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文獻志 (四庫全書本)/卷017

巻十六 新安文獻志 巻十七 巻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新安文獻志巻十七   明 程敏政 撰序
  冬日洛下登樓宴序    呉少㣲
  僕抱書劍河洛嵗月多矣曷甞不憶林宗想元禮慨然今古追思盛徳有太原莊生雄才特達信而好事招奬英竒亦千載一時也取示文翰不孤風景置㫖酒命羣公列坐層樓觀望天地煙霞咫尺左右娯賔山水淒清縱横在目其時既晚其日將闌度北牖之涼風下南湍之白日攬物增思游子多懐乃眷斯文期乎不墜云爾見姚鉉所編唐文粹雖其文體未變六朝之習然簡健悲壯可喜
  爾雅注疏序       舒 雅
  夫爾雅者先儒授教之術後進索隠之方誠傳注之濫觴為經籍之樞要者也夫混元闢而三才肇位聖人作而六藝斯興本乎發徳於衷將以納民於善洎夫醇醨既異步驟不同一物多名繫方俗之語片言殊訓滯今古之情將使後生若為鑚研繇是聖賢間出訓詁遞陳周公倡之於前子夏和之於後蟲魚草木爰自爾以昭彰禮樂詩書盡由斯而紛郁然又時經戰國運歴挾書傳授之徒寖㣲發揮之道斯寡諸篇所釋世罕得聞惟漢終軍獨深其道豹鼠既辨斯文遂隆其後相傳乃可詳悉其為注者則有犍為文學劉歆樊光李巡孫炎雖各名家猶未詳備惟東晉郭景純用心幾二十年注解方畢甚得六經之㫖頗詳百物之形學者祖焉最為稱首其為義疏者則俗間有孫炎高璉皆淺近俗儒不經師匠今既奉勅校定考案其事必以經籍為宗理義所銓則以景純為主雖復研精覃思尚慮學淺意疏謹與尚書駕部員外郎直祕閣臣杜鎬尚書都官員外郎祕閣校理臣舒雅太常博士直集賢院臣李維諸王府侍講太常博士兼國子監直講臣孫奭殿中丞臣李慕清大理寺丞國子監直講臣王渙大理評事國子監直講臣崔偓佺前知洺州永年縣事臣劉士元等共相討論為之疏釋雖上遵睿㫖共竭於顓䝉而下示將來尚慙於疏畧謹序按本傳宋初編文苑英華校史記前後漢書修續通典校定周禮公羊穀梁傳疏及别纂孝經論語正義校七經疏義雅必預焉此篇在本集中題云代學士邢昺作
  春秋指南序       汪 藻
  六經惟春秋為仲尼作聖人見其所志之書也學而不明乎是非何以為人治而不明乎刑賞何以為國此書之所以作而為萬世法也雖曰以匹夫而行天子事有所謂婉而成章者然其褒貶一出乎天下是非之公豈故為殊絶甚髙之論使後人有不可及之歎哉不知班固何所授之立為弟子退而異言之説開後世諸儒相詬病之端使當時誠有異同不應復云㳺夏之徒不能賛一辭也孟子云孔子百餘年於書武成詩雲漢莫不疑之至春秋則曰詩亡然後春秋作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知我者春秋罪我者春秋而已未甞片言置疑於其間也彼亂臣賊子者豈曉然知道理之人哉一見春秋而知懼焉非懼聖人之書也懼天下是非之公也自三傳興而聖人之經始不勝其煩好異者曰聖人之言窅然幽深必有不可以近情常理度者當冥思而力探之於是枝葉蕃滋無所不至人人務其已説之勝而莫知求至當之歸乃至子而以父學為非弟子而以師説為愚況其他哉則春秋不明三傳亂之也本朝自熙寜以來學者廢春秋不用數十年間篤學而好之者葢不為無人然一時章分句析之學勝故雖春秋亦穿鑿破碎而不見聖人之渾全政和間予過山陽呉園先生張公在焉先生謂予曰學春秋而不編年無以學為也吾甞以諸國縱横列而類見之聖人之意了然矣當令子見吾書予未及受而先生亡未幾先生之書盛行於士大夫間因得伏而讀之曰嗟乎聖人之意豈逺人哉曲學蔽之爾先生閉戸讀書二十餘年其見於世者固已碩大光明而所出裁一二而已則求聖人之心而得之者豈獨此書哉雖然以此書考之先生之志亦可以槩見矣
  漢儒授經圖序      程 俱
  古者尊師而重道自天子至於庶人故孔安國授經昭帝死為之服桓榮傅明帝於東宫及即尊位幸其第至里門下車擁經而前葢其嚴如此漢興諸儒以經誼專門教授故學者必有師承源流派别皆可推考歴東漢二晉以迄有唐餘風猶有存者然其間大儒間出不專以一經章句授諸生如王通行道於河汾之間韓愈抗顔於元和之際故從之學者其於行已成務作為文章皆足以名世而垂後如魏徴王珪李翺皇甫湜之徒是也陋哉夏侯勝之言也曰士病經術不明經術茍明取青紫如俯拾地芥爾夫所貴於學者豈專為是哉而勝以利誘諸生何也西漢之俗固已尚通達而急進取矣又使士專為利而學學而仕仕而顯則不過容悦患失之人而已如張禹以經為帝師位丞相而被佞臣之目後世議者至以謂西漢之亡以張禹谷永亦號博通諸經然因災異之對枉公議以阿王氏二人者皆成帝所取決有識所企望而當漢之所以存亡之機者也然且不顧方懐姦而狥利豈其志本在於青紫故邪抑天資然也後世君子一志於青紫者衆求師務學者寡學者亦無所師承此予所以常恨生之晚也方祖宗隆盛之時如孫明復胡翼之以經術楊文公歐陽文忠公以學問文章為一時宗師學者有所折衷而問業焉亦云盛矣予病卧里中讀西漢儒林傳觀其師弟子授受之嚴所謂源流派别皆可推考竊有感焉且浮屠氏自釋迦文佛傳心法與夫講解之宗至於今將二千年而源派譜牒如數一二下至醫巫祝卜百工之技莫不有所師如吾儒師承之道乃今蔑焉所謂學官師弟子如適相遇於塗爾葢可歎也則其事業之不競語言之不工名節之不立無足怪者因以漢儒授經為圖以想見漢興之風範云石林葉氏曰北山文精確深逺議論皆本仁義而經緯錯綜之際則左丘明班孟堅之用意也
  西漢詔令序       程 俱
  右西漢詔令四百一章舊傳西漢文類所載尚多闊畧呉郡林徳祖虙實始采括傳志參之本紀凡斷章析簡掇之無遺方薈蕞在紙未遑詮録間以示予予因取其具藁以世次先後自高祖至平帝人别為篇又差考嵗月纂而成書且序次其末曰古之盛王與道為一故其酬酢之間里言遺事皆足以為萬世法是以事為春秋言為尚書而書之所傳自唐虞夏商周上下千數百載間其存則今之五十八篇而已由秦漢以來置學官弟子誦説研究至有白首没身莫能詣其極者大哉王言葢聖人之坊表也自五十八篇而後起衰周至五代之末又千數百載間其為詔令温醇簡盡而猶時有三代之遺法者惟西漢為然其進退美惡不以溢言没其實其申飭訓戒皆至誠明白節緩而思深至叢脞大壞之餘其施置雖已不合古道當人心然猶陳義懇到雍容而不廹此其一代之文流風未泯顧猶不可及又況文實兼盛哉昔者文中子以聖人之重自任迺始斷自七制之主列為四範以續典謨訓誥誓命之文然其書世不傳莫得而述故備載如彼徳祖以學行名搢紳方將以文辭為時用方今昭回之章絲綸之美固已冠絶中古陋漢唐而莫稱是書也雖未能比唐虞夏商周之隆庶其或者亦足為王言之斧藻尚書之鼓吹云
  侑坐元龜序       程 俱
  治亂之端率常隠於尋常杪忽之間初若不足畏嚮者積而致之至於不可禦善惡皆然治亂因之觀秦漢以來享國歴世惟唐最長而中絶於孽后敗亂於豔妃陵夷於宦官衰弱於藩鎮所經之變不一未有不生於所忽而積於至㣲以至於大壞而不可復振者使禍福之來甞如山摧川潰霆震而至則雖至愚孰不知所避就唯其隠於尋常杪忽之間初若不足畏嚮者故蹈覆轍而不知常相踵也方天下初定魏徴勸太宗以行仁義以致太平者如封倫輩往往笑而排之唯太宗能用其言行於寢食起居造次顛沛之間卒以致貞觀之治然求其若為仁若為義者則未易彰彰論之豈非其積微故其成速邪及明皇在位久當盈成豐豫之時春秋既髙方且寵一婦人進一小人退一正士逍遥遊宴姑以樂其當年意必以為是豈足以傷生害治又况亂天下者乎卒之百敝隨生搶攘悖謬至於構釁干戈陷西京焚九廟四海横潰而卒至於衰微此何故也豈非生於所忽而積於至㣲以厎於是哉唐之治亂善惡之大致較然明白者前哲論之備矣予獨取其治亂善惡之萌而禍亂之所由生足以為世戒者裒而為書名之曰侑坐元龜云
  賀方回詩集序      程 俱
  鑑湖遺老詩凡四百七十二篇其五字八句詩鍜錬出入古今為集中第一其餘大抵名家作也予少讀唐實録與㑹稽石刻見賀季真棄官本末方開元天寳之交天下號無事文學士見貴重季真出入禁省冠道山友儲副極當世華寵然一旦不顧為千秋觀道士使人望之超然如雲漢過秦望行剡川未甞不悠然遐想也季真去後四百二十載建中辛巳嵗始識其孫方回五湖上葢鑑湖遺老也方回落落有才具觀其詩可以知其人中間罷錢官及通守兩郡輙謝病去為祠岳吏又一旦挂衣冠客呉下窮達雖不同其勇退樂閒故有鑑湖餘味然予謂方回之為人葢有不可解者方回少時俠氣葢一座馳馬走狗飲酒如長鯨然遇空無有時俛首北窗下作牛毛小楷雌黄不去手反如寒苦一書生方回儀觀甚偉如羽人劍客然戲為長短句皆雍容妙麗極幽閒恩怨之情方回忼慨多感激其言理財治劇之方亹亹有緒似非無意於世者然遇軒裳角逐之㑹常如怯夫處女予以為不可解者此也予竒窮骯髒可憎方回多交遊乃獨以集副授予曰子好直美惡無溢言為我評而序之此亦豈不可解之一端邪
  送日者蘇君序      朱 松
  小雅之詩曰天之生我我辰安在説者謂所值嵗時日月星辰六物之吉凶然則推步人生時之所值以占其貴賤壽夭自周以來有之矣後世卜筮訾相地理之學多著於世而六物之語時斑斑見於簡冊自賈誼王充皆有禄命之語詳其㫖殆與説詩者之意合吕才雖著論痛詆其誣可以救一時湛溺之弊而天人之精㣲才不及也然以其學焯然名世者葢鮮至唐殿中侍御史李虚中始以超詣精奥之思盡發其祕其説見於韓退之之墓誌曰以人之始生年月日所值日辰支干斟酌其人壽夭貴賤百不失一二今之譁世邀利之徒皆祖述其書而未聞有窺其闗節機牙者葢其為技兼五行星厯家之學既以日時推其分至氣節之淺深以步日月五星之所次又以其五行之生死旺相清濁愛惡參稽錯徵銖稱寸較以處其所賦之賢否厚薄是以其言汪洋虚無而不可執持間有不合則曰是時豈植表下漏之所定乎此所以視諸家之技尤難見其工也近世士大夫束書不學而汲汲趨合於世唯恐不及故此技多售而其言亦往往而合吾常悼其然而不能救太息而已福唐蘇生以技來見因以所識十餘人之嵗時評之葢十得八九吾意挾他術也而窮其説則皆有理與吾所聞於古者不甚相逺也豈偶然邪不然韓退之所稱何以過然吾方將營百畆之田躬耕於深山長谷之中共為子職以求其志視一世富貴何啻浮雲之過目而生迺謂我且進為於世既歎其有學而多中念斯言之將不驗也故識以遺之生名黻病目視不踰尺以故不能馳騁其技於四方云
  伊川先生文集後序    程端中
  右伊川先生文八巻政和二年壬辰七月孤端中序曰道之在天下民日用之聖人慮後世不足以知之載之六經丁寜教告纖悉具備宜若人見而知之然自秦漢以下泯没無傳惟伊川先生以出類之才獨立乎百世之後天下學者士大夫翕然宗師之聖人之道蔽曀千四百年至先生而復明昔之論者謂孟子之功可同於禹以其辨異端闢邪説也當是時去聖人未逺異端之害教也未深豈若後世沈深固結雖豪傑之士亦無以自脱先生獨能如醉之醒如夢之覺其功豈不優於孟子哉元祐初大臣以先生道義薦諸朝召為崇政講官哲宗信而敬之既而同朝之士有以文章重於時者忌先生名出已右與其黨類巧為謗詆遂以罷去其後朝命屢加終不復起居於洛陽天下尊仰之紹聖治元祐諸臣罪先生坐甞為所薦責涪州今上嗣聖得歸遂居伊川後七年而終先生既没昔之門人髙弟皆已先亡無有能形容其徳美者然先生甞謂門人張繹曰我昔狀明道先生之行我之道葢與明道同異時欲知我者求之於此文可也不肖孤既無以嗣聞斯道姑用記其言且又使姪昺編次其遺文俾後之學者觀其經術之通明議論之純一謀慮之宏深出處之完潔雖於先生之道未能備見其純全亦將庶幾焉
  新安文獻志巻十七
<集部,總集類,新安文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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