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分紀 (四庫全書本)/卷65

卷六十四 春秋分紀 卷六十五 卷六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分記巷六十五     宋 程公說 撰衛世本第二
  定公        獻公
  殤公        獻公後
  襄公        靈公
  出公        莊公
  公子起       出公後
  定公諡法純行不爽曰定
  名臧穆公子成二年嗣立明年改元至十四年卒在位十二年
  成公經三年春王正月辛亥葬衛穆公無傳
  經六年春二月衛孫良夫帥師侵宋
  傳六年春三月晉伯宗夏陽說衛孫良夫侵宋師于鍼衛人不保不守備說欲襲衛曰雖不可入多俘而歸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衞唯信晉故師在其郊而不設備若襲之是棄信也雖多衛俘而晉無信何以求諸侯乃止師還衛人登陴經七年冬衛孫林父出奔晉
  傳七年衛定公惡孫林父冬孫林父出奔晉衛侯如晉晉反戚焉戚林父邑
  經十年春衛侯之弟黒背帥師侵鄭晉命
  經十有四年夏衛孫林父自晉歸于衛冬十月庚寅衛侯臧卒
  傳十四年春衛侯如晉晉侯強見孫林父焉欲歸之定公不可夏衛侯既歸晉侯使郤犫送孫林父而見之衛侯欲辭定姜曰不可是先君宗卿之嗣也大國又以為請不許將亡雖惡之不猶愈於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衛侯見而復之復林父位秋九月衛侯有疾使孔成子甯恵子立敬姒定公妾之子衎以為太子 冬十月衛定公卒夫人姜氏既哭而息見太子之不哀也不内酌飲歎曰是夫也將不唯衛國之敗其必始於未亡人嗚呼天禍衛國也夫吾不獲鱄也使主社稷鱄衎之母弟大夫聞之無不聳懼孫文子自是不敢舎其重器於衛盡寘諸戚文子邑而甚善晉大夫備亂起以為援
  獻公諡法聰明睿智曰獻
  名衎定公子成十四年嗣立明年改元十八年襄之十四年出奔齊
  成公經十有五年春王二月𦵏衛定公無傳
  傳十六年夏四月衛侯伐鄭至于鳴雁為晉故也傳十七年春王正月鄭侵晉衛北宫括救晉侵鄭襄公經元年冬衛侯使公孫剽來聘
  經七年秋季孫宿如衛 冬十月衛侯使孫林父來聘壬戌及孫林父盟
  傳七年冬十月孫文子來聘公登亦登叔孫穆子相趨進曰諸侯之㑹寡君未嘗後衛君今吾子不後寡君寡君未知所過吾子其少安孫子無辭亦無悛容穆叔曰孫子必亡為臣而君過而不悛亡之本也詩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謂從者也衡而委蛇必折為十四年林父逐君起本傳十年夏楚子囊伐宋衛侯救宋師于襄牛鄭皇耳皇戍子帥師侵衛孫文子卜追之獻兆於定姜姜氏問繇兆辭曰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喪其雄姜氏曰征者喪雄禦冦之利也大夫圖之衛人追之孫蒯獲鄭皇耳于犬丘蒯孫林父子經十有四年夏四月巳未衛侯出奔齊 冬季孫宿㑹晉士匄宋華閲衛孫林父鄭公孫蠆莒人邾人于戚傳十四年夏衛獻公戒孫文子甯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鴻於囿二子從之不釋皮冠而與之言二子怒孫文子如戚孫蒯入使文子之子公飲之酒使大師歌巧言之卒章巧言卒章彼何人斯居河之麋無拳無勇職為亂階戚衛河上邑以喻文子居河上為亂大師辭師曹請為之初公有嬖妾使師曹誨之琴師曹鞭之公怒鞭師曹三百故師曹欲歌之以怒孫子以報公公使歌之遂誦之恐孫蒯不解蒯懼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子也於戚而入見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懼社稷之傾覆將若之何對曰君制其國臣敢奸之雖奸之庸知愈乎言逐君更立未知當差否遂行從近關出公使子蟜子伯子皮與孫子盟于丘宫孫子皆殺之四月巳未子展奔齊公如鄄衛地音絹使子行於孫子孫子又殺之公出奔齊孫氏追之敗公徒于阿澤鄄人執之初尹公佗學射於庾公差庾公差學射於公孫丁二子佗差追公公孫丁御公為公御子魚曰射為背師不射為戮射為禮乎射兩軥而還尹公佗曰子為師我則逺矣乃反之反欲射丁公孫丁授公轡而射之貫臂貫佗臂
  藺敏修曰左氏所書之事與孟子異所聞異辭疑以傳疑可也左氏所取之義與孟子反不辭而闢之豈知師道之貴哉孟子曰我不忍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左氏曰子為師我則逺矣乃反之夫事其父以及其祖天下所共知也今曰吾知有父而已不知其他則孰不指為害恩義賊名教之人哉
  子鮮從公及竟公使祝宗告亡且告無罪定姜曰公適母無神何告若有不可誣也有罪若何告無舎大臣而與小臣謀一罪也先君有冢卿以為師保而蔑之二罪也謂不釋皮冠之比余以巾櫛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已無告無罪 公使厚成叔弔于衛曰寡君使瘠聞君不撫社稷而越在他竟若之何不弔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於執事曰有君不弔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帥職増淫發洩其若之何衛人使大叔儀對曰群臣不佞得罪於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棄之以為君憂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弔羣臣又重恤之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貺厚孫歸復命語臧武仲曰衛君其必歸乎有大叔儀以守有母弟鱄以出或撫其内或營其外能無歸乎 齊人以郲寄衛侯齊所滅郲國及其復也以郲糧歸言其貪右宰穀從而逃歸衛人將殺之以其從君故辭曰余不説初矣言初從君非説之不獲已耳余狐裘而羔袖言一身盡善唯少有惡乃赦之衛人立公孫剽穆公孫孫林父甯殖相之以聽命於諸侯衛人在郲臧紇如齊唁衛侯衛侯與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衛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糞土也亡而不變何以復國子展子鮮聞之見臧紇與之言道臧孫説謂其人曰衛君必入夫二子者或輓之或推之欲無入得乎師曠晉樂太師子野侍於晉侯悼公晉侯曰衛人出其君不亦
  甚乎對曰或者其君實甚良君將賞善而刑淫養民如子蓋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愛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匱神乏祀百姓絶望社稷無主將安用之弗去何為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有君而為之貳使師保之勿使過度是故天子有公諸侯有卿卿置側室大夫有貳宗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皁𨽻牧圉皆有親暱以相輔佐也善則賞之過則匡之患則救之失則革之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補察其政史為書瞽為詩工誦箴諌大夫規誨士傳言庶人謗商旅于市百工獻藝故夏書曰遒人以木鐸狥于路官師相規工執藝事以諌正月孟春於是乎有之諌失常也天之愛民甚矣豈其使一人肆於民上以從音縱其淫而棄天地之性必不然矣 晉侯問衛故於中行獻子對曰不如因而定之衛有君矣謂剽已立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撫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亂者取之推亡固存國之道也君其定衛以待時乎 冬㑹于戚謀定衛也
  殤公諡法短折不成曰殤
  名剽定公弟襄十四年文子等既逐獻公乃立剽明年改元至二十六年遇弑獻公復入在位十二年
  襄公經十有六年春三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湨梁殤公始㑹諸侯詳見晉傳十七年夏衛石買孫蒯伐曹取重丘曹人愬于晉經十有八年夏晉人執衛行人石買
  傳十八年夏晉人執衛行人石買于長子執孫蒯于純留為曹故也
  經十有九年夏衛孫林父帥師伐齊
  傳十九年冬衛石共子卒悼子不哀孔成子曰是謂蹷其本必不有其宗為二十八年石惡出奔傳
  傳二十年冬衛寗恵子疾召悼子寗喜曰吾得罪於君悔而無及也名藏在諸侯之䇿曰孫林父甯殖出其君君入則掩之掩惡名若能掩之則吾子也若不能猶有鬼神吾有餒而已不來食矣悼子許諾惠子遂卒
  傳二十一年冬㑹于商任衛侯不敬叔向曰衛君必不免
  經二十有五年秋八月衛侯入于夷儀衛侯衎
  傳二十五年晉侯使魏舒宛役逆衛侯將使衛與之夷儀崔子止其帑以求五鹿崔杼欲得衛之五鹿故留衛侯妻子於齊以質之秋八月衛獻公入于夷儀 冬十二月衛獻公自夷儀使與甯喜言求復國甯喜許之大叔文子聞之曰嗚呼詩所謂我躬不説皇恤我後者甯子可謂不恤其後矣將可乎哉殆必不可君子之行思其終也思其後也書曰慎始而敬終終以不困詩曰夙夜匪解以事一人今甯子視君不如奕棋其何以免乎奕者舉棋不定不勝其耦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九世之卿族一舉而滅之可哀也哉甯氏出自衛武公及喜九世
  經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夘衛甯喜弑其君剽衛孫林父入于戚以叛甲午衛侯衎復歸于衛夏公㑹晉人鄭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淵 秋晉人執衛甯喜
  傳二十六年春衛獻公使子鮮為復使為已求反國為于僞切辭敬姒強命之敬姒獻公及子鮮之母對曰君無信臣懼不免敬姒曰雖然以吾故也許諾初獻公使與甯喜言言復國甯喜曰必子鮮在不然必敗子鮮賢國人信之故公使子鮮子鮮不獲命於敬姒以公命與甯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則寡人甯喜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聞君之出敢聞其入十四年孫氏逐獻公瑗從近闗出遂行從近關出告右宰穀右宰榖曰不可獲罪於兩君前出獻公今殺剽天下誰畜之悼子曰吾受命於先人不可以貳甯喜受命在二十年穀曰我請使焉而觀之遂見公於夷儀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而無憂色亦無寛言猶夫人也若不已死無日矣悼子曰子鮮在右宰穀曰子鮮在何益多而能亡於我何為言子鮮為義多不過亡出悼子曰雖然弗可以已孫文子在戚孫嘉聘於齊孫襄居守二子孫文子子二月庚寅甯喜右宰穀伐孫氏不克伯國傷孫襄甯子出舎於郊欲奔伯國死孫氏夜哭國人召甯子甯子復攻孫氏克之辛夘殺子叔衛剽及大子角書曰甯喜弑其君剽言罪之在甯氏也孫林父以戚如晉以邑屬晉書曰入于戚以叛罪孫氏也臣之禄君實有之義則進否則奉身而退専禄以周旋戮也甲午衛侯入書曰復歸國納之也大夫逆於竟者執其手而與之言道逆者自車揖之逆於門者頷之而已頷揺其頭言衎驕心易生公至使讓大叔文子曰寡人淹恤在外二三子皆使寡人朝夕聞衛國之言吾子獨不在寡人古人有言曰非所怨勿怨寡人怨矣對曰臣知罪矣臣不佞不能負羈絏以從扞牧圉臣之罪一也有出者有居者臣不能貳通外内之言以事君臣之罪二也有二罪敢忘其死乃行從近關出公使止之
  檀弓下曰衛獻公出奔反於衛及郊將班邑於從者而后入栁莊曰如皆守社稷則孰執羈靮而從如皆從則孰守社稷君反其國而有私也毋乃不可乎弗果班
  衛人侵戚東鄙林父叛故孫氏愬于晉晉戍茅氏戚東鄙殖綽齊人奔衛伐茅氏殺晉戍三百人孫蒯追之弗敢擊文子曰厲之不如厲惡鬼遂從衛師敗之圉雍鉏獲殖綽復愬于晉晉人為孫氏故召諸侯將以討衛也 六月公㑹晉趙武宋向戍鄭良霄曹人于澶淵以討衛疆戚田取衛西鄙懿氏六十以與孫氏於是衛侯㑹之晉人執甯喜北宫遺使女齊以先歸討其弑君伐孫氏衛侯如晉晉人執而囚之於士弱氏晉主獄大夫秋齊侯鄭伯為衛侯故如晉晉侯兼享之國子使晏平仲私於叔向曰晉為盟主今為臣執君若之何謂晉為林父執衛侯叔向告趙文子文子以告晉侯晉侯言衛侯之罪使叔向告二君言殺晉戍三百人不以林父故國子賦轡之柔矣逸詩子展賦將仲子兮言衛侯雖有罪而人謂晉為臣執君晉侯乃許歸衛侯 冬十二月衛人歸衛姬于晉乃釋衛侯
  獻公後
  前在位十八年在外十二年復歸三年襄二十九年卒前後共在位二十一年
  襄公經二十有七年夏衛殺其大夫甯喜衛侯之弟鱄出奔晉
  傳二十七年春衛甯喜専公患之公孫免餘請殺之公曰微甯子不及此吾與之言矣事未可知祇成惡名止也對曰臣殺之君勿與音預知乃與公孫無地公孫臣謀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無罪父子死余矣獻公出時公孫臣之父為孫氏所殺夏免餘復攻甯氏殺甯喜及右宰穀尸諸朝石惡將㑹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斂以亡懼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為明年石惡奔傳子鮮曰逐我者出謂孫林父納我者死謂甯喜賞罰無章何以沮勸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且鱄實使之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於河託於木門不鄉衛國而坐木門大夫勸之仕不可曰仕而廢其事罪也從之昭吾所以出也將誰愬乎吾不可以立於人之朝矣終身不仕公喪之如稅服終身公與免餘邑六十辭曰唯卿備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祿亂也臣不敢聞且甯子唯多邑故死臣懼死之速及也公固與之受其半以為少師公使為卿辭曰大叔儀不貳能賛大事君其命之乃使文子為卿
  經二十有八年夏衛石惡出奔晉
  傳二十八年夏衛人討甯氏之黨故石惡出奔晉衛人立其從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禮也
  經二十有九年夏五月庚午衛侯衎卒 秋九月𦵏衛獻公無傳
  傳二十九年夏六月吳季札適衛説蘧瑗史狗史鰌音秋公子荆公叔發公子朝曰衛多君子未有患也自衛如晉將宿於戚聞鍾聲焉曰異哉吾聞之也辯而不徳必加於戮夫子獲罪於君以在此懼猶不足而又何樂夫子之在此也猶燕之巢于幕上君又在殯而可以樂乎獻公卒未𦵏遂去之文子聞之終身不聽琴瑟聞義能改
  襄公諡法辟土有徳曰襄
  名惡獻公子襄二十九年嗣立明年改元至昭七年卒在位九年
  襄公傳三十一年冬十二月北宫文子相衛襄公以如楚宋之盟故也
  昭公傳二年春晉韓宣子自齊聘於衛衛侯享之北宫文子賦淇澳言宣子有武公之徳宣子賦木瓜欲厚報以為好
  經七年秋八月戊辰衛侯惡卒 冬十有二月癸亥𦵏衛襄公
  傳七年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晉士文伯曰其大咎其衛君乎詳見晉 秋八月衛襄公卒晉大夫言於范獻子曰衛事晉為睦晉不禮焉庇其賊人而取其地納孫林父戚地故諸侯貳詩曰䳭鴒在原兄弟急難又曰死喪之威兄弟孔懷兄弟之不睦於是乎不弔况逺人誰敢歸之今又不禮於衛之嗣新君衛必叛我是絶諸侯也獻子以告韓宣子宣子説使獻子如衛弔且反戚田 衛齊惡告喪于周且請命王使成簡公如衛弔且追命襄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敢忘髙圉亞圉二圉周之先為殷諸侯亦受殷王追命者衛襄公夫人姜氏無子嬖人婤音周烏合切生孟縶孔成子烝鉏夢康叔謂已立元孟縶弟夢時元未生余使羈之孫圉與史苟相之羈烝鉏子苟史朝子史朝亦夢康叔謂已余將命而子苟與孔烝鉏之曾孫圉相元史朝見成子告之夢夢協晉韓宣子為政聘于諸侯之嵗在二年婤姶生子名之曰元孟縶之足不良弱行跛也孔成子以周易筮之曰元尚享衛國主其社稷遇屯䷂震下坎上又曰余尚立縶尚克嘉之遇屯䷂之比䷇坤下坎上屯初九爻變以示史朝史朝曰元亨又何疑焉周易曰屯元亨成子曰非長之謂乎謂年長非謂元名對曰康叔名之可謂長矣孟非人也將不列於宗不可謂長且其繇曰利建侯嗣吉何建建非嗣也嗣子有常位故無所卜又無所建二卦皆云再得屯卦皆有建侯之文子其建之康叔命之二卦告之筮襲於夢武王所用也弗從何為太誓曰朕夢協朕卜襲於休祥弱足者居侯主社稷臨祭祀奉民人事鬼神從㑹朝又焉得居各以所利不亦可乎故孔成子立靈公 十二月癸亥𦵏衛襄公
  靈公諡法亂而不損曰靈
  名元襄公子昭十年嗣立明年改元至哀二年卒在位四十二年
  昭公傳十二年夏衛侯如晉朝嗣君也晉昭新立
  經十有八年夏五月壬午宋衛陳鄭災傳見鄭
  經二十年秋盜殺衛侯之兄縶
  傳二十年衛公孟縶靈公兄狎齊豹惡之子為司宼奪之司冦與鄄豹邑有役則反之無則取之公孟惡北宫喜貞子褚師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靈公適母懼而欲作亂故齊豹北宫喜褚師圃公子朝作亂 初齊豹見薦達也賢遍切宗魯於公孟為驂乘焉為公孟驂乘將作亂而謂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與乘吾將殺之對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焉故不吾逺也雖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過也今聞難而逃是僣子也使子言不信子行事乎吾將死之以周事子而歸死於公孟其可也丙辰衛侯靈公在平夀公孟有事於蓋獲之門外有事祭也齊子氏帷於門外而伏甲焉齊豹之家使祝鼃烏媧切寘戈於車薪以當門使一乘從公孟以出亦如前車寘戈於薪尋其後使華齊御公孟宗魯驂乘及閎中齊氏用戈擊公孟宗魯以背蔽之斷肱以中公孟之肩皆殺之公聞亂乘驅自閲門入慶比御公公南楚驂乘使華寅乘貳車及公宫鴻駵魋駟乘于公公載寶以出褚師子申遇公于馬路之衢遂從才用切下注同過齊氏使華寅肉袒執盖以當其闕齊氏射公中南楚之背公遂出寅閉郭門踰而從公踰郭出公如死鳥析星厯切朱鉏宵從竇出徒行從公齊侯使公孫青子石聘于衛既出聞衛亂使請所聘公齊景公曰猶在竟内則衛君也乃將事焉遂從諸死鳥請將事辭曰亡人不佞失守社稷越在草莽吾子無所辱君命賔曰寡君命下臣於朝曰阿下執事阿比也命已使比衛臣下臣不敢貳主人曰君若惠顧先君之好照臨敝邑鎮撫其社稷則有宗祧在乃止衛侯固請見之欲與青相見不獲命以其良馬見為未致使故也衛侯以為乘馬喜其敬已故貴其物賔將掫行夜側尤切又祖侯切主人辭曰亡人之憂不可以及吾子草莽之中不足以辱從者敢辭賔曰寡君之下臣君之牧圉也若不獲扞外役是不有寡君也臣懼不免於戾請以除死親執鐸終夕與於燎設火燎以備守齊氏之宰渠子召北宫子北宫喜也北宫氏之宰不與聞謀殺渠子遂伐齊氏滅之丁已晦公入與北宫喜盟于彭水之上喜本與齊氏同謀故公先與喜盟秋七月戊午朔遂盟國人八月辛亥公子朝褚師圃子玉霄子髙魴出奔晉皆齊氏黨閠月戊辰殺宣姜與公子朝通謀故衛侯賜北宫喜諡曰貞子滅齊氏故賜析朱鉏諡曰成子宵從公故而以齊氏之墓予之皆未死而賜諡及墓田故傳終言之衛侯告寧于齊且言子石言其有禮齊侯將飲酒徧賜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喜青敬衛侯苑何忌辭曰與於青之賞必及於其罰在康誥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在羣臣臣敢貪君賜以干先王琴張名牢字子開聞宗魯死將往弔之仲尼曰齊豹之盜而孟縶之賊女何弔焉言齊豹所以為盜孟縶所以見賊皆由宗魯君子不食姦知公孟不善而受其禄是食姦不受亂許豹行事是受亂不為利疚於回不以回待人不盖不義以周事豹是盖不義不犯非禮以二心事縶是非禮
  定公傳四年春三月劉文公合諸侯於召陵將㑹衛子行敬子言於靈公曰㑹同難嘖有煩言莫之治也嘖至也音責其使祝佗從子魚公曰善乃使子魚子魚辭曰臣展四體以率舊職猶懼不給而煩刑書若又共二共二職音恭徼大罪也且夫祝社稷之常𨽻也社稷不動祝不出竟官之制也君以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従於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君行師從卿行旅從臣無事焉公曰行也及臯鼬將盟將長蔡於衛欲令蔡先衛歃衛侯使祝佗私於萇𢎞曰聞諸道路不知信否若聞蔡將先衛信乎萇𢎞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衛不亦可乎子魚曰以先王觀之則尚徳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徳以蕃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於周為睦分魯公以大輅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大弓名殷民六族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使帥其宗氏輯其分族將其類醜以法則周公用即命于周是使之職事于魯以昭周公之明徳分之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備物典䇿官司彞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於少皥之虚曲阜分康叔衛之祖以大輅少帛雜帛綪茷大赤取染草名也綪七見切旃旌大吕鐘名商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饑氏終葵氏封畛土略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於有閻之土以共王職取於相土之東都以㑹王之東蒐聃季授土周公弟司空陶叔授民命以康誥而封於殷虚皆啓以商政疆以周索分唐叔晉祖以大輅宻須之鼓闕鞏甲名姑洗鐘名懷姓九宗職官五正命以唐誥而封於夏虚啟以夏政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徳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猶多而不獲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啟商惎間王室惎毒音忌王於是乎殺管叔而蔡蔡叔蔡蔡上素達及下如字以車七乘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帥徳周公舉之以為已卿士見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書云王曰胡無若爾考之違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衛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為太宰康叔為司寇聃季為司空五叔無官豈尚年哉管叔鮮蔡叔度成叔武霍叔處毛叔聃曹文之昭也文王子晉武之穆也武王子曹為伯甸非尚年也以伯爵居甸服言小今將尚之是反先王也晉文公為踐土之盟衛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猶先蔡其載書云王若曰晉重文公魯申僖公衛武叔武蔡申午莊侯鄭捷文公齊潘昭公宋王臣成公莒期兹丕公藏在周府可覆視也吾子欲復文武之略而不正其徳將如之何萇𢎞説告劉子與范獻子謀之乃長衛侯於盟經七年秋齊侯景公鄭伯獻公盟于鹹齊人執衛行人北宫結以侵衛齊侯衛侯盟于沙
  傳七年秋齊侯鄭伯盟于鹹徴㑹于衛衛侯欲叛晉諸大夫不可使北宫結如齊而私於齊侯曰執結以侵我齊侯從之乃盟于𤨏即沙
  經八年秋七月晉士鞅帥師侵鄭遂侵衛 九月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侵衛 冬衛侯鄭伯盟于曲濮傳八年夏晉師將盟衛侯于鄟澤自㑹魯于瓦還就衛盟趙簡子曰羣臣誰敢盟衛君者前年衛叛晉屬齊簡子意欲摧辱之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衛人請執牛耳尊者涖牛耳成何曰衛吾温原也焉得視諸侯將歃渉佗捘衛侯之手及捥衛侯怒王孫賈趨進曰盟以信禮也有如衛君其敢不唯禮是事而受此盟也衛侯欲叛晉而患諸大夫王孫賈使次于郊大夫問故公以晉詬語之且曰寡人辱社稷其改卜嗣寡人從焉使改卜他公子以嗣先君大夫曰是衛之禍豈君之過也公曰又有患焉謂寡人必以而子與大夫之子為質大夫曰苟有益也公子則往羣臣之子敢不皆負羈絏以從將行王孫賈曰苟衛國有難工商未嘗不為患使皆行而後可欲以激怒國人公以告大夫乃皆將行之行有日公朝國人使賈問焉曰若衛叛晉晉五伐我病何如矣皆曰五伐我猶可以能戰賈曰然則如叛之病而後質焉何遲之有乃叛晉晉人請改盟弗許 秋晉士鞅侵鄭遂侵衛 九月師侵衛晉故也魯為晉討衛
  經九年秋齊侯衛侯次于五氏
  傳九年秋齊侯伐晉夷儀為衛討晉衛侯將如五氏卜過之龜焦兆不成衛侯曰可也衛車當其半寡人當其半敵矣齊侯致禚媚杏於衛三邑皆齊西界詳見齊
  經十年夏晉趙鞅帥師圍衛 冬齊侯衛侯鄭游速㑹于安甫無傳
  傳十年夏晉趙鞅圍衛報夷儀也 初衛侯伐邯鄲午晉大夫於寒氏城其西北而守之宵熸及晉圍衛午以徒七十人門於衛西門殺人於門中曰請報寒氏之役涉佗曰夫子則勇矣然我往必不敢啓門亦以徒七十人旦門焉步左右皆至而立如植日中不啓門乃退反役晉人討衛之叛故曰由涉佗成何捘衛侯手於是執涉佗以求成於衛衛人不許晉人遂殺涉佗成何奔燕君子曰此之謂棄禮必不鈞言必見殺不得與人等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涉佗亦遄矣哉
  經十有二年夏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傳十二年夏衛公孟彄伐曹克郊還滑羅殿未出不退於列未出曹竟其御曰殿而在列其為無勇乎羅曰與其素厲寧為無勇素空也厲猛也言伐小國何在空猛
  經十有三年夏衛公孟彄帥師伐曹無傳
  傳十三年 初衛公叔文子朝而請享靈公欲令公臨其家退見史鰌而告之史鰌曰子必禍矣子富而君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許我矣其若之何史鰌曰無害子臣可以免言執臣禮富而能臣必免於難上下同之戍也驕其亡乎文子之子富而不驕者鮮吾唯子之見驕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戍必與焉及文子卒衛侯始惡於公叔戍以其富也公叔戍又將去夫人之黨靈公夫人南子黨宋朝之徒夫人愬之曰戍將為亂
  檀弓下曰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請諡於君曰日月有時將𦵏矣請所以易其名者君曰昔者衛國凶饑夫子為粥與國之餓者是不亦惠乎昔者衛國有難夫子以其死衛寡人不亦貞乎難謂魯昭公二十年盜殺衛侯之兄縶也時齊豹作亂公如死鳥夫子聽衛國之政脩其班制以與四隣交衛國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故謂夫子貞惠文子後不言貞惠者文足以兼之
  經十有四年春衛公叔戍來奔衛趙陽出奔宋 夏衛北宫結來奔 秋衛世子蒯聵出奔宋衛公孟彄出奔鄭
  傳十四年春衛侯逐公叔戍與其黨故趙陽奔宋戍來奔夏衛北宫結來奔公叔戍之故也 秋衛侯靈公為夫人南子召宋朝宋公子舊通于南子㑹于洮太子蒯聵獻孟于齊過宋野盂邑名就會獻之野人歌之曰既定爾婁豬盍歸吾艾豭婁豬求子豬以喻南子艾豭喻宋朝艾老也太子羞之謂戲許宜切陽速曰從我而朝少君少君見我我顧乃殺之速曰諾乃朝夫人夫人見太子太子三顧速不進夫人見其色啼而走見太子色變曰蒯聵將殺余公執其手以登臺太子奔宋盡逐其黨故公孟彄出奔鄭自鄭奔齊太子告人曰戲陽速禍余戲陽速告人曰太子則禍余太子無道使余殺其母余不許將戕於余若殺夫人將以余説余是故許而弗為以紓余死諺曰民保於信吾以信義也
  劉敞曰左氏敘蒯聵事曰蒯聵欲殺夫人夫人啼而走公執其手以登臺太子出奔宋予謂蒯聵雖不善謀安有此事哉且殺夫人蒯聵獨得全乎彼所羞者以夫人名惡也如殺其母為惡愈大反不知可羞乎蓋蒯聵聞野人之歌其心慙焉則以謂夫人夫人惡其斥已淫則啼而走言太子將殺余以誣之靈公惑於南子所言必聽從故外則召宋朝内則逐公叔戍趙陽彼不恥召宋朝固亦不難逐蒯聵矣此其真也又蒯聵出乃奔宋宋南子家也蒯聵負殺南子之名而走又入其家使真有其事者敢乎哉此亦一證也
  哀公經二年夏四月丙子衛侯元卒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 冬十月葬衛靈公無傳七月而葬緩
  傳二年初衛侯遊于郊子南僕靈公子郢公曰余無子將立女不對他日又謂之對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圖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祇辱夏衛靈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為太子君命也對曰郢異於他子且君沒於吾手若有之郢必聞之言當以臨沒為正且亡人之子輒在蒯聵之子出公乃立輒 六月乙酉晉趙鞅納衛太子于戚宵迷陽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太子絻始發䘮之服八人衰絰偽自衛逆者欲為衛人逆故衰絰告於門哭而入遂居之胡安國曰世子不言納位其所固有國其所宜君謂之儲副則無所事乎納矣今趙鞅帥師以蒯聵復國而書納者見蒯聵無道為國人之所不受也國人不受而稱世子者罪衛人之拒之也所以然者縁蒯聵出奔靈公未嘗有命廢之而立他子及靈公卒大臣又未嘗謀於國人數蒯聵之罪選公子之賢者以主其國乃從輒之所欲而君之以子拒父此其所以稱世子也人莫不愛其親而志於殺莫不敬其父而忘其䘮莫不慈其子欲其子之富且貴也而奪其位蒯聵之於天理逆矣何疑於廢黜然父雖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輒乃據國而與之爭可乎故特係納衛世子蒯聵于戚於趙鞅帥師之下而鞅不知義靈公與衛國大臣不能早正國家之本以致禍亂其罪皆見矣
  出公沈約諡法出字有諡人無諡法
  名輒靈公孫太子蒯聵子哀二年嗣立明年改元十二年哀之十四年獲麟經終明年孔悝納蒯聵出公奔魯
  哀公經三年春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
  傳三年春齊衛圍戚求援于中山
  經五年夏晉趙鞅帥師伐衛傳見晉
  經七年春晉魏曼多帥師侵衛
  傳七年春晉師侵衛衛不服也五年伐衛至今不服
  經十年夏五月衛公孟彄自齊歸于衛無傳
  經十有一年冬衛世叔齊出奔宋
  傳十一年冬衛太叔疾出奔宋即齊初疾娶于宋子朝宋人在衛為大夫其娣嬖子朝出出奔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誘其初妻之娣寘於犂而為之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奪其妻或滛于外州外州人奪之軒以獻以獻於君恥是二者故出衛人立遺疾弟使室孔姞孔文子女疾妻疾臣向魋為宋向魋臣納美珠焉與之城鉏宋公求珠魋不與由是得罪及桓氏出在十四年城鉏人攻太叔疾衛莊公復之使處巢死焉殯於鄖葬於少褅言其失所初晉悼公子憗亡在衛使其女僕而田太叔懿子止
  而飲之酒遂聘之生悼子悼子即位故夏戊為大夫悼子之甥悼子亡衛人剪夏戊剪削爵邑
  經十有二年秋公㑹衛侯宋皇瑗于鄖
  傳十二年吴徴㑹于衛 初衛人殺吳行人且子餘切姚而懼謀於行人子羽子羽曰吳方無道無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曰吳方無道國無道必棄疾於人吳雖無道猶足以患衛往也長木之斃無不摽也國狗之瘈無不噬也而况大國乎 秋衛侯㑹吳于鄖公及衛侯宋皇瑗盟而卒辭吳盟吳人藩衛侯之舎子服景伯謂子貢曰夫諸侯之㑹事既畢矣侯伯致禮地主歸餼以相辭也今吳不行禮於衛而藩其君舎以難之難乃旦切子盍見太宰乃請束錦以行以賂吴語及衛故太宰嚭曰寡君願事衛君衛君之來也緩寡君懼故將止之子貢曰衛君之來必謀於其衆其衆或欲或否是以緩來其欲來者子之黨也其不欲來者子之讎也若執衛君是墮音隳下同黨而崇讎也夫墮子者得其志矣且合諸侯而執衛君誰敢不懼墮黨崇讎而懼諸侯或者難以霸乎太宰嚭説乃舎衛侯衛侯歸效夷言效吳言子之公孫彌牟尚幼曰君必不免其死於夷乎執焉而又說其言從之固矣出公輒後卒死於越
  經十有三年夏晉魏曼多帥師侵衛無傳
  傳十五年衛孔圉文子取太子蒯聵之姊伯姬生悝苦回反孔氏之豎渾良夫長而美孔文子卒通於内通伯姬太子在戚孔姬使之焉使良夫詣太子太子與之言曰苟使我入獲國服冕乘軒三死無與與之盟為請於伯姬良夫為太子請閏月良夫與太子入舎於孔氏之外圃昏二人䝉衣而乘太子良夫寺人羅御如孔氏孔氏之老欒寧問之稱姻妾以告遂入適伯姬氏既食孔伯姬杖戈而先太子與五人介輿豭従之迫孔悝於厠強盟之刼悝欲令逐輒遂刼以登臺欒寧將飲酒炙未熟聞亂使告季子子路召獲衛大夫駕乘車言不欲戰行爵食炙奉衛侯輒來奔季子將入遇子羔將出衛大夫髙柴曰門已閉矣季子曰吾姑至焉子羔曰弗及不踐其難季子曰食焉不辟其難食孔氏祿子羔遂出子路入及門公孫敢門焉守門曰無入為也季子曰是公孫也求利焉而逃其難由不然利其祿必救其患有使者出乃入曰太子焉用孔悝雖殺之必或繼之言已必繼孔悝為難攻太子且曰太子無勇若燔臺半必舎孔叔太子聞之懼下石乞盂黶敵子路蒯聵黨以戈擊之斷纓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結纓而死孔子聞衛亂曰柴也其來由也死矣孔悝立莊公蒯聵莊公害故政欲盡去之故政輒之臣先謂司徒瞞成曰寡君離病於外久矣子請亦嘗之歸告褚師比欲與之伐公不果
  莊公諡法勝敵克亂曰莊
  名蒯聵靈公太子出公父定十四年出奔哀二年靈公卒衛立出公十五年莊公因孔悝入立明年改元至十七年晉出之立般師莊公被弑在位二年
  哀公傳十六年春瞞成褚師比出奔宋欲伐莊公不果而奔衛侯使鄢武子告于周曰蒯聵得罪于君父君母逋竄于晉晉以王室之故不棄兄弟寘諸河上天誘其衷獲嗣守封焉使下臣𦙝敢告執事王使單平公對曰𦙝以嘉命來告余一人往謂叔父余嘉乃成世復爾祿次敬之哉方天之休弗敬弗休悔其可追 夏六月衛侯飲孔悝酒於平陽重酬之大夫皆有納焉財賄醉而送之夜半而遣之夜遣者慙負孔悝不欲令人見載伯姬於平陽而行載其母而俱去及西門使貳車反祏音石於西圃使副車還取廟主子伯季子初為孔氏臣新登于公外為大夫請追之遇載祏者殺而乘其車許公為返祏孔悝怪載祏者不來使公為逆之遇之曰與不仁人爭明無不勝必使先射射三發皆逺許為許為射之殪子伯不仁所以死或以其車從得祏於橐申孔悝出奔宋 衛侯占夢嬖人以能占夢見愛求酒於太叔僖子太叔遺不得與卜人比而告公曰君有大臣在西南隅弗去懼害託占卜夢而言乃逐太叔遺遺奔晉 衛侯謂渾良夫曰吾繼先君而不得其器若之何國之寳器輒皆將去良夫代執火者而言將密謀屏左右曰疾與亡君皆君之子也召之而擇材焉可也召輒若不材器可得也輒若不材可廢其身因得其器豎告太子太子使五人輿豭從已刼公而強盟之盟求必立已且請殺良夫公曰其盟免三死盟在十五年曰請三之後有罪殺之公曰諾哉
  傳十七年春衛侯為虎幄於籍圃成求令名者而與之始食焉太子請使良夫以良夫應為令名良夫乘衷甸兩牡卿車紫衣狐裘至袒裘不釋劒而食食而熱故偏袒不敬太子使牽以退數之以三罪而殺之三罪紫衣袒裘帶劒晉趙鞅使告于衛曰君之在晉也志父為主請君若太子來以免志父不然寡君其曰志父之為也衛侯辭以難太子又使椓之椓訢父欲速得其處夏六月趙鞅圍衛齊國觀書之子陳瓘救衛詳見晉衛侯夢于北宫見人登昆吾之觀被髪北面而譟曰登此昆吾之虚綿綿生之瓜良夫言已以小成大若𤓰之生謂使衛侯得國余為渾良夫叫天無辜本盟當免三死而并數一時之事為三罪殺之故自謂無辜公親筮之胥彌赦占之曰不害與之邑寘之而逃奔宋言衛侯無道卜人不敢以實懼難而逃衛侯貞卜其繇曰如魚竀尾竀赤也魚勞則尾赤衡流而方羊裔焉不能自安裔水邊言衛侯將若此魚也大國滅之將亡闔門塞竇乃自後踰此晉繇辭冬十月晉復伐衛入其郛將入城簡子曰止叔向有言曰怙亂滅國者無後衛人出莊公而與晉平晉立襄公之孫般師而還 十一月衛侯自鄄入般師出辟蒯聵初公登城以望見戎州問之以告公曰我姬姓也何戎之有焉翦之削壞邑聚公使匠乆乆不休息公欲逐石圃未及而難作辛已石圃因匠氏攻公公闔門而請弗許踰于此方而隊折股終如卜言乃自後踰戎州人攻之太子疾公子青疾弟踰從公戎州人殺之公入于戎州已氏初公自城上見已氏之妻髮美使髠之以為吕姜髢莊公夫人髢大計切既入焉而示之璧曰活我吾與女璧已氏曰殺女璧其焉往遂殺之而取其璧衛人復公孫般師而立之 十二月齊人伐衛衛人請平立公子起靈公子執般師以歸舎諸潞齊邑
  公子起
  靈公子哀十七年齊執般師以歸而立之明年改元石圃逐之奔齊出公自齊復歸在位一年
  哀公傳十八年夏衛石圃逐其君起起奔齊齊所立故衛侯輒自齊復歸逐石圃而復石魋與太叔遺皆蒯聵所逐
  出公後
  前在位十三年在外三年復入七年奔宋前後共在位二十年哀二十六年卒于越
  哀公傳二十五年夏五月庚辰衛侯出奔宋衛侯為靈臺于籍圃與諸大夫飲酒焉褚師聲子韤而登席古者見君解韈公怒辭曰臣有疾異於人若見之君將䐨之許角切嘔吐也是以不敢公愈怒大夫辭之不可褚師出公㦸其手曰必㫁而足聞之褚師與司寇亥乗曰今日幸而後亡公之入也奪南氏邑子南之子公孫彌牟而奪司寇亥政公使侍人納公文懿子公文要之車于池 初衛人剪夏丁氏十一年以其帑賜彭封彌子彌子飲公酒納夏戊之女嬖以為夫人其弟期夏戊子太叔疾之從孫甥也姊妹之孫少畜於公以為司徒夫人寵衰期得罪公使三匠乆公使優狡盟拳彌優狡俳優拳彌衛大夫使俳優盟之欲恥辱也而甚近信之故褚師比韈登席者公孫彌牟䘮邑者公文要失車者司寇亥奪政者司徒期因三匠與拳彌以作亂皆執利兵無者執斤使拳彌入于公宫近信之故得入而自太子疾之宫譟以攻公鄄子士請禦之彌援其手曰子則勇矣將若君何不見先君乎君何所不逞欲蒯聵亂不速奔為戎州所殺欲令早去且君嘗在外矣豈必不反當今不可衆怒難犯休而易間也乃出將適蒲近晉邑彌曰晉無信不可將適鄄齊晉界上邑彌詐不知謀故公信之彌曰齊晉争我不可將適冷近魯邑彌曰魯不足與請適城鉏近宋邑以鉤越越有君乃適城鉏彌曰衛盜不可知也請速自我始乃載寶以歸言君以寳自隨將致衛盜請速行已為先發而同載寳歸衛公為支離之卒陳名因祝史揮以侵衛衛人病之懿子知之知揮為内間見子之公孫彌牟之子請逐揮文子曰無罪懿子曰彼好專利而妄夫見君之入也將先道焉若見君有入勢必道助之若逐之必出於南門而適君所夫越新得諸侯將必請師焉揮在朝使吏遣諸其室揮出信弗内五日乃館諸外里公所在遂有寵使如越請師
  傳二十六年夏五月叔孫舒帥師㑹越臯如后庸宋樂茷納衛侯文子欲納之懿子曰君愎而虐少待之必毒於民乃睦於子矣民睦師侵外州大獲越納輒之師出禦之大敗衛師敗掘褚師定子褚師比父之墓焚之于平莊之上文子使王孫齊私於臯如曰子將大滅衛乎抑納君而已乎臯如曰寡君之命無他納衛君而已文子致衆而問焉曰君以蠻夷伐國國幾亡矣請納之衆曰勿納曰彌牟亡而有益請自北門出欲觀衆心衆曰勿出重賂越人申開守陴而納公開重門嚴設守備欲以恐公使不敢入公不敢入師還立悼公蒯聵庶弟公子黚也起亷反南氏相之以城鉏與越人公曰期則為此司徒期令苟有怨於夫人者報之夫人期姊勅宫女令苦困期姊司徒期聘於越為悼公聘公攻而奪之幣期告王越王王命取之期以衆取之公怒殺期之甥之為太子者遂卒于越終言之也終效夷言死于夷衛出公自城鉏使以弓問子贛且曰吾其入乎子贛稽首受弓對曰臣不識也私於使者曰昔成公孫於陳僖二十八年衛成奔楚適陳甯武子孫莊子為宛濮之盟而君入僖二十八年獻公孫於齊襄十四年子鮮子展為夷儀之盟而君入襄二十六年今君再在孫矣十五年辟蒯聵孫魯今又孫宋内不聞獻之親外不聞成之卿則賜不識所由入也詩曰無競維人四方其訓之烈文若得其人四方以為主而國於何有
  右衛始終春秋凡十七公書卒者九不書卒者三有故者二莊公公子起出公卒後春秋經終出公既出蒯聵庶弟公子黚立是為悼公立二年左氏之傳終矣悼公以下十一世二百五十五年而秦滅之
  論曰王道之行起於人倫之適其正也故先王謹之為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自意誠心正身修家齊國治而天下平王道之原舉積諸此周衰王道微人倫斁孔子傷焉以為不可不正之也而春秋作二百四十二年一有戾乎綱常者斯見正於春秋兹其為撥亂世反諸正之義歟衛宣公專欲興禍是使急子夀子爭相為死及卒而立朔朔立四年左右公子逐之朔出奔齊而立黔牟又八年而齊襄納朔放黔牟而衛始定衛國之亂凡十有五年稽其禍宣公為之也至於靈公黜其子而子其孫出公不父而禰其祖逮莊公謀入父子相攻人道之絶甚矣昔者子路問於孔子曰衛君待子而為政子將奚先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又冉有曰夫子為衛君乎子貢曰諾吾將問之曰伯夷叔齊何人也曰古之賢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故蒯聵復國而書納見其無道為國人之所不受而正其世子之名書之所以篤君臣父子之大經也不然貪國叛道之人接踵于後世矣














  春秋分記卷六十五
<經部,春秋類,春秋分記>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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