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庵先生文集 (李漢鷹)/卷七

卷六 敬庵先生文集
卷七
作者:李漢鷹
1885年
卷八

答三從孫得魯喪禮問目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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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肖孤遭變後。先生使之出避。退溪正訓。豈不遵行。而成服後許多大禮。付之於誰而輕自出避。

凡於罔極中。所依者惟禮也。禮卽理也。老先生之言。以理而已。而不失於處變之禮。以是服膺則何幸何幸。

襲時。先生示掩制。而先世常用冠。且掩制。倉卒中所制糢糊。故不用。

掩制雖質。而出於古禮。又無磊嵬之節。故後賢皆以爲當用。遵而用之何疑焉。

棺內衣服。各以三件用之。此俗禮也。家禮所謂三稱五稱七稱九稱。何爲也。

家禮所謂。以爵品而言。

家禮。襲後已有奠。而成服時。更不言奠。蒙上文而然歟。成服只有朝奠及上食。而今具庶羞如祭儀。何也。

成服只因朝奠。而更不備品。誠以哀遽不遑故也。吾家之具庶羞。未知自何時始。而從俗因循。已成家禮。從違間何敢斷言。

朝夕奠言拜。而朝夕哭不言拜。故孤亦不拜。未知合禮否。

朝夕哭不言拜。與奠有異之故。然哭在奠前。經宿而見。無拜終似有缺。况平時定省。亦有唱喏之禮乎。愚意則似當有拜耳。

孤四日不食。而苦被傍人强之而食。不然則雖五日六日。頓無食念云云。

古之君子。雖以孝爲貴。而滅性則反爲不孝。故子思及樂正子春之言如是也。然則居喪之禮。亦不可任情。盍亦更省焉。

廬墓。古有行之者。孤亦有終三年廬墓之意。幸得占地於家後至近處。今所居卽廬也。然小祥後止朝夕哭。則晨昏上塚。哭亦止乎。

廬墓本非古禮。而苟以篤孝而行之。則其誠可取。故古多效之。以是爲法則不可。小祥後雖止哭。山野之禮有異。古人終身哭者有焉。况三年內乎。

家禮。無三年內墓祭之文。依此闕之否。

三年內。有上食朔望。故無墓祭。然先輩以附葬而獨不祭爲難。今墓在家後。他所歲事續修而獨廢。或無未盡之意否。

先考周甲。在正月十二日。孤等是日設酌辦羞以薦。先妣甲日亦祭之。不知此等節目見於禮書否。

退溪先生以周元陽生辰祭。以爲無於禮之禮。此則以年年生辰而言也。若甲日則近來通行。未知見於何禮而何人起之也。

小祥時只練中衣。中衣豈正服乎。

正服不洗。見於禮書則所謂練者。只是中衣。而世亦洗正服者有之。以前輩之互言也。愚於斯有疑而不能斷。盖自卒哭而受六升布。至小祥。又變以七升布。此漸殺故不洗正服。今則全不殺而亦不洗。其於變殺之道無義。然不可斷焉。則只得從衆而已耶。

將祧遷位獻酌。先生以最長者爲之。此必有所考據而然也。然孤之私心。三年之內。非事死如事生之義也。更考如何。

將祧位。獻以最長者。愚意以爲喪主旣不得自行。而代以或子或姪。長房在位則非如事生之意還輕故也。然姑未得的據。從當更商耳。

孤黽勉奔走於場屋者。以其家貧親老而然也。去年參鄕解而未及禮圍。猝當巨創。萬念俱灰。雖欲赴擧。誰爲赴。

哀念及此。吾安得有說。親之所望。不在於成就其名乎。旣以解額爲悅。而未見其結抄。則篤志以結抄。乃是如事生之道也。但不可役志於得失而毁其所守也。

孤反思之。此不過拘攣法制。强飭處喪之道。子思曰。三年之制。如走駒過隙。孤抱窮天之痛。豈獨在制之日而已。何修可以報萬一。

哀之所問。皆出於惻怛至情。所謂終身行之者。何可易言哉。若提綱而略之。則所謂精一執中。明德修道。忠信篤敬。直內方外。四勿三省。一生用之不窮。而求放心爲最要。於此用工則其庶幾哉。

答兒憲相大學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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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首兩大學。或異音讀。或同音讀。未知孰是。

上大學書名。下大學學名。異音讀。各有所據。然學之所以得名。以是書故也則同音讀。亦無不可。

小註雲峯胡氏曰。智則心之神明云云。恐未免認心爲性之病。

胡氏之說。雖似有病。然孟子曰。智之實。知斯二者是也。通書曰。智曰知。朱子曰。知覺。智之事。又曰。上蔡所謂知覺。正謂知寒暄識飢飽之類。推而至於酬酢。亦是此知覺。無別物也。解致知之知字曰。心之神明。妙衆理而宰萬物也。觀此諸說則可知心與智別無兩箇知覺也。然則其所謂心之神明所以云云者。不可謂無所本。而况所以二字。實指體而言也。則不當輕加論貶。更詳之。

王宮國都。以及閭巷。莫不有學。學是大小學校之學。閭巷亦皆有大學。不然則天下之十五歲童子。安能盡聚於天子之大學乎。

王宮國都閭巷之學。皆兼大小而言也。按大全井田類說曰。八歲入小學。學六甲五行書計之事。始知家室長幼之節。十五入大學。學先王禮樂。而知朝廷君臣之禮。其有秀異者。移之於鄕學。鄕學之秀異者。移之於國學。學於小學。諸侯歲貢小學之秀者於天子學。學於大學。其有秀者。名曰造士。以此推之。黨塾之間。皆有小學大學。視其才學之所就而漸升之。以至於天子之學。所謂次第節目之詳云者。盖兼此等而言也。

明德。以章句及小註朱子說觀之。似祗是心。而必合性情而言。故或以爲心。或以爲本心。或以爲心性情渾。或以爲心性情統稱。畢竟是何物。

明德之義。所擧諸說皆可通。而本心之說稍勝矣。盖合理氣統性情者心也。而專言其本體。則便是性而無不同。故曰道心。曰仁義之心。曰良心。曰仁人心也。語類曰。虛靈自是心之本體。答程正思曰。此心有正而無邪。勉齋答楊知仁書曰。明德。不言性而言心。此但當答以心之明便是性之明。初非有二物。則直切簡徑。今觀所答。未免以心性爲二物。大學所謂明德則心便是性。性便是心。所答之病。旣誤以心性爲兩物。而又欲安排合倂。故頗覺費力云云。此則專言之心也。曰人心。曰其心三月不違仁。曰操則存。舍則亡。朱子答朱飛卿曰。心有昏明淸濁之別。又曰。謂性便是心。則不可謂心便是性。此則對性而偏言之心也。然則明德雖是心。而只曰心。則無以見得於天之虛靈實體無不同。曰心性渾。曰心性情統稱。則又無界分賓主之辨。此所以云本心之說稍勝於諸說中者。而至於必合體用之義。則本註朱子說已盡之。不必更疑。而新安陳氏所謂與心字。釋人之神明所以具衆理而應萬事。知字。釋心之神明妙衆理而宰萬物者互相發者。是也。

有時而昏。旣爲氣稟所拘。人欲所蔽則有時云。豈非歇后乎。

有時云者。似歇后而非歇后也。葢方言明德之得於天者初無不同。而其本體之明則未嘗息之義。則雖以氣拘欲蔽之故而不免有昏昧之時。此處主意。專在未嘗息三字。故於拘蔽昏昧處。略綽輕說過了。卽以然字承接反之。文勢意脈。不得不然矣。如是看則何如。

知止一章。以功效言之。然知止卽知明德新民止至善所在之處。有定以下。正是言效處。

此章。以一章言則知止爲綱領。而有定以下爲效驗。於有定吐可見。以三綱領爲工夫則自知止爲功效。故章句曰。物格知至則知所止矣。或問云物格知至。是知所止。亦以效驗言。若就章內分言之則止就至善上說物格之效。定就知上說知止之效。靜就心上說意誠之效。安就身上說心正之效。慮就事上說身修之效。得。明德新民皆得止於至善。誠正修齊治平之效。

物有本末章章句。此結上文兩節之意。以他章例觀之。則當云結上文兩節之意而又起下兩章云云。而不然者。何也。葢下兩章先后字。本此章知所先後字故耳。

明德新民知止能得之爲當先當後。自成一部文義。而視承上接下之義較重。故特結而不暇於賺連下也。然大學一書。旁通曲推之義。無乎不在。則盧玉溪之說。亦可謂善讀矣。學者依此致思焉。何妨之有。

八條目。皆言欲則先云。而獨於致知。易以在字者。何也。若以爲格物致知非兩樣工夫。才明彼。卽曉此。非比上七條各有等級先後云爾。則下章而後之例。還與七條同矣。

八條目中。致知獨言在之義。所說已得之。下章而後之例還同他條。則朱子已言之。或問物格而后知至一句。或謂物格而知便至。如此則與下文而后之例不同。曰。看他文勢。只合與下文一般說。且謂之物格則不害其爲一事一物。到知至則雖萬物只一箇。故必理無不窮。然後知方可盡。今或問中却少了他意思。此正說破而后之義。而但上下章意同語異之義。未及辨破。細繹文勢則先后字。雖同而實異。先則必有后。后則必有先。此則同矣。而先字有逆推之義。故等級著。后字有順就之義。故等級微。欲如此。必先爲彼。爲彼而后如此。固不有順逆之異乎。是故。雖以物我一理。非有兩樣物事之義。猶可渾同於七條之例矣。然則與上章各成義例。不必深致疑於不同也。

格物之義。反覆究之。終不能乳入。葢旣曰格。至也。窮至事物之理。欲其極處無不到。又曰。物理之極處無不到。又曰。衆物之表裏精粗無不到。又曰。格。盡也。窮盡事物之理到十分。方是格物。又曰。事物之理。各有以詣其極而無餘之謂也。合此諸說而觀之。則格之一字。包得至也盡也到也極也四意。然後可以該括得。顧不煩褥而不切乎。且極處吐。上則以爲。下則以爲爲一說。上下皆爲爲一說。到字。或以爲我到。或以爲理到。皆未知適從。

格物之義。朱子說雖多。合而觀之。其義益明。則何可謂煩而不切。夫一字含諸意者。傅演反覆者。自是註釋之體。必語單而文簡然後方爲切乎。况經文有上下順逆之異。則章句不能不變其語勢。或出於或問。或錄於語類。非一時之言。則句語文勢。何可盡同。而所以釋格字之義則未始不同也。朱子曰。格物之說。程子說之詳矣。其所謂格。至也。格物而至於極則物理盡者。語句俱到。夫必卽是物而以求其理。而不至夫物之極。則物之理有未窮而吾之知有未盡。故必至其極而後已。所謂格物而至於極則物之理盡者也。此可見朱子所述之意。而格物之義。顧不切乎。至於上下極處吐。及我到理到之義。退陶先生與奇高峯書曰。方其言格物也則固是我窮至物理之極處。及其言物格也則豈不可謂物理之極處。隨吾所窮而無不到乎。然則上極處吐。下極處吐可知。而到字。上則爲我到。下則爲理到。亦可決矣。然其後先輩多以朱門無理自到之言。故上下到字。皆作到盡之義看。然吾意則不妨幷與上到字皆作理到看。盖格雖我格。而理則終是物理。其到也非物理而何。然何敢質言。當更玩繹耳。

淇澳章章句。云皆言其治之有緖而益致其精。有緖與致精。通治骨角玉石而言。故以皆言二字緫之。盖旣切而復磋。旣琢而復磨者。以其次序而言則有緖也。以其漸工而言則致精也。與上兩皆字通貫一意。而小註。以有緖屬之切磋。致精屬之琢磨。恐失本意。

有緖致精之分屬切磋琢磨。註說誠誤。東陽許氏。已有是說矣。

聽訟章。聽訟無訟。是明德新民之所以爲本末也。章句所釋。旣合於經傳本意。而小註朱子說。反以使無訟爲末。所以使無訟爲本。未知何意。

聽訟之爲末。使無訟之爲本。傳文及章句。無復疑晦。小註朱子說。未知其意。則闕之可也。

誠於中之誠字。是專指小人之爲不善而言乎。饒雙峯以爲兼善惡者。其義何如。

小人爲惡之亦得誠名。雖若可疑。而誠者實也。爲惡也實。則非誠而何。盖上章。言君子爲善之誠。此章。言小人爲惡之誠。曾子曰章。兼善惡之不可掩而勸戒之。富潤屋章。言君子誠之效。而以誠申結之。四章互明而各有主。饒氏雖因此謂二字而言。終非本意。

正心章。兼存養省察之義。雲峯胡氏言之。然終不若中庸之明白易見。願聞其詳。

此章存養之說。胡氏說是也。大學無存養。先儒雖有是說。然夫存養。正心之謂也。非存養不可。心者。虛靈而主於身。虛故易滯。靈故易動。易滯故易有物。易動故易失主。此所以心不正也。是故。正心章。先言不能虛而不得其正之病。後言不能主而不得其正之病。使之審病而治病。省察。審病之法也。存養。治病之藥也。旣審病則兼預防。旣治病則兼效驗。盖省察然後知其四有而使之不有。存養然後能自不動而保其主宰。然則正心一章之爲存省之功。豈不明且著乎。况章句之察字存字敬字。又丁寧而反覆。則又何疑焉。但無戒懼一節。故與中庸語有詳略。而意無欠闕。雖以存省先後言之。知止章。已言存省。定靜卽存養之意也。安慮卽省察之謂也。以此而言。經與傳皆言存省。何疑乎不若中庸之明白乎。但曺南冥以三綱領。爲開卷第一存養地。此則不敢知耳。

一有之義。或曰一於有。或曰一或有。先輩論議多端。未知如何。

一有之一。退陶先生與月川辨論。以一番之一爲定。而近代后山翁則以一箇之一爲勝。然反覆究之。終有疑晦。若作一於有看則稍通。盖傳文之有所。章句之欲動情勝。非一番一箇之所能遽致也。且小註朱子諸說如此。心常常不平。如所謂有所。是他爲主於內。如事之未來。先有箇期待之心。已應過。又留在心下不能忘。如今人多是才怒。雖有可喜事。亦所不喜。才喜。雖有可怒事。亦所不怒。皆一於有之意。故云然。大賢之論如此。亦不敢質言。姑言所見如此。

或不能不失其正。欲動情勝之後。不失其正者寡矣。或字終有可疑。

此段。與上有時而昏。同一句法。序文中氣質之稟或不能齊。亦微有這意思。葢訓誥之文。專主委曲宛轉。而恐或偏滯。故文法例多如此。活看則似不至深疑。

齊家章結語。此謂身不修云云。視上下例。此獨反結。

修身以上。皆爲明明德而不出吾身上事。至於齊家。始爲新民事。而身爲之本。故變其文體。必以工夫承經文結語。而反結之。益致其身不可不修之意。

治國章。易在以必字。盖自家而國。顯有大小遠近之別。故著必字以加警耶。

此必字。與上反結之意同。葢自身而家。自家而國。關節每大。故輒加其丁寧之意。亦承經文結語分厚薄。

保赤子章章句。又明立敎之本云云。敎者。卽國之事君事長使衆也。本是孝悌慈也。端是孝悌慈之端也。而玉溪盧氏。以明德爲本。以明德之發見爲端。盖孝悌慈。雖是明德中物事。然直以孝悌作明德看。則似欠界分。不幾於以孝悌謂仁之本之失乎。

盧氏之說所以如此者。其意盖以識其端之端。直作孝悌慈看。則恐欠分曉。故以明德爲本。以明德之發。爲孝悌慈之端。如是則端字下落似差勝。然傳文本無此意。只以孝悌慈爲所以成敎之本。則章句所謂立敎之本。非孝悌慈而何。夫明德。體也。孝悌慈。用也。然孝悌慈。對事君事長使衆。亦自爲本。况方言用時。不應深一節而言體也。界分之說。看得頗精。謂仁之證。說得頗切。

治國章主於化。平天下章主於推。而亦有化推互發處。故金仁山之言如此。似不爲無據。不然。兩章皆以孝悌慈爲言。而治國之必以化。平天下之必以推。抑何義。

治國平天下兩章。固有化推互言處。而各有攸主。盖此章專是敎道。若以身敎者從之意。孝悌慈之敎於家者。乃所以國之事君事長使衆之道。非謂我推而民效也。觀所以二字。可知。如云此道理卽爲彼底道理也。故章句云國之所以事君事長使衆之道。不外乎此云云。然則與上不出家云云及下興仁興讓。一串語脉也。有諸己以下。正文言恕。章句言推。然專以反躬盡己爲主便是忠。而異乎凡言推矣。以此言之。金氏之說。未知其必然。治國以化平天下以推之義。則大學一書。忠恕而已。忠者。明德之事。恕者。新民之事。忠然後可以恕。化者。推之本也。此可見用力之有序。本末之先後矣。

各章皆有結語。而獨平天下章無之。何也。

此章之獨無結。難以推究。然八條目皆有兩箇意。自章首至章末。其意不變。故卽以此謂結上所謂。此章則雖以所謂起頭。然以是以二字。結上齊家治國之意而起下絜矩。卽以絜矩移平天下上。單言之。縱橫反覆。皆是一意則此一章。特爲平天下之道。而治國之意。已隔遠矣。到此而曰所謂平天下在治其國云爾。則可謂無著落矣。所以無結者以此耶。或平天下治國。雖有大小之異而別無二道故耶。

答三從曾孫敎英問目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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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仁勇。只是夫子平日論三人。各擧一事而言。非擇所長而言。子思取而充三德名色而已。以是而論優劣則不可。

夫婦之與知能行。居室之間。衆所共知共能之事。及其至則至大極微之事與理皆包在矣。愚與不肖。愚以知言。不肖以行言。

鬼神章。前輩說多端。而小註延平說。於學者有力。可體究也。盖前後六章。言費不言隱。故以此章設於中間。以明費隱兼備耳。

世之一治一亂。亦天運也。陰陽旣判則固不得以均齊。故一歲則有四時生殺之異。一日則有晝夜明暗之別。人之生死。物之盛衰皆此也。天地間物事。孰能免是。堯舜之不得傳諸子。湯武之得於征伐。孔孟無位。夷齊餓死。此變處也。大學序所謂必命。中庸所謂必得。皆言其常。常者。正也。當如此而如此。正也。當如此而不如此。變也。以人道言則經權也。以天道言則常變也。此聖人之所不知。天地之猶有憾也。但在人之道。則不可任之於治亂盛衰。爲治則必期於太平。爲學則必以聖賢爲準的。保養則必以忘生徇欲爲戒。然後可以塞爲人之責而無愧於參三矣。可不懼且勉乎。

知禍而不知避。與反中庸之小人。輕重似異。不知避。知不及之致。其病在不能格致。

同是大聖而或擧或不擧。難以索言。而舜以匹夫。兼頑嚚傲之至難。而奄有天下。大成孝治。文王之無憂。歷代罕比。而武王能繼而大之。周公則制禮大備。自夏商所未有。此所以特著者也。然何敢質言。更爲深思可也。

哀公問答。爲政大經。爲學始終。至爲詳密。故特引入以繼羣聖之緖。

絜矩。是推恕之異名。必於平天下表揭者。以其漸大而漸難也。以絜矩。爲明明德於天下之工夫則可也。爲功效則不可。

惟仁人之仁。以章句所謂至公無私能存好惡之正觀之。則成仁之人也。中庸修道之仁。偏言之仁。

平天下章。擧其要而言。故必於財而申申。易曰。何以聚人。曰財。亦此意也。略言則財。備言則九經。庸學不同。只在詳略。然細抽之。無不合。先愼乎德。卽所謂修身也。惟善以爲寶。所謂尊賢也敬大臣也。不畜聚斂之臣。所謂子庶民也。生財有大道。所謂來百工則財用足也。得衆則得國。所謂柔遠人也懷諸侯也。非但九經不言也。老先生曰。不言禮樂刑政。不勝擧故也。聖人之極工。非平天下而何。見平天下則可知其微妙之極工。自小學至大學。綱領工夫。皆以平天下爲的。中庸亦然。故以九經鋪之於中。而結之以篤恭而天下平者。此也。

寄從孫明魯有魯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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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輩去後。數次得平報。慰釋可旣。又悉脫出擾熱。棲止山寺。此尤幸也。出入招提。豈非高致乎。雖然。工夫不負地然後可貴。若一向懈怠。千里遊學之意安在。家內諸老之望何歸。凡事莫不食報。况敢無積而望之乎。若知分。汝輩今行皆妄也。以妄行妄念。又或有失於其間。則必無得理。而得亦何貴。以是另念。愼其行止。至可至可。擎天侍御。亦無事行職云。極爲慰幸。紙乏氣惙。不得問字。此意傳之。汝輩歸期尙遠。凡事皆愼嗇。不至困悴也。明也。今冬做業。茫無計策。歸亦奈何。與侍御君相議否。此君於汝。心非不足。而安有及他手分耶。聞洛中義聲有別云。故試及之耳。

孫興魯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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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至重。是爲萬福之源。古誼相傳。惟在二姓之合。匪斧之求幸協。儷皮之典玆先。僕之孫興魯。素甚顓蒙。尙昧六藝之敎。恭承賢閤娘子。特秀資性。夙著四德之聲。猥以臭味之偶同。得遂拚援之至願。縱荷不遺之義。實多匪偶之怩。顧此悃衷。莫能敷展。俯賜鑑念。尙冀尊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