事，各別申飭，早行，何如？上曰，南門及晝停時，遲留可慮，而內間事，則當申飭早行矣。〈出擧條〉光佐又曰，轝士軍，尙有不足之患，常時戶籍，不能申飭，致有此弊，誠爲可恨。今無更爲變通之道，傳語軍，舊則用三百名，而今番則折半，定一百五十名矣。傳語之役，猶可某條推移，傳語軍一百五十名，使之出用，而傳語則分付兵曹，以衛軍定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又曰，遞軍，因上敎，分十二次，而大槪晝停以前站里頗近，皆不過五里許，晝停以後站里不均，一運至有六七里之遠者，二百八名，非不多矣。而井間太狹，難於行步，若値站遠而力憊，則必致大敗，向者外梓室奉往時，初運軍助力於再運，再運軍助力於三運，或助引曳，或爲扶囑，次次如是，無弊得達，今亦依此爲之，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又曰，前頭發靷時，藥房三提調，皆當以職事隨往，小臣旣往，都承旨又當往，提調金始煥，因長生殿提調李翊漢之身有實病，始煥不得不往，如是則提調盡往，而藥院空虛，事甚未安，或加設或遞改，二者之間，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乎？上曰，加設則苟簡，提調遞差，其代口傳差出，可也。光佐曰，卽今遞改乎，臨時遞改乎？上曰，臨時遞改，可也。〈出擧條〉光佐曰，曾前擧動時，往往加設矣。上曰，彼則所重在擧動，加設亦可矣，此則所重在京，加設則不可矣。光佐又曰，甲辰年則發靷後，藥房提調直宿醫官、醫女，竝皆入直，生脈散亦連爲劑入矣。今亦依此爲之乎？上曰，提調不必直宿，醫官、醫女，則使之竝直，可也。光佐曰，提調直宿似宜矣。上曰，甲辰年幾日直宿乎？光佐曰，以返虞日爲限矣。上曰，今番則提調只初日直宿，生脈散依前例劑入，可也。〈出擧條〉光佐曰，甲辰年獨蔘湯，亦劑入矣。上曰，當時進於王大妃殿矣。光佐曰，今番獨蔘湯，亦劑入乎？上曰，勿爲劑入。光佐又曰，前者慶尙監司處，下諭事，極有疎漏之失，敢此仰達矣。嶺南米三萬石，當爲移轉於北道，而二萬五千石，則當以嶺南船運致，其餘五千石，則待北船之來，而當輸送矣。今此，下諭中，乃以三萬石盡數出浦，以待北船之來，而輸送爲言，當該承旨、注書，難免疎漏之失，竝推考，更以二萬五千石，則以嶺南船急速運致，其餘五千石，亦卽運出船所，待北船載送之意，改下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又曰，政院疎漏之失，不止此而已。前者江原監司處，別下諭事，終無安寶之請，雖守令之賜表裹，亦不宜若是，況道臣乎？李眞淳曰，已自政院，下諭，而至於未及安寶，則未諳前例而然矣。光佐曰，尋常有旨，則以某道監司開拆爲題，而某事有旨爲辭，承旨着名，政院印踏送矣。璽書褒諭，則事體自別，而似亦以有旨爲之，該房承旨推考，何如？眞淳曰，然則退而當更爲之矣。光佐曰，似當更爲之矣。上曰，承旨推考，更以璽書，下諭，可也。〈出擧條〉光佐又曰，向者平安監司疏批，以疏末事依施，而上款引嫌，未免太過，卿其勿辭察任爲敎矣。臣退見疏本，則上款，果以咸鏡監司宋眞明之疏，爲不安之端，而其次則御營廳請得稅米防塞事也。又末端舊還上停捧事也。祖宗朝關西稅米留置本道者，實有深意，壬辰年平壤城中所儲米，至於十八萬斛之多，大段得力矣。卽今憂虞之形，有加於古昔，而稅米，自戶曹發賣，已成弊習，列邑積儲虛竭，不可不別爲禁防，故壬寅年，臣以此仰達，今右相李台佐，又爲繼陳，定式嚴防矣。未幾因戶判金演，開路於山郡，厥後還復如前，蕩然無禁矣。今監司尹游之下去也。入侍筵中，以痛加禁遏，勿許開路之意，縷縷陳達，特蒙允許矣。今御營廳，雖以尙方內局貿易價銀代米請得爲言，而京司一開此路，則後弊無以防之，此事宜從道臣之言，自其監營，納銀於戶曹，以絶京司請得之路矣。頃日筵中，以疏批中此一款，已令施行爲敎，而末端事則非此事也，乃舊還上事也。今以疏末事依施爲敎，則御營米事，旣非末端，本道似眩於奉行矣。上曰，疏末事三字，誠涉矇矓，然則當以省疏具悉。疏中附陳事，竝依施，而上款引嫌，未免太過，卿其勿辭察任，改下批，可也，〈出擧條〉光佐又曰，北道凶荒，近古所無，賑救之政，一刻爲急，而定平府使田雲祥，以推案不問於正犯事，拿來矣。槪聞本邑消息，則雲祥，多出監營物，經紀賑資，其他措置亦多，而事未就緖，遽爾拿來，新舊遞易之間，官事、民事，俱不免狼狽，其推案疎漏之罪，則固有之，而北路下吏椎魯，未諳公事體例。且雲祥原情中，亦以前人推案之不問於正犯者爲證云，似有可恕之端矣。新官雖得人，前官所措置之事，如開闢前事，何以知其顚末而擧行乎？雲祥，罪旣不重，而判金吾不與本府事，放出無期，自上參酌放送，使之仍任，俾令賑政，得以就緖，似好矣。上曰，雲祥之善治，曾已聞之矣。數易守令，實爲弊端，政院擧條之入，始知其爲雲祥，而已踏啓字，故下之矣。金吾草記啓下之時，欲令勿問，而想邏將已往，事涉顚倒，故置之矣。今所達如此，特爲放送仍任，使卽還官，新差府使，遞付京職。光佐曰，放送之上，似當有旣已拿問，罰已行矣等文字矣。上曰，以此八字加入，而仍以上曰，出擧條，可也。〈出擧條〉光佐又曰，聖明在上，小臣私情，庶幾下燭矣。病勢筋力，俱難支吾，前忘後失，聲氣不接，手中笏記細字，亦不能看得，只此一事，已難陳力，願忠之志，九死不泯，而自少屢經喪禍，以國事言之，又遭今番喪事，筋力垂盡，事不如意。右相，年雖老而精神猶旺，凡事不至如臣之傷，而旣已新卜之後，以臣爲嫌，不肯出仕云，所謂滿溢之懼，宜在於小臣，而不在於三從矣。況以垂死之身，乃妨新卜之進，小臣之心，豈能自安耶？雖無親嫌與滿溢之懼，臣之筋力，不久爲地上人矣。一縷未絶之前，若解重負，則庶有可生之道，而亦不陷於妨賢之科矣。雖解相職，若有餘力，則敢不以原任，贊助國事，以竭報國之誠乎？蓋惟不棄爲犬馬也。伏惟留念。上曰，前後已言之矣。卿雖不爲凡事，而但在首相，位則好矣。國事如此，豈可辭免乎？卿之不安之心則固宜矣，而右相之事，良可慨然，聖人云，過猶不及，予以謂右相過矣。卿若以右相爲嫌，而見遞，則右相，亦豈敢出乎？是則一擧而失兩相矣，決知其不可也，勿爲此言而安心焉。光佐曰，身若無病，足以從仕，則豈以親嫌而不欲行公乎？卽今筋力，已到難强之域，如或强疾趨走，而顚仆於省闥間，則豈可乎哉？每念僚相之事，不覺怛然，目今憂虞之形，稍異於僚相時，若蒙許遞，不責以筋力，則庶可隨力盡心，伏乞特恩。上曰，俄盡言矣。當此時捨卿而誰當國事乎？國事方艱矣。卿之筋力，予亦知之，勿用神於細事，只摠其大綱，可也。昔楊顒每諫諸葛亮之勤勞，卿須念之，廟堂諸宰卿，可指揮，而勿費心力，則豈必解相而可以養疾乎？光佐曰，每觀《史記》，君上奮發更張，則奉承必有其人，豈有君上赫然奮發，而無奉承之臣乎？日昨備忘之下，擴充此心，可以保民，可以活國矣。卽今聖敎申飭之事，非止一二，必須件件擧行，善爲釐正，然後宿弊可革矣。宜逐日坐廟堂，奉承擧行，而臣僅爲一日開坐，此後一望間，殆無開坐之隙，自上命下之後，無奉承之人，有如屯膏不下，此時若有行公，相則勿論，左右相皆可爲之，而左相當鞫，右相尙不出，若遞臣付樞，而勉出右相，使當此事，則誠宜矣。上曰，卿之遞不遞，何係於右相耶？右相亦云乞解職付樞，古今安有拜相未出仕，而遽付西樞之規哉？此非平日所望於右相也。卿之不安則固然矣。然豈可許之？光佐曰，臣德不如族兄，而位則居先，在相位今七年矣。滿溢之災，實在於臣身，宜不待彼而斂退矣。彼則人皆以公輔期之，累年遲滯，今之升擢，亦云後矣，而猶懷不安，於此尤見臣之不宜冒據也。上曰，豈如此耶？其不然矣。坐間內臣，推出一軸文書，傳與李眞淳，眞淳傳與光佐。上曰，減雇軍事，已啓下矣。向者啓本別單中，不緊者夥然，故闕內各處雇軍，則其存減之數，纔已酌定，列書一軸，玆以出給，而外司雇軍濫者，則宜自兵曹査出，而郞廳久任，則可得妨奸矣。光佐見畢曰，此外則皆減乎？上曰，此則留存者，其下有減省數矣。光佐曰，一百六十四名，亦大減矣。上曰，古人云，日計不足，歲計有餘，一皆依此酌定，則騎布必有裕矣。眞淳曰，寧嬪房軍，僅二十餘名矣。上曰，仁壽宮下，亦有減數矣。光佐曰，十二名減矣。眞淳曰，一年所減，幾四千餘疋矣。上曰，兩朔爲一番乎？光佐曰，然矣。上曰，然則一番所減，十餘同矣。眞淳曰，此文書，下於何曹乎？上曰，見于備局，而下于兵曹，可也。闕內事，頃日田畓免稅及此事，心中固已措置，而不欲遲滯，故及今爲之矣。闕外濫者，亦宜依此爲之，分付兵曹，使之抄出，而大臣，亦與久任該郞，商議査正好矣。此不必聚議廟堂，不過一時可爲之事，該郞雖就議于大臣家，必速爲勘上，可也。〈出擧條〉光佐曰，此事，二軍色郞權顈，專管矣。方以問事郞廳就理，尙未蒙放，權顈，罪不大段，從速放送，則可以擧行矣。上曰，見原情後，欲判付矣。特爲放送，遞問郞，使之專意本職，可也。光佐曰，此後則更勿兼史局問郞等任，似好矣。上曰，依爲之。〈以下敎，出擧條〉光佐又曰，近來國事蹙蹙靡騁，伏見處分，赫然奮發，光明牢落，皆出於實心，如此則國其庶幾有支存之望矣。第有所慮者，取考免稅文書，則五宮，皆內需司所屬，而或有三千結者，或有二千結者，而今所減者，八千結也，存者，五千結也。各宮用度，常患不足，而旣減八千結，則尤難以支過，此後必須大段節約，然後可無窘乏之患，此在料量於聖志矣。上曰，前未盡言，今可畢說矣。初頭善處，則固無後弊，而不然則後必掣肘，故必思其末梢而爲之矣。五宮，或本有多者，或本有少者，而舊宮則祭祀處，新宮則見在處，非以代數爲言也。五宮之中，亦有不及於千結者，減下之際，多者反縮，未免不均之嘆，而王者之道，不可顧私，故備忘亦言之矣。如作舍道傍太商量，則近於優游不斷，故不顧未來些少弊端而爲之矣。免稅事，予詳知其弊矣。夫惟正之供，納於國家爲可，而百姓、士夫，皆以免稅爲重，差人，從中濫橫，作奸肥己，宮家亦非倍徵，而顧差人之顏面，皆以私意出給，田畓曲相假借，任其囊橐，今勿令差人，收從中之利，而以其利，歸於國家，則豈不有益乎？光佐曰，田畓一結，自一所，出至六所，出稅分九等，上等田一結爲二十斗，下等田爲四斗，今無此法，而只有上之中田，中之下田之法矣。略言之，則一結，或爲五斗，或五斗不足，大同則一結爲十二斗，大都一結十七八斗，爲納國之數矣。曾前免稅時差人，幾食什之七，以永安尉房言之，納宮之數，不過一千石，則差人先所捧者，乃是三千石也。三之一入宮，三之一往來費用，三之一爲差人所食，如此則名爲免稅，而宮家果何益乎？今免稅罷後，田稅大同，則納於國家，又納稅於宮家，中間無差人之奸弊，則誠好矣。然免稅數旣減，則宮稅亦必縮，用度若猶前日，則必致大窘矣。上曰，卿以差人所捧，爲竝納於宮家耶？雖名免稅，而只以當納於戶曹之數，納於宮家，宮家實無益也。差人奸民，憑公營私，本宮田畓之稅，名則稱納於宮家，而只爲免稅矣。舊宮家，則道掌亦轉賣其利云，若是則已前免稅宮家，亦未有所利矣。第今昇平日久，人皆奢侈，宮中皆不如予心，五宮亦非予之所盡管，若欲節約，其勢誠難，如彰義宮，則不滿千結，所入縮則誠縮矣。然習俗如此，猝難矯革，惟其所入旣減，則自然不得不省約耳。東朝節約，今無可言，自己事則當依卿言，務從節約矣，至於諸宮，則根本旣縮，又自當節用耳，思之至熟，固非一時可變之事也。光佐曰，以學問言之，制之於外，所以安其內也。然又須內存乎莊敬而後，外亦收斂矣。用度亦如此，外入者旣寡，則內出者自節矣。然又當內務儉約，而後可得無弊矣。宮府俱爲一體，若不能節用度，而先事減革，則內間貧弊之患，必至，亦非事體所宜。若量入爲出，常存贏餘，則庶不至於艱窘矣。抑臣荷知遇如此，而若不盡言，其罪當死，竊有所欲請者，敢此陳之。上曰，何事耶？光佐曰，奉侍者七八年，聖躬儉德，固至矣。而闕內猶有侈習，蓋奢侈之心，人所不能無者，苟不能裁抑，則其弊必多矣。以臣身言之，臣少居鄕，本窮陋，及爲永安尉之孫壻，則凡百服用，稍涉華美，慕悅之意，不期而自生，臣之弊廬，舊在南山下，常欲修治排置，如宮家貌樣，其他見服玩之美者，則輒不覺有喜心，而懲懼之意，又從而生焉。自是侈儉之念，交戰于中，每想先祖文忠公臣恒福，身都將相，富貴已至，而獨女髮纓，以黑紬爲之，男子着苧袴，則奪給隣兒，未嘗不瞿然也。及至今日，童心雖祛，而猶不忘戒焉。如臣生於窮家，目見些少華美，猶不免慕悅，況國家生長於錦繡珠玉之中，豈可遽責以儉約耶？然三代遠矣。漢文身衣弋綈，惜露臺之費，而身致富庶，後世莫及，彼豈不知奢侈之可悅而然耶？瓊宮瑤臺，列國淫侈，皆在漢前矣。彼特識高質美，捨侈取儉，以致其治。今殿下所値，則異於文帝之世，持盈守成，承積累之業，而安危之勢，比漢不可同日語矣。尤宜痛加節約，一變因循之習，若使文帝當此，則必思大段勇革矣。國家吉禮時，衣襨記，出行於閭里，臣嘗使人讀而聽之，條目極繁，見者皆歆其美盛，至於喪禮大小斂衾，皆以金線爲之，夫斂時衣衾，苟爲鮮新則好矣。何必金線，金非襯身之物，恐非所宜。蕭道成曰，使我治天下十年，當使黃金，與土同價，彼固簒賊之君，雖不足道，而其崇儉如此，能致一時之業，亦宜矣。今世奢侈之風，內自貴近，外至閭巷，習以爲性，此豈法司禁亂之所可禁乎？上曰，此誠非禁亂之可禁也。光佐曰，此惟在聖上之振作，毋令因循舊弊，必大立法制，一變宮中侈美之習，凡所服食，勿使有璀璨奪目之華，以致閭巷慕效之弊宜矣。至若吉禮時所用衣襨，每品不過三四件，亦足矣。又何必若是之多乎？臣嘗伏受御膳品數之豐盛，殆難盡言，雖使減半，亦足以進御矣。臣之意，亦非欲以御膳，爲僅止於進御而已。進御後自當及於中官，侍者，亦豈可太略，以傷事體乎？但不欲如是之濫多耳。苟殿下一變舊習，毋爲因循，則治成制定，習俗丕變，聖躬有泰山北斗之尊顯矣。且以明惠、明善公主房言之，殤主至今猶存，而凡其供屬，依舊不減，宗廟、永寧殿，尙有遞遷之禮，彼雖出自天家，而旣是殤主，則安得不從禮乎？禮曰，下殤之祭，終父母之身，中殤之祭，終兄弟之身，上殤之祭，終兄弟之子之身，觀此，則殤主之不宜久存也，亦明矣。今以兩公主與諸殤主，竝聚一處，略給其供祭之資，而其餘財力，盡歸之內需司好矣。且如劉淑儀房，亦至今不減，亦宜以其主與諸後宮之無後者，同置一處，累給祭資，如兩宮之例，而其餘亦歸之內司，則其於節省之道，庶有助矣。聖上旣已躬行於上，凡事又皆裁減，如此則奢侈之風，自然衰減，彼行此效，人皆以侈美爲恥，而儉素成風矣。上曰，學問，固自內用功，然制之於外，亦所以養其中也。故曰未有箕踞，而心不慢者，其理固如此也。且以財用言之，堯、舜三代，固皆有道之世也。然習俗淳朴，奢華之文未盛，故紂爲象著，箕子發嘆，舜造漆器，已有諫者，蓋其時俗，本來儉樸，故驟見稍華之物，皆以爲駭，此則時世使然也。今則俗習已成華侈，稍見樸陋者，則亦非笑之，以爲駭，予之平日不能躬率以變其風，固爲可歉，然予亦未嘗導之以奢，但俗尙已痼，未能猝變耳。苟其財用乏少，則又安得不儉乎？制之於外，勢不得不然耳。光佐曰，聖上以躬率爲敎，此實至當之敎也。欲變宮掖之風，則固在聖躬之躬率，而欲變閭里之風，則又必自宮掖始也。蓋宮掖之所尙，閭里爭慕之故也。上曰，卿言是也。古語云，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蓋其慕效之弊，必至於此，發於根本者雖微，而流弊則固多矣。予在宮中，所爲之事，實無對卿，而一毫欺心者，但舊弊之未盡祛者，則自然有不得不如此耳。夫金珠、錦繡，非我國之產，我國之貨，如綿紬、綿布，亦豈不好，而人情皆取輕暖，不用紬布，而必用花方紬，不貴本國之物，而反貴他國之貨，人非聖賢，見華美而悅之者，亦常情之所不免也。予則自幼時，素不喜奢華衣服，稍涉彩麗，或有珍玩之飾，則必羞他人之或見，輒皆脫置，宮中之人，無不以我爲怪矣。當時豈有功夫而然哉？蓋亦性癖之適然耳。癸巳以奉安事，往沁都，其時笠纓，以皁色紬爲之矣。蕭道成事，雖不足稱，而其言黃金與土同價，則其尙儉之志，亦美矣。我國家治平三百年，奢麗之弊，積漸已久，雖欲矯救振作，其勢誠難矣。嘗聞宣廟朝，以綿布爲衾，綿布爲袴，予雖否德，常追聖祖之懿規，以此自勉矣。今番尙方稟造笠子，予命造黑布笠，今所着者是也。若今初喪所用金線衾，則予意初欲用紬衾，而重違兩東朝之意，不得已用之耳。常時予志，實不如此，前者亦嘗以此下敎矣。卿雖年老，入侍諸臣，皆年少，他日相見者，豈不見予之少展其志乎？卿言今如此，幸勿疑予之猶好奢侈也。幼少時，猶知以侈美爲恥，今亦不至全昧奢儉之辨矣。光佐曰，觀其志，古有其語，今殿下之志如此，則聖德高出千古，足民裕國，都在是矣。上曰，御膳事，亦當言之矣。卿疑常時供上皆如此耶？卿槪觀謁聖時畫物矣。此等膳物，則皆是諸宮家之所進耳。光佐曰，然則非外司所進乎？上曰，然矣。諸宮家所入，例費於此等處矣。光佐曰，臣之登科，當肅廟中年，以國儲言之，戶、兵二曹，皆充牣有餘，銀或三四十萬兩，布亦數千萬同，國用不匱矣。今則二曹銀、布，皆蕩然無遺，此豈非用之太濫而然乎？用之太濫，亦有可言之端矣。曾在景廟朝，臂痛差愈後，各殿有賜送於藥院者，各給團領次大繖，小臣則只二日直宿，而亦受大紗團領次，華色奪目，今猶鮮明，當時豈不知冒受之未安，而雖外殿賜送，亦無還納之規，況自內賜送，義不敢還納，因爲冒受矣。當時賜及醫官書員，亦不下數百金，豈非太濫乎？又於庚子年，臣以禮曹參判，遭彈，不得行公，而誤入於長生殿收記中，至有賜馬帖之命，臣旣未嘗出仕，而冒受賞典，極爲未安。然亦難於還納，故雖受帖以置，而以勿請二字，書於帖傍，以誌此帖之不當用也。上曰，馬帖事，卿之所處，政與予事相類，於此可見卿之所操也。至於己亥年在潛邸時，居私親憂，而亦得馬帖，初給于太僕下人，欲請得矣。旣而更思之，事有未安，故更令還推其帖，仍不請得矣。卿之所處，與予不期而相似也。上又曰，明惠、明善兩公主房，則已有明聖大妃受敎，有定限之事，今不敢變動，若先後所敎定限旣過之後，則自當有處置之道，非今日所當議也。若劉淑儀房，則於予雖云三世，而以昭穆論之，則與先王時，初無異同，予於此，誠有所不忍減削也。若予之身後，則豈無限節乎？光佐曰，此外諸宮家，則皆入於裁減，而無未盡者乎？上曰，如壽進宮二百結之外，皆出稅，而其他猶有未盡者，此亦有所不忍故也。光佐曰，此則前頭處分，都在不言中，且或有絓礙處，故如此矣。然根本大變動，然後末流可以漸革，伏願聖上，以剛大爲心，堅定牢豎，如泰山之不敢動，然後內外一切整治，可以悠久而無弊矣。若一心柔弱，不能自振，則不無半塗之慮矣。必須大加惕勵，毋自退沮幸甚。上曰，當體念矣。光佐曰，此非尋常勉戒之比，必如朝夕飮食之不可須臾廢者，然好矣。上曰，予之此言，非文具之言也。光佐又曰，臣又疑處分，有未盡處，夫移風易俗，非刑可能，然堯、舜命皐陶制刑，刑亦聖王之所不廢也。故曰禮樂刑政，闕一不可，末世豈可廢刑而能治哉？向來贓汚之法，申飭至矣。而懲治之道，猶夫前日，金吾議讞，不無句連，雖不能峻用極罰，次律亦且不用，臣嘗欲以此論奏而未果矣。昨今贓汚之類，聖明，想必記有，而更爲各別申飭，以盡懲治之道，宜矣。上曰，非金吾之緩獄也。予亦有所思事，故未能矣。卿言皆是，當體念焉。光佐曰，臣有所管事，敢請先出。仍退。上曰，廣興守進來。梁得中進伏曰，小臣耳聾，不能聞細語矣。上曰，見肅拜單子，方用欣喜，李世璡從中沮戲，良可慨惋。得中曰，憲官，非臣敢當，前疏不蒙允可，故冒昧出肅，少伸分義，然平日讀書，豈無眷眷之忱哉？至如諫臣之事，實非過論，而被譴太深，臣實不安也。上曰，如有所懷，竝陳之，可也。得中曰，草野賤臣，獲近天顏，此乃千載一時，所懷當仰達矣。有三事可言，一則大臣所達節儉之說儘好，無容更贅，一則蕩平事也，一則良役事也。聖上，知黨比之爲痼弊，體天地日月之無私，特恢蕩平之德，以祛偏黨之習，率土含生，孰不欽仰殿下之盛意哉？然蕩平二字，不須先立標榜，要在順事理之至當，而使夫人人者，各盡其心，然後蕩平庶可冀矣。若不求事理之至當，而惟以蕩平爲事，則其流之弊必多矣。臣意莫若招致諸臣，會議於前使之各盡其說，然後彼此兩盡底蘊，而是非可否交濟之間，自有歸宿之地，衆論庶可歸一矣。凡干義理之極處，自有一定不易之則，意不同者，雖或依違於其間，而旣知義理之極處，便卽至當，而不可易，則亦不敢爲異論矣。如此則人人無未盡底意思，而蕩平自成矣。今先立蕩平之名目，不盡衆議之同異，而必求其速成，則不幾於助長乎？《孟子》曰，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也。至以助長之害，比之於揠苗，夫悶其苗之不長，而揠之使長者，非徒無益，而又害之，聖上果以勿忘勿助長，存諸胸中，凡事惟求義理之至當，而不先期於蕩平，則黨論，自然漸革，而士習偸薄之風，亦可變矣。又曰，今國運不幸，聖上遭無涯之戚，諸臣競爲寬譬，而小臣無他可言，死罪死罪。伏見奉朝賀臣崔奎瑞疏，則有曰云云，請演其說，曰理遣不可能，惟專於此，則忘於彼，此乃存心之要也。此外非無可言者，而非大段事，故不敢盡達，俄者所陳勿忘勿助長，更冀留念。上曰，所言略而盡，儘好儘好，勿忘勿助長，當爲五字符矣。然招致諸臣會議云者，前此亦或聞之矣。未知此言，果能致衆論之歸一，而無乖爭之弊耶？卽今忠逆之爭，不啻如氷炭之相反，豈能一朝會議而爛漫同歸哉？夫忠孝一也。未聞人子自稱爲孝子，今乃以忠臣自居而不讓，未知道理，果何如也？予雖不能大服人心，初無彼此之分矣。鄕時人退處，今時人進用，此豈眞不均而然哉？今雖一堂同議，必無遽然歸一之理，雖不至如漢時之拔劍擊柱，其是非蜂起，而喧鬨鬪爭，則勢所必至，堂堂千乘之國，亦豈容有是哉？得中曰，衆議相難，則必有一個義理之極至處，人見雖不同，而理到之處，豈得不服？得中又曰，良役事，臣請以先正臣李珥《東湖問答》之說，爲獻焉。其說曰，客問良役，奈何？曰，一人之身，渠役之外，切隣一族之役，無不代償，此初非國家之所知，而遂爲三百年痼弊矣。一逃及十，十逃及百，凡良民之家，破產殆盡者，皆由於此，此無他良策，惟悉罷已逃之戶，則所存者，猶是實戶也。曰，其如軍額之減縮，奈何？曰，以軍額之減縮爲憂者，恐失其實戶也。今此無實之戶，減之何損，何必虛張名數，以害見存之實戶哉？曰，民詐多盜，奈何？曰，民非至難堪，必不逃亡，若無隣族之侵徵，則逃者必寡矣云云。臣居鄕累見民不以渠役爲怨，而以他役之橫侵，爲苦矣。今若一依李珥之言，悉減已逃之戶，以除實戶之害，而更搜閑丁，隨得隨補，如各衙門軍官之類，其數甚繁，鴻山一邑，則至於三百人之多，其他冒稱之屬，亦難縷數，若搜括此類，隨闕充補，而專責於監司、守令，則必有其效矣。日昨備忘之下，蕩然有矯正之意，孰不惕勵奉承哉？似聞全羅監司李匡德，作爲邑摠，搜得各樣良丁，分定充補云，此亦善法也。卽今所欲救者，只是隣族侵徵之害也。宜先去此害，而更搜閑丁，隨闕代定，則其得失之相補，臣雖不能必，而閑游之戶，不特軍官冒稱之屬而已。至如校生數多者，亦過數百人，書院生亦多有之，若道臣及守令，悉心搜檢以補，則亦何憂軍額之太縮乎？此外則大臣所達節儉之說，實爲切至，更乞留念。上曰，錢貨利害，何如？得中曰，臣於此等利害，素不詳究，不敢强對。上曰，罷錢之議，何如？得中曰，此說恐難行，民之財穀，化而爲錢者多矣。若一朝罷錢，則民失其財，必有失業困窮之患，若國家田稅、大同軍布等各樣賦稅，皆以錢捧之，然後罷之，則民雖無失，而國家之失，又當如何？上曰，加鑄之議，如何？得中曰，天地生物，只有此數，錢雖加鑄，而財穀之數則無加焉。一時暫益於公家之用則可矣，而若以此爲救民之大方，則臣實未曉也。上曰，殖利之弊，若何？得中曰，民家百物，不能皆具，必有無相資，而後方能接濟，然民之有錢者，無空然假貸之規，必有利息，而後方許貸，彼出債者，非不知他日之重償，而爲其救今日之急，故爭用之矣。若是則雖欲禁之，其勢亦難行矣。上曰，什二之利，若何？李眞淳曰，此亦難行，利薄故不爲之耳。民間債利，莫如任其求望，而惟訴於官者，則治之以什二之法，似或可矣。得中曰，近日朝廷之人，各在一處，稱以廉隅，不爲行公，何事可做？以臣觀之，言不用而冒進不已者，亦是失廉恥也。上曰，此言眞質實矣。李眞淳曰，水剌時相値，少退復進乎？上曰，進講。申致雲，講《大學衍義》卷十九，自初高齊之末，止賊由是復盛。李眞淳自煬帝旣幸江都，止註垂世之大法也。尹東衡自高宗立，止註吁可鄙哉。講畢。致雲曰，史稱裴蘊，有機辯，言若懸河，此隋煬所以惑之也。孔子惡利口之覆邦家者，政以此也。大抵奸佞之人，皆有機辯，善中人主之意，而貿亂是非，倒置黑白，聽之者甘其佞而不覺焉。人或椎魯遲鈍，短於辯給，則常爲人主之所不悅，而人主之所愛者，每在於機辯之人，以爲有材有能，而甘心信任，終不免覆邦之禍。此等處，尤宜深察而明辨之也。東衡曰，非但椎鈍之人，不爲所喜而已。至於逆耳之言，尤難容受，若能容受逆耳之言，則帝王之美，何以加斯？俄者大臣之言，至爲切直，而殿下和顏色而受之，聖德之容受若此，何憂奸佞之蔽聰乎？得中曰，臣意亦如此，大臣末端之言，深得匡弼之義，而尤仰聖德之容直矣。眞淳曰，自古奸佞之臣，愚弄君父，在於史冊，當時自以爲得計，而其奸邪之情態，終莫逃於千載之下，豈非後世之永鑑乎？上曰，此豈獨小人之罪？亦人主之過也。向使人主，不惑於奸言，則小人亦安得以行其奸乎？眞淳曰，辯奸之術，亦別無妙法，本註所引伊尹之說，實爲要訣，如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求諸非道，蓋忠言至論，常多逆意，則必以此揆之於理，而其言果合乎理，則不以逆意而不從，奸言邪說，常多順旨，則亦以此揆之於理，而其言果違乎理，則不以順旨而肯從，如此則可以不惑於奸言，而忠言見用矣。得中曰，此言然矣。然其本則又在於虛心而明理耳。致雲曰，蘇威之言，意在隱諷，故當其有問也。佯若不知其實狀，而故爲微婉其辭，欲以悟其主，此亦憚於逆耳之禍而然矣。上曰，蘇威殊乏風節，人臣告君之道，但當專務切直，豈可憚於逆耳之禍，而爲此依違之辭乎？致雲曰，威之爲人，固乏氣節，觀其晩年，見王世充而舞蹈，可知也。然威在其時，意在納忠，故其辭雖若微婉，而實爲國家之計也。夫以微婉之辭，而猶不免罪罰，則況切直之言乎？以此觀之，可想當時之主德，而直言之不得進，亦宜矣。上曰，李義府，實奸佞諂諛，而文致若讜直者，小人之術，誠難測知矣。致雲曰，此當太宗時故也。太宗好讜直，渠之自爲之計，非讜直，則無以見售也。眞淳曰，大奸似忠，此惟在人主之鑑別耳。致雲曰，俄者廣興守，以勿忘勿助長爲獻矣。人主果以此存心，而方寸之內，無少私意，不偏不倚，鑑空衡平，則自然能識小人之情狀，而不爲其所欺矣。得中曰，講官所引勿忘勿助長之意，雖與臣言所指不同，而實爲至論，蓋言指雖異，而理本無二故也。東衡曰，上番之言是也。蓋人主之心，鑑衡旣正，則魑魅莫逃於禹鼎，此義府所以當太宗之世，不敢露其奸諂，而强爲讜直之言也。上曰，當此時，渠亦知利在讜直故也。小人之性，惟利是趨，旣以讜直爲利，則豈特强爲之而已，得中曰，聖敎至當，人主好直，則奸臣皆能爲直言，人主不好直，則直臣亦不敢盡言，此實治亂之機也。東衡曰，臣本庸魯，得中輔導有力。致雲曰，言則一也，而孚感不同者，誠不誠之異也。今見廣興守，皆誠實語也。深可歎服。上曰，文義之外，如他義，亦達可也。得中曰，小臣文義之外，本不能及他義，玉堂所陳，皆是也。致雲曰，儒臣之意，不以文辯爲貴，而在於力行耳。得中曰，今日可行者，大臣節儉之說，誠爲切務矣。東衡曰，帝王家節儉，自是美德，今者諸臣之言，如出一口矣。眞淳曰，節儉必自聖躬始，或衣綿布，饌物不過數器，則士大夫必相戒曰，君父如此，況吾輩乎？更相勅厲，而流弊可革矣。東衡曰，唐文宗之儉德，固至矣，而無補於治，然則節儉，亦不可徒爲之也。致雲曰，帝王之道，貴乎先立其遠者大者，唐文宗，雖服濯衣，而小人閹竪用事，國勢益替，是徒拘拘於末節，而不能先其遠大者耳。眞淳曰，儒臣所達遠大之說，好矣。致雲曰，夫君子所以食不求飽，居不求安者，蓋志在於遠大，而不暇及於居處、飮食等小節耳。向使唐文宗，以追太宗爲心，則節儉不過爲法祖之一事，然則人主必先，留意於遠大，而後節儉等事，自不患於不擧矣。臣聞世宗、成宗時治平，實爲本朝之最，蓋聖祖旣已勤政於上，而百官有司，又皆盡心奉職於下，久任責成上下相安，莫有苟且之志，故當是時百職咸修，庶務久曠，人給家足，儉素成風，此非嗣世神孫之所當法者乎？夫天位至艱，晝夜朝夕，必有所事，實無一刻怠忽之時，故日用萬幾，無非事者，必須豎起精神，勤勵不息，然後內而德業，外而政事，無不修擧矣。今注書日記草，必書停常參、經筵者，蓋示常參、經筵之爲逐日應行之規也。觀此，則人主於日用應行之事，豈容有一毫曠廢哉？今聖上勤政之實，固至矣，而又立六部久任之法矣。果能加意於不息，而又使各司官長，皆習知其曹事，俾令各盡其職，而必責之以成效，則世宗、成宗時治道，亦不過此，果使人人者，專心於職業，而持之以悠久，則黨論亦必少減矣。向與徐宗玉同入，以爲此言，不曉世情，然臣敢復伸前說矣。眞淳曰，郞官久任之法，自有定朔，未準朔前，不得出宰，故勢家子弟，皆不欲爲之，必責該司堂上，然後久任之法，可以行矣。致雲曰，漢宣帝綜覈名實，丞相以下奉職奏事，《周禮》王以八柄御群臣。蓋古之帝王，責勵群工，而督其職事者如此，今世諸曹佐貳之官，其於曹事，漫不省可否，惟判書一人，差爲主管，而亦只憑下吏之口，以行其職，祖宗朝設官分職之意，豈端使然哉？眞淳曰，臣於良役，竊有愚見，前者嘗妄進冊子，而至今未蒙可否，恐或不槪於聖心而然耶？上曰，冊子姑未盡覽，故未有可否矣。俟他日畢覽後，當下敎耳。眞淳曰，若蒙下詢，當指陳其得失矣。致雲曰，戶、兵、刑三曹堂上各一人，問于大臣，定爲久任好矣。兵曹則只軍色郞廳之外，佐貳以下及諸郞，無知曹事者，此甚不可矣。上曰，近來廉隅太勝，國事全廢，至如承宣，稱以近密，輒圖速遞，祖宗朝豈如是耶？致雲曰，近來各司官員，不如書吏，蓋官員數遞，而書吏長存，故本司之故實官員，無有知者，一從吏輩之言而已。不敢有所主張，故曹事日以廢壞，而下吏夤緣爲奸，侵欺滲漏之弊，不可勝言矣。若使本司堂上郞廳，久任其職，習知曹事，則又安有此患乎？上曰，其言誠然矣。得中曰，久任固善矣。然節儉，實爲今日變俗之要道矣。眞淳曰，大臣，俄以奢侈爲言，臣亦謂今日奢侈極矣。中庶慕士夫，吏胥慕中庶，閭里婚嫁時，雖至貧殘之家，猶慕奢侈，往往流涕艱辛而必爲之，蓋不如此，則爲時所嫌故也。若果自上導率，則可以變風矣。東衡曰，以身敎者，從以言敎者，訟私家之弊，皆由於國家之弊，卽今公私之財，尾閭已甚，節儉之道，要在躬行，今者諸臣之言，皆然矣。致雲曰，俄者大臣之言，實爲切至，古人云欲法三代，當法祖宗，若國家果能行世宗、成宗時故事，則國其庶乎。上謂梁得中曰，自今至葬虞前十許日間，召對亦不得爲之矣。然須留京邸，出入筵席，以補不逮，可也。得中曰，臣誠鹵莽無取，然聖敎至此，臣謹當姑留京邸，時時出入講筵，以竭愚衷矣。諸臣，以次退出，時過二更矣。

1月15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坐〉。左承旨李眞淳〈坐直〉。右承旨趙錫命〈未肅拜〉。左副承旨吳光運〈坐直〉。右副承旨洪廷相〈坐〉。同副承旨尹東洙〈在外〉。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朴宗儒〈仕〉鄭運弘〈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下直，中和府使柳聖基，北靑府使愼爾晉，報恩縣監權義衡，稷山縣監李蓍亨。

○洪廷相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領議政李光佐，墓所進去，左議政洪致中，鞫坐進去，右議政李台佐未肅拜，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三省推鞫，兩司以城上所言送，纔已出牌矣。持平尹宗夏違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朴弼周，掌令尹東源，俱在外，掌令洪尙容鞫坐進，持平鄭羽良未肅拜，他無推移言送之員。持平鄭羽良，卽爲牌招言送，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持平鄭羽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眞淳曰，推考傳旨捧入。

○吳光運啓曰，近日廳中，位甚不齊，出納之際，事多苟簡，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吳光運曰，右相疏批，使偕來承旨傳諭。〈疏批見下〉

○吳命新啓曰，臣敬奉手書，傳諭于右議政李台佐處，則以爲，臣於席藁俟命之中，銀臺之臣，擎傳御札，責勉開曉，愈益勤摯，奉讀悲泣，神魂震蕩，賤分之萬萬不敢當，姑不暇言，而辱聖恩而勤聖念，至於此極者，卽臣滅死之罪也。到此地頭，雖明日顚仆，卽當冒昧趨命，而臣之所自悼歎者，八疏哀籲，畢陳情實，只緣精誠淺薄，未能回蓋高之聽，卒至於蒙此曠絶之異渥，始敢蠢動，迹涉要恩，慙負初心，俯仰跼踖，不知所達云矣。大臣旣有應命之意，臣先爲入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吳光運曰，右議政留待引見。

○吳光運啓曰，禮葬都監堂上金東弼，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同爲入侍。

○有政。吏批，判書金東弼進，參判宋寅明都監進去，參議尹惠敎進，都承旨蔡彭胤進。

○兵批，判書趙文命病，參判南就明鞫坐進去，參議金啓煥病，參知朴萬普進，左承旨李眞淳進。

○吏批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方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別單書入。

○又啓曰，定平府使具程，遞付京職事，命下矣，本曹無相當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柳儼爲弼善，柳運爲文學，申致雲爲兼輔德，崔昌演爲掌樂僉正，金天器爲典獄主簿，閔思淵爲鐵原府使，曺命敎爲司僕正，曺命敎爲兼弼善，沈泰賢爲持平，洪重範爲掌樂主簿，李宗城爲修撰，趙錫命爲承旨，李顯謨爲兼校書校理，定平前府使田雲祥仍任事，承傳。

○兵批，以李潝爲副司果，鄭運弘爲副司正。

○口傳，以李誠躋爲副司果。

○吳光運，以禮曹言啓曰，大報壇祭，每年三月上旬，擇日擧行事，曾已定奪矣。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三月初六日爲吉云，而今此大報壇祭，當初則以親臨磨鍊，其後亦有遣大臣攝行之時，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當親行矣。

○洪廷相，以鞫廳大臣言啓曰，問事郞廳權顈變通，代以副司果韓師善差下，申處洙身病代，以副司果柳運差下，使之竝卽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鐵原府使李國馨，拿問定罪事，傳旨啓下矣。李國馨，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委官言啓曰，弑夫罪人三省推鞫事，命來矣。自今日，當爲擧行，而鞫廳逐日開坐，其間似無空日，三省若與鞫廳相値，則鞫廳罪人刑推後，三省罪人繼爲鞫問，已有前例，今亦依此爲之，而問事郞廳，不必別爲差下，以鞫廳問事郞廳，仍爲擧行，何如？傳曰，允。

○吳光運，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奉常寺所報，則王世子神主，今正月二十一日，當爲畢役云。二十二日景賢堂奉安吉時，問于日官，則同日午時爲吉云，以此時知委擧行，而依前啓下，本曹堂上及奉常寺提調，眼同奉審後，仍爲奉安于景賢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左邊捕盜大將李森，以頓遞使，道路摘奸次，今月十六日出往墓所矣。回還間，以右邊捕盜大將李遂良，姑爲兼察，何如？傳曰，允。

○李眞淳啓曰，判尹李森，以頓遞使，明日道路摘奸事出去，所帶訓鍊大將命召，捕盜大將命召，大將牌傳令牌，來請還納矣。捕盜大將，則自兵曹，旣以右邊捕盜大將李遂良兼察之意，草記啓稟，而訓局重任，不可一時暫曠，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

○又啓曰，訓鍊大將命召及捕盜大將命召，大將牌、傳令牌，仍佩往來事，命下矣。訓局重任，不可一時暫曠，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姑令御將兼察。

○吳光運啓曰，禮曹兼春秋李載厚，時帶實錄兼春秋之任，勢難兼察，李載厚禮曹兼春秋，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李眞淳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三省推鞫時，憲府無城上所，不得言送云，以參鞫兩司，仍參三省推鞫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廷相曰，推鞫姑罷。

○李眞淳啓曰，新除授右承旨趙錫命，待下批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光運啓曰，訓鍊大將，姑令御營大將張鵬翼兼察，左邊捕盜大將，以右邊捕盜大將李遂良，姑爲兼察事，命下矣。張鵬翼、李遂良，所當卽爲牌招聽傳敎，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何如？傳曰，允。

○正言李龜休啓曰，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措辭見上〉請今番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竝拿鞫嚴問。〈措辭見上〉請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請還收吳尙稷、尙億遠配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見上〉請沈尙觀遠地定配。〈措辭見上〉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還收印信僞造罪人李孝根，減死絶島定配之命。〈措辭見上〉請首醫權聖徵，極邊定配。〈措辭見上〉午時。答曰，勿煩。

○憲府無城上所。

○前行工曹判書李台佐疏曰，伏以臣，忝叨千萬不敢當之隆命，蒙被千萬不敢當之恩數，而顧念情地，實有千萬不敢冒承之勢，涕泣焦煎，號籲已七次矣。職名猶未去，鈇鉞猶不加，近密之臣，坐而相守，亦且數日，跼踖gg跼蹐g高厚，靡所容措，皇皇恤恤，殆若病狂，此何人哉，此何人哉？夫君臣大義，固根於秉彝，而若其受特達之知，思報效之圖者，又是恒物之同情。今臣前後之遭遇，曠絶之眷禮，雖使他人聞者，尙且感激無窮如此，而自占便利之計，肆爲欺謾之辭，恝視國事，忍負君恩，是曾木石之不如，臣雖無狀，尙具知覺，必不至此之甚然，而終不能仰體德意，承奉聖諭，歷時踰日，頑然而不知變，此其中必有大不可堪，而決不可進者，天地之仁，日月之明，亦庶幾諒臣之衷曲，而哀臣之窮阨矣。到此地頭，更未暇於官資之祈免，惟願亟就金木之誅，以暢違慢之辜，玆復瀝血陳章，席藁俟命。伏乞聖慈，收回承宣，毋使王人久辱，仍勘臣罪，俾令賤分粗安，不勝幸甚。臣無任瞻天號呼，伏地戰恐之至，謹昧死以聞。以手書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罄竭心腹於前後批旨，而卿之巽讓，若是冞篤，何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噫，卿須觀今日國事，此豈相臣固讓之時乎？謂今日國勢生民，此等嫌端，其猶第二件事，古今安有拜相未出仕，而遽付西樞之理哉？此非特有，駭八路之聽，拜大官之事，歸乎文具，而亦同兒戲，上下其可曰，誠乎否乎？卿自予在東邸時，其所勸勉者，乃誠之一字，而今胡以非乎誠實底事，强我乎？非予平日所望於卿者，雖日上十章，決難勉副，徒使困予而已。思之終日，無他敦勉之語，略以手書，諭小子之至意，卿其念國事之若此，體小子之至望，卽日偕入，用副上下之心。

○左副承旨吳命新疏曰，伏以臣，羸脆善病，不堪仕宦之狀，實通朝之所共知也。頃於喉院直中，關格昏窒，幾乎汚穢淸禁，數朔醫治，僅得回甦，而少失將攝，輒復發作，頑痰塞胸，暈眩昏倒，方其劇也。目無所視，耳無所聆，全無知覺，作一未冷之屍，以此病狀，實無夙夜供職之勢，而除旨之下，分義是懼，擔舁病軀，祗肅恩命矣。冒寒於鞫坐往來，觸感於閭舍疎冷，風痰用事，硬塞胸膈，厥逆上攻，頭痛如碎，嘔吐昏眩，不省人事，旬月之內，差復難期，出納重地，不宜久曠。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許鐫削臣職名，得以專意調治，以尋生路，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踏啓字。

○副司直朴師洙疏曰，伏以臣，愚狂輕脫，不識忌諱，一言妄發，重速臺斥，問備薄勘，不足塞責，惶愧震迫，不知所措。臣之伊日筵奏之意，出於憤慨，聖鑑業已洞屬，警責之加，只爲重臺閣之道，則臣不敢以此爲嫌，而第臺疏首尾，指意之深險，有非尋常規警之比者，則或恐天日之明，有所遺照，臣之危苦之情，亦安得不一暴於蓋高之聽哉？古之臺諫，言及乘輿，則天子變色，事關廊廟，則宰相待罪，臺諫之體，若是嚴重，況且朝有直臣，武夫亦拜，臣雖無識，豈不及此，而特以今之臺諫，不但不敢有及乘輿關廊廟之言，竝與謄傳故紙，而百方規避，伏蒲之班長曠，對仗之奏久廢，故臣誠有慨於此。儕流之間，輒相語曰，若此不已，憲府將革，耳慣口熟，不覺其猝發於筵奏之際，而本意所在，實欲激聰聽而加刷勵，以養臺諫之銳氣，非以臺諫爲眞可革，而有謀無謀之說，亦不過據實直陳之辭也。人若責臣以言涉疎率，有失奏對之體，則臣有何辭，而今必以威勢輕加，一言喪邦斷之者，是豈常情之所可測者哉？威勢者，人臣之所不敢有，以威勢而加之於人，其罪當死，況敢加之於臺閣之重乎？臣被殿下任使，已有年歲，言行本末，庶幾鑑燭，仇怨多門，謗毁溢世，蹤迹益以畸孤，親愛爲之憂危，寧有毫分威勢，可以凌駕於人，而人之爲言，乃至於此，此莫非臣信心冥行，積見忌忤之致，臣所自取，尙誰怨尤？今日臺諫，內牽私意，外畏公議，縮首緘舌於是非可否之間，唯以巧避臺地爲能事，而徒欲藉臺諫之重，鉗制人言，熒惑天聽，使王綱國勢，潛頹暗替於不知不覺之中，而莫之復振，臣恐喪邦之憂，不獨在於臣言之妄發也。臣褊性難化，人方以語言之差，搆臣死罪，而猶不知戒，復此抵觸，積其狂愚，危禍必至，雖獲早屛溝壑，猶懼不免，況可以蹲據機要，追逐隊行，益招媢嫉之忌，以速顚隮之患乎？臣多日縮伏，靜俟繼發之論，而論臣者，遽又引疾罷去，不可一向泯默，敢徹危懇。伏乞天地父母，俯垂哀憐，亟命削臣職秩，俾臣守分屛息，以全微命，以快人心，不勝幸甚。臣無任祈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日者問備，不過警飭，不諒之語，亦已諒矣。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同義禁鄭錫三疏曰，伏以臣，幸仗王靈，往返異域，獲蒙榮暇，省覲病母，隨處恩渥，無地圖酬，歸及城闉，又聞有金吾新除，惟宜竭蹶趨命之不暇，而第臣蹤地，實有萬萬覉危，不敢冒廁於周行者。蓋臣本以輕脫狷隘之性，恥爲陰陽前却之態，半生顚躓，曾不知悔，粤自丁未還朝以來，感激恩顧，益自發舒，意惟在於無隱，言不避於出位，衝口招謗，轉喉觸忌，至於去秋之妄發，而按劍之怒，漂山之喣，已不勝其可畏，左拳右踢，陰詆顯斥，又復紛然齗齗於出疆之後。向非聖明在上，曲加照庇，臣豈能復登天陛，獲瞻耿光，而臣之天稟，難化植性，故在金緘不戒，或復致於抵觸，水火激射，必益增其睢盱，誠恐鑠骨之毁，終成危身之災，以蹈蓋寬饒、劉洎之覆轍，斷斷此心，惟在屛退田廬，沒齒自靖，上不辱天眷，下自保微命，而特以聖上，方在疚慽之中，臣子分義，不敢以私懷瀆陳，今玆入京，只欲挨過葬虞，元無因仍盤礴之意，寧有抗顏供職之理哉？召牌累辱，輒犯違逋，臣罪至此，尤無所逃。伏乞聖明，諒臣危懇，特命斥黜臣身，俾得退塡丘壑，以全微命，以安賤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心予嘉，人或不諒，於我何嫌而預乎撕捱？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議政李台佐疏曰，伏以臣，旣冒肅議政官資所帶南漢守禦使、掌樂院、司譯院、觀象監、繕工監等提調，竝乞照例遞改，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疏辭，令廟堂該曹，稟處。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己酉正月十五日申時，上御崇文堂，右議政李台佐留待引見入侍，右承旨吳光運，假注書鄭運弘，記事官許集，編修官辛夢弼，禮葬都監堂上金東弼請對，同爲入侍。台佐進曰，歲後日氣猶寒，聖體若何？上曰，與向者進修堂引見時一樣矣。台佐曰，轉眄之間，三月之期已至，聖心雖務寬抑，而豈無損傷耶？眼候近復，何如？上曰，歲月如流，引期不隔十日，雖自寬抑，而心豈能忘耶？眼患比前差減，而猶不無餘氣矣。台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台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台佐曰，小臣，當竭私懷矣。空疎譾劣，不近此職，設令近似，年已七十，七十致仕，禮經大防，臣常謂七十猶仕者，便是鍾鳴夜行，雖非入閣，固難從仕，況今政丞二人，皆有親嫌，左相是婦弟，首相是八寸弟也。一門兄弟當權，近來所無，殿下雖以不嫌爲敎，而臣心安得自安而已？小臣自五世以來，至臣身貴顯，然前世未嘗有同時竝貴者。今臣謬膺大拜，而臣弟衡佐，猥典方面，至承恩褒，有子有姪，皆以不肖不學，猥玷淸要，盛滿如此，顚敗必矣。臣家本來謙退，至于臣身，何敢忘之？況臣素無才具，七十之年，何事可做？送西之懇，誠涉不實，而聖批亦每不許，然此言實出於不得已也。先祖文忠公臣恒福，以辨誣使赴京時，請遞相職假銜以行，宣廟聖批，亦與下臣之批，同一辭意。蓋古人，亦當事理窮極處，不得已爲此言也。若使臣身，有益國家，則雖赴湯蹈火，亦所不辭，而顧此所叨之職，決非如臣庸駑所敢當也。萬萬意外，伏承手札，人臣得此千百之一，臣奉讀流涕，而晏然在家，亦涉不安，故冒昧出謝，仍擬備陳情實矣。卽今請遞，則果涉不誠，而前後殿下，每以爲知非例讓，臣亦以此，誇於朝人矣。今日如是仰達，前頭筋力所不及處，當陳章呼籲矣。上曰，卿每以二事自嫌，七十致仕，雖有古典，而筋力足當，則八十爲將相者，古亦有之，卿雖稱耳聾，而精神猶旺，筋力不衰，則豈可以年老爲嫌乎？至於親嫌，則元不在於相職，況八寸相避，尤爲太過，若左相則本無可避之義，若是則親嫌，又何可論乎？夫筋力足可擔當，親嫌本非應避，則以此固讓，無已太過乎？若非此時，則禮讓亦好矣，但念此時何時，雖眞有不安之端，顧念國事，豈非第二件乎？緣此而疏七上，實非望於卿者，爲之慨然也。國勢至此，卿不爲第一義，而徒以親嫌年老爲辭，卿旣無他情勢，則予亦辭窮，昨夕思念，無他敦勉之語，乃以手書爲之矣。及見承宣之啓，知卿之造朝，近來傷懷之餘，欣慰實多，自今須忘親嫌年老等事，展布所蘊，以贊國事。台佐曰，伴食之誚，臣實當之，若非如此之時，則臣豈敢冒出哉？惟有循墻而走耳。適當此時，故顧念分義，未敢離京矣，伏奉手札，不勝惶感，顚倒入來，然曠絶之恩，還似坐要，亦涉不安矣。上曰，予豈疑卿之要恩，朝廷之人，亦豈有如卿之所慮耶？台佐曰，向與宋寅明同入，寅明曰，事弛手頭，此言實是也。幸而殿下有學力，不動於喪威，凡百處分，不異常時，或有加勵於平日者，群下孰不欽歎，然小臣竊有欲仰勉者，蓋今日之急務，無如聖躬之修養也。臣請以程子之言陳之，伊川程子曰，修養家之引年，國家之祈天永命，常人之至於聖人工夫旣到，自然有此效應，蓋人之壽夭，雖云在命，而不修養則易致夭折，善修養則必得壽考矣。然則修養之道，何以爲之乎？要在保嗇精神，調養形氣而已。今殿下，上承三百年祖宗之業，又奉兩東朝下係臣民之望，殿下一身安寧而後，萬事有托，況且精神旺固，血氣順調，則螽斯之慶，亦可卽此而得之矣。至於國祚之短長，亦云有數，而苟能修德祈天，則極否之運，未嘗不回泰矣。然則修養之道，要在保養形神而已。回泰之道，惟在力行仁義而已。伏見殿下於喪事，無一分過戚，而於國事，益復勵精，此則殿下學問之功，不可誣也。然悲悼關心，用神太過，理遣雖勤，豈能無損？小臣憂慮，實不自已。伏願殿下，自今惟以頤養保嗇爲事，然後可得引年矣，程子豈空言欺人，理實然也？又伏見近來處分，則孔子道千乘，節用愛民之道，不過如此，備忘一下，朝廷神彩頓變，今日行一善政，明日行一善政，則否運，豈不回泰？然其進銳則其退速，此又聖心之所當戒也。且殿下，决斷千古帝王之所不及也，百年因循之弊，一朝革之，國祚靈長，終必賴之，然小人之心，不悅裁減，從前此事，非不欲裁減，而常爲貴戚近習之所不悅，故不得行之矣。今殿下斷然行之，此則殿下已知祈天之道矣。然苟不能剛大爲心，恒久爲道，則亦必有投間抵隙，妨於善政者矣。殿下今日處分，皆自學問中出來，固無可慮，然又須積累持養，如江河之浸，膏澤之潤，渙然氷釋，怡然理順，然後爲得也。此外更無仰勉者，伏願殿下，惟以剛大恒久存心焉。又曰，前年之厄，往古所無，春間逆變，聲勢鴟張，非适愛之比，殿下有至行，孚格上下，故人心不搖，終能勦滅，國家用度，專賴漕運，而漕米六萬石，空然臭載，經費坐是益窘，相臣如吳命恒、趙泰億，素有材具，方任國事，年紀亦不衰耄，而忽然相繼以死，畢竟又遭此罔極之喪，前年之運，實是亡國之數也。然殿下非亡國之主，天助民順，劫運亦豈長存而不變乎？又曰，殿下嘗以積傷之心，完復未易爲敎，殿下連遭巨創，安得不然乎？今番又遭此喪，雖自勉抑，而豈無益傷之慮乎？《論語》註曰，居簡御繁，居靜制動，自今殿下，居簡居靜，保嗇之外，更無他道矣。伏想寢睡，亦必不安，批答或夜下，引對或犯夜，豈不損神乎？至於晝講，亦費精神，惟時時召對，令儒臣，講論經義，惟以頤養爲事幸甚。上曰，卿過思之矣。卿之才具，在朝諸臣，豈有不知，東邸賓客時，予亦知之有素矣。昨者手扎，實知卿情事，而苦無他語，不得已爲此事也。要恩之慮，非所言也。卽今所論，皆切實，予之大拜者不虛，可喜可喜，予之病痛，豈不自知，因循不振作，最是本症，前在東宮時，飽聞宮僚之陳戒，實無一毫厭聞之意，向者入侍承宣，以弘毅二字勉戒，其言切中予病，予至今不忘矣。其後臣僚，有論予病痛者，則亦未嘗不悅聞警惕矣。再昨年秋，若能奮發，則豈有昨年之事乎？又曰，聖人云不怨天，壽夭在天，予豈爲無益之悲哉？陳根非所歸咎，挽章命改之矣。近日事，此是予心中一事也。向聞吏曹參判之言，固已警動，而首揆一言，尤爲興感矣。頃於靜夜岑寂中，得見江原監司李衡佐狀啓，不覺犂然有感會于中者，自顧泄泄至此，豈可不用功激發哉？古人云，淸心莫如寡慾，愛民莫如節用，此言，予豈不念乎？若今卿之憂勉之言，則皆當佩服矣。台佐曰，小臣承佩服之敎，不勝惶感。夫爲國之道，在於擇相，相擇諸臣，而小臣在吏曹時，不知逆賊而薦之矣。有君無臣，何以爲治？自古爲治者，必以得人爲先，如管仲、諸葛亮、王猛，固皆一時之有相業者也。今臣望殿下以三代，則如此等人，不必强引，而顧今世如此等人，亦豈可易得耶？今之大臣，果能以人事君，則殿下可以高拱於穆淸之上矣。如臣苟充無可言者，第今昇平日久，奢侈成風，民窮財竭，無以爲生，王者如欲盡制產保民之道，則必得弼臣而後，可與共此矣。卽今殿下，有極擇守令之命，昔仁祖初，故相臣李元翼入朝，仁祖問曰，何策救民？元翼以三朝元老，練達時務，而所言亦別無新奇，只曰，制產之道，三代以後絶矣，救民之策，惟有擇守令而已。今殿下，旣以擇守令爲先務，則是殿下已得救民之策矣。充是心也，則殿下爲治之效，一蹴可致，果能持久奮發，則惠政畢擧，可以保民而王矣。又曰，且以鞫獄言之，卽今所存者，皆是枝葉耳。節屆正月，陽氣發生，彼有罪者，固不足惜，而其或疑似者，枉死於桁楊之下，則無乃乖天道好生之德乎？向者殿下平反按治之德，固至矣，卽今餘存者，亦望自上從速處決，以順天時好矣。上曰，切實，當各留意矣。昔漢文，以方春和時，百姓愁苦不樂爲言，蓋天時發生，萬物皆樂，而民不免於愁苦，則誠可矜也。若今獄事，雖令委官按治，而予亦豈能忘之耶？如梁武帝煦仁，固不足言，然彼有罪而正法者，法雖難枉，而亦常存不忍之心，可也。向者逆變之初起也，上下之心齊懷憤痛，故平反之論，反在後矣。昔仁祖朝，嘗過逆獄而悔之，蓋亦憤痛之餘，不能平反故也。此輩應合王章者，固有之矣，然亦豈無輕重淺深之辨乎？所以寬理者，欲審其輕重淺深之分數耳，非謂渠等，灼然無罪也。今則歲已易矣，今日又請推案，故許之矣。昔公子王孫，長於紈綺之中，居處取便，固已多矣，一朝困於桎梏縲絏之中，其情想必難堪，故有放杻之命矣。予於此，抑有所感傷者，渠輩亦有妻孥焉，彼想其夫與父之囊頭搶地，抱膝受刑之狀，其情當復如何？卽今速決則好矣，而特以端緖疑晦，至今不決耳。台佐曰，此獄事，千頭萬緖，脅從之類，固難盡爲究得矣。臣嘗聞外間所傳，則權逑以爲，麟佐事，渠所不知，而其時熊輔來見，欲爲脅入，渠但曰，吾頭斬去云。權逑入鞫庭時，不陳此事，而只言麟佐事，自上以爲，渠旣以知麟佐直招，其情可恕，仍放之矣。人或以權逑爲欺君，逑曰，吾非欺君也。上只問麟佐事，故亦只以麟佐事爲對矣，上若問熊輔事，則吾敢不直陳此事乎云，權逑之被逮也，渠亦豈料放出之甚速耶？自上特以活法縱之，嶺南人心，由是大定，人皆以國家處分，爲美矣。鞫體至重，一捉被刑者，不服則必死於杖下，可不愼哉？小臣，伏見近來鞫獄，異於汝立之獄，殊無枉罹矣。臣意亦欲治其有罪者，而不欲延及於曖昧者耳。豈敢謂不治逆賊，如梁武帝之煦仁乎？上曰，予非以卿言爲欲如梁武帝也。但寬恕之意，流而不收，則易至此耳，左揆當此，卿必知之矣。今見推案，予心爲喜，左揆曾爲判金吾按治時，龍時已知其善爲之矣。今番按獄亦然，今日鄭虎徵名下，有懸註處，予以爲必承款矣，及諦視之，乃自明之辭也。前者每以前招無加減爲言，而此則雖其自明之辭，必皆懸錄，可想按治之審愼也。予則不親其事久矣，各人名字，尙且不記，至於本事，尤爲依俙，主者旣有之，而卿且出仕，可以從速收殺矣。台佐曰，小臣，久不瞻玉色，惶恐敢請瞻仰。上曰，依爲之。台佐曰，殿下平日眼彩溢目，人易見之，今不如前，玉色蕭條，都提調亦每以爲慮矣。眼疾，乃心肝經悲哀所傷，殿下巨創之云，誠然矣。藥餌各別爲之，早臻平復，幸甚。上曰，今遭喪明之痛，而眼患不添，不爲無益之悲，可知矣。已傷之方寸，難以易瘳，眼患雖稍勝，而看字則頗緊痛，遲久可慮，藥餌則當依爲之耳。金東弼曰，以都監事來詣矣。墓所表石後面文字中，薨逝二字，外議皆以爲當改以卒字，取考前例，則皆書卒字，大臣見之，亦令稟旨變通，故敢此仰達矣。草圖書，仍持來矣。上曰，上之。東弼進呈。上覽畢曰，大喪用何字乎？東弼曰，大喪，用薨字矣。今番薨逝字，則出於當初備忘，故因仍用之矣。幽宮之志，異於顯刻，人所不見，雖用薨逝字，亦似無妨，而表石則自是顯刻，將傳後世，旣涉未當，則似當改之矣。上曰，乙酉、戊戌兩年前例，竝詳考耶？東弼曰，竝詳考，而書卒字矣。上曰，宮中偶見戊戌年休紙，則有薨逝于武德宮長春殿之文字，故初頭備忘，亦用之矣，今所達如此，然則改以卒字，可也。〈出擧條〉上又曰，內外案旣異，則外卯坐，不可不書矣，第雙行分書，而只書外卯坐三字，則一字，小井見空，更以外案卯坐四字，分排塡空，則尤精矣。〈出擧條〉上又曰，前面文字，初書是矣。以明陵言之，虛右之制，不可不爲耳。上又曰，己亥，爲崇禎紀元後幾年乎？東弼曰，九十二年矣。上曰，誌文中，旣書崇禎紀元後百一年，又書予之卽祚四年者，蓋以垂示來後，體當如此也。戊戌遭私親喪時，議于東平尉，則以爲崇禎紀元下，又當書聖考尊號某年，其言是矣。今此表石後面，亦添入肅廟幾年，可也。東弼曰，然則紀元後九十二年之下，當爲添入肅廟四十五年六字，而第井間已定，難以推移，私家碑誌中，亦或只書崇禎幾年，而不用紀元後三字，今亦去紀元後三字，而二年之下，以此六字雙行分書，則可合於井間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東弼曰，然則更書入啓乎？上曰，旣見之矣。仍入刻，可也。諸臣，以次退出，時過初更矣。

1月16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坐〉。左承旨李眞淳〈坐直〉。右承旨趙錫命〈坐直〉。左副承旨吳光運〈坐〉。右副承旨洪廷相〈坐〉。同副承旨尹東洙〈在外〉。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鄭運弘〈仕直〉李宗延〈病〉。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午時，日暈。

○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暈。五更，月食。

○下直，淳昌郡守李蓍明，果川縣監任珽，交河縣監李廷熽，懷仁縣監宋國經，釜山僉使金鑮，忠淸水虞候韓夢弼。

○洪廷相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及三省推案。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同義禁鄭錫三，疏批已下，卽爲牌招，進參鞫坐，何如？傳曰，允。

○傳于蔡彭胤曰，下直守令、邊將，留待引見。

○李眞淳啓曰，同義禁鄭錫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當此鞫獄方張之時，禁府堂上，不可不備員，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如是撕捱，殊無義意，更卽牌招。

○假注書朴宗儒有頉，代以李宗延爲之。

○蔡彭胤，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以上番姑降，已至多日，事體未安，副修撰尹彙貞，只推之後，連呈辭單，尙不出肅，副校理姜必慶，修撰李宗城，竝卽牌招，修撰尹光益，自鄕纔已入來，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副校理姜必慶，副修撰尹彙貞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錫命曰，禁推傳旨捧入。

○李眞淳，以問事郞廳，來傳鞫廳大臣言啓曰，問事郞廳柳運，移拜春坊，韓師善在外，未及上來，其代以兵曹正郞南渭老，副司果朴胤東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蔡彭胤，以司饔院監膳提調言啓曰，生鮮貢物主人等，呈狀于本院曰，冬三朔，例以兩西凍魚，貿得繼供矣。卽今江水尙氷，新魚未出，凍魚亦盡，實無貿得繼供之路，極爲渴悶。在前如此之時，例有活鷄及雜魚參半，代捧之規云，而代捧事體，誠爲未安，累次諭退矣。進排人等呼訴，愈往愈切，事勢誠如所訴，似當依前例代捧，而莫重御供，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啓。傳曰，折半代捧。

○趙錫命，以問事郞廳，來傳鞫廳大臣言啓曰，問事郞廳朴胤東，入直史局，無推移之員云，今姑改差，其代以校理趙迪命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眞淳，以備邊司言啓曰，會寧開市完畢，令承文院撰出回咨，別定禁軍，下送于義州府，傳給鳳凰城將處，以爲入送北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錫命，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七日，武臣堂上朔試射日次，而月食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錫命曰，明日結裹時，兵判及諸執事，竝依當初入侍之例，入侍事，分付。

○趙錫命，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咸鏡前監司權益寬，兵房軍官柳灝，因大臣陳達，令捕廳究問事，命下矣。臣等，眼同合坐，反覆究問，則張皇辭說，極口發明，以其自明之招，有不可取信，按撫使尹憲柱狀啓觀之，柳灝與昌悌，顯有同情之跡，而昌悌旣自鞫廳按治，則此亦干連於鞫獄者，其在重獄體之道，決非臣等之所可按治，捧招記書入，而罪人柳灝，移送鞫廳，何如？敢啓。傳曰，此等之類，不必送焉，更爲施威嚴問。

○李眞淳，以宣惠廳言啓曰，司䆃寺元貢不足中，米泡太價米五千三百餘石，使本廳上下事，自戶曹，別單啓下，故本廳以元貢之外，加用之價，不宜替當，依前自戶曹，別貿上下事，草記蒙允矣。卽者戶曹啓辭內，司䆃寺，則非以元貢不足，四殿兩宮內人宣飯米加供，倍於前日，此當入於元貢，不當爲別貿，令惠廳，依元貢條擧行事，允下矣。今此加定，多至五千三百餘石，而取考貢物魚鱗，則本寺元貢，乃是五千一百餘石也。此外隨時不足之數，不計多少，皆自地部，別貿取用，已作大同設立後不易之規，到今本廳經用，萬分蕩竭之時，加定五千三百餘石，反多於元貢之數，而戶曹則只以兩西條一百餘石上下者，寧有如此道理乎？各司元貢不足之數，其將種種加定，則在戶曹廢應行之規，在本廳啓無窮之弊，揆以事例，決不當如是，試以本寺言之，卽今舊遺在，多至萬餘石，此皆曾前元貢多而進排少，積成遺在之致也。此等別貿之價，自地部參量其足不足，隨時增減，則可無濫觴之弊，而以加定，一番入錄於本廳魚鱗永作貢物之後，則只隨當朔準數上下而已。元無進排文書關由之規，故貢人輩，利其生出一貢物，必欲加定於本廳，而厭憚於戶曹之別貿，有此上言煩聽之擧，其習可駭，況此進排之數，或加或減，未有一定之規，固不當永作元貢，而卽今貢物之弊，罔有紀極，本廳形勢，實難支吾，貢物名色，宜減而不宜加，此際又添半萬石之一元貢，誠非所宜。地部與本廳收稅之多寡，姑舍勿論，別貿上下，旣是地部規例，則本廳何可替當地部應給之價乎？戶曹草記允下之後，自本廳，更請改定，似涉煩複，令廟堂，稟處，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廷相曰，推鞫姑罷。

○兩司無啓。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於日昨鞫廳赴坐之路，有男女老少，披髮號泣，擁路哀訴，問之則乃長興邸人姜世遇之母與妻子也。齊言軍布作奸，自有正犯，而特以邸人之故，枉陷於極律，極天冤痛云，臣莫知其故，招問訓局該吏，始知因將臣陳達，果有梟示之命矣。近來法綱不嚴，人心巧惡，各司吏隷，列邑邸人換gg幻g弄偸竊之弊，莫甚於今日，隨現痛繩，懲一礪百，所不可已，今玆處分，蓋亦爲此，然，其所謂正犯，果有其人，則窮覈正律，亦自未晩，況下賤雖微，人命至重，苟有一毫稱冤之端，則其爲刑政之累，誠大矣。彼世遇者，臣固不識其何狀，亦不知作奸之如何，而關人死生，不忍終嘿，敢以目前所見者，略此仰陳，更令該軍門，嚴加鉤覈，得其原犯，特施梟首之律，則威伸恕行，而死者亦必甘心矣。伏乞深留聖意，亟賜裁處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箚辭如此，可見愼重之意，令訓局，依此擧行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己酉正月十六日午時，上御崇文堂。下直守令、邊將留待引見入侍，左承旨李眞淳，假注書鄭運弘，記事官許集，編修官辛夢弼，淳昌郡守李蓍明，交河縣監李廷熽，果川縣監任珽，懷仁縣監宋國經，釜山僉使金鑮。上曰，守令以次先進。淳昌郡守李蓍明進伏。上曰，職姓名。對曰，臣卽某官某。上曰，履歷。對曰，小臣，初授穆陵參奉，歷濟用奉事、司圃直長、司宰主簿、歸厚別提、刑曹佐郞，陞正郞，差久任矣。以堂上相避遞，復除義禁府都事、工曹佐郞，還付刑曹正郞，久任準朔後，拜本職矣。上曰，雖未赴任，所懷陳之。對曰，未赴任前，不得詳知，然，姑無大段弊端云矣。上曰，七事。蓍明，誦七事畢。交河縣監李廷熽進伏。上曰，職姓名。對曰，臣卽某官某。上曰，履歷。對曰，小臣，初授繕工監役，進宴時別工作，陞六品，遷尙衣別提、義禁府都事病遞，今以前銜，拜本職矣。上曰，所懷。對曰，問于下吏，則無大段弊云，往審後，如有變通之事，則當報巡營，以爲狀聞之地矣。上曰，七事。廷熽誦七事畢。果川縣監任珽進伏。上曰，職姓名。對曰，臣卽某官某。上曰，履歷。對曰，小臣，捷壬寅柑製居魁，付癸卯增廣殿試，分隷成均館，戊申拜兼說書，移說書，陞兵曹佐郞，遷司憲府持平見遞，今以前銜，拜本職矣。上曰，所懷。對曰，聖上，親下百行絲綸，奮發更張，群下孰不惕勵，當此時百里分憂，豈不欲竭力圖報，而但恐才術淺短，不能副聖意耳。姑聞本邑無大段弊云，往審後，當報道臣，以爲轉聞之地矣。上曰，七事。珽誦七事畢。懷仁縣監宋國經進伏。上曰，職姓名。對曰，臣卽某官某。上曰，履歷。對曰，小臣，登丁未增廣文科，以年五十，陞六品，拜廣興主簿、禮曹佐郞，陞正郞，拜本職矣。上曰，所懷。對曰，邑甚殘薄，戶僅八九百，然，姑無大段弊云，監司狀啓催促，故不待夫馬而先赴矣。前倅金道應罪死，卞觀夏貶罷，其間似不無留弊，往審後當報道臣，狀聞爲計矣。上曰，七事。國經誦七事畢。上曰，守令四人，宣諭、別諭同爲之，可也。承旨李眞淳，讀宣諭、別諭畢。上曰，百里治民，爲任不輕，雖不赴任，志有所定，然後可以有爲，如有預度之事，則以次奏達，可也。李蓍明曰，似聞彼間，上年稍豐云，某條節用，務存儲積，以備不虞矣。上曰，此則好矣，而救民之道，何以爲之耶？蓍明曰，卽今良役極難，朝家方變通矣。聞道臣，以邑摠，括得閑丁，充定闕額，似愈於前云，往赴後當與道臣，商其利害，從長爲之矣。李廷熽曰，本縣，以上年水災，入於尤甚，而又値國役民困無暇云，往赴後，一切擾民之事，絶不欲爲之矣。春窮方甚，某條料理，欲爲救民之資，而邑殘才短，實不知何以爲計也。上曰，二事思之，亦有素矣。然知之非艱，行之惟艱耳。任珽曰，新除不久，未諳邑規，然，節用愛民之道，實爲先務矣。節用愛民之道，亦各隨時不同，固當因勢爲之，而第欲以節用爲先矣。上曰，他守令，亦在彼矣。然出自侍從而典邑，則尤當自別矣。侍從，亦不可盡信，前後出自侍從，而爲邑者往往以貪汚獲罪，彼貪汚者，則固無狀，無狀而亦足爲後人之鑑矣。近來守令，非無才也，患在因循不振作耳。承旨李眞淳曰，果川、衿川等，田結蠹弊莫甚，都書員，每於一結中，潛布無名稅十許卜，而偸取餘剩，愚民莫能自辨，而每每加償，此弊不細矣。果川則上年作結時，權聖徵入來藥院，終至罪罷，權䌖纔往，欲爲査正，而在官僅二十餘日，遭喪而遞，今新官方入侍，宜申飭，使之從速査正，嚴加懲治，俾無後弊，似好矣。上曰，依爲之。〈以本倅親聽傳敎，故不出擧條〉宋國經曰，本縣，以至殘之邑，昨年春賊入邑中，多偸國穀云，姑未得其詳，而其害似不細矣。況本以山峽之邑，被上年暴雨之害，慘遭凶歉，今春無活民之策，某條料理，欲爲賑救之資，而邑甚殘薄，實難爲力矣。上曰，賑民料理云者，有益亦有害，若果有及民之實效，則損上益下，固可謂益矣。若無賑救之實，而稱以料理救民，徒耗國穀，則豈非爲害乎？此則反不如拱手安坐之爲愈也。上，又曰，卽今良役闕額，代定極難，其責專在守令，此不在良丁之有餘不足，患在守令，初不盡心爲之耳。二匹非難，所苦者，隣族之侵徵也。又曰，今時守令，往往有偸竊者，今則凡隱匿瞞報者，已申飭御史，使之廉察矣。爲守令者，民結官穀，如或私用而發覺，則斷不容貸，如逢同道守令，宣布下敎，可也。傳曰，寧有盜臣，不畜取gg聚g斂之臣，今之貪吏，則又剝割生民，以自殖己，此則旣爲盜臣，而又兼取gg聚g斂之臣也。眞淳曰，監司每退守令災結，守令雖欲寬民，其勢亦難矣。上曰，此亦守令之過也。致監司不信者誰耶？監司狀聞，欲得實結，而守令，初不以實，故如此矣。守令若初以實報，則監司亦豈不信乎？此其責，亦在守令矣。眞淳曰，初不以實報者，固守令之過也，而報以實結，而猶不免退却，則豈非過乎？此則上下胥失之矣。上曰，虛結事，亦當言之矣。守令之自偸民結，固其罪也。至若不能致察，而被書員之欺匿者，雖非守令之罪，而亦守令之罪也。孟子云，以五十步笑百步，被欺者之於自偸者，亦是五十步之於百步也。眞淳曰，各邑初報災實時，例爲虛文以報上司，只爲戶曹休紙矣。及其節晩後，災實磨勘，則却與初報文書不相似，年分若早爲之，則虛實必不相蒙，此當釐正矣。上曰，御史封書中，名目甚多，今時異於常格，繡衣聲息不絶，則爲守令者，必有惕勵之意，不敢爲瞞報矣。眞淳曰，群下之意亦然矣。上曰，邊將進來。釜山僉使金鑮進伏，上曰，職姓名。對曰，臣卽某官某。上曰，履歷。對曰，小臣南宣薦取才壯元，別取才壯元，丙戌庭試出身，初仕參下武兼，陞造紙別提，移內資主簿，轉司憲府監察，出爲熊川縣監，陞資歷理山郡守、富寧府使、御營千摠、晉州營將、三水府使，復爲御營千摠、淸州營將，今以禁軍將，拜本職矣。上曰，無乃甲辰冬就理者耶？對曰，小臣任晉州營將時，捕盜鞫問，則有所援引，故卽移文該邑，捉來面質，則原賊相對而不知面，蓋是名同而誤捉者也。卽欲放送，而係是盜獄，故欲審其根脚而問之，則渠之主，乃善山居呂善集，而渠之妻主指小臣，小臣婢僕，多在柒谷、善山等處，而此漢之妻名，曾所未聞，疑是隱漏而未顯者也。呂善集却疑小臣以隱匿他奴婢，有所咎責，先自誣訴於道臣，道臣令善山府使査報，而府使只聽呂善集之言，不爲勘問於小臣，而徑報巡營，道臣以此狀聞，而臣被罪矣。上曰，甲辰冬已言之矣。昨春與大臣議，擇淸州營將時，聞其可用，今又入侍，可以斟酌矣。凡人豈能盡善？始雖未盡善，而終能盡善則好矣。今聞所陳，前事猶是虛罪，然，亦可以惕改矣。釜山係是交隣之地，邊將受侮則細事，而如有辱國之弊，則不是細事，須惕勵爲之，可也。又曰，雖未赴任，所懷陳之。對曰，臣雖未赴任，略聞弊端矣。各鎭土卒生計，專賴代布，而曾前則水軍布，其品頗好，一匹價有過二兩錢，故土卒輩，以此資生保存矣。近歲各邑所納水軍布，其品極劣，一匹價有不直一兩者。且其納布，每每過限，或三四朔後始至，故土卒輩無以資生，將至離散之境。各邑怠慢之習，誠爲可駭，似當有申飭之道矣。且本鎭專主接待倭人，而倭人之生梗，實由於接待之不備。試以炭布事言之，在前則其品極美，故以此貿炭，炭石無欠，自無生頉之事矣，近來漸至麤劣，一匹價未滿一兩，而元給之炭，則石數不減，故貿炭軍呼冤特甚，常以半石，作爲一石以給之，故倭人生梗，比比有之云。亦以此意，申飭道臣，則可無後弊，故敢此仰達矣。上曰，炭布出自何處？眞淳曰，此亦除出水軍布用之矣。上曰，竝以此意，申飭于道臣，可也。〈出擧條〉眞淳曰，此弊久矣，恐難卒革。上曰，此豈民之所納者如是耶？皆各邑下吏弄奸偸換之致耳。眞淳曰，此布不自監營捧上，而各邑直送于該鎭，故如此矣。若出差使員，使之監捧，則或無此弊耶？上曰，差使員不可設也。金鑮又曰，小臣待罪熊川時，有所目見，而心常慨然者，今幸登對，敢此陳之。釜山之設立倭館，蓋爲其去來倭船，自馬島直到本鎭故也。不知何年，倭船一隻，爲風所漂，到泊巨濟府，則本府以主客之禮，備給糧饌，護送熊川，熊川亦依巨濟例接待，護送于釜山倭館矣。自其後，倭人利其熊、巨兩邑之餼賚，無論風勢之順不順，輒必故爲迂回取路，自巨濟、熊川，轉向釜山館所，中路接待之際，大同米劃給之數，每歲幾至累千石，誠爲寒心。此弊防塞非難，若一番移文于對馬島主，則可以依前，直到本鎭館所，而無中間浮費之弊矣。上曰，令廟堂稟處。〈出擧條〉眞淳又爲邊將，讀宣諭畢，仍有賜物，諸臣以次退出。

1月17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坐〉。左承旨李眞淳〈坐〉。右承旨趙錫命〈坐〉。左副承旨吳光運〈坐直〉。右副承旨洪廷相〈坐直〉。同副承旨尹東洙〈在外〉。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鄭運弘〈仕〉李宗延〈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黔毛浦萬戶李弼興，所己萬戶金沃。

○結裹後，大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藥房，大殿問安。答曰，知道。

○趙錫命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而發靷三度習儀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傳于趙錫命曰，今日結裹時，承史及春坊同爲入侍。

○洪廷相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今日月食齊戒，三省推鞫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同義禁鄭錫三，連違召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進參鞫坐，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同義禁鄭錫三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連日違牌，終不出肅，事甚未安。更卽牌招，進參鞫坐，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廷相曰，推鞫明日開坐。

○李眞淳啓曰，假注書李宗延，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錫命曰，醫官方震夔身死云，予甚惻然。喪需等物，依金有鉉例，磨鍊題給事，分付該曹。

○傳于趙錫命曰，歸厚署棺板一部，送于內需司事，言于該曹。

○以全羅左水使許繗，以古突山別將玄厚亮貶目中下字，誤以上字書塡，以致錯誤，惶恐待罪事，狀啓。傳于洪廷相曰，勿待罪事，回諭。

○修撰李宗城上疏，伏以臣，騃不曉事，疎不認言，專昧括囊之戒，妄論賢關之事，始而自附於山石攻玉之義，終焉反見其明月按劍之怒，毋論臣筵奏之淺深，儒生擧措之如何，若其所遭之非常，則五六十年之後，乃與不遜先聖之柳壽芳，同一醜辱，杜門三朔，反顧慙恧，顏不□□舌不□捫矣。中間除命，輒犯違慢之科，揆以公法，合被誅責，而恩敍甫下，館職如舊，庚牌又儼辱矣。怵畏分義，趨詣於禁扃之外，而顧此滓穢之踪，已不可更廁於華顯之塗，且念國家之置三司，固使與廊廟相抗，雖刺擧封駁之責，稍與臺閣有間，經幄之任，號稱公論，主張言議，卽其職耳。廟堂之事有得失，凡僚之所不能論者，惟三司可以上下而可否焉。臣父纔拜相職之命，而臣又復叨於論思之地，家門之滿溢，私心之惶懍，姑不暇言。其在朝家事體，亦豈可使廟堂之子弟者，處之於與廊廟相抗之地，責之以可否得失，無所嫌忌乎？是以，前輩之若臣所處者，莫不逡巡退避，力辭苦讓，蓋以理有所不可，而勢有所不行故耳。玆敢疾聲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上念國體，俯察微懇，亟許鐫改臣職名，仍命銓曹，勿復擬臣於三司之職，以幸公私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向事予已洞燭，於爾何嫌？疏末引嫌，未免太過，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持平鄭羽良上疏，伏以臣，危病沈淹，不能窺戶外一步，殆將數十餘日矣。其間違牌就理，在職陳籲，至於日前無端逋召，皆出於病勢之無那轉動，萬萬不得已而然，而臣分則掃地矣。病中惶懍益切，此際又以臣爲司憲府持平者，玆官者，卽半年空窠，宜得無情病，可供仕之人差擬，而如臣巽軟，非但不合於風憲之任，顧今病狀之將死，銓曹亦所共知，而故擬臣於此職者，何也？臣實异之。雖然，近來諸臺之規避者，實由於李眞儒之啓，臣旣當此職，則義不容默默逃去，一如近例，上欺殿下，下愧私心，故玆不得不略陳，而亦不敢毫分搆捏，毫分過實，以塵天聽也。夫眞儒，當辛壬數年之間，誠有壞誤事，而其心則實自附於延頸願死，其見諸行事，有可指而言者，而惟其爲性偏窄，病於黨論，於其所惡，則不見其好，於其所好，則不見其惡，而且與逆鏡，旣已同謀，不忍斷棄，故其身則或指斥逆鏡，不少假借，而至於他人論之，則不無顧護之意，兼以智思，不能及於眉睫之外，而猝然爲出補諫官之一着，雖自信其心，斷斷無他，而不覺其迹之入於扶植逆鏡之科矣。其時眞儒之實狀，不過如此，本無一毫他意，而到今逆變之滔天，皆原於逆鏡，則於是人心，益恨其不能早討逆鏡，以絶禍根，而執迹追咎之論，皆以出補諫官之事爲言，此島置之啓，所以發也。今若執其迹，而竝與其心抹之，則眞儒雖死，亦必含痛，恕其心而竝與其迹置之，則公議益激，亦難鎭服。噫，眞儒眼不識梟獍，不能早與之絶，而一時妄作之事，旣有其迹，則原心罪迹之論，亦可以爲法而受之，顧何足爲今日之紛紛，而居臺地者，終不一言，惟事回避，以至於輾轉層加，無以止泊。此莫非前後臺臣，有以致之，而士大夫苟且依違之態，亦彰著無餘，爲當日聖世之累，爲後日編簡之羞，寧不寒心哉？然臣固能於責人，而卽今病情，實無出仕之路，昨違天牌，實由於自力不得，罰止問備，悚惕一倍，此後雖有召命，其勢只當違傲坐罷而已，是亦謀避臺地也，是亦近來之一套也。若此不已，臣恐主威替而朝綱頹，伏願聖明，先將臣身，快賜重勘，以勵他人焉。且臣伏見日昨臺臣所論韓師得、蔡膺萬、權宏等事，誠爲得體，而第臣竊聞鄭益河之新發啓也，三司之臣相會，有參酌島置之論，則申致謹同在一座，亦稱恰好，共草啓辭矣。及致謹爲持平，則更唱將欲停論之說於儕友之間，終始規勉，再違召而坐罷，及任𪼛之避出，則其處置乃以停，亦無妨爲辭，前後言議，自相矛盾，若此者不可不同爲規警，而諫臣獨擧蔡膺萬等數人，何也？臣實爲諫臣慨然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近來臺閣之上，不欲當事者，無他，乃前啓中一事也。若此而後能祛俗習乎？且人臣事君之道，不當如是，方欲下敎，爾言是矣。申致謹果如爾疏，極涉駭然，依權宏例施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忠淸道閑良尹弼殷上疏。

○己酉正月十七日巳時，上御時敏堂。結裹入侍時，都監都提調李光佐，堂上趙文命、徐命均、趙顯命，宗臣礪城君楫，咸平君泓，都廳郞廳徐宗玉，郞廳李喜泰，承旨趙錫命，假注書李宗延，記事官許集、辛夢弼，輔德金浩，兼輔德申致雲，弼善柳儼，文學柳運，兼司書李顯謨，說書沈星鎭，兼說書金尙翼，長生殿提調金始煥，郞廳禮曹佐郞金重泰。上具衰坐殿上毛褥上，諸臣亦皆具哀入侍。光佐進伏曰，聖體若何？上曰，姑無大段節矣。光佐曰，眼患，若何？上曰，一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光佐曰，王大妃殿氣候，亦若何？上曰，氣候一樣矣。光佐曰，日月流邁，葬前無日，遽當結裹之時，無辭仰慰矣。率提調奉審梓室，何如？上曰，與諸執事同爲奉審，可也。光佐奉審訖，進伏曰，結裹之前，已多日字，上字字畫，意謂盡乾矣，尙有未盡乾處矣。上曰，今日加漆之畫，似未盡乾矣。日寒如此，結裹甚急，不可等待其畢乾，到墓所後，使寫字官改漆，可也。光佐曰，結裹之時，必有漫滅之患，以小爐盛熾炭爆乾，似好矣。上曰，得無妨於漆耶？召匠問之，可也。光佐使都廳郞廳徐宗玉，問于漆匠以啓曰，無妨云矣。上起詣梓室上隅，以泥金改漆上字，還御毛褥上，內侍奉小爐以入，爆乾而退。光佐曰，以墓所事，有所仰稟事矣。墓所役事，似有未及之慮矣，今番往見，則大體緊重者，幾盡收殺，奇幸奇幸矣。如曲墻者，隨築隨凍，欲以火乾，而咫尺甕家，失火可慮，故頃以待春修補之意，啓稟矣。上曰，如曲墻者，雖有剝落處，及春修築，亦何所傷？此時土役，豈不難乎？光佐曰，陵所例有正路，又低一層爲御路，竝以熟石，緣其邊，又低一層爲百官出入之路，只餔礴石矣。今此墓門，異於先陵，後雖有臨幸之事，當由正路，今不當於正路外傍造御路矣。上曰，順懷墓何以爲之耶？光佐曰，此則適如陵例，而今者旣覺其如此，只作正路，而其傍只爲臣子出入之路，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小浮石事役，極其浩多，蓋熟石所入處，皆小浮石當之故也。兩邊防川之役，初意解凍後爲之矣，臣今行更見之，事役雖難，今乃中輟，而及春更始，則爲弊甚鉅，不一勞則不永寧。卽今日候漸長漸暖，莫如同時完役之爲愈，故已言于諸堂上郞廳，而令戶曹加送數百斤鐵矣。小浮石物役不逮者，如是繼給，而防川一款，仍令於今番爲之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結裹正時已迫，拭梓室誰爲之耶？無磨鍊以入之事乎？命均曰，參贊爲之，而到墓所後，拭梓室云，故無來待之事矣。上曰，參贊所居遠，則入侍重臣爲之，可也。光佐曰，長生殿提調爲之，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光佐曰，小臣以都提調，昏迷忘却，不得預爲磨鍊，致勤聖敎，惶恐待罪。上曰，安心勿待罪。光佐曰，昨日因禮葬都監堂上金東弼稟定，有墓表後面，崇禎下紀元後三字刪去之命矣。大抵天下事，不出於實之一字，崇禎紀元，於戊辰終於甲申，乃十七年，今去紀元後三字，直以崇禎九十二年書之者非其實，恐爲未安。士大夫雖或有如是書之者，前輩有論其失者矣。紀元後三字，置之勿刪，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外案卯坐之案字，與坐字字義逕庭，何以爲之乎？上曰，內則乙坐之原也。直書某坐，何如？光佐曰，若曰外案酉向則可矣，而案與向似乎重疊。且上文旣曰乙坐之原，則下亦以卯坐書之，恐爲合宜矣。上曰，案則卿之所達是矣。然則何字爲可乎？光佐曰，不添亦好，而必添入，則案字改以爲字，或作字則字俱無不可矣。上曰，此三字中，何字爲勝乎？詢問于入侍諸堂上，可也。趙顯命曰，則字似順矣。文命曰，雖無則字，恐或無妨，而如果不可不添，則則字似勝矣。上曰，則字似勝，以外則卯坐書之，可也。〈出擧條〉上起詣梓室上隅立曰，大臣進來。光佐進伏。上曰，哭臨。光佐曰，諸臣則哭於門外乎？上曰，旣已入侍，此處陪哭，可也。諸臣止哭，上亦止哭。光佐曰，拭梓室之意，敢啓。上曰，依爲之。上曰，承旨進來。錫命進伏。上曰，春坊官員及兵判之子，柩衣未加之前，入來奉審事及結裹諸執事入來之意，分付。始煥承命先拭天板，次拭東板，西板次之，次拭上隅板，下隅板次之，拭訖。加柩衣，柩衣以多紅段爲之，以粉畫黼文鋪襦衾，以黑色段爲表，以紅色段爲裏，着絮以鍼線，縫合衾之斂端，次裹紅氈。又以針線，合氈之斂端先結，小綿索橫七道，豎上上道各一道，復以大綿索結之，近于下所，以便於擧也。將奉輪輿，開北戶以入禁火，木手等以刺木，擧梓室四隅。內侍等，揭所結大索，奉于輪輿板，板黑漆，板上布絳緣花文席，又布毛褥，板左右着六環，匠手等奉入紅色如大帶狀者，紐結梓室于輪輿板正塊，加毛柩衣，上哭臨，諸臣皆陪哭如初。上曰，初喪時入侍諸執事，下梓室時，偕爲進去事，分付。〈榻前下敎〉光佐曰，曾無備局堂上直宿之規矣。頃當變亂之時，始創輪廻直宿之規，當其直宿之時，不無所益矣。近來則漸至懈怠，闕直頻數，殊甚未安。備局堂上中，雖多老病之人，命令不行於大官，有損事體，自今停罷似宜矣。上曰，伊時常參，因宋寅明陳達而爲之，無前之規，不必久行。且近來三公備員，數數開坐，則其效必勝於直宿，今後則停罷，可也。〈榻前下敎〉光佐曰，備局滯務如山，而明日之外無閑隙，故欲赴備局矣。瞻望玉色，肌膚消鑠，眼患未差，臣不勝憂慮之忱矣。明朝率諸醫入診之意，敢啓。上曰，明日與東朝致奠相値，且近來醫官，不足與議藥，陳根腐草，亦何足以瘳病？勿爲入診。文命曰，臣惶恐而旣有所懷，故敢達。臣之不得入侍月餘，而天顏消瘦，大異於前，臣伏不勝憂慮之至。且伏聞無時哭臨，悲傷過度云。殿下每以寬抑爲敎，而何不念宗社之重，臣民之望耶？伏乞十分節抑，毋爲無益之悲，以損玉體，何如？上曰，每一言念，方寸如斫，而與其中心悲疚，熟若哭臨洩哀？然卿惓惓陳達，可不體念焉？諸臣以次退出。

1月18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坐〉。左承旨李眞淳〈病〉。右承旨趙錫命〈坐〉。左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右副承旨吳光運〈坐直〉。同副承旨洪廷相〈坐〉。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鄭運弘〈仕〉李宗延〈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吳光運啓曰，卽伏見江原監司李衡佐軍士老除啓本，則年歲相左，至於二十五名之多，不書抄年者二名。莫重軍案，有此不審之失，推考警責，原啓本還爲下送，使之改修正上送，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遂良，以捕盜大將，本廳合坐坐起事，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錫命，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臣尹光益，以輓章書寫官，今日當進詣都監，而限畢寫間，除草記，連日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蔡彭胤啓曰，王世子，發引時，都承旨、同副承旨陪往墓所事，自該曹節目啓下矣。明日習儀，臣與同副承旨，當爲進去，而同副承旨尹東洙在外，上來遲速，姑未可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趙錫命啓曰，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明日進參習儀之地，何如？傳曰，允。

○吳光運啓曰，同義禁鄭錫三，一向撕捱，終不出肅，事甚未安。卽爲牌招，進參鞫坐，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同義禁鄭錫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當此連日開鞫之時，一味違召，事體殊甚未安。更爲牌招，使卽進參，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金東弼進，參判宋寅明都監進，參議尹惠敎進，右承旨趙錫命進。

○兵批，判書趙文命病，參判南就明病，參議金啓煥病，參知朴萬普進，右承旨趙錫命進。

○吏批，以權益淳爲承旨，宋成明爲刑曹參判，李性孝爲兵曹正郞，曺命敎爲副應敎，吳胤周爲永同縣監。

○洪廷相，以兵批言啓曰，翊衛司司禦朴泰謙呈狀內，身病沈重之中，又聞仲子在任所身死之訃，以此病狀情理，萬無行公陪衛之望云。其身病旣重，又遭子喪，則有難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副護軍吳命新、尹東洙，副司直李萬選，副司正李宗延，僉知金滿泓單付。

○趙錫命，以禮葬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此發靷時班次圖，依前例摹寫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廷相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墓所都監宋寅明、金取魯，以三物所假家失火，未能檢飭事，待罪事狀啓，傳于洪廷相曰，勿待罪事，回諭。

○傳于洪廷相曰，推鞫姑罷。

○趙錫命，以禮葬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虞主造成，事體甚重，而流來節目，只使監造官一員，獨爲監造，深爲未安。從今造成日，禮曹堂上、奉常寺提調，眼同監造，而奉安日，奉常寺都提調及禮曹長官齊會，依例奉審後，奉安，何如？傳曰，允。

○趙錫命，以禮葬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誌石表石，當爲前期陪進於墓所，而誌石雖已完役，方有校正印出之役，表石陰記，今將始刻，其間餘日無多，依甲寅、戊戌年例發引，一時陪進墓所，似涉便宜。二十三日夕，都監堂上郞廳各一員，預爲陪進路祭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錫命，以魂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魂宮修理之役，今已完畢，各樣祭器等物，將爲分授於各差備矣。依前例自明日，都監造成，修理鑄成，各所監造官罷出，魂宮忠義入省記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錫命，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謄錄郞廳李世璡削奪，權賮罷職，任珽外任，其代以權知承文院副正字南泰齊，新及第柳逸、南泰溫差下，而柳逸、南泰溫，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錫命，以禮曹言啓曰，咸鏡道別科吉日，以來八月初八日、初九日、初十日定行事，推擇啓下，而式年諸科，待秋退行事，亦已啓下矣。北道別科與式年科相値，別科不可不進定，故更令日官推擇，則來閏七月三十日，八月初一日亦吉云。以此兩日中，試官下去，推移定行，原節目中改付標以入，而前日啓下節目中，賜花一節，卽今則與常時有異，亦爲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奉常寺所報，則魂宮墓所祭奠器數，自都監別單酌定判下，當依此擧行，而取考謄錄，其中乬麪乬蒸及挾卓所排，則返虞後無進用之事，而魂宮初虞祭爲始，元床器數中，細麪一器，獐肉湯、軟肉湯、生鮮湯各一器，獐肉炙、生鮮炙、生雉炙各一器，獐肉熟片、獐頭熟片、獐內熟片各一器，煎油魚、氷煮片是醋薑各一器，墓所元床器數中，細麪煎蒸雜湯菜各一器進用云。魂宮墓所祭奠器數，一依別單備進之外，自虞祭當爲封進肉膳，而至於乬麪乬蒸挾卓所排，則返虞後，旣無進用之例，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洪廷相，以漢城府言啓曰，頃因榮川人信萬等，以還賤價錢推尋事，呈狀本府，而反覆究覈，則所謂鄭鎰等，與隷院吏胥，圖出立案，免賤之後，因道臣狀聞，卽爲還賤，而信萬來呈推價，則鄭鎰等百般延拖，終不備給，故以此冤狀，上年上言，啓下本府，以囚禁徵給之意，覆啓蒙允矣。鄭鎰家事知，奴子捉來，其上典名字現告，則初不以鄭鎰現告，以鄭鎰族姪世泰現告，故所謂世泰嚴囚督徵，則世泰言內，此非渠所擔當之事，宜推於其叔鄭鎰云云，而極口稱冤，故更爲詳査，則當初圖出立案，免賤信萬者，非世泰也。果是鄭鎰所爲，而其奴之不爲直告者，亦因鄭鎰陰囑牢諱，橫擔於其姪世泰之致也。正犯旣有，則不當橫徵於世泰，故鄭鎰處推問徵給，次發牌推捉，則違拒官令，終不來現，紀綱所在，不可不別樣懲治。鄭鎰爲先囚禁，僞造立案，罔民受錢之罪，依法重治，信萬等免賤價，刻期推給，何如？傳曰，允。

○又以漢城府言啓曰，因兵曹草記，上墓軍五百名，依當初磨鍊定送，而預備五百名內，減二百名，各差備火卜二百名劃給事，允下矣。上墓軍五百名，當爲推移定送，而至於預備軍，因大臣筵奏，以遞運軍，次次助力事定奪，則預備軍二百名，似無不足之慮，今不必加送。各差備火卜，旣有實預差軍，則亦不當加給，而兵曹草記內，辭緣如此，一百名參酌定送，何如？傳曰，允。

○又以漢城府言啓曰，數多轝士軍，無以充數，請對變通出役，而猶爲不足者累百名。到此地頭，實無推移之路，方切悶慮矣。日昨臣森以頓遞使，進往墓所，與都監堂上商議，則莎草補土之役，今幾垂畢，卽今所餘之軍，將至五百餘名，自當減去，而旣是啓請之軍，則私自減去，事體未安，自本府草記取用宜當云。旣得墓所餘軍，又因大臣陳達，傳語軍一百五十名，亦爲減除，庶有推移之道，誠極多幸。以此餘軍取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司諫徐宗玉上疏，伏以臣，得見持平鄭羽良疏本，以臣不論申致謹事，甚加非斥，至爲之慨然，臣竊不勝慙悚，繼之以訝惑也。頃臣所論三持平之啓，蓋以近來憲官，專事規免，不欲以是非自居，若此不已，將至於風俗日壞，紀綱日隳，故稍欲警勵振刷之耳。致謹亦嘗入臺，無端違牌，則是烏得無罰，而旣以處置事，因臺疏而特有不敍之命，如使臣又從而論之，則不幾於已甚，而亦何以加其罪乎？今憲臣之論致謹者，自有別件說話，夫然則憲臣以自己所見，直請譴罰，可也，而必欲藉臣而發，追咎至此，抑何意耶？然其疏語，不無委折。臣於前秋，與致謹伴直玉堂，有一諫臣歷過，偶以時事，略有酬酢，臣固聽得，而至於三司相會，島置恰好，欲爲草啓等說，皆過傳耳。藉使致謹，盡如憲臣之言，此不過儕友間私談，而至煩於天聽，又欲成其罪案，何其不諒之甚，而見待之薄耶？臣亦竊爲憲臣慨然也。臣旣被其非斥，斷不可晏然於臺次，則明日習儀，亦難冒出。前以引避，未卽處置之故，梓室加漆及宣諡時，俱不得進與都監之例，而今之情勢，又復如此，亦將不免闕禮之罪，中心痛缺，不獨惶悶而已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月19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坐〉。左承旨李眞淳〈坐直〉。右承旨趙錫命〈坐直〉。左副承旨權益淳〈式暇〉。右副承旨吳光運〈坐〉。同副承旨洪廷相〈坐〉。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鄭運弘〈仕直〉安慶運〈病〉。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未時，日暈。

○夜二更，流星出天中淡雲間，入北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白，光照地。

○下直，開雲浦萬戶文尙顯。

○蔡彭胤啓曰，小臣王世子發靷初度習儀，與同副承旨洪廷相，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吳光運，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同義禁鄭錫三，連日牌招之下，尙不膺命，而今日鞫坐出令，其在事體，不可一向不參，卽爲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錫命啓曰，同義禁鄭錫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無意出肅，殊甚未安。更卽牌招，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尹彙貞，旣已帶職蒙宥，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副修撰尹彙貞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錫命曰，禁推傳旨捧入。

○吏曹口傳政事，以沈檀爲內醫院提調，南泰齊、柳逸、南泰溫，竝爲實錄兼春秋。

○兵曹口傳政事，以南泰溫爲副司正。

○假注書李宗延有頉，代以安慶運爲之。

○吳光運，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柳灝，更爲施威嚴問事，命下矣。臣等合坐，各別施威嚴問，則一向極口發明，願與咸鏡監營別鋪子別將及諭旨齎去禁軍，面對之意，縷縷爲言，事當一處質問，而當初按撫使査啓，不翅明白，則渠之自明之招，不可取信，更招辭緣，敢此書入，而平問之下，萬無直招之理，何以爲之？敢啓。傳曰，日後登對時更稟。

○傳于趙錫命曰，推鞫姑罷。

○兩司無啓。

○黃海道觀察使金始㷜疏曰，伏以臣於今月初五日，祗承去十二月二十七日承政院成帖有旨別諭，辭意丁寧懇惻，念生民之或阽危亡，戒守令之或有怠忽，固邦本重吏治之意，溢於辭表，臣奉讀未半，不覺感涕之被面也。昔漢之光武，以殿下今日別諭者，定爲一代規模，卽位元年，首擢卓茂，爲褒德侯，以手跡賜方國者，皆一札十行，細書成文，勤約之風，行于上下，故內外匪懈，百姓寬息，能成中興之業，今殿下之所欲行者，卽光武之規模也。漢臣第五倫，每見光武詔書，未嘗不嘆息曰，此聖主也，一見決矣。臣於殿下別諭之下，亦與五倫，同此懷也。殿下若以此心，爲求治之大本，夙夜孜孜，終始不怠，則吾東方億萬年無疆之福，實基於此，此誠忠臣志士竭誠圖報之秋，而念臣不肖無狀，百無一能，叨守藩寄，今已三年，而了無一事報效，臣之負殿下，固已多矣。雖無私義之難安，病勢之難强，固宜早自辭遞，以免辜恩負職之罪，而況今賤疾，已就難醫之境，右邊臂脚，爲風痰所瘀滯，運用之際，麻木不仁，多般治療，有加無減，人之見之者，皆以爲此是風漸云，顧此形症，實有生行死歸之慮。向臣所陳兄弟竝據之嫌，猶是祈免中第二件事，前疏批旨，以藩任之不可輕遞爲敎，則其在分義，固不敢更瀆。且臣報瓜，隔在數朔之後，不待祈晴，自有順解之路，如使臣情勢病勢，苟有一分可强，則何敢連章煩聽至此哉？疾痛所迫，復此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賜矜諒，亟許遞改，俾得擔還私次，任便調息，以尋生路，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勉戒之言，可不留意焉？卿勿過辭，察任。

1月20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坐〉。左承旨李眞淳〈坐直〉。右承旨趙錫命〈坐直〉。左副承旨權益淳〈式暇〉。右副承旨吳光運〈坐〉。同副承旨洪廷相〈坐〉。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鄭運弘〈出使〉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登山僉使李世興，永達萬戶馬成龍。

○蔡彭胤啓曰，小臣與同副承旨洪廷相，王世子發引再度習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吳光運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領議政李光佐，再度習儀進去，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李台佐，鞫廳事請對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遂良，以捕盜大將，本廳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權益淳曰，今下弓矢，永達萬戶馬成龍處給送。

○吳光運，以訓鍊都監言啓曰，王世子喪發引時，晝停所及墓所靈幄宮，依定奪設布帳次，帳幕軍七十名，次知旗牌官領率，明日出送畢役後，回還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錫命，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廚院以駝酪入盛可合器皿，已盡無餘，萬無連續進排之路，大器一立代，以小器二立，量其容入，擇取代封事，啓稟蒙允，各殿進上駝酪器，則自明日，當以小器二立封進，而魂宮供上駝酪粥，則以二器封進，事涉未安，依前以一器進排事，分付廚院，何如？傳曰，允。

○又以墓所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考見各年謄錄，退壙畢穿後，山陵則摠護使，墓所則都提調，必爲進去，假隅板開坼奉審矣。畢穿壙狀啓，今已入來，臣當卽爲進往奉審，而今日再度習儀，明日三度習儀，再明日虞主奉審，三明日虞主移安，發引前無一日暇隙，假隅板奉審事，重臣雖未參於習儀，卽爲依前除朝辭進去奉審乎？敢稟。傳曰，令長生殿提調，墓所都監堂上，備三員看審。

○趙錫命，以吏曹言啓曰，驪州牧使，今方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準朔禁軍將，竝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朴鐄爲驪州牧使。

○吳光運啓曰，鞫廳大臣以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趙錫命，以侍講院言啓曰，卽接翊衛司所報，則今此發引及返虞時，本司官員各差備，不可不備員，而都監進去，至於六員之多，司禦一員衛率二員已遞而未差，無以推移成樣云。本司有闕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鞫廳罪人朴泰三定配事，命下，而臺諫方以嚴刑得情論啓，不得捧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江原監司李衡佐疏曰，伏以本月十四日政院吏齎傳有旨與表裏，臣驚惶拜受，一襲恩錫，重於百朋，十行褒諭，如奉天語，臣以首頓地，感淚橫流，實不知五情之所處。卽今王世子靷期奄迫，以臣子哀隕痛迫之心，可以仰揣聖情之難抑。此時以疏章煩聒，極知爲罪，在蔭吏職分，尤有所不敢，而今臣所遭恩榮，至爲非常，晏然默然，若固有之，非臣義之所敢出者，不得不更披心肝，仰聞於天地父母之聽矣。臣於向者別諭祗受之日，感銘恩言，念切時危，中宵不寐，百慮盈懷，忽自語於心曰，吾之五世祖，以昔戊申按此道，政爲世稱，吾以今戊申，復按此道，吾不竭力曠務廢職，是誠忝先也。又曰，吾祖文忠，盡忠邦家，爲中興元臣，遺風餘烈，經百年而未衰，今當艱虞，吾不殫心，是又忝先也。又曰，吾受吾父母訓戒，至今銘之心、緘之髓，吾不盡於移事之道，卽父母之罪人也。又曰，以蔭吏擢授藩任者，國朝以來絶無而僅有，吾不盡於上報之道，卽君父之罪人也。又忽自語曰，吾王以至聖明之姿，際至艱虞之會，甫經逆亂，奄失國本，以恒情言之，必應損其眞性，失其素守，而我聖上動靜施爲，不改乎恒度，苟非洞觀於義理之源，則能如是乎？吾王眞聖君也。又曰，士論之推上朝廷，卽乖亂之階，而吾王旣已揮斥於門墻之外，黨論，卽人臣之利國家之禍，而吾王方務洗滌之道，邦本在民，而吾王之於民，隱憂之若赤子之入井，於民嚴畏之若朽索之御馬，夙夜一念，眷眷不懈，吾王之於治國，眞得其綱領矣。以吾王之明達，益察肯䋜之所在，先持重且固之心，行之以勿亟勿遲，不大聲色，漸次陶鑄，若春夏秋冬之循序推敓自然成物者然，歷年歲而毋或沮退，毋或間斷，則功德之所成就，當不知其所極，八域臣庶之日夜冀望者，庶將不孤，而吾國庶幾可活，三百年宗社，終得免於墜地矣。且曰，別諭中愛民之意，藹然可鞠，而愛民之道，必從節用始，節用不可他求，必從財竭源頭上，有所防限，然後吾王之仁，始可發之於政，而民與國，始可得以回蘇矣。且曰，文之於蔭，貴賤雖別，愛君憂國，寧有所間，況吾當此時竊此職，受此殊知，懷此至衷，而囁嚅不肯盡言，是乃上負國家，下負祖先也。臣於伊日之夜，衷情自激，不能按止，中心所思，信口呼成，敢卽附陳於祗受之狀，事非常規，迹涉狂僭，以國體言之，雖或不罪其言，固當致罰其人，以存格例之嚴，以絶猥濫之習，斷不可已也。不意聖上奮發之會，過於虛佇，開納至優，奬與太重，紆之以隆褒，侈之以厚賜，臣身之感激次骨，慙恨無措，固不足言，而擧措過分，一至於此，八方聽聞，將謂斯何，而貽累聖政，當復如何？微臣得此，眞由於齊虜之口舌，更以何顏，自立於當世乎？竊念褒與賜，均爲千萬不敢當，理宜巽辭之不暇，而但念所降表裏，旣經祗受，旋請還納，實涉不恭，亦且不誠，臣尫羸衰枯，自知死亡之無日，受言藏之他日，將歸於泉臺，庶以侈恩光於無窮，而至於分付該曹之命，臣跼天蹐地，求死而不能得。臣之今所叨濫，已是萬萬分外，有辱淸朝，每自慙恨，一步進於是，寧有此理？況一言纔出於口，曾不核其名實，而遽加以異褒殊奬，堂堂聖朝，實不當爲如此乖謬之擧，重念臣之一門兩人，方在鼎席，內外子姪，俱以不學未經事，亦皆顯榮，每自夙宵憂凜，寢食靡安，況又以非分之恩，施之不肖之身，豈天地生成愛欲其生之道哉？日月照臨，鬼神在傍，臣不敢以虛辭，申之於君父之前，萬望亟寢斯命，以幸臣分。仍命有司，治臣濫越之罪，以重朝體，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褒諭，實非慰藉，意非偶然，卿當體予意，益須竭力而效忠，此上下誠實之道，豈可若是過辭乎？卿其勿辭焉。

○贊善金榦疏曰，伏以，日月不居，世子邸下靷期奄迫，伏惟我殿下，以慈愛之至，悲慟沈痛，何可堪勝？噫，龍樓曉日，問寢無人，朝暮承候，定省久闕，則觸境增傷，實亦人情之所難免也。雖然，凡人之稟賦長短，已定於有生之初，而難容人爲於其間，則殀壽之理，只當順受。伏乞聖上，益加寬譬，毋或少忽於愼攝之道焉。臣以春坊舊僚，哀隕倍切，所當扶舁奔哭，以洩執紼攀號之痛，而死疾餘症，遇寒復發，澌頓沈痼，作一僵屍，寢席之上，亦不能任意轉側，衆目所睹，上天難欺。禮曰，老者不以筋力爲禮，今臣望九之年，兼有重疾，已至於不能自力之地，則雖欲勉强，其勢末由，玆敢不計分義之不安，擬將於私次，祗行望哭之禮，情禮都虧，悲懼駢至，只竢斧鉞之誅而已。臣無任惶悚震越，俯伏俟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所患若是彌留，深用念焉。以疾未赴，何引咎之至此哉？勉戒之言，可不體念焉？噫，當國勢若此之時，望卿之心，尤切矣。疏中勉戒之言雖切，豈若造朝而輔予？今則春和在邇，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俟間登途，用副日夕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持平鄭羽良疏曰，伏以臣，病在必遞，冒上危懇，微誠未格，天聽愈邈，臣於是一倍惶懍，益無所容。蓋臣之疾病，非一時所苦，年前落傷驚血，瘀在腹內，時時發動，動輒昏窒，自昨冬以來，注結脅左，晝夜刺痛，左部一邊，不能屈伸，醫言必將成膿而後已，藉使賴天之靈，偶然不死，其爲廢人則決矣。惟其天鑑未及俯燭，故違牌例勘，只及於行公之臺臣，而臣則無端違傲，旣下只推之命，據實控籲，又有察職之敎，臣情勢窮蹙，靡所措躬，上畏明命，雖欲承應，脅牽脚縮，萬無拜跪肅謝之路，況伏念東宮遠日已迫，大小臣僚，莫不奔走悲號，而臣獨頑然在床，將不得趨參於哭班，只當忍死扶舁，匍匐路側，哭辭靈轝而已，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俯仰痛裂，此何人哉？伏乞聖明，俯諒實狀，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警具僚，千萬幸甚。且臣得伏見司諫徐宗玉疏本，則以申致謹事，大加非斥，臣不勝瞿然之至。夫諫臣日昨所論諸臺之啓，似若罰或不均，而人或不服，故臣於陳疏之時，略略說去，論其不爲同請規警之失，而處分適出於權宏之例，臣則本無深意於致謹，亦無深非於諫臣，臣疏俱在可覆案也。今乃以藉臣而發成其罪案等說，加之於臣身，臣竊怪之。噫，玉堂言議之地，諫臣儒臣，鼎足相對，酬酢時事，揚扢可否，而其言之流傳於搢紳，至及於如臣病伏者之耳，則勿論其傳之或過，其事之不至孟浪，蓋可想矣，亦恐非不宜煩上聽之言也。然其不諒之甚，見待之薄云者，不害爲忠厚之論，臣固厭然爲愧，而第僚儕之間，有過則規之，有失則正之，亦不妨於交修之義，愛人之道，而若以規警二字，謂之成其罪案，則世間恐無開口之日也。雖然，臣見致謹於凡事，任其坦率，未嘗營度而爲之，故或不免此等所失，臣故略陳矛盾之失而已。果使致謹，是有心作事之人，而橫決於首尾如此則臣亦豈不直請譴罰乎？臣病勢之外，此尤難冒之一端也。伏乞亟施重勘，以爲妄言者之戒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下款事，不必深嫌，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掌令尹東源疏曰，伏以，皇天不弔，臣民無祿，王世子邸下，奄棄震邸，億兆失延頸之望，八域孤神人之托，窮山薄海，莫不驚號，伏況如臣，曾忝宮僚，登講筵之末，瞻岐嶷之表者，崩心哀隕，不翅千百於人矣。伏惟我殿下，從事學問，旣專且久，其所以達觀大化，以理遣情，固不待群下之言，而止慈之情鍾乎中，宗社之憂交乎外，潛消暗鑠，必在bb於b不知不覺之中。臣竊伏窮谷，仰念聖情，呑聲飮泣，亦有所不能自已焉。臣爲趁窆禮哭送都門，俶裝將發之際，伏承柏府新命，臣誠震惕惶隕，莫省所爲，臣之庸騃無用之實狀，聖明旣已照燭無餘矣。前春持憲之除，亦嘗曲許鐫遞矣，臣自幸蟣蝨賤品，特蒙聖恩，諒臣之志，許臣之守，庶幾自此得脫匪分之職，永無重叨之憂，曾未幾何，無端超陞，復申前命，在聖朝詢事攷績之政，恐不若此，而聖上所以俯許於臣者，亦終歸於有始而無終，臣竊悶焉。噫，臣之陳情，非適今日，臣之守株，迷不知變，則臣之情迹，直到今日，誠窮且阨矣。臣旣不能承命，則惟當縮伏圭竇，恭俟威罰之加，而東宮襄禮，今且迫近，臣子常節，不敢終廢，今將掠過郊坰之外，直詣墓所，心懸魏闕，迹近逋慢，法戒至重，罪戾難逭。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之情，治臣之辜，特命鐫削臣職，以嚴公法，千萬幸甚。臣無任瞻天望聖戰慄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懇。爾勿過辭，宜卽上來焉。

○同副承旨尹東洙疏曰，伏以，皇天不弔，奪我聖嗣，率土臣民，遽失延頸之望，朝野哀隕，普切罔極。伏想殿下，以止慈之至情，念國本之靡托，悲疚痛傷，尤何以爲懷耶？庸陋如臣，濫蒙國恩，前後所叨，罔非踰涯，敢守虞人之義，累犯違命之科，終始逋慢之罪，有萬萬不能自贖者矣。卽於千萬意外，又有銀臺新命，天書遠降於蓬蓽，臣驚惶震悼，不知所以措躬也。臣於年前，敢以庸虛實狀，有所哀籲，天日之明，想必有以俯燭矣。臣以世祿之裔，本非高蹈之流，而遭逢聖明之朝，蒙被特達之知，如使臣，果有才學，可堪任使，則何敢不思報效，固守窮谷乎？誠以性本魯下，學無實得，而年且向衰，知識昏昧，今若貪榮冒寵，厭然匪據，則彼其之誚，人謂斯何？玆以守株艮限，不敢爲應命之計，有臣如此，邦有常刑。且臣有罔赦之罪，不敢不暴於天鑑之下，昨年凶逆之亂，實是千古所無之大變也。幸賴天心眷佑，聖算默運，凶徒逆豎，卽就殲滅，此誠國家無强之休也。臣於職名，雖不敢當，而國有變故，致身輦下，粗效分義之萬一，卽臣平日之所素定者，故初聞亂作，卽發奔問之行矣。旋聞安竹之戰，王師獻捷，臣又中途退歸，蓋當賊勢鴟張之日，則赴亂之義重，故始欲生死向前，以伸臣子之常節，及夫凶賊掃平之後，則冒進之嫌切，故終又還伏私次，以守丘壑之本分，區區素心，本自如此，而執迹而論之，不免爲乍前旋退，半上落下之歸，法義之誅，烏得免乎，而勘罷薄罰，旋蒙收敍，臣誠仰愧私恩，俯訟罪累，杜門圭竇，自期沒齒，而省愆之不暇耳。尤何敢視同平人，冒應寵命乎？日月不居，春宮窆禮奄迫，臣欲參郊外哭班，今方俶裝登途，除書召旨，忽到此際，進退維谷，狼狽極矣。行到中路，敢以一疏，悉暴衷悃，以俟處分。伏乞天地父母，亟遞臣匪分之職，俾臣得以進詣墓所，獲伸迎哭，仍治臣前後違慢之罪，以安賤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懇。本職旣已許遞，以開上來之路，爾須依此意而上來焉。

○己酉正月二十日未時，上御崇文堂，鞫廳大臣以下兩司引見入侍時，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李台佐，判義禁金興慶，同義禁南就明、李世瑾，右副承旨吳光運，掌令洪尙容，正言李龜休，假注書安慶運、柳逸，記事官許集，編修官辛夢弼進伏訖。洪致中曰，日候不佳，聖體若何？上曰，與向時一樣矣。致中曰，卽今悲撓之時，求對非時，而鞫廳餘囚不多，而罪人情僞，實無不可知者，故欲爲稟旨後奉行，謹此相議請對矣。上曰，命根之招所出者，多矣，而拿致王獄，極爲有弊。卿等之意，何如？致中曰，命根之爲人，極爲奸惡，而且有懸河之辯，實爲妖悖之人也。今則直招，而以爲，王武立所爲之事，何爲問於我乎云云。武立，卽許堦之婢夫，而其他所援引，亦多有之，鞫廳之道，不可不請拿，而諸議以爲，許多罪人，拿致京獄，爲弊特甚云矣。台佐曰，觀命根之狀，則極奸不可測之人矣。上曰，如成衍之奸惡耶？台佐曰，初以欲逐禹夏亨之事，蕃延於湖南矣。其所援引，旣出於賊人之口，論以獄體，所當拿來，渠雖曰，以欲逐禹夏亨事，至於此境云，而鞫體甚重，發捕似宜矣。致中曰，投書中有不道之語云，其爲罪狀，何可盡言乎？獄體所在，不得已請拿，而數多罪人上送京獄，極爲有弊，依下敎爲先令本道治鞫，似宜矣。上曰，諸臣之意，何如？金興慶曰，命根之奸僞百出矣。然今此援引之人，旣出罪人之口，故請拿，而左相所達旣如是，當依聖敎爲之矣。就明曰，大臣之意，欲令本道按覈後處之，臣意亦如是矣。世瑾曰，大臣之言如此，臣意無異同矣。洪尙容曰，命根甚奸，而其所爲言，不無根脈，臣意以爲發捕爲宜矣。李龜休曰，臣亦以爲不可不發捕矣。上曰，命根卽以雜術爲事者，而向時雜技出身之類，多入於如此之事，大抵病我國者，如此之類也。如此之輩，爲如此之事，而極其妖惡矣。梁益泰、王武立，分明在於狀啓中矣。所謂智安，何不逃躱耶？今聞卿言，王武立，卽曾前逃走之人也。其投書中稱以大元帥，其爲不道，有不可言矣。諸罪人之拿致王獄，實爲巨弊，令本道究問後上送之意，秘關，分付，而命根，固爲仍囚，可也。〈出榻前下敎〉致中曰，近來罪人徑斃者甚多，緣於日寒而然矣。上曰，南壽彦事，極其可疑矣。今已徑斃，無可論之事矣。

○致中曰，趙德普事，出於百孝之招，而以爲德普兄弟，於觀孝未伏法之前，聞知其逆謀。且曰聞安城敗報，仰天太息云，此最爲緊關處矣。上曰，此則分明是百孝所爲也。致中曰，天亡之秋云者，百孝所自謂，而仰天太息，則謂是與德普等相對時所爲云矣。無論百孝、德普，誠有此事，則必誅無赦，而第觀査狀，則德普於三月二十三日，發龍仁，宿于稷山云，諸官人之招，一辭同然，此足爲渠自明之端。且百孝招內，所謂同參諸賊姓名，傳說於德普兄弟同坐之時云，而考見文案，則濟普於三月十五日，果爲得聞云。德普最初之招曰，三月十八日，始自京下往龍仁云，日字先後，如是明白，此又爲渠自明之一端矣。今此兩款，極甚緊重，而皆有發明之證，自前逆招中謂之同入，而無他端緖之可執者，則多有酌處者矣。旣無請刑之端，又不可每請更推，宜有下詢處之之道矣。上曰，各陳之。台佐曰，臣在外時，已與左揆相議，而請其酌處，別無他意見矣。興慶曰，德普十八日下往龍仁，二十三日始離去，則十五日百孝所言逆謀，必不聞云，濟普是其親兄弟，則亦當有傳言於德普者，以此等事理度之，則固可疑，而凡按鞫之道，當據其文案，其出於文案者，則無明白可執之端矣。就明曰，湖西査狀中日字，與德普所供相合，故衆議皆以爲當傅生議矣。世瑾曰，委官所達詳盡，臣則別無可達者矣。尙容曰，此二節，足爲渠自明之端，故在外時已相議仰請酌處矣。龜休曰，不但渠自明之言如此，考諸文案，亦無違端矣。致中曰，大抵如判義禁所達，以事理推之，則濟普於兄弟間，必當言之，而此亦出於臆度矣。問目之外，渠豈直招乎？渠旣緊出於逆招，未可輕議，而此二節，旣已得脫。且先正子孫，不可盡殺者，誠如聖敎，似宜有參酌之道矣。台佐曰，濟普於兄弟之間，以其所聞，必當傳說，而德普則以全然不聞，終始發明，他無明白可執之端，則亦難直爲請刑，參酌處分，恐合於欽恤之道矣。上曰，德普皆言無罪，而予則以德普，誠有罪，而特以先正子孫，不忍盡殺耳。俄者判義禁所達誠然，而此亦有可言者矣。若濟普謂其兄曰，予已同參逆謀云，則在德普之道，宜卽發告，而若但曰，某某言如是云而已，則此則不可告，事理然矣。且渠若云聞之，則爲知情矣，渠豈自言於問目之外乎？當初濟普飾詐，謂初不見百孝云，故至於杖斃，而今若以疑事訊人，則非王者欽恤之道也。此二節旣脫，則德普似當分揀，而渠以先正子孫，乃與昌道結姻，持身不謹，至於此境，於國於家，皆已獲罪，豈免於竄配乎？參酌極邊定配，可也。〈出擧條〉

○致中曰，睦重衡，累出賊招矣。上曰，出於辛孝祚招辭矣。致中曰，靑坡睦、井邑、湖南賊大將等說，旣發於賊招，而三月十五日板橋期會之說，朴必祥，又爲明白納供，故三次刑訊，蓋以此也。但渠之招辭所謂井邑，自是山峽小縣，何以領率沿海舟師云者，事理似然。又以爲三月十五日，卽淸州作變之日，則板橋期會，自不成說云，此言亦有所據，而且羅萬迪，卽重衡之四寸，而都事失捕之後，聞萬迪，歷過井邑，能追捕囚禁，則此亦足爲不從賊之證，似不無參酌之道，下詢于諸臣而處之，何如？上曰，諸臣之意，何如？台佐曰，臣意與左相所陳，無異矣。興慶曰，靑坡睦、井邑之說，舟師大將之說，旣出賊招。又出於必祥之招，而第渠以爲三月十五日，賊徒期會於淸州，則又何以期會於板橋云云矣。蓋板橋期會之說，爲其發明之端，故此事在外時，已與大臣相議矣。就明曰，在外時，旣已相議，有何可言乎？世瑾曰，小臣之意，亦無異同矣。尙容曰，臣亦與左相之意相同矣。龜休曰，在井邑者，何可過淸州，而期會於板橋耶？此可謂稱冤之端矣。上曰，承宣亦爲陳達，可也。吳光運曰，一日參鞫，何以知其情實耶？旣不詳知其情實，則有不可仰對聖問矣。上曰，重衡，以板橋期會之說，爲渠發明之端，而予則以爲所謂十五日，卽湖南、嶺南各道諸賊約與相應之日也。然則此不足以自明，而重衡之罪，旣無明白見疑之端，三次刑訊，亦足以懲其罪，若至於杖斃，則非王者欽恤之道，參酌減死絶島定配，可也。〈出擧條〉

○致中曰，愼後三、洪啓一，前旣以姑待結末稟定矣，今不更陳矣。

○致中曰，禹如天，卽鎭岑座首也。在公州討捕營納招時，以爲萬東曰，上司消息，漠然無聞，淸州關文，如是明白，莫如領付淸州云云之說，旣已自服，而及至鞫廳後還爲變辭，以爲不勝杖而誣服云，誠爲可痛，故已爲三次刑訊矣。自初與萬東親密，凡事無不相議，萬東有罪，則如天，亦不可無罪，未知何以處之乎？上曰，諸臣之意，何如？台佐曰，如天與萬東，多有密謀之迹，其罪似無異同矣。上曰，萬東，以賊關謂之淸州關文者，已無臣節，萬東何可與如天同罪乎？台佐曰，參酌島配，似宜矣。興慶曰，左相備陳，似當從重勘處矣。就明曰，臣意與判義禁無異矣。世瑾曰，諸臣，旣已詳陳，臣意亦然矣。尙容曰，如天，旣與萬東密謀，豈有輕重之可別乎？龜休曰，房中相議之迹，明白無疑，則論其罪犯，烏可與萬東有間乎？上曰，如天，爲萬東之座首，故不過隨其言而酬酢者也。以此爲罪而殺之，則賊關來時，以其主守之意，題到付之官吏，亦皆可殺耶？禹如天減死絶島定配，可也。〈出擧條〉

○致中曰，李震彬、姜必齊，皆是鎭岑官吏，而震彬，卽其時吏房也。震彬，以萬東使喚，往懷德，探知賊情之時，禹如天，使與必齊偕往，而震彬則不過往來而已。必齊則着白號衣往來賊中，與賊軍牢，有所酬酢，不無綢繆之迹，震彬似無可罪之事，而必齊則不可不罪矣。上曰，震彬、必齊之當初上送，不緊矣。此乃脅從，不必深治，諸臣之意，何如？台佐曰，着白衣入賊陣，雖因官令，終涉可駭，而聖敎中脅從，不必深治者，誠是得體之敎也。興慶曰，兩漢，皆爲萬東之使喚，而必齊則着白號衣，持賊關來示之狀，視震彬頗有可疑之迹，雖與禹如天有間，而亦當有罪矣。就明曰，臣之意亦然矣。世瑾曰，臣亦與大臣意同矣。尙容曰，臣意亦同矣。龜休曰，旣已拿致王府，分輕重定罪似宜矣。上曰，李震彬，不過爲萬東使喚而已，分揀放送。姜必齊遠地定配。〈出擧條〉

○致中曰，金德裕，卽世弘之外三寸，而賊黯之女壻也。其名旣出於百孝之招，又與諸逆賊，結連情迹，極涉可疑，故臺啓之爭執，鞫廳之請刑，蓋出於此，而但以文案所載觀之，則未有明白同情之證，限輸情訊問，似有乖於欽恤之義，下詢而處之，何如？上曰，諸臣各爲陳達，可也。台佐曰，聞德裕一鄕之人，致疑於德裕者多矣。向來酌處之後，忠州之人，皆以吳尙稷、尙億酌處爲得當，以德裕爲漏網，故日昨徐宗玉之論所以發也。但別無明白同情之迹，只以與世弘爲舅甥。且與賊黯連姻之故，致疑而一向刑訊，至於徑斃，則恐非欽恤之道，故左相有此仰達矣。興慶曰，頃日臺臣，亦以德裕之事，有人言拈出而論啓者，以其處地之故也。臺啓蒙允之後，更推受刑，已至二次，今當酌處之日，減死絶島定配，恐不害爲欽恤之道矣。就明曰，臣意亦然矣。世瑾曰，臣亦與委官意同矣。尙容曰，德裕之卽今受刑，以其處地之故，而無指摘可捉之事，似當有參酌之道矣。龜休曰，右相所謂無明白同情之迹云者，是矣。致中曰，此類則雖或酌處，置之最遠絶島似宜矣。上曰，德裕事，向日徐宗玉言之，而予意則謂不當以疑事按鞫，而允其啓者，欲其釋群情之疑耳。德裕，旣經酌處，而旋復杖死，則前此酌處者，豈不擧懷疑懼乎？王者之道，當祛疑字，二次刑訊，亦懲其罪，終以疑殺之，則有非王者恤刑之道，而如此之人，當屛諸四裔，參酌減死絶島定配，而配所則定以濟州，可也。致中曰，濟州則旣多竄配之類，定以大靜等處似宜矣。上曰，定以大靜，可也。〈出擧條〉

○致中曰，朴泰堅，當初捕廳納招時，以爲渠與朴泰三，爲同姓之親，往在順天衙中矣。受泰三書，奪騎下吏秋太淸之馬，往傳於弼顯，弼顯悉陳謀逆之事，而懇請換馬，故果爲換給，知情不告之罪，烏得免乎云矣。鞫廳推問時，則一反前說，以爲泰三，貽書於弼夢，故歷路傳之，而馬匹則非奪騎，乃借騎，而行過泰仁，弼顯方坐披香亭，點兵勒換其馬云，泰三之招，亦以爲果貽書於弼夢與泰堅變辭之招，相符矣。所騎之馬，若被勒換，則固不足深罪，而私自換給，則實有同情之迹，故四次嚴訊，終始不服，果無同情之事，而若至徑斃，則亦有乖於愼刑之道，下詢諸臣而處之，何如？台佐曰，以捕廳招見之，則泰堅，爲知情不告，以鞫廳招見之，則只爲傳之於弼夢云，而泰三，亦以貽書弼夢爲言，則捕廳供辭，似難憑信。其情狀眞僞，雖不可的知，第以事理言之，則泰堅，卽一乞客，弼顯豈肯發說其凶計乎？換馬事，弼顯，若欲威力相換，則泰堅，何敢拒而不給也？累次刑訊，一向不服，參酌處分，恐合於欽恤之道矣。興慶曰，情僞有不可知矣。泰堅捕廳招辭，則便是謀逆同參，而金吾變辭之後，累次刑訊之下，一向抵賴，以罪疑惟輕之義，傅之生議，似無不可矣。就明曰，泰堅，以全州通引，得食於泰三者，而以泰三傳簡事往返，則泰三爲主人，泰堅爲枝葉，泰三之事，極其殊常矣。世瑾曰，臣意與判金吾所達無異矣。尙容曰，入見弼顯，換給馬匹之事，極爲可疑矣。龜休曰，入披香亭，見弼顯之事，實爲可疑，決不可傅之生議矣。致中曰，以初招言之，更無可論，而以後招觀之，似有可恕也。當初逆變時聚軍之際，軍卒若無馬，則行人之特好馬者，見奪於軍卒亦多云，若以換馬之事，直謂之與弼顯同情而殺之，則似不無稱冤之端矣。上曰，朴泰三事，亦爲陳達，可也。致中曰，朴泰堅鞫廳之招，若如捕廳初招，則當卽請拿泰三，而以泰堅前後供辭，姑未歸一，故不爲請拿矣。泰堅以爲，若問於泰三，則可知云，故始爲請拿者此也。泰三之招以爲，泰堅爲見其父母，請歸故土，故果令傳書於弼夢處，而且渠願得所騎，故使之借去於下人矣。其見奪於弼顯之事，非渠所知云，泰三旣與弼夢，爲同姓之親，則逆節未露之前，致書存問，不是異事，何可以此，遽疑其同情乎？秋太淸見失馬匹之後，憤怨泰堅，自有咎責之說，故爲窺伺所捉，移送鞫廳，而泰三可疑情節，別無明白可證者，不爲請刑，而同義禁南就明，以泰三供辭之不明，終以爲可疑云矣。上曰，旣以同宗之人，在於道內，則弼夢逆謀未彰之前，貽書相問，何怪之有？且雖直爲給馬於弼顯，弼顯之反也，僞稱勤王，故軍卒亦皆見欺，泰堅亦何能獨不見欺於弼顯乎？同義禁之疑之者，過矣。泰堅參酌極邊定配，泰三定配，可也。〈出擧條〉

○致中曰，陳漢相、鄭璉，姑爲置之耶？上曰，陳漢相、鄭璉，姑爲仍囚，以待命根結末，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

○上曰，至今深悔者，李慶祉之子殷鼎特囚之事也。慶祉，歸之於逆，則殷鼎固當緣坐，而旣已杖斃，則王者之道，不可以疑字疑人矣。慶祉若不徑斃，則欲爲酌處，不爲置之於黯黮之地矣。致中曰，雖微細之事，聖意之軫念，至於如此，每事若能如是，則其幸大矣。慶祉事，臣等亦知聖意有所重難，而慶祉終有所可疑者，三月二十日，往見師寬之事，明白無疑矣。白文采，卽其妹夫之婢夫也，吳漢益，卽皮肉不干之人也。若無二十日往見之事，何可公然搆捏爲言乎？二十日來見師寬之事，少無可疑，而十七日見師寬之事，果爲承服，而二十日來見之事，終始牢諱，必有隱情矣。自上以爲開城拒賊，足爲可恕，而弼顯之來陣三川，非朝家之令，則所當出兵擊之，而慶祉按兵不動，終不出擊，此亦可死之罪矣。台佐曰，左相所達，極盡情實，而惟有所未盡者矣。吳命恒，自全州上來時，以慶祉爲有功，以此言之，則慶祉其或有功耶？乘白馬來到者，卽傳簡於慶祉者云，若然則慶祉之罪，有不可盡言者矣。鞫獄杖斃之中，未知抑或有濫死者耶？前後按鞫之際，雖或有杖斃者，此皆亂臣賊子，自伏天討者，無足可惜，而吳命恒，常有以悔恨之語，語及於臣者矣。方其竹山之戰也，賊兵見官軍而奪魄，李遂良，率馬軍蹴之，賊兵奔潰上山，混雜於避亂之類，故官軍不能識別，斬伐無數，極爲可慘云。今日酌處時欽恤之敎，多出於臣等所不及思之外，臣等不勝頌祝之忱矣。上曰，今因殷鼎事，又有一事深悔者矣。昨春宗元之子，令訓將梟示之際，李宗城諫止，而李秉泰亦以爲，雖快於一時，必爲後日之悔云。宗城、秉泰，卽今之直臣也。致中曰，旣往之言，至今追思，而不忘其爲榮感於陳達之人，有不可言者矣。

○上曰，洪啓一所坐雖重，豈可終置之乎？今亦當爲酌處矣。卿等之意，何如？致中曰，臣固乍閱其文案，而臣與啓一爲同宗之親矣。向日海恩府院君臣吳命恒，當酌處吳彦賓時，亦以同宗引嫌，請詢于他大臣而處之矣。臣有嫌難參涉於酌處之請，與此一般，下詢于入侍諸臣，何如？台佐曰，啓一之罪，言其大要，則有二，見有翼凶詩，而不能絶之者，一也，有翼擇可使於思晟者，而啓一之名，亦在其中，此又二也。二罪之中，見詩不絶之罪，則旣受四次刑訊矣。送人于思晟時，啓一亦見擧論，則終雖不往，而此等處觀之，平日持身無狀，可知矣。死固無惜，而若以此限死加刑，則其於欽恤之義，似或過分矣。興慶曰，有翼擬以啓一，送于思晟，故啓一之當初就拿者，固由於此，而其後受刑，則爲見凶詩而不絶有翼，旣以啓一爲輕妄，而不爲送去。且面質時，亦無大段見屈之端，參酌似宜矣。就明曰，四次刑訊，足懲其罪，參酌處分，恐無不可矣。世瑾曰，判義禁之言似好，惟在上裁矣。尙容曰，不見其文案，故不敢有所達矣。龜休曰，啓一初鞫時，臣爲兵曹郞官，而適不入侍，故不知其委折，而諸臣所達旣如此，恐宜有參酌之道矣。上曰，啓一所以受四次刑訊者，爲其聞凶詩而不絶有翼也。向日首揆，亦以爲累度受訊，足懲其罪，殺之則似過云，而所坐旣重，故置之矣。當此結末之際，不可無參酌之道，減死極邊定配，可也。〈出擧條〉

○上曰，卽今餘囚，卽昆陽事也。姑待昆陽事，結末而處之，可也。上曰，鞫廳當爲姑停耶？致中曰，以姑停書出，似好矣。上曰，以推鞫命根査狀上來間，姑停書出，可也。〈出榻前下敎〉

○致中曰，今此王世子喪發引時，陪往百官，其翌日還爲上來，而及返虞還爲下去，則似有不及之弊矣。使之姑爲仍留，返虞時陪來，而臣亦仍爲留住，返虞時陪來，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

○致中曰，王世子發引時，刑曹判書徐命均，禮曹判書李㙫，勿爲陪往，留住京中，而徐命均魂宮都監堂上之任，卽出其代，以爲備員陪從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

○致中曰，王世子發引時，朝廷盡爲陪往，而都城空虛矣。兩局大將，則勿爲出城，城內哭送，似爲得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

○台佐曰，發引蒼黃之際，朝廷盡空，以兩局軍兵，守直闕門，似宜矣。上曰，以兩局軍兵入直者，闕門把守，各別申飭，禁雜人，可也。〈出榻前下敎〉

○台佐曰，判義禁金興慶，不當本府事，只當鞫廳事者，鞫事旣畢後，將爲退去之意也。卽今國勢孤危，雖山林之士，欲爲招致，與同國事，而況興慶受國厚恩，豈可退去乎？必須各別勉留焉。上曰，判金吾之不當本府事者，過矣。蓋不免於俗套之故也。雖曰氷炭不同，留在京中，亦何妨焉？興慶曰，聖敎至此，無可仰達矣。同事之人，去就不可不同，同其退，不同其進，卽古人之語也。聖敎雖如此，臣不敢奉承矣。

○台佐曰，非大臣則不得留疏而去者，卽舊例也，曾無重臣留疏徑歸者矣。近來勿論彼此，朝臣之中，多有留疏徑歸者，自今以後，各別申飭，著爲令甲，何如？上曰，此言是矣。雖在京中，不欲行公，則有何所妨，而多有陳疏徑歸者，事體道理，豈可如是乎？各別申飭，可也。〈出榻前下敎〉

○台佐曰，鄭錫三事，極爲可怪矣。上曰，鄭錫三，朝廷雖爲歇視，予則貴其爲人矣。平日未嘗以文具辭職，蓋免於俗套者矣，今番往來後陳疏，予以爲過矣。在上之人，不能善爲之，至於如此矣，意見雖不合，豈可以此不爲行公乎？從重推考，更爲牌招，可也。〈出榻前下敎〉

○台佐曰，纂集廳堂上朴師洙，以筵中革罷憲府云云之事，至有一言喪邦之斥，渠以爲人臣，負此罪名，將何以抗顏立於朝云，而無意行公，纂集之役，漸至遷就矣。推考催促，使之纂集，何如？上曰，權賮之所達過矣，而師洙之言，讜直矣。若師洙者，能爲此言矣，其外何人，爲如此言耶？然以此撕捱，不爲行公則過矣。推考牌招察任，可也。〈出榻前下敎〉

○洪尙容所啓鳳祥事。上曰，勿煩。金重器事。上曰，勿煩。逆招諸人事。上曰，勿煩。維賢事。上曰，勿煩。李燾事。上曰，勿煩。洪命源等事。上曰，此啓，不必久爭者，而今則昆陽事外，已皆酌處，更何待結末，勿煩。尹邃事。上曰，勿煩。南泰績事。上曰，諸罪人中泰績之罪最輕，而但以賊徵之從弟，故如是爭之，然賊河之招，旣曰多詐，必不入云，則此非强爭之事，其勿更煩。〈措辭竝見上〉權益寬之還馬賊徵，雖在變亂之前，受其囑托，推給公物，則其平素親暱凶賊之狀，固已可駭，而昌悌凶溥，又出於幕屬，悌之點馬，是渠署牒之事，而溥之造舟，亦出於渠之指揮。噫，非時點馬，乃在凶賊稱兵之際，暗地造舟，元非朝家所知之事，雖以悌之供辭，渠之疏狀觀之，事涉可疑，而凶溥、昌悌，旣已杖斃，則今於鞫獄，更無憑問之處。請權益寬，亟令王府拿問，嚴覈。上曰，黨論歧貳之後，疑之太深，恕之太過，此末流之痼弊也。必須一番推覈，然後在渠，亦有可脫之路，而衆疑亦可釋矣，依啓。李眞儒事。上曰，李眞儒事，鄭羽良之疏，詳言之矣。若曰眞儒心腸，同於逆鏡，則其罪不特島配，而不然則事件各異矣。罪眞儒者，非以疏事也。蓋其黨論太甚，且不絶逆鏡，此爲可罪，今日臺閣之依違規避者，專由於眞儒之事，則此啓不可持久，而朝家之法，當無過不及者，累歲栫棘之餘，島配則過矣。極邊遠竄。權聖徵事。上曰，勿煩。〈以上措辭，竝見上〉鞫廳承服罪人李命根，本以湖南妖惡之徒，締結凶逆，圖爲不軌，同參掛書，旣已承款，則決不可遲待諸罪人之査狀。請鞫廳承款罪人命根，卽令決案取招，不待時處斬。上曰，臺閣上論啓固然，而留之者，重鞫體之道，不允。

○李龜休啓曰，金重器事。上曰，重器，以白首將臣，豈可與有翼，同爲謀逆乎？此疑之太過矣，勿煩。逆招諸人事。上曰，當初發啓，臺體固然，而到今收殺之際，久爲爭執，誠爲過矣，其勿更煩。維賢事。上曰，勿煩。尙稷等事。上曰，勿煩。沈尙觀事。上曰，朝家道理，當觀大體，成衍，旣以誣招伏法，則不可摘其誣招中句語，施罪尙觀，而第其平日若能善處其身，則豈可至於此境耶？若以此爲啓，則必不至今靳允矣。臺啓乃以豪侈爲言，渠雖豪侈，是豈朝家可罪之事耶？旣脫誣告之後，臺啓許久相持，則疑晦似若有是事者，於渠反爲害矣，而遠地則過矣。參酌定配。李時蕃事。上曰，勿煩。李孝根事。上曰，勿煩。權聖徵事。上曰，勿煩。〈以上措辭竝見上〉鞫廳罪人朴泰三，與逆賊弼夢、弼顯，稱以同姓之親，自前親暱之狀，世所共知，而渠招中，夢賊位高之後，一不往見云者，尤不近理，及夫出宰南邑之後，兩賊皆在近地，往來綢繆，情好益密，而貽書換馬之事，乃在披香動兵之時，則其凶謀逆節，必無不知之理。今乃諉之於泰堅，而渠所納供，慌亂糢糊，其間情狀，亦甚可疑。請還收鞫廳罪人朴泰三定配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上曰，酌處時，已有下敎，不允。

○上曰，卽今鞫廳所餘，卽昆陽事也。坦事，無可更待結末，年前下敎，卿等必聞之矣。果何以處之耶？大臣之意，何如？致中曰，坦以近宗名，出賊招，以推戴爲目，而國家自有法典，殿下此敎，實出於意慮之外，臣等不可奉承矣。台佐曰，自古近宗，有如此之罪，則無生出者矣。殿下，雖欲屈法伸恩，旣入於推戴之目，豈不難乎？聖敎雖至此，臣等有不可奉承矣。尙容曰，今此聖敎，出於意外，群下不可奉行矣。光運曰，殿下所發，卽私恩也，群下所爭，卽公議也。豈可以私蔑公乎？龜休曰，三尺至嚴，斷不可饒貸矣。致中曰，兩司所爭之言，是矣。聖上雖以敦親之心，有此下敎，而臣等決不可奉承矣。上曰，年前，旣已下敎，更無所言矣，而今日大臣一人，不爲入侍，姑待後日，更爲下敎矣。

○致中曰，三省罪人京天，旣已遲晩取招，所當卽爲結案取招，而今日日勢已暮，不可開坐矣。明早將爲開坐取招，而明日受香相値，不可行刑。且於明日臣當往習儀，事有掣肘，何以爲之耶？上曰，習儀罷後開坐，可也。致中曰，若於習儀罷後，欲爲開坐，則恐或太暮矣。上曰，明日習儀，何爲苦晩，必不過午時矣。

○致中曰，各道罪囚祕關，例令京主人持去，而今此鞫廳秘關，使京主人持往，事係虛疎，定送禁軍，何如？上曰，禁府羅將，給草料以送，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各以次退出。

1月21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坐〉。左承旨李眞淳〈坐〉。右承旨趙錫命〈坐〉。左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右副承旨吳光運〈坐直〉。同副承旨洪廷相〈坐〉。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鄭運弘〈出使〉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錫命啓曰，李眞儒極邊遠竄事，命下，而臺諫方以絶島安置論啓，沈尙觀參酌定配事，命下，而臺諫方以遠地定配論啓，不得捧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蔡彭胤啓曰，小臣與同副承旨洪廷相，王世子發引三度習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權益淳，以兵曹言啓曰，取考謄錄，則乙酉年昭顯世子喪引靷時，禁、御兩營未及創設之故，令訓局軍兵，六月十四日午後爲始，宮墻扈衛，十五日發靷後平明，待標信罷陣矣。今此發靷時，似當依此例擧行，令政院臨時稟旨，分付三軍門，何如？傳曰，令三軍門依例擧行。

○又以兵曹言啓曰，侍講院啓曰，卽接翊衛司所報，則今此發引及返虞時，本司官員各差備，不可不備員，而都監進去，至於六員之多，司禦一員，衛率二員，已遞而未差，無以推移成樣云。本司有闕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事命下，而本曹判書臣趙文命，今方陳疏未出仕，故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洪敍夏爲司禦，李聖彦爲衛率，金聖廈爲衛率。

○權益淳，以兵曹言啓曰，取考《侍講院日記》，則乙酉年昭顯世子喪發靷，詣墓所後陪衛，兵曹都摠府及扈衛將士，入省記于靈幄宮矣。今亦依此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翊衛司司禦尹昌來，累次呈病，而使之調理察任矣，今又呈狀內，禮靷奄迫，事勢已急，如使病症，不至如此之危重，分義所在，何敢若是撕捱爲必遞之計哉？奄奄澌綴之狀，方在十分地頭云，此時宮官，不當輕遞，而聞其病重，果是實狀，備員陪從之日，不可無變通之道。今姑改差，其代亦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沈洬爲司禦。

○趙錫命，以墓所都監京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辛巳年《明陵謄錄》相考，則虛右之地，依崇陵例，用片石刻十字形，竝刻龍向分金，埋之於中心，又依長陵例，用二片石刻坐向，分金灰隔外，梓宮封築圓徑等尺數及石物體制，虛右設置等傳敎數條，埋之於中心石一邊矣。今玆虛左之地，亦當依此刻埋此山，本爲卯坐，而今年則以避忌不得已改用，乙坐內外異向，至於虛左處，則如無避忌，自當用卯坐，亦宜入錄於標識，故所刻文字草出與諸堂上，往復論定後，謹此別單書入，以備睿覽，依此爲之乎？敢稟。傳曰，依此書刻，而至於坐向，左右豈可異同？以手筆書下行傍，依此入石，可也。

○又以禮葬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日三度習儀，與正日無異，翊衛司不可不備員，而闕員差出，兵曹堂上，以引入不爲擧行云，在前如此時急擧行之事，則雖在辭免中，例爲擧行，而成命之下，不卽擧行，以致莫重習儀，將不得備員陪衛，事甚未安。兵曹判書趙文命，從重推考，使之卽爲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魂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魂宮堂上刑曹判書徐命均遞改，代行司直金興慶差下，使卽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魂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都廳司諫徐宗玉，兼讀哀冊官，而諉有難安情勢，今日習儀，尙不進來，都廳郞廳，元無出牌之規，而旣兼讀冊之任。且本職臺銜，無他催促之道，令政院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啓曰，墓所都監都提調李光佐，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右議政李台佐上疏，辭南漢守禦之任，令廟堂，稟處事，命下矣。以拜相辭守禦使近例，連許勉副，而事係大臣去就，上裁，何如？傳曰，勉副焉。

○吳光運啓曰，檢閱趙尙行，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檢閱趙尙行疏曰，伏以，日月易邁，歲律載新，春邸靷期，只隔數宵，伏惟聖情，感時追悼，益切傷疚，顧微臣區區之忱，切不勝瞻望悲隕之至。因念臣前月中，以同薦人，不赴講坐之事，徑出宸闥，坐逋庚召，聖度曲庇，罰止例罷，臣感恩頌愆之中，臣望八老母，隨往於臣兄臣尙慶之任所，宿病越添於積月寒感之餘，故臣不堪離膝之情，果作趨覲之行，不意此際敍命，特頒恩諭，遠辱實感收召之聖渥，而念臣母病遠滯下邑，藥治無路，症情危篤，私悃煎迫，萬無一刻離側之路，只緣王世子襄日漸迫，故將欲瞻攀拜哭於野人之列，晨宵戒程，來伏私次。顧臣舊趼之地，萬無重尋之路，主薦之右僚，旣以僨事自劾，同薦之諸人，終不肯赴講，則臣何可冒進於史局一步地耶？且臣所叨之職，世所謂參下極選也。館中之規，如有指論薦中之人，則被薦之人，同其去就，以爲自靖之計，此乃三百年古例也。臣豈可放棄廉隅，淟然冒出，以爲玷館規而犯大防也哉？伏乞聖明，俯察臣萬分難冒之狀，亟削臣職，以安賤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獻納金尙星疏曰，伏以，王世子啓欑之期，只隔數個日，仰惟撫念萬事，何以爲懷？日者竊伏覵天顏消瘦，玉音亦不能如響，誠恐我殿下觀理之工，猶未昭曠，以至色貌聲音之間，自有不能掩者。往者已矣，來日猶多，更願堅定聖念，毋或一毫致損焉。人固不患不知病，而患其不能祛殿下一段病痛，都坐於委靡姑息，而泄泄沓沓，終不能奮發聖斷，臣常悶之。日昨一紙綸音，俱切痛快，十許年講學工夫，一朝透出，其最好消息，默想此等時節，正是何許氣像？然而難得者此機，易失者此念，一有自足底意，便非進進不已之道，必須積之以博厚，行之以悠久，今日存得一箇心，明日做得一箇事，而常使天理日勝，人慾日退，則畢竟成就，有未易言，臣誠爲殿下不能不加勉也。今日悠悠萬事，毋急於簡才核實，殿下不惜兩表裏賞，一關東伯，而可令良二千石，益自淬勵，此誠聳動之一擧措，而假使李衡佐，不遇殿下，則亦不過棲棲蔭吏而止耳。推此而抱才乾沒者，又何可量？此在我殿下，益廣此心之如何，而雖以今番守令薦言之，特以申飭薦主之故，恐被日後株累人人之所欲薦者，要不出第一名下士，此則不待剡牘，朝廷固已知之矣。至如有才無名之類，則人自不識，而設欲擧爾所知，亦嫌名稱之未著云。然則側陋之人，無由自達，徒使銓選之際，未免見礙於無薦，是乃不惟不能揚適，又使之錮也。此豈我殿下旁求吏才之意乎？謂宜更飭薦主，務加搜訪於人所不知中，勿論文、南、武三色，俾之惟才是擧焉。臣於近事，竊有深慨者，人各異見，事難苟同，言議之互相是非，自是淸朝美事，憲府新啓之曰可曰否，胡大關係於禍福，而千般巧托，百計規免，寧壞許多臺責，不欲入烏府一步地，臣未知此何風習，此何道理？今日公議之所痛駭者，正在於不達不避，巧自掉脫之類，則任𪼛之同歸一律，恐涉過當，承就職之牌，而爲陳疏之擧者，此不過差失體例間事，何至於罷職不敍之科也？此後臺閣，如有復踵前習者，則特黜特補，俱無不可，而幸勿以臺閣之自侮，啓輕視臺閣之心焉。君子論人，恐或過情，聖王用罰，貴在得中，向來權賮之隨牌徑歸，誠不免納履之疑，而第聞下吏，亦傳其分明落馬云，如其事出邂逅，則固無可罪，不然而費盡心力，藏得機詐，則用意不正，削版亦非過律。昔子產一伯佐，而甘受校人之欺，設令賮果無狀，殿下不害於見欺，況以未審之事，直歸必然之科者，恐不能折服其心，以此爲罪，臣亦未知其穩當也。但賮有可責者，頃日宰臣之筵奏，專出於激嘅近套之意，信心率口，自不覺其妄發，則平說交勉，夫誰曰不可，而至如威勢凌駕等語，橫出題外，殊乖於就事勤攻之好意。惜乎，賮旣不諒於宰臣，則何怪其憲臣之又不諒賮也？申致謹之前後言議，誠如憲疏之所論，則宜其見譏於同儕，而第言語易差，流傳多翻，觀於僚疏而可知，設或私相酬酢，何至公朝勘處？其在國家大體，恐似過中。且念致謹之多言少默，雖是病痛，而其任性坦率，自有好處，嘗侍經幄，殿下亦知其爲人，則因一口語之不愼，何必疊加譴責，而憲臣本意，似不過責善之義，臣則竊以爲收還新罰，恐合大聖人包容之道也。近來廉隅太勝，分義分gg自g輕，鄭錫三之鎭日違牌，設有情勢之可言，而疏批旣已開釋，鞫事又爲嚴重，一味撕捱，徒欲直遂於己志者，事體所在，不可不略示警責也。臣於本院新啓，旣有不宜參涉之端，只以討復之義，連參鞫坐，則今日登對稟處時，臣固當入，而旣不可循例連啓，又不可一事再避，因此體例之妨礙，未免去就之斑駁，私心愧懼，固已萬萬，而況念諫諍之任，以言爲責，雖是謄傳故紙，亦宜鎭日論啓，則當此飭勵之日，將安用如臣者爲哉？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遞臣所帶職名，以重言地，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中陳戒之言，誠甚切至，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申飭薦主事依施。權賮事，爾言是矣，敍用。申致謹只置前罰。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行副護軍兪命弘疏曰，伏以日月如流，東宮襄禮奄臨，伏惟聖懷哀痛，益復無涯。臣雖老病濱死，不敢偃息在床，欲趁殯宮啓欑之日，趨詣都下，進參於路左哭送之班，以少伸臣子之分義，力疾登程，寸寸前進，行到水原地，重觸風寒，病勢頓劇，咳極而喉疼，氣短而喘急，昏倒旅舍，凜凜欲盡，距京城不過百有餘程，而末由自力，區區奔慰之誠，竟歸虛算，瞻望終南，但有涕泣，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敢略構請罪之章，付上縣道，伏乞聖明，亟降威命，速賜重勘，以爲人臣昧義蔑禮者之戒，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上來焉。

○判義禁金興慶疏曰，伏以臣，以金吾兼任，今將進參於三省罪人結案之坐矣，卽者魂宮堂上差下之命，忽及意外，臣於此兩任，實有所妨礙者。從前魂宮堂上之不得參刑殺文書，已有定式，則臣之不可仍帶金吾也，決矣。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亟命鐫遞臣判義禁之任，俾臣得以自效於震宮送終之禮，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雖赴坐，明當齊宿，卿勿過辭焉。

○己酉正月二十一日酉時，上御崇文堂，墓所都監都提調請對引見入侍時，墓所都監都提調李光佐，左副承旨權益淳，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許集，編bb修b官辛夢弼進伏訖。李光佐曰，近來日候極寒矣，今又薰蒸，聖體若何？上曰，與向時一樣矣。光佐曰，王世子發引迫近，心事何以鎭定乎？上曰，發引只隔一兩日，當此之時，豈可堪忍乎？光佐曰，二三日間眼候，何如？上曰，姑無所加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嬪宮綿綴之候，何如？姑不至生病乎？上曰，無他前症之出矣。

○光佐曰，御筆書下中，有稟旨變通之事，故謹此請對矣。乙坐、卯坐之間，不甚相遠，而辛卯、辛酉分金也。今番旣以乙坐用之意，以爲日後，亦可以乙坐用之矣，而他日若無忌避之事，則不必於卯坐之山，以乙坐用之，日後卯坐、乙坐間，稟旨變通爲宜，故謹此詳陳矣。上曰，六甲五行，相同耶？光佐曰，戊戌、己亥之平地木，與甲午、乙未之沙中金，雖乙坐辛向，必辛卯、辛酉分金，然後可以用之矣。上曰，辛卯、辛酉，俱利於己亥、乙未耶？光佐曰，日後若無三殺，則卯坐爲好云矣。上曰，虛左處下，添入於乙坐三字，而須宜下去分金二字可矣。

○光佐曰，侍講院存罷，議大臣事，曾有下敎矣。乙酉年昭顯世子喪後，則以特敎罷之，而其前德宗大王及順懷世子喪，則未知存罷果何如矣。考見其時實錄，講院果爲竝罷，則國朝三有此喪，輒皆罷之，今不可獨爲仍存，兩喪中或有不罷之時，則今亦可以酌量爲之。《肅廟實錄》，只爲奉安於江華及五臺山，而赤裳山、太白山，則未及奉安，所當奉安實錄，而仍爲隨便考出，故欲以此仰白，而翰林意外有鬧端，一倂罷去，故姑置之矣。上曰，以翰薦事，趙趾彬有所云云，致令趙尙行引嫌，此乃趾彬氣銳之致，而不善爲之事也。然指斥一人，有所云云，則趙尙行之引嫌撕捱，豈不過乎？光佐曰，聞非回薦時事，而乃是私次酬酢之言云，此事與敗薦有異。且聞趾彬，以爲本意不如此，而聽之過重云，未知曲折如何矣。臣未經翰林，不知翰林院規例，而雖敗薦，若非指目之人，則復爲行公云矣。上曰，尙行之引嫌，誠爲過矣。尙行今日違牌坐罷，特爲敍用付職，發送江都，考見《史記》後，春坊存罷稟處，可也。光佐曰，以侍講院存罷，至於委往，考實錄，事體不可，故欲於奉安實錄之行，仍爲考出者此也。且江都則久遠，實錄，似未備矣。上曰，尙行催促行公，實錄之爲奉安，仍便考出，可也。〈出擧條〉

○光佐曰，發引之時，無唱笏記之人，故致有疎漏遲滯之患，是甚可悶矣。使都廳郞廳，持笏記隨節讀之似宜矣。上曰，都廳郞廳唱笏記，而通禮院書員贊助，可也。〈出擧條〉

○光佐曰，今年陵幸，何以爲之耶？上曰，近有所思之事，故未及定之矣。光佐曰，聖上以有所思未及定爲敎，臣子所當待其所思而定之而已。第臣有所伏悶於中者矣，向日殯宮瞻望時，以其上氣，故玉色似爲稍勝，而參下之後，顯有蒼白之色，臣子悶迫之心，果爲如何？今春則勿爲移動，調養筋力，此乃第一良方也。未知聖意，何如？上曰，予之所謂思之者，卿以何所思斟酌耶？光佐曰，聖意所在，何敢仰揣也？然竊恐思其處所之事也。上曰，卿言是矣。卽今情理甚切，異於昨年秋，以寧陵展謁爲敎之時也。然旣以寧陵爲定之後，改以順陵，心有所不安。且新墓臨哭，其在情理，亦不忍不爲，故近方思之矣。且到今思之，年秋兩東朝上壽之禮，無事過行，實爲多幸矣。以人子愛日之誠，非但一時爲急，予之筋力，殆不及於向時，而疾病之來，人所難免，或恐有無妄之疾，則上壽之禮，豈可行之乎？常以是爲慮矣。幸而予無疾恙，元良亦爲無事之時，得行上壽之禮，其時卽不易得之好時也。人事到此之時，雖爲行之，東朝之心，果何如也？其時偶有凄楚之下敎，今亦悔之矣。光佐曰，中心凄楚之事，固出於不能完養剛大之致也。若能完養剛大之氣，則必無此等事矣。至於陵幸事，到今論之，與上年議政之時，有不可同日語也。且道臣以爲，若幸順陵，則極爲多幸云，蓋因發引之事，道路旣已修治，凡具亦多措備之故也。若幸順陵，則固多有省弊之道，而臣意則殿下於悲疚勞瘁之餘，遠地移動，實爲可悶，故臣之俄者所陳者，此也。上曰，男子，動物也。膈痰，卽予恒有之病，而若爲蟄處宮中，則尤若生病，雖於深夜之際，引接臣僚，則殊爲開敞矣。光佐曰，臣僚引接之時，若有倦疲之事，則使之少退，而特爲休息，使之還入，則豈不好乎？上曰，雖爲生長宮中，自幼習於行步，故每於前後殿問安之際，不知疲勞矣。且於宮中頗遠之處，每爲徒步作行，而予爲之語曰，如此之處，閭閻之人，則必跨馬作行云矣。又於常時，習於跪坐，而不知平坐，至若一時勞動之擧，無所可慮。陵幸一事，當於今月內，更爲下敎矣。

○光佐曰，明日備局之坐，已令兵曹郞官來勘外，雇立當減之數，而至於免稅，則今年收租，未及畢到，姑難畢勘矣。上曰，免稅一節，有下敎之事矣。今此立法，必欲永久遵行，而戶判固執，幸其逢此事，或以陳久雜頉，充給此數，則宮家必以爲隘塞，此亦難處之端矣。今後各宮逐年成出免稅都案兩件，留置于戶曹及內司，以爲互相參考，使無混雜之地，可也。〈出擧條〉

○光佐曰，臣之向日所陳節儉，卽當今第一急務也。常人之情，其所着，若不及他人，則必以爲歉，彼行此效，遂爲奢侈無度之俗矣。在上之人，必須大行節儉，仍成風俗，使一世之人，以奢侈爲可羞之事，然後方可爲化行俗美也。上曰，卿言信然矣。卽今風俗，專以奢侈爲事，中夜思之，不勝慨歎矣。光佐曰，臣又有所仰陳之事矣。新生王女，勿爲治生，似好矣。卽今乃世降氣薄之時也。王子、王女，雖分形於至尊之人，旣已降爲臣子，而況此衰末之後，其福力，豈能及於國初中葉乎？自永安公主出後，漸爲慕效，而其後五公主出後，儁的其事矣。尙在襁褓，先占第宅田園，此豈好事耶？隨其長成，而營置爲宜矣。上曰，李秉泰，曾以此事陳達矣。只以私親無主祭之人，故令翁主主之，而外間人，雖以爲多營田園，其實元無一處占置之事矣。李縡亦以此事，眷眷於勉戒之言，而卿言又如是，可不留意焉？光佐曰，李秉泰救任徵夏，以此薄其爲人矣。今聞其所達，卽名臣也。上曰，秉泰氣質甚美，而其所以救任徵夏者，亦出於黨論之致矣。

○上曰，注書出去，招入右副承旨吳光運，可也。臣慶運，承命出來，招致吳光運以入，上方出大丘營將尹就履狀啓，示李光佐，光佐俯伏而覽之矣。上曰，卿見此狀啓，果何如？光佐曰，此事極爲寒心矣。上曰，李道章輩，以朴文秀坐於素沙賊陳云，所謂素沙爲名之地，卽兩處耶？光佐曰，卽此安陰、茂朱兩間之嶺，而其嶺亦以素沙爲稱矣。上曰，此獄事，不可强令文秀當之耶？光佐曰，有關後弊矣。上曰，其言是矣。今此巧惡之輩，雖不知眞兩班與否，而人心淆薄，不知逆順之分，乃有此等事，不可不嚴覈處之，吳光運承宣之職，特爲遞給，仍差嶺南按覈使矣。須於不數日內辭朝下往，善爲推覈，而因爲曉諭道內，使知逆順之辨，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光運曰，此固出於不知長官之致，蓋不辨逆順之分，致有如此之事矣。嶺南風俗，乖戾至此，恐難宣布德意耳。然聖敎至此，臣豈敢爲辭避之計哉？但東宮靷日在邇，其前則義不忍遠去矣。上曰，今二十四日，則不可不發程矣。光運曰，臣謹當依敎爲之矣。上仍口號朴文秀處別諭文，使承旨書之曰，世道若此，豈不痛心？今觀大丘討捕使狀啓，又觀各人招辭，此不過本道豪强之類，憚卿操切，欲爲逐卿之計，其所爲言，於卿聞之，雖極驚怖，非特荒雜，渠等奸狀，綻露無餘，當付一哂。今卿離次胥命之擧，適足爲奸人之計，以卿之量，胡乃至此？此等之類，不足煩王人，而嶺南風俗，至於此，其在礪政之道，不可置之，而旣知乖妄，則不可拿致京司，强使卿按治，非禮使之道，特遣近侍之臣，嚴問其譸張者，快正王法，因使曉諭予意於道內，卿勿待罪，卽就職而安意濟民事，下諭于慶尙監司處。承旨書畢，上又爲口號吳光運處別諭文，使承旨書之曰，噫，居是邦不非其大夫，經傳所訓，曾聞嶺南風俗，其無侵凌官長之習矣。一自希亮輩出，傷汚嶺南之美風，到今追思，猶切痛慨，已諭於昨年大誥中矣。今又有誣辱方伯之擧，誣陷官長，自有其律，況按一道之方伯乎？噫，嶺南一道，全屬於今道臣，而道臣亦體朝家之意，隨事奮勵，游食之徒，豪强之輩，憚之惡之，此小人之情似然，亦不可以此非乎一郡之風，豈料詩禮之鄕，有此等之輩？此不過在上者未能扶植奬勵之致，當寡躬自反處，此等類不過游衣豪强之輩，豈累於理學之士，而任其豪强，若不相勉，豈不有歉焉。道章所謂吾以豪强，見辱於監司，何以雪恥等說，已綻奸狀，而道臣爲御史時，往在素沙賊陣云，希亮之陣於居昌素沙，乃道臣自京隨都巡撫下往時也。從事幕府進兵討賊，何時往于賊陣，而至於海印寺說哲默之名，道臣亦以此按問狀聞，則言之無狀益著矣。其計則凶獰，而其言則迷劣，此等之說，雖三尺之童，不可欺也。況朝廷乎？以此發爲問目，李道章、成慶寅，爲先嚴刑鞫問，而道章面質招中，初則發明，而末乃曰耳外聞之，不知其某人言之說，尤爲凶獰。亦爲添入問目中，郭來甲、郭景斗、郭景心三人，隨其道章招辭，次第嚴問，而如得奸狀，一體訊問後，得其元犯，啓聞正法。噫，嶺南，古所謂鄒魯之鄕，而梁山有巧惡之泰純，安陰有逆賊希亮，今又有此等凶獰之輩，予之痛駭者，非特此事，痛慨其維一人，陷於不善者故也。本事結末後，曉諭予意於道內，而引其諸士中有學識者，交相益勉，先賢遺風，敎諭此等之輩，曉然知君君臣臣之義，親上事長之道，不墜美風焉，則是予之望，而且黨錮之後，外方分黨之習，尤爲甚焉，此乃病源也。此若不祛其流之弊，可勝言哉？益加飭勵，觀道臣之疏本以往者，凶逆之出停擧者多云。噫，雖至親之間，人若善焉，不可以此，盡非一族，況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安陰一縣，豈無善者乎？非昨年大誥之意，亦非相濟之道，日後京試官下去時，自當申飭，而按覈使，先爲下去，竝以此宣諭於所經列邑，而本道乃人才之所，而因朝廷之久不能調用，多年沈屈，此所以曾有申飭者矣。因今往來，如聞經學之士，待其按畢，躬往訪見，亦聞於朝事，其須着意焉。

○上曰，大王大妃殿除服之日，定於來初一日，似以卒哭爲限，而何爲定之於卒哭前耶？分付該曹，相考節目，可也。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服制，旣是緦麻，則但當計三朔而除之，無論卒哭前後，當以初一日除服矣。

○光佐曰，發引之時，必須節哀，深所望也。事已至此，哭泣無益，必爲抑哀自强，哭泣之數，省減爲宜矣。當此國勢凜然之時，安宗社爲重，凡於國葬之時，山陵雖在近地，不能臨葬者，乃爲宗社大計也。上曰，當依爲之。而方寸則難矣。光佐曰，眼候未知，何如？雖燭下，請賜瞻望焉。上曰，依爲之。光佐瞻望良久曰，尙不無暈氣矣，更須各別愼攝焉。光運曰，大臣旣以勉戒之言陳達，臣何敢架說，而第孔子，大聖人，猶曰，哀傷之極，不自知耳。伏望深自寬抑，不至於傷損之地，千萬仰祝矣。上曰，其意眷眷，可不留念焉？光運曰，醫家養生家，皆以養心爲主矣，今殿下亦必以養心爲主焉。

○上曰，承旨有闕之代，明朝政官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卽爲牌招察任，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

○益淳曰，留門之意，敢請矣。上曰，依爲之。諸臣，各以次退出。

1月22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病〉。左承旨李眞淳〈坐〉。右承旨趙錫命〈坐〉。左副承旨權益淳〈坐〉。右副承旨吳命新〈坐直〉。同副承旨洪廷相〈坐直〉。注書徐命珩〈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權益淳，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潚，以御營別將別馬隊，中日試射事，南小門洞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來言，弑夫罪人京天，旣已遲晩，今日當開坐決案取招，而因判義禁陳疏，未及開坐，罪人遽已徑斃，推鞫之坐，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淳啓曰，注書徐命珩，自今纔已上來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廷相曰，明日有入侍之事，開門後依初喪例，承旨來待于集英門外。

○備忘記，傳于洪廷相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權益淳，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本司坐起堂上進參，只是三員，事體殊極未安，新進堂上兩員，尙不行公，辭遜亦太過矣。行司直金興慶，行議政府左參贊沈宅賢，錦原君朴師益，兵曹判書趙文命，同知中樞府事鄭錫三，漢城府左尹張鵬翼，刑曹參判宋成明，行弘文館副提學沈珙，行副司直朴師洙，竝卽牌招，使之參坐，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金東弼進，參判宋寅明都監進，參議尹惠敎進，右承旨趙錫命進。

○兵批，判書趙文命病，參判南就明病，參議金啓煥病，參知朴萬普進，右承旨趙錫命進。

○吏批啓曰，禮曹佐郞許溥呈狀內，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吳命新爲右副承旨，徐宗玉爲副校理，李秉泰爲戶曹參議，許集爲兵曹佐郞，成德潤爲司僕正，洪禹載爲引儀，鄭虞龍爲康津縣監，曺命敎爲司諫，金聖運爲刑曹佐郞，李瀁爲禮曹佐郞。

○兵批，副護軍，吳光運、趙儆等單付。

○李眞淳啓曰，奉敎朴弼均，自鄕上來，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錫命，以侍講院言啓曰，自前王世子擧動時，翊衛司一員，有守宮之例，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尙有司名，依例守宮。

○又以墓所京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刻石埋標文字，謹依榻前下敎添刪，別單改書以入，而下片所刻中，卯坐酉向，亦改以乙坐辛向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喪虞祭及朔望祭三獻官，當爲磨鍊啓下，而取考《五禮儀》，旣無載錄之處，乙酉謄錄，亦無可據之例，戊戌前例，可以傍照而可考，文書亦皆散失，至如庚子甲辰謄錄，則三獻官，皆以一品塡差，而今此東宮喪，則宜有降殺之節，臣曹不敢以臆見擅差，初獻及亞、終獻官，以何品塡差乎？敢稟。傳曰，初獻以正二品差出，亞、終獻，以從二品差出。

○洪廷相啓曰，卽者中樞府錄事來言，奉朝賀崔奎瑞，今方來到新門外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洪廷相曰，今聞卿進到城外云，哀疚之中，心甚慰焉，旣到城外，何不見予乎？宜卽入來事，遣史官傳諭于崔奉賀，與之偕入。

○以鄭虎弼爲右邊捕盜從事官。

○備邊司薦，以金在魯爲守禦使。

○假注書鄭運弘書啓，臣承命馳往于廣州沙川贊善金榦處，傳宣聖批，則以爲，春宮靷行當前，而臣病未奔哭，罪合萬死。玆敢略陳情實，冀伏刑章，卽者近侍儼臨，宣傳聖批，十行綸綍，辭旨惻怛，臣擎讀未半，不覺涕血俱下，聖眷冞重，以罪爲榮，惶悚之外，不知所達云矣。臣還到典牲署前路，望見有一常漢，捽曳導卒，以石塊無數敺擊，臣行至前，使之捉來，則奮其拳踢，四面距擊，高聲詈喝，無所不至，三兩驛卒，不能制，如是之際，腰牌未免缺破，艱借道人，辛勤結縛，後問其曲折，則厥漢憤其驛卒之辟除，如是作挐云。觀其面則泥醉肆氣，都不知懲畏，自稱軍兵，以此藉勢，故使觀其軍牌，則果是訓局砲手吳丁建稱名漢也。夫奉命使行，事體至重，雖秩高宰相，亦不敢偃然等馬，況幺麽軍卒，倚醉不肯下馬，及導卒催呵，則乃肆其怒焰，恣意敺擊，今日國家，少有紀綱，則下賤之凌辱王人，何至於此哉？況此酒禁方嚴之日，肆醉敺人，尤爲痛駭，而旣是軍兵，則自下他無處置之路，不得已敢此附陳，而事涉猥瑣，未免煩瀆，臣亦不勝惶恐待罪，敢啓。傳曰，知道。事極可駭，令攸司科治。

○權益淳，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兵曹草記，今此王世子喪發靷時，依乙酉年例，宮墻外扈衛事，命下矣。今月二十三日午後爲始，宮墻外本局信地，聚軍扈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喪發靷時，宮墻扈衛三軍門，依例擧行事，命下矣。各軍門大將，領率本營軍兵，各其信地，當爲扈衛，而禁衛營，則大將臣趙文命進去墓所，在前宮城扈衛時，有中軍代行之例，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中軍代行。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喪發靷時，依乙酉年例，宮墻外扈衛事，自兵曹草記，允下矣。今正月二十三日午後，宮墻外本廳信地，聚軍扈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因兵曹草記，今此王世子喪發靷時，依乙酉年例，宮墻外各軍門大將，各其信地扈衛，而本營則大將臣趙文命進去墓所，故令中軍代行事，命下矣。今月二十三日午後爲始，令中軍李遂良，宮牆外本營信地，聚軍扈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司諫徐宗玉疏曰，伏以臣，顓愚巽軟，本不合於言議之任，而冒昧一出，狼狽隨之，臣實慙悚無以自容。臣伏見憲臣再疏，其所以辨晳可否者，甚得相濟之義，臣誠服其無我之心，凡今之居臺閣者，推此心而商確於是非之際，則顧何有紛紜之患哉？但其疏中，旣曰，諫臣所論諸臺之啓，似若罰或不均，而人或不服，又曰，臣於陳疏之時，略略說去，論其不爲同請規警之失，夫論人而不均其罰，以至於人心不服，而公議追非，則無論其言之輕重，臣是被論之臺官也。臺官被論，而冒沒行公者，寧有是理？三度習儀，事體尤重，臣旣帶都廳之任，又見差哀冊讀官，不可不進參，而揆以廉愧，終不可放倒，以自陷於闕禮之罪，論其負犯，萬殞何贖？今因都廳草記，天牌儼辱，不得不隨詣闕外，而顧其情勢，如上所陳。今若不去臺銜，則都監兼任，亦無出而行公之道，玆敢拜章徑退，顒俟處分，伏乞聖明，亟命先削臣所帶職名，仍令有司重勘其罪，以存臺體，以肅朝綱，不勝兩幸。且臣旣以諫爲名，則今玆召命，雖因都監事，而喉司出牌，不可不用臺銜，事體然也。初以粉牌召臣，臣竊怪之，書問於喉司，則答以紛擾之際，錯認爲此云，更書臺銜於庚牌，而出送君命荐疊，事體虧傷，此雖出於偶然疎謬之致，而其爲未安，甚矣。臣意，當該承旨，從重推考，以示警責之道也。臣無任瞻天祈懇之至。傳曰，旣已移除玉堂，此上疏，還爲出給。

1月23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坐直〉。左承旨李眞淳〈坐直〉。右承旨趙錫命〈坐直〉。左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右副承旨吳命新〈坐直〉。同副承旨洪廷相〈坐直〉。注書徐命珩〈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啓欑室後，大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歲月易邁，日當啓殯，追惟宗國，痛懷益切。

○大殿，藥房問安。答曰，歲月易邁，日當啓殯，追惟宗國，痛懷益切。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殯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啓殯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殯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權益淳啓曰，當此發靷之時，差備至近之地，所當各別禁喧，而該曹郞廳及結束吏，無一待令，只以近仗軍一名來待，致有喧雜之弊，事極駭然。當該堂、郞，從重推考，書吏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錫命曰，今日啓欑室時，領相以都監都提調，自當入侍，而有下敎事，左右相，亦爲入侍。

○傳于權益淳曰，發靷時刻單子，旣已啓下，而臨時當望哭，承史及侍衛，入于時敏堂。

○傳于蔡彭胤曰，奉朝賀如已入來，大臣入侍時，同爲入侍。

○備忘記，傳于權益淳曰，大抵因山前凡祝文進香外，竝皆代奠官讀之，而至於自啓殯三奠，曾前有大祝，今番儀注中磨鍊大祝，而啓殯奠、代奠官讀祝，故問由事知守僕，則彌縫臆對，極涉駭然。此必是該曹不卽分付之致，當該堂上從重推考，下吏及事知守僕，過卒哭後，令攸司推治，自祖奠依禮文擧行。

○趙錫命啓曰，檢閱趙尙行旣已付職，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蔡彭胤曰，不緊公事留院，返虞後入之。

○吏曹口傳政事，檢閱趙尙行單付。

○權益淳啓曰，兵曹判書趙文命，明日出往墓所，係是經宿之地，所受兵曹判書命召及兼帶禁衛大將命召，使軍官來納，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

○又啓曰，兵曹判書趙文命，出往墓所時，命召仍佩往來事，命下矣。往返將至累日，所兼禁衛大將之任，不可一刻無摠察之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都提調摠察事，郞廳發牌，分付。

○假注書柳逸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奉朝賀崔奎瑞所住處，則以爲，臣旣爲奔哭上來，則宜卽直到闕下，而大病之後，眞元澌敗無餘，再昨冒風雪作行，跋涉三日，氣力不能運動，艱到城外，欲俟調治，進詣闕下，意外史官先至，俯傳下諭，惶悚之極，不知所達。臣當觀夜來氣息，若可起動，則明當進詣闕下，若一向如此，則忍死出詣路祭所，參哭班後，當俟過卒哭，一得淸燕之暇，以爲瞻望威顏之計矣云矣。臣旣承偕入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旣以入來爲對，爾則先爲入來。

○吏曹口傳政事，以洪景輔爲楊州牧使，慶尙道別遣按覈使吳光運，單付。

○吳命新，以禮曹言啓曰，今正月二十六日午時，下玄室時，同日申時墓所，行初虞祭時，在京百官，一會于仁政殿庭哭再拜事，啓下矣。大臣之意，皆以爲下玄室時，大殿自內擧哀時，則百官當爲哭臨於仁政殿庭，而初虞祭，嬪宮擧哀時，則百官哭臨，似當行於集英門外云。依此擧行事，知委，何如？傳曰，依啓。下玄室時，當望哭於時敏堂，百官哭臨，亦行於集英門。

○蔡彭胤啓曰，小臣，與同副承旨洪廷相，王世子發靷時陪往事，進去下直，而依百官例，仍留墓所，返虞時陪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錫命曰，因都監草記，祭奠時刻，雖進定一點之內，兩次行祭，未免窘速，朝奠朝上食，以三更三點過行，可也。

○趙錫命啓曰，因京畿監司狀啓，楊州牧使金浹罷黜矣。楊州多有時急擧行之事，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當刻內辭朝發送，何如？傳曰，允。

○傳于權益淳曰，傳語太稽緩，申飭。

○趙錫命，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金相奭，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魂宮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明日丑時乃吉時，故朝奠遣奠發靷時刻，自丑初初刻爲始，每間一刻啓下矣。次次遲退，發靷正時，乃在四更四點，比前謄錄子時行奠之時，則似爲太晩，遠程得達甚難，每一刻之內，足行奠禮云，勿間一刻，自丑初爲始，連排三刻改啓下之意，卽爲分付禁漏，何如？傳曰，允。

○吳命新，以禮曹言啓曰，侍講院存罷，實錄奉安時，仍便考出事，命下矣。取考侍講院日記，則乙酉六月十五日，因吏曹啓辭，傳曰仍存，無益有弊，姑罷可也事，命下之後，至十九日，行初虞祭後，侍講院罷省記，不爲入直，故朝夕上食及朔望大祭，宮官無進參之節，至閏六月十二日弔勅出來時，行禮後，翌日侍講院遂罷矣。乙酉前例，雖如此，今則實錄未及考出之前，侍講院似當依前入直，至於朝夕上食及朔望大祭，亦當如例進參，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以兵曹言啓曰，國恤時內殿問安內官別監所騎馬，例自司僕寺入把，而甲辰年國恤時祗送祗迎，擧動相値，本寺馬匹，未免苟簡，故以兵曹馬分半入把事，草記變通矣。今番則異於甲辰，本司馬匹，別無不足之理，而外驛驛馬，幾盡入把於發引時，各差備京畿驛馬，亦未免苟簡，而卽今事勢，亦難更爲分定，及期上來，內殿墓所問安馬，依前以司僕寺馬匹，待令入把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權益淳，以兵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喪發靷時，本曹堂上、郞廳各一員，例有陪衛進去，而判書臣趙文命病不得陪衛，以他堂上陪衛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御營廳敎鍊官、禁衛營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人定後刁斗，天明後落燈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判書趙文命疏曰，伏以臣之連章祈免，豈有他哉？誠以賤疾轉劇，作一癃廢人，雖欲冒出，其勢末由，不惟通朝之所共知，抑亦聖明之所俯燭，何敢爲都政後例讓之擧而微誠未格，恩遞尙遲，職名虛帶，罪戾層生，衛司闕員差出之命，亦未卽擧行，問備警責之下，尤不勝惶懍。昨日忍死乍出，亶由於事勢之急迫，而動作之際，氣急喘促，左右扶擁，有駭瞻聆，似此病形，斷無因仍蹲據之勢，從今以後，雖有緊急公務，將未免都廢之矣。臣之悶鬱抑塞，姑不暇論，其在國體，豈可以本兵重地，便作養病之坊耶？東宮發靷時，本曹堂、郞，例爲陪衛，而擔曳之行，末由隨班，前疏中敢請隨後而往者，蓋慮中路難保其得免顚仆也。臣旣躬詣墓所，而至於職事，則將以僚堂替行，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不得不疾聲更籲於仁覆之下，懇乞聖慈，曲加矜諒，先遞臣本兵之任，俾得安意將息，以卒生成之澤，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本兵重任，豈可輕遞？卿勿過辭，行公。

○副修撰金相奭疏曰，伏以，邦運凶禍，東宮邸下，奄然薨逝，中外哀痛，尙何涯極？惟我東宮，岐㠜夙成，聰明早悟，仁孝著聞，學問日就，凡百臣庶，方且延頸擧踵，聽德觀輝，冀見億萬年無疆休福矣，豈謂今日遽有此罔極之變也？只緣臣民無祿，禍延聖嗣，致令匕鬯缺位，神人無托，言念及此，直欲籲天而不可得也。仰惟聖上，以止慈之心，遭逆理之慘，歲色倏改，遠日且迫，聖情哀怛，想復如新。伏願聖明，仰念宗社之重寄，俯察臣民之憂愛，抑情節哀，如禮順變，以慰我東宮長逝之孝思，千萬幸甚。臣病伏窮山，遠奉諱音，驚慟之極，宜卽赴哭，少伸哀隕之忱，而不幸臣經年毒痁，濱死奄奄，根委旣痼，症形百變，日事醫治，罔有寸效，惴惴床席，澌頓凌兢，以朝夕垂盡之喘，無咫尺轉動之勢，欲起還仆，一味跧蟄，分義都缺，生不如死，席藁鄕廬，恭俟誅譴而已。今始乘病少間，擔舁前進，來伏旅次，擬參於靈輿祗送之列，而若其滓穢之蹤，危蹙之情，旣不可冒沒進身，唐突肅命，而向者引罪之章，遽有還送之命，罪戾愈積，衷悃莫伸，則豈可以屢瀆爲懼，因事循默，更不陳暴於黈纊之下哉？臣之前秋一疏，自速譴罰，聖旨誨責，極爲嚴截，罔非臣子所不敢聞，而至於其言反巧之敎，尤爲臣斷平生之大案，夫言者出於心之所思，而巧者拙直之反也。人君所以觀臣者，惟在是心，臣子所以事君者，亦惟是心矣。今臣所以由乎心而發於言者，若是其巧，則更將以何物，自立於君父之前哉？臣自承此敎，慙赧惶悸，無面可顯，惟以終身屛廢，杜門訟愆，爲自處之第一義，則進退一節，非所可論，而況此臺閣之上，盛論職在侍從，未卽奔哭之罪，而譴責之請，至及於在野之儒臣，臣之未卽趨赴，雖緣病勢之如右，若論昧義缺禮之罪，則臣宜爲首，此又臣悚蹙之一大端也。伏乞聖慈，特削臣所帶職名，仍治臣前後負犯，以嚴邦憲，以安私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己酉正月二十三日，慶尙監司朴文秀疏曰，伏以，天禍邦家，奪我聖嗣，宗社無托，臣民靡係，率土哀號，曷有其極？況復玄隧旣卜，遠期奄至，伏惟聖上止慈之痛，尤何以堪忍哉？昔者子夏喪明，曾子責之，子夏翻然覺其非，而乃發索居之歎，古人之觀理自戒者如此。今若殿下，罔念祖宗付托之重，謾費歲月無窮之悲，而不以曾子之言爲戒，子夏之悔爲心，則其爲國家之憂，當如何哉？伏願殿下，亟存斯戒，特加寬懷，割此至哀之情，攬彼萬機之務，是臣日夜所祈望於殿下者也。仍念臣厥性則愚騃而無所識，厥任則藩屛而無所爲，素餐而行，久矣。居常惶懼，若隕淵谷，顧此嶺外七十一邑地方之廣，人民之衆，足比諸古之小列國，而狀牒委積，則精力已不逮矣，訟獄淹滯，則聰明亦不及矣。若以高靈白發獄事觀之，此卽當査而不卽査，致有問備之罰，則臣不職之罪，於此尤著矣。然古人有言曰，殺一不辜而得天下不爲也，由是論之，殺人者，厥律當死，若於此爲主張者，不爲審愼而妄殺之，則是豈仰體聖上好生之德者哉？蓋白發之當初火烙貴先也。此非一人之所可爲，則似當有造謀與加功，而推官不於此，更爲鉤問，只以白發烙殺貴先取招，而道臣，亦以此狀聞，則朝家罷其推官，仍使御史，各別明査啓聞，而臣於其時，以御史，在本道，適當巡抄各邑飢口之役，未卽擧行，仍且有本道緊急變通事上京，而未滿旬日，賊變忽起於湖、嶺之中，臣以從事，隨都巡撫行，驅馳於三道戎馬之間。及夫賊平之後，陜、居、安、咸四邑之民，不投附凶賊，則盡是脅從之類，故皆慮朝家之盡爲誅戮，逃山竄谷，莫不bb洶b懼。時適當春夏之交，勢將廢耕播之功，故臣以此憂之，幾一月來往於四邑之間，招撫勸課之際，聞道臣喪出之報，疾馳來營下，與安撫使臣朴師洙，同守空營之日，聖上特授臣玆道觀察之任。其時凶賊，雖幸伏法，餘黨猶未勦擒，多發譏捕，或囚或斬，王靈所及，一道鎭安，而如是之頃，奄至于秋，來參盟祭之命，又下於此時。臣束裝戾洛，易月言旋，則奔走南北，實無片暇，目前期會簿書之外，勿論道內事之大小，俱不得挈其綱，而殺獄，國之重事，亦未趁時推覈，而至於白發殺人時，造謀加功按査之命，猶未及奉行，故尤爲惶悚。一邊馳啓而待罪，一邊發關而明査，則白發之所引先發者，當白發火烙貴先之日，適往大橋之場，而旣指偕行之伴。且有相逢之人，則證左旣明，自然落空，而至於先發之子先，則初不爲白發之引，而先之妻金召史，當火烙時借鋤，白發則此似有加功造謀之隱狀，而元告於仁岳，只但曰，白發父子，火烙貴先，不曰金召史同情，則未及詳査之前，惟懼稽命之罪，直歸之於造謀加功之科，則是豈臣上所謂殺一不辜，得天下不爲之意，而亦非仰體聖上好生之德？故今方査而又査，覈而又覈，必得其造謀加功與否之證，然後欲爲狀聞，而今者，白發全然變辭曰，先發殺之，則此亦不可不更加嚴覈取招，故未卽査啓者，實由於此也。昨年夏秋之未査，雖緣事故之多端，及冬始査而尙未結案，則此亦出於愼獄之道，然且成命旣久，按査則遲，秋曹請推，論責雖輕，臣於此安得不一倍悚懍，而亦何敢以有些委折，便爲自解之計哉？玆不俟推緘之完，乃敢陳乞免之章，伏乞聖上，亟罷臣藩臬之任，且勘臣稽緩之罪，以戒不職者，千萬幸甚。臣於辭章之末，不宜贅陳他說，而事有所不可不趁卽稟處者，故敢陳其一二，惟聖明垂察焉。蓋本道卽今釐正者，軍政一也，陳田一也，驛奴婢一也。軍政則大邑闕額，幾至千數，中邑闕額，幾至七八百數，小邑闕額，幾至三四百數，考其籍則軍保之子孫，冒稱幼學者甚多，冒稱忠義者甚多，而如此之類遊衣遊食，殆半于一道，若盡爲充定，則不無騷撓之患，若不爲充定，則實無塡充之路。故與各邑守令，多般相議於其間，査充闕額，有今月收殺之望，而顧此不充定軍額之類，去軍保不過百五十步之間，而去兩班不翅數十層，然其人積錢多土，則日夜所經營者，欲爲兩班，日夜所厭避者，乃是軍士，故寤寐所欲，不過着道袍騎馬，而人亦呼之曰生員而已。如此而居於鄕，全昧事上之義，多有犯倫之擧，此則臣不必明言，而聖上，亦可以揣知矣。當此良丁搜括之日，此輩不肯入軍役，故臣諭之曰，汝等家世，若非騎兵之孫，則不過御保之曾孫，未知何所據而不肯入於軍役乎？然汝等不欲從軍役，則當盡罷各營募軍之名，而以其募軍，充於各邑之軍額，別設軍官之號，以汝等處之，除其番而收一布，則於汝等之意何如乎？其人皆曰，如此則大勝於充軍矣。臣細思之，此類無所係，則如放虎狼於空山之中，其爲將來之憂，有不可言，若以此爲慮，而盡充軍役，則目前之怨，亦難勝矣。不於此相機善處，則終非國家之細故，必令此輩，快免其苦避之軍役，屈首於所願之軍官，以其無係之心，知其有所係而漸次穿絡如牛馬然後，可以折橫濫之心，可以正名分之嚴，亦可以示國家容易操縱之意，而此輩亦當以免賤役爲喜，甘心入軍官之案，甘心納除番之布。然則各邑得各營募軍，而足充闕額之數，各營雖失募軍，而得此軍官，亦收其布，如是處置，則國無斂怨之慮，邑有塡充之丁，營無所失之布。臣與統兵、水使，相議如此爲之，誠甚得宜，而臣曾以罷一疋役，有所陳稟，今反如是仰請者，誠有所萬不得已之故，而逖居南藩，無路細達於丹陛之下，顧其所陳之辭，雖有不能達其意者，若擧其槪而推之，則亦可知其言外之意也。陳田則當初改量時，朝家勿論田畓之陳起，使之懸主，而其時均田使，以爲陳許懸主，非但後來有爭端，且有其主，則人雖欲耕食，而以其薄土公私收稅之多，必不起耕。然則後來大弊，必在於此，乃作節目，以陳田則使之勿爲懸主，故田主慮其土之全失，皆以陳爲起而懸主曰，雖今於陳田，以起懸主，將來田政之時，官家豈不懸頉以陳乎？由是爭以起懸主，而其後朝家，不以其陳而許頉，白地懲稅之弊，邑皆有之，道臣及檢田官，以此連次狀請許頉，而朝家亦知其事狀，今年爲始，量田時果有以陳懸起白地懲稅者，則以續田許頉，而隨起隨稅之意，丁未冬有備局關文各邑，於去秋因此而所頉報者，至於一千三百八十結零。然各邑急於磨勘，猶有所未盡査報者，勢當待來秋，更査頉給，此則雖曰見失，而今年還起加耕，竝至於六千六百四十結零，則失彼以陳懸起數少之卜，得此還起加耕數多之結，則諺所謂給升易斗，實無所妨。各邑果若有未能盡頉之田，則來秋使其邑，加得還起，然後許頉以陳懸起之類，則民無陳地納稅之怨，國有加得實結之幸，依此而爲，則朝家於此似無難許之意也。驛奴婢則爲察訪者，每以年限，不得爲守令者差出，故其人太半老昏，知其宦業之止此，念其家度之漸窮，惟以貪饕爲心，以前察訪洪禹錫gg洪錫禹g事觀之，則可以擧一知十矣。本道驛馬之價，多則錢貫五百，少則二三百，爲郵官者，大慾於此，不使驛人擇馬，而自家必以些價買京中馬，勒令立驛而受其價，以此，驛人凌侮之，而各邑散在之奴婢，多數隱匿於中間，偸食其貢錢，驛路之蕩殘無餘，誠由於此，將來傳命之闕廢，的然可知。臣約會十一道察訪，各別勉戒，使之推刷，則多者過千，少者亦過七八百，方收厥貢，多立馬匹，且推其餘，以補驛役，而所謂驛之日守者，以良民居其驛而相助，及于其子孫，厭軍役而入驛案者，遠者五六十年，近者二三十年，故良丁之難得，亦多由於此等之弊。今則各驛所刷奴婢，厥數夥然，然則日守之子孫，冒入於驛，遠者雖不可査充，軍役，近者則不過數十年，使各邑考其籍，祖與父俱是軍保，而其母良則文移郵官，詳査而編軍籍，以防民圖免之路，則將來充額，似不如今日之難也。至於道內之民爲避役計，於戶籍，每稱他道驛吏奴婢，故臣別遣吏于湖南、湖西、關東三營，謄來三四式年形止案，憑準於各邑戶籍中，他道驛吏奴婢懸錄者，則多是冒錄，今方査充軍役，而此類旣不入於此案，則非其吏奴婢，明若觀火，若或圖囑於他道郵官，入今年改案中而現露，則決不可不施以全家徙邊之律矣。本道自前秋，設施者如此，而尙未收殺，後所當繼而爲之者，亦戶籍寺奴婢等事，而俱是式年應行者，其外所緊急變通者，僧役耳。戶籍若不善爲，則有漏戶者，有合戶者，亦有以常漢稱幼學者，非但括丁甚艱，其上下分紊亂爲如何哉？至若僧役，則各營各邑所納之紙，其色如雪，其厚如板，不退則情債不出，由是捧之者孔酷，而僧徒之冤徹天，此亦當及時善處，而彼寺奴婢，則或納防布於各鎭，或納身貢於地部，而奴婢等稍有富實者，則莫不犯禁圖贖，而見在奴婢，獨當圖頉者役，故逃散相繼，逐年見縮之數，十常四五。是故五十二邑防軍，一萬三千九百五十五名，無路塡充，隣族侵徵，罔有紀極，地部之每年賴用者，亦此奴婢，而其逐年見縮之數，及隣族侵徵之弊，亦與防軍同，故臣於上京時，稟達如此狀。使各邑趁卽溯源隨派而推刷之，顧此寺奴婢推刷，其重其難，與軍政少無所異，而當頭僧役等事，略有所施措之擧，今又以寺奴推刷，添之於此，則顧臣智慮筋力，萬無精神湊泊之勢，臣以此憂之，欲以守令中可以辦此者，仰請朝廷而委之計矣。見今東萊府使閔應洙爲人，安詳精明，且解事理，故當簽丁時，觀其所爲，則不緩不急，闊狹長短，甚中其宜，有若無所爲而自然盡爲充定，此眞是善於爲者，今若委以寺奴之推刷，則何憂其不善爲也？臣敢以此人仰薦焉。伏願聖上，下詢于廟堂，特遞應洙府使之任，使之專掌寺奴推刷之政，則隣族侵徵之弊，庶可無，而逐年見縮之數，亦可充矣。今此寺奴之推刷，其所關重，不翅他道寺奴之推刷，若以推刷使爲號，而使其各邑，各自推刷，而以推刷使摠領之，則其大益於國家，不出今年，必當知之也。臣曾於辭陛時，以革罷各軍門硫黃軍事，敢爲仰達，而兵曹判書臣趙文命陳白，以有硫黃邑，則略定額以給，無硫黃邑則盡爲罷定軍額之意，則聖上依文命言，特許臣請，故臣還營後，卽發關充軍額，而到今各軍門數，發關於各邑，督過甚急，未知其時注書不出擧條，而乃有此軍門發關之事耶？臣巡過各邑時，問各軍門硫黃軍所出之由，則各邑雖無硫黃所產者，而數十年來，稱以硫黃監官，或以湖南人差出，或以湖西人差出，或以關東人差出，不由於監營，亦不由於州縣，俱輕其役，而私自收錢，故民爭募入，以此監營不知，州縣亦不知，萬古天下，安有監營與州縣不知之軍乎？且聞各軍門所納者，多則數百兩，少則百餘兩，此於軍門，有無不甚大關，而其爲各邑失丁之弊大矣。且軍門當初設立之時，雖無此而能皆有蓄儲，到今軍門之橫斂如此，其所蓄儲，則反不如前，抑何故也？今此軍政變通，實是國家百餘年，欲變通而未變之事，則何可拘於各軍門些少硫黃軍，而不爲罷定於逃故老弱之代乎？臣曾以此問議於大臣，大臣所見亦如此矣，臣方以此移充闕額，則亦不可不更此仰陳矣。至於道內，昨年賊變時所用軍糧，初欲以臣營所用別會耗劃減，而不幸沿江邑水災甚，不得不以此賑之，而二十邑所抄之飢民，將近數萬，今方更爲精査減損計，而然其賑穀，則似不下萬餘石，故曾以各邑所在別會耗劃給賑貸之意，馳啓，則前春所用軍糧，以別會耗充償之計，到今左矣。勢當先以儲置米，各廳耗計減而待秋，以臣營公私酬應外，別會耗復償其儲置米，各廳耗所貸之數，其年若不盡償，則又以其明年再明年，所餘者了當事，旣已仰聞，然必得朝令然後爲之矣。臣聞道內好黨之士，欲憑藉凶賊，合停擧上道數州中道數縣之士云，未知其言信然，而果若如此，則豈不大可憂哉？臣昨聞此聲息，星火發關於各邑曰，似聞以昨年春間賊變事，道內士論，有某邑合停擧之議，未知此言，出於何人？極爲驚駭。大抵人品有萬不同，雖十室之邑，有忠信焉，有孝子焉，有亂逆焉，有惡子焉，不獨一邑爲然也。雖一家之內，不幸而有兄弟之不同志者，則安可以此，盡誣一邑之人乎？逆之一字，實千萬古難冒之惡名，若無身犯之事，則雖使至愚至頑者聽之，苟有秉彝之心，孰不刻骨憤痛而欲死乎？然則其不可以此，無端加之於人者，明矣。古語曰，不欲人之加諸我者，不敢加之於人，此是君子之遺訓，況我聖上，雖當鞫獄覈治之際，每慮玉石俱焚之患，前後特降諭旨，曲貸嶺南之人，此實前牒所無之盛德。雖以夏間安東士人柳夢瑞、權德秀、金敏行三人處別諭之辭意觀之，此可仰知聖上特念之盛意，則凡爲臣子者，何可不仰體而思所以蕩平之道乎？昔王敦爲逆，而王導爲忠，則不可以一人之故，而盡誅其闔門，況今希亮、聖佐等凶逆，雖出於兩邑，安陜士人，亦多有全節者，則不可以同鄕而盡誅其一邑也，決矣。且今番逆賊，多出於京城，然則京城之人，盡爲停擧乎？求之事理，必不如是，未知何人，忍爲此不忍之論乎？由是別爲發關，此關文，卽爲謄出多張，分付校院，使境內士子，曉然明知，而昨年夏間，以道內士子，有以黨論，互相傾軋，混指爲逆黨者，嚴査重治事，論理狀聞，則自上有査問重治之敎矣。如是發關之後，若有不遵營門，分付作挐之弊，當啓聞重治，此意，亦爲明白告諭，而當其科場之日，士子等，不聽營門分付，或有紛挐之擧，則發論儒生，摘發囚禁，牒報以爲啓問論罪事，以此各別知委於各邑，而近來士習，惟以黨論爲務，若或有合郡停擧之擧，則嶺南名賢後裔之賢良者，擧將混被其辱矣，此豈聖世所有之事乎？自朝家，另飭銓曹，各別差出試官，然後且有別爲曉諭之道，則嶺南之士，必將有感激，而忠於國者矣。伏望聖上，留神焉。且臣嘗有慨然于懷者，略有所陳於御史時登對之日矣。伏未知聖上或記有之，而近來朝廷之上，黨論成習，其流之害，已至於逆賊之出，世道至此，更何言哉？近來士夫之爲監司與守令者，皆以樹黨爲務，故當其按道莅邑也，異於己者，則雖眞是名閥大族，攻斥之侵虐之，甚者，至於故據他事，而刑推焉定配焉，雖閑散之類，附托而自稱其黨，則必延之上座，酒杯以團欒，差出以掌議，故當初不敢願上拜於彼名閥大族者，突然爲士林之首。以此自潔之士，皆抱慨傷之意，多有遁避之迹，環顧八方之校院，其所以稱儒者，多是無賴之輩，如此者能執管而罰之曰，某人之論如此，墨削可也，付黃可也。由是，自祖先世執儒論者，莫不憤而欲死，則爲監司與守令者，不以此爲憂，惟以得黨爲幸，多聚向所稱閑散而黨論之，以此各邑之中，校院鬪閧之擧，無日無之，無歲無之。噫，爲監司、守令者，欲爲黨論，則雖自家爲之，足爲亡國之根，何忍推之助之，必使此輩，作擾於京鄕之間，乃欲亡人家國而後已乎？臣以此憂嘆，自御史至爲監司，而勿論彼此之有失無失，痛禁而抑之耳。數十年前，則不過朝廷有黨論，而今則不然，其所謂黨目，無不遍於國內，殿下倘不趁今警飭之，則國家無窮之慮，何待智者而知之乎？伏願聖上，特爲責諭於各道監司與守令，以爲痛革植黨之習，則國家幸甚，至於上所陳條件，亦令廟堂，趁速稟處，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俱有意見，竝令廟堂稟處，疏末兩件事，予當慨然者，卿言切實，可不留意焉？上款引嫌，乃由審愼，何必過辭？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己酉正月二十三日巳時，上御時敏堂。啓欑室時，領議政李光佐，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李台佐，奉朝賀崔奎瑞，同副承旨洪廷相，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李行敏，編修官辛夢弼進伏訖。上曰，繕工監官員入來，開門，可也。光佐曰，掇靈座及奠後，可以開之矣。上曰，然則靈座及奠掇之，可也。上謂崔奎瑞曰，卿卽今上來，而事非昔時，不勝痛懷矣。奎瑞曰，臣於初喪時，病勢甚重，未能奔哭，今纔艱難上來，而顧念前昔，不勝罔極之至矣。上曰，左右相使之入侍者，以正言李龜休之疏論服制事，有所可問之事故也。龜休之疏見之耶？雖以服制事爲言，卽今東朝之服，幾將盡矣，無復可議者。且請行祔祭於昭顯廟，以乙酉年昭顯世子之喪，配食於順懷宮，爲援例，然卽今則以昭顯宮爲名，而無順懷宮名，且已祧遷矣。光佐曰，若下龜休之疏，則見之然後可以仰對矣。上曰，依爲之。仍下其疏，光佐覽後對曰，疏中所陳，不知其可矣。上曰，國家以繼體爲重，若謂之如君臣之服，而以今番服制爲非，則予於甲辰大喪時被髮之禮，亦非矣。若如此疏，則烏在其繼體之重也？光佐曰，疏辭旣如此，更詢於在外大臣儒臣處而處之，似不妨，而祔於昭顯之說，似爲非矣。上曰，龜休之言，極爲迂闊矣。光佐曰，昭祔於昭，穆祔於穆者，使神道有所依托之意也。然東宮旣是正統，則祔於昭顯之說，非矣。禮雖有祔於族祖父之文，國家必以繼體爲重，有不可以一槩論之者矣。致中曰，大司憲以爲，王家以繼體爲重云，而孝子旣是繼體之正統，故今番服制，依此磨鍊，而服制卽國家重事，更詢於在外儒臣而處之，似好矣。至於祔諸昭顯之說，臣亦不知其好矣。然此亦博詢於在外儒臣處，爲宜矣。光佐曰，祔之說，無可問者矣。上曰，然矣。臺臣以爲彼世子此世子，而有此疏陳，然東宮旣是正統也。其言豈不迂闊之甚者乎？崔奎瑞曰，大司憲鄭齊斗，亦以繼體爲重，故今番服制，以此定之矣。光佐曰，世宗大王，有八男矣，若連爲繼序，則豈可爲八斬衰耶云，此言亦然矣。台佐曰，凡禮節無窮，故謂之三千三百矣。更詢於在外大臣儒臣而處之，似好，而若以宗統爲重，則依此爲之好矣。上曰，下節祔昭顯廟事，更爲詳陳，可也。奎瑞曰，祔昭顯云者，有不可知也，此傅會之說矣。上曰，此卽傅會之說，而迂闊甚矣。上曰，三年後，何以爲之耶？光佐曰，三年後則當別爲立祠而奉安矣。上曰，王后則無先爲祔廟之事，故於闕內別立殿而行祭享，及至大王喪三年後，同爲祔廟矣。光佐曰，古者王家私家，皆爲立廟，而我國家則無立廟之事，竝皆設殿奉安矣，而此喪則雖爲正統，旣已禮陟之後，不得爲正統，故所當於三年之後，別爲立祠而奉安矣。上曰，今則昭然矣。三年後立廟之事，予漠然不能思之矣，今乃大覺矣。予若有德，則事豈至此耶？三朝血脈，只有世子，而今至此境，予之所以隱痛于心者，此也。

○上曰，卒哭後，奉朝賀更爲入來，可也。予將更爲見之矣。奎瑞曰，卒哭後則臣有不可留在矣。光佐曰，奉朝賀旣已入來矣。使之留住城內則好矣。上曰，予未及言之矣。城內若有他可住之處，則留之，而若無可住之所，則留住公廨，爲宜矣。分付政院，擇給公廨一處，可也。奎瑞曰，留住城內不便矣，使之留在於城外舊所則幸矣。上曰，若欲久留，則依所願留住於城外，爲宜矣。啓欑室後，上與諸大臣，環視梓室，良久上撫梓室痛哭，移時諸臣亦哭盡哀，諸臣先止哭，上猶痛哭，哭止後，諸臣各以次退出。

1月24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墓所陪往〉。左承旨李眞淳〈坐〉。右承旨趙錫命〈坐直〉。左副承旨權益淳〈坐〉。右副承旨吳命新〈坐直〉。同副承旨洪廷相〈墓所陪往〉。注書徐命珩〈墓所陪往〉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午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暈下有履，色皆內赤外靑。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王世子喪發靷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權益淳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朴弼周，掌令尹東源在外，洪尙容封閉官進去，持平鄭羽良、沈泰賢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沈檀，右承旨趙錫命啓曰，日月易邁，王世子發靷奄過，仰惟聖上幽明永訣之際，達宵哀疚之餘，聖體不瑕有大段傷損之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中宮殿氣候，復何如？嬪宮綿綴之候，何以支持乎？臣等，不勝區區悲慮之忱，敢此問安。答曰，知道。日月不居，靷日遽至，永訣之痛，何以抑也？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氣候姑無事，內殿氣候無事，嬪宮綿綴之候，當此也豈忍諭？而然姑無他外感之疾恙，是可少慰者也。

○備忘記，傳于權益淳曰，長番內官金致卿，當爲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吳命新啓曰，嶺南按覈使吳光運，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正言李龜休疏曰，伏以，居諸迅駛，王世子廞儀啓道，纔隔若干日矣。臣民號慟，迨遍於深山窮谷，伏況我聖上止慈之情，哀隕震剝，尙何以堪抑？永念宗社之丕責，仰體東朝之慈念，勉節至哀，以理排遣，毋或至於損傷天和，是微臣日夜所攢祝者也。且念臣性本迷滯，年且衰邁，倖竊科第，徊徨郞署，亦自嫌其晼晩抹殺，常自愧懼于中矣。日者薇院恩除，忽下於千萬意想之外，揣量才分，實難堪承，而適因鞫坐，庚牌儼臨，急於討復，冒昧肅命者，已多日矣。再昨引對罷出之路，深夜觸傷，重感風寒，種種諸症，固不敢煩浼於黈纊之聽，而要於匝旬之內，決無趨朝之望，伏乞亟許鐫遞，以幸公私，不勝萬幸。抑臣於今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受服之節，常有疑晦于心者，欲一仰暴而未有路矣，謹此附陳，惟聖明，恕其僭而察其愚焉。臣謹按凡繼體之服，不但繼體爲父子而已，實臣爲君服也。故胡氏曰，閔僖，親則兄弟，分則君臣。又曰，君子不以親親害尊尊，馬氏《通考》，記元符三年哲宗之喪，禮官之議曰，太宗，上繼太祖兄弟相及，雖行易月之制，實服三年，以重君臣之義，又云臣爲君服斬，古未嘗改也。是以繼體之服，上以推之至於二世三世者有之，宋高宗之於孟后，服承重，晉康帝之於杜后，服齊衰，非止爲繼體，亦皆爲小君服也。至若下以推之於二世三世，如今日之爲者，歷考前志，不少槪見，蓋以繼體君臣之服，於此推不得故也。殿下於景廟朝，在東宮時，旣稱世弟，宗廟之事，稱景宗爲皇兄，稱肅廟爲皇考，祝稱孝子，則繼體雖重，父子兄弟之名，固自如也。獨於服制，不用應服之本服，今稱從子爲孫，稱孫爲曾孫，此臣所以疑晦者也。旣無經據，且係創行，則固宜十分周愼，而矧乎晉之懷、愍，唐之中、睿，宋之太祖、太宗，皆同一位。我朝《五禮儀》宗廟圖說，亦定爲垂訓，先正臣李滉，以此獻議，歷累朝行之，未嘗或改，則繼體之禮，此亦可見也。稱謂服制，本自相須，名旣定則服亦隨之，而今則名與服，分而爲二，似應博考廣詢，務歸於一，伏願更問于大臣儒臣，商確參究，求其至當之道焉。且伏念，古人於喪禮，最重祔祭，蓋祔者，祔於祖，不忍神道，一日未有所歸也。故朱子於《家禮》，著祔祭於卒哭之後者，實用《周禮》，而若無廟則爲壇而祔之，祔尊則易牲而祔之，古之重祔禮而必行之者，槪如此矣。我朝順懷喪制，固無可徵，至於丁亥昭顯祥禫之後，特命合配於順懷廟，其時之事，今不可詳，而蓋順懷，旣非昭顯當祔之序，則其所合配，只得醊食而已，實不行祔禮也。今我王世子於昭顯，旣合於祔於諸祖父之說，又合於亡，則中一以上祔之文，則於其所當祔之位，行其不可闕之禮，揆諸情文，恐爲兩得矣。竊伏念，宗廟之禮，自有一定之式，固難容易移易，而今此典禮，則旣有明白可據，又無大段窒礙，而求之神理，誠不可已者，亦願一體詢問，講而行之，使古禮無缺，神道永有依歸焉。臣全昧禮學，素蔑識知，凡於節文，萬萬無一分見得，而適逢復古禮之盛際，區區一得，不敢自外，冒僭瀆擾於哀疚之中，尤增死罪，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上款勉戒，可不留意？服制事，今番定制所重在焉。且昔奇大升之議，正合於今日，於國繼體爲重，設令如爾言，而更之喪制服制，雖有輕重大小之別，其本則一也。今於服制若此，於喪制何，喪制亦若此，於繼體之重何？今玆兩東朝服制，從其應服甲辰喪制，豈不掣肘，而推之於繼體之重，有窒礙處多矣？雖以帝王家繼，多無服之境議之，但當守其所重，以義制之而已。若無今日之痛，而有他日焉，文字頭辭，其當自如，此所謂其本則一者也。爾言若此，何惜一更議？所慮者其掣肘於繼體之重矣。噫，今日痛元良之喪者，非吾私情，仰惟三朝益切痛隕矣。爾何忍發此說？爾疏所陳者，非特祔祭，意在合配，雖由於以世子從世子之意，獨不念今予服朞年之禮乎？噫，其無祔處，其當從爲壇之制乎？與上所論服制者，過詳過略，何至此哉？非特不商量起戚予心矣。勿辭察職。

○己酉正月二十四日丑時，上御時敏堂。發靷望哭時，左承旨李眞淳，右承旨趙錫命，左副承旨權益淳，右副承旨吳命新，假注書安慶運，事變假注書柳逸，記事官李行敏，編修官辛夢弼入侍。上具衰服，向欑室而立，諸承旨具衰服，俯首以立于上之右，諸史官具衰服，以立于承旨之後，諸執事奉梓室以出之際，上痛哭，承旨、史官，亦哭。上哭謂承旨、史官曰，承、史侍衛，竝出于集英門外，可也。諸承史趨出。上亦步向集英門，諸承史俟上行步遲速，至集英門，仍出立門外，上立于集英門，瞻望神輿，痛哭不止，諸承、史亦痛哭，上哭盡哀後，入內，承旨、史官及侍衛之官，竝退出。

○己酉正月二十四日未時，上御崇文堂。嶺南按覈使吳光運，請對入侍時，按覈使吳光運，右副承旨吳命新，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李行敏，編修官辛夢弼進伏訖。吳光運曰，今日請對，極爲非便，而不得已有稟定事，故敢此求對矣。遠地之事，雖不可預度，獄事似無疑晦之端，無所可慮，而曉諭一節，極爲難便矣。抑或下道人心，不如上道，有此怪駭之擧耶？或者以嶺伯變通軍丁之事，致有人心之變誤耶？若一道之內，風俗盡壞，則不可不曉諭一道，而若校生或無賴輩，操切於風俗之規正，怨懟於軍額之汰定，以至有此擧，則有不可盡諭一道，只可曉諭下道也。直以君君臣臣之道，勉飭於一道，則是有若一道之人，皆不知君君臣臣之義耳。今番事若出於校生無賴之輩，而歸咎於一道多士，勉其親上死長之道，則一道有識之人，必以爲冤矣。聞監司今方大排布諸般事云，今番之擧，由於此等事，則當與監司相議，隨其事諭之爲計矣。今聞多人所傳，嶺南上道則帖然，而下道猶不能鎭定云矣。臣意以爲，只爲曉喩於下道，而來時轉至安東等地，見望士而面諭之，似好矣。使名旣以按覈爲名，不必邑之親進而曉諭，未知何如。上曰，今日有難引接，而按使今日旣已下直，兼有稟定之事，則請對善矣。若爲直去，則幾乎不知予本意而去矣。別諭中有以君君臣臣之義，使之言於有識之士，以爲交相勉礪云者，意非偶然，今番事，不必出於逆種，而遊手之輩，以監司之汰定軍額，怨而忌之，爲此凶言，欲爲逐去之計耳。予無上行下效之德，以至此境，故以以一道治一道之意，曉諭於上道學識之士，使之交相勉礪，是予本意也，非所以渠輩慕效向時事疑之也。昨觀嶺伯疏本，則以向來亂逆人族屬，盡爲停擧事，有所云云矣，勿以逆人族黨棄之，然後人心可以鎭服矣。賊魁雖在於安陰，而安陰一縣，不可盡疑矣。曉諭之事，則上下道，有不可分而二之，一道竝爲曉諭，而以予以嶺南累出變怪之事，居常慨然，欲令一道之人，交相勉飭之意，別諭，可也。光運曰，來路，歷過尙州，特爲曉諭，而又向安東，見望士而曉諭，何如？聞有以向來逆變事，合郡停擧云，如此等事，不可不申飭也。吳命新曰，逆亂人族屬停擧之事，及逆賊所居之地合郡停擧等事，不可不各別申飭矣。此等事若不嚴禁，則日後干戈之變，必出於此事之中矣。光運曰，與道內守令，案同按治耶？上曰，按覈事體甚重，不可如輕獄同推之例，而率解事守令二人，同爲按治，可也。光運曰，獄事宜以平允爲主，若可以死可以不死之人，則必傅之生議，爲宜矣。得其正犯而誅之，其餘則傅之生議，何如？上曰，道章及三郭，則相會謀議，元無可論者，而按使所達，儘好矣。必須鉤得正犯而處斷，可也。如此之類，不可不防微杜漸，而按使曾以問郞及承宣，入侍於親鞫時者累矣。罪人雖出賊招，必十分無疑然後，乃命拿問者，卽予本意也，須體予此意而爲之，可也。光運曰，軍官二人率去，而卽前察訪柳世復，前郡守崔元慶也，敢達。上曰，依爲之。光運曰，嶺南多有望士，而如此之人，雖國家招之，亦不肯來，況此小臣招之，而其肯來謁耶？如此之人，則臣或往見而諭之何如？上曰，依爲之。而如有才學之士，聞于朝而用之，可也。命新曰，嶺南，固多有望士矣。臣曾以京試官，掌試於嶺南時見之，則文學甚富，可謂文章府庫矣。今此按使之行，有才學之士，上來後聞於朝廷而錄用之意，添入於別諭中，似好矣。上曰，承宣之言，好矣。添書於別諭中，可也。光運曰，謄出上敎，諭於道內耶？上曰，以上敎諭之，而以使臣之意，結語於末端而諭之，可也。光運曰，罪人問目，入於上敎別諭中，此則何以爲之耶？上曰，此等處則拔去，可也。光運曰，聞哲默，來囚於御營廳云，故臣祕關問之，則默者以爲，偶有所聞云，而十二邑守令相會之說，問之爲宜矣。諸臣，以次退出。

1月25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墓所陪往〉。左承旨李眞淳〈坐直〉。右承旨趙錫命〈坐〉。左副承旨權益淳〈病〉。右副承旨吳命新〈坐直〉。同副承旨洪廷相〈墓所陪往〉。注書徐命珩〈墓所陪往〉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錫命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墓所禮葬，只隔一宵，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朴弼周，掌令尹東源在外，洪尙容封閉官進去，持平鄭羽良、沈泰賢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命新，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王世子喪下梓室，只隔一宵，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眞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于李眞淳曰，今下別諭，使今去史官，傳于三都監都提調，使之書啓。

○趙錫命啓曰，上番兼春秋兵曹佐郞李行敏入直矣，以摘奸事，墓所出去，史局重地，不可暫曠。李行敏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仍爲入直，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沈游義單付。

○吳命新，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掌樂院所報，則取考謄錄，自前國恤三年內，卒哭後宗廟、社稷、大報壇大祀，用樂，中祀以下，則竝停樂矣。今此王世子喪卒哭後，大祀當爲設樂，而文廟諸山壇纛祭，係是中小祀，用樂一款，何以爲之云。今此喪制，視諸國恤三年之喪，則旣有差等，且在前內喪朞年內，中祀以下，亦爲用樂如常，而第念今番喪禮，服制旣革易月之謬，凡干禮節，視前有異，殿下朞制未除之前，中祀用樂，似涉未安，而禮無可據，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中祀以下，則朞制服盡後擧行，可也。諭三都監都提調別諭，今番世子之喪，凡事必以不煩民爲先者，卿旣知矣，而大抵婚喪，於國於家，乃重者，雖欲不煩民，猶有不可已者，且當極寒，予之軫念，焉可已乎？今則諸堂盡心，匠卒效力，事已順成，日且淸明，追惟往秋，悵懷難抑，然哀疚之中，是則幸也。第日寒若此，陪衛軍兵及轝士軍卒，與其他工匠諸色之人，各邑來待之類，其無傷者乎？軍兵則別遣中官摘奸，扈衛因爲勞問，而自都監，分給禦寒之具於軍卒工匠等，以示予意。噫，元良早逝，雖無施惠於民，予之期待，豈至此乎？故前後筵席下敎者，而亦隱痛于心者矣。今則重事將幾報成，軍校工匠等待令墓所者，申飭之事，雖不可忽也，雖笞棍等事，必以三令五申，使當寒勤勞之類，少休焉，則此乃初喪時特釋不勤官吏時下敎之意，至於列邑來待之際，浮費必多，如此之際，安知其不煩民？道臣都差使員，道路傳語差員等外，竝先還官事，分付，其中不已者，使存者兼焉。此中可以合管者，則與道臣相議爲之，以除一分夫馬留滯之弊，而往來之路，路傍民人，亦勿煩禁，使一路之民，豈不知乎？葬事之已過，則此豈特予之軫民，實示元良未布之惠也？噫，哀疚如新之中，手書諭卿，卿體至意焉。

1月26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墓所陪往〉。左承旨李眞淳〈坐〉。右承旨趙錫命〈坐〉。左副承旨權益淳〈坐直〉。右副承旨吳命新〈坐直〉。同副承旨洪廷相〈墓所陪往〉。注書徐命珩〈墓所陪往〉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王世子喪下玄室望哭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政院、玉堂、朝廷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初虞祭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吳命新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朴弼周，掌令尹東源在外，洪尙容封閉官進去，持平鄭羽良、沈泰賢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錫命曰，在昔國舅喪擧哀時，十五擧聲，計數爲之，猶云速矣。有申飭之事，而近來止哭太速，此意更爲申飭于通禮。

○記事官李行敏書啓，臣承命馳往于坡州墓所，傳宣別諭於三都監都提調李光佐處，則以爲，當日申時量，史官來宣御書別諭，以聖上今日情境，猶且憂念軍民，特加軫恤，一至於此，臣祗受三復，不勝感激泣下。卽招三都監、諸堂上郞廳、監造官、轝士次知、大將、京畿監司、都差使員，使之詳細奉審，一一體行軍卒工匠員役等處，竝爲宣布德意禦寒之具，他無猝辦之道，當依近例，以米分給，不緊差員，亦令卽爲罷遣，而許多各色軍卒工匠實數，問知分給，勢將少遲，畢分給後，形地，更當馳問矣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錫命曰，柩衣，紅色當外，靑色當內，依此爲之耶？且上字金色，其一樣歟？別遣禁軍，卽問于都監以來，下梓室諸事，一依庚子等例擧行耶？一體問來。

○吳命新，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月食咨文，旣自禮部出來，回答咨文，依例撰出，兼附於完市咨文，齎去禁軍便，下送于義州府，使之傳給鳳凰城將處，以爲轉送北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吳命新，以吏曹言啓曰，今此王世子初虞祭時，亞獻官，以同知中樞府事鄭錫三，兵曹參判南就明，實預差塡差啓下矣。錫三，以陪從官，先詣墓所，而身病猝重，勢難將事，預差南就明留京，故不得已以漢府府gg漢城府g右尹李世瑾塡差，元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益淳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己酉正月二十六日午時，上御時敏堂。下玄室望哭時，左承旨李眞淳，右承旨趙錫命，左副承旨權益淳，右副承旨吳命新，假注書安慶運，事變假注書柳逸，記事官沈游義，編修官辛夢弼入侍，諸臣進伏訖，侍衛之官，以軒上之狹窄，立於階上矣。上曰，宣傳官及侍衛，當上于軒上矣。趙錫命，以上敎傳語曰，摠府、兵曹、宣傳官，竝爲上來于軒上焉。諸侍衛登軒列立，留都百官竝入庭下俯伏。李眞淳曰，京畿監司李廷濟狀啓，俄者入來，以今日午時，無事下玄室爲辭，而其狀啓入來之時，猶不及午時矣。無事二字，卽已爲行事之語也。其啓本，必於午時前發送者，而謂已無事下玄宮者，未免疎忽，推考，何如？上曰，怱撓中所致也，勿推焉。上曰，昨日墓所下去之史官，未及上來耶？李眞淳未知史官之上來與否，周視不能對，臣慶運從傍對曰，俄纔上來，方寫書啓矣。少頃，通禮跪啓請哭，上據案痛哭，承史諸臣，亦哭，贊儀唱跪俯伏哭，留都百官，跪俯伏哭，通禮跪啓請止哭，上猶痛哭，贊儀唱止哭興再拜興平身，承、史止哭，百官亦止哭，興再拜興平身，贊儀唱跪，百官跪。上始止哭，謂承旨、史官曰，此處異於外殿，承、史退出，可也。承史諸臣，以次退出，百官亦隨後退出於外，進名奉慰。

1月27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坐〉。左承旨李眞淳〈坐直〉。右承旨趙錫命〈坐〉。左副承旨權益淳〈坐〉。右副承旨吳命新〈坐直〉。同副承旨洪廷相〈坐〉。注書徐命珩〈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順安縣令李明復。

○王世子喪返虞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錫命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沈檀，右承旨趙錫命啓曰，春寒無異隆冬，伏未審聖體若何？王世子葬禮奄過，玄隧永閉，伏想聖心哀傷，一倍難抑，何以堪遣耶？昨日冒寒哭臨，益慮有傷損之節，下情憂迫，有不可勝言者，此時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中宮殿氣候，復何如？嬪宮綿綴之候，不至有加乎？臣等終宵耿耿，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幽室一閉，只自望哀，雖有寬抑，當此何忍？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內殿氣候無事，嬪宮綿綴之氣一樣矣。

○李眞淳啓曰，今日返虞時，臣等爲迎哭，臨時進去弘化門內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錫命曰，返虞時欲爲臨視神輦，到弘化門外，承、史入侍于魂宮。

○趙錫命啓曰，魂宮都監都提調、提調，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傳于李眞淳曰，王世子禮葬時，圭與佩玉，以內下者用之與否，遣史官問于大臣以啓。

○李眞淳啓曰，王世子禮葬時，圭與佩玉，以內下者用之與否，遣史官問于大臣以啓事，命下矣。卽遣史官問于領議政李光佐，則以爲，圭與佩玉，竝以內下件入用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眞淳曰，中心石所印，分付都監，使之明日卽入。

○傳于李眞淳曰，三都監都提調以下及入參諸執事，竝書啓。

○己酉正月二十七日未時，上御魂宮，返御後，別殿臨哭時，左承旨李眞淳，右承旨趙錫命，左副承旨權益淳，右副承旨吳命新，假注書安慶運，事變假注書柳逸，記事官沈游義，編修官辛夢弼入侍。上具衰服，立於魂宮，設床卓之西，兩承旨兩史官，俯首以立於上之右東向，兩承旨兩史官，俯首以立於上之右西向。少頃，神輦至，奉安神主於交倚，上痛哭，諸承史亦哭，上哭盡哀止，承、史亦止哭。上曰，承、史退出，可也。承、史各以次退出。

○己酉正月二十七日二更，上御崇文堂。魂宮都監都提調、提調請對引見入侍時，都提調李光佐，提調金興慶、趙顯命，左承旨李眞淳，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沈游義，編修官辛夢弼進伏訖。李光佐曰，伏想今日，聖上情理，有難堪抑，無以仰達矣。如此之中，聖體若何？上曰，初喪後，每以安過葬禮爲意，故猶有所裁抑矣，至于今日，則惟一木主來耳，雖欲寬抑，何以爲懷？光佐曰，發引之日，累度哭泣，又有望哭之時，果能無不安之節乎？上曰，生人則猶能安保矣。光佐曰，眼候何如？上曰，無加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光佐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光佐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光佐曰，嬪宮氣候何以支保耶？上曰，姑無他疾恙矣。光佐曰，今日請對，非不知非便，而臣等有請罪之事，敢此求對矣。堂上趙顯命，以灰三物幕看檢事，進去，而臣與堂上金興慶及兩承旨，同爲看檢題主事矣。題主官咸平君臣泓，先書陷中之後，忽然失手，點汚於當書孝字之上，泓以爲，以木賊磨札則爲好云，而欲爲親自磨去。臣以爲不如匠手之善刮，令匠手刮去，則墨痕深入木理，故限其無墨痕刮磨，則主身上邊，分而二之之處，終不無微些闖痕。小臣從事於至重且大之役，一息未泯之前，豈敢有一毫歇后之意哉？封閉一節，心無所憾，而題主一節，至於如此，請被大何，以安臣心焉。上曰，此卽無情之事，安心勿待罪，可也。今日大祝出去後，予見神主撫之，而不知其如此矣。上又曰，儀注有奉安虞主之文，以此見之，則又有練主耶？虞主，卽栗木，而練主，亦栗木耶？此主乃栗木耶？桑木耶？光佐曰，此卽栗木，而似無練主改造之事，而仍以此過三年矣。光佐又曰，聞咸平君泓之言，則古嶺葬事時，渠亦爲題主，而其時亦有如今番事之事，而渠親自刮磨，少無所妨云，而今番則有此微痕矣。上曰，其時果有此事，今聞卿言，予亦記得矣。光佐曰，凡唐突之人，善爲題主，而此人不爲唐突，故致有此事，而及其外面書寫之時，孝章世三字，善爲書之，故臣從傍以爲善爲書之云爾，則泓猝然恐怯手戰，而子神主三字，則艱難書之矣。臣以主事之人，致有如此之事，若爲勘罪，則臣心少安矣。上曰，何必如是引罪耶？私親葬事時，亦有如此之事，而到今不以此有餘憾矣，此何妨乎？光佐曰，古嶺葬事時，則雖有如此之事，不至大段，故聖心無憾，而今番則刮磨後微有痕迹，故極爲惶恐矣。光佐曰，以柩衣事，有所下詢之道，而士夫家，例以上玄下纁用之，故今亦依此用之，而靑色當爲玄，紅色當爲纁矣。上曰，士夫家，亦有以黃色爲柩衣者矣。金興慶曰，士夫家，元無黃色柩衣，而行喪柩衣，以黃正木爲之，此則只用於行喪之時，不用於壙中者矣。上曰，辛丑年慶恩府院君行喪時，予往來矣。其時見黃色柩衣，意以爲士夫家用黃色柩衣者，亦有之矣。上曰，庚子年見之，則國家用三重柩衣，而戊戌年見之，則用紅色一襲，故今番則以先挾靑後挾紅爲意矣，今聞卿言，士夫家有上玄下纁之禮云，戊戌年則內喪，故用紅色矣，今無所疑也。以上玄下纁用之者，禮文也，上玄下纁之禮，書諸儀軌，爲宜矣。光佐曰，登諸注書日記，爲好矣。上曰，今此下敎，注書必書之目，可登於日記矣。上仍令承旨書之曰，傳曰，今番柩衣，上玄下纁，合於禮文，用二件則遵此用，一件則從玄而玄，非玄也，乃綠也。以此令都監書諸儀軌。

○上曰，今已夜深，再虞祭班，不久當會矣。卿因爲留住於闕內公廨，似好矣。光佐曰，謹當依敎，而兩提調，亦令勿爲留門出去，仍住闕中，何如？上曰，依爲之。

○光佐曰，王世子師傅兼銜，今則置之無益矣。特令減下，何如？上曰，師傅賓客，竝於卒哭日減下，而只書見存實兼職，改下批，可也。光佐曰，姑減下肅拜耶？上曰，不必爲減下肅拜矣。〈以榻前下敎書出〉

○李眞淳曰，今日大邱營將尹就履狀啓，及罪人捧招記別封來到，故旣已入之，而所謂罪人捧招，不載於元啓中，而別爲封進者，似以罪人手書侤音爲重，而胡亂草書，大署踏印以送，其在事體，極涉未安。此雖出於不識事例之致，不可無警責之道，特爲推考，何如？上曰，其狀啓姑未開見，而當初自監營移送營將之時，封進捧招記，事勢或然，而每每以草書捧招封進，殊涉未安。此後則罪人捧招，俱載於元狀啓，具格以聞事，申飭，可也。〈出擧條〉諸臣，各以次退出。

1月28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坐〉。左承旨李眞淳〈坐〉。右承旨趙錫命〈病〉。左副承旨權益淳〈坐〉。右副承旨吳命新〈坐直〉。同副承旨洪廷相〈坐直〉。注書徐命珩〈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王世子喪再虞祭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權益淳，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沈檀，副提調蔡彭胤啓曰，春寒凜冽，伏未審聖體若何？昨日王世子返虞後，臨視魂宮，哭泣移時，今曉又經再虞，伏想聖情，一倍哀疚之中，不瑕有大段傷損之節乎？此時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中宮殿氣候，復何如？嬪宮綿綴之候，亦何以支遣耶？臣等不勝區區憂慮之忱，敢來問安。答曰，知道。追惟宗國，痛懷冞切，一時哭臨，何傷之有？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內殿氣候無事，嬪宮綿綴之氣，一樣矣。

○洪廷相，以禮葬都監儀軌廳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墓所埋標石二片，中心石一片，令書寫官司諫院司諫曺命敎書寫入刻，印出一件，以備睿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因傳敎權移於舊政院矣，水剌間，今已撤去，臣等似當還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前還入。

○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奉朝賀崔奎瑞，今已入來，故倉官進去于新門外所住處，今正月來二月兩朔祿牌請受，則以爲，周急還收，未蒙恩許，當有一番登對，面陳曲折，然後方定受祿與否云。祿牌不爲出給，係是大臣祿俸，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與周急有異，令倉官輸送。

○以忠淸兵使狀啓，忠州居幼學柳再昌家屬五口，爲賊被殺事，傳于洪廷相曰，事極驚慘，令本道各別顧恤。

○洪廷相，以戶曹言啓曰，逆家奴婢，例有本曹次知收貢，而年前掌隷院，稱以需用之不足，今番逆家奴婢上年條半貢及胤祚奴婢，定屬本院，以爲補用事，啓達蒙允，故自本曹，決難劃給之意，具由草記勿施矣。卽接掌隷院所報，則本院啓目內，本院以掌隷之司，疲殘特甚，不成衙門貌樣，則諸逆中一逆奴婢及諸逆奴婢米貢請得，有何過濫，而旣已請得，收用於凡百，則到今還又辦送，亦無其路。京外逆家奴婢，上年條米貢及胤祚奴婢，依前啓下，定屬本院，以爲一分補用之地，分付戶曹何如，啓蒙允矣。本院旣已請得，而自本曹草記防塞之後，又爲請得，以此以彼，累次爭執，不但事體之損傷，成命之下，亦有所未安，而卽今本曹經費蕩竭，東西稱貸，則比諸本院，緊歇各異，輕重自別，吏隷亦有訟作料出等例得之事，而欲割國家之經用，以爲吏隷之花使，揆以事體，決無是理。依前草記啓目內辭緣勿施，一倂屬之本曹，以爲經費補用之地，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臣形殼雖存，中氣耗盡，至今免於顚仆，實賴生成之恩造，今日祭班罷後，又經一場大戰，凜似是大病將發之兆，神氣澌昏，不能自力，身在闕外咫尺地，而藥院問候，不得入參，惶悚之至，只俟大何。伏乞聖明，亟命勘臣闕禮之罪，以勵朝臣，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勞悴之餘，所患若此，深用慮念，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從容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1月29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病〉。左承旨李眞淳〈病〉。右承旨趙錫命〈坐〉。左副承旨權益淳〈坐〉。右副承旨吳命新〈坐直〉。同副承旨洪廷相〈坐直〉。注書徐命珩〈式暇〉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式暇〉。事變假注書柳逸〈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流星出軒轅星上，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下直，南桃萬戶劉萬鼎。

○權益淳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洪尙容呈辭，尹東源，持平鄭羽良、沈泰賢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廷相，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謄錄郞廳權知承文院副正字南泰齊，未及免新於本院，故時無職名云，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吳命新，以禁衛營言啓曰，頃因大司成所達，三軍門所用筋角館隷等處，給價取用事定奪，而又因訓鍊都監草記，一年限六朔筋角捧用，若干錢布，間間上下事，蒙允矣。本營所管懸房五坐，本以訓局所管劃給取用，則與訓局不可異同，一年限六朔依前捧用，而若干錢布，間間上下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行副司直李箕鎭疏曰，伏以，喪我元良，奄及三月，玄宮永閟，神輿空返。伏惟聖上止慈之情，撫念傷悼，何以堪處？如臣無狀，猥以受冊時，宮僚區區愛戴之誠，實有倍於恒人者，而一死之願，今焉已矣，悠悠此痛，曷其有極？臣遠處僻峽，趨候旣晩於睿疾之初，緣有母病，退還又在於公除之前，前後哀籲，輒阻上徹，情實莫白，罪負層積，撫躬泣血，靡所容措。蓋臣老母今年幾滿九耋，數月以來，累添寒感，至於六七度，雖其差間之頃，痰嗽泄痢，血衂腰疼，種種旁症，無日不作，臣以單孑一身，扶守於山谷荒絶之中，豈有旬日離捨之勢？而及當鶴馭卽遠之日，揆以公私緩急之分，母病雖重，賴天之幸，猶冀少延，靈辰一往，終身之痛，無地自效，臣遂不得已倩人看護，抑情上來，趨哭於墓所之外，得以略伸其微忱，而擬隨返虞之班，更詣輦下，竭誠陳懇，庶幾准法蒙恩，獲遂歸養之至願矣。卽者臣家急脚，趕及臣行，報以臣母，偶因失攝觸冷，前症復發，寒熱互攻，飮啖全却，臣之方寸，固已亂矣。及得此報，當作何懷？玆敢忙具短疏，付納縣人，落自中程，徑取鄕路，瞻望靈車，益增號殞，臣情雖慽，臣罪則大，伏乞聖明，亟賜勘處，以爲人臣廢禮者之戒焉。且臣所兼籌司、槐院兩任，俱非負衅思諐之身所可一日虛縻者，而側聽累月，迄無處分，是職之設，豈亶使然哉？亦願特命鐫改，以幸公私。仍許臣永謝朝籍，退全子職，無得罪於孝治之化，實臣千萬之望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俟間上來。

○前翊衛尹東源疏曰，伏以，日月幾何，王世子邸下窆禮已畢，亦旣返虞，臣民莫攀之痛，更無所逮。伏惟聖情，何以堪處？伏願仰念宗社之重，慈聖之憂，俯察億兆之望，神人之托，洞觀夭壽之理，以抑至慈之情，無或有損於天和，卽臣區區祝幸也。向者臣於路中，猥上辭本，冀蒙譴斥，及到郊外，伏承批旨，不惟不賜譴斥，申命以須勿過辭，臣誠惶殞蹙恧，莫知攸措。臣豈敢爲過辭之計？只是匪分職名，終不敢冒當故也。噫，犬馬猶知戀主，葵藿亦能傾陽，臣雖至愚極陋，豈不知君臣之義？莫逃於天地之間，而量分度才，自知甚審，實無一分才學，可以應聖上緇衣之求，則無寧退守虞人之義，下不愧於吾心，上不負於聖朝，此臣所自劃也。抑臣有所不解於心者，方聖上志銳求治，寤寐賢德，苟能旁求俊乂，與共天職，此誠聖王之政也。如臣闒茸，乃反冒充於徵召，古今天下，寧有是哉？自古才傑之士，多出於卑賤，凡人賢不肖，不係於世類，若必求士於世祿之家，取人於名門之裔，則其不失之者，殆鮮矣。臣以祖先之故，謬膺斯選，濫通淸顯，豈不爲辱朝廷而羞當世乎？臣身狼狽，有不足恤，而實爲聖朝惜此擧措也。且伏，惟念臣之事殿下，亦已久矣。其所短長，宜莫逃於聖鑑，以聖上日月之明，猶未燭臣身之不肖，則聖上觀人之法，恐不可不逾加聖功也。臣若自私其身，必伸己志，一分有矯誣之辭，則臣當顯伏不忠不誠之律，於斯二者，聖上必有以處之矣，臣所拱而俟也。臣旣職不敢當，命不敢承，不敢唐突自近於輦轂之下，而直自墓所，徑還鄕廬，亦非分義之所安，玆敢來伏城外，猥陳血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無用之實，諒臣肝血之懇，特許罷斥，仍刋仕籍，以嚴公法，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懇。觀爾疏辭，知爾進到城外，心甚慰焉。予之必欲置爾於耳目之任，意非偶然。且南臺之名，於古有之，爾忍旣到城外之後，一向邁邁乎？爾勿過辭，從速入來察職。

1月30日

行都承旨蔡彭胤〈坐〉。左承旨李眞淳〈坐〉。右承旨趙錫命〈坐〉。左副承旨權益淳〈坐〉。右副承旨吳命新〈坐直〉。同副承旨洪廷相〈坐直〉。注書徐命珩〈式暇〉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昭敬大王忌辰齋戒。

○王世子喪三虞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權益淳啓曰，行大司憲鄭齊斗，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洪尙容呈辭，尹東源，持平鄭羽良、沈泰賢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傳曰，知道。

○傳于洪廷相曰，東宮供上卒哭後，限三年，依象生時例，仍爲進排事，分付該曹。

○傳于洪廷相曰，墓所都監堂上引見。

○吳命新，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奉朝賀崔奎瑞今正月來二月兩朔祿俸，輸送于新門外所住處，則以爲，若受周急則不當受祿，若受祿則不當受周急，在鄕之時，旣蒙兩等周急之命，不敢受食，而朝令則旣下矣。今不可疊受兩件恩賜，故欲一陳稟得旨，然後方有所受，今不可徑先受祿，故不得祗承云。祿俸不爲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待下敎輸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正南泰齊單付。

○權益淳，以禁衛營言啓曰，來二月當十二番後部右司屬，慶尙左右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十二番海西別驍衛五十六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二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將官，馬步軍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四月當，慶尙左道軍兵，當爲連續上番，而係是農月，故依事目，十三番後部後司屬五哨，則四月一朔立番，一番前部前司屬五哨，則五月一朔立番，而當其番次，每於前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十四番十五番海西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兩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七番別馬隊五十六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二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六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二月、三月兩朔應立右部中司屬，忠淸左道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二月初一日，與左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四月、五月當海西九番、十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四月、五月朔應立右部右司屬，忠淸左道五哨軍兵，來三月二十五日逢點，四月初一日，與中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馬步軍兵別破陣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李龜休啓曰，臣本庸愚，百不猶人，猥忝諫職，絲毫無補，常切愧懼于中，日者適以服制、祔祭兩件事，略陳於辭疏之末矣。及承聖批，諄諄十行，一誨一責，有踰於慈父之敎迷子，臣奉讀惶凜，莫省攸措也。第伏惟念，繼體之服，雖兄弟叔姪，皆服父子斬衰，乃是千百世不易之定論，朱子議狀，昭如日星。故文憲公臣奇大升，繼體服之議，大爲先正臣李滉所歎服，作一定制，無容議爲。臣疏中所引，晉宋諸君，服承重者，亦皆推衍此議，而說出者也。若臣所疑晦者，與此條貫各異，蓋繼體之服，上而推之，施於所尊，固爲定制，而下而推之，世世遞降者，終無經據，是雖以繼體爲言，實反違於繼體之本意，而奇大升所定之論，亦未嘗推及於此也。今臣所執，專在於此一段，大抵繼體，非但爲父子，實爲君臣也。故繼體君之爲太后服，皆推君臣之義，爲小君服也，此所謂臣爲君服也。至於太后之於太子，亦以君臣之服推去，則是君爲臣也，非向所謂臣爲君服也。是以，歷代太后，未嘗爲太子，推而降服，如今日之爲者也。矧乎周之禮，有承重子者，無承重孫之服，故凡太后之爲太子服者，非專爲繼體也，乃爲繼體君之子，當爲後者服也，而著在儀禮圖。然則今之以繼體爲言，而徒然舍本服之重，從降服之輕者，豈不有違於儀禮之旨，而亦不反輕於繼體之義乎？大凡服制喪制，如臣所論，則終恐無窒礙之端，故臣疏中，所臚列者，專出於守經致隆之意，而辭不達意，未能有摡於聖心，臣已不勝其悚慄之至。至若爾何忍發此言之敎，臣聞命震悸，直欲無生。夫祔之不可闕，疏中旣已畢陳，今不敢架疊，而若其自古無無祔之喪，章章明矣。禮曰，不得祔於諸侯者，祔於諸祖父。又曰，亡則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疏曰，亡，無也，中，間也。朱子釋之曰，間而祔者，以祖爲諸侯，旣不可祔，則間一而上祔於高祖，只取昭穆之行同，不紊其昭穆之序也。執此言之，今祔祭一節，行之於昭顯，豈不符合於禮經朱子之說乎？今日喪禮，無一欠缺，而獨於祔祭大節目，闕然不擧，故臣敢援引古例，陳其必可行之說者，只自附於情文畢備之意，而庶幾以此，少副我殿下靡不用極之聖念，亦爲東宮送終之禮，無有餘憾也。斷斷此心，神明可質，爲壇二字，只是明古人重祔必行之義，非爲今日可行也，而文辭荒拙，未能開悟聖聽，反以過略爲敎，臣尤增慙懼，不知置身之所也。臣自承嚴旨，理難仍冒於臺次，宜卽引罪，而反虞未行之前，瀆擾是懼，未敢自列，再虞罷後，連呈短疏，以暴情實，而喉司不諒，一例退却，適緣賤疾苦劇，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吳命新啓曰，正言李龜休，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洪廷相啓曰，左議政洪致中箚子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領議政李光佐箚子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於三昨，祭班罷歸之後，遍體如束，寒熱互作，頭疼咳喘，惡心嘔噦，終晝達宵，昏昏若中酒人，一臥三日，痛勢無減，重以前患痰癖，挾感添發，糜飮入口，輒腹部隨處牽痛，此蓋積憊未蘇，又觸風寒，舊症新恙，乘虛交作，以至於此劇矣。宛轉床褥，無路自力，今日東宮虞祭之班，終未免入參，情禮廢缺，惶隕靡容，乞治臣罪，以警具僚焉。且臣所帶保傅兼銜，擬於卒哭後，陳箚請減矣，伏聞筵中，已有處分，聖意蓋出曲軫，而臣之稽緩則甚矣，尤不勝悚恧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若此，深用慮bb念b。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從容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領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臣於日昨，敢請闕禮之罪，伏承恩批，曲賜軫念，至有勿辭善攝之命，臣惶恐感泣，罔知所措。臣雖甚衰朽，不至髦及，何至以勞瘁成疾，而本有殆死之病根，重以不耐於寒暑，積漸傷敗，以至於此。再昨則委頓苦痛，幾不省事，昨今稍似減歇，而渾身尙沈疼，運動至艱。今日三虞，又未進參，藥院起居，亦不得備員，罪戾層積，姑不暇論，在臣誠禮，豈容如是？惶隕悲缺，無以爲心。玆復冒死瀆陳，乞伏重譴，少安臣分。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益加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更遣御醫看病。

○己酉正月三十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墓所都監堂上，引見入侍時，墓所都監堂上宋寅明、金取魯，同副承旨洪廷相，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沈游義，編修官辛夢弼進伏訖。金取魯曰，訖役墓所，今來復命，無所可達之辭矣。上曰，日月如流，卿等之出去如昨矣，遽然過葬而歸，心事悲愴，而賴卿等勤力於國家，無事訖役，其功可嘉矣。宋寅明曰，此乃國家不輕之事也。至於愚迷軍卒，亦能極力爲之，故姑以卽今觀之，則似無欠闕之事。然土役之事，專藉火力爲之，而火力所不及處，尙多有不稱意者，前頭解凍時，或不無未盡之患，是可慮也。上曰，此則人力所不及之事，亦奈何？寅明曰，蓋瓦處，卽今則鋪蓋板，故姑爲無事，而解凍後似不無傾圮之慮矣。曲牆則隨築隨凍，今則堅凍甚固，而解凍之時，必有傾頹之患矣。取魯曰，瓦則以小瓦蓋之，故所見極爲端妙矣。寅明曰，防川處，必欲堅固爲之，而卽今開渠處，穿其生地，而導其川流，今則以氷凍之故，川水永斷，未知前頭水道之能順向新開之處與否矣。取魯曰，以其樹木甚多之故，不能直出其水道，間或有屈曲之處。若試經一大水，則可以知其水勢之順不順，防川之堅不堅如何矣。寅明曰，墓所在於順陵陵內之故，自多有傷損樹木之事矣。當初預慮有如此之患，僧軍則使之結幕於陵外，而幕軍則不得不置之於墓所，以經累月，自然致有樹木之傷損，所見極爲可悶。分付坡州官及陵官，使之別爲守護長養，使之復故，何如？上曰，以此意分付畿營及禮曹，使之各別申飭，可也。〈出榻前下敎〉取魯曰，墓所之前有大路，以此亦致有傷損樹木之事，是亦可悶矣。上曰，此後則永塞其路，長養樹木，可也。取魯曰，此卽通西關大路，有難永塞矣。上曰，如明陵蜂峴耶？取魯曰，蜂峴則自陵所所見之處，而此路則自陵所不見之處矣。上曰，當此寒冬，能無役卒死亡之患耶？取魯曰，無大段死傷之患，而一僧人以畫師赴役矣，丁字閣丹靑之際，墜地而折足者有之。又聞僧軍自都監放送之後，有中路致斃者，募軍中一人，亦有致斃者云矣。上曰，周文王之治靈臺也，見枯骨而謂之曰，予卽枯骨之主云，而埋瘞之矣。僧軍則遠地赴役，中路致斃，實爲可慘，而募軍則雖是代立之人，民則吾民也。僧軍中路致斃者，自本官顧恤，募軍致斃者，分付京兆及地部，顧恤，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上曰，中心石所埋深淺幾許耶？取魯曰，中心石，使之易見而易知者，故埋之不深，且爲稍高其所埋之處矣。上曰，石則用江華厓石耶？取魯曰，用古江陰石子矣。上曰，用莎臺石耶？寅明曰，先正臣宋時烈，援據經傳以爲，不用莎臺石爲宜云，故近來國家，以此爲例，而連不用莎臺石矣。上曰，長明燈爲之耶？取魯曰，長明燈爲之，而設於當中處矣。上曰，丁字閣爲日後之慮，而爲之耶？取魯曰，凡諸設置者，竝皆爲日後慮而爲之，魂游石外，日後無可復爲者矣。寅明曰，今此所陳之外，亦不無稟定之事，而水剌迫近，臣等請退矣。諸臣各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