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一書,事變至繁,經文至約。接王政之末流則可稽世道之升降,備伯事之終始則具見中夏之盛衰,詳列國之離合則足究人心之聚散。夫以二百四十二年之記一百二十四國之行事,國各有史,晉乘楚杌,故典舊章,冊書浩博,是非紛糾,而春秋以八千言該之。國無不記之事,事無不著之實。自學者捨經求博,事始繁而晦矣。蓋始讀經者,睹本末之宏闊,而考之於訓辭,簡嚴之中錯,陳迭見未究,前後不知據經以覈博,固有按傳而疑經,是不能比其事而觀其少也。

琪少竊妄意敘東周十有四王之統合,齊晉十有三伯之目舉。諸侯數十大國之系,皆世爲之紀,不失全經之文,略備各代之實。每紀之後序其事變之由,得失之異,参諸傳之紀載。以明經之所書,雖若詳而不遺於事,豈能精而有合於理?初學問津或有取焉。夫春秋微旨奧義則不在是深於經者,固自知之也。

此編作於辛亥之冬,列國諸紀櫽括未竟。懼其條目破碎,援筆輒止。諸老先生每索此書,無以復命,猶子韶爲之補序。其未成,猥加整比,越十二年,甫爲全書。非敢以未學經者,姑存其於家塾云。嘉定辛未秋七月甲子,吳郡李琪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