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世宗實錄/十四年

十三年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
(壬子)十四年大明宣德七年
十五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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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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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朔,上率王世子及百官,行向闕賀禮,以日當食,樂部陳而不作,停本朝賀禮。

○傳旨承政院:

前此救食之時,侍衛群臣與軍士,分列左右,故或背日而立。今日食在午,其在西者,過午則當背日,宜令合侍於東。

上以素服,御勤政殿楹外階上,救食如儀,竟不食,上入內,命書雲觀官,終日測候。召赴京回來通事李讌問:「中國亦言元日有日食否?」對曰:「中國亦言元日午時日當食。」

○賀千秋使禹承範回自京師。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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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召諫官曰:「柳沂之罪,非是謀叛大逆,但亂言耳。且律無延坐之法,聖人亦云:『罰不及嗣。』太宗朝,尹向以穆之弟,爲政府堂上,況敵惠敵怨,不在後嗣!且至于今,年代已久,其可以漢爲沂之弟,永收職牒乎?疏曰:『夷其族可矣。』此言無乃過乎?予有是命,非予獨斷,稽古詢今而還給之矣。忌晨齋則始於太祖,所見豈不及爾等耶?其勿復言。」

○傳旨承政院:

文武科赴試者,或有痕咎,攸司臨時停擧,未及辨明,負屈者頗多。自今有痕咎者,攸司宜預分辨,使得及期赴試,以伸鬱抑,其令詳定所議啓。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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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講《宋鑑》至理宗五年蒙古焚道士《化胡經》復僧舍二百三十七區,侍講官偰循啓:「讀至於此,可知當時惑佛之深。僧徒,聖人所斥,宜亟闢之。本朝革寺社田民,其不惑於佛氏至矣,然尙未盡去者,無他,以其來已久,而習俗已成,不可遽革,以至今日。臣意以謂,上以除忌晨齋之法,下以禁僧齋之風,則佛法不勞自息矣。」上嘉納曰:「以國君而爲祖宗設齋,盛設作法何難!然今暫設齋僧,此亦因循舊習,而不革者也。」循反覆力言,上然之。

○司憲府啓:「書雲觀以元日爲日食而不食,是推步不精也。請罪之。」上曰:「分數甚少,恐因密雲不見,其移文各道問之。且中國亦言正月元日日當食,此非推步之罪也。待各道回報及入朝使臣回還,更議之。」

○陽德縣監朴振、龍津縣監林命山、禮山縣監崔舜民、綾城縣監崔郊辭,引見謂振、命山曰:「平安、咸吉兩道,今因支待使臣,受弊甚多,民生騷擾,尤加撫存。」謂舜民曰:「忠淸道,去年農事不實,民皆艱食。」謂郊曰:「全羅道年穀豐稔,流移人民多就之,其各往愼乃任,安集民生。且刑罰甚重,不可輕用,雖不得已用刑,常存欽恤。」

○司僕寺啓:「濟州子弟進上馬價,自今上等給米二十石,中等十五石,下等十石,以緜布相半給之。其中馴良特異者,臨時優給。」從之。

○碧潼郡人姜敬純得靑玉以進,遣司直蔣英實採之,命禁人採取。

○戶曹啓:「義州、昌城、碧潼、理山、江界、朔州等處居民,越江耕田便否及越耕田收租可否,議于政府諸曹,或言可,或言不可。」上曰:「上項諸郡居民,因越耕之禁,生理爲難,可限十里,毋禁越耕。其收租,減常式之半。」

○吏曹啓:「惠民局、典醫監、濟生院人等,依取才畫數,次第敍用。取才同畫,則考其救人功績多少,若畫數及功績皆同,則考其仕日多少敍用。」從之。

○全羅道監司啓:「道內沿海浦串流移人等,頗多隱接,請把截要路,使不得互相流移。仍令推刷有役者還本,閑良則於加定侍衛牌及各色軍丁,隨闕充定。」下政府諸曹同議,皆以爲:「宜從監司所啓。其元居平安、咸吉道者,推刷還本。」從之。

○平安道監司啓:「道內各官人民,辛卯年以後,流移黃海道者,勿論付籍與否,竝皆推刷,入居義州。他道人民移接道內者,除私賤外,勿許還本。」下政府諸曹同議,僉曰:「可。」從之。

○禮曹據咸吉、黃海道監司關啓:「道內人才輩出,請依江原道例,文科鄕試前數十,加五,生員鄕試三十,加十五。」從之。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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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受常參,輪對,經筵。

○命繕工提調安純、洪理、禮曹判書申商、地理李陽達,審原廟基于宮城之北。

○慶尙道監司曺致罷,以築合浦、昆南、延日城稽緩也。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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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經筵。講《宋鑑》,上曰:「賈似道,誠小人也。」侍講偰循曰:「誤宋朝者,此人。天下古今,才勝德者,未有不誤國家。」上曰:「理宗春秋已高,不辨小人,此其失也。」安崇善曰:「自古小人善伺人主所好,乘間用事,人主不知而用之。若公以任之,明以察之,則姦邪之輩,無所逃於聖鑑矣。」上曰。「然。」

○命安崇善,考古營建原廟之制以聞。崇善啓:「原廟之制,宋神宗就景靈宮作殿,在京宮觀神御,悉皆迎奉入內,盡合帝后,而奉以時王之禮。今朝廷立奉先殿於闕北,合祭先代帝后;高麗亦於宮北,作景靈殿,合祭先代王妃,唯本朝文昭、廣孝兩殿,各立別處,有違古制及時王之制。乞倣上項儀制,就景福宮北,相地之宜,新構五楹合祀。」從之。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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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視事。上謂左右曰:「令通事歸遼東者,淹留傳習漢語,無乃有益乎?」許稠對曰:「通事等寓於公館,難以久留,何能廣聞漢語?今設承文院,專習吏文,然未得其效。吏文可法者,令鑄字所印之,常使承文院官吏讀習,仍建學官廳,常考學生勤慢。」上曰:「凡言語,辨通曲折,而味趣存焉,今通事等,汎言其槪而已,其曲折處,不能變通,是可恨也。」

○上曰:「家廟之法至重,大臣等議謂:『小家則或祭於淨室,或祭於寢室亦可也。』然混於居處不可,於前後庭,別作祭室如何?」稠曰:「小家無前後庭者,則安得別作乎?若司僕、司饔、尙衣院諸員之類,除五六品者蓋多,豈可限品而督之哉?宜弛其限,使之觀感興起。」上曰:「更議諸詳定所以啓。」

○御經筵。

○平安道經歷朴曉辭,引見曰:「本道地塉民貧,加以支使臣,生業尤艱。且前此不知水田之利,自往歲頒賜農書,始知水田之術,往勤勸課,以厚民生。」

○禮曹啓養老宴儀:

仲秋之月,禮曹擇吉辰啓聞,先戒群老。年八十以上。其日,有司設殿下座於勤政殿北壁,南向,設香爐二於前楹外。左右典樂展軒縣於殿庭,設擧麾位於殿上西階之西,竝如常儀。典儀設群老二品以上座於殿內東西,重行相向北上,四品以上,座於殿階上東西,五品以下座於階下,俱重行相向北上,庶人座於殿庭東西,重行相向北上,設判通禮及殿上典儀位於殿上東階之東,西向,階下典儀位於縣之東北,通贊一人在南差退,俱西向,通贊一人在縣之西北,東向。又設群老一品以下拜位於殿庭東西,每等異位,重行北向,相對爲首,庶人位差後。奉禮郞設群老次於弘禮門內。茶房提調設尊於殿上近南北向,設坫加爵。有司設升殿者尊於殿階上東西近北,設非升殿者尊各於其座之前。兵曹勒諸衛列仗屯門及陳於殿庭如常儀。群老各服其服,品官紗帽品帶,庶人時服。依時刻皆就門外次。通禮門啓請中嚴,殿下出思政殿坐,有司陳繖扇侍衛如常儀。近臣及執事官,先行四拜禮如常儀。典樂帥工人入就位,協律郞入就擧麾位,諸侍衛之官,各服其器服。尙瑞官奉寶,俱詣閤奉迎。典儀率通贊先入就位。判通禮啓外辦,中禁傳嚴,殿下乘輿以出,繖扇侍衛如常儀。殿下將出仗動,協律郞俛伏擧麾興,工鼓柷,軒架作隆安之樂。殿下升座,爐烟升。尙瑞官奉寶置於座前如常儀,協律郞偃麾戞敔。樂止,判通禮及典儀,升就殿階上西向立,奉禮郞分引群老或杖或挾扶以次入就位。立定,典儀曰:「四拜。」臨時有旨則拜,一坐再至。通贊傳贊,群老去杖鞠躬,舒安之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判通禮進當殿下座前,北向跪,啓請迎群老升殿,俯伏興退復位。代言前承敎,退臨階西向立,宣敎曰:「迎群老升殿。」代言還侍位。奉禮郞分引群老應升殿者,仍杖挾持如初由西階升就座。其位於下及庭者,亦引就坐。典樂引歌及琴瑟升就位,司饔提調進案。樂作,近侍進花訖。樂止,執事官設群老卓。茶房提調酌酒第一爵,樂作,詣殿下座前,北向跪,置于座前。執事官行群老酒,擧訖,茶房提調進受虛爵,復於尊所。樂止,凡進爵樂作,擧訖樂止。司饔提調進食,樂作,執事官設群老食,食畢,樂止凡進食樂作,食畢樂止。次進酒,每茶房提調進酒,執事官行群老酒。次進食,每茶房提調進食,執事官設群老食。觴行五周訖,司饔提調進徹案,執事官徹群老卓。奉禮郞,分引群老上下,俱復拜位。立定,典儀曰:「四拜。」有旨則拜,一坐再至。通贊傳贊,鞠躬,舒安之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奉禮郞,分引群老以次出。判通禮進當殿下座前,跪啓禮畢,俯伏興還本位。協律郞伏擧麾興,軒架作隆安之樂殿下降座,乘輿還內,繖扇侍衛如來義,侍臣從至閤。樂止,明日,群老詣闕謝恩。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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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御經筵。

○賜同知摠制尹重富,高陽柳堤水田二結六十負、小島陳地十結。

○全羅道寶城郡進靑琅玕。

○禮曹啓:「日本國王及左武衛、大內殿使人外,諸島客人,則差使員,已曾備藏米豆鹽醬酒米,或三日或五日一次給之,魚物柴木之類,各其萬戶令船軍,隨宜備給。三浦到泊客人,雖由水路上京,必經尙州、聞慶、忠州、金遷江,故各官各驛之民,奔走失農,漸以流亡。自今客人到泊乃而浦者,由昌原、星州、沃川、淸州、竹山、龍仁、漢江;到泊富山浦者,經由東萊、梁山、密陽、淸道、大丘、仁同、尙州、聞慶、忠州、驪興、廣州;到泊鹽浦者,經由蔚山、彦陽、慶州、安東、榮川、丹陽、堤川、原州、楊根、平丘入京。驛路民戶,迎送勞逸,庶得均平。」下政府諸曹同議,僉曰:「由鹽浦來者,經蔚山、慶州、安東、榮川、丹陽、忠州、驪興、楊根、平丘;由富山浦來者,經東萊、梁山、密陽、淸道、大丘、仁同、尙州、聞慶、延豐、槐山、陰城、陰竹、利川、廣州、廣津;由乃而浦來者,經昌原、星州、沃川、淸州、鎭川、竹山、龍仁、漢江入京。其各浦供饋及解氷時水路往還,請依啓目施行。」從之。

○禮曹啓:「翁主印信,請依一品衙門印信體制鑄成;公主印信,加一品衙門印信。」從之。

○慶尙道鎭海縣地震。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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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還給楊春茂上護軍以下職牒。

○驪興府住私婢每邑莊一産男一女二。

○命安崇善,議于孟思誠、權軫、成抑等曰:「予欲以府尹黃子厚之子,妻安翁主女,或云:『子厚之妻再嫁,不可與婚。』予意以爲若世子大君之匹則然矣,諸君之配,無乃可乎?」思誠對曰:「上敎誠然。」上曰:「欲以故生員尹太山之子,妻信寧翁主之女,何如?」對曰:「尹氏名門,宜與爲婚。」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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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詳定所啓:「江原、平安兩道文武科鄕試之額同,而生員鄕試之額各異,請自今生員試,各取五十人。」從之。

○詳定所啓:「前此文科會試,用禮曹印,獨於生員會試,用御寶未便。請依文科例,用禮曹印。」從之。

○禮曹啓:「張守悛父蘊,嘗爲平壤敎授官,犯贓刺字;陳瓘以祖母失行,方爲憲司所劾,請勿令赴試。」從之。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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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風水術者高仲安、崔揚善等啓:「今相營建原廟之基,龍脈相破,陰陽所忌,神前佛後,古人不用。且臨壓宮闕,宜擇他處。」安崇善曰:「臣以謂無如此地。」上曰:「其召李陽達,與仲安、揚善詰之。」陽達曰:「此地非正龍脈,無傷龍脈之理。神前佛後云者,邪神之謂也,豈謂如宗廟之神乎?況白岳之神,正臨宮闕,此非神前乎?若以神前爲不可,則當移白岳之神。」仲安曰:「此地非惟臨壓宮闕,破傷主山來脈。雖構一間茅屋,尙且不可,況渠渠廈屋,特臨宮禁,動衆經營,踏傷龍脈乎!又況廟制云:『堂立正寢之東。』則此基正在闕北,有違古制。若城內則古漢陽客舍之基,城外則東北隅,營之可也。」揚善之議,與仲安大同,上曰:「明日朝啓,予將親敎。」

○慶尙道都事鄭賜、知瑞山郡事梁思逖辭,引見曰:「爾等皆有學問之功,其講臨民之事熟矣,其各盡心撫字。刑罰重事,不可不愼,凡官吏用刑之際,誰欲其失中,其或濫刑者,錯見也。雖不獲已用之,若存矜恤之心,庶無枉死者。」

○禮曹啓:「各道都會生徒專務製述,不讀經書未便。自今三月初一日至四月二十日,八月初一日至九月二十日,除製述,令講讀經書。且京中學堂,六月一朔,專不講讀,只令製述,亦未便。自今十五日製詩文,十五日講讀經書諸史。其製述講論優等者,每一部五人錄名報曹,直赴生員會試。」從之。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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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受常參,視事。上謂漢城府尹黃子厚曰:「蠱毒之術,有諸?」對曰:「臣常陳其無有。」上曰:「何以知其無也?」對曰:「試令蠱毒者毒臣驗之。」上笑之。右議政權軫啓:「義州境連上國,而人物逃散,將來可慮。請遣人推刷還本,以實邊邑。」上曰:「卿策善矣。予令兵曹磨勘施行。」軫曰:「戶籍,一以均賦役,二以禁流移。近因多事,中外戶籍,久廢不成,須令成籍。」上曰:「近來民弊實多,姑待豐年爲之,未晩也。」申商啓:「今見詳定所移文,生員會試,除御寶用禮曹印。臣以爲取士重事,宜仍舊用御寶,以奬文風。」上曰:「文科會試,亦用禮曹印,何必生員試,獨用御寶乎?更下詳定所議之。」商又曰:「文昭殿則用影子,廣孝殿則位板。今移安原廟,則用影子乎?位板乎?」上曰:「予以影子爲非。太宗亦曰:『影子之法,甚非。』然令詳定所議定。」上曰:「原廟坐向序次,將如何?」軫曰:「前朝則太祖居中,左右昭穆。」上曰:「異室則然矣。一室則太祖居中,太宗居西,次居東,俱向南,恐其失序,其與詳定所議啓。」子厚啓:「前此風水之學,河崙、李稷主之,邪說不行。請自今勿使風水學者,妄有間言。」上曰:「卿言然矣。」

○前此刑曹都官,請用刑決事,命政府諸曹議之,互有可否。上曰:「豈可使曾不用刑之官,必用刑乎?」申商、鄭欽之啓:「都官,不用刑,故雖辭證明白,姦惡之徒,强訟不服,宜用刑。」上曰:「都官,號爲父母者,以言辭究問得情也。今使用刑,則官或以威而取招,人或畏威而誣服。況刑罰,以省爲美,今立古昔所無之法,以害民生,甚不可也。」

○咸吉道都節制使成達生辭,引見賜弓矢。

○以璵爲廣平大君,安孟聃延昌君,茂生元尹,欣副元尹,碩副正尹,洪裀摠制,李尙興同知摠制,金孝貞集賢殿副提學,權繕右司諫,李思儉判義州牧事。前此宗室大君之妻,稱三韓國大夫人;府院君諸君及功臣議政府院君之妻,皆稱某韓國大夫人。然人臣之妻,稱國未便,曾命詳定所考古制,議啓:「宗室命婦正一品之妻,稱某府夫人,用都護府以上官號;從一品之妻,稱某郡夫人;正從二品之妻,稱某縣夫人;正從三四品之妻,依舊稱愼人惠人;功臣命婦正從一品之妻,稱某郡夫人;正從二品之妻,稱某縣夫人;文武各品之妻仍舊。但二品以上之妻,例從三品以下之妻,吏曹給牒未便。吏曹僉議署合,啓聞下批。且上項宗室功臣文武二品以上守信嫡母,依古制因子之職加爵者,加大字。」其命婦之爵則至是改下。

○禮曹啓州府郡縣養老儀:

仲秋,禮曹啓聞,行移諸道,所在官擇吉辰,前期,布告境內群老年八十以上者。其日,設守令座於廳事東壁,西向;群老二品以上座於西壁重行,東向北上;三品以下座於南行;若無二品以上,則六品以上西壁,參外南行。庶人座於庭東西;又設拜位於庭在東,群老拜位在西,異位重行東上,俱北向,庶人位差後。群老依時刻俱集大門外,守令出迎,入自西門,群老隨入,或杖或挾扶俱就拜位行四拜訖,守令由東階,群老由西階皆就座。執事者設卓及盞斟酒,各於座前,俛伏跪執盞飮訖,俛伏興就座。設食行酒,至五周後,執事收盞徹卓。守令與群老,俱復拜位行四拜訖,群老乃出,守令送于大門外。

從之。

○刑曹啓:「江華人宋順詬罵義母,律該處絞。」命減一等。又啓:「咸興人張甘勿伊,鬪殺李上佐,律該處絞。」從之。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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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生員漢城試開場之日,擧子爭先入門,有朴孝孫者躪藉死,下憲府鞫其由。持平李具商啓:「今赴試生徒,成群發嘯,擅自入門,恐有不合,應擧者及借筆者,濫冒闌入,請改試。」從之。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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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禮曹啓:「謹稽古典,天子之配匹曰皇后,王之配匹曰王妃,歷代之制,未嘗以美號加之,至於宮人,則各稱號以別名位。本朝之制,王妃稱某妃,王世子嬪稱某嬪,皆加徽號,有違於禮,今遵古制,只稱王妃、王世子嬪。」從之。

○詳定所提調黃喜等以爲:「謹按《近思錄》,伊川先生曰:『家必有廟,廟必有主。』註:『高祖以上,卽當祧也。主式見文集。』又云:『今人以影祭,或一髭髮不相似,則所祭已是別人,大不便。』《文公家禮》祠堂註云:「司馬公《書儀》云影堂,先生《家禮》改作祠堂者,以古人祭不用影故也。」設魂魄註:『司馬溫公曰:「世俗皆畫像,置於魂魄之後。男子生時有畫像,用之猶無所謂,至於婦人,深居閨門,出則乘輜輧,擁蔽其面,旣死,豈可使畫工直入深室,揭掩面之帛,執筆訾相,畫其容貌!此殊爲非禮。」』臣等觀此二書,古人祭不用影無疑矣。況我太宗始建廣孝殿之時,謂曰:『婦人,誰畫其圖像!』命禮官只立神主,太宗之命,合於先儒之說。臣等妄謂,原廟宜從太宗之成憲,只立神主。」鄭招以謂:「謹按諸儒之說,祭不用影者,蓋謂正廟耳,原廟則先儒非之矣。若唐、宋原廟,則皆奉容矣。且宗廟旣有神主,原廟又有之,則是二主也。旣祧之後祫祭之時,未審幷設二主乎?取何主而祭,棄何主而不祭?此事之難處者也。乞依原廟本制奉睟容。」從喜等議。

○詳定所提調黃喜、孟思誠、許稠、申商等以爲:「原廟間數、俠室有無,則依永寧殿例,造四間除俠室。其坐向次序,依宗廟例,以西爲上。」從之,但廟室之制,依已曾啓下造五間。引見安崇善曰:「喜等用四間之議,何所據乎?若建四間,則後世必以奉安四祖爲疑,而遷太祖,其於百世不遷之意何如?若建三間,則有國之君,只祭三代,與群下無異,於義未安。不爾則只建二間,以奉太祖、太宗何如?」對曰:「今日移建原廟者,以防後世各立之弊,與其只立二間,不如仍置文昭、廣孝殿之爲愈也。倘中國之人,來見二間之制,則笑之必矣,宜依前敎建五間也。」上曰:「無改五間之數。」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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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前此文昭、廣孝兩殿大祭設禮饌,中有大卓,左右有俠卓,故其陳設之長,竟殿內。今原廟廟室非一,若具左右俠卓,則室小難容,若增構間閣,則廟制過闊。下政府議之,皆以爲:「宜依平時進上例,只用中大卓及面俠卓。」從之。

○禮曹啓:「國初社壇稷壝之制,有未備,請別築社壇稷壝,其壇高廣及四出階級,一依古制。」從之。

○領春秋館事孟思誠、監館事權軫、同知館事尹淮、申檣等進新撰《八道地理志》,上曰:「予將覽焉。」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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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司憲府啓:「漢城參軍權雍、崔秀民等,生員漢城試入門時,未能禁防,令諸生成群亂入,朴孝孫躪藉致死,請杖七十。」從之。雍以功臣之子原之。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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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護軍朴堧上言:

宗廟庭內道東一邊,爲祭時行祭之場,功臣堂正居其處,地面甚狹。又於行祭之時,三等功臣,不得坐享於堂,出其位板作三行,設於樂懸之東、堂門之西,又設七祀位於其西,故承祀之際,諸執事行禮之位,與神位相逼,甚爲未便。又今樂懸陳於庭中,一如朝會軒架之設,比往日尤爲狹隘,故近日大祭時,文武退位處,合在於軒架之東,而地狹難容,與武舞同在軒架之西,七祀位亦移就於軒架之西,勢皆未安。此功臣堂位不宜者一也。又以事理言之,則有功之臣,臨祭入於庭內,配享祖宗足矣。豈有內庭之上六室之旁,自立堂宇,爲常居之室之理乎?此亦不宜者二也。又以往事言之,則前朝之際,功臣之堂,在於廟外,祭時入陳,此法似爲得體。旣非廟享之臣,臨時入陳,則不必堂在庭上,然後爲配享也。此亦不宜者三也。幸今開廣廟庭,功臣之堂,亦於廟外隙地移置,以肅廟宮,以便行禮,如不得已,則廟墻一面,鑿開數尺,築堂於外,置門於墻,則亦不害爲廟內功臣之堂宇也。伏望聖

下禮曹。本曹啓:「功臣堂,宜於廟庭外,量地移設。」從之。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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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經筵。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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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受常參,視事。禮曹判書申商啓:「詳定所同議受敎:『成衆官自中坐次,不計散官,但以除授先後爲上下。』臣以爲未便。」上曰:「成衆官,指監察乎?」商曰:「非但監察,錄事三館奉禮皆然。」上曰:「前此三館,雖有職者,皆以先後進之分爲重,後進必序於先進之下。議者以爲:『官爵至重,何計其先後?』故元有職者,從自願分三館,此則以官爵爲重也。今詳定所以各司通政之尹,坐於通訓判事之下爲據而曰:『監察,以散官爲重,則舊房主或居新監察之下。』予則以爲尹與判事,職事各異,監察則所任皆同,豈可捨官職高下,而以房主爲重乎?詳定所以爲:『此則古之遺風,不可遽改。』予姑從之。」商曰:「此乃前朝弊習,宜速改之,而今猶未革,請臺之暇,監察等必就房主家,然後歸家,此風亦宜禁之。」上曰:「予將更議。」

○刑曹參判高若海啓:「講武,卽古大閱遺制,不可廢也。然近於遊戲,且近因支使臣,京畿、江原受弊尤甚。乞減講武日數,且幸近地,以息民力。」上曰:「卿言甚嘉,然講武,非遊戲也。一以奉宗廟,一以賓客,一以習武藝,所係匪輕。近因使臣之來,一年不過一度,日數亦少,故宗廟之奉、賓客之待,有司告匱,加定各官,其弊亦鉅。卿言雖美,然不可廢也。豈予所樂!不得已耳。」

○輪對,經筵。

○禮曹啓:「幹朶里指揮權豆,欲葬其母,馳書求紙,請給五十卷。」從之。

○安崇善啓:「許稠語臣曰:『今常參太早,年老大臣,冒寒觸暑,艱於趨造。且今昇平日久,國家無事,何必五夜趨朝乎?日出受常參可也。』」上曰:「卿意以爲何如?」對曰:「古人美君上之德,知曰:『昧爽丕顯。』稱臣子之勤則曰:『夙夜在公。』況今常參之設,希世美制,必待日出,則恐致懈弛。」上曰:「卿言善矣。」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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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幸慕華館觀射。

○賜祭于都摠制朴實。敎曰:

脩短之期,理數之難避;哀榮之典,國家之恒規。惟卿品性精剛,制行廉謹。系出衣冠之冑,身優將相之。早遇昭考之知,仍爲寡躬之助。專制一道,而扞禦有效;摠制三軍,而宿衛久勞。玆倚任之方隆,奈疾病之遽篤!訃音忽至,慟悼良深。爰命禮官,節惠以易名,敍辭而致奠。於戲!君臣義重,敢忘卿之舊勳!幽明理同,諒體予之至意。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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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受朝參。

○童猛哥帖木兒,遣人來獻土宜,賜衣笠靴,回賜緜布十五匹。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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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視事,輪對,經筵。

○刑曹啓:「茂珍人鳥鷹,强奸年十歲女,律該處絞。」從之。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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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受常參,輪對,經筵。

○禮曹判書申商啓:「每年講,欲及二月二十四日懿惠王后忌辰回駕,故於二月初啓行,今年亦然。然節候稍早,天氣尙寒,殿下不可以衝冒風寒,跋涉草野。且隨從人民,豈無寒凍者乎?縱値忌晨齋,在帳殿,則雖二月望後行幸,亦無妨也。太宗每於三月初乃行,殿下第以三月農事方興,必用二月,然三月望前,農事未殷,三月而行,亦無害也。」上曰:「講武之日,予必着裘,何患禦寒?隨從之人,何畏春日餘寒?」

○禮曹啓:「今以上護軍朴堧上言條件,與詳定所提調同議。選各官年少官奴六十人,以備男樂及方響三件,量宜加造條,僉曰:『可。』管弦盲人年少者,擇授檢職,四時賜米、士大夫子孫承重,而遘此疾者,亦加檢職條,鄭招以爲:『檢職已革,不可復設。伶官,古者皆用瞽者,今可於典樂署,逐位加一二員,以授瞽者。前銜則四時賜米。殘疾者,若不存恤,何以得活?』從之。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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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受常參,輪對。經筵。

○親傳朔祭香祝。

○以成揜爲右軍摠制,崔士儀開城副留後,朴安臣右軍同知摠制,禹承範兵曹參判,崔蠲中軍摠制,成抑全羅道都觀察使。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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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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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朔,受朝參。上命知申事安崇善,議于黃喜、孟思誠、權軫曰:「李公裕子直,潛謁尹鳳,已下義禁府鞫之。然非特此人,妄稱崔眞族者,多不罪之,獨罪此人,則恐不均,處之何如?申浩於壬寅年,以誤引太宗梓宮之罪,收其職牒,今已十一年矣。太宗嘗曰:『申浩曾爲全羅監司,扈從講武,請勿走馬,其愛君之忠至矣。』予從太宗之意,擢冠戶曹。且其人恭謹,今又孫女連姻王室,還給告身何如?宗室正一品之妻,不宜稱國封爵,故已令改稱府夫人,其夫亡之女,姑仍舊爵何如?若曰可,則鎭安、益安、撫安、昭悼君妻府夫人之爵,還收何如?」喜等曰:「直,罪人之後,不可與崔眞之族例。親眞之族,雖有假托,不足算也。直之於鳳,旣非族人,且以不忠之後,不畏國法,邀見使臣,潛隱進退,宜問其罪,以懲後來。浩之罪則哀痛迫切之時,情亦可恕,宜給告身。夫亡之女爵,姑仍舊爵可矣。」從之。崇善啓:「趙理之罪,與申浩同,幷給告身何如?」上曰:「然。幷還給。」

○以權蹈爲京畿都觀察使。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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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瓮津、豐川等城,已改築乎?」兵曹判書崔士康曰:「臣聞瓮津城,敵人之矢可及,未可修築。」都摠制曹備衡曰:「臣曾任瓮津,其城低淺,瓮嵒山厭於東南,敵人之矢可及也。且在城外,盡見城中人物多小,不可復築。旁有土城舊基,三面臨海,險阻可恃,宜築於此。」領議政黃喜曰:「兩城可否,臣未知之,然沿海之地,不可不築。」上曰:「龍城城子,已議築之,宜更審城基,當秋始築。」左右曰:「四達之地,不可不築。」上曰:「前朝之時,咸興以北,非國之有,尹瓘乘勝深入,立碑限疆域耳。」又謂代言等曰:「慶源防禦之事,大臣或言:『絶域之地,不可守之,宜退守龍城。』或謂:『先祖之地,不可棄也,所宜堅守。』予意以爲太宗時,太宗皇帝欲取慶源之地,太宗奏請切至,詔許之。今若棄之,則中朝聞之,必議之矣。慶源、鏡城昔日防禦之狀,令政府六曹,擬議以聞。」

○輪對,經筵。

○禮曹啓:「立廟奉祀,出於孝子之至情,宜不待令而行。今大小人吏不立家廟者頗多,請令憲府,來甲寅年正月爲始,考察其不奉行者,依曾降敎旨科罪。其中家貧無奴婢,所居廬舍不過十間者及閭閻間家基三四負以下者,許立一間,其力薄不能者,與本非衣冠士族者,姑令祭於其寢。」從之。

○兵曹啓:「咸吉道軍官等狀告:『本道境連彼賊,防禦之苦,倍於他道,軍民等一不受職,父子相繼,或至戰死,未免爲百姓,不勝痛悶。』請以咸興土官西班內司直二、司正二、副司正四遞兒,移屬于都節制使道。」下政府諸曹同議。領議政黃喜等以爲:「勿移咸興土官,依寧邊府例,別設吉州土官。」從之。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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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吏曹啓:「詳定所受敎二品以上之妻,吏曹僉議署合,啓聞下批,然檢漢城,非實行二品之例,其妻仍舊給爵牒。」從之。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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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大雪。

○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永柔縣監朴去頏辭,引見曰:「汝兄弟中惟汝賢,授以牧民之任,往恤民隱,且愼刑罰。」

○禮曹啓:「高麗太祖顯陵,請拔去陵上雜木,每歲寒食省陵。顯宗、文宗、忠敬王陵,亦禁耕樵,其餘陵,除守陵軍,令所在官禁其耕樵。且於陵域,禁葬雜人。」從之。

○詳定所啓使臣與外方守令相接之禮,上曰:「春秋之時,王室衰微,故孔子專以尊君抑臣爲重,秦制過於尊君抑臣,而識者非之,此各因其時,而爲輕重之論也。今以中朝之制觀之,則王人雖至微者,使於外,則序於一品外官之上,此取《春秋》王人雖微,序於諸侯之上之義也。本朝《元典》,外官二品以上,則三品以下使臣,反行請謁,與中國之制不同。以大義論之,則使臣雖微,王命可尊,其交際亦可嚴也。然一於重使臣之禮,則無乃太重乎?」申商啓:「本朝之制重大臣,故外官二品以上,則使臣相接之禮,異於中朝。」上曰:「然。」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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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受常參,輪對,經筵。

○親傳風雲雷雨祭香祝。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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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受朝參,視事,輪對,經筵。始講《性理大全》。

○以崔府爲開城府留後,權蹈仁壽府尹,崔士儀仁順府尹。

○兀良哈千戶而羅加茂等五人,來獻土宜,回賜緜布二十六匹。

○傳旨禮曹:

吏曹於東西各品祿課,用宣賜之印,官吏署于其末,且藏其印于本曹,未便。依行信寶例,用於闕內,無乃可乎?若必令吏曹成給,則更鑄體小印信用之何如?其議以聞。

○命議中宮及王世子殯印信寸分,孟思誠、權軫等以爲:「大寶廣三寸五分,中宮印降爲三寸四分,或三寸二分,王世子印三寸,嬪印降爲二寸八分,或二寸六分,皆取陰數。」黃喜、許稠、安純、申商、李孟畇、鄭招等以爲:「依漢、宋古制,中宮印信與大寶同,世子殯印,與世子印同,而量減其厚。」從喜等議。

○知申事安崇善啓:「請令兼大司成兼司成等,數往成均館,講論勸課,令學者有所觀感。」從之。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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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甲士一千內二百,已爲別侍衛遞兒,又以一百作別侍衛遞兒何如?予聞能射二百步者以百數,故欲添之,無乃不可乎?」權軫曰:「軍士預養爲貴,有何不可?」高若海曰:「今人才極盛,治事之才、武藝之士頗多,皆願從仕,乞開進用之路。」上曰:「治事之才,則於吾小國足矣,武藝之士,不害其多,予嘉乃言。」

○輪對,經筵。

○親傳文宣王奠祭香祝。

○王洄妻等兄弟三人申訴云:「王琚妻臨終,以租三百餘石,分與三兄弟,已用於琚妻喪葬。今漢城府因安望之妻許氏之訴,盡數催徵,貧寒寡婦不堪支納,痛悶。」上曰:「兄弟已用之穀,何可徵納?」顧謂左代言金宗瑞曰:「卿嘗在憲府,必詳知本末,其具陳之。」對曰:「臣爲執義,與同僚論斷云:『許氏旣得奴婢千餘口、家舍財物田庄租豆,不爲不多,而又爭財主生前分給之穀,是何義歟?徵還喪葬所用之穀,不近情理。』遂不與許氏。其後憲府駁之曰:『三歲前收養,卽同己子,雖斗升之穀,不可與他。前日臺員不幷徵給,必有其情,收其職牒,囚禁鞫之。』聖上寬貸,下義禁府,亦如憲府之意,論以知非誤決,楊秩以先發言,杖一百、身充水軍,永不敍用;臣以爲從論,杖九十身充水軍,不敍。特蒙聖慈,秩收職牒,贖杖一百,外方付處,臣只贖杖八十。前後憲府所見不同,而義禁府所見又如是,豈有一毫私意於其間哉!臣雖受罪,猶執前意不悔也。」上曰:「此事雖干於安駙馬,予何計較哉!今聞卿言,果如所言。財主喪葬已用之穀與夫兄弟所食之租,豈有還徵之理?」卽命漢城府勿徵,還給秩職牒,尋命敍用。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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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親傳社稷祭香祝。

○輪對,經筵。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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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率百官,遙賀聖節。

○御經筵。

○兵曹據黃海監司關啓:「流移人年老無子息盲人及六十歲已上無子息扶護篤疾者,仍置時居處;雖年老者,有子息及弟姪,則竝令還本。」從之。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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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司憲府啓:「掌令李逈,道遇惠寧君𧘿𧘿下馬,逈騎而過,無禮。𧘿縳逈根隨,欲囚典獄,請治逈罪𧘿,上施行。」上曰:「惠寧狂妄,固不足責。逈於子弟,敢行無禮,古人云:『投鼠忌器。』逈之所爲,無所敬畏,又答劾辭,略無自責之意,反欲歸罪惠寧,辭甚不恭,其下義禁府治之。」義禁府請杖逈八十,命減三等。

○上謂代言等曰:「我國之患,在於北方。野人不能侵中國之境者,畏火砲弓弩也。近來十餘年,野人不得侵掠我境,以田時貴、李澄玉、河敬復等,能戰勝也。雖有賊變,若能高築烟臺,具備禦之物而戍之,則野人必不得久留。其令兵曹,預備烟臺信砲小火砲等事。」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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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朝參,輪對,經筵。

○傳旨京畿監司:

自今講武,勿進飛禽走獸。

○左軍摠制成揜,以疾辭職,不允。

○冊封都監提調孟思誠、權畛、許稠、安純、申商、李孟畇等議啓:「中宮印厚,請用七分,王世子印六分,世子嬪印五分。」從之。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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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受常參,輪對,經筵。上謂侍講官權採曰:「我國三軍摠制,乃依上國都督府而設,然都督府則掌治庶事,我朝摠制,但直宿而已,無治事之實,而帶摠制之名,名不稱,其博考古制以聞。」

○命黃喜、孟思誠、權畛、安純等,議盲人朴生之事,僉曰:「此盲至惡,不可虛論。且以部民,揚說守令無實之過,宜置濟州、巨濟等邊郡,給土田,令妻子完聚,使不飢寒。又令所在守令,常加存恤,禁其出入,幷罪書告狀者。」許稠以爲:「廢疾者,不可加罪,只罪書告狀者。」申商以爲:「廢疾之人,不忍抵罪,以其殘劣無告也。此盲桀驁無比,不可不懲,宜安置邊郡。」上曰:「令義禁府,具罪以啓。書狀者,只因此盲,書字而已,不可推劾。」

○傳旨刑曹:

宗親子孫公私賤妾所産,雖在限前,勿令贖身,竝皆從良。

○義禁府啓:「盲人朴生誣告朴安臣受人奴婢財物,誤決所訟奴婢。又誣訴鄭容齎米布,賂憲府官員請托,至爲姦惡。若謂篤疾,專不治罪,則無以懲惡,請移置邊郡。」上曰:「毋置邊郡,竝妻子移全羅道,令所在官給田地,常加存恤,使免飢寒,仍禁出入。」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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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煮取焰,其功不易,所儲不多。若用於攻城陷陣,則焰之費甚多,若因儲費之少,不習火砲,則亦無以臨機應變。如欲廣備焰,日習火砲,將如之何?」贊成許稠、判書申商啓:「焰硝煮取之所,慶尙、全羅、忠淸三而已。倭人性本巧,而居下道者亦多,若見其術,必能傳習,禍將不測,宜於東西兩界,亦皆煮取,常習爲便。」上又曰:「水牛力壯,可使耕田,予欲奏請易換。但本國,與中朝南方風,氣不同,恐或不盛。」商曰:「臣聞水牛耕田,倍於常牛。全羅道風氣,與南方相似,可以畜養。」稠亦言其利,上曰:「高麗奏請,欲換駝驢,帝還其價,賜駝驢三十匹,仍諭曰:『予欲頒賜中外,但畜養之數少而未果。』今請水牛,無害於義,可咨禮部請換,禮部不許,具辭奏達如何?」僉曰:「可。」

○大司憲許誠啓:「朴信得罪太宗,見黜于外,固宜小心,罔有悛改。今命放還,臣以爲不可。」上曰:「信提調營造,摭尹麟罪。且聞通事等,以姜尙仁之事告沈溫,又不啓達,故大宗只黜于外,不收職牒。皆非自己之事,其罪本小而黜外,今已十五年,議諸大臣命召。」誠再請,不允。

○輪對,經筵。

○傳旨刑曹:

曾因本曹所啓,逃亡、仍據執、容隱、招引、放賣奴婢等事,竝令都官決之,自今毋移都官,本曹聽斷。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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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受常參,輪對,經筵。

○親傳望祭香祝。

○孝寧大君𥙷[1]大設水陸于漢江七日,上降香,築三壇,飯僧千餘,皆給布施,以至行路之人,無不饋之。日沈米數石于江中,以施魚鰲。幡蓋跨江,鍾鼓喧天。京都士女雲集,兩班婦女,亦或備珍饌以供,僧俗男女,混雜無別。前判官吉師舜上書諫之,不允。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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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受常參,視事。上謂代言等曰:「中朝嘗議放馬于濟州,太宗憂之,欲移馬江華,未遂。予命摠制成達生往視之,水草俱足,可放萬餘匹。予謀諸大臣,皆以爲:『島內遷民爲重,不可遽行。』唯代言趙從生、郭存中,從予志而圖之。今使參判鄭淵、判事高得宗視之,乃曰:『可放百餘匹。』何所見之不同也?予之有志者八年矣。遷民,一時之弊;放馬,萬世之利,欲俟秋成盡出居民,廣築馬場,當更遣大臣視之矣。」

○輪對,經筵。

○大司憲許誠等上疏曰:

監司專制一道,職兼風憲,苟非其人,安能儀表吏民,而綱紀一方乎?是故國家每遣監司之際,莫不愼重其人。今以戶曹參判朴坤,爲全羅道監司,坤之妻家,醜行已著,布諸見聞,士林鄙之,而坤亦和流無節,每當施爲,無所果決,其不合於監司之任審矣。伏望殿下,亟收是命,更擇公淸慷慨之人,以任方面,以副輿望。

不允。

○吏曹啓:「京畿、忠淸、江原、黃海、平安道站路察訪等,因無褒貶,或不用心治事,請依守令例,令監司褒貶。」從之。

○命議于三議政曰:「憲府以朴坤不合監司,請遞之。予以爲妻黨之咎似無妨,遣之何如?」黃喜、孟思誠、權軫等等以爲:「監司任重,必無間言者,乃能當之。坤非特有妻黨之咎,爲人不合監司,請從憲府之請。」命吏曹改之。吏曹以摠制柳思訥、前摠制洪汝方、刑曹參判高若海薦之,上曰:「思訥有疾,汝方處事多誤,若海遞江原監司未久,其以同知摠制朴安信遣之。」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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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經筵。

○以柳漢爲全羅道都節制使。

○野人班大等來獻土宜,賜衣笠靴,回賜緜布十六匹。

○傳旨刑曹:

檢屍者,人之死生係焉,中外官吏,或不親檢,皆委於吏,甚爲未便。其令中外官吏,親自檢視。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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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原平府使李菑、知永川郡事鄭慥、知竹山縣事羅敬孫、宜寧縣監河孟晊、仁同縣監朴霖等辭,引見曰:「國家小安,事務似簡,然賦役煩多,衣食不足,守令若盡心治之,惟可除弊。且比年守令用刑過重,屢致傷生,予所軫念,爾等各守乃職,愼用刑罰。」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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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視事。

○禮曹啓:「今壬子年忠淸、慶尙道貢羔一百口,請放于江華府煤島孶息。」從之。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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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講武于平康等處,王世子及百官,祗送于興仁門外。次于楓川,京畿監司,進弓矢、鷹犬、雨具、馬粧及酒果、魚菜,咸吉道監司進諸色海物。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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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次于松折院,京畿監司進酒果。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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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次于龍潭驛禾倉。

○上謂三軍將帥判府事崔閏德等曰:「講武者,欲令軍士習射御也。今場內之獸,但令宗親射之,雖潰圍之獸,驅者不得射,殊無鍊卒之義。今驅軍至多,欲令騎士從圍後,馳射逸出之獸,何如?」閏德、曹備衡、申商等議曰:「騎士用三分之一,輪射潰圍之獸爲便。」崔士康、禹承範、洪約、安崇善、金宗瑞、南智、宋仁山、權孟孫、兪尙智等議曰:「逸出之獸,令騎士射之,不過數發而止,已有著令。假使從圍後,而爭射逸獸,則必有誤傷人物者矣,莫如仍舊。」上曰:「除輪射,但申明前令。」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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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次于石橋。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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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流矢入舍內,安崇善等啓曰:「向闕發矢,曾有禁防。今大駕親臨,向內發矢,其罪匪輕,請鞫之。」上曰:「爭射之際,誤入圍內,勿推。」崇善再啓:「捨此不問,後無所懲。」命鞫之,乃宦者兪實也。上曰:「令內侍府論罪。」崇善又啓:「姑待攸司論決,然後上裁施行。」從之。

○次于乃文,有鹿潰圍,觸傷侍衛牌金得富、高貴忠等,命內史金孟、內醫朴允德齎藥救之。上謂代言等曰:「三軍所屬醫員齎藥救療,其法已立,今日左軍醫,何不齎藥救之乎?」崇善啓:「求其醫而未得,請令兵曹推鞫。」從之。上曰:

得富正軍乎?代立乎?若正軍,則歸葬於其妻子所居可也。「問之,果正軍也。卽傳旨京畿監司曰:」得富,官備棺及斂襲之物,朝夕之奠,遞送歸葬,致奠復戶。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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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懿惠王后忌辰,留于乃文。

○兵曹啓:「兪實以近侍,不肯侍衛,馳驟逐鹿,有違敬謹之意,請治其罪。」命下內侍府笞四十。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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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驅牧監山,有一大豕中箭潰圍,觸內廐馬死。司僕提調崔閏德、鄭淵等啓:「諸員不謹看守,以致觸死,請治其罪。」上曰:「出於不意,安知封豕之來,適當此馬哉?其勿論。」

○次于馬串塲。

○賜左代言金宗瑞弓矢曰:「常佩射獸。」

○傳旨全羅道處置使:

道內白山島,人物非不通也。前此金斌吉因偵候倭人往觀之,其時處置使不用心訪問,但取丁仁己,不知本島之言以啓,甚爲不可。今値農時,勿聚遠人,姑問水邊古老以聞。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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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次于積山。

○議政府遣戶曹判書安純,問安進酒,賜獐及雉,又賜獐于留都宗親及議政府。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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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命停還宮日豐呈,次于積山。申商、崔士康、禹承範等啓:「講武日久,安穩還宮,豐呈獻壽,君臣盛禮。今若停之,則留都臣僚未知其由,必皆驚惶,請勿停之。」上曰:「豐呈所以燕群臣,其來尙矣。況此行天氣溫和,且無欠事,宜設豐呈。然予上熱,不可久處帳殿。太宗曰:『豐呈,奚必設於路傍?』還宮隔兩三日,設於思政殿,令隨駕宗親駙馬及留都宗親政府六曹參判已上大司憲等,入參何如?」崇善啓:「上敎甚當。」上曰:「隨駕臺諫,亦令赴宴乎?」崇善曰:「僉摠制以下,未得赴宴,五品臺諫,不宜入參。」從之。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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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引見江原道監司皇甫仁于帳殿,賜仁及都事李萬幹等衣。

○次于多也盞。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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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謂崔閏德等曰:「予欲明日勿更驅獸,直抵每塲院,初一日還京,何如?」閏德曰:「明日只驅寶藏山,直至每塲院,翌日入京爲便。」洪海、崔士康、洪裀、洪約、李君實、禹承範、朴信生等曰:「已畫日期,又無遄歸之故,如期卽止爲便。」從海等議。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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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次于永平縣前平。

○傳旨三軍將帥曰:

金藏山之驅,行伍不齊,獸多逸出。今年驅軍倍於往昔,所驅之獸,減於前日,明日之驅,宜整行伍。

閏德曰:「臣實有罪。」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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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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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朔,次于每塲院。有人誤食毒菜死者二,命兵曹依物故船軍例,致賻復戶。又令諭軍中,勿食野菜不知名者。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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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賜京畿監司權蹈、都事安業信等衣。

○百官迎于興仁門外還宮。

○戶曹啓:「赴京從事官等,齎尙衣院及各司之物,貿易回還,久置于家,不卽納官,甚爲未便。請自今回到義州,卽同檢察官考其齎去之數及買來物件監封,入京日,輒呈手本于本曹,分納各司,違者治罪。」從之。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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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藝文奉敎張莪、成均博士權七臨、校書郞李從義等上書曰:

爲治之道,莫大於得人,得人之術,尤在於選擧。三代而上,閭師族師論其賢能,而升之於朝,司徒司馬考其德行,而爵之於官,人材之出,於斯爲盛。降及後世,鄕擧之制遂廢,而科擧之法乃行,人材之盛,雖不及於三,而英雄豪傑之士,多出於其中者,蓋重其選也。我國家祖述三代賓興之道,斟酌漢、唐科擧之法,設科目,以試其才藝,立三館,以考其心行世系者,所以新一代之科目,正一代之士習也。今興海人孫策之母,初嫁私賤李莘之子逢吉,再嫁良人孫興發,乃生策。策雖非逢吉之子,以一婦而兼嫁良賤,其子之不合於選擧審矣。歲在丁酉,成均正錄黜孫策,以淸選擧,策不顧世累,撾鼓申呈,太宗殿下,以乾坤之量,許令赴試,蓋亦一時之敎,非萬世之定法也。策今又偕計而來,欲赴國試,臣等竊恐不可以一時之敎,忝盛朝之士林也。別侍衛趙由智,醜穢已著金氏之孫也。金氏之事,人皆知之,故臣等共議,不錄其名,欲其去汚俗,而正三綱也。由智不自忖度,以兄弟登科,藉口申呈,得蒙殿下納汚之恩。臣等伏承敎下,妄謂其兄弟之登科,蓋一時執事之所失,亦非萬世之定法也。苟不去斯人,則婦道無自而正,婦道不正,則民風士習,何由而善乎?國家之棄此人,正猶九牛之去一毛耳。古人有言曰:「賞一人而千萬人勸,罰一人而千萬人懲。」勸善懲惡,莫過於斯,伏望殿下,垂離明之照,振乾剛之斷,去此二人,以淸選擧,使人人知失身者之子孫,不立於朝,則人皆惕然自警,以改其行,士習不期正而自正,科目不期新而自新矣。

命知申事安崇善,議于政府。黃喜、孟思誠、權軫、許稠等以爲:「今讀三館上書,令人竦然,不可不允。」從之。

○宴于慶會樓下,王世子宗親及二品以上侍宴。大司憲許誠啓:「臣母喪纔過一期,今日侍宴,心實未安。」上曰:「旣是心喪,何妨與宴?」

○傳旨兵曹:

蒐狩時三品以下侍衛軍士,親齎雨具,已曾立法,而不肯奉行,必令奴子齎持,非惟雨不及着,軍令亦且不嚴。自今雨雪日,親自馬上齎行,如或犯令,考察治罪。

○司憲府啓:「申槪、成揜等,拜京官,則欣然就職;拜監司,則憚於出外,稱病辭免,有違人臣奉職之意,請照律治罪。」不允。

○宗貞盛、宗茂直等,遣人獻土物,回賜貞盛正布九十匹、茂直十五匹。

○正朝使通事宋成立,齎來謄寫皇帝勑諭,遼東都司及所屬衛所:

朕恭嗣祖宗之大位,夙夜寅恭,不遑暇逸。誠以天下者,祖宗之天下;軍民者,祖宗之軍民。軍民安,則天下治,天下治而後,有以仰副祖宗付托之重。爰自臨御以來,惟以安人爲心,近者犯人袁琦,因隨侍日久,授以內監太監,輒肆其狡險,欺謾朝廷,假幹辦公務爲由,曚曨差遣內官內史在外,陵辱官員,毒虐軍民,恣肆兇殘,貪贓狼藉,所得金銀財物,動以千萬計,人不聊生,含冤無訴。所在有司坐視軍患,徒懷兢惕,默不敢言。賴天地不容、神人共怒,發其罪惡,其袁琦等,已明典刑,身家俱滅。已勑法司,榜示天下。勑至,爾等其體朕欽恤之心,務隆綏撫。夫民者,國之本也。代天理物者君,爲國安民者臣,爾等勉之,必使軍民皆安於下,而無歎息愁恨之聲,庶幾盡爾等之職,而不負朕之委任,爾等勉之。凡差出內官內史,其寄附贓物,在官員軍民人等之家,許令出首歸官,與免本罪,若隱匿不首事發,與犯人同罪。有投托根隨內官內史,通同害人者,就拿不枷釘,差人解來。凡內官內史所幹辦公務,其合用一應物件,仍照例應副,不許稽違。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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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兼成均大司成李孟畇啓:「兼大司成,一國儒林之師表,自古必擇人任之。如臣者,學本鹵莾,加以老病,不孚物望,心實愧赧,乞擇人代之。」不允。

○以尹愚爲坡城君,鄭招藝文大提學,申槪都摠制。

○禮曹啓:「奉常判官朴堧上言:

舞佾之位,考之古賢圖說,乃在廟之中,不在樂懸之北,我朝陳之於懸北階南,旣失古制矣,又地窄位狹,無進退作變之理,誠爲未便。今詳樂舞進退之法,先儒謂:『立四表於舞佾,舞人自南表至二表爲一成,自二表至三表爲二成,自三表至北表爲三成,乃轉而南,自北表至二表爲四成,自二表至三表爲五成,自三表至南表爲六成,則樂亦六變,而天神皆降,此祀天神圜鍾宮六變之舞也。又自南表至二表爲七成,自二表至三表爲八成,則樂亦八變,而地祇皆出,此祭地祇函鍾宮八變之舞也。又自三表至北表爲九成,則樂亦九變,而人鬼可得而祀矣,此享人鬼黃鐘宮九變之舞也。』按此四表進退之節,卽武舞之法也,於文舞則未有明說。先儒賈公彦以爲:『武舞有四表,文舞亦應有四表。』陳常道《禮書》云:『賈公彦之言,於理或然。』又我朝去乙亥年冬親行大祭時,提調鄭道傳、閔霽、權近、韓尙敬等所修儀軌內,文武二舞,各爲四表,相距四步,然舞佾在於懸北階間,無以爲進退之節。願依古制,舞佾陳於庭中,以盡六變、八變、九變之儀。

曹與詳定所同審,上項廟庭設軒懸之處,實爲窄狹,請從南階,加廣九步。」從之。

○司憲府啓:「漢城試入格生徒姜汝玉,述疑義二道,書其已死族兄權約老名以呈,請勿許赴會試。」從之。汝玉平日夢見約老,歎曰:「汝玉!汝將爲生員。予則未遂平生之志。」如是者數,汝玉怪之,乃有是事。汝玉後改曦。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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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集賢殿副提學偰循等上書曰:

主上殿下運撫盈成,勵精圖治,禮備樂興,文敎大明,誠千載一盛際也。臣俱以庸材,久叨經幄,未有涓埃,少酬洪造,夙夜忖度,莫遑寧處,思効愚衷,仰塵聰聽。竊念佛者,本裔戎無君無父之敎。其術之賊人心、傷世道、敗天常、殄民類,而詖淫邪遁之說,先儒固已講明詳盡,而我主上殿下之所灼知明甚,玆不必贅,姑以惑民蠹財、病人國家者言之,古今一轍,昭然可考。韓愈所謂事佛漸謹,年代尤促者,實非無據之言。自漢以來,世變日降,其說益肆,間有明君賢相有意排斥,而撲之愈熾,防之愈汎,歷千百年,莫救其禍,可勝歎哉!麗季君臣奉佛尤謹,文殊法會,史不絶書;講經飯僧,動費鉅萬,田民盡歸於寺社,軍國難支於經費,寇盜陸梁,民生塗炭,卒致妖僧亂政,宗社覆亡。每念前事,常興歎息。我朝勃興,革舊鼎新,太祖大王經綸草昧,日不暇給。太宗嗣服,熟知其弊,革去寺社,什存一二,土田臧獲,俾充軍須,山陵之制,亦不建寺,其所以闢異端回世道之意,嗚呼盛哉!聖上繼志述事,益加裁抑,止置禪敎兩宗,餘悉汰去。通國喪制,令設水陸,其餘節目,一依《家禮》,蓋將漸次除治,必欲幷其根抵而拔之也。士大夫上體聖意,喪制不用浮屠者,什已三四,而漸成風俗,我朝闢佛之化,超軼前古,奚啻萬萬而已哉!今之未盡剗除者,誠以消長有漸,不可猝變,然臣等竊念千五百年之弊俗,去之雖難,必世而仁之訓,著在聖經,苟不當其可去之機,拔本塞源,則又安知涓涓不絶,成他日之江河者哉!竊見僧徒或稱安居,或稱講堂,聚財斂粟,積如丘陵;經歲供億,用如泥沙者,所在皆是。且臣庶治喪,設齋致客,婦女上寺,漸復舊俗。又聞今年二月十五日,閭巷群僧,大設水陸會於漢江之濱,幡幢蔽江,鐃鼓振天。舟運車載,聚粟萬計,以供緇流,無慮千萬人,以至投食江中,以養魚鼈。京都男女,無貴無賤,爭持果食,施捨恐後,塡委道路,如是者累日,而莫有誰何之者。無賴之僧,益無忌憚,攘袂踴躍,誑誘愚民,欲辦來年之會,而四散經營者,亦甚衆矣。嗚呼!取農夫之粟,以饋遊民;棄吾民之食,以養魚鼈,釋敎之有害於王政,有如此,豈意聖明之時,乃有如此之事耶?臣等傳聞,不勝驚駭。夫我國家,累聖相承,排斥異端,日消月脧,幾至拔去,而一朝乃反,鼓舞而作興之,成之於二紀之餘,毁之於呼吸之頃,臣等痛傷之。此風一起,其勢駸駸,漸不可遏,正如火之暫撲而益熾,水之暫防而益汎,其不至於前代之弊者幾希矣。然究厥所由,誠以根本未去,終當復生,勢之必至也。方今國家忌辰,猶設水陸,則臣庶之設齋,不可禁也;宗門選法,尙循其舊,則僧徒之出家,不可止也。邪說肆行,蠹費財用,皆此之由。伏望殿下,令攸司祖宗忌辰,講求古制,恭蕆祀儀,臣庶喪制,仰體國家成憲,俯取故宰相權近《詳節家禮》,頒布遵行。水陸設齋,亦令停罷;宗門僧選,共議銓注。悉皆罷去京外僧舍,俾充公廨。遊手之徒,如有把持勸文,誘民抽財,印經造佛,構寺設會,以至水陸齋、講經堂、安居作法之事,一切禁斷。其有違者,痛行科罪,籍其民財,以贍貧乏。人其人火其書,使鰥寡孤獨咸得其養,實萬世斯道之大幸也。夫攘斥佛氏,雖云儒者之常事,然臣等區區屑屑,而不憚煩者,第以遭遇聖上於千一之際,當事半功倍之時,不忍失其機會,使仁人志士,長吁扼腕於後世也。昔孟子告井地之利於滕文公曰:「有王者作,必來取法,是爲王者師也。」蓋澤被天下,功垂後世,誠聖帝明王道濟天下之公心,不必待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而後快然自慊也。誠能回狂瀾於旣倒,障百川而東之,使堯、舜之至治,煥然如太陽之復明,佛氏之邪說,廓然如陰雲之解駁,則二帝三王道統之傳之續,天下後世,自有公議矣。臣等於玆,不勝至願。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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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受朝參,輪對,經筵。

○戶曹據咸吉道監司關啓:「道內住各司奴婢等去辛亥年身貢,請全失農者,全免收租,一石以下者,半貢。」從之。

○召領議政黃喜曰:「移設慶源城,廷議已久而未斷,或以爲:『土地封,受諸祖宗,雖尺寸不可蹙,宜固守不移。』或以爲:『此雖確說,然遷都徙邑,當順民情。今此慶源,地本塉薄,不宜耕稼,且一邑之民,只耕一面,其餘三面,則畏賊不墾。因此居計日艱,民之所望,皆在於古慶源、龍城之地。民之艱苦若是,不可不徙。』惟此二論,皆近理而難斷。予心以爲移慶源於龍城,以爲巨鎭,使良將固守,民人布散業農。築石城于今慶源之基,令裨將率兵二三百,守城禦變,且於賊路,築烟臺以候鼠竊,則於此二論,庶得兼全矣。然予未得目擊,難以遙度,欲遣卿審定便否,然後決之。且吉州城基移設之處,河敬復、成達生所議不同,卿可兼審。」喜曰:「臣性本淺露,老疾俱攻,昧於施爲。況此實國家億萬年無窮之計,以臣衰老,恐難獨決,請與戶曹判書安純同往審定。」從之。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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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受常參,視事,輪對。

○判義州牧使李思儉辭,引見曰:「久勞邊陲,來京未久,遽授邊邑,予心未安。然義州巨鎭,非卿莫治,勿憚。」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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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受常參,輪對,經筵。

○召黃喜、孟思誠、權軫、許稠等曰:「倭人邊相亂言之事,推鞫已久,相猶不服。予意相之亂言,欲害本朝,則死有餘辜,若以誇己之功而發,則其情可恕。」喜等曰:「今看義禁府獄辭,證佐具在,似難發明,宜置典刑。然罪疑惟經,聖王之政,屛諸幽僻之地,禁其出入,以保餘生。」

○吏曹啓:「律學取才敍用之法,請依典醫監前銜及權知例,滿五十日者,許赴四孟月取才,已試四孟月取才者,年終薦敍。」從之。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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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前朝之季,士大夫畜京外妻,或竝畜二三妻,皆謂之嫡,國家隨其恩義輕重,以別嫡庶。今人或有妻娶妻者,其子孫,何以分嫡庶乎?」判書鄭欽之對曰:「國家已有著令,有妻娶妻者,卽令離異。雖不別立敎條,後妻之子,何以嫡論之乎?」上曰:「國家若知有妻娶妻,則離異,而其子爲庶矣。若或不知,則何以處之?且妾子承重者,授職無限品,至於赴試,何不通論乎?」右議政權軫曰:「登科則通仕路,而至爲臺諫,故不許赴試。」

○輪對,經筵。

○禮曹、成均館,取生員鄭孝昌等一百人。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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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受常參,輪對,經筵。

○左司諫金中坤等上疏曰:

民者,邦之本;食者,民之天。民食足,然後邦本固矣,不違農時,足食之道也。今遣大臣,往視城基,誠國家之急務也。然咸吉之民,近因水旱,生養不贍,又困於朝廷使臣之行,宜寬其力,俾遂其生。當此農月,大臣竝行,則從行之徒非一二,支待之人亦非一二,奔走服事,廢農必矣。安不忘危,睿謀雖切,經度城基,何必農時?臣等伏望姑停往視之命,以待農隙。

上曰:「爾等之言,闊於事機,未可從也。」正言金叔儉啓:「臣等非以審定城基,爲不可也。咸吉之民,旣罹水災,又困使臣,今當農月,又遣二大臣,則民之困悴甚矣。且今雖定城基,不可卽築,請待秋審定築之。」上詰之曰:「今所視城基幾處?所設烟臺幾許?彼賊經由來路何地?賊徒何時出來乎?爾等以爲何時遣人審定?何時始築則可乎?何不顧大體,而若是言乎?」叔儉曰:「臣等未知城基烟臺之數,亦未知彼賊來路與出來之時,但恐咸吉之民疲困,敢言耳。」上曰:「爾等之意則美矣。然審咸吉道城基,今亦已晩,爾等執一以請,予不可從。」

○命判府事崔閏德、禮曹判書申商,往審江華城基及牧場之基。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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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輪對,經筵。

○領議政黃喜、戶曹判書安純發行,賜弓矢。

○傳旨禮曹:

科場毋得隱挾書冊,已曾立法,然生徒等平時不講古文,至赴擧時,挾冊冒入,弊復如前,其申明考察。下敎曰:「設科取士,將以致用也。今也赴試生徒等,非但不窮經史,至於《源流至論》、《策學提綱》、《丹墀獨對》、《宋元播芳》等科場矜式古文,則專不依倣,傳寫儕輩所述,一切蹈襲,僥倖中科。新進之士,志趣早陋,無足可取。自今不習古文,抄錄儕輩所述,剽竊披見者,令中外敎官及掌試之官搜檢考察,學中齎持見露者,限一式年;場中搜閱見露者,限二式年停擧,以正學術。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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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受常參,視事。刑曹啓:「亡吾赤見其妻與奸夫相戲,刃傷死。請論以歐殺。」上曰:「夫婦之義莫重,今亡吾赤若無故擊殺,則以此科罪宜矣。其妻旣失婦道,宜置於法,亡吾赤之罪,無乃過乎?」刑曹判書鄭欽之對曰:「緣情則可恕,然非登時殺死,故以此科斷。」上曰:「法雖如是,緣情減等可矣。當減幾等?將聽卿等之議而斷之。」禹承範、柳孟聞、朴信生、許誠、李明德、許稠等以爲:「其妻行惡,則當棄之,不至於死,然緣情減等足矣。」欽之、柳思訥、盧閈等以爲:「其妻之行甚惡,登時殺死,則固當勿論,今乃扶執歐殺,宜減二等。」從閈等議。

○許稠啓:「本朝儀仗制度,不合於古者頗多,須磨勘改正。」上曰:「其始制也,何所據乎?我朝禮樂文物多未備,幸賴祖宗之德,國家小康,禮儀與樂器,稽諸古文,質之中朝,大略已備,豈盡得其正乎?然禮樂,自三代以下,雖中朝未得其正,況外國乎?其稽《文獻通考》以啓。」稠又啓:「科擧之設,欲得人才而致用也。今聞儒生,不究聖學之淵源,徒抄儕輩所述,急於仕進。眞儒罕出,職此之由,宜亟救弊。」上曰:「儒生挾持抄集,已令禁之。」稠曰:「此則末耳,當治其本。」上曰:「講經試取,則儒生當自勤學,然自古秉文衡者,皆曰:『自聖人之外,難公易私。』試以講論,則兩對之際,徇情行私,其弊不小,故不行講經。」稠曰:「臣亦知其有弊,願別立興學之法,使眞儒輩出。」上然之。

○輪對,經筵。

○司憲持平南簡辭職曰:「臣以本職,得病呈辭,歸江華沐浴,井浦萬戶都大平贈以白蝦醢生蛤各一斗、眞魚四十尾,臣受之。今憲府劾大平萬戶時所犯,臣旣受贈,安然行公,心實有愧,請免職待罪。」傳旨承政院:「今簡辭職,何以處之?」左代言金宗瑞曰:「所贈甚微。簡雖在京受之,不害於義,況在浴處受之,有何罪乎?可令出仕。不然,則還給辭狀,待後日改差爲便。」上曰:「毋嫌出仕。」簡啓:「身旣不正,焉能正人?況大平之事,本府時方推劾,臣之就職,心實未安。」上曰:「歸第待命。」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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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視事,輪對,經筵。

○御勤政殿,放生員試榜。上謂左右曰:「每當生員試取之後,必曰:『今年善製述,雖復取一二榜,非不足也。』今年何未聞如是言乎?無乃不講經書,專務製述而然乎?許稠嘗言:『生徒不窮經書,故文章淺露。數年之後,雖敎導之任,鮮有能堪者,須行講經。』此則見其一端之言也。聖人以下,未免私情,當講經面對之際,或親戚、或故舊、或權勢之子則豈敢强問乎?嫌而强問,亦非公心也。取人以公爲主,講經面對,予心以爲未安。予聞河崙嘗曰:『掌試不公,必不善終。』然於後日,自通書場中請之。權近才德俱高,博通古今者也,亦請於場中。崙與近備知科擧之事,豈肯請托,必欲其成乎?但人巧辭以請,不勝人情而爲之也。高麗歷五百年,專取詞章,而人材尙多,上國自宋、元以來至于今日,科擧竝用製述,非獨我國之所爲也。儕輩之述,則宜令痛禁,講經之法,不可復立矣。」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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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輪對,經筵。

○親傳望祭香祝。

○還給李恪、尹處誠職牒。

○上謂大臣曰:「晋山君河崙之孫赴試可否,曾議于政府,議各不一。崙於社稷,勳勞甚大,非他功臣之比,而其子有良妾子,天幸也。欲許赴試,然不立通國之法,而特令崙之孫赴試,未便。其無嫡子,而良妾子承重者,許赴文武科與否,政府諸曹同議以啓。」參判柳孟聞、朴信生、高若海、判書崔士康、鄭欽之、李明德、參贊成抑、李孟畇、成許稠、右議政權軫、左議政孟思誠等以爲:「妾子承重,一家私事;設科取士,一國重選,不可以一家私事,而忝一國重選,宜勿赴試。」從之。崙子久無適子,娶監察金音之女生子曰福生。音嘗任礪山,盜用官物當刺字,命除刺字,只收職牒,其後崙啓請還給。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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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受常參,輪對,經筵。

○金溝縣令金致明辭,引見曰:「汝受詳定之任,外敍非予本心,聞有老親在全羅,授以此職,一以治民,一以覲親,則忠孝庶得兩全。況爾有學問之功,守令之職,講之熟矣,豈待予言而後知之?」

○召詳定所提調孟思誠、權軫、許稠、鄭招等議曰:「予卽位以來,常以不改祖宗成憲爲心,如有不得已之事,屢有更改,然奴婢之事,未嘗更改,但公私婢嫁良夫所生從良之事,則大臣多言其不可,而予不允從。今更思之,公私婢屢更其夫,良賤混淆,曖昧難明。因此不父其父,敗常亂倫,若之何則上不負太宗之成憲,下不敗人倫之正道?其各熟議以啓。」思誠等以爲:「賤者隨母之法,亦一代之良規,豈爲增己之僕隷,而立此法哉?蓋賤女日更其夫,行同禽獸,其所生但知有母,而不知有父,此隨母之法所以立也。今革其從父爲良之法,復立隨母從賤之法,則上策也。若曰不可更改祖宗成憲,則宜令公私婢,嫁良夫之時,各告本主,成許嫁文案,然後乃嫁,則庶合祖宗之成憲,而父子之倫亦明矣。」上又曰:「建官命名,歷代所同。本朝都摠制之名,始於前朝,因循未革,予欲改之,更考古典以啓。」思誠等以爲:「摠制之名,誠歷代所無也,宜復立國初所稱中樞院以爲號。」上又曰:「予聞平壤府太祖影殿,年久頹圯,令正朝使李蕆審視之,蕆報云:『殿宇欄墻,悉皆頹毁,儀仗祭器,亦甚麤陋。』予心以爲影殿不爲則已,爲則豈可如此?太宗嘗曰:『先王影殿,設于州郡,固無古制,宜勿構。』河崙啓:『州人感德思慕,而立殿奉祀,則不害於義。國家立廟州郡,以奉先王先后之神,不應古禮。』太宗然之。厥後語予曰:『自我千歲之後,州縣毋立廟。朴信曾於咸興府立影殿,欲奉予眞容,令亟破之。』太宗遺敎如此。古人云:『遺敎,雖不義之事,尙且曲從。』況據禮經丁寧敎之乎?太宗朝所建州郡之廟,不可輕革,然考歷代影殿有無,酌其可否以啓。」招、稠、軫等以爲:「非獨平壤,於慶州、全州亦有之。先王奉祀,非州郡所得而爲之,況歷代之制,亦所罕見!殿下所親祭穆淸殿外,皆令革罷。」思誠以爲:「已成之殿,仍舊修補爲便。」上又曰:「六曹與漢城府,事務實繁,堂上有故不仕,則事多淹滯。欲於六曹,加設參判參議各一、漢城府加府尹一人,何如?」思誠等以爲:「上敎至當,況今改正摠制府,加設爲便。」上從之,「但隨父從良及影殿革罷,所係至重,予更商量。」仍召前判書趙末生,問以從父爲良立法本意,末生對曰:「去甲午年,臣爲代言,一日太宗御便殿,欲立從父爲良之法,李叔蕃力陳不可,太宗不聽,命臣執筆,親敎立法。」

○義禁府啓:「私奴貴金謀殺人,律該處斬。」從之。

○傳旨咸吉道都體察使:

前此下旨,令刷北靑以北軍案不付之人,充定留防軍,除咸興以南留防軍。今更思之,上項人物,於見推之後,或有連續流移者,況今年疾疫興行,人多物故,又厭使臣支,謀欲逃散,宜將上項人等,或以八九丁或以十丁或以十一二丁,合爲一戶,限年蠲免雜役,督備軍裝馬匹,竢其安接,心合力同,然後乃令赴防。倘有急變,上項新軍,官給軍裝,率領赴防何如?其訪問便否以啓。

○傳旨平安道監司:

今見啓本,知各官守令用心曉諭農書,敎民耕種,予甚嘉悅。遍諭窮僻居民,諄諄敎語,以收成效,雖有不遵農書者,亦勿加罪。

○黃海道監司啓:「今加設侍衛正軍四百名,難以充定。本道侍衛軍四十牌內,十二牌則各五十五名,八牌則各五十四名。乞依前例,以五十五名爲一牌,以餘軍一百九十二名,又加八名,加設四牌番上。」下兵曹磨鍊。本曹啓:「上項加設侍衛牌,請依所啓。正農時五六七月及極寒十二月,則各令三牌番上,其餘月,則各令四牌番上,使其一年一度番上,勞逸得均。」從之。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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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受朝參。奉常少尹鄭陟輪對,上謂陟曰:「庚寅年太祖祔廟時,王后儀仗,有陽繖靑紅蓋鳳雀扇,其數不多。庚子年母后返虞儀仗則多,甲辰年太宗祔廟時,母后儀仗亦少,此蓋嗣王尊奉母后之禮也。今中宮儀仗,但陽繖一、靑扇二,與母后生時儀仗無異。古人云:『事亡如事存。』母后儀仗,平時則少,而返虞則多,予未知也。中宮常在宮內,儀仗雖繖扇可也。然移御時,瞻視無儀,量加製造何如?歷代皇帝皇后儀仗之數及庚寅庚子甲辰三年母后儀仗,備書而進,予將覽焉。」

○御經筵。謂參贊官權孟孫曰:「去秋禮曹議定會禮樂章,一曰《受寶籙》,二曰《覲天庭》,三曰《荷皇恩》,四曰《聖澤》,五曰《抛毬樂》,六曰《牙拍》,七曰《舞鼓》。《夢金尺》、《受明命》,太祖、太宗樂章也,今皆不列於樂府。《夢金尺》、《受寶籙》,太宗嘗以爲夢中之事、圖讖之說,不宜歌頌,河崙固請,只以《受寶籙》序於樂府,《夢金尺》則未嘗登歌。歲己亥,太宗謂予曰:『嘗以《夢金尺》爲夢中事,廢而不擧,然更思之,武王亦曰:「朕夢協朕卜。」今可登於樂府也。』太宗之敎如此,若以《受明命》,爲繼世常事,而不當歌頌,則《荷皇恩》,亦不宜登歌也。且自高麗,受誥命印章之君蓋少,至于太宗,乃能受之,是乃稀世之事,不可不歌頌也。《荷皇恩》則雖不登歌可也。」孟孫曰:「殿下卽位以來,荷帝恩渥,古所未有,豈可不歌頌乎?」上曰:「若以《荷皇恩》爲不可廢,則《受明命》,當序於樂府也。今樂府改《聖澤》爲《海瑞》者,蓋指近日所得靑琅玕也。細碎之事,豈宜登於樂府?《抛毬樂》則雜技也,歷代無不用之。今中朝亦奏雜技,不可廢也。曲折甚長,不合會禮之樂,廢去何如?其令鄭陟議諸詳定所以聞。」孟孫曰:「《海瑞》亦幷擬議何如?」上曰:「歷世無窮,如此之事,皆得歌頌,則將不可勝記,其勿議廢之。唯《夢金尺》歌太祖之功德,《受明命》歌太宗之功德,宜當擧行也,令陟幷議以聞。」

○詳定所啓:「建官命名,各因所掌之務,歷代之制也。本朝三軍都摠制府,未嘗管轄軍政,名實相乖。始於前朝恭讓王時,因循未革,實爲未便。乞罷三軍都摠制府,依國初官制,置判中樞院事三員從一品、院使知院事各三員正二品、同知院事六員,副使八員竝從二品、僉知院事六員正三品。已上,祿官首領官。經歷一員正四品、都事一員正五品,亦依國初例,以他官兼之。六曹庶務煩劇,參判參議各一人,或因出使,或因身病,事多淹滯,加設參判參議各一人,分爲左右。漢城府事務亦繁,加設府尹一員,三軍加設知事一員正三品、僉知一員從三品。以上,大護軍有武略者兼之,護軍以下仍舊。三軍都摠制府軍錄事典吏皂隷下典,竝移屬中樞院。」命下吏曹。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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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受常參,輪對,經筵。上謂參贊官等曰:「自古祥瑞之物,應於聖世,今中朝甚喜祥瑞,然以我朝觀之,則前年講武平康,白雉見於駕前;今年全羅、慶尙道屢進靑琅玕,禮曹稱爲海瑞,欲作歌頌,奏於會禮宴。予意以爲聖人在世,而嘉祥應,則其爲瑞明矣,以予寡德,何能致瑞應乎?瑞物之出,幸也,非應也,其勿復言。」

○崔閏德、申商回自江華啓曰:「今審江華邑城移排處,前日擇占古闕基,勝於背只平,臣等已尺量立標。請依下三道築城例,令道內各官分受造築。又審江華府牧場,本府雖在島中,與海豐、通津,只隔一江,風氣寒暖、草木枯榮、早晩節候,與京畿沿海諸島無異,若過冬喂養,則備郊穀草及馬廐實難。除已築馬場外,勿令加廣,於風暖南方沿海州郡,依此牧場放牧,如有弱之馬,備草料營廐舍,喂養孶息。」下兵曹磨勘。本曹啓:「待來秋,依所申施行。」從之。

○大丘郡地震。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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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受常參,輪對,經筵。

○參贊李孟畇上書曰:

臣衣纓衰緖,樗櫟下材,僥倖登,實無學識,又於吏術,常在人下,幸蒙聖上之眷顧,荐歷華要,至參政府,略無涓埃之補,徒速尸素之譏。省循非稱,恒懼溢至,今復荷寵恩,得兼成均大司成,驚惶失措,愧汗交恤。竊惟兼大司成,爲一國學者之師表。臣先祖臣穡始爲之,自後相繼者有若鄭夢周、朴宜中、李詹、權近、趙庸、卞季良,皆經術文章,爲世所重者也。顧如臣者,其於經書訓誥之末,尙多不通,安敢承向之數君子,而冒居是職乎?深懼物議之交騰,諸生之指笑也。雖欲恬不爲愧,冒居是職,諸生爭以疑義,問難於前,將何以對之?此敢瀆宸嚴,不避鈇鉞之誅,而陳其下情也。

且臣氣稟素弱,拙於攝生,爰自少壯之時常罹疾疹,卽今年過六十,百疾交攻,目甚昏耗,耳又重聽,事多健忘,昧於施措,衰憊至此,理宜退休,豈可貪榮苟祿,久防賢路,以取欺於人乎?閑居自適,怡養精情,或可延生,伏乞聖慈,俾解臣職,以全始終之惠。

不允。

○以崔潤德、李澄、河敬復竝判中樞院事,成達生、曹備衡、徐選中樞院使,申槪、李皎、李蕆知中樞院事,李順蒙、柳殷之、文孝宗、成揜、元閔生、柳思訥同知中樞院事,李澄石、王麟、金益生、洪約、田時貴、尹重富、李尙興中樞院副使,鄭麟趾藝文提學,沈道源吏曹左參判,鄭淵右參判,朴信生戶曹左參判,朴安臣右參判,崔士儀禮曹左參判,柳孟聞右參判,李澄工兵曹左參判,禹承範右參判,高若海刑曹左參判,奉礪右參判,申穡工曹左參判,崔海山右參判,李中至漢城府尹,姜籌吏曹左參議,李競右參議,朴坤戶曹左參議,金孝貞右參議,尹粹禮曹左參議,元昌命右參議,朴瑞生兵曹左參議,權復右參議,皇甫仁刑曹左參議,李士寬右參議,李叔畤工曹左參議,盧龜祥右參議,張右良、金涉、趙賚、宋頎、延慶、張致溫僉知中樞院事。

○吏曹啓:「今設同知中樞院事以下職事,依三軍例行職差下。刑曹旣設左右參議,請革兼知事,依前例以右參議,分司都官決訟。」從之。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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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遣判事洪師錫于全羅道,護軍朴訥生于黃海道,審視放馬島串。

○詳定所啓:「守令考績之法,連三中庸劣之徒,仍令治民未便,請自今連三中者遞差。通政之資,國初但五,代言左右散騎大司成六曹參議而已,資品匪輕。今京外通訓考滿者,輒加通政,猥濫莫甚。自今非有特旨,不許加授。前此六曹中,惟工曹用箇月,殊無六曹體例,請除之。且各司行首,汎從下官之例,分掌所任,因此他房公事,多不用心,以至陵夷。請各司行首,摠治一司之事,勿令分掌。且公私月利,依律文十分爲率,每月取利,毋得過三分,年月雖多,只取一本一利。月利取息之法,若行禁斷,貧弱者無所稱貸,固不可廢,但漢城府受敎內百日倍折之法,似乎過中,不可遵行。自今月利十分爲率,每月許取一分。且公處月利,不可廢也,又不可例從私債,姑從舊制,百分爲率,每月許取二分,公私月利稱貸,年月雖多,只取一本一利。」從之。

○上謂禮曹判書申商曰:「太宗嘗言:『江華牧場,水草俱足,無異濟州。』卿今已往審,其水草豐耗、地刑便否何如?」商對曰:「臣與崔閏德留三日,反覆看審,異於前聞。」上曰:「其地可耕,故予以放馬爲未便。」商曰:「馬政,軍國大事。若宜牧場,則雖捐數里之地,豈足爲害?況江華距京都不遠,司僕官吏往來考察爲便。然以臣所見,水草則不可謂之美矣。臣又見摩利山醮壇甚卑陋,不宜祭所,且於京中昭格殿祭之,似爲煩瀆,乞罷摩利山醮禮。」上謂知申事安崇善曰:「佛氏則與斯道爲二,其來久矣。道家祭星,尤不知其是否。太宗嘗建祭星殿于昌德宮中,尋命毁之。道家祭星之由,卿其稽古以啓,予將議于大臣。」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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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幸西山等處觀獵。

○賜唐人甫甫都乙昏等二名衣笠靴。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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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受朝參,輪對,經筵。

○傳旨司憲府刑曹:

大小官吏公私罪犯覈實後,雖無罪責,各其司以爲所司之劾,未得告課,被劾官吏,亦欲投閑,不肯出仕,因此曠官廢職。自今刑曹憲府究劾無罪者,諭令出仕,其未敢擅便者,具由啓達。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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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上謂代言等曰:「予聞刑曹獄囚多滯,若關係死生者則已矣,以不緊所訟,久在牢獄,冤抑不小,其召刑曹官吏問之。」佐郞李伯瞻曰:「近因臺省交坐,郞官不齊。且先鞫久獄,故罪輕之人,或有滯獄者。」

○宗貞盛遣人獻土物,回賜正布六十五匹。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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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受常參,輪對,經筵。

○刑曹啓:「副司正金昉,竊奸安崇直妓妾金蓮,幼學盧懷愼亦與金蓮通。昉率僕隷,歐打懷愼,擊碎鞍子及珊瑚纓等物,計贓四十六貫二百文。請依律杖昉一百,追徵其物;杖懷愼八十。」命昉收贖,懷愼勿論。

○傳旨兵曹:

別侍衛,以兩班子弟自願者,取才加定,每一番以一百五十人爲額。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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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幸東郊觀獵。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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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御經筵。

○召詳定所提調孟思誠、權軫、許稠、申商、鄭招等議之,其一曰:

前日所議,從父爲良之法,反覆思之,未得其要。予意以爲祖宗立法,雖未盡善,不可輕改。玆法之立,專以天之生民,本無貴賤,而前朝立賤者隨母之法,使良人之後,反爲賤人,誠不合於天理,非萬世通行之法也。是故太宗與大臣,深思熟議,乃立從父爲良之法,是萬世之美法也。然至于今公私婢嫁賤夫所生,欲令從良,援引良人,稱爲親父,因此不父其父,敗常亂倫,此今日之巨弊,不可不救也。卿等於前日議曰:「公私婢子嫁良夫時,告本主成文案,然後方許交嫁。」此議似是而非。公處婢子,則當其嫁良夫之時,官吏非自己之物,猶或聽從,若私婢則雖欲交嫁,必不許之。各告里正,成立文案,然後許令交嫁何如?

思誠等曰:「雖告里正長,不父其父之弊,亦不絶矣。從父爲良之法,出於重父之義,合於天理人情,而天下古今之確論也。太宗革故鼎新,以立從父之法,誠一代盛典也,而奴娶良女所生,獨不從父,甚爲不通。奴娶良女所生,亦令從父爲賤,以重天倫。」上曰:「是不可也。國家立法,豈可令僕隷娶良女乎?予意以爲一禁良賤相奸,如有犯法者,依律斷罪。其犯法所生,皆令屬公,無奈便益耶?」思誠等曰:「上敎至當,然有不通者。私賤背主,投托於公者,滔滔皆是。若立此法,則私婢樂其所生之屬公,皆嫁良夫,令其所生,盡爲公賤,不出百年,私賤殆盡。且犯法者頗多,難以盡治其罪。如不得已,則一禁良賤通奸,其犯法所生,各還於主,則私婢知良夫之無益於己,必不樂爲矣。」其二曰:

稽諸古典,執政者之子孫,不得除授官職,本朝亦立相避之法,凡有干涉,悉皆回避,至於除授,獨不回避,誠爲未便。太宗時禁絶奔競,豈無意歟?予之意此者有日,令集賢殿稽古制。侍中尙書之子弟,不得爲吏者有之,予欲立此法,何如?若立法,則當從禁奔競之例定限歟?抑從相避之例乎?卿等勿以當時執政爲嫌,公議以啓。

思誠等曰:「上敎至當,此臣等平日所議之事也。若從禁奔競之限,則得人爲難,宜從相避之例,限四寸不許除授。」從之。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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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經筵。

○詳定所啓:「謹按東漢詔:『侍中尙書中臣子弟,不得爲吏察孝廉。』宋制,宰執子弟,倒不堂除。元史天澤:『乞罷子弟之在官者,請自臣家始。』於是史氏子弟,卽日皆解紱還私第,而張柔、嚴忠濟子弟俱去職。是則執政者之子壻弟姪,不得除授官職,古之制也。且國家立相避之格,每事回避,至於除授重事,獨不回避,似無廉恥。乞自今吏兵曹堂上郞廳官員,一應相避人,不許除授官職,兼帶別坐差任。其已曾敍用箇滿依例當遷者,辭因具由,取旨施行。本朝之法,奴娶良妻者有禁,而婢嫁良夫者無禁,男女異禁,誠爲未便。謹按《唐律疏議》曰:『人各有耦,色類須同。良賤旣殊,何宜配合?』《大明律》,良賤爲昏者論罪,離異改正。乞依唐律及時王之制,自宣德七年七月初一日以後,公私婢嫁良夫者一禁,如有犯令者,依律論罪。犯法所生男女,不可從父爲良,各還官主。其一品以下東西流品、文武科出身人、生員、成衆官、有蔭子孫公私婢子作妾及民年至四十而無子,娶公私婢子者,不在此限。永樂十二年六月二十八日以後、宣德七年六月晦日以前,公私婢子嫁良夫所生,亦不在此限。」從之。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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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御經筵。

○召政府六曹,更議良賤相昏禁斷事,孟思誠、許稠等以爲:「勿論各品,作妾一皆禁斷。」權軫以爲:「依前日所議施行。」成抑、趙啓生、李明德、鄭欽之、申檣、李澄玉、崔士儀、鄭淵、高若海、柳孟聞、崔海山、禹承範等以爲:「前日之議當矣。但有蔭子孫以上之人,雖有賤妾所生,從良無疑,若平民之於賤人,其尊卑相混,且其年滿四十與否,亦難知之,其相奸所生,從良從賤,必未分析,請削此節。」上曰:「所議皆近似,姑從前日之議。」

○聖節使田時貴以書啓:「張童兒今向白頭山野人地面,捕海靑而去。昌盛、尹鳳、張定安亦向本國,將捕鷹于咸吉道,幷齎勑書而去,乃野人地捕鷹軍四百名運糧事也。」上曰:「今張童兒自遼東直到後門,所率軍人乃四百也。將必運糧,咸吉道國庫所畜幾何?若輸他道之穀,則其弊不貲,處之如何?」思誠等以爲:「計本道國庫米豆之數不足,則本道兩班有穀之處,以京倉米穀,換易支待爲便。」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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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御經筵。召謂詳定所提調曰:「初作雅樂之時,予欲只設於朝儀,意未及於會禮,乃因申請,會禮樂器及工人冠服、文武二舞之器,亦令制造,勢將不廢。然二舞冠服之制、進退作變之節,或違於古,則必取笑於後。與其取笑於後,寧廢而不用。欲以童男備六佾舞之,何如?且唐七德舞者,本秦王破陣之樂。太宗爲秦王,破劉武周,軍中相與作秦王破陣之曲,及其卽位,宴會必奏之,謂侍臣曰:『雖發揚蹈厲,異乎文容,然功業由之,被於樂章,示不忘本也。』今以《受寶籙》、《覲天庭》之詞,被之雅舞,亦猶破陣曲之義也。然破陣曲聲音節奏,未可知也,且其爲雅樂與俗樂,亦未可知也。以長短句俗樂之詞,被之雅樂,欲其聲韻之和,則非獨有疊累之聲,七聲之外聲,亦必用之。如此則有樂缺之嘆,而取譏於後矣。況《覲天庭》之詞,與武舞命名之意不合乎?予知其由。」又曰:「摠制李蕆入朝,見中國朝儀,掌樂人幞頭、綠衫、烏鞓,衆工人冠狀如覆榼、加紅抹額,亦用牧丹花一朶,糊紙爲之。揷於當額抹額之上,衣用靑黑紅三色,織圓紋紅牧丹綠葉,其圓光邊兒,靑衣則白連珠,紅衣則黃連珠。內着之服,靑衣則紅錦裳,紅衣則靑錦裳,皆窄袖衣。今本朝舞隊,職雖五品,而流品之外,不宜着靑袍,樂工冠服,亦未便。今依中國例,舞隊靑袍,改用綠衫,樂工冠服,小變改正何如?」孟思誠、許稠、申商、柳思訥、鄭招等以爲:「《書》曰:『舞干羽于兩階。』《詩》云:『公庭萬舞。』降及唐、宋之時,正至上壽,亦莫不用二舞,則文武二舞,歷代皆用之,未嘗偏廢也。臣等生於千載之下,徒聞其語,未見其形容,今聖上命制雅樂,奏之朝廷,以成我朝鮮所無之大樂。聖上但以二舞冠服之制、振作之節,未盡合古,欲廢而不用,臣等以爲一代之興,必有一代之制,故二舞進退作變之節,代各有異,不必相襲。今日二舞振作及冠服之制,雖或有可疑者,大體合於古,則宜修正存肄,若以制度未詳,廢而不用,則恐有樂缺之嘆,而不可謂之備矣。願勿用童男六佾之舞,一依古制施行。用童男女文武之舞,則亦未免於雅俗相雜之失矣,至於舞隊樂工冠服,據中國之制改正,亦孚臣等之心。」上曰:「文武二舞,大臣皆請用之,則其樂章製述及舞隊樂工冠服改造等事,更議以聞。」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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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親傳朔祭香祝。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五十五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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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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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朔,視事,輪對,經筵。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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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將行夏享,率百官詣宗廟齋殿,天陰將雨。上謂知申事安崇善曰:「若行祭時雨,則霑服失容,行禮似難,其與享官諸臣議之。」孟思誠、許稠、李明德、崔士康、朴信生、禹承範等以爲:「旣以謁廟不可攝行,宜亟設幄以備雨。若大雨,則勿令群臣陪祭爲便。」從之。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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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雨。上冕服率群臣行祭,王世子亞獻。還宮,設飮福宴于慶會樓下,王世子及宗親侍宴。遂觀宗親射侯,賜諸執事宴于議政府。

○禮曹啓:「赴試生徒,每場屋,請饋醬水八盆、酒三十甁。」從之。

○上命安崇善,議于政府曰:

尹鳳族人金雨霖回自京師云:「鳳屛人言:『兵部奏遼東牛隻請換事,鳳在帝傍曰:「朝鮮自來不産牛隻,且國王曾聞牛隻易換之語,深用憂慮。」帝曰:「勿聽遼東之奏。」』鳳語雨霖云:『勿泄此言,密啓殿下。』」予聞此言深喜,欲賞雨霖,反思之,此言儻不實,鳳後必羞愧,處之何如?

孟思誠、許稠、崔士康、李明德等議曰:「鳳與昌盛之間,正是兩虎,不和久矣。今先賞雨霖,則昌必聞之,以爲:『牛隻事,余之所奏,尹公何焉!』且盛回還時,再三告殿下云:『吾當力圖之。』彼必以爲己功,況今昌、尹同來,更聞其實,然後賞之未晩。」上從之。又謂崇善曰:「雨霖云:『鳳言:「張童兒率頭目四百人,往捕海靑,四五六月之後,七月爲始,爾國運糧,汝其知之。」』予問雨霖曰:『運糧時,使本國人輸之乎?使北方居接人載去乎?』雨霖曰:『鳳云:「爾國載糧,置于豆滿江邊,北方人傳受而來。」』此說似謊。」崇善曰:「雖未知實否,須諭大臣。」卽命議于政府。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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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經筵。

○司諫院上疏曰:

設科擧,所以取人才;明嫡庶,所以正名分,一或失宜,選用不精,而名分紊矣。我國家記擧子姓名之時,必取保結,方許赴試,取士之法嚴矣。今李宣獲赴國試,其於重選之道何如?宣已至於三品,何必登第,然後見用於世乎?伏望命停赴試,以正名分,公道幸甚。上曰:「今見章疏,未知其旨。」右獻納李師曾對曰:「宣位至三品,雖不中第,自見用於世。且嫡庶之分,不可不正。」上曰:「汝等之意,予尙未知。」仍敎曰:「汝等犯不赦之罪,勿復言歸第。」

遂傳旨義禁府:

諫員以李宣爲庶孽,請停赴試。人君子孫,稱爲庶孽,欲蔽塞仕路,其鞫情由以啓。命安崇善曰:明朝直詣義禁府鞫之。卽囚左司諫金中坤、右司諫權繕、知司諫尹須彌、左獻納裵樞、右獻納李師曾、左正言金叔儉。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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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諫員以李宣爲先王庶孽,欲停赴擧,予甚非之。科擧,人臣仕進之門,雖國家重選,然宣旣爲先王子孫,則其不可停必矣。況人君子孫,雖支庶,不可以人臣庶孽等論。予深體太祖、太宗之心,深加眷愛,宣亦好學不倦,予欲其登第者久矣。今乃例論人臣孼子,欲停赴擧,以爲宣官至三品,雖不赴試,可見用於時,其蔑視先王之遺體甚矣。予欲罪之。」贊成許稠對曰:「諫員狀申,殆失之矣。」

○輪對。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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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幸慕華館觀射。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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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讓寧大君禔自利川來見,宴慰于慶會樓下,令宗親射侯,夜分乃罷。

○傳旨兵曹:

水陸赴防物故者,復其家一年,已曾立法,而予未見有啓復戶者,此必萬戶千戶等,置而不啓。其諭各道,立法以後赴防物故者,無遺啓達。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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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義禁府鞫司諫院官吏之罪,請杖中坤一百、徒三年,權繕九十、徒二年半,須彌、樞、師曾、叔儉八十、徒二年,從之,但減繕、須彌、樞、師曾一等,叔儉二等,竝贖之。

○贊成許稠啓:「前都觀察使李貞幹,年已七十有三,其母九十一歲,貞幹每當壽席爲雜戲,且自作歌歌之,盡心孝養,願殿下敍用。卒府尹柳伯淳,儒林師表,滿朝靑紫,俱是受訓,其有功於國家大矣,乞錄用其子。」命安崇善曰:「後當銓注更啓。」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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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移御昌德宮。

○傳旨承政院:

常參之禮,不可廢,然朝啓廳狹隘,難以行禮,欲於仁政殿受常參,報平廳視事,如何?

崇善等啓曰:「此宮狹隘,不可備禮,姑停常參爲便。」從之。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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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御仁政殿,受世子及群臣賀誕日禮。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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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御經筵。

○前知高城郡事崔値,與郡吏李自連,盜用國庫米穀,遣監正趙克寬、刑曹正郞金連枝鞫之。

○禮曹啓:「今按服制,令庶子爲後者爲其母緦,亦解官,申心喪三年;爲人後者爲其父母不杖期,亦解官,申心喪三年。本國父在爲母期,行心喪三年者,或自求進用,或有司注擬除職,有違喪制。自今除特旨外,勿許受職差任,以正喪制。」下詳定所擬議以啓。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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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報平廳視事,輪對,經筵。

○參贊李孟畇上書曰:

臣性本下愚,又無實學,誤蒙聖眷,歷塵膴仕,遂移調元之任,常懷非分之憂,復兼大司成,其爲不合也,奚啻如狗尾之續貂也?是以曩者不避鈇鉞,敢陳下情,具書以聞,不賜兪音,仍命供職如舊,此實聖上憐其舊物,不忍遐棄也。臣非石木,豈不知感!然內自循省,倍深兢惕,備員曠官,爲罪匪輕,肆煩天聰,再竭愚衷。臣年纔十五,但習抄集,幸中末第,向學之心猶切,不幸年値十八,先父見背,當其衰絰之中,又得虛勞之疾,臥床呻吟,幾至十年,日以拾方服藥爲事,不得專意讀書。因之學問無成,年近三十,乃始平復。後歷任中外,綜治庶務是急,雖間或披閱經書,不因師授,徒自涉獵而已,義理之精,曚無所知,至於章句之淺,尙多未解。以如此荒疎久廢之學,冒處師表之位,於臣有愧,於學者無益,又恐有愧於國家器使衆材之道也。且臣以不才,久忝大臣之列,多招竊食之譏,矧今衰年多疾,飮食頓減,形氣日以瘁,精神日以耗,目昏耳聾,臨事茫然,誠不堪於應務,豈可安於苟容哉?抑臣非能辭爵祿者也,亦非詐謙釣名者也。而況逢有道之朝,如有才學,身無疾疹,固當盡瘁,死而後已,安敢以苟免自安之計,仰干難犯之威乎?逍遙陋巷,仍逃衆謗,涵泳太平,以樂餘生,臣之至願。伏望聖慈特回睿鑑,察其非僞之誠,成其知止之節,命解臣職,以全大惠。

不允。

○傳旨吏曹:

往者大臣獻議曰:『各道程驛察訪,本爲除害而設,察訪等徒費日月,曾無畏忌,宜令監司考績責効。』予從其議,已令吏曹,立考績之法。今議者又言:『使監司考績,則牽制於人,凡所施措,必不得擅,失於布置之方,宜除考績。』其與政府諸曹,同議以啓。

○禮曹啓監察奉禮及成衆官自中坐次,竝用下批及入屬先後條,令政府諸曹同議。判書鄭欽之、趙啓生、申商等以爲:「凡朝廷以職事散官,爲之高下,天下古今之通義也。前朝之季,知印及各司吏典等成衆處,新舊之禮盛行,不論職次,但以差年先後爲上下,至今監察奉禮,亦不用散官高下,實是弊法。若復立前朝之弊法,則非特有乖於朝廷職品高下之義,成衆官新舊之禮,安知其不復如前日乎?」命從商等議。

○咸吉道都體察使黃喜等啓:「一。龍城、獐項、僧袈院、要光院峴,乃賊人來路禦防要衝之地,宜移慶源於龍城,築以石城;割鏡城、甫都縣以北,加屬之於僧袈院峴路,用土或石築城,其人物可通山脊,則掘削之,又鑿坑坎於其外,使不得通行。又於時設慶源之路、要光峴,亦築城開塹。又當路築小堡,又作軍鋪,定軍人守望,以察出入。其慶源時設處,姑築城,擇有武略者,率兵屯戍,可耕之地,令當番留防軍,隨宜屯田,以補軍需。一。龍城以北、獐項以南,陳地頗多,宜自獐項川東至大山麓五百餘步之地築城,其水邊難築處,設木柵。又於獐項築城作關,又築小堡造軍鋪,量定斥候,且於東峯突起處作烟臺,或以烟火信砲,乘機飛報。其內閑曠陳地,令慶源新徙之民開墾,自龍城至甫都縣閑曠之地及鏡城、龍城人舊居多占之田,量減以給慶源新徙之民。其要光院峴、獐項兩把截軍人,則以慶源居人定體。一。自時設慶源至吉州,相距九息八里,其間可置烟臺信砲之所,凡二十七。每一烟臺,定守望人十餘名,則摠計二百七十餘名,其軍丁所出,固已甚難,況無恒心之人,若於風雨晦冥之日,聞見失期,則差毫釐而謬千里,難以取信。且道內防築,專爲北狄,而都節制使常領軍士,退守吉州,則其距時設慶源九息八里,距龍城七息八里,信砲雖捷,固難致遠應變,甚非禦狄之策。宜陞鏡城郡爲都護府,以都節制使兼判府事;移吉州判官于本府,改吉州爲單牧,則聲息易通,而要害可守矣。一。時設慶源屯守軍及龍城主守所率軍兵,則北靑以北各官曾付軍籍正軍,摠一千九百三十六名,今現人丁,五千五百九十五名。以加現人丁,每五六丁爲一戶,刷曾定奉足內,族別壯實之戶,定爲正軍,以加現人丁內子壻弟姪,給其奉足,以各官所在軍器衣甲,準當番軍丁之數,輸置于慶源府,每當遞番,相授防禦,悉除咸興以南留防軍,若加現人丁不足,則令慶源附近軍人,一年兩度輪次立番。一。慶源府,宜退建于龍城斤洞、夫里下;鏡城郡,宜移設于本郡朱村洞古城基。俟秋築城移之,割吉州亏承里、加夫里民六百三十一戶、田六千二百十結,加屬鏡城。且慶源、鏡城,一時移設未便,宜待新移慶源府堅設口子之後,徙鏡城于古城基,築城,姑令都節制使,仍在舊石城防禦。一。吉州邑城,自所占明堂之地,距西水衝破處二里一百四十步,距東水衝破處一里三百五步,勢非切近。然此界水勢急駃,土性虛浮,築城置邑,殊無長遠之計。若白塔里,則雖無水患,然已鑿三井,水亦不足。曾築多信城,則水災切近,不宜民居。今審西之里有城基,四千四百六十尺,公館倉庫,可悉排置,請於此地移設。」命下兵曹,與政府諸曹三軍都鎭撫,同議以啓。李澄玉、禹承範、柳孟聞、崔士儀、崔士康、鄭欽之、李明德、申商、河敬復、李孟畇、權軫、孟思誠等,皆欲移鎭龍城,趙啓生、成揜等以爲:「今已徙民實邊,不可退縮,宜仍舊防禦,以守祖宗封疆之舊。」承範、孟聞、士儀、明德、揜、孟畇、商、敬復、軫、思誠等以爲:「宜移都節制使營于鏡城。」澄玉、士康、欽之、啓生等以爲:「都節使營於吉州,多歷年矣。其後慶源、鏡城,賊變屢作,兩邑之兵,足以制之。且甲山之路,數十百年之後,不可不慮,一朝棄而遷北,似爲未便,姑停此議。」稠以爲:「國與家,其體爲一。大抵人家,外門雖固,必設內門者,誠以外侮之來,守外者雖失其策,守內者可以當之也。國家置都節制使之營于吉州,始於太祖、太宗之代,臣妄謂必有深意也。今以都節制使之營,深入四息,置於朱村,是毁內門而合於外門也。且臣聞吉州民戶,無慮近萬,咸吉道之雄籓也。今分裂二三,則竊恐威分力弱,勢不如古,無以振威於彼疆也。今見澄玉等四臣之議,深得其理,仍舊如何?但置營處,宜從宣德五年議政府六曹同議,定於白塔里下端,餘條,竝宜從都體察使啓本施行。烟臺利害,問於敬復、澄玉,皆曰:『不宜。』伏望更問兩臣施行。」澄玉、士康、欽之、敬復等又以爲:「都節制使營,宜仍舊。」澄玉、士康、欽之、明德、啓生、揜、孟畇等又以爲:「吉州城基,宜於已定白塔下端移設。」商、敬復、軫、思誠等以爲:「白塔下端有水泉,可置新邑,已曾同議受敎,今不更審此地而議之,未便。宜更差人審視,然後議之。」上更問黃喜以咸吉道防禦要害之地,喜對曰:「龍城賊路險阻,又有閑曠之地,宜於此置鎭。」上曰:「築烟臺備信砲,無時糾擲,使烟臺信砲之人,常伺彼賊來往可也。或以爲大將置鎭,宜在深邃,不宜極邊,此議何如?」喜曰:「置深邃之地,則彼賊數往數來,何以追及?但勞軍馬耳。置極邊要害之地,示以威武,則彼賊自當畏縮,雖欲鼠竊狗偸,不可得矣。」上曰:「白頭山近處有一地,太祖高皇帝屬高麗。予看地理志,有一古城之基,衡於白山之前,疑是其地,須知爲我國之疆可也。」喜曰:「上敎至當。」上又問曰:「城堡者,欲以禦外而守內也。置鎭龍城,則宜築石城?」喜曰:「昔日設木柵而守之,木柵易朽,不經年而頹北,欲築石城,則以鮮少之民,築之亦難,姑築土城禦之爲便。」上曰:「捕土豹鷹子使臣支待米穀,慶源、吉州之畜,可以當之乎?」何敬復對曰:「吉州之粟,六萬餘石,可以待之。」上謂左右曰:「置鎭與待使臣事,卿等議獻良策。」

○刑曹參判高若海啓:「諫院前日之疏,雖云過矣,然亦職分之當爲,臣意以爲加罪似過重。」上曰:「臺諫,不可以他官例論,今諫院自作無禮不敬之罪,且有姦詐不直之實,故罪之。初欲逐之於外,但爲年老不謫耳。」若海啓:「臣非有私也,但心中所蘊,皆欲啓之。」上曰:「予已悉矣。」讀券官孟思誠、鄭招、鄭麟趾、對讀官安崇善、兪尙智、偰循等,請命策題,上曰:「太宗時,殿試策題,在下者論議而啓,及予卽位以後,皆承予命。予近日思發策題,未得其要,然義倉之設,本爲賑民,今則散先豪富,斂先貧弱,未見實惠,予甚憂之。古者天子之財,藏於海內;諸侯之財,藏於一國,則雖非義倉可也。然非義倉,則水旱凶荒之歲,無以救民,若之何則得斂散之權,而民受實惠歟?糧餉,備不也。平安、咸吉兩道,土地本瘠,民又鮮居,租賦數少,而用度實多;全羅、慶尙二道,土地沃饒,民居稠密,租賦頗多,而調度稍省。今欲輸送于北,若之何則使民不勞歟?禁奔競,雖抑躁進之風,徒使大臣不接士大夫,人才賢否、時政得失,莫之及知,不禁可也。如不禁之,則冒進者,日在執政之門,若之何則使大臣聞見開廣,而士無奔競歟?禁風聞,所以尊風化也。然禁之則恣慢之俗興,不禁則有司好事窮推,以至閨門隱密之事,亦且暴揚,是以祖宗痛禁之。然此等條,予非欲立法而策之,將以觀諸生之學耳。」思誠等啓:「風聞之事,終雖不擧行,發策諸生,甚非美意。乞除此條,以居下凌上,漸不可長,策之何如?」上曰:「然。」思誠等議曰:「辨尊卑,古今之常經也。近來人情澆薄,本不如古,有司存抑强扶弱之心,凡民與士夫對訟者,率多右之,頑嚚成習,漸致陵上之風,如使民不得伸訟,則寡弱含冤,未免有愁嘆之聲。若之何則使民知禮讓,而有敬長之行歟?」上曰:「此條可矣。」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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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兵曹啓:「今以由慈悲嶺開路設新站事及朝廷使臣,則由黃州路、本國使臣,則由慈悲嶺路往來便否,議于政府諸曹。參判奉礪、崔海山、柳孟聞、朴信生、高若海、崔士儀、李澄玉、判書崔士康、鄭欽之、李明德、趙啓生、參贊成抑、右議政孟思誠等以爲:」宜以岊嶺、洞仙、敬天等站,移排直路旁。「贊成許稠以謂:」王公設險,聖經所載。古人於險處開路,不無深意,然以今日之勢觀之,則永世通行之策,莫若移排直路旁耳。但近年使客至繁,黃海一道,受弊莫甚,擧行新法,恐非其時,況洞仙、敬天之人,亦必安土重遷,宜待本道事簡,民物阜盛之後移排。「命本道監司,訪問移排便否及可移之時以啓。

○傳旨吏曹:

義州,國之門戶,事倍他郡。近來民人,困於支使臣,棄其田廬,流移相繼,縱使刷還,旋卽逃匿,戶口日減,誠爲可慮。議者言:『宜以平壤、寧邊土官,分設于義州,使之食地,祿資俯育,以繫其心,則人皆樂慕,永懷安土之志,忘其移徙之心矣。』若曰兩處土官,事務煩劇,不可分設,則宜量設義州土官,其與政府諸曹同議以啓。「參判奉礪、禹承範、柳孟聞、朴信生、崔士儀、李澄玉、申檣、判書李明德、參贊李孟畇、判書安純、贊成許稠、右議政權軫、左議政孟思誠等以謂:」宜量減平壤土官,移設于義州。「判書趙啓生、參贊成抑、判書申商、領議政黃喜等以爲:」寧邊土官一百十七,減十七,又加設十三,共設義州土官三十。「從喜等議。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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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輪對,經筵。

○取文科金吉通等三十三人及第。

○親傳望祭香祝。

○唐人押送官唐夢賢回自遼東啓:「使臣昌盛、尹鳳、張定安相繼到遼東;張童兒率採捕軍四百,自遼東已向白頭山。」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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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幸慕華館觀射,中者,賜弓矢有差。

○傳旨承政院:

闕內宣飯,予所及見者,尙不豐潔,況目所不見者乎?予欲革內官,以朝官典司饔,何如?「知申事安崇善等曰:」雖用朝官,疎虞之弊,不可除也,宜仍舊。如有不謹者,痛繩以法。

宋仁山曰:「用朝官爲便。」從崇善等議。

○以判漢城府事盧閈,遠接使。

○吏曹啓:「咸吉道,乃使臣及野人來往之地,而以秩卑驛丞差下,未便。請自安邊府高山驛至洪原縣平甫驛爲一道,自北靑府居山驛至龍城爲一道,分遣察訪。」從之。

○賜新及第李宣米十石。

○禮曹啓:「前此封崇日,不行宴享,未便。乞依古制,當冊封王妃及王世子之日設宴享,其樂章,令慣習都監,被之管絃肄習。」從之。

○上謂安崇善曰:「李貞斡年過七十,孝行超群,欲加資憲,以爲終身之職,特賜几杖,備論孝行,仍致敎書,何如?且鏡城郡事柳衍之赴任已久,今欲遞差。工曹參判崔海山,可使臨民,欲以此人代之,何如?且予嘗啓太宗,當勸李宣學登第,其後累擧不中,予使就集賢殿學製述,果今高中科第,深喜,宜授集賢殿副提學。且李思招,予之袒免以上親也。幸今中第,雖在十人之外,特授七品何如?且宰相之職重矣。漢家刑不上大夫,以成四百年之大業。今司憲府請罪宰相之時,雖小事,竝云照律論罪,是豈美哉?今後細瑣之事則以上裁施行申請,何如?」崇善曰:「不特此也。六典內,大臣,不追身問、備收贖,然則細細之事,豈可一一請罪乎?大臣嘉言善行不見於史,微過小失,悉書于策,臣恐後世以今之大臣,俱爲罪人,是豈可乎?今後若小事,則有司未申前除擧論何如?」上曰:「然。凡此數條,更與政府及吏兵曹參判以上議啓。」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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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受朝參,輪對,經筵。

○掌令李思任啓:「前府使柳之禮,殘忍酷吏也。曾爲差使員,推金自怡宿娼之事,濫殺二人。臣等以謂十年之內,必不敍用,才未經年,遽爲造船別坐,任用之路,自此而開,請改之。」上曰:「予將改差。」

○前光陽縣監姜希呂上書曰:

南海島南面如彌助項、獐項、冬毛浦等處,可泊兵船,然曾不設防,倭變可畏。請罷不緊赤梁兵船九隻,移泊於彌助項,又除一隻,移泊於獐項,又除平山浦泊立兵船九隻內二隻,移泊於冬毛浦,則倭寇退縮,島內未闢陳地畢墾,農民無畏懼疊入之嘆。赤梁泊立船軍,不顧大體,憚於彌助項之遠,不樂移泊,雖經萬戶之任,不察彌助項移泊之便益,一無獻策者。小臣以爲赤梁元立船軍,分移於附近各梁,以境內昆南及河東、珍城之人,泊立於彌助項,則民皆便之。彌助項新泊船軍,與撲島、蛇梁相對戍禦,則倭變遯息矣。

下兵曹,與政府諸曹同議以聞。

○兵曹啓:「尹諫、廉順良,俱中武科會試。諫赴殿試,但射二百四十步,以父病下鄕;順良,以病未赴殿試。」命與政府諸曹同議。右議政孟思誠等以爲:「順良,宜依文科例,更赴後年殿試;諫則雖但試二百步,已赴殿試,宜從分數第之。」從之。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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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視事。上曰:「入中朝禁私貿易,已曾立法,然其弊尙在,予甚軫慮。但國家須賴中國之物,不得已而貿之,其貿易之物,付于入朝之行,則固乖於專爲事上之義,若專爲貿易而送,則似有煩瀆之嫌。本朝樂器、書冊、藥材等物,須賴中國而備之,貿易不可斷絶,如之何而可?卿等商議以啓。」

○輪對,經筵。

○吏曹啓:「平安、咸吉道監司,以府尹兼任,獨節制使以京職兼任,未便。請依監司例,平安道節制使,則兼判寧邊,咸吉道節制使,則兼判吉州,下批節制使,則依他例落點施行。」從之。

○遣宣慰使中樞院副使尹重富于安州。

○下詳定所曰:「內侍茶房,向上別無職事,但文昭、廣孝、昭格殿與行幸時,衣襨差備而已。若別侍衛、內侍府、三軍五員,亦可行也,各殿月令,何必使此輩爲之?旣無職事,革之何如?其議之。」

○慶尙道監司啓民間弊瘼條件:「一。歲在壬申詳定貢賦之時,上道諸郡則多定布貨,陸路上納;沿邊各官則多定米穀,海路遭運。丙戌年始革轉,幷令輸賦於忠州金遷江,上下道米布,更不均定,遐遠下道,米穀多而人馬勞斃,不勝其苦。請以米布,分定上下道,以均賦役。一。曾降便民條畫內,十月始役,限二十日,豐年加十日,下年減十日,春節毋得役民。然因春秋兩等貢炒鍊,方春農務最緊之時,役於鐵場,或二十日或三十日,裹糧往來,失時廢事,誠爲未便。幸今新都完備,營繕稍減,乞但於秋節,一度炒鐵,以副民望。一。支待使臣羔豚,遠道各官未易充納,或給緜布七八匹,兼以衣服,僅買以納,其弊不細。請於京畿左右道,量地之宜,設場四五處。又於忠州、稷山兩處設場,以禮賓典農寺奴婢,定爲牧子。又擇勤儉品官,差爲監考,分放羔豚,看養孶息,以除遐道之弊。」下戶曹磨勘以啓。

○大司憲許誠聞前日解官心喪三年之議,引嫌不仕,召誠曰:「毋嫌就職。」誠啓:「臣當初授職時,未得敢請者,誠以國法已立,不得已就職。然終制之心,豈敢忘乎?幸今改議,誠國家千萬世之美法也。況臣職在糾察百僚,任然行公,心實未安!請解臣職,以副平生之至願。」上曰:「卿之授職,乃特旨,非他比也,毋嫌就職。」

○城基看審使朴坤啓:「今審豐川、瓮津城基,豐川鎭邑城,周回土石城幷二千五百十一尺,而城中隘窄,地又不平,脫有敵變,則民無疊入之所,城中只有二井,而水源不深。若於南面平地,退築六百二十八尺,則水根有餘,而人吏官奴,亦得入居,宜令新舊基,竝築石城。瓮津鎭邑城周回一千四百三十六尺,而城西南隅,有廣巖,直壓城中,矢石可及,而水泉亦少,若於城中西南大巖山外,周遭築城,則水泉亦足,而城基可占二千四百二十尺,官舍倉庾,移構爲易;人吏官奴,亦無移徙之弊。願幷新舊基,幷築石城。」下政府諸曹同議。僉曰:「可。」從之。

○工曹啓:「今訪問慶尙右道鹽倉移排便否,昆南郡人,則欲於城內合屬,將汰場官而兼有之;鹽干之徒,則憚於合屬,欲別立場官而專事煮鹽,兩處情願各異。然觀其地勢,則吉岸古基距昆南及水路不遠,乃鹽干所居之中,而便於貢鹽之輸。且外有興善島、南海島、蛇梁、露梁、赤梁,四面要衝,皆有兵船,固無倭寇之憂,宜從鹽干之願,徙于古基。」命與政府諸曹及本道監司已行二品已上同議,皆曰:「宜從所啓。」從之。

○義禁府啓:「司譯院直長玄如礪請於使臣張定安,願以正官帶己以行,及聞稱疾自退之敎,不卽還家,更與頭目李良言:『本國咎我。』令良達于使臣,請處斬。」命減一等。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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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仁政殿,放文武科榜。

○以李貞幹爲中樞院使,柳衍之工曹左參判,趙賚中樞院副使,李宣集賢殿副提學,琴柔左司諫,成達生判吉州牧事,崔海山判鏡城郡事,文貴判寧邊大都護府事。

○大司憲許誠辭職曰:「臣本不才無行,不合大司憲之任,況母喪期年雖過,然二十五月之內,身衣朝衣,例參朝列,日坐官府,彈劾臨刑,有違心喪之制,中心有愧。但以期年從吉,曾有定制,且感聖上任用之厚恩,黽勉就職,慙赧行公。今已立解官心喪之法,是乃國家永世美法,愚臣所望,願遞臣職。」上曰:「後日代言更啓。」

○詳定所提調黃喜、孟思誠、權軫、許稠、鄭招等議謂:「謹按宋五服年月,父卒母嫁及出妻之子爲母齊衰、杖期者、爲人後爲其父母不杖期者、若庶子爲父後爲其母緦者,幷解官,申其心喪。本國父在爲母期,行心喪三年者,或有司注擬除官,有違喪制。請自今一依喪制行之,其中關係要務者,依起復例奪情何如?」從之。上曰:「中宮叔父沈澄,緣坐沈溫罪,見收職牒,未受而死,例不在致賻致奠。然私恩公義,幷行不悖,處之何如?」安崇善啓:「同姓之親,不可恝然,況當人道之大變,宜當哀恤!使禮官致賻致奠,則不可,可賜中宮所屬內贍米豆幷三十石,又備奠物,遣內官致奠,庶合情意。」鄭淵、趙啓生、孟思誠等啓之亦然,上曰:「然。」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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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視事。上謂左右曰:「大司憲許誠,可置要地者也。父在爲母服期之法已立,予欲不允令就職,然誠之意善矣,是用允之。」

○輪對,經筵。

○兵曹啓:「軍士取士,非除授之例,且騎步射,衆人所共見,非他取才取捨之比,固無嫌焉。然馬手鈍快、彎弓滿不滿分辨之間,不甚相遠,故曹與鎭撫所訓鍊觀吏等掌試者,於相避之人,不無嫌焉。請將上項相避之人別試。」下詳定所議之。

○兵曹啓:「侍衛軍士數少,請別侍衛,改稱別侍左衛、右衛,每一衛分設四番,每一番定爲八十人,以前別侍衛二百人,分其有無職,均分于八番。七品則四十歲以下,八品則三十五歲以下,學生則三十歲以下,皆以閑散人試才定屬。」從之。

○刑曹啓:「洪州囚私奴長守擊殺百姓仇側,律該處斬。」從之。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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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輪對,經筵。

○掌令趙遂良辭職曰:「今立吏兵曹官吏相避人不許除授之法,臣父爲吏曹判書,義當辭避。況臣居彈糾之任,心有未安!乞解臣職。」上曰:「爾職除授,在立法之前,毋嫌就職。」

○領議政黃喜辭職曰:

所欲必從,惟聖人之大度;不能者止,乃微臣之至懷。敢陳悃幅之誠,仰瀆高明之鑑。伏念臣性質樸陋,學術荒疏,謬蒙太宗之簡知,獲與群賢而混進,未有涓埃之補,徒切夙夜之勤。福過災生,事乖罪及。甘心數載,幸保全於窮村,豈意一朝,復收用於聖代?恭惟乾坤其量,父母之仁。特念舊物於衆謗之中,擢置無狀於具瞻之長。縱至糜粉而難報,敢以盛滿而遽辭?因循迨今,黽勉從事。耳聾而眼亦暗,聽察惟艱;腰痛而脚不隨,步趨輒躓。蓋因元氣之衰颯,遂致百疾之侵陵。況臣初度之辰,已滿七旬之歲,老而致仕,國有常規;病而求閑,情非虛飾。伏望憐臣年迫於遲暮,諒臣誠出於深衷,渙發兪音,許免職位。臣謹當優游聖澤,少延性命於餘年;恒祝遐齡,庶答生成之洪造。

不允,批答曰:

克艱厥后,所賴輔弼之賢;圖任舊人,豈宜去就之易?惟卿德器宏厚,識局沈深,善斷大事,明習憲章。適際會於昌期,夙遭逢於昭考。蚤膺喉舌之職,旋置股肱之司。蔚爲邦家之光,寅亮三事;展也經綸之器,允釐百工。予以眇躬,纉承丕緖。淵氷以惕,夙夜惟寅。要當專任大臣,庶幾克篤前烈。顧諸公之袞袞,漸至星稀;唯一老之堂堂,巍然山立。揆時之望,舍公其誰!玆冠位於公台,用表位於臣庶。謀猷告后,方深眷倚之情;明哲保身,遽露燕間之請。昔者召公、方叔,元老而在官;汲黯、相如,多病而治事。況卿年未及於耄耋,病未至於纏緜,氣力猶强,可乘銓衡之任;疾疹如作,當加藥石之治。縱非虛飾而求閑,豈拘常規以致仕?卿之自謀則善矣,予之所倚者誰歟?庶抑謙懷,速踐職位。益贊寡德,永圖持守之方;勉思古人,毋有退休之志。所辭宜不允。

○傳旨刑曹司憲府:

二品以上所犯,雖小竝稱,照律論罪,甚爲未便。今後小失,毋得如此。

○刑曹啓:「羅州、茂珍分囚韓士禮、士智等,殺其祖復婢妾子義及信,分其財物。士禮又於父喪妾,又奸父妾,律該凌遲處死。淸州囚倭奴甫羅歐殺船軍姜松萬,律該處斬。」從之。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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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受朝參,輪對,經筵。

○傳旨諸道監司:

民間疾疫救療條件,累曾立法,各官守令不察敎旨,今年疾疫尤甚,而不肯救療,其考曾降各年條件,用心救活。

○上謂代言等曰:「尙衣院內帑,珍寶所聚,關係非輕。予聞提調因本司務煩,曾不謹愼奉職,事多陵夷,予欲革提調,但以郞廳分掌,庶乎盡職。」安崇善對曰:「上敎至當,然提調不可無也。提調存則上下相畏,事無濫滯,宜選慷慨宰相爲提調,又以代言一人,爲副提調,勤仕摠治,使郞廳分掌諸事,各供其任,則事無缺矣。」命罷李蕆提調,以參判鄭淵代之,同副代言兪尙智爲副提調。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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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視事。上問:「咸吉道支待使臣糧餉,可從水路漕轉乎?」左議政孟思誠、判書安純、申商等對曰:「水路險惡,易漕也。」上曰:「然則何必强運,俾使臣知水路之通乎?」

○刑曹參判高若海啓:「有子加伊子孫未現推者百餘人,請發急騎,移文各道拿來。」右司諫琴柔啓:「此訟下刑曹者已十七年,下臺諫者四年,其淹滯如此。且今支待使臣事煩,又當農月,牽連被推者,豈止數百人乎?況臺諫辨其大體而已。玄進子孫五百餘人內,其明文的實者四百;以限前訴良未畢,勿問是非,悉屬補充軍者百餘人;以限前從賤役使,未呈誤決,仍舊從賤,未畢推考者九十餘人,宜令當該官辨正。又以一人所生,而限前呈者爲良,不呈者爲賤之法已成。庚戌年傳敎云:『有子子孫,非發明一己良賤,乃發明有子良賤也。其明爲有子子孫者,悉屬補充軍。』前後用法不同如此。」上曰:「然。」遂謂政府六曹曰:「琴柔所啓,有子子孫區處之事,予以爲當,其共議以啓。」僉曰:「柔之言然。」

○輪對,經筵。

○召黃喜、孟思誠、權軫、許稠等議曰:「今以崔海山判鏡城郡事,有一大臣曰:『海山出外,則軍器監之事,必至凌夷。』何以處之?」喜、思誠等曰:「如此之人,不可不知閫外之事。且本監藥匠,已習其術,海山雖一二年在外,亦無大害。」軫、稠等曰:「勿任邊境,專任火術爲便。」又曰:「賜大臣几杖之制,前此皆用倚子。」許稠曰:「有違古制。今觀《周禮几圖》,其非倚子明矣。然用倚子者,以其便身也。今何以制之?」喜、思誠、軫等曰:「用倚子爲便。」稠曰:「宜從古制。」上曰:「稠之言誠是,然曾用倚子,仍舊可也。」

○前戶曹判書申浩上書,上覽訖,下承政院曰:「卿等見而入內乎?乃訴參議尹粹妻趙氏爭奪奴婢事也。」金宗瑞等對曰:「實封之書,何敢開拆?臣等以爲大臣所申,必是國家重事、民間弊瘼也。且曾傳旨曰:『外人所申,毋先開見。』」上曰:「予亦以爲卿等必不見也。浩恃其秩高,謂雖不從,必不抵罪,冒濫申呈,其踞慢甚矣,宜署於尾:『下憲府曰:「以私事實封申訴,實爲泛濫,其鞫以啓。」』」

○上曰:「今以安平、迎昌之家觀之,京中大疫可知,其令五部,用心救療。且城中營繕非一,畿甸船軍,亦來趨事,倘此輩離家得疾,必不免矣。其來月赴役在途船軍,移文放還若何?」宗瑞等曰:「疫氣善熾於群聚之中,臣等慮未及此,上敎然矣。」上曰:「赴役船軍,意謂給料,必不糧而來。若令赴於船所,則是使之饑也,其悉放還若何?」宗瑞等曰:「當番船軍退休于家,亦是聖恩。」卽命兵曹放還,仍命悉停京中不緊營繕。

○禮曹據司譯院別齋學官等狀告啓:「前此學官十三人內,給本院遞兒四及軍職遞兒一。去戊申年,吏曹革其遞兒,與本院和會,取才敍用後,每當歲抄取才陞轉之時,蒙學遞兒二、倭學遞兒二、只通遞兒一,取才入格者,與臣等職品相同,則因其遞兒,次次陞轉。臣等雖取才入格,及其受職之時,壓於遞兒,未得陞轉。請上項取才入格受職當次而壓於倭、蒙、只通遞兒,未能受職者,幷於六月都目,敍用勸。」從之。

○刑曹啓:「禮賓寺奴文天,盜私婢大伊財物,擊傷大伊,律該處斬。」從之。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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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輪對,經筵。

○上慮疾疫者無救護,或至傷生,使人巡視閭閻,有昭格殿婢盲女福德抱兒絶糧幾死,上驚駭,卽下殿直宣崇烈、北部令柳悅于刑曹鞫之,命給福德米豆各一石。謂代言等曰:「盡食賜米之後,亦復饑餓,則何以救之?」安崇善啓:「訪問諸處,則如此者非一,此人幸聞天聰,特賜米豆。自今以後,何可繼乎?宜付族親,又令其司救護爲便。」從之,仍傳旨漢城府曰:

非獨疾疫者,流離絶糧之人,悉訪以啓。

○司諫院上疏曰:

包容狂瞽,優納諫諍,人主之大德也。是故古有進善之旌、誹謗之木,以求忠讜之言,其時所言,豈皆合於義哉?但擇其善者而取之,其不善者而捨之耳。殿下每下求言之敎,乃曰:「言雖不中,亦不加罪。」誠以下情不可不達,言路不可不廣也。今金中坤、權繕、尹須彌、裵樞、李師曾、金叔儉等,昧於大體,言事失當,以瀆天聰,宜受其罪。然豈有他心哉?只供言官之責耳。若不寬貸,竊恐後之欲言者,志氣摧折,囁嚅緘默,而言路將不廣矣,伏望特垂寬大之恩,恕其狂瞽之罪,給還職牒,以廣言路。

不允。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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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輪對,經筵。

○召右司諫琴柔等曰:「爾等之疏意則嘉矣。然近來諫官之言,或迂闊不中,然予不之咎,欲不蔽言路也。昔太宗時,李續憚結婚王子,發不道之言,叛逆何加於此?太宗按律科罪,廢爲賤役。今李宣,亦太祖外孫也,金中坤等論以庶孽,欲蔽仕路,其設心,豈異於續哉?且當會議之際,始則枚安玖子知歸,與宣竝論,終則置知歸不論。其時自相詰曰:『殿下若問:「何不論知歸?」將何以對之?』中坤曰:『臣等未知知歸赴。』又詰曰:『殿下若問:「知歸旣中漢城試,爾等旣見榜目,可謂不知乎?」則將何以對之?』中坤曰:『殿下豈如此悉知乎?』其阿曲不直,置予於聾昧之中,厥罪不下於續,然以諫官之故,特從寬典。臣子之心,宜請加罪,何反縱釋,而請還職牒乎?若等之意,欲釣名也。」柔等對曰:「若赦此輩,則言路自此而開,不赦則言路自此而塞。臣等備員言官,但欲盡職耳,安敢釣名乎?有釣名之心,而就言官之職,臣等不敢也。」上曰:「予嘉其意。」

○司諫院以吏曹違相避之法,授申仲舟、金遵禮等監察職,乃劾文選司郞廳,左議政孟思誠、判書趙啓生、參判鄭淵、參議李兢、姜籌等,引嫌不仕。上召思誠等曰:「毋嫌就職。」仍謂諫院曰:「遵禮、仲舟,已在敍用之例,固無嫌矣,勿劾。」

○詳定所啓:「中國朝儀堂下俗部樂工之衣,用靑黑紅三色,織圓紋內紅牧丹綠葉。其圓文邊兒靑衣則白連珠,紅衣則黃連珠,皆窄袖衣。又裏着之服,靑衣則紅錦裳,紅衣則靑錦裳。今本朝樂工之衣,大體倣中國例,外着之服,用靑紅兩色,裏着服色,各從所宜。其衫制及畫花之制,仍舊造作。」下禮曹。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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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視事。左代言金宗瑞將死刑以啓,上曰:「罪人得情甚難,雖强暴之人,入於刑獄,則怯而誣服,以往事考之,可見。前朝之季,守令擅殺人命,豈無謬殺者乎?此其亂法,何時禁之?」判書申商對曰:「自我太祖而禁之。」

○上曰:「會禮用男樂,不用女樂,誠美意也。然音樂所以興起人心也。文武二舞,似無養耳目之意,姑以童男,依倡妓之舞,間用若何?」贊成許稠對曰:「以古文觀之,文武舞有步尺之法,非止立一處而舞也。」上曰:「使人中朝傳習何如?」稠對曰:「正朝君臣會禮,無文武舞,但未知祭享之用否耳。」申商曰:「武舞,高麗弩院也。前朝太祖殿用之,吾東方以爲盛事爭觀之,善粧年少,如今之中禁也,後改爲武工房。若熟習之,則庶幾近之矣。以娼妓之舞,雜於鍾磬之間,似乎不可。」上良久曰:「當召樂官議之。」

○禮曹判書申商啓:「臣以都鎭撫,詣訓鍊館[訓鍊觀],試取別侍衛凡一千四百餘人,外方之人聞之,爭先來京,絡繹於道,恐致失農。別侍衛取才,非今日急務,姑待秋節,更試爲便。若曰已來京者,更俟秋成,反有往還之弊,則以已呈單子者,分試兩處,不過數日畢試之。其未呈者,亟令歸農,幷諭諸道,使不廢農。」從之。

○輪對,經筵。

○以金時遇爲中樞院副使,成達生領吉州牧事,崔海山中樞院副使,田時貴判鏡城郡事,李尙興同知敦寧府事,崔士柔、南簡左右獻納,鄭箴持平,李謙之、禹孝剛左右正言。

○賜几杖于領議政黃喜、中樞院使李貞幹。敎喜書曰:

相臣旣爲耆英,人主宜加優寵。玆乃令典,非惟私恩。卿輔世宏,經邦偉器。智足以綜萬務,德足以鎭百僚。巋然位望之崇,儼若典刑之舊。身事四世,忠義益敦。壽登七旬,達尊斯備。誠國家之柱石,而寡躬之股肱。其在倚賴之深,盍旌老成之懿?庸錫几杖,俾穩興居。其扶氣體以養和,竭心力而輔治。

賜貞幹書曰:

尊高年、褒有德,國家之令規。稽諸古昔,唐崔鄲一門孝友,宣宗賜堂名以寵之;宋徐積事母純篤,仁宗授官爵以旌之,皆所以崇奬節義,砥礪風俗之道也。矧卿以累代之耆英,有過人之高行,孝順之風,聞于一時!卿年旣過七旬,卿母已踰九。母子怡愉,同老萊之娛戲;家庭輯睦,如楊播之純厚。其爲士族之所宗,而有關於風敎,豈淺淺哉!夫旣有稀世之美,則當加異等之恩。是用超陞爵秩,特賜几杖,以致夫嘉尙之意。卿其安身養和,益播休聲,以副予崇孝理、化民俗之至意。

○兵曹據咸吉道節制使關啓:「今以野人處馬匹交易便否,與政府諸曹同議,僉曰:『布物則可易。』」從之。

○司憲府啓:「前判書申浩不畏邦憲,敢以自己私事,干瀆天聽,有乖大臣之義,請上。」留之。

○兵曹啓:「今已立除授相避之法,請別侍衛取才時,兵曹鎭撫官吏相避人,不許取才。」命當取才時相避官員,避位試取。

○詳定所啓:「各品祿牌行使宣賜印文,改以頒賜,其體倣議政府印改鑄,令吏曹仍舊用之。其祿牌內王命準賜,改稱奉敎賜。」下禮曹。

○召黃喜、孟思誠、權軫等議曰:「許稠言:『曾以咸吉道節制使成達生,依監司例,兼判吉州差下。臣心以謂前次河敬復以京職赴任,再加資級,待以厚典,崇奬之意至矣。今達生赴任未久,遽改判牧事,前後似未相符,臣恐達生失望,仍舊爲便。』予則以爲以臣子委質之義論之,則何嫌乎?京外職高下,但立法而遽改未便,將加資改下乎?從稠之言乎?姑從今法乎?處之何如?」喜等曰:「法若不通,則雖朝更夕變可也。今此法不害於義,且立之未幾而遽革,不可,姑加資改下。」又曰:「李貞斡母年過九旬,子孫繁盛,誠可嘉賞,予欲加寵渥。」代言等曰:「宜賜宴與表裏,此則似重,如何則可?」喜等曰:「上敎至當,然年高可賞者,非獨貞幹之母,獨加異賜,未審其可。」安崇善曰:「今此夫人,非獨年老,一門孝友之風,士林感慕。今其孫禮長中科第,必設榮親宴,遣內史別賜酒果慰之爲便。」又曰:「崇善言:『三子登科,則前朝封母爵,以示勸勵,矧今崇文之日,當加旌異,以振文風,且本朝三子登科,不過四五家而已,宜加褒賞。』此言何如?」喜等曰:「玆法誠美矣,宜當旌異。然前朝封爵之恩,獨加於母,不及於父,有違於理。今宜父在賞職,父沒追贈,則其母之爵,從夫爵秩,依例施行爲便。」從之,「但三子登科事,予更思之。」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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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受朝參,輪對,經筵。

○知博川郡事朴旃、知龍川郡事崔安沚辭,引見曰:「平安道居民,艱苦倍他道,以其支待使臣也。若守令盡心圖之,弊不及民矣。且刑罰至重,不可不愼,近來守令有濫刑傷生者,爾等常以是爲念,以副予望。」

○禮曹啓:「謹按唐制,皇后鹵簿、繖扇、華蓋之數頗多,而本朝中宮儀仗之數過少。請加設孔雀扇六、畫圓扇八、靑紅蓋各二。」從之。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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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移御景福宮。

○親傳桓祖忌晨祭香祝。

○賜文武科恩榮宴于禮曹。

○御經筵。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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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御經筵。

○新及第文科金吉通、武科趙石岡等,進箋謝恩,箋曰:

乾坤大度,曲遂群生。樗櫟散材,謬霑殊澤。佩銘曷已!糜粉難醻。伏念臣等鉛槧微才,介冑賤士。螢窓雪榻,顧乏窮理之實功;豹略龍韜,安知禦侮之長策?旣臨軒而賜第,復超資以拜官。何圖踰分之榮,更紆錫宴之寵!醉酒飽德,淪肌雨露之香;鼓琴吹笙,咽耳韶鈞之樂。洪私至此,振古所稀。玆蓋伏遇乃聖乃神,允文允武。立經陳紀,極隆泰平之基;任賢使能,廣開兼收之路。遂令孱瑣之輩,亦被優渥之恩。臣等敢不移孝爲忠,庶益堅於素節?俾昌而熾,倍申祝於遐齡。

○禮曹啓:「新設中樞院二品以上散官職事中,正二品東壁,從二品西壁,僉知事南行序坐。」從之。

○禮曹啓:「前同知摠制金時遇,雖居父喪,本是譯學提調,事大要務。且今朝廷使臣出來,御前傳命之任,不可闕,姑從權典起復。」從之。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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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親傳朔祭香祝。

○藝文大提學鄭招製進新鑄鍾銘,其辭曰:

今上卽位之十五年壬子夏,新鑄鍾,將以懸于宮門,群臣請銘,上以命臣招,臣招謹再拜稽首獻銘。銘曰:於皇太祖,聰明神武,順天應人,奄有東土,下民之王。桓桓太宗,克明克君,昭事天子,誕有令聞,而邦其昌。今上繼緖,益篤前烈,勵精圖治,咸中罔缺,不顯其光?事大以忠,交隣以誠。天子錫寵,友邦輸平,民用平康。遐稽典籍,興禮修樂,文物渙然,笙磬交作,和氣致祥。天不愛道,甘露汍瀾;地不愛寶,海出琅玕,申錫無疆。乃作景鍾,乃置宮門,以嚴朝會,以限晨昏,厥聲喤喤。群下同辭,請勒隆功,臣拜稽首,用銘于鍾,垂示永長。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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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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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朔,謁獻陵,王世子亞獻。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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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經筵。

○上護軍朴堧、奉常判官鄭穰等,進會禮樂工人及童男冠服。御思政殿,觀二舞作變之節、俗部男樂之伎,乃曰:「男樂之事,太宗時河崙獻議,未施行,今覲天庭舞鼓之伎,其舞蹈之容,猶勝於倡妓。且文武二舞,大臣等皆言不可偏廢,然予心以爲冠服之制、進退之節,如或未得其制,則與其取笑於後,莫若姑闕其疑,以待後來知者之釐正,故予欲更議以定。今冠服之制,二舞振作之容,皆可觀也。其間進退曲折,雖未盡合古制,然歷代帝王不相沿襲,則予何不更議制作?宜日加習,用於朝會。」仍謂穰曰:「文武二舞及男樂革帶,飾用朱色,雖古之制,然朱漆,禁物也,代用綠色何如?議于詳定所提調以啓。」黃喜、孟思誠、許稠、柳思訥等議啓:「中朝荔枝金帶及革帶之飾用綠色,今文武男樂革帶之漆,宜亦用綠色。」申商曰:「器皿朱漆,則上下不可通用。工人之飾,雖用禁色,何害?用粉紅色,不失古制爲便。」上曰:「文舞及執器人革帶用綠色,男樂革帶用粉紅色。」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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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黃喜進箋謝恩。箋曰:

聖主應時,誕敷生成之化;愚臣際會,偏蒙雨露之恩。揆分踰涯,措躬無地。伏念臣性品樸魯,器識庸疏。位冠百僚,才乏濟世之用;年高七秩,病纏垂死之軀。肆陳悃幅而乞骸,反蒙勉諭以就職。冞增感懼,罔知云爲。豈意几杖之頒,又及尫之質!烏皮鳩刻,端合憑倚之便;紫泥華牋,昭示眷奬之訓。異數沓至,竦身卽驚。玆蓋伏遇度擴包容,仁敦涵育。不忍遽捐於舊物,特此曲軫於深慈,遂令孱質,獲遇寵錫。臣敢不力策駑蹇,庶輸霞誠?涓埃甚微,期補助於萬一;桑楡縱晩,勤祝頌於尋常。

李貞幹進箋謝恩。箋曰:

乾坤洪造,不遺樗櫟之材;雨露恩深,特霈桑楡之晩。寵非意及,涕隨言零。伏念臣樸直寡能,癡頑無取。幸以衣冠之末裔,久玷簪紱於累朝。顧乏微勞,遂退安於私室;早違嚴訓,唯侍奉於慈闈。復有何心,獲紆異渥!玆蓋伏遇性敦仁孝,德洽生成。憐老母年已近於期頤,諒愚臣養粗勤於晨夕。旣授以中樞之使,驟躐班資,矧推極品之班,優錫几杖!鮐背穩於烏皮之倚,鳧脛賴於鳩刻之扶。豈蒲質之光華!實是鶴髮之慰悅。怳如夢寐,祗自驚惶。臣敢不益竭丹心,恒切如岡之祝?雖至粉骨,猶懷結草之忠。

○右議政致仕柳寬啓:「前此越三四日朝啓,猶恐聖體之勞,今則日御朝啓,又行常參之禮,過於憂勞,臣心未安,願除常參。」上曰:「予已知之。卿强將老體詣闕,予實懼焉,自今如有啓達之事,使人以啓,益安身養和,以保衰齡。」

○執義趙瑞康啓:「前日將申浩之罪,具疏以聞,留中不下。臣以爲浩本無才,官至二品,又犯重罪,不受職牒者,十餘年矣。今特蒙聖恩,纔受職牒,誠宜謹懼安分,顧將自己私事,冒濫申呈,罪固不細。若不加罪,無所懲戒,乞依前疏,依律論罪,以戒後來。」上曰:「然。予更商量。」上謂安崇善曰:「浩之罪,誠如瑞康之言。」金宗瑞啓:「不可不罪。」上曰:「年老之人,不可加罪。且近日纔給職牒,不可還奪,宜付處以示王法。」遂付處京畿。

○上曰:「近因支待使臣,不行會禮宴。今年使臣亦來,供費彌煩,必不得爲也。」崇善曰:「使臣之來,無歲無之。若待無使臣之時,安有可行之日?朝廷之禮,以敬爲主;君臣之分,以嚴爲主。君臣同宴,上下之間,情志交孚,不可廢也。今國家財用充足,何可以使臣之故,遽廢盛禮乎?」上曰:「當更議行之。」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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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受常參,輪對,經筵。

○親傳端午祭香祝。

○賜酒肉于李貞幹之母,仍賜樂。安崇善啓:「新及第榮親宴,亦賜樂,然但遣歌妓五六人,此乃特賜之樂,宜幷賜樂器以榮之。」命賜三呈才。

○傳旨禮曹:

老病大臣早詣常參,未便。自今日出後一刻打鼓,以爲恒式。

○禮曹據兵曹關啓:「今改三軍府爲中樞院,請宿衛警備等事,令本院僉知事以上一員入直,一員監巡,輪番遞代。雖帶行上大護軍者亦然,判院事則勿監巡。」從之。

○兵曹啓:「今與政府諸曹三軍都鎭撫同議,慶源府則仍舊,鏡城郡移于石幕,稱都護府,俱設判官。其疆理自龍城至雲加衛大川大路迤東屬慶源,迤西屬鏡城,令節制使常留禦敵,判官則專治民事。其留防軍,以北靑以北各官元定,加現人之數,分其遠近,依前額定之,都節制使,則本無留防軍,宜仍住吉州,當春秋賊人出來之時,領馬兵進屯龍城,以爲兩鎭聲援。」從之。

○日本國王使人梵齡,在富山浦死。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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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御經筵。上曰:「地震,災異之大者,故經傳每書地震,不書雷電之變。雷電,常事爾,是以春秋書震夷伯之廟,是知雷電爲常事也。我國地震,無歲無之,慶尙道尤多。去己酉年地震,始於慶尙道,延及忠淸、江原、京畿三道。其日予適觀書,未知爲地震,及聞書雲觀啓達,予乃知之。我國雖無地震,至頹屋者,然地震甚多於下三道,疑有夷狄之變。」權採對曰:「雷電,天變之小者;地震,災變之大者。然必曰『某事得,則某休徵應;某事失,則某咎徵應。』則牽合不通之論也。」上曰:「卿之言然矣。天地災異之應,或近或遠,十年之間,未可謂之必無也。漢、唐諸儒,皆泥於災異,牽合附會,予不取焉。」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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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受朝參,經筵。

○慣習都監使朴堧啓:「今以童男年十一歲以上者習樂,今雖可用,至其成才之後,體貌已壯,不可復用。請選用八歲以上十歲以下。」從之。

○遣刑曹判書鄭欽之于咸吉道,審定鏡城城基。

○鎭海縣雨雹。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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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今會禮文武二舞樂章,朴堧以爲:『宜歌詠當今之事。』予思之,大抵歌辭,象成功而頌盛德。予觀周武王以武定天下,至成王時,周公作大武,歷代皆然,未可以當世之事,而詠歌之也。況予但繼世而已,安有功德可以歌頌乎?太祖當前朝衰季,百戰百勝,功德洽人,拔亂反正,創業垂統;太宗制禮作樂,化行俗美,中外乂安,宜爲太祖作武舞,爲太宗作文舞,以爲萬世通行之制也。然或以武先於文爲未便,歷代亦有武先於文者乎?若必以當時之事作歌,則繼世之君,皆有樂章矣。豈其功德,皆可歌詠乎?其與朴堧、鄭穰等同議以聞。」知申事安崇善、左代言金宗瑞等以爲:「當爲太祖作武舞,爲太宗作文舞,兼歌當代之事。」左副代言權孟孫以爲:「宜如上敎,太祖、太宗,分爲文武二舞,若當代之事,後必歌詠。」

○輪對,經筵。

○密陽府雨雹。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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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親傳太宗忌晨祭香祝。

○對馬島六郞、次郞,遣人獻土物,回賜正布二十匹。

○內禁衛金孝諴告承政院曰:「故署丞趙汝平妻,與其夫弟護軍趙吉通,爭臧獲相詰,吉通曰:『汝母再嫁,亦人乎?』汝平妻曰:『母非失行,再嫁何害?況後夫乃一品金南秀也?』吉通曰:『南秀,庸漢也。一品官職,何足貴乎?我豈特一品?將爲王耳。』」下孝諴及甲士趙珪、趙汝平妻等于義禁府,命大提學鄭招、左承旨金宗瑞,同三省鞫之。

○昌寧、玄風、靈山、蔚山、昌原等官雨雹。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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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以吳陞爲中樞院使,申槪大司憲,黃裕懷川君,權恭花川君。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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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禮曹啓冊封王妃儀注:

臨軒命使,將行冊禮,吏曹啓請領議政爲使,戶曹判書爲副。前一日,有司設殿下座於勤政殿北壁,南向,設香爐二於前楹外左右,設冊印案各一於殿下座前,冊在北,印在南。典樂展軒懸於殿庭近南,北向,設協律郞擧麾位於殿上西階之西,東向。司僕陳輿輦及馬于庭。典儀設王世子位於殿庭道東,西向,設文官一品以下位於王世子位之後,近南,皆重行西向北上,宗室及武官一品以下位於道西當文官,皆重行東向北上,宗室,每品班頭設位,大君,特設位於正一品之前。監察二位於文武班後,設殿上典儀位於殿上東階之東,西向,判通禮典儀位於懸之東北,通贊一人在南差退,俱西向,通贊一人於懸之西北,東向,設冊使受命位於殿庭道東,副使又於其東小退,俱北向,擧冊印案者,在南北向西上。忠扈衛設王世子次於勤政門外道東近北,西向,又於東宮門外,設宮官次如式。奉禮郞設宮官位於東宮門外如常,奉禮郞設宗室及文武群官門外位於弘禮門內,如正至儀。其日,依時刻,宮官俱集於此,各服其服,仗衛陳設如常。鼓初嚴,兵曹勒諸衛列大仗屯門及陳於殿庭如常儀。有司陳冊印綵輿於勤政門外,宗室及文武群官冊使副以下集朝房,俱就次,各服朝服。左中護贊請中嚴,宮官各就位,右中護負印如式。侍衛之官,俱詣閤奉迎。鼓二嚴,宗室及文武群官,皆就門外位。左中護白外辦,王世子服朝服以出,左右侍衛如常儀。左中護引就勤政門外次坐,有司奉冊函印綬,各置於案上。判通禮啓請中嚴,殿下出思政殿服冕服,有司陳繖扇侍衛如常儀。近臣及執事官行四拜禮如常儀。典樂率工人入就位,協律郞入就擧麾位。諸侍衛之官,各服其器服,尙瑞官奉寶俱詣閤奉迎。鼓三嚴,典儀率通贊先就位,奉禮郞分引宗室及文武群官入就位。僉知通禮白王世子出次,引入就位,諸位率左中護以下從入者,跪於王世子之後,西向北上。奉禮郞引冊使副以下立於勤政門外道東,西向。判通禮啓外辦,中禁傳嚴。殿下乘輿以出,繖扇侍衛如常儀。殿下將出仗動,協律郞俛仗擧麾興,工鼓柷奏隆安之樂,殿下乘座,爐烟升。尙瑞官奉寶置於座前有案如常,協律郞偃麾戞敔。樂止,典儀曰:「四拜。」通贊傳贊,王世子及群官鞠躬舒安之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奉禮郞引使副以下入就位。立定,典儀曰:「四拜。」通贊傳贊,冊使副以下皆鞠躬,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傳敎官知申事前承敎,由東門出,執事者內侍別監擧冊印案從之。每案二人對擧傳敎官降詣使者東北西向立,稱有旨,通贊贊跪,冊使副皆跪。傳敎官宣旨曰:「冊某氏爲王妃,命卿等展禮。」宣訖,通贊贊搢笏,冊使副皆搢笏。執事者以冊案進立於傳敎官之南,小退俱西向。傳敎官取冊函,內侍執事,以案授擧冊案者退。西向授領議政,領議政跪受,以授戶曹判書,戶曹判書跪受,以授擧冊案者,擧冊案者進跪,受置於案,對擧退立於冊使之後。執事者以印案進立於傳敎官之南,傳敎官取印綬,內侍執事,以案授擧印案者退。西向授領議政,領議政跪受,以授戶曹判書,戶曹判書跪受,以授擧印案者,皆如受冊之儀。通贊贊出笏俯伏興四拜,冊使副皆出笏俯伏興,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傳敎官還侍位。奉禮郞引冊使副出,擧冊印案者前行,由勤政門東偏門出,冊使副隨行。初冊使副將出,典儀曰:「四拜。」通贊傳贊,王世子及群官鞠躬,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判通禮進當殿下座前跪啓禮畢,還本位。協律郞俛伏擧麾興,樂作,殿下降座,乘輿還內,繖扇侍衛如來儀。侍臣從至閤,協律郞偃麾,樂止,僉知通禮引王世子出,奉禮郞分引宗室及文武群官以次出。

王妃受冊:前一日,忠扈衛於王妃正門外道西近南,隨便設領議政戶曹判書等次,東向北上。又於正門內,設內命婦次如常。尙寢率其屬設座於王妃正殿北壁南向,又設王妃受冊位於殿庭階間,北向,司樂展軒懸之樂於殿庭,設麾於殿上西階之西,東向,竝如常。內僕進輿輦於正門外道東,西向,以北爲上。其日,依時刻,有司列仗於王妃殿正南門之外如常儀,典儀設冊使副位於正門外之西,東向北上,設內侍二人位於使副之南,擧冊案及印案者位差退,俱東向。又設內給事位於北廂,南向,又設內謁者監位於其東南,西向。司贊設內命婦及內官非供奉者位於受冊正寢之庭東廂,西向,重行北上。又設命婦等朝位於殿庭左右近南,嬪及貴人以下在道東北向,王世子嬪及公主翁主簿人承徽以下在道西,每等異位,重行北向,以東爲上。又設司贊位於東階東南,典贊二人在南差退,俱西向。尙儀啓請中嚴,命婦等依時刻俱集次,各服其服,內謁者監先置二案於正門外近限。領議政戶曹判書旣受命至勤政門外,備儀仗鼓吹如式。其冊函印綬,各以綵輿載而行,內侍之屬與所司守掌之,至王妃宮門外,謁者引入,擧案者前行,掌次者俱引入次。司樂帥女工人入就位,典樂升就擧麾位,司贊帥典贊先就位,謁者引領議政以下就正門外,內謁者監引內給事就南向位,內謁者監退復位。司賓引內命婦等應陪列者,就陪列位。尙儀啓外辦,王妃首飾翟衣。司言引尙宮,尙宮引王妃出自正殿西房,侍衛如常儀。首飾翟衣宮司先進典樂擧麾,奏正安之樂,王妃至兩楹間南向。立定,樂止,內給事旣就南向位,領議政進內給事前北向跪,稱:「領議政臣某、戶曹判書臣某奉敎授王妃備物典冊。」訖,俛伏興退復位。內謁者監引內給事詣殿門,傳告司言,司言入詣王妃前跪啓訖,興還侍位。初,司言入,擧冊函印綬者以次進,當戶曹判書前,戶曹判書取冊函印綬,以次進授領議政,擧案者以次退。戶曹判書授訖,退復位。內侍二人進領議政前西向,以次受冊函印綬,東向授內謁者監,印以內謁者等助擧之退復位。內謁者監二人持冊函印綬,進立於正門外,跪置於案,俛伏興。初,司言啓訖,尙儀贊王妃降,司言引尙宮,尙宮引王妃,初行樂作,立定樂止。初,王妃將降,又尙宮詣門跪取冊函,尙服詣門跪取印綬興進,俱立於王妃之右西向。司言司引各一人進立於王妃之左小前,東向。尙儀贊跪,王妃跪。尙宮稱有旨,尙儀贊俯伏興四拜興,王妃俯伏興,樂作,四拜興。樂止,尙儀贊跪,王妃跪,尙宮宣冊訖,尙儀贊俯伏興四拜興,王妃俯伏興,樂作,四拜興。樂止,尙宮奉冊進授王妃,王妃跪受,以授司言。尙服又奉印綬,以次授王妃,王妃跪受,以授司印訖,尙儀贊王妃升座,繖扇侍衛如常。王妃升,初行樂作,卽座南向坐,司言司印奉冊印置於座前,有案樂止。司賓引內命婦等陪列者,以次進就北向位,司贊曰:「四拜。」典贊傳贊,舒安之樂作,命婦等四拜興。樂止,司賓引爲首者一人詣西階,爲首者升,進當王妃座前北向立。典贊贊跪,命婦等跪。爲首者跪啓:「妾姓等言。伏惟殿下肅雍夙著,至德應期,凡厥兆庶,不勝慶忭。」訖,典贊贊俯伏興,命婦等俯伏興,司賓引爲首者自西階降復位。司贊曰:「四拜。」典贊傳贊,樂作,命婦等四拜興。樂止,司言前承令,降自西階,詣內命婦西北,東向,稱令旨,典贊贊跪,內命婦皆跪。司言宣令答云知訖,典贊贊俯伏興四拜,在位者皆俯伏興,樂作,四拜興,樂止,司賓以次引出。司言啓王世子賀訖,又啓群官賀訖。尙儀前跪啓禮畢,還侍位。王妃降座,樂作,乘輿入內,樂止,女工人退。冊命使者至勤政殿庭道東,北向西上立,傳敎官於冊使副東北西向立。領議政等跪復命曰:「奉敎授王妃備物典冊禮畢。」四拜。傳敎官啓聞,領議政等退。

王妃箋謝:先是,宮官具謝箋,王妃受命婦等朝賀訖,司言引尙宮,尙宮引王妃詣正殿兩楹間北向立,尙儀以謝箋授王妃,又尙儀以函俟於前,王妃置箋於函,尙儀受函置於案上。尙宮贊四拜,王妃四拜訖,尙儀以箋降殿授內侍,內侍詣闕,因承政院以聞。初,內侍奉箋出門,王妃降殿還寢如常。王妃受王世子賀右如正至賀儀,唯辭云:「王世子某言。伏惟殿下肅雍夙著,至德應期。令月吉日,光膺冊寶,不勝大慶。」王妃受群官賀右如正至賀儀,唯辭云:「具官臣某等言。伏惟殿下肅雍夙著,至德應期。令月吉日,光膺冊,不勝大慶。」群臣上禮冊王妃。翼日,宗室及文武群官具朝服就弘禮門內位,奉禮郞引就勤政殿庭,進箋四拜,代言受箋入進,奉禮郞引宗室及文武群官退。

從之。

○上冕服御勤政殿,冊封王妃。冊曰:

人倫之重,必嚴配匹之尊;王道之行,當始閨門之正。載稽古典,爰擧彝章。某氏稟德柔嘉,宅心淵靜。恭勤自飭,允孚宮壼之儀;儆戒相成,克篤邦家之慶。旣黃裳之協吉,宜玉牒之揚輝。玆弘內助之規,庸錫中闈之號。於戲!螽斯繼美,俾昌本支之繁;樛木推仁,永綏福履之盛。

○冊封王妃樂章曰:

天生淑質,克配我王。德同坤厚,內治以彰。誕育聖子,慶衍宗祊。曰壽曰康,益延熾昌。

○王妃奉箋謝恩。箋曰:

庭揚寶冊,光加縟禮之榮;位正椒房,難副寵章之異。循省匪稱,惶懼悉深。伏念早以賤資,叨應妙選。心專儆戒,雖殫夙夜之勤;德乏承順,敢同乾坤之著!未効鷄鳴之義,猥增翟笰之華。玆蓋伏遇道備陰陽,明符日月。謂王化實由內助,爰整宮闈;而國治必先齊家,聿嚴壼則。遂令愚昧,祗荷渥恩。謹當庶嗣音,永觀二南之化;長懷宸極,恒申萬壽之祈。

○御思政殿設宴,諸宗親入侍。王妃設宴于內,宗室公主翁主及諸夫人入侍。

○中宮賜冊封使領議政黃喜、副使戶曹判書安純一表裏。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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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領議政黃喜率百官奉箋稱賀。箋曰:

聖君撫運,昭示人倫之常;寶冊揚輝,聿嚴邦禮之重。慶衍宗社,喜溢臣工。竊惟后妃之賢,實是風化之本。重華基於潙汭,文命肇於塗山。煥此彝章,著在方冊。恭惟聰明睿知,剛健粹精。禮備樂和,克底丕平之治;乾始坤作,式彰內助之隆。爰當縟儀之班,益擁純禧之集。伏念臣猥將庸質,幸際昌辰。正始之詩,願賡周雅;多壽之祝,功效華封。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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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禮曹啓王世子嬪冊封儀注:

臨軒命使,將行冊禮,敎命使者,吏曹承以戒之。前一日,有司設殿下座於勤政殿北壁,南向,設香爐二於前楹外左右,設冊印案各一於殿下座前近東。冊在北,印在南。典樂展軒懸於殿庭近南,北向,設協律郞擧麾位於殿上西階之西東向。司僕陳輿輦及馬于庭,典儀設文官一品以下位於殿庭道東重行,西向北上,宗室及武官一品以下道西皆重行,東向北上,宗室,每品班頭別設位,大君,特設位於正一品之前。監察二位於文武班後殿上,典儀位於殿上東階之東,西向,判通禮典儀位於懸之東北,通贊一人在南差退,俱西向,通贊一人於懸之西北,東向,設使者受命位於殿庭道東,俱北向西上,擧冊印案者,在南北向西上。鼓初嚴,兵曹勒諸衛屯門及陳儀仗於殿庭如常儀。有司陳冊印綵輿於勤政門外,宗室及文武群官使者以下集朝房,俱就次,各服朝服。鼓二嚴,宗室及文武群官,皆就門外位。有司奉冊函印綬,各置於案上。判通禮啓請中嚴,殿下出思政殿,服遠遊冠絳紗袍。有司陳繖扇侍衛如常儀,近臣及執事官先行四拜如常儀。典樂率工人入就位,協律郞入就擧麾位。諸侍衛之官,各服其器服,常瑞官奉寶俱詣閤奉迎。鼓三嚴,典儀率通贊先就位,奉禮郞分引宗室及文武群官入就位,又引使者以下立於勤政門外道東,西向。判通禮跪啓外辦,中禁傳嚴,殿下乘輿以出,繖扇侍衛如常儀。殿下將出仗動,協律郞俛伏擧麾興。工鼓柷,奏隆安之樂,殿下升座,爐烟升。尙瑞官奉寶置於座前有案如常,協律郞偃麾戞敔,樂止,典儀曰:「四拜。」通贊傳贊,群官鞠躬,舒安之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奉禮郞引使者以下入就位。立定,典儀曰:「四拜。」通贊傳贊,使者以下皆鞠躬,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傳敎官知申事前承敎,由東門出,執事者內侍別監擧冊印案從之。每案,二人對擧。傳敎官降詣使者東北西向立,稱有旨,通贊贊跪,使者皆跪,傳敎官宣旨曰:「冊某氏爲王世子嬪,命卿等展禮。」宣訖,通贊贊搢笏,使者皆搢笏。執事者以冊案進立於傳敎官之南小退,俱西向。傳敎官取冊函,內侍執事,以案授擧冊案者退西向授使者,使者跪受,以授副使,副使跪受,以授擧冊案者,擧冊案者進跪,受置於案,對擧退立於使者之後。執事以印案,進立於傳敎官之南,傳敎官取印綬內侍執事者,以案授擧印案者退。西向授使者,使者跪受,以授副使,副使跪受以授擧印案者,皆如授冊之儀。通贊贊出笏俯伏興四拜,使者皆出笏俯伏興,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傳敎官還侍位。奉禮郞引使者出,擧冊印案者前行,由勤政門東偏門出,使者隨行。初使者將出,典儀曰:「四拜。」通贊傳贊,群官鞫躬,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判通禮進當殿下座前跪啓禮畢,還本位,協律郞俛伏擧麾興。樂作,殿下降座,乘輿還內,繖扇侍衛如來儀,侍臣從至閤,協律郞偃麾。樂止,奉禮郞分引宗室及文武群官以次出。

嬪受冊:前一日,忠扈衛設使者次於東宮大門之外道西,南向。其日,奉禮郞設使者位於內門外之西,東向北上,內侍位於使者之南,擧冊案及印綬者在南差退,俱東向,設典內二人位於內門外之東,西向。掌筵設嬪受冊位於內殿庭中,北向,設贊二人位於東階東南,西向。典內先置二案於閤外近限。諸衛帥其屬,布嬪儀仗如常。使者旣受命,至勤政門外,備儀仗鼓吹如式。其冊函印綬,各以綵輿載而行,至東宮大門外,典謁引就次,擧案者前行,掌次者迎入次。初,使者將至,司則跪請嬪內嚴,贊者先就位,典謁引使副以下入就內門外位。立定,奉冊印案者以次進當副使前,副使受冊印,奉案者退復位。副使以冊印進授使者,退復位。內侍進使者前,西向受冊印,東向授典內,退復位。典內持冊印入,立於閤外之西,東向,跪置冊印於案,俛伏興。司則白外辦,嬪服命服加首飾,司閨贊嬪出,引立於庭中受冊位北向,侍從如常儀。掌書詣門跪取冊印興,進立於嬪前南向,典內還復位。司則前贊嬪四拜,還侍位,嬪四拜。司則進掌書前北向跪,受冊印興,進嬪前南向授嬪,嬪跪受,以授司閨,俯伏興。司則又前贊嬪四拜,還侍位,嬪又四拜訖。掌筵設嬪座於內殿東壁西向,司則前請嬪升座,還侍位。司閨引嬪升座,宮官以下,俱降立於庭,重行北向,以西爲上。立定,贊者曰:「再拜。」宮官以下,皆再拜訖,諸應侍衛者各升,立於侍位。司則前白禮畢,嬪降座,司閨引嬪還寢。使者至勤政殿庭道東,北向西上立,傳敎官於使者東北西向立,使者復命曰:「奉敎冊王世子嬪禮畢。」四拜。傳敎官啓聞,使者退。

嬪朝謁:其日冊訖,王世子嬪,服命服、加首飾,詣殿下所坐殿如常內朝之式。至閤,司賓引至殿庭北向四拜。司賓引退詣王妃所坐殿庭,北向四拜,司賓引出還宮如常。

從之。

○御勤政殿,冊封王世子嬪。敎曰:

建儲副,所以固邦本;正配匹,所以重天倫。爰擧彝章,載揚徽冊。惟爾某氏,生於世族,嬪于我宗。性稟柔嘉,係關雎之好善;行敦靜一,得家人之利貞。宜儷位於元良,庶有資於風敎。是用命爾爲王世子嬪,授以冊印。於戲!每進鷄鳴之戒,永肩小心;聿觀麟趾之祥,茂膺多祉。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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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贓吏之後,或用或否,宜立一定之法。如用之,則授何等職?」安崇善曰:「贓吏之後,例皆敍用,則貪汚者無所憚,雖不用可也。」金宗瑞曰:「宜用之。」命議于三議政。黃喜、孟思誠等以爲:「古人云:『率德改行。』又云:『父賤而行惡。』古之用人,不係世類尙矣。雖贓吏子孫,苟賢而可用,則何限政曹臺諫,而必用於軍職乎?且立限用之,於用人之義,豈不隘乎?若臺諫不署告身,則亦國家懲惡之道,不可廢也。用人之道,豈可以祖父之犯贓,而終身不敍耶?」權軫以爲:「贓吏,古人所不赦,然不可以祖父之貪汚,而錮其子孫。若臺諫政曹則議論人物,未可以有咎之人,而居是任也,贓吏子孫,勿除政曹臺諫,用於軍職。以此立法爲便。」上曰:「用之可也。」

○上曰:「今尹鳳語盧閈云:『宜預輸米穀于慶源之境,以備所需。本道米穀若少,則移隣境之粟于咸吉道。』今聞此言,不預輸粟,誠爲未便,何以處之?」安純曰:「今方盛農,不可預輸。且其官所在之粟,可支此行。使臣入京之後,觀其事勢,量加輸轉,猶未晩也。」從之。上又曰:「牛隻之事,許稠、崔士康等曰:『本國牛隻,自來不敷,宜當奏請蠲免。』此議何如?」安純、李孟畇等曰:「宜當請免。」命崇善議于三議政。權軫曰:「宜爲半進獻,爲半請免。」孟思誠、黃喜等以爲:「自來勑進牛馬,則依數辦進,今乃請免未便。」崇善亦啓:「爲山九仞,功虧一簣。中國每稱我殿下,爲至誠事大,牛隻本國不産,又切於農,誠可愛惜,然不可不從。」上曰:「予意亦然。待使臣入京後更議。」崇善又啓:「鄭招語臣曰:『今謝恩使之行,宜遣崔致雲,質正律文。』」上曰:「然。宜移咨禮部,質問而來。」崇善曰:「往者欲遣金汗,傳習推步之法。鄭招與臣言:『遣人上國,習問天文,似爲不可。』」上曰:「招之言然矣。天文,未易習也,算文校正,則何嫌之有?」

○輪對,經筵。

○遣宣慰使雲城君朴從愚于黃州。

○傳旨義禁府:

趙吉通亂言,豈有意而發?乃妄發之辭耳。予欲放之,然其母喪,飮酒大醉,且謂兄妻曰:『枕膝而臥。』汝平妻之受此言,亦其自取也。以鄭和爲證,而言端亦異,此三人,不可不拷訊也。』乃拷訊吉通及汝平妻二次,和一次。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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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遣軍器監正權專,致祭于梵齡。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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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受朝參,輪對,經筵。

○安崇善啓:「銓選,重事也。今於除授左右議政,大則參之,小則不參,未便。請自今無大小,皆令左右議政參之。」從之。

○右副代言權孟孫啓:「日本國王新卽位,嘗命朴瑞生通信,及瑞生之還,日本不卽答禮,云:『後當遣人報聘。』今之來使,蓋報瑞生之行也。今又欲遣回禮使,臣意以爲宜將禮物,就付來使。」上曰:「太宗朝,與日本連歲修好,使价不絶,及其後也,每以禮物付來价。彼以誠而通信,我以誠而報禮,何害之有?」孟孫又啓:「曾有上敎云:『船匠及水牛,將奏請上國。』今謝恩之行,奏請否?」上曰:「前朝恭愍王時,奏請火藥,高皇帝特賜火砲火藥,此乃一視同仁之大度也。我國東隣倭賊,不得已而備戰艦,未踰歲月,已至朽敗,蓋以工匠未盡造船之術也。今宜先錄高皇帝賜火藥故事,繼請造船良匠,以爲禦倭之備。朝廷雖不欲奏請,然有高皇帝賜火藥之事,必不能防之矣。若水牛則或以爲珍禽奇獸,不當奏請,然此物不是奇獸,耕田服車,所繫甚重,但今朝廷所求牛一萬隻,若未措辦而請免,則不可奏也。其令李兢、金聽等,議于承文院提調以啓。」

○命安崇善議于政府曰:「參判李澄玉言:『判鏡城郡事田時貴曾任慶源,與兀良哈戰,斬馘頗多,兀良哈含怨報復之心,囂然未已。且時貴年踰六旬,武才稍不如古,不合鏡城之任。』予聞此言,深以爲然,遞差如何?若遞則誰可代者?」黃喜、權軫等對曰:「處置使池有容可任,其次判事洪師錫,其次安邊府使金孝誠。」上曰:「予亦聞有容之能,宜加資以遣。」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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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受常參,輪對,經筵。

○以趙賚同知敦寧府事,李尙興中樞院副使,魚變甲知司諫院事。變甲以母老辭職歸養者久,上嘉其孝行,特授是職,又辭不就。

○義禁府啓:「護軍趙吉通居喪酗酒,與兄汝平妻小比相詰,揚言兄妻之母爲再嫁。小比與夫弟吉通同坐寢房飮酒,扶執衣裾,殊無男女之分,請竝杖八十,小比單衣決罰。」命贖之。

○春秋館啓:「史官史草,記人主得失、宰相賢否、時政美惡。若於當代收納,則其在聖明之時,雖無可疑,然於披閱之際,恐或以史草而得罪,史官遂無直筆記事者,宜勿令當代納之。其徵銀禁錮之法,請令更議。」乃下詳定所。

○傳旨吏兵曹:

善善及子孫,惡惡止其身,古之厚意。今贓吏子孫,抑而不用,雖欲懲惡,有違於古。自今其有才行者,隨例敍用。

○慶尙道監司啓:「道內兵馬都制節使、左右道處置使、道掌務錄事,但掌營中軍料雜物及告課公事而已,請自今革掌務錄事。公事則令營中有職鎭撫告課,雜物則令廉勤口傳軍官及留營鎭撫掌之。」下政府諸曹同議,僉曰:「公事告課糧料出納等事甚重,而使口傳軍官留營鎭撫掌之,未便,宜仍舊。但錄事,無口傳受差牒,而依別常例,率陪吏騎鋪馬,或至凌辱守令未便,宜一依敎諭例。」從之。

○上謂孟思誠、趙啓生、安崇善等曰:「地理李陽達,爰自開國之初,迄至于今,有功於國家,年已八十,予欲授判事職,何如?」僉曰:「上敎允當。」上曰:「其除書雲判事。」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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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知申事安崇善啓:「京中褒貶之法,徒增諂諛之風,況決事官郞廳褒貶,尤不可也,請革之。」上曰:「然。」遂傳旨詳定所曰:

獻議者言:「自立褒貶之法,下官敬畏長官,黽勉從事,固亦有益。然尋常公事,則一從長官之指,猶可也,至若刑獄決訟,則事變無窮,而所見不同,長官之意,未必盡是,下官之論,未必皆非。大抵剛毅不屈者常少,柔懦諂從者率多,其不從長官之頤指,而不變所守者,百無一二,況黜陟之權,又在掌握,則諂者益諂,剛者少變,公議自戢,而諛悅之習滋蔓!以此觀之,褒貶之法,適足以害公而無益矣。今吏曹於刑官決事官,擇之旣精,又考其決訟多少,每當月季,錄名申聞,雖無褒貶,不至於曠職,宜革決訟官褒貶。」此意何如?其議以聞。

僉曰:「刑曹法官都官分刑曹新舊交代,旣無解由,宜除兩官褒貶。」從之。

○義禁府啓:「高元、韓珍、衣大與、朴萬,於辛亥四月,到伐兒峴草幕,明火作賊,分其財物,律該處斬。」從之。

○刑曹啓:「淳昌囚崔安赫從母言,歐其妹死,罪雖當斬,實從母敎,請依弟妹歐兄姨折傷例,杖安赫一百、流三千里。」命減一等,且贖徒年,令養其母。

○禮曹判書申商啓:「入朝貿易可否,曾已議啓,臣意以爲中朝旣有貿易之禁,未可易也。」上曰:「太宗嘗移咨禮部,請易書冊,帝命賜之,還其價,貿易之禁,非爲我國而設也。然行買賣,似爲未便。但書冊藥材等不得已之物,不可不易也,若四書五經之類,我國亦刊行廣布,其雜書不必易也。但我國不産之藥,不可不易,若每行移咨請易,則嫌於煩數,有時貿易,則無以繼之,將何處而可?予意以爲每行略齎布子,不煩貿易,又於遼東易之可也,其更議以啓。」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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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受常參,輪對,經筵。

○禮曹啓:「凡大小朝賀及迎詔勑習儀,止行一度,及其行禮,未得整齊。乞依朝廷之制,重事三度,輕事二度肄儀。」從之。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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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慶尙道處置使李澄石聽權孟慶之請,給驛令捉逃奴,命義禁府拿來鞫之。

○上謂代言等曰:「龍見何處乎?太宗時,有龍從田中湧出。龍亦禽獸之類,未可謂之怪異也。」代言等對曰:「臣等所知者,忠淸道平澤、牙山、全羅道萬頃、臨陂、龍潭等處,有時而見。若廣問,則見者必多矣。」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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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受朝參。

○上謂安崇善曰:「己酉冬有勑云:『自今朝廷所遣內官內史等,但以禮待之,毋贈遺以物。』故欽遵勑旨,專不贈遺。庚戌秋,使臣到國,因時寒冷,聽使臣之請,只給頭目襦衣。辛亥秋,降勑云:『前去官軍所用糧食,煩王供給。如或天道寒冷,合與衣鞋之類。』承此給官軍襦衣毛冠等物於使臣,亦行贈遺。今使臣之來,將遵己酉之勑,專不贈遺乎?將依庚戌年例,俟其自請,略行贈與乎?辛亥降勑,旣開其端,將緣此而贈遺乎?何以處之?若行贈與,則依己酉降勑以前各年例行之可也。且冬夏之衣,一時皆給耶?將先與單衣,繼給襦衣歟?其議于政府六曹以啓。」參判奉礪、高若海等以爲:「依辛亥年例,給衣服爲便。今當盛夏而來,夏衣不可不給,冬衣則臨時造給,毋給布子等物爲可。若衣服則何待自請而後與之?先給爲便。」參判禹承範、柳孟門等以爲:「依辛亥年降勑給冬衣,毋給夏衣與布子等物。如其不請,則冬夏衣服,幷不給爲便。」參判鄭淵、申檣、判書李明德等以爲:「依辛亥年例,只給冬衣,夏衣則因請造給,毋給布子等物。衣服則雖不請,稱天寒給之,則庶合人情。」判書趙啓生、參贊李孟畇、贊成許稠、右議政權軫等以爲:「冬衣依,前例造給。夏衣亦强請,則隨宜造給爲便,宜當預備,因請卽與。」左議政孟思誠以爲:「今使臣之來,雖無勑書,冬深則依前年例造給。」領議政黃喜以爲:「衣服造給,一依辛亥年例。今若無贈衣服之勑,則雖冬衣,必待使臣援例强請,然後造給。」上曰:「冬夏節笠靴衣服,幷依前例預備。」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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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遣宣慰使兵曹參判禹承範于瑞興。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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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勤政殿,見日本國王所使副官人而羅于殿內曰:「滄波險阻,艱難遠來。上介纔入我境,纏疾殞命,予甚悼焉。」而羅對曰:「小人之情,難以盡啓。」國王書曰:「貴國密邇於我,舟楫往來,通問修好,自古而然,不止一時,比者三數歲,以封內事殷,間缺報信,非緩也。今遣梵齡,討釋氏大藏二部,冀賜兪允。」禮物:佛像、水精珠、畫扇、甘草、胡椒、銅大刀、槍、屛風、朱盆、玳瑁托子、黑漆托子、梅花皮、砂魚皮、練綃、藤。「石城宗金致書禮曹曰:」往歲銜命往拜,雖慰平日跂望之志,煩貴朝將命,不爲不多。今我國遣梵齡修好,就求釋典,令僕幼子副之。「仍獻土物,回賜正布十五匹。

○以旱放輕繫,禁酒。

○親傳太祖忌晨祭香祝。

○禮曹啓:「今當農月,旱氣太甚,請沈虎頭於漢江楊津及外方有龍處。」從之。

○賜日本國王使送副官人,而羅衣笠靴及紬苧麻布各三匹、雜彩花席五張、人蔘五斤,餘人賜物有差。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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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雨。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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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傳旨戶曹:

凡農事,趁時耘耔,雖有早旱,尙亦有秋,無識惰農,小有旱氣,不急芸苗,草盛苗弱,以致失農。自今如遇旱氣,令守令巡行勸課,亟令芸耔。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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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忠淸道監司啓:「道內安富、丹月、用安等三驛,在大路旁,殘弊莫甚。請依佐贊分行例,令屬察訪道,使之阜盛。」下政府諸曹同議,僉曰:「可。」從之。

○戶曹啓:「永樂十九年六月初九日吏曹受敎內:『京外官換差者及外官相換者,相往解由,其弊不小。自今京外換差者,則京官與同任官,已曾請臺計數者及因舊封不開者,勿更開庫,知數具由,錄於解由。」各司官吏等因此敎旨,仍舊封不開者,專不開閉,及至交代之時,亦不開視,且違用舊畜新之意。請自今交代之際,勿令仍舊不開,考其入庫年月,先用舊穀開閉之期,已滿一年,則亦竝開閉,計數交付。命與政府諸曹同議,僉曰:「錢穀交付之法,依今詳定六典施行,毋得仍舊封傳授。」從之。

○義禁府啓:「權孟慶壓良爲賤,律該杖八十,身充水軍。前摠制曺致、前司直安質、前驛丞郭璘、晋州牧使李季卿等,意涉阿曲,杖一百。都節制使李澄石,給孟慶驛馬二匹,杖八十。」命依所啓,但孟慶贖身充水軍,致、質外方付處,澄石罷職。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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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昌盛得疾,遣集賢殿副提學李宣、內醫朴允德,齎藥問安。

○禮曹啓:「本朝諸寶,皆非傳用之寶,宜令銷鎔。若啓運神武太上王之寶、仁文恭睿上王之寶、順德王大妃之印、聖德神功太上王之寶、厚德王大妃之印,請令尙衣院別藏,以傳永世。」從之。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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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命知申事安崇善,議于政府六曹曰:「牛隻,本國稀小之物,措辦爲難,且於農最切,宜奏請蠲免。然中朝每言朝鮮事大之心,至誠無二,今牛隻措辦雖艱,然不係於社稷安危,而煩爲奏請,恐生嫌隙,處之何如?將爲半備進,其餘未備者,奏請蠲免乎?請除其價,爲半備進何如?」奉礪、柳孟聞、崔士儀、李澄玉等以爲:「請除其價,措辦以進,則恐有朝廷之議,宜從帝命,爲半貿易以進,其餘請免。」鄭招、許稠、權軫等以爲:「牛隻,農家重物,切於民生甚大,宜奏請。且此非海靑之類,但因遼東奏請而已。臣等聞前年已準請,至今年乃下勑,非皇帝致慮之事明矣。爲半貿易以進,其餘奏請蠲免,必無生嫌。」崔士康以爲:「今折以進,其餘待孶息備進事,奏請爲可。」孟思誠以爲:「甲申年換牛之後,至今年乃有此勑,不可不依數。」上謂崇善曰:「大臣等以爲:『牛隻宜進其半,具奏未得盡備之由。』今更見勑書,辭旨委曲,勢不可已,依數備進可也。」崇善曰:「臣亦以爲義難陳弊,宜從勑書。」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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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率百官,迎勑于慕華館,至景福宮行禮如儀。勑曰:

近遼東都司奏屯軍缺牛耕種,已勑山東布政司,運布絹詣遼東附近王國之處,收頓聽候。王可令國中人民,選堪用耕牛一萬隻,赴遼東市內貨賣。俱照永樂年間例,給與布絹,庶幾官民兩便,故勑。

又勑曰:

今遣太監昌盛、尹鳳、監丞張定安前來,王可於國中,量發人馬,委的當頭目管領,與之一同採捕海靑土豹,回日令人護送,毋致疎失,故勑。

又勑曰:

近遣內官張童兒等,率領官軍四百員名,往白山等處公幹,約用食糧四百八十石,欲於遼東運去,人力艱難。聞王國與白山等處相近,玆遣太監昌盛、尹鳳、監丞張定安,齎勑諭王,王可如數差人輸運,同昌盛等送至東梁地面,交付張童兒等收用。如昌盛等往來東梁地面公幹,王可分付守把人等放行,故勑。「

又勑曰:

王恭事朝廷,自永樂至今,前後一誠,可謂卓然賢王矣。肆朝廷待王,亦前後一誠。所遣使臣,慮其中有小人,任情輕率,不顧大體,妄有需求,凡其所言,非勑書所諭者,王勿信從。前命山東布政司,運布絹於邊衛,與王國人民收買耕牛,給遼東屯軍。今得王奏,國中所産不多,朕已具悉,可隨見有者,送來交易,餘卽止之。但海靑飛放所用,而産於國中,若遣人來採捕,王可應付,故諭。」

○上幸太平館,設下馬宴。

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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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親傳朔祭香祝。

○三使臣使人啓:「今日雨雨,殿下若行,則扈從之臣,冒雨霑濕。雖不親宴,吾等醉飽。」命議于政府,僉曰:「此非溫斟之例,乃禮宴也,不可不親。」

○上幸太平館,設翼日宴。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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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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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朔,司憲府上疏曰:

故犯之罪,固所不赦;阿曲之行,漸不可長。權孟慶恃勢忘義,良人仇萬,冒稱逃奴,陰誘郭隣,以良爲賤,據奪家財,多行不法,無所忌憚。曺致、安質等,非不知仇萬之爲良也,依阿勢家之子,靡然從欲,爲遣驛丞捕獲。又當仇萬發狀之時,猶不推覈,其爲阿曲不公之迹,彰彰自現矣。澄石旣知給驛之爲不可,而冒稱公事,濫借驛馬,使孟慶橫行州郡,以逞其欲,非惟亂法,阿曲之情,亦不可掩也。此而優容,則其於懲惡戒後之義何如?伏望更命攸司,將孟慶、致、質、澄石等,阿曲故犯之罪,按律科斷,以杜請托枉法之弊。

上曰:「孟慶之罪,予已不赦,令依律決杖,但政丞已老,贖其充軍耳。致、質則終知其非,更令分辨,不宜加罪。澄石之罪尤輕,罷職亦足矣。」持平鄭箴更啓,上曰:「前日之律甚當,勿更言。」孟慶,軫之子也。

○命內官金淳,齎別膳贈三使臣。

○傳旨承政院:

有官守前銜員,於使臣時,各着品帶,行其所任,太宗時已曾立法,有司不錄于籍。因此每當使臣時,臨機取旨,然後着持。自今前銜人員,宜着本品之帶,以行所任,其令詳定所同議以聞。

僉曰:「宜着本品章服。」從之。

○中樞院使曺備衡以疾辭職,命下吏曹。

○尹鳳往其弟重富家,命內官崔濕,齎別膳贈之。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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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視事。

○昌盛進紵絲八匹,中宮、東宮各七匹,嬪宮六匹。贈孝寧大君𥙷[1]、晋平大君瑈、安平大君瑢、臨瀛大君璆各二匹。尹鳳進紵絲四匹,中宮、東宮、嬪宮各二匹。張定安進紵絲五匹,中宮、東宮各四匹,嬪宮三匹。贈孝寧、晋平、安平、臨瀛各二匹。

○命內官韓龍鳳,齎別膳贈三使臣。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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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視事。上謂左右曰:「昌盛、尹鳳等言:『吾輩但傳勑書而已。其牛隻爲半易送,或依數進獻,斷在殿下之心。』其心以謂年前回還時語曰:『牛隻之事,當奏聞蠲除。』今愧不如心,故乃有如是之言。」贊成許稠啓:「昌、尹之意,誠如上敎。牛隻之事,勢難獲已,然今年畢送,則民受其弊,宜於今年先送三四千頭,餘待明年爲便。」上曰:「然。」判書申商啓:「農民所用,牡牛爲重,牝牛爲輕。牡牛宜備十分之二,餘皆用牝牛。」上曰:「牝牛有生生之理,豈無其利?牡牛雖重,但資其力耳。」商曰:「民間牝牛甚多,而牡牛鮮少。」上曰:「依前日僉議,以牡牛四千頭、牝牛六千頭爲定。」

○上謂知申事安崇善曰:「州縣御容殿事,予欲待黃喜回還更議,然更思之,誠敬之心分,則不專。旣有穆淸、濬源二殿,於此兩處,春秋遣香祝,其餘慶州、全州、平壤奉安影子,革之爲便,令禮曹考古制立法以啓。」上曰:「尹鳳到重富家,語崔濕曰:『牛隻事,親奏于帝,已允,適予不在而奏下,故未得更奏。禮部尙書胡濚言曰:「朝鮮小國,今運糧與捕海靑、土豹等事,亦以煩擾,加以牛隻貿易奈何?」予曰:「旣謂如此,胡不奏聞?」濚曰:「帝不聽群下之言,難於奏請。」朝臣皆不以帝爲是,今若敷奏牛隻不産之弊,必蒙奏準,不爾則爲半請減,亦可也。』設使濚淺露,豈與本國宦官發如此言乎?必無是理。以鳳之言觀之,具弊請免似可,但帝待本國甚厚,視同一家,命除金銀貢,又賜世子梁冠,加以賞賚便蕃。自甲申年牛隻貿易之後,幾至三十年,今若陳弊請免,恐不順理,依數備進,庶幾便益。一心以爲一二運入送,則遼東必以體小而還之,當是時,具奏難辦之意何如?其議于黃喜、孟思誠等以啓。」喜等曰:「上敎至當,臣更何言?」上曰:「諸大臣或言宜請免,或言宜減數。今若以鳳之言,則恐靡然從之,故獨與喜、思誠議,不及諸臣耳。」崇善啓:「老張率來採捕軍四百名,糧料小米六百四十石內,幷給白米十石,已曾傳諭咸吉道監司。臣更思之,六百四十石,皆供採捕軍之食,其白米十石,供何人乎?若供老張,則軍人之糧,恐或不贍。且北鄙無大米,使臣皆知之,何必幷給白米?深恐每行以大米爲例而請之,請除大米,皆以小米給之。」上曰:「卿言然矣。更諭咸吉道監司,皆給小米。宣慰使之行,將幷給白米三四石,其預知之。」上曰:「卿嘗言:『宴慰使臣之際,幷饋代言樂工女妓,不合於禮。』予考古禮,侍衛之臣,亦令饋餉,故不革。今更思之,卿言有理,更考古禮以啓。」

○崇善啓:「近來昇平日久,軍令稍弛,然兵革之事,隱於無形。乞自今軍士違期不至者,皆罪之,以嚴軍法。」上曰:「然。」

○慶尙左道處置使田時貴辭,引見曰:「聞卿年高,改授此任,往勤乃職。」

○宗貞盛遣人獻土宜,回賜正布二十五匹。

○三使臣詣木覓祈禱。

○慶尙道黃霧損麥。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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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張定安進暗花磁楪。

○王世子詣太平館,宴慰使臣。

○中樞院副使金時雨卒,致弔致賻。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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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視事。上曰:「今日本國王遣人來聘,欲遣使回禮,然曾聞日本自相爭國,莫適爲主,遣之乎否?」兵曹參議朴瑞生啓:「去己酉年奉使日本回還之時,聞與姪爭國未定。」

○戶曹啓:「各司奴婢之貢,請以錢收納。」上曰:「奴婢多而銅錢少,督納所無之物,不亦難乎?更議以啓。」上謂副提學偰循、少尹鄭陟曰:「詳定所提調原廟體制之議各異。予謂構寢於後,奉安太祖、太宗,以供朝夕之膳;營殿於前,請出兩室神主,以祭四時忌日,太祖座北向南,太宗坐東向西何如?太祖自寢出殿,儀仗何以導之?太宗壓尊,可無儀仗也。且《朱子家禮》,忌日設一位;《事林廣記》中朝公侯品官祀先凡例,祖考忌日幷祭祖妣,祖妣忌日幷祭祖考,皆必有所據,稽諸古典以聞。」又謂陟曰:「前日中宮受冊後,受命婦賀儀,貴人在殿東,世子嬪在西,公主、翁主、府夫人在嬪之後。詳定所提調謂:『世子嬪,尊同世子,位在貴人之上,然貴人乃庶母也,嬪當在西。』初以爲然,予更思之,公主翁主於世子嬪有尊長,又婦人無爵,從夫之爵,則大君府夫人,在公主、翁主、族長之上,甚爲未便。唐禮何如?」陟啓:「開元禮皇后受冊儀,命婦先賀,次外命婦入賀,大長公主以下在道東,大夫人以下在道西。皇后於正至,受皇太子妃朝賀,而於皇后受冊,則無皇太子妃賀位。臣竊以爲皇后初受冊矣,安有皇太子及妃乎?今儀注依唐例正至賀儀,中宮受內外命婦賀訖,世子嬪入賀,則似合古禮。」上曰:「爾言合於予意,更議于詳定提調以聞。」

○命議于大臣曰:「參判高若海,曾爲江原道監司,推高城郡宰崔値之罪,未得詳盡,今更推値,而若海以謝恩副使赴京,無乃不可乎?」右議政權軫等以爲:「如有所失,雖已發程,亦可拘留,況今未發,宜改之。」遂以漢城府尹李中至代之。

○命內官崔濕,贈別膳于三使臣。

○戶曹啓:「京畿各官稅米豆收納之時,監考色吏各寓私處,托稱三價,濫收米豆,請論罪還徵。自今除監考色吏,令差使員詣所納各司近處親監,令納者自量納倉,隨卽放還。每年自十月初一日,至十二月十五日,監司分各官納稅多少,量定日限,預曉各官,具錄所納人名及米豆之數,及限上送,以爲恒式。」下政府諸曹同議。判書趙啓生以爲:「田稅米豆,雖定限收納,若至限日納倉,則先至者,有留連之弊。」贊成許稠以爲:「京畿無恒産之民,若因事故,或先或後,收納不齊,則此法徒立而不能遵守,必復改之矣。曩因陳言,使守令親監納之,久留未納,其弊尤甚,故復使鄕吏監考收納。若於四十二州,只定差使一員考察,竊恐前日留連之弊復作矣,宜從前例。」命留之。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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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受朝參。

○命內官,贈別膳于三使臣。

○咸吉道都巡察使鄭欽之啓:「石幕上院平近北之地,乃阿木河東良北賊人出來要害之路,且廣闊平夷,四無臨壓之處。今定城基,周回二千三百二十尺,但東北水路稍高,而城基卑下,水災可畏也。慶源、鏡城之地,若以路東路西分屬,則海邊之地,皆屬慶源,而魚鹽之利,不及於鏡城矣。若以雲加衛大川爲界,則鏡城郡,旣擇防禦最緊之處移設,而以明管、强勇有實土兵,割屬他邑,未便。宜自龍城魚游澗至路西夫里下,則屬於鏡城,鏡城地下魚遊澗、吾里洞、吾村、塲平、古之津等處,則屬於慶源,其明管等處,則以獐項、黃節伐等處人民入居,阜盛爲期,仍舊屬鏡城。且自龍城至時設慶源及至石幕,道路遠近如一。北靑正軍五百九名、端川正軍三百二十名、吉州正軍五百七名,共一千三百二十六名內,吉州一百名則定爲隨營軍,令都節使赴防龍城時率行,其餘一千二百三十六名及三邑加現人丁三千八百五名,六丁爲一戶,五十名爲一牌,分爲三十六牌。防禦最緊四月五月八月十月十一月,則兩處各二牌,不緊正月二月三月六月七月十二月,則兩處各一牌赴防。如此則勞逸平均,而防禦有實矣。且鏡城則其軍人當防禦緊時則合番,不緊則上下番。慶源則不論緊慢,常時合番,故不顧生業,至爲艱苦。鏡城則宜以正軍二百九十九名及加現人丁一千四百六十一名,六丁爲一戶,二百四十二戶,共五百四十二名,分爲十一牌。防禦緊時則六牌,不緊時則五牌立番。慶源則以正軍三百二十九名,六丁爲一戶,五十五戶,共三百五十六名,分爲七牌,每朔六牌立番,一牌下番休息。又自時設慶源及今定石幕城基以北及南至龍城路邊,宜設烟臺十七所,使其烟火相望,砲聲相聞。每一所定火㷁肄習人一名、軍人三名看守。幷置信砲二三、大發火四五柄、白大旗等物,如有賊變,晝烟夜火,又放信砲發火,期以相應而止,或以白旗,懸之長,隨宜報變,監司及都節制使不時糾摘。一。咸興以南定平、預原、永興、高原、文川、龍津、宜川、安邊等各官,翼屬正軍摠二千二百七十八名,以五十名爲一牌,共四十五牌,當防禦緊要時,則每一朔二牌,都節制使率到龍城待變,不緊時則每一朔一牌,赴防于慶源。慶源軍人則一牌輪次番休。」下兵曹。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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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尹鳳往高陽,觀前歲所賜土田,命內官崔濕,齎酒肉往慰之。

○吏曹啓:「齋郞元額三百,除預差六十人外,每二十人,給一遞兒去官。今加設五十人,請除預差十人,每二十人,給一遞兒去官。」從之。

○傳旨禮曹:

前此三品以下各品及軍官軍民等,因公殞命者,但行致賻,不加弔恤。自今令所在官致祭,其祭品,詳定以啓。

○進獻色啓:「今朝廷易換牛隻,請令時散各品及受田無受田人,以至經師巫女富居人工商,科等收納。」從之。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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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命知申事安崇善,邀三使臣。至,上迎入慶會樓,設溫斟宴。

○生員尹太山之子巖尙愼寧宮主女。

○三使臣求繩床、雙六、竹扇等物,命給之。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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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尹巖爲坡平君,盧閈爲議政府贊成事,安純判中院樞事,許稠吏曹判書,崔潤德判中樞院事,李澄中樞院使,吳陞判漢城府事。

○集賢殿新撰三綱行實以進。序曰:

天下之達道五,而三綱居其首,實經綸之大法,而萬化之本源也。若稽諸古,帝舜愼徽《五典》,成湯肇修人紀,周家重民五敎而賓興三物,帝王爲治之先務,可知也已。宣德辛亥夏,我主上殿下,命近臣若曰:「三代之治,皆所以明人倫也。後世敎化陵夷,百姓不親,君臣、父子、夫婦之大倫,率皆昧於所性,而常失於薄,間有卓行高節,不爲習俗所移,而聳人觀聽者亦多。予欲使取其特異者,作爲圖讃,頒諸中外,庶幾愚婦愚夫,皆得易以觀感而興起,則化民成俗之一道也。」乃命集賢殿副提學臣偰循,掌編摩之事。於是自中國以至我東方,古今書傳所載,靡不蒐閱,得孝子忠臣烈女之卓然可述者,各百有十人,圖形於前,紀實於後,而幷系以詩。孝子則謹錄太宗文皇帝所賜孝順事實之詩,兼取臣高祖臣溥所撰孝行錄中名儒李齊賢之贊,其餘則令輔臣分撰,忠臣烈女之詩,亦令文臣分製。編訖,賜名三綱行實圖,令鑄字所鋟梓永傳,爰命臣採序其卷端。臣採竊惟君親夫婦之倫、忠孝節義之道,是乃降衷秉彝,人人所同,窮天地之始而俱生,極天地之終而罔墜,不以堯、舜之仁而有餘,不以桀、紂之暴而不足。然先王之時,《五典》克從,民用和睦,而比屋可封,三代以後,治日常少,而亂賊之徒,接跡於世者,良由君上導養之如何耳。今主上殿下,以神聖之資,盡君師之道,功成治定,萬目畢張,而以扶植綱常、維持世道爲本,凡有關於名敎者,無不講究商確,著爲彝典,所以化民於躬行心得之餘者,旣極其至,猶慮興起之方有所未盡,乃爲此書,廣布民間,使無賢愚貴賤孩童婦女,皆有以樂觀而習聞,披玩其圖,以想形容,諷詠其詩,以體情性,莫不歆羨嘆慕,勸勉激勵,以感發其同然之善心,而盡其職分之當爲矣。蓋與帝王敦典敦敷敎之義同一揆,而條理有加密焉。由是民風丕變,治道益隆,家盡孝順之子,國皆忠藎之臣,《南陔》、《白華之什》、《漢廣》、《汝墳》之詩,將繼作於委巷之間,王化之美,當無讓於二南,而王業之固,實永傳於萬世。後之君子,益體宸衷,服膺敬守於無窮,豈不韙歟!

箋曰:

人倫之道,固無出於三綱;天性之眞,實有同於萬世。宜集前人之行實,以爲今日之規模。竊觀作之君、作之父、作之夫則本乎天,爲之臣、爲之子、爲之妻則原於地,惟天經地義之定理,無古往今來之或殊。百世可知,仰宣尼之示訓;蒸民有則,思吉甫之作詩。孝爲百行之源,仁是五常之首。慈祥惻怛,根於秉彝之良能;愛敬順承,由乎至情之不已。豈惟在家而盡道!亦可許國而移忠。義莫大於事君,忠必期於委質。在平時而陳力就列,猶可行焉;居亂世而捨命持危,是難能也。歷觀古人之說,莫如王蠋之言。人無信則事無成,女必貞而行必篤。父母不能奪其志,昭然天日之照臨;刀鋸安敢摧其心!澟乎氷霜之皎潔。在丈夫而未易,爲列婦者頗多。乃何世道漸微,人心稍薄,綱常幾乎淪斁,習俗靡然崩頹!子或悖逆於家,臣或姦諛於國。罕見《江》《沱》、《汝》《漢》之美,或有《桑》、《濮》、鄭、衛之風。然而天理未有泯滅之時,人情豈無感悟之日!恭惟德敦仁厚,學就緝熙。燕翼貽謀,纘丕基於列聖;勵精圖治,敷文敎於四方。尙慮風俗之汚,渙起宸衷之斷。命臣循稽諸歷代,及乎本朝。上自帝王后妃,下至公卿民庶,屬三綱而可述,謹類聚而成編。令文士著贊詩,善摹寫其義烈;俾畫工成圖像,眞髣髴其形容。將欲頒於國都,而遂及於閭巷。凡諸寓目,孰不竦心?庶見感激而薰陶,終臻鼓舞而於變。揭民彝扶世敎,幸親覩於明時;遵王道致時雍,期可傳於永世。

○上謂左代言金宗瑞曰:「卿知崔閏德乎?」對曰:「爲人雖無學問之力,操心正直,亦無顯然之失,武材則特異。」上曰:「直實無僞,謹愼奉職。是以太宗器之,試用於政府。前朝及國初,或以武臣爲相,豈皆過於閏德者乎?雖爲首相亦可,但多言而不切。河崙爲相,斷決庶務,趙英武無所可否於其間,若得一相,則國事可無虞矣。」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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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受朝參,視事。上謂判書鄭欽之曰:「今聞慶源居民甚貧,一日一食。卿已視之,何如?」欽之對曰:「去歲失農,果如是也。」上曰:「地瘠故歟?」欽之曰:「地本瘠薄,加以失農,舂碎皮穀,一日一食耳。」上甚憐之,色變。上謂左右曰:「贈使臣頭目以衣服,卿等嘗曰:『帝勑禁人情,何不從命乎?』予意以爲勑禁之命,雖曰可從,前年之勑,給採捕軍衣鞋。因此而贈,何害,且以古今之事論之,古者中朝待我甚薄,今則帝加賜表裏,以至僕,待之之厚如此,而我之待王人,但以勑禁而略無贈遺,無乃大薄乎?若家財之類,不可贈遺,順時寒暑,贈以衣服,何妨?況主之於賓,固有相贈之義,今使臣淹留過冬,豈可恝然而不贈暖衣乎?予心以謂使臣則仍舊贈之,頭目稍減與之可也。」許稠啓:「臣等前日之議,以前此使臣多不顧廉恥,恣行求請,以有限之物而應之,其弊不貲,故冀從勑諭勿贈耳。今聞上敎,甚當。古人相見,必有執贄,賓主之間,贈物表誠,禮當然也。」

○上謂代言等曰:「今待日本國王使人之禮,意以爲薄也。初,客使欲留京都,大臣議謂:『使臣適至,若知交通日本,必聞于中朝,宜移處廣州。』予乃從之。彼必謂我國薄待,予心未安。昔朴訔、朴信等獻議太宗曰:『交通日本,不可使聞於中朝。其被虜日本、唐人逃至我國,不可刷還中朝。』河崙以爲:『慕義而來者,不拒而待之。雖中朝聞之,何害?』近者唐人張淸被虜日本,隨我回禮使而來,欲遣還中朝,大臣之議,頗有不同,卞季良獨以爲:『交通日本,中朝聞之,無害於義。』予從其議遣還。今來日本使客,雖留東平館可也,而因大臣之議,移處廣州,接待之禮,無乃薄乎?禮曹判書久居其職,凡待使客之禮,悉知之矣。旣往則固無所失,但待此客,意其薄也。」安宗善啓:「張淸遣還之後,被虜唐人,連續解送,何至今日而諱乎?宜令禮曹郞廳親往廣州待之。」上曰:「卿與諸相議之,待之極厚可也。凡事,付之有司,而莫肯奉行,故於事大之事,予必親之。」

○司憲府啓:「井浦萬戶都大平,賣魚物得緜布二十餘匹,匿不以報,又濫用緜布四匹,又多行贈遺,又以妓妾及女,留置任所。其藉公營私,荒淫無節,貪汚亂政,莫甚於此。律該杖一百免刺,發各衛充軍。」以功臣之子,命只收職牒,外方付處。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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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遣宣慰使藝文直提學裵桓于廣州,宴慰日本國王使人。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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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裴桓回啓:「副管人修書,請改差館伴李孟常。」卽議于政府及許稠、申商等,僉曰:「監護之任,誠以待之,以示厚意;嚴以守法,使不至冒濫。今孟常徒固執法,見忌於客,雖無所失,宜卽改差。」乃以繕工監正安玖代之。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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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視事。上曰:「詳看《六典》,瑣瑣條件,多有錯誤。卿等更看,亟令印頒。」左議政孟思誠對曰:「上敎誠然。」

○上曰:「自古帝王,揖讓而得天下,則先奏文舞;征伐而得天下,則先奏武舞,今於太祖奏武舞,太宗奏文舞可也。太祖應運開國,太宗繼志述事,禮樂文物,粲然大備。予則但承祖宗之業,持守盈成,補不足而已。」

○上御思政殿,引見鄭陟曰:「予見爾等所抄古制。」陟啓:「古禮藏神主於廟,藏衣冠於寢,未見藏主於寢之文。」上曰:「《朱子家禮》,藏主於祠堂,遇時祭則奉出正寢。朱子制禮,豈無所據乎?予依《朱子家禮》爲定,今但營寢三間,以奉太祖、太宗何如?畢構五間何如?且於前殿太祖、太宗兩室,依宗廟以西爲上何如?依《家禮》奉主出就正寢,以西爲上,除龕室何如?忌日祭依《朱子家禮》,只設一位亦可,其令詳定提調會議以聞。」

○命尹重富,密語尹鳳曰:「今聞大人欲以段子換蓋瓦,綃子換人蔘,碌砂換綿布,是皆不難,若人蔘綿布貿易之言,及於他使臣,則無乃不可乎?蔘與緜布,本國所有,何必相換?」遂以人蔘五十斤、緜布一百匹密贈之。

○兵曹啓:「今以玉浦都萬戶移差乃而浦便否,議于政府諸曹,僉曰:『玉浦都萬戶則仍舊,於乃而浦,別遣秩高萬戶。』」從之。

○刑曹啓:「自今殺人强盜,咀呪奸事、守禦邊境逃奴婢,現捉付官,他人奴婢據執

一。侵損於人,關係風俗等事,雖當務停,竝令聽理。」從之。

○刑曹啓:「私奴朴莫同三犯竊盜,律該處絞。」從之。

○分賜杠軸于異姓諸君府、議政府、敦寧府、六曹、漢城府、司憲府、宗簿寺。

○兵曹啓:「石幕上平,造築石城,稱爲寧北鎭,差遣節制使,以在前鏡城正軍守城軍及龍城留防軍定屬,鎭屬奴婢則以慶源、鏡城住公處奴婢定屬,不足則換私處奴婢以屬,分番立役。鏡城郡陞爲都護府,置判官,以寧北鎭節制使兼差;都護府使判官,則仍在古鏡城,專治民事,節制使兼管其事,有無相資。又築石城於龍城,每於春秋,令都節制使率軍赴防,以爲聲援。」從之。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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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京畿監司啓:「道內察訪等,只滿一期而遞,故各站布置之方,未及設施,有乖設立之意。請以京職時行者差遣,期以三年,考績敍用,以爲勸懲。」下吏曹。

○全羅道監司進靑琅玕十二枚。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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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月食。

昌城求馬裝,命給之。

○詳定所啓:「史草遺失者,徵銀禁錮之法,未知起於何代。以今觀之,恐不可變,仍舊何如?」上曰:「禁錮之法太重,其下政府更議。」黃喜、孟思誠、權軫等以爲:「當身及子孫遺失者,除禁錮,徵銀二十兩,己身不敍。」上曰:「令春秋館立法以啓。」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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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京畿監司啓:「前此建都留後司時,靑郊驛騎,日隸兵曹行李,不得遞馬,故乃設招賢驛。移都之後,靑郊依他遞馬,而招賢猶在,常時修及支待使臣,其弊尤甚。請革招賢,其元屬各驛吏,竝還本驛,以紓各官無名之弊,以除驛吏入居之勞。」下兵曹,與議政府諸曹同議。黃喜等以爲:「元屬驛吏及奴婢等,分屬于迎曙、東坡、馬山、碧蹄等四驛。右四驛入居下道驛吏,量宜放送。」從之。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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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命議于議政府六曹曰:

「今小斤召史奸其義子卞得斐而有身,天地所不容,罪在不赦。然律文曰:」非奸所捕獲,指奸者,勿論。明有身孕,則只坐本婦。「小斤召史奸狀雖著,然非奸所捕獲,則只坐其婦而已。若奸夫則依律文,宜不受理,然有二疑。若兩班正妻失行,則豈忍以非奸所,而不聽理哉?如不遵律文推劾之,則又有其弊。大抵常人之情,愛親尤篤,雖遠親,待之無內外,且服其喪。儻有讎嫌者告曰:」某也奸某。「從而加刑,則有違律文,處之何如?」申商等以爲:「律雖如此,然此關係綱常,不可不罪,而況此婦,不下一杖,一一輸情,非誣服也。宜加重刑,以徵薄俗。」又議曰:「今張使臣言:『曾因勑書,造給衣鞋于頭目。今雖無勑書,頭目臂鷹之苦尤甚,請賜衣鞋。且聞本國齎進獻鷹者,亦許衣服,乞依此例造給。』今若造給,則獨給張使臣頭目乎?竝給三使臣頭目乎?」安純、許稠等以爲:「頭目依庚戌年例,只給襦衣一;使臣依辛亥年例,贈衣一襲及毛衣一。」從之。又議曰:「昌盛言:『將往全羅道。』若更說,則何以答之?」孟思誠等以爲:「令館伴告曰:『全羅道,本不産鷹,雖往無益。』爲便。」從之。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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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左副代言宋仁山歿,賜米豆幷三十石、紙一百卷、棺槨、松脂、石灰等物,又命禮曹致祭。

○召黃喜、孟思誠、權軫、許稠、安純、申商,復議小斤召史之事,僉曰:「議下義禁府,鞫其言端出處、非奸所捕獲,然後乃放。」從之。又議曰:「乳母洪仁富之妻,自昔至今,常請其子從良,然予重賤者爲良之法,迨今不聽。所生五人三女,曾嫁良夫,從良之路開矣,二男則無從良之路。如從其願,將贖身爲良乎?免贖爲良乎?」喜、思誠、軫、稠等以爲:「宜論乳母之功,免贖爲良。」又議曰:「中宮乳母之子,皆嫁賤人,無從良之路。其一女明月自少至長,常入宮中,奉使其母,欲良此女,何如?」喜等曰:「從良爲便。」從之。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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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旱宥徒罪以下。

○昌盛邀僧十二人,設佛事于館,命內官金淳,齎緜布三十匹、麻布十匹贈之。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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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右議政權軫以老病辭職,不允。

○命放付處都大平。

○判鏡城郡事池有容上言:

慶源則賊路要害之地,令端川以北附近有實軍馬及下番甲士赴防,古鏡城則退設不緊處,雖安邊以北不實之兵,可使禦敵,今者深入要害之處,置鎭防禦。請下番甲士則分番,留防軍則和會遐近赴防。且有緊急聲息,營無驛馬,及期飛報爲難,請依他道營例,常置馹騎。又鏡城貢物之納于各司者,計年蠲除。

下兵曹磨勘以聞。兵曹啓:「留防軍則以北靑以北軍馬,於寧北鎭及慶源府,每一朔一百名,輪次赴防。隨營諸事,依下三道都節制使例爲之,貢物減除,則令戶曹磨勘施行。」從之。

○義禁府啓:「今鞫小斤召史及隣人管領等,事迹不明。且律文內:『非奸所捕獲及指奸者勿論。奸婦有孕,罪坐本婦。』況今六月二十一日,徒罪以下,竝皆原之,請放遣小斤召史。」從之。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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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雨。賜提學鄭麟趾馬一匹,以禱雨得雨也。

○張童兒到阿木河,命兵曹參議權復,齎酒果往慰。復詣太平館,辭于昌盛,盛曰:「入境則使人可也,境外則不可。」

○命放付處申浩、曺致、李穰、安質等。

○雲峯、長水、鎭安、龍潭等縣蝗。

○吉州大雨,溺死者十三人,山頹壓死者十人,家舍漂流者七戶。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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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雨。命司宰判事許倜,行蜥蜴祈雨祭。

○永興府猪島大雨,山頹壓死者九人。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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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大雨。

○咸吉道都節制使成達生上箋辭職。

○賜許倜馬一匹,童子八十人米各二石,以禱雨得雨也。

○召三議政及許稠、安純、申商、鄭招等議曰:「崔値嘗守高城,濫用州倉米穀,詐云:『庫直偸用。』嚴刑取招,報監司。監司高若海令江陵判官崔安善、歙谷縣監延庇推劾,安善等取招,亦與値同。因此獄死者二人。若海巡至高城親劾之,亦不辨曲直,一如安善之劾,移牒刑曹,刑曹疑事迹不順,令更劾之,若海滿期見遞,皇甫仁代之。予以春等講武至平康,仁來迎于境,仍言曰:『請遣朝官劾之。』予曰:『姑卽明劾以聞。』反而思之,昔平壤府庫直濫刑之事,可以鑑矣。遣司宰監正趙克寬、刑曹正郞金連枝往劾之,前等所劾皆僞也。若海、安善、庇等之罪,何以斷之?前日以旱,原徒以下之罪,若海等但罷職可乎?」黃喜等曰:「法者,不可輕改。今旣赦徒罪,若海等罪不過徒流,何可失言而加罪乎?且若海等初非有心而爲之,乃不明所致,宜只罷職。」從之。上曰:「値盜物入己,行賄權門,値之罪固不可赦,受賂者,予皆赦之。値言:『以文魚二尾,贈大司憲申槪。』槪云:『不受。』此卽疑事也。若常員則宜勿擧論,槪居風憲之官,而有如此事,於物論何?遷官乎?仍舊乎?」鄭招、申商等以謂:「雖無明跡,槪在糾察之任,恐人以此藉口爲言,遷官似可。」安純、許稠、權軫、孟思誠等以爲:「權勢之人則一門僕隸,皆稱勢家之奴,或濫受贈物,私自用之。如是者滔滔,槪非庸人也,豈陰受其贈,而陽言不受乎?若無實而遷官,則過重,宜改下。」從思誠等議。上曰:「今使臣張童兒到白頭山,欲遣權復,齎宣醞往慰之,昌盛曰:『何煩使人於境外?』昔金聲到阿木河,遣人慰之,今不如是,則童兒聞之,無乃生嫌乎?且在此三使臣,皆贈表裏,若童兒,何以爲之?」喜等以爲:「判事任孝信,將領軍糧交付,可兼齎宣醞往慰之。表裏則待三使臣會見童兒于阿木河之時,遣人贈之。」從之。上曰:「咸吉道都節制使成達生啓:『有崔仲生、韓玉者,每稱派連宗室,謀避軍役。仲生等親屬竭矣,如此不禁,則効而蜂起者,將不勝計,請論罪充軍。』何以處之?」喜等曰:「袒免以上親及特命復戶外,餘皆充軍爲便。」上曰:「太宗雖至遠之親,皆可矜恤,太宗時復戶者,宜皆復戶。」上曰:「摠制尹重富近欲納壻,爲鳳賜以鞍馬何如?他使臣若聞,則無乃以爲獨厚於鳳乎?」喜等曰:「重富,我朝之臣,賜重富,非贈鳳也。何謂獨厚於鳳乎?」從之。

○鏡城郡大雨,溺死者十人,山頹壓死者八十四人。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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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視事。右司諫琴柔啓:「永興府使柳承淵率妾赴任,旣已蒙赦,其妾不可在衙,宜速黜之。」上謂大臣等曰:「予意以爲無室家者,不可獨居六年,似無害也。卿等以爲何如?」權軫、許稠等對曰:「不可率妾赴任也。」柔又啓:「若不禁,則弊自此生。」上曰:「卿等更議以啓。」柔復上疏曰:

夫守令者,一邑之長,民所矜式,家道正,然後可以治民。高麗之時,稱守令爲外所司,其妻必待三司給牒,然後同赴食祿。至于我朝,守令不得率妾,雖正妻,有痕咎者,尙不得同赴,以至辨明嫡庶,指此爲證。大抵爲妾之徒,苟利主翁一時之愛,妬寵怙勢,凡所利己,無不爲之,苟不立法以止之,則饋餉紡績之需、干謁賄賂之行,乘間抵隙,縱欲無已。庸劣守令,無足論焉,其有剛腸而能不爲所惑者幾希,後來之弊不可杜,宜卽黜遣,以正風俗。

從之。

○杖金士信一百、流三千里、刺字。蓋士信,嘗守閭延,盜官物入己者二十餘貫,與人贓十餘貫。

○戶曹啓:「鏡城郡以今壬子年田稅,悉納于寧北鎭。請來癸丑年以後田租,半入本郡,半輸寧北鎭。」從之。

○兵曹啓:「卒判府事李和英於依式奉足三十戶外,隱占一百二十三戶。和英歿後,妻童氏猶領上項人戶,每春秋送人漁,雖欲從仕,禁不得行。請有才能者,侍衛于京,餘皆赴防于慶源。」下政府諸曹同議。禹承範、崔士儀、李澄玉、申檣、崔士康、鄭欽之、趙啓生、盧閈、權軫等以爲:「悉刷隱占人戶,差定軍役。其三十戶則童以寡婦,傳使國民未便,竝令推刷定軍。其他向化人等數外濫占人戶,亦令推刷定軍。」黃喜以爲:「雖前給三十戶,寡婦仍傳役使未便,宜從他例,分給和英子等,如有餘戶,屬軍。」安純、許稠、申商、成抑、李孟畇、孟思誠等以爲:「定給三十戶仍舊,餘戶依所啓施行。」命曾給三十戶內,仍給童氏十戶,餘二十戶及漏戶隱丁,竝定軍役。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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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百戶崔眞發向咸吉道,詣辭,遂進紵絲五匹,回賜細麻布二十三匹。

○濟生院提調上言:

昔神農氏播百穀以代民食,嘗百草以有醫藥,後世聖帝明王,莫不以務農養民、醫藥濟生爲重焉。吾東方自前朝設典醫監、惠民局,各有僚屬,專掌醫藥,然人不稱任,惠不及民,名實相殊。開國之初,崇重醫學,增置員額,施藥非一所,治病非一手。歲在丁丑,太祖大王以天地之心、好生之德,別立濟生院,乃以仁濟徒爲名,親押其文,納米布爲寶,存本取利,以爲買藥之資,屬奴婢若干,足任使喚,又爲採藥之人,且令諸道州郡所産藥材,採取以納,蓄積旣多,故凡有求者,不待價而與之。頃者,獻議革弊之時,獨有本院藥材上納之數,太半減削。臣等竊念外方各官,皆有醫院,有生徒焉,有採藥人焉,趁時採藥,固無難焉。且本國藥材,無乎不在,與其虛棄於山林,孰若採取救人之爲愈也?乞令攸司將本院原定貢案施行。

下禮曹磨勘。禮曹啓:「請因本院元貢,分其緊慢,移文戶曹加定。」從之。戶曹啓:「今考各道所納貢物,京畿則比他道雜貢頗多,平安、咸吉道則近因支待使臣,事尤煩劇,其餘各道,則濟生院、典醫監、惠民局藥材及各司所納貢物甚多,加定藥材未便。請上項各道所納藥材,勿以貢物施行,以進上所餘及各官醫院所蓄,每年依式上納。」從之。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五十六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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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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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朔,傳旨吏兵曹:

自今未滿箇月別例移差者、不循資超級者,僉議密封以啓,議有不同,具由以聞。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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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成抑爲參贊,李興發知敦寧府事,李順蒙知中樞院事,鄭招藝文大提學,金益精吏曹左參判,沈道源禮曹左參判,南智、李孟軫刑曹左右參判,申檣工曹左參判,柳殷之、文孝宗竝同知中樞院事,王麟、權蹈、權希達竝中樞院副使,崔士儀仁壽府尹,申槪大司憲,奉礪慶昌府尹,李叔畤兵曹左參議,趙賚工曹左參議,殷阿里行僉知中樞院事,偰循集賢殿副提學,辛引孫左司諫,尹炯知司諫院事,朴瑞生判安東大都護府事,池有容判鏡城府事,裵惠鏡城判官。鏡城之有判官始此。

○親傳秋享香祝。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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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還給李湛職牒。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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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大司憲申槪上言:

刑曹據崔値所供,劾臣以値前在高城,贈生大口魚二尾,臣惶恐慙赧,待罪于家,命復臣職事。臣雖不才,長于風憲,橫罹誣罔,不宜含忍,玆用昧死,瀆冒天威,兢悚戰慄。臣所辨明之辭,詳具刑曹劾案,玆不備擧,値之誣罔,尤著者有四。初見劾簡,未能記憶其由,問之家人,皆云:「未見。」又慮或有冒名行詐者,遍問族親之家,亦未尋得。唯有奴亡達者,臣之從兄申丁道家奴也。去四五年間,行向江原道,將行買賣,以其主與値連族,故到高城留數日,至五月初吉告辭,値以生大口魚二尾與之曰:「路神告祀之費。」亡達面受,行至神祠用一尾,又到淮陽,遇相知人,與一尾。時有見知者數人,與亡達俱在。然則此魚,別有受者,明有置處,其不干於臣也明矣,其誣一也。生魚易爲腐爛,況當五月盛熱,尤難致遠,今高城去京,將十日程也。生魚豈能得達乎?其誣二也。若隣里族親,則雖爲微物,容有相饋之理,爲外官者不行贈遺則已,如有求媚,而欲致勤厚之意,則高城,物産最饒之郡,豈宜以數百里之遠,將生魚二尾,行賄於達官長者乎?其誣三也。臣於戊申己酉年間,閑廢屛迹,無一事權。且與値素無半面之知,又於內外婚姻等親,竝無連係,何緣行賂於臣乎?其誣四也。臣謂此不難辨,但使値來對亡達,與用魚時見知者,聽其面詰,則片言而情見矣。臣欲令催督對辨,告乞刑曹,至于再三,刑曹不爲疾速施行,乃緣赦例,不復究問,遂至曖昧。臣竊惟風憲,耳目之官,雖爲微辭譏諷,猶當避位待辨,今値之言,物雖甚微,而誣罔甚著。然已達於天聰,已播於衆聽,慮有傾險之徒將侮之曰:「受贈事發,蒙赦司憲。」則臣安能人人而解說,又安可靦面而糾百僚,玷己而格庶物乎?伏望聖慈憐臣取侮,遞臣職事,不勝幸甚。

命令就職。槪又啓:「刑曹已分辨,則就職猶可也,未決正而蒙赦,有疑物議。且風憲之任,職在糾理,尤有嫌焉,請遞差。」上曰:「毋嫌出仕。」

○命左代言金宗瑞,問安于三使臣。張定安曰:「張童兒處,須令本國人運糧給之。」宗瑞曰:「運糧之事,諸大人皆曰:『張童兒所率軍人牛馬甚多,鷹網未設之前,可令率來頭目受去,以除輸轉之弊。』殿下聞而喜之。」定安曰:「然則分二運出來受去爲可。」又問:「柳宰相,何日發京?」宗瑞曰:「初六日將發。」頭目崔眞謂宗瑞曰:「運糧事,張童兒雖使本國輸轉,吾將止之曰:『今朝鮮捕海靑土豹事多,若加運糧,則小邦之民,不勝其弊。朝鮮之民,亦是皇帝之民,不可不恤。且大人率來軍人,時未設網,竝皆遊手,宜使來受,』則必從吾言矣。」

○傳旨詳定所:

官吏犯公罪杖以上還任之法,一從律文。京官雖累次遷轉,每年兩考,至三十箇月通考。外官亦每年兩考,至三十箇月通考,至六十箇月,又通考所犯次數輕重而罷黜之,已曾立法。然京官雖無罪責,每居上等,或窠闕不足,則不得已而散,獨守令三犯杖罪者,仍職不罷,則頑慢無恥者,顧無懲戒,必有陵夷之弊。且近年之赦,全在喜悅人心,宥徒罪以下耳。上項赦前已決杖罪,竝論罷黜,則有違示信之意,不論守令赦前之罪,則京官之無罪者,亦或置散,似厚於守令。杖罪三犯以上守令罷黜便否,其議以聞。

黃喜、孟思誠、權軫、許稠、鄭招等以爲:「竊見京官無故而散者,窠闕不足故耳,非得已也,不可援以爲例。外方守令罷黜有三例,四中連三中及下等是已,非以有罪爲不勝任也。若三犯杖罪者,通考所犯次數,輕重罷黜,則乃是科罪,其在赦前者,固不可竝計也。且赦者,蕩滌瑕垢,與之更始,豈可追論,以失大信?」從之。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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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柳殷之辭於三使臣,使臣饋酒,殷之不食肉曰:「母弟死。」使臣曰:「柳相弟死,宜改遣他人。」命安崇善告使臣曰:「豈無他人?但捕進獻海靑,大事也。殷之年前往東北界,已知捕鷹之事,不可不遣。」使臣曰:「柳相有憂色,故言之耳。」

○司憲府啓:「朴仁崇、李光明,其妻父柳衍之病苦無子,不卽往視,及其卒也,又不汲汲護喪,請杖八十。」命依所啓,但光明,功臣之孫,只付處外方。

○司憲府啓:「崔淑井、朴廷信等,盜用進上獐鹿,又行贈遺,至以公物換易蓑衣,及其劾問,不卽輸情,請收職牒囚鞫。」從之。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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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受朝參。

○頭目李亮、崔眞等七人,以捕海靑及運糧,往咸吉道,以判司譯院事任孝信爲伴送官,兼管運糧事,幷齎贈張童兒酒肉以行。

○大司憲申槪上言:

風憲之職,上而朝廷得失,下而中外庶官是非邪正,靡不得言,其任大責重如此,而臣以庸碌,承乏長官,已多愧意,今又被誣,安然復職,義所未安。前日具陳鄙懷,乞解職事,未蒙兪音,惶恐隕越,措躬無地。天地神祇,昭布森列,崔値贈遺,錙銖之物,未嘗及於臣之家;隻字片,未嘗及於臣之眼,但以攸司拘於赦例,不使受者對詰於値,終未釋然,此臣之所以痛恨也。事旣未明,人言可畏,伏望聖慈,憐臣慙赧抱痛,遞臣憲職。

命就職。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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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命安崇善邀使臣于太平館,昌盛、張定安等至,上迎入慶會樓,設溫斟宴。尹鳳疾未來,命鄭苯齎酒肉往慰之。

○震男女六人于積善

○以酷暑放輕繫。

○吏曹據京畿監司關,啓各道程驛察訪,授以京職久任便否,議于政府諸曹。金益精以爲:「宜差遣京官,滿三年遞代。」南智、奉礪、皇甫仁、柳孟聞、朴信生、申檣等以爲:「察訪七內,給西班遞兒四,限二年相遞受職。」崔士康、鄭欽之、趙啓生、成抑、李孟畇、申商、盧閈、安純等以爲:「有所建立者,則臨時以京官久任,其餘仍舊。」許稠、權軫、孟思誠、黃喜等以爲:「以時行差遣滿三年遞代,則可見成効,站驛必能阜盛。但八道首領官遞兒,每患難得,若加察訪七人,則遞兒甚難,宜皆以前銜遣,待滿二期遞代。」從喜等議。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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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視事。

○親傳元敬王后忌晨祭香祝。

○咸吉道經歷韓瑞龍辭,引見曰:「本道之民流移者衆,近因使臣,騷擾尤甚,往勤撫恤。」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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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受朝參。

○以奉礪爲兵曹右參判,皇甫仁刑曹左參判,李孟畛慶昌府尹,禹承範工曹右參判,盧龜祥刑曹右參議,尹璠工曹右參議,鄭苯右副代言,辛引孫左司諫。

○傳旨刑曹:

各官或不造犴獄,境內罪人,移繫他官養獄,甚爲有弊。雖已營構,或頗隘陋,罪囚群聚,每遇寒暑,生病致傷。自今各官無獄者、新構隘陋者改修,區別男女及輕重,罪囚所處,令其冬燠夏涼,以廣欽恤之仁。

○朝廷易換牛六千隻,分六運解送遼東。咨曰:

宣德七年五月二十九日,欽差太監昌盛等官,齎捧到勑書:「該近遼東都司奏屯軍缺牛耕種,已勑山東布政司,運布絹詣遼東附近王國之處,收頓聽候。王可令國中人民,選堪用耕牛一萬隻,赴遼東市內貨賣。俱照永樂年間例,給與布絹,庶幾官民兩便。」欽此。竊照,小邦自來牛隻孶産鮮少,又且矮小,緣係欽奉事理,不敢有違,除令在城大小官吏軍民及在外各道州縣官民,但是有牛之家,選揀到堪用雌雄牛隻,分運陸續起解。先將初運牛一千隻,差陪臣上護軍金乙玄管押,前赴遼東都司交割外,今將牛隻毛色雌雄齒歲開坐,合行移咨,請照驗輔達施行,希文回示。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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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受常參,視事,輪對。

○賜中樞院副使尹重富米豆幷四十石。

○命移金陟于家鄕近地,以其母上言也。

○張定安求銅鑵子二,命給之。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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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受常參。

○命議于政府諸曹曰:「刑曹斷崔石伊、元忠吉等銷錢鑄器之罪以爲:『石伊父子,宜以只坐尊長論;劉乙夫,以爲從論。』似未合義,處之何如?」南智、柳孟聞、朴信生、申檣、金益精、鄭欽之、趙啓生、成抑等以爲:「石伊先意圖謀銷錢鑄器,宜置極刑。仁世之罪,雖不可與石伊等論,然家人共犯,坐家長律有定制,仁世亦不可不刑也。唯波回爲從,宜免罪。劉乙夫則所犯各異,宜與石伊同罪。」李孟畇、安純、許稠、權軫軫等以爲:「石伊首謀,其父仁世只是知情,不可以家人共犯之律處決,當以首謀石伊置極刑,仁世勿論。至若乙夫則所犯各異,不可以從論。」上曰:「放仁世,餘皆照律以聞。」

○戶曹判書申浩卒,輟朝三日,致弔致賻。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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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尹鳳求磁甁二事,命與之。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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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昌盛求鞍籠三件,尹鳳求油芚,張定安求箭筒及粧刀之物,命與之。

○差判司譯院事趙忠佐,管押二運牛一千隻,解送遼東。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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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受朝參,輪對。

○尹鳳發向咸吉道,命右議政權軫、判書鄭欽之、左代言金宗瑞,餞于普濟院。以兵曹參判李澄玉爲接伴使。

○敎旨:

諸君勢家奴隷散居外方者,各官守令未得差役。因此賦役不均,實爲未便。上項各處奴隷,竝令差役,如有抗拒者,論罪;守令不差役者,竝治其罪。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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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輪對。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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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受常參,視事。上謂大臣曰:「近日銷錢鑄器者,政府六曹皆曰:『父則知情,子則首謀。以其子,置之極刑。』是合予意。然一家之內,父亦與知,且律文有家人共犯,只坐尊長之言,則釋父不論可乎?」右議政權軫啓:「子之銷錢,其迹甚明,豈宜舍子而加父?不須更議。」上曰:「然則當從衆議,然事關死生,更議以聞。」

○左代言金宗瑞啓:「慶尙道鎭軍,欲依騎船軍受職,再三擊鼓,此非冤抑之事,而煩瀆天聰,罪之何如?」上曰:「旣失所願,又被其罪,誠可憐憫,雖爲煩瀆,勿令治罪。昔元肅爲知申事,有以非義擊鼓者,肅請論罪,予不罪之。如以不順之事,連煩擊鼓者,詰而罪之可也。」

○上曰:「今從勑旨,不聽使臣所求,然當冬月,造給煖衣,則前已行之,今歲暑氣太甚,而不給布衣,予心未安。今雖入秋,餘暑尙存,贈以布衣何如?」權軫、許稠對曰:「今已入秋,雖不給可也。」

○上曰:「人言:『造獄則其禍屬上。』此語何據?」金宗瑞啓:「古典所無。」上曰:「修治犴獄者,乃欲罪囚得其寢食之安,初非好刑而爲之也。何禍之有?此必世俗之言,甚無理也。」

○輪對。

○遣宣慰使李興發于咸興。

○司諫院啓:「詳定所錄事吳徵越六級受職;柳規、鄭韶等以啓功超受宣務、縣監。請依成法,亟命改差,以杜冒濫之弊。」命吏曹改差。

○義禁府啓:「私奴龍大打殺私奴其金,律該處斬。」從之。

○刑曹啓:「永興囚百姓金行廊打殺妻兄沈莫同,律該處斬。」命減一等。

○江原道監司啓:「使臣經過諸郡,請藏氷支待。」上曰:「予亦常謂使臣咸吉道之行,齎氷奔走,其弊不貲,欲於道邊州縣,藏氷以供,今有是啓,宜允之。」

○先是,襄陽人百姓朴堅內等,殺記官有智,監司高若海覈其實,移牒刑曹,刑曹以爲未悉,請令趙克寬、金連枝等幷鞫以啓。克寬等劾若海等所推不實,若海悉書堅內打殺有智之狀,投諸代言金宗瑞曰:「事之明白如此,克寬所推,未知何意。上若有問,其悉以啓。」宗瑞直以其書啓云:「若海心欲發明。」下義禁府。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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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輪對。

○傳旨戶曹:

咸吉道近因支待使臣,民弊固多,而今又築寧北鎭城及烟臺等事,民生甚困,其減今年田租三之一。

○禮曹啓:「宗貞盛因宗貞澄,使人付送進上之物及書契,請勿納之。」下詳定所議之。黃喜以爲:「彼雖不識禮義,不可不一例待之。前此宗貞直因人付送進上之物及書契,不受,今受貞盛請托之物,臣恐未安。」孟思誠、許稠、鄭招等以爲:「島夷不識禮義,不足與較,受之何如?」從思誠等議。

○囚舍人金復恒于義禁府。以復恒嘗任寧越郡,推鞫堅內之事,而高若海投書金宗瑞之時,復恒亦與其議也。

○張定安求皮帒,昌盛求印經紙,命與之。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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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輪對,經筵。

○遣宣慰使李尙興于吉州。

○黃海道平山府大雨,山頹壓死者凡十人。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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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輪對,經筵。

○親傳敬順王后忌晨祭香祝。

○昌盛、張定安往少卿韓確家,命禮賓寺設宴。

○禮曹啓:「中外大小臣僚,於中宮朝賀,辭謝、進膳等事,請依古制,竝令稱臣。」從之。

○刑曹啓:「前司正李英德燒錢鑄器,隊長金春捕以告官。春以私忿捕告,非凡人捕告之例,不宜賞給。」下政府諸曹同議。皇甫仁以爲:「金春知英德燒錢之事,非一朝夕,若無爭財之忿,則終不發告,宜從刑曹所議施行。」黃喜等以爲:「當依受敎賞給。」從喜等議。

○律學別坐朴有典上疏曰:

辨正誤決,不可以久淹也。如其正決,則雖不辨可也,誤決,則久未伸抑,豈無召怨乎?今者狀告誤決之法,決事官吏遞代以後,許令告狀,以簡辭訟,誠爲美法。然其房掌,雖若遞代,必待同官吏皆遞以後,許令聽理,則或積年而猶未伸抑,至於歿身,冤及子孫者有之。或不知官吏遞代,不及告狀,亦或有不及親著之限者,其冤不少,願自今都官誤決,則令刑曹漢城府辨正,刑曹漢城府誤決,則令司憲府辨正,以解冤。今私賤避役逃亡,相隱於父子之家,若依親屬相爲容隱律,勿令推考,則甘心逃亡,隱於父子之家,終不現役者頗多。自今避役容隱者,推其父子。

下政府諸曹同議以啓。

○宗貞盛遣人獻土物,回賜正布四十匹。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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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受常參,輪對,經筵。

○親傳度祖忌晨祭香祝。

○安崇善問安于使臣,使臣曰:「吾頭目四十一人,請造靴給之。」答曰:「殿下已知之矣。」

○義禁府啓:「舍人金復恒,律該杖八十。」再請若海之罪,從之,若海勿論。

○差司譯院注簿吳貞貴,管押三運牛一千隻,解送遼東。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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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張定安放鷹子漢江等處,命同知中樞院事李蕆,齎酒肉往慰之。

○昌盛求弓鞬矢服,頭目三十,各求油芚,命皆與之。

○吏曹啓:「國初承前朝之制,於社稷宗廟大祭,攝行太尉則兩府,其餘司徒太常卿光祿卿,皆以職事正三品充差。司徒,卽今之薦俎;太常卿,卽亞獻官;光祿卿,則終獻官也。司徒以六曹典書,受落點差定。永樂十三年詳定諸祀儀式之時,社稷宗廟薦俎官亞獻官,皆以二品爲之;洪熙元年受敎,薦俎官、終獻官,以正三品差定。然六曹參議,員數不多,故以諸寺監判事差之。今加設六曹參議,而諸寺監事務煩劇,且判事不如堂上之尊,請自今社稷宗廟攝行大祭,薦俎官終獻官,皆以參議以下副提學以上堂上官,受落點差定。」從之。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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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昌盛求《楞嚴經》三十件所粧常紙、白奏紙、靑薄紙及經匣等物,命與之。

○禮曹啓:「迎春東郊,本是天子之禮,唐、宋朝賀儀,竝無立春賀禮。請自今停立春賀禮。」從之。

○大提學鄭招上書:

臣謹按古之祭社祭石主,設席以擬神座而已,後世乃有神位牌,非古法也。伏觀《洪武禮制》州縣社稷圖,社稷同壇,設石主壇中,挾石主左右設神位牌。竊尋制作之意,以州縣之壇,當降殺於朝廷,不爲異壇而同壇,以石主不專爲社主,而爲社稷二神之主。以是不以石主置於社位,而置於社稷二神之位中,至於祭時,當祭二位,不可設二位奠物於一主之前,故夾左右設神位版。雖其制作不師古法,出於一時之見,然而社稷竝尊,無有失尊之病,則猶古意也。今我朝社稷壇,旣倣古禮,社稷各爲一壇,以專其尊,置石主於社稷之中,則當依古禮,以祭石主也。今乃移社位,就於東偏設神牌,以后土氏神牌,設於西偏,稷壇亦然而曰:「此依《洪武禮制》也。」臣愚以爲《洪武禮制》,旣不合古,而今之所爲,又失《洪武禮制》之意也。《洪武禮制》,社稷同壇,而以石主居中,社稷竝尊之位,不可一偏一正,故夾石主設神牌,猶之可也,今社,社與配位后土,夾石主,而分處東西兩偏;稷壇,稷與配位后稷,分處東西兩偏,是正位爲配位所屈,不得當尊其中矣。豈合於《洪武禮制》乎?今之所以使社位不得當石主,稷位不得當中者,其說有三焉。一則以配位在西陛之北,未便也;二則使酒尊依唐、宋禮,在於壇上也;三則使控揭歌工,依唐禮登壇也。臣愚以爲皆未可也。配位在西陛之北,誠爲未便。然而大凡卑者,爲尊者所壓,而未伸則有矣,未聞欲伸卑者,而使尊者失尊也。今欲使配位不在西陛之北,使正位失當中之尊,無寧使正位當中,而使配位被壓乎?無已則移東西陛,使小北三尺,則配位得在西陛之南矣。至於酒尊陳設,隨地之宜耳,非有一定不易之義也。唐、宋禮,天子之制,壇廣五十尺,則酒樽在於壇上。洪武禮州縣之制,壇廣二十五尺,則酒樽在於壇下,其意可見矣。今以二十五尺之壇,欲倣五十尺壇之制,何異圓鑿而方物乎?其執樽者所處,去配位僅一步餘耳。立而臨視,似不敬,況緣此而使正位失尊哉?若歌工登壇,則非惟不可,固不能容矣。唐禮以節鼓、歌鍾、歌磬、控揭、琴瑟、歌工,登於壇上,持匏竹者立於壇下,使一部之樂,半在壇上,半在壇下者,以五十尺之壇,尙不能盡容也。宋禮不用樂,高麗《詳定古今禮》,歌工竝在壇下矣。今社稷壇,廣二十五尺耳。神位及奠物排設,約十許尺,獻官酌獻位及執事往來行禮之所,約十許尺,只餘五尺耳。登歌陳設節鼓二爲一行,歌鍾、歌磬、控揭爲一行,琴六爲一行,瑟六爲一行,歌工二十四人爲二行。以行計之,則合六行;以人計之,則合四十二人。雖蜂屯蟻集,促如束,安能容之?假使容之,逼迫神位太近,工人衣服潔淨者少,汙垢薰蒸穢惡,恐神亦厭聞之矣。又況緣此而使正位失尊哉?至於執禮,唐、宋禮,皆在壇下,無在壇上者。未知今之使處壇上者出何典記?微臣愚,非固執所見,必欲勝之者,誠以社稷至尊至重,不可失尊。今當一依古禮,改築壇壝之初,職在禮議,所有管見,不敢緘默,伏惟睿裁。

○差司宰副正兪興俊,管押四運牛一千隻,解送遼東。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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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遣上護軍李藝、護軍金久冏,回騁于日本,答國王書曰:

我兩國世修隣好,常敦信義,今又專使報騁,喜慰喜慰。所惠禮物,敬已領受,玆遣臣李藝等,往申謝意。不腆土宜及所示《藏經》,俱在別錄,切希領納。中國板印《大藏經》二部、白緜布幕一座、白布帳二條、雜彩花席裌地衣一副、黑細麻布、白細苧布各二十匹、白細綿紬三十匹、滿花方席、滿花席各一十張、雜彩花席二十張、虎豹皮各一十領,藍紅斜皮各五領、人蔘一百斤、松子四百斤、淸蜜二十斗。

禮曹致書大內多多良公曰:「今者貴國殿下專使修好,我殿下差人回禮,冀拔船護送。不腆土宜,白細緜紬苧布各一十匹、雜彩花席一十五張、豹皮二領、虎皮四領。」致書九州都元帥源公如右,贈白細緜紬苧布各五匹、彩花席一十張、豹皮一領、虎皮二領。致書關西道大友源公,贈白細緜紬、苧布各五匹、雜彩花席一十張、豹皮一領、虎皮二領。致書左武衛源公曰:「我國人民,曾爲寇賊刦掠,轉傳鬻賣,散居九州等處,父子懸望,爲日久矣。惟冀啓達殿下,推刷發還。土宜白細緜紬黑細麻布各一十五匹、雜彩花席一十五張、豹皮二領、虎皮四領。放回拘留對馬、一歧等處住人男婦共二十三名。」致書西海路一岐州太守佐志平公,贈白細緜紬苧布各五匹、雜彩花席一十張。致書對馬州右馬助宗貞澄,贈白細緜紬苧布各三匹、雜彩花席五張。致書對馬州太守宗貞盛,贈白細緜紬苧布各五匹、雜彩花席十張,刷還被留男婦共六名。

○知申事安崇善啓:「許稠語臣云:『中樞院,卽古三軍府也,事甚卑下,禮曹郞廳則甚高。或値宴享之日,郞官等招致倡妓,醉戲失度,一品宰相,反居卑下之所。常爲判府事,心常憤之。』近緣中樞院之啓,給禮曹郞廳。竊謂中樞院堂上,得處禮曹郞廳,必與禮曹堂上互生嫌隙。前朝之季,文武群臣相猜不靖,遂致大患,中樞院與架閣庫,換給爲便。」上曰:「相換可也。」崇善曰:「不可勒令相換,宜聽中樞院之議施行。」上曰:「呼本院郞廳,議問以啓。」崇善又啓:「築城大事,必不得已而後爲之。然吉州、鏡城等官,今因水災,人民壓溺死者,幾五十餘名;覆沙之田,一千八百餘結。請姑停寧北鎭築城之役。」上曰:「吉州以南,禾穀稍登,當此時,役民築城爲便。」

○昌盛、張定安等,請看雜戲,命義禁府軍器監,率衆技陳戲,盛等樂觀,極歡而罷。

○張定安求盛佛像緜布帒,昌盛求寫《金剛經》黃藁紙,命與之。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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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召三議政議曰:「曾令咸吉道築寧北鎭城,永興、安邊、高原、預原、龍津等官居人狀告:『近因蝗蟲水旱之災,全失農業,民皆仰食義倉。今年六月,又値霾雨,損傷禾穀,而加以築城寧北鎭,交割易換牛隻于博川,又備貢物及鐵物,又設捕鷹機械,築孶息牛場,兼以支待使臣捕進獻年魚等事,一家之人,盡數出役,則非唯未備救荒之資,禾穀亦未收穫,産業艱苦,請於春節始役,姑停今年築城之役。』今觀此書,不欲一事役民,然春不役民,其法已立,於今秋始役,來秋畢役何如?」黃喜、孟思誠、權軫等以爲:「非獨此弊,吉州、鏡城等官大雨,人多死亡,禾穀亦傷,不可役民。春不役民,雖有成法,然不得已之役,則何計春節?而況從民願役民,王政美事,從狀告施行。」又曰:「永興伯崔氏內外孫,復戶乎否?」僉曰:「凡立法,須有依據。王室袒免以上親則復戶,其餘則不復矣。」又曰:「近者諫員以錄事吳徵,越六級受職,請罷其職,以守成法。予意亦謂凡別例受職者,如本職九品陞八品,八品陞七品,七品陞六品,隨品除職,似爲便益。豈宜超資,以亂爵位?然前此如此受職者非一,至吳徵別立新法,亦未便,處之何如?」僉曰:「成衆去官之法,不拘本品。且錄事之輩甚衆,不有別蒙,去官之路不廣。況錄事七八品遞兒之職,輪次除授,故不要拜職受錄,只要去官,宜仍舊勿罷職。」又曰:「刑曹啓:『本宮奴鄭萬、百姓金奇等,於頭目及採捕軍處賣馬,請依敎旨施行,其牙人宮奴尹天,杖一百、流三千里。』予意以爲宜不置死刑,然卽今決杖乎?待使臣回還杖之乎?」僉曰:「宜各減一等,卽今決杖爲便。雖使臣聞之,不爲之輕矣。」從之。

○禮曹啓:「使臣張童兒所送頭目,因他事以來,求鹽醬魚藿,請答以邊塞軍門艱苦無儲。若使臣專委送人,則給鹽醬一二石、魚藿一二駄。」從之。

○兵曹啓:「咸興以南各官各色軍戶內,請推刷漏挾人丁,依北靑以北加現人例,充定正軍。」命與政府諸曹同議。參贊李孟畇等以爲:「宜從所啓。」領議政黃喜等以爲:「本道連年支待使臣,今年又築寧北鎭城,又設烟臺,下民事多。姑以北靑以北加見人丁,依敎旨作牌。」從之。

○賜香醞及燒酒于讓寧大君。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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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張定安謂館伴盧閈、通事艾儉曰:「殿下敬上之心至矣。委差宰相,館待吾等甚勤,惟爾在下之人,何不敬朝廷,譏笑吾等耶?」傳旨承政院曰:「李明德啓:『昨日晝奉杯,昌盛因使酒,打尹鳳房守人。臣問諸金宗興,答曰:「酒風。」頭目聞之告盛,盛大怒。』予欲加罪,如何?」知申事安崇善曰:「上敎允當。」卽命義禁府,鞫明德、宗興等發言不恭之由以聞。

○使臣聞明德、宗興等被囚,遣李邊啓:「明德等失言,自是醉中小過,不足論,請勿罪。」命安崇善答之曰:「今請勿推明德等,爲我國寬容之意則美矣,然外人莫不致敬,而館伴及都監員,乃發無禮之言,宜當痛懲之,未敢從也。」盛曰:「須從吾請。」命釋之。

○解送被虜逃來唐人金俊、徐彌貴等于遼東。

○吏曹啓:「今之損實敬差官,卽古之軍須察訪也。察訪與按廉,職任匪輕,太宗朝至以六曹參議差遣,近來或遣庸劣之輩,故有志之士,皆恥爲之,至有革除敬差之議。請依舊制,臺諫六曹以下各衙門,勿論箇月,揀擇差定。」命留之。安崇善曰:「已往差遣者,豈皆庸劣之輩?今吏曹所言太過。」上曰:「所見如此耳,何足怪乎?」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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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命安崇善告使臣曰:「李明德、金宗瑞等不禮於使臣,將欲鞫而懲之,使臣請勿推,故姑令釋之。然未可進退于使臣處,改以刑曹參判皇甫仁、大護軍兪信代之。」昌盛曰:「須啓勿罪。」

○禮曹啓:「使臣昌盛欲遊金剛山留二日,其供僧諸事,請聽使臣指揮,臨時應辦。」從之。

○禮曹啓社稷攝事儀注:

曹與儀禮詳定所更議時日,書雲觀預於隔季,具時日春秋二仲上戊及臘日報禮曹,禮曹啓聞,散告攸司,隨職供辦。

齋戒:前祭七日,行事執事官,受誓戒於議政府。其日未明七刻,通禮門設位,初獻官在北南向,亞獻官終獻官、薦俎官、在南北向西,上,監察在西東向,執禮、典祀官、大祝、祝史、齋郞、協律郞、掌牲令、雅樂令、捧俎官、謁者、贊者、贊引在東西向,每等異位,俱重行北上。未明五刻,奉禮郞分引行事、執事官就位,引初獻官就位。通贊就初獻官,之左西向立,代讀誓文曰:「今年某月某日上戊,祭于社稷。臘日宗廟享官,同受誓戒,當云:」祭社稷。「、」享宗廟。「凡行事、執事官不縱酒,不食葱韭蒜薤,不弔喪問疾,不聽樂,不行刑,不判署刑殺文書,不預穢惡事,各揚其職,其或有違,國有常刑。」讀訖,通贊贊再拜,在位者皆再拜乃退。凡行事、執事官,竝散齋四日,宿於正寢,致齋三日,二日於本司,一日於祭所。凡散齋,治事如故,致齋,唯行祭事;已齋而闕者,通攝行事。諸衛之屬守衛壝門者隊長每門各二人,每隅各一人。各於本司淸齋一宿。工人二舞淸齊一宿於奉常寺,前致齋一日,竝集議政府肄儀;前祭一日,竝集祭所。凡預祭者,皆前祭二日,沐浴更衣,令漢城府淸所行之路,不得見諸凶穢衰絰,其哭泣之聲,聞於祭所者權斷。陳設:前祭二日,忠扈衛設諸祭官次於齊坊之內,社稷丞帥其屬,掃除壇之內外,設饌幔於西門外,隨地之宜。前一日,雅樂令帥其屬,設登歌之樂於壇北,設軒架於北門內,俱南向。社稷丞帥其屬,設國社國稷神座各於壇上近南,北向;后土氏神座於國社神座之左,后稷氏神座於國稷神座之左,俱東向,席皆以莞。掌牲令牽牲詣祭所,典祀官設祭器位於尊所,凡設祭器,皆藉以席,加以巾蓋。以俟告潔。旣畢,權撤。執禮設初獻官位於北門內,當壇南向,設亞獻官、終獻官、薦俎官位於西門內道北,東向;執事者位於其後,每等異位,俱重行東向南上,設監察位於北門內西北隅東向,書吏陪其後,設執禮位二,一於壝門內,一於壝門外,俱近西東向。謁者、贊者、贊引在壝門外執禮之後稍北,東向南上,協律郞位於社壇下近東,西向,雅樂令位於軒懸之南,南向,設初獻官飮福位於稷壇上神座之東北,南向,設門外位祭官及諸執事於西門外道北,每等異位,俱重行南向東上,設牲牓於西門外當門東向,以北爲上,設掌牲令位於牲東北,設諸大祝位於牲西,各當牲後,祝史各在其後,俱東向,設亞獻官省牲位於牲前近南,設監察位於亞獻官之東,俱北向,監察位稍却開瘞坎二於壇之北壬地,方深取足容物,南出陛,設望瘞位於瘞坎之南,初獻官在南北向,執禮、大祝、贊者在西,俱重行東向北上。祭日未行事前,典祀官帥其屬入,奠祝版各一於神位之右,各有坫陳幣篚各一於尊所,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實饌具,每位各籩十二在左,爲三行右上,第一行,形鹽在前,魚乾棗栗黃次之。第二行,捺子在前,菱仁、芡仁、鹿脯次之。第三行,白餠在前,黑餠、糗餌、粉餈次之。豆十二在右,爲三行左上。第一行,韮菹在前,醓醢菁菹鹿醢次之。第二行,芹菹在前,兔醢筍菹魚醢次之。第三行,脾析在前,豚拍、酏食、糝食次之。俎三,二在籩前,一在豆前,籩前俎一實牛腥,一實羊腥七體、兩脾兩肩兩脅幷脊,而髀在兩端,肩脅次之,脊在中。豆前俎實豕腥七體,其載如羊。宋釋奠儀云:「凡言在前者,皆謂南也。」豆右之俎三。一實牛熟腸胃肺,一實羊熟腸胃肺,一實豕熟膚。豕在前,羊牛次之。凡俎皆有牲匣。簠簋各二在籩豆間,簠在左簋在右。簠實以稻粱,粱在稻前。簋實以黍稷,稷在黍前。鉶三在簠簋後,實以和羹,加芼滑爵三在簠簋前。各在坫又設尊罍國社大尊二一實明水,一實醴齊。、著尊二一實明水,一實盎齊。、山罍二一實玄酒,一實淸酒。爲三行,第一行大尊,第二行著尊,第三行山罍。皆加勺冪,在壇下西北隅。后土氏象尊二一實明水,一實醴齊。、著尊二一實明水,一實蠱齊。、山罍二一實玄酒,一實淸酒。於國社酒尊之西,俱南向東上。凡尊實明水,玄酒爲上。凡祭神之物,當時所無者,以時物代之。國稷后稷氏尊罍,幷如國社后土氏之儀。設福酒爵有坫胙肉俎各一於國社國稷尊所,又設國社俎一於饌幔內,設洗於壝門外之西北南向,盥洗在西,爵洗在東。罍在洗西加勺,篚在洗東北,肆實以巾。若爵洗之篚,則又實以爵,有坫。設諸執事盥洗於獻官洗西北,南向,執尊罍篚羃者位於尊罍篚羃之後。受香祝:前祭一日,晝漏上水一刻,有司設香祝案於勤政殿當中,南向,香案於其前,設殿下拜位於月臺當中,北向。通禮門設典儀位於東階之東,通贊二人在南少退,俱西向,設左右侍臣位於東西階之南,相對異位重行,俱北上,設初獻官以下應行事執事官位於殿庭道東,異位重行,北向西上,設鹵簿於闕門外。侍臣各具朝服。三刻,獻官以下應行事執事官,竝集闕門外,殿下具冠袍。校書館員以祝版捧進,近臣傳捧以進,殿下署訖,近臣捧祝版及香,置於案上。五刻,奉禮郞分引左右侍臣入就位,次引獻官以下入就位。奉禮郞引初獻官升自東階,奉禮郞止於階下判通禮導殿下,出就拜位北向立,啓請再拜,導殿下詣香案前啓請跪。近侍一人捧香合西向跪進,一人捧香爐東向跪進,判通禮啓請三上香,近侍奠爐于案。近侍捧香祝東向跪進,判通禮啓請取香祝授初獻官,初獻官西向跪受興,還置於案上。判通禮啓請俛伏興,導殿下復位,啓請再拜,導殿下退立於月臺西東向。初獻官捧香祝降自西階,判通禮啓請鞠躬,初獻官沒階,殿下平身。初獻官出門,置香祝於舁擔。亞獻官以下,隨初獻官以次出門上馬,軍士捧舁擔鹵簿前導,至齊坊門外,下馬入門,各就齊所,香祝安於卓上。

省牲器:前祭一日未後二刻,社稷丞帥其屬,掃除壇之內外,執事者以祭器入設於位,加以巾蓋,如陳設儀。未後三刻,亞獻官以下應省牲器者,俱以常服就西門外,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先入壇下,掌牲令牽牲就位。贊引引監察詣社壇西階升,行掃除於上,升稷壇,亦如之,降行樂懸於下訖復位。謁者引亞獻官,贊引引監察詣社壇,升自西階,視滌濯。執事者皆擧冪告潔,升稷壇,亦如之。訖,引降省牲位北向立。掌牲令少前曰:「請省牲。」退復位。亞獻官省牲,掌牲令又前擧手曰:「腯。」復位。諸大祝各巡牲一匝,東向擧手曰:「充。」俱復位。諸大祝與掌牲令以次牽牲,詣廚授典祀官。謁者引終獻官,詣廚省鼎鑊,申視滌漑,監取明水火。取水於陰鑑,取火於陽燧。陰鑑未能猝辦,以井水代之。火以供爨,水以實尊。贊引引監察詣廚省饌具訖,各還齊所。晡後一刻,典祀官率宰人,以鑾刀割牲,祝史以盤取毛血,置於饌所,遂烹牲。連皮煮熟,其餘毛血以淸器盛貯,祭畢埋之。社稷丞帥其屬,掃除壇之內外。尊幣:祭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卽三更三點。行事,用丑時一刻。典祀官帥其屬入,實饌具畢,退就次服其服。社稷丞服其服升,設國社后土氏國稷后稷氏神位版於座。贊引引監察詣社壇,升自西階,按視壇之上下,糾察不如儀者,升稷壇,亦如之,還出。前三刻,諸祭官各服其服,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入自西門,先就懸南拜位,重行南向東上四拜訖,各就位。雅樂令帥工人二舞入就位,文舞入陳於懸南,武舞立於懸北道東。謁者贊引各引祭官,俱就西門外位。前一刻,贊引引監察、典祀官、大祝、祝史、齋郞、社稷丞、協律郞、捧俎官,入就懸南拜位,重行南向東上。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傳喝,凡執禮有辭,贊者皆傳喝。監察以下皆四拜訖,贊引引監察就位。贊引引諸執事詣盥洗位盥訖各就位。贊引引齋郞詣洗爵位,洗爵拭爵訖,置於篚,捧詣尊所,置於坫上。謁者引初獻官,贊引引亞獻官、終獻官、薦俎官入就位,執禮曰:「四拜。」衆官在位者皆四拜。先拜者不拜謁者進初獻官之左白:「有司謹具請行事。」退復位。協郞俛伏擧麾興,凡取物者皆跪,俛伏而取以興。奠物則跪奠,俛伏而復興。工鼓柷軒架作《順安之樂》,烈文之舞作。八成,協律郞偃麾戛敔。樂止,凡樂,協律郞跪俛伏擧麾興,工鼓柷而後作,偃麾戛敔而後止執禮曰:「瘞毛血於坎。」執禮曰:「再拜。」衆官在位者皆再拜。執禮曰:「行奠幣禮。」謁者引初獻官詣盥洗位南向立,贊搢笏盥水帨手。盥手帨手不贊贊執笏引詣社壇,升自北陛,詣國社神位前南向立,登歌作肅安之樂,烈文之舞作。贊跪搢笏。執事者一人捧香合,一人捧香爐,謁者贊三上香,執事者奠爐于神位前。大祝以幣篚授初獻官,初獻官執幣獻幣,以幣授大祝,奠于神位前。凡捧香授幣,皆在獻官之右,奠爐奠幣,皆在獻官之左。受爵奠爵,準此謁者贊執笏俛伏興,引初獻官詣后土氏神位前西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一人捧香合,一人奉香爐,謁者贊三上香,執事者奠爐于神位前。大祝以幣篚授初獻官,初獻官執幣獻幣,以幣授大祝,奠于神位前,謁者贊執笏俛伏興。登歌止,謁者引初獻官降自北陛,詣國稷后稷氏神位前,樂作,上香奠幣,竝如國社后土氏之儀。訖,登歌止,謁者引降復位。進熟:初獻官旣升奠幣,贊引引典祀官出,帥進饌者詣廚,以匕升牛于鑊,實于牲匣,次升羊豕,各實于牲匣,每位牛羊豕,各一匣。入設於饌幔內。謁者引薦俎官出詣饌所,捧俎官隨之,俟初獻官奠幣訖復位。執禮曰:「進饌。」謁者引薦俎官,捧國社之俎,捧俎官各捧牲匣,典祀官引饌入。國社、國稷之饌,入自正門,配位之饌,入自左闥。俎初入門,軒架作《雍安之樂》。國社、國稷之饌,升自北陛;配位之饌,升自西陛,諸大祝迎引於壇上。薦俎官詣國社神位前南向跪奠,先薦牛,次薦羊,次薦豕。諸大祝助奠奠訖,啓牲匣蓋。次詣后土氏神位前西向跪奠,先薦牛,次薦羊,次薦豕。諸大祝助奠奠訖,啓牲匣蓋。謁者引薦俎官降自西陛,詣國稷后稷氏神位前俸奠,竝如國社后土氏之儀。樂止,謁者引薦俎官以下,降自西陛復位,諸大祝還尊所,執禮曰:「行初獻禮。」謁者引初獻官,詣國社尊所東向立,登歌作壽安之樂,烈文之舞作。執尊者擧冪酌醴齊,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初獻官升自北陛,詣神位前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爵授初獻官,初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執笏俛伏興,少退南向跪,樂止,大祝進神位之右,西向跪讀祝文。訖,樂作,謁者贊俛伏興。樂止,引初獻官降自北陛,詣后土氏尊所東向立,樂作,執尊者擧冪酌醴齊,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初獻官升自北陛,詣神位前西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爵授初獻官,初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執笏俛伏興少退西向跪,樂止,大祝進神位之右,北向跪讀祝文。訖,樂作,謁者贊俛伏興。樂止,謁者引初獻官降自北陛,詣國稷后稷氏神位前,樂作,升獻竝如國社后土氏之儀。訖,曲終樂止。謁者引初獻官降自北陛復位。文舞退,武舞進,軒架作《舒安之樂》。舞者立定,樂止。亞終獻:初獻官將復位,執禮曰:「行亞獻禮。」謁者引亞獻官詣盥洗位南向立,贊搢笏,盥手帨手,贊執笏,引詣國社尊所東向立,軒架作壽安之樂,昭武之舞作。執尊者擧冪酌盎齊,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亞獻官升自西陛,詣神位前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爵授亞獻官,亞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執笏俛伏興。謁者引亞獻官降自西陛,詣國稷后稷氏神位前,升獻竝如國社后土氏之儀訖,樂止,引降復位。亞獻官獻將畢,執禮曰:「行終獻禮。」謁者引終獻官行禮如亞獻儀,引降復位。執禮曰:「飮福受胙。」大祝詣國社國稷尊所,以爵酌罍福酒,合置一爵。又大祝持俎進,減國社、國稷神位前,俎肉合置一俎。謁者引初獻官詣稷壇,升自北陛,詣飮福位南向立,贊跪搢笏。大祝進初獻官之右東向,以爵授初獻官,初獻官受爵飮卒爵,大祝進受虛爵,復於坫。大祝東向,以俎授初獻官,初獻官受俎,以授執事者,執事者受俎,降自北陛出門。謁者贊執笏俛伏興,引降復位。執禮曰:「再拜。」衆官在位者,皆再拜。執禮曰:「徹籩豆。」諸大祝進徹籩豆。徹者,籩豆各一,少移於古處。登歌作雍安之樂,徹訖,樂止。軒架作順安之樂,執禮曰:「四拜。」衆官在位者,皆四拜。樂一成止,執禮曰:「望瘞。」謁者引初獻官詣望瘞位北向立,執禮帥贊者詣望瘞位東向立。諸大祝取黍稷飯,藉用白茅,束之以篚,取祝版及幣,各由其陛降壇,置於坎,執禮曰:「可瘞。」土半坎,典祀官監視。謁者進初獻官之左,白禮畢。謁者贊引各引初獻官以下,以次出。執禮帥贊者還本位,贊引引監察及諸執事,俱復懸南拜位。立定,執禮曰:「四拜。」監察及諸執事皆四拜訖,贊引以次引出,雅樂令帥工人二舞出,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就懸南拜位,四拜而出。社稷丞藏神位版,典祀官帥其屬徹禮饌以降乃退。復命:初獻官以下行事執事官,各還齊所住一刻。坎有司陳鹵簿於齊坊南門外如來儀。初獻官以下行事執事官至外門外,以次上馬,行至闕門外下馬,入門序立復命,四拜訖退。

從之。

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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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命安崇善齎襦衣一襲、貂裘、毛冠、耳掩、護膝、靴套,贈兩使臣,又以襦衣及靴,分贈頭目等。昌盛曰:「前日但請給採捕頭目衣靴,今竝賜吾等。吾等年前已受美衣,今何敢望!」崇善答曰:「製造甚麤,然以使臣往後門冱寒之地,故殿下贈之。頭目等衣靴,亦竝齎來。」昌、張受而感喜。盛曰:「今來刻經僧二人,請給度牒。」崇善曰:「度牒之法,已有立限,未易成給。」昌曰:「何限乎?」答曰:「公私賊人要避賦役,削髮者多,故國家曾立限以禁。」盛曰:「中國亦有如此之法。太尉王生佛,自西天出來,人人逃役削髮,故定限以止之。然則吾等之請,亦非矣。」又曰:「先往後門頭目等衣靴,何以爲之?」答曰:「已備,將遣人送之矣。」

○承政院啓:「司成金最家疫疾大作,最死,子女二人又死,奴婢之死者亦多,死者相枕,獨最妻及奴婢一二生活,隣里不相通,至今未得安葬。臣等聞之,不勝悲悼。常人得此疾身死者,已立收葬之法,但有職人收葬之法不立,請令漢城府收葬何如?」上曰:「其諭漢城府,最及子女等,給棺收葬;奴婢,依已詳定之法收葬;其生存人,竝加賑恤。」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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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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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朔,受朝參。

○禮曹啓:「被虜兀良哈還來金小所及妻三莊一時偕來女小阿里等,未知根脚及父母兄弟居處,請於田地閑曠忠淸道泰安等處許接,限三年給衣糧,且與閑田,復戶完恤。」從之,仍命其家舍及農牛什器,竝皆備給,雖過三年,常加存恤。

○傳旨江原道監司:

婦人上寺,已曾有禁,而往來金剛山寺者頗多,況今使臣來往,其亟痛禁。

○上曰:「今養老宴,雖未逮古者養三老五更之法,然於群老出入,予欲下坐立待,何如?」孟思誠、許稠等啓:「宜在御座立待,以著敬老之義。」安崇善等曰:「群老之數近百,若自入庭時立待,則恐勞聖體,群老升階時立待爲便。」命詳定所更議,思誠等曰:「宜自升階時立待。」

○差僉知司譯院事李含,管押五運牛一千隻,解送遼東。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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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無度牒僧人頗多,何以禁之?」孟思誠對曰:「年十五以下剃髮者,罪其父與師僧,則自無矣。」

○吏曹判書許稠啓曰:「各道損實,不遣敬差官未便。」上曰:「曾遣敬差官,官民兩便,故民皆好之。敬差之法已久,民間或有惡之者,故令監司考察,若百姓好之,則別遣朝官矣。」

○大司憲申槪等上疏曰:

竊惟太上立敎化,其次明政治,政治得失,係於士夫,士夫淑慝,由於勸懲。勸懲之方,雖曰多端,而不行明討,不加顯戮,而斷其惡萌,長其善心,惡者以懲,善者益勸,未有如告身者也。夫攻人之惡,勢有難易。凡陽必剛,剛必明,明則易知。人之所爲,有光明正大,疎暢通達,磊磊落落,無纖芥疑者,陽之類也。其過也,人皆見之,故攻之爲易。凡陰必柔,柔必闇,闇則難測。人有心術之微、操行之秘,似德而非德,似才而非才,若大姦之似直,大巧之似拙,或依阿淟涊,回護隱伏,閃倐狡獪,不可方物者,陰之類也。如欲糾治,則無言可執,無跡可尋。其非也,人未得見,故攻之甚難,矧今彈糾,禁用風聞,雖有情迹見驗之事,如無文憑,不敢發焉!有此二難,故爲攸司者,雖有骨鯁介特之操,莫能爲也。惟告身之法,不必斥言人之心術,不必顯揚人之隱匿,斧鉞不加,詰責不行,而竦動思省,慙赧悔悟,不仁不義之事,自然潛消於冥冥之中。雖爲陰類,一遭秋霜烈日之論,則消沮閉藏,心喪膽落而知自改矣。豈非士風之藥石,誅心之斧鉞,而其効侔於敎化也哉?其視刑法之慘,不啻有間也。前朝盛時,告身謂之朝謝,大小庶官,竝令署經臺省,其法甚嚴,非前朝所自創也,乃祖古昔良法遺意而制之。其稱爲風俗之美,而維持五百年之久者,未必不由乎此也。至其衰世,處臺省者,多出權門,猥劣無知,凡所署謝,憎愛任情,是非顚倒,徒區區於世係之高下,而不論心術之邪正。我太祖素悉臺省苟且之爲,且當創業之初,以英雄豪傑、忠義群士雜沓於朝,故欲以網羅鎭服,審時度勢,權用官敎,然四品以下署謝猶舊也。我太宗軫念士風,勅令一品至九品,一體署謝,改而罷之,厥後行而復罷者,至於再矣。乃至四品,亦用官敎,署謝止於五品以下。大抵人之有初,克終者鮮矣。士方筮仕,官卑則率皆礪行取名,及其久宦位高,則多致損名虧節,尤宜署謝以示警也。法之美與不美,觀諸物論則可知矣。署謝之法,立則識者欣欣,廢則識者慼慼。然則旋作旋罷者,非法不美也,特有司者不能善用之耳。何者?古之聖賢,不係世累尙矣。所以用人者,非尙其世族之美,特取其才德足以建事利物也。苟其賢也,雖蓽門圭竇之賤,不害爲公卿,不害爲臺閣,苟不才也,雖奕葉閥閱之冑,何益於國,何益於民生?往日臺諫,狃於前朝衰季之習,偏見窒塞,昧於大體,專論父祖曖昧之咎與其瑣屑不緊之事,而不爲持循遠猷,好作激昻高論,遂致異議沸騰,齟齬莫合,竟使良法不行盛代。以此觀之,非國家不欲行之,實臺閣廢之也,可勝嘆哉?臣等竊復惟念,近來官吏連犯貪墨,置諸重典者有矣,然而贓賄犯藉者繼踵。又有若欺罔浮誕,淫逸荒怠,殘暴傲虐,放僻奢侈,懶慢譖賊,諂侫奔競等罪例科條,非惟載諸律文,亦且著於令甲,靡不痛治,然而前車覆,而後車繼覆。然則欲興至治者,不可徒恃刑法,而必以風俗爲急,欲求轉移神捷之機,必以署謝爲重。古人所謂護風俗如護元氣,重名節如重鬼神者,舍此何以哉?伏望殿下,下敎庶官,悉令署謝,明勑臺閣,除工商賤隷庶孽,爲衆所共知外,毋或議及世係,暗昧瑣末不切之事,直論自己心行善惡關於士風者,善者先署,惡者後署,若其惡重者不署,以示激勸。執此之法,堅如金石,至于永久,則將見姦化爲直,邪化爲正,士風丕變,相率爲君子矣。若曰二品以上踐歷旣久,爵齒俱邁,不必署謝,則以命官制詞行之,亦可也。命官制詞,其源出於殷、周,自《說命》、《康誥》、《微子》、《蔡仲之命》以來,歷代靡不行之。非止命官,至於罷黜,亦有詞焉。又有封還詞頭不草制者,則制詞署謝,名雖異,而其所以奬善懲惡則一也。今上國亦用誥命,乞依前代與時王之制,二品以上,以制行之,則國家幸甚,士風幸甚。

命留之。

○司憲府啓:「進士申孝昌曾被罪流竄,幸蒙賜環,尤宜謹愼,顧乃誇示豪富,營建家舍,窮奢極侈,池臺樓閣,連絡造築,間閣之數,幾至百餘,礎砌垣墻,竝用熟石,比擬宮闕,僭分越禮。及其劾問,詐以其半稱爲子家,姦譎莫甚。前縣監潘汀家內階砌,多用熟石。請竝杖一百,撤取加造間閣,官沒熟石。」

命依所啓,但贖其罪。

○以李中至知中樞院事,許晐爲仁壽府尹,崔士儀漢城府尹,曹沆司憲掌令,崔蠲判黃州牧事。晐以戶曹參議,置散有年,除嘉善、判定州牧事,拜辭,上以其老病,命改差。至是,王子有疾,避寓晐第,醫藥祈禱,晐能盡心,及病愈,上喜,有是命。

○罷李明德職。上曰:「尙衣院提調,雖前銜,亦爲之。然明德,其母年過九十,在伊川,宜令下去侍藥,遇名日來京見我。」遂罷之,幷罷尙衣院提調。蓋明德貪位慕祿,忘其老病之母,不曾下去,其有一日之愛於其親乎?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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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受常參。

○傳旨禮曹:

各道監司擅刊書冊,或刊他道已刊之書,或刊不緊之書,徒費財力,實爲未便。自今必令啓聞刊行。「

○禮曹啓:「敬德宮提擧司提控、副提控、司涓各一,請於景福宮依舊復立。景福宮錄事二,移差于昌德宮;昌德宮直二,移差于敬德宮。」從之。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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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受常參。

○遣內官金淳于咸吉道,齎酒果及衣一襲、貂裘毛冠耳掩護膝贈尹鳳,仍以衣靴,分贈頭目。

○傳旨禮曹:

自古所令,因民所好而導之,民自樂從。今之士族,皆知佛道誕妄,鮮有剃髮者,唯愚民狃於習俗,或窺免身役,爲僧者頗多。慮有悔悟前非,欲還歸俗,而憚於軍役,不能長髮,自今雖有度牒,自願還俗者,除自願軍役外,毋得據定。其本無度牒,或冒用度牒,例當還俗者,若不待推劾,能自還俗者,亦依上項例,俾免軍役,令所在官司,仍給免軍文案,廣開還俗之路。自壬子十一月初四日以後,無度牒爲僧者,不在免軍之限。

○禮曹據平安道監司關啓:「檀君、箕子、高句麗三殿祭器,初倣圖畫體制造作,竝不如法。請三位祭器內簠簋等,改以鑄器;籩篚,令奉常寺造送;瓦㽅,本道見樣燔造。」從之。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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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受常參,視事。大司憲申槪啓:「前日疏請告身之事,不可不行。」上曰:「卿言甚詳,但成憲不可輕改,吾將思之。」

○鏡城判官裵惠辭,引見曰:「鏡城新設之官,爾能諳鍊武事,故遣之,往盡乃心。」

○前摠制李恪上書曰:

置戰艦守要害,所以固邊疆也。惟我本朝三面濱海,水陸之戍、守禦之方,無不得宜,可謂算無遺策矣。然全羅處置之營木浦萬戶,守在浦口,而深入大堀浦,距海幾二息。在平時出入,尙且再經潮汐,不幸遭風,則未能一二日達于海,倘有倉卒之變,安能及期而應變乎?況處置使兵船,率多堅利,其數倍於各浦,常泊深浦,未易出入,則將爲無用之器,此臣所以常以爲憂,而願陳者也。臣竊聞移營近海,而又不出海門,纔移舊所。果若所聞,則臣恐徒費民力,無益於應敵矣。臣嘗受其道都萬戶之任,粗知海道之事,又受兵馬節制之任,且知陸守之方。若多慶浦、末訖浦、木浦、周伊浦等處,道內要衝,水勢亦順,戰艦出入便易,可謂乘機應敵之所。願遣朝臣,審其便否,擇守要害,以固邊疆,臣所望也。

下兵曹,與政府諸曹同議以啓。

○上曰:「前朝之法,遺失史草者,禁錮子孫,徵銀二十兩。予謂子孫禁錮之法太重,更令春秋館議之。」乃曰:「禁錮子孫太重,且銀非本國所産,當依《大明律》棄毁詔書條,杖九十、徒二年半;子孫傳受遺失者亦依此律罪之。予以爲此則太輕,無以懲後,更議以啓。」

○左代言金宗瑞啓:「聞慶縣監盧任,道見私奴時仇知犯馬,令官奴升老擊其腰背致傷,任又令決笞,因以致死。升老律該處絞,任杖一百,竝徵埋葬銀。」上議諸大臣,許稠曰:「守令,一邑之君。時仇知犯馬,固有罪焉;升老承差下手,不可處死。」上曰:「然。減升老一等,徵埋葬銀,任勿徵。」

○差司譯院判官唐夢賢,管押六運牛一千隻,解送遼東。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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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昌盛、張定安,率頭目二十九人,發向咸吉道,命右議政權軫、兵曹判書崔士康、左副代言兪尙智,餞于普濟院。以盧閈爲接伴使。

○曲宴于內殿。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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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禮曹啓:「行幸時別監差備人,着幞頭紫紬衫,有同朝官;尙衣院齎奉御服人,着白笠、白裹衣、靑塔兀,有似螺匠。請別監等着紫紬衫,少窄其袖,幞頭則垂角,尙衣院人,依近仗例,着紫紬頭巾窄袖紫紬衫雲鞋。」從之。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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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前中樞院副使李澄石上言:「父母俱年老,願許臣歸養。」從之。

○傳旨禮曹:

時散三品以下人員以病來告,則遣醫救療。

○賜前吏曹判書朴信田六十五結,永傳子孫。信嘗赴京齎誥命而還,例當賜田,尋被罪見流,故至是賜之。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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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日本國王使人四郞等辭,御勤政殿,引見四郞等。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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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移御于昌德宮。

○上嘗覽《高麗史》,傳旨春秋館曰:

以《綱目》法修撰,則於小事重疊,難以悉記,然便於觀覽。以編年法修撰,則觀覽雖難,敍事則詳,何以處之?「

孟思誠、權軫、申檣、鄭麟趾、金孝貞、偰循等議啓曰:」大抵《史記》有編年,而後有《綱目》。「上曰:」予意亦然,以編年撰之。寧失於煩,毋令疎略沒實。「

○昌、張兩使臣,到金剛山表訓及正陽寺,飯僧三百,發向咸吉道。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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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率百官祭于文昭殿。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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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率百官祭于廣孝殿。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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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受常參,視事。上曰:「甲午年以後嫁良夫所生,權軫以爲:『宜別作軍,役于京中。』或以爲當屬驛吏,論議未定。嫁良夫所生,旣得從良,幸莫大焉,雖役于京,何怨之有?其議以啓。」

○刑曹據開城府關啓:「補充軍水丁,曾於本主潘閏家供役,今已贖身,視閏如途人,至手執相鬪,不道莫甚。陵上之風,漸不可長,請杖水丁一百,贖流三千里,令本主還執役使。自今贖身奴婢,與本主詬罵相鬪者,依上項例論罪,還其主役使。」從之。

○右獻納裵寅以母年七十八歲,乞辭職歸養,從之。

○賜祭于鏡城節制使柳衍之。累年守邊而卒,故特命祭之。

○上謂知申事安崇善曰:「士大夫婦女,不得乘平轎子,已在令甲,今頗乘之,與奴隷比肩竝行,甚爲未便。自今依中朝之制,兩班婦女,許乘有屋轎子,制從簡約,先造一二,令臣庶取式。」仍傳旨憲府,禁兩班婦女乘平轎子者。

○刑曹啓:「龍宮囚學生張思德僞造官印,律該處斬。」從之。

○賜祭于左副代言宋仁山。敎曰:

脩短之期,固難逃於理數;哀榮之典,當無替於始終。惟爾稟性端方,操心直諒,恪恭職事,更練朝章。居憲府則振彈糾之威,任監司則着旬宣之惠。中外備歷,績用克施。是以擢爲近臣,久咨庶政。夙夜匪懈,出納惟明。方深眷注之懷,益資承弼之力。何疾病之俄作,致訃音之遽聞?今遣禮官,往致菲奠。於戲!良佐已逝,慨舊績之難忘;恤章斯加,慰靈魂之不昧。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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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常參。

○親專望祭香祝。

○春秋館啓:「自今遺失史草者,徵銀二十兩,不敍。子孫傳受遺失者,亦依上項施行。」從之。

○上謂鄭陟曰:「養老宴,士大夫年老者得與焉,命婦年老者,未得與焉,實爲未便。且謂之養老宴,則庶人男女,當盡得與,其議于提調以啓。」黃喜曰:「婦女年老者,難以擧動,闕內出入,似乎未便,宜賜酒肉於其家。」上曰:「古有騎馬闕內者,乘轎直入於坐,使婢扶侍,中宮親臨以宴,無害於義,其議士大夫與命婦庶人男女宴享,儀注以啓。」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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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慶會樓下,觀讓寧大君以下諸宗親投壺,仍設宴,夜分乃罷。

○戶曹啓:「敦化門鍾鑄鐵,請以慶尙道革去寺社鍾磬用之。」從之。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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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受朝參。

○司諫院上疏曰:

讓寧大君禔心志狂惑,多行不義,得罪君父,見絶宗社,太宗殿下放逐于外,且命曰:「自予千歲之後,不得往來于京。」遺訓嚴矣,今殿下召見于內,入夜乃還。此雖殿下友愛之至情,其如太宗遺訓何?伏望斷以大義,勿復召見,上遵太宗之訓,下副臣民之望。

不允。大司憲申槪等上疏曰:

讓寧大君禔獲罪於君父,我太宗欲使保全軀命,乃命放置于外。旣云放置,則雖於邊外之地,不宜恣其游行,比年以來,公然入京,已爲不可,今又無所顧忌,留宿京城,有違垂訓斥遠之意。矧其狂悖勇悍之資,豈宜縱恣至於此也?大小臣民,罔不驚駭。此雖殿下友愛之情,出於至,然不遵祖宗之訓,豈得爲孝?伏望殿下克遵大孝,抑絶私恩,只通存問,斷其往來,則禔之餘齡,可以得保,至誠友愛,可以永終,宗社幸甚。

上曰:「收拾陳言,書疏而來,前後章疏,悉皆火之。」安崇善、鄭甲孫等啓:「臺諫之言,未嘗不是,而上之不允,亦非不是,何焚諫疏,以貽後世之議?雖焚此疏,史官皆書之,何益之有?」上曰:「然。」

○禮曹啓:「各官養老宴,婦女則守令及妻,親見饋餉,未便。請有職人之妻,給米一石、酒五甁;無職人之妻,米一石、酒三甁于其家,幷分魚肉。」從之。

○漢城府啓:「僧徒等於都城內外,興販橫行,窺免軍役。自今除禪敎宗歸厚所埋骨、書冊粧褙、鑄字所刻字、汗蒸別窰僧外,無所任僧,竝論罪充軍。」從之。

○右議政致仕柳寬上言:「臣年過八十,見棄昭代之日不遠,願還給臣子季聞職牒。」命吏曹還給曰:「季聞任事不恪,今爲老父給之。」

○宗貞盛、宗貞澄等,遣人獻土物,回賜貞盛正布三十五匹,貞澄五十匹。

○召黃喜、孟思誠、權軫、安純、申商議曰:「去甲辰年,使臣金聲到斡木河地面,我國遺以衣服,今古孔州來張童兒若聞此事,必怒其不給,贈以毛衣毛冠及靴何如?」商、軫、思誠等以爲可,純、喜等曰:「金聲之時,無禁贈遺之勑,今贈昌、尹、小張以衣,亦憑前年勑書耳。境外使臣,何必贈遺?若援金聲爲言,則答以勑禁贈遺,故未敢耳。」從喜等議。又曰:「咸吉道向化人等婚姻之時,多送牛馬于婦家,甚爲不可,痛禁此風。又令本國人相婚何如?」僉曰:「可。」下禮曹立法。

○禮曹啓:「今與詳定所同議原廟之制,營後寢五間,使後世不得加造。每間作壁龕爲室,設扇蓋,小其體制。前殿不爲龕室,通三間,太祖在北向南,昭二位在東向西,穆二位在西向東。別作儀仗,藏之別處,至祭日,設扇蓋各二於太祖座前近南,昭穆各位儀仗,壓尊不敢別設。若忌日則設儀仗於本位前,奉太祖及昭穆神位,出就前殿,及忌日,奉一神主出就前殿。祭享時,前後殿間甚近,不用儀仗。後寢前殿間,營月廊以備神道。」從之。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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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不豫。

○承政院啓:「老人賤者,請勿赴宴。」上曰:「養老,所以貴其老也,非計其尊卑也。雖至賤人,皆許入參,其犯贓被罪刺字者,勿參。」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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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命內官韓龍鳳,齎酒果往贈昌、張兩使臣。

○禮曹啓:「會禮《隆安》、《休安之曲》及宴兄弟之曲,請載諸樂部。」從之。

○兵曹啓:「平安道各翼千戶萬戶等,各處節制使毋得擅差。所居官選可任者,薦于都節制使,都節制使試其可否差定,其褒貶則令監司爲之。咸吉道亦依此例。」從之。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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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大司憲申槪等上疏曰:

比者具疏,請行告身與制詞之法,敬蒙聖諭曰:「朝謝,祖宗皆不用,如用之,須去風聞之禁,然後可行。然風聞之禁,亦祖宗成憲,必不可去,則署謝亦難行也。且此法之行,弊必生也。二品以上制詞之法,予將議之。」臣等言不達理,誠未動天,兪音阻滯,兢惶隕越。然以區區管窺有所未悉,忘其迂陋固滯,敢用再瀆天威,冒昧萬死,以攄所懷。臣等竊惟草創之時,與守成之世不同,草創貴乎行權,盈成貴乎守正。非行權,無以摠統物類;非守正,無以培養國脈。權以開其業,正以永其世,祖宗之斟酌時宜,乃所以胚胎乎子孫之矯枉以正也。帝王之道,固其法之善不善耳,何必拘泥膠固爲哉?孔子曰:「三年無改於父之道。」然所當改者則改之也。祖宗之法,有不可變者,有可變者。經常之法,垂永世而不可變者也;損益之法,循時宜而爲可變者也。今五品以下,皆行署謝,苟非風聞,何所勸懲?故風聞不行於彈糾,而用於署謝,自祖宗以來,至于今猶爾也。然風聞之禁,不必去,而署謝固可行也。豈可行於卑官,而不行於大官乎?況大臣者,邦國之柱石,而治亂之所係,有非趨走小吏各執一事,如其才則不取其行之比也。古人云:「一法立,一弊生。」古今天下,豈有無弊之法乎?雖唐、虞三代之法,行之今世,則不能無弊也。惟權其法弊之輕重而治之,則爲善法矣,奉行者執其中而施措之,則爲可行矣。今以署謝之弊,與官敎之弊較之,署謝之弊輕,官敎之弊重,何也?爲士者或以行己不法,署謝停滯,則雖其心讎疾,而外爲知懼改行,及陞官敎之品,則意氣自得而慢罵曰:「爾輩今日亦署謝乎?」恣行不義,無所顧忌。然此狂妄狡童之爲耳,至於任重官高者,尤無畏憚,溺情恣慾,或至喪厥心者多矣。若乘其履霜之初,每當除官,必加箴警,則必不至於堅氷矣。以此論之,官敎之弊,豈不反重於署謝之弊乎?借曰臺諫於署謝之際,任情好惡,則亦有說焉。木必自朽,而後蟲生焉;人必自失,而後人毁之。雖至陰狡徇私者,必不以無根之惡,敢加於人,況臺諫之風,執法持正,直言義色,澟冽之氣,生於其中矣。設有不肖混於其間,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豈至鑿空提出,陷人於惡?被誣者,亦豈肯緘口而受惡乎?假使陰誣者有之,痛治其罪可也。以此觀之,發伏闡幽之弊,雖略行於士大夫之身,勸善懲惡之益,大有關於風化之機,其弊也其益也,輕重利害,不待較計而明矣。伏望殿下,念草創盈成之異宜,察國脈元氣之所關,勿以小弊,廢其大益,特降兪音,一如前章行之,如有疑難,則下詢元老大臣及諸有見識者,其物情所歸,亦可見矣。臣等又觀各品官敎,用紙裂幅,草書而降,雖爲簡質,恐非所以重爵命之義,亦非盛代文明之制也。又凡敎勑,出於九重,播於四方,禮當極重其制,極美其文,使之悚動觀聽,敬仰如天,今用白紙,不加文飾,無知民庶之觀,稍同官府之文,殊無風動鼓舞之意,視諸古昔與上國之制,似有嫌焉。乞凡敎勑與命官制詞體例,命有司參考歷代與時王之制行之幸甚。

上曰:「予觀疏意,令人感動,然此非小事,不可遽行。疏末一條,將議之。」

○禮曹啓王妃養老宴儀注:

每歲仲秋之月,禮曹擇吉辰啓聞,先戒老婦年八十以上。前一日,有司設老婦女次於宮門外,隨地之宜。其日,尙寢率其屬,設幄座於王妃正殿北壁,南向,鋪老婦女等之座於殿上,公主翁主於王妃座東南,重行西向,大夫人夫人王妃座西南,重行東向,設不升殿老婦女座席於東西廊下,皆如上儀,庶人老婦女座於殿庭東西重行,相向北上。司樂展軒懸於殿庭,設麾於殿上西階之西,東向。司贊設老婦女拜位於殿庭,公主以下在東,大夫人以下在西,俱重行北向,相對爲首。老婦女,從夫之爵,無夫,從子之爵。庶人老婦女拜位差後。內謁者設老婦女位於正門外東西俱重行,相向北上,設司贊位於東階東南,西向,典贊二人位於司贊之南差退,俱西向。尙食設尊於殿上近南北向,設坫加爵,設升殿者尊於殿階上東西近北,設不升殿者尊各於其座之前。諸衛勒所部屯門列仗及陳布於正門外如常儀,老婦女等依時刻集到宮門外次。尙儀啓請中嚴,司寶奉印依式,俱詣內閤奉迎。司樂帥女工人入就位,典樂升就擧麾位,司贊先入就位,內典引老婦女俱就正門外位。尙儀啓外辦,王妃出,繖扇侍衛如常儀。王妃將出,典樂擧麾,奏正安之樂,王妃升座,司寶奉印置於座前,有案如常。典樂偃麾,樂止,司賓承引老婦女以次入就位。立定,司贊曰:「再拜。」典贊傳贊,舒安之樂作,老婦女再拜興。樂止,司言前承令,退臨階東向立,宣令曰:「迎老婦女升殿。」還侍位。司賓引老婦女應升殿者,由西階升就座,其不升殿者,亦引就座。尙食進案,樂作,尙儀進花訖,樂止,設老婦女卓散花,尙食酌酒第一爵,樂作,詣王妃座前北向跪,置于座前,又行老婦女酒。擧訖,尙食進受虛爵,復於尊所。樂止,尙食進食,樂作,又設老婦女食,食畢,樂止,次進酒,次進食。觴行五周訖,尙食進撤案,又撤老婦女卓。司賓分引老婦女上下,俱復拜位。立定,司贊曰:「再拜。」典贊傳贊,樂作,老婦女再拜興,樂止,司賓引老婦女以次出。尙儀前啓禮畢,遂還侍位。王妃降座,樂作,還內,繖扇侍衛如來儀。樂止,老婦女謝恩而退。

從之。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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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右司諫琴柔等上疏曰:

臣等前日,以讓寧大君禔勿復引見之意,仰瀆聰,未蒙兪允。臣等反復深思,太宗殿下防微杜漸,爲子孫萬世計者,至矣盡矣。殿下特以友愛之私恩,不念祖宗之遺訓,屢召接見,此一國臣民之痛憤者也。乃當回還之際,宿於女子之家,出入自如,其漸不可長也。伏望殿下一依前疏,勿復召見。

○又上疏曰:

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何以爲國?崇禮義礪廉恥,使士習正而民風厚者,莫切於告身之法,唐之告身、宋之封還,莫非使人人砥礪名節也。前朝盛時,亦遵此法,忠邪廉恥,靡不察議,故人各自礪,罔不矜愼,惟恐細行之虧,以致風俗之美盛,其維持五百年之久者,良以此也。惟我太祖開國之初,務在網羅,三品以上,皆用官敎,此乃創業之大權,非持守之常經也。其後告身之法,行而復廢者再矣。以至四品,亦用官敎。臣等以爲爲臣之道,任愈大而心愈小,然後乃能盡職。告身之法,只行於五品以下,故帶大夫者以爲己之得失,公論所不及,無復忌憚,廉恥不行,士風不立,豈不有虧於明時之盛典乎?況守成之時,固與創業之日不同,伏望署經告身之法,一依憲府所申,以張四維,以正士風。

上曰:「予已知之。」

○禮曹據忠淸道監司關啓:「今請還倭人公州住阿道古、彼古時羅、伊老時老等,皆願留居,請勿刷遣。」從之。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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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吏曹判書許稠啓:「前大提學李行,今承召來京,懲其壻金訓之事,乞骸居江陰者有日。今其孫李孜爲讓寧大君之壻,恐有後患,復欲退歸江陰。欲問古跡,無如此老,請留京城。」上曰:「其留之。」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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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勤政殿,宴年八十以上老人。群老入就殿庭,命知申事安崇善除拜禮。四品以上老人以次升殿,上起座。二品以上分坐殿內東西,右議政仍令致仕柳寬、檢校左議政致仕李貴齡等六人,四品以上坐於月臺上,十七人,五品以下至庶人賤隷,坐於殿庭,凡八十六人。命子壻弟姪,扶持就位。宴罷,群老皆復拜位,命除禮。上謂代言等曰:「今日適淸和,宴事無謬,予心喜焉。明日宴老婦,亦當如是。」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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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禮曹啓:「老婦人出入闕門時,一二品擔轎奴四名,從婢三名,九品以上,擔轎奴四名,從婢二名。赴宴時,一二品,挾扶婢二名,能自行步者一名,三品以下,挾扶婢一名,能自行步者,勿令挾扶。」命良賤竝令一人挾扶。

○中宮御思政殿,宴年八十以上老婦。二品以上卒都巡問使慶儀妻郭氏等十四人,分坐殿內東西,四品以上妻三十人、九品以上妻六十六人、公私賤婦一百十八人,分坐左右廊及庭。

○同知中樞院事柳思訥上書曰:

伏覩《宋鑑》,有書賜高麗燕享樂,是高麗睿宗時也。《東人文》備載其受賜樂器之數,登歌琴一絃、三絃、五絃、七絃、九絃各二面,瑟二面而已。今會禮樂器內,琴六面、瑟六面,乃與宋制不同,臣竊有疑焉。徽宗雖曰播遷之王,宋之文獻,豈無足徵者乎?矧惟元朝至正己丑,新安林宇所撰《大晟樂譜》內,琴五制,自一絃至九絃,各有圖譜,如指諸掌,則琴之有五,其來尙矣。臣聞一代之興,必有一代之制作,制禮作樂,誠不易矣。今殿下正雅樂定律呂,復古燕享之樂,宜遵宋、元之制,以成一代之樂。臣非不知成事遂事不可諫說也,然面從退言,臣實不爲也。

下詳定所同議。黃喜、孟思誠、權軫、許稠、鄭招等啓:「謹按《東人文》所載《大晟樂》,有琴一三五七九絃各二面,瑟亦二面,又有琴一絃五面、三絃十三面、五絃十面、七絃十六面、九絃十六面,瑟四十二面。夫《大晟樂》,本不合古,徽宗之賜,亦無陳列之法,而其數之多少不倫如此,恐非一部合陳之樂也。又按《文獻通考》,有曰:」大晟府嘗罷一三七九,唯存五絃,謂其得五音之正,最優於諸琴也。「蓋琴本舜五絃,後加文武二絃爲七絃耳。今會禮陳設樂器內,琴六面、瑟六面者,本陳氏《樂書》天子會禮登歌圖,有琴十二面、瑟十二面。諸侯之制,常半天子,故琴瑟合六面而已,恐不可異也。

○禮曹啓:「宗貞盛欲重創寺刹,請米穀。若因歉告糶,則宜給之,今以修寺爲辭,宜不許。」命與詳定所同議,僉曰:「可。」從之。

○兵曹啓:「閭延郡小甫里口子軍人李元奉率義子朴江金,擅騎小船,渡江刈稷,指揮林加羅等五人虜江金,呼口子別差云:」汝等匿我逃奴,我亦虜去。「加羅居於近地,朝往夕還,至乞鹽醬以生,而虜去人物,至爲姦惡。請遣有武略人及通事,量給護送軍,擧義開說,奪還江金。」命與政府諸曹同議。南智、皇甫仁、柳孟聞、申檣、申商、安純、許稠、孟思誠、黃喜等以爲:「遣人諭云:『金小所等,元是我國人,非汝奴婢,汝等虜掠役使,旣爲非義,今還本土,固其情也。汝何反生憤恨,潛掠我人物?宜卽送還,俾無後悔。』」金益精、趙啓生、權軫等以爲:「遣人曉諭雖切,貪利之徒,必不聽從,姑勿遣人,待彼告爭,以上項之辭,反復曉諭,彼若不聽,憤恨尤甚,則給還金小所等爲可。」從喜等議。

○張定安求草笠二、竹榼一,命與之。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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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傳旨禮曹:

今稽《六典》,父母年七十以上者及八歲以下無繼母者,皆從舊制施行,産三子以上從國役者,免其父役,五子以上從役者及篤疾之人有一子者,年雖未及七十,亦給侍丁一人,其中九十以上者,仍復其家,其於養老之義,似有未盡。父母年七十以上及篤疾者,雖年未滿七十,給侍丁一人,若諸子先亡,則衆孫內給一人,無親孫,則外孫給一人,無外孫,則姪子姪孫內給一人,八十以上,仍復其戶,率居人丁十口所耕田十結以上,不在復戶之限。八十者之子從仕人,使之歸養,若父母願爲從仕者,亦令一二人歸養,諸子先亡者,亦令親孫歸養,九十以上諸子,竝給侍丁。雖有從士者,竝令歸養,不計人丁田地多少復戶。無繼母少兒十歲以下者,免其父役,三子以上從軍役者,亦免其父役,五子以上從軍役者,其父年雖未及七十,給侍丁一人。

○吏曹啓:「各司吏典正一品衙門,則七品去官,今敦寧府已革領敦寧,而典吏則仍舊七品去官,未便。請依從一品衙門例,八品去官。」從之。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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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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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朔,受朝參。

○宗貞盛遣人來獻土宜,回賜正布十一匹。

○右議政仍令致仕柳寬、左議政致仕李貴齡等上箋謝恩。箋曰:

善養老者,聖人之大政也。自伯夷、太公歸文王之後,千有餘年間,罕有繼之者,及漢明帝,臨雍拜老,其後雖有養老之名,亦不過賜帛、賜絮、賜米、賜肉之令而已。恭惟主上殿下,德合乾坤,恩同雨露。無一事不稽古典,無一念不在生民。酌古今施措之宜,建萬世不刊之典,賜臣等六人于殿內,三品以下老人于階上,以次而坐,至于庶人,悉皆登進于庭,令攸司設盛饌,奏仙樂以侑之,皆得醉飽而歸。閭里歡呼,宗族相賀,實曠世之盛事也。臣等俱以庸材,生逢盛代,舊沐恩波,獲覩盛禮,不知手舞足蹈,共祝主上殿下,享堯、舜之壽,行文王之政,子孫萬世,永保無疆之業。

○刑曹啓:「私奴龍大殺私奴其金,私奴莫同殺私奴作金,倭奴甫羅殺船軍姜松萬,律竝處斬。」從之。

○禮曹啓:「考覈僧徒度牒有無,已有著令,中外官吏視爲文具,不肯擧行,或有無度牒,而擅自剃髮者,或借物故者度牒,瞞官改名,以他人之父爲父者。又因僧尼無籍,彼此橫行,群聚幽僻,恣行非義。乞自今京外各寺僧,悉錄名置籍。或因父母師僧之故,移往他處者,告所在官,移文所往官,所往官於其所依寺籍名。其本無度牒者及冒用度牒者,年四十六歲以上,徵丁錢,仍令爲僧,年四十五歲以下,論罪還俗當差,收取冒名度牒,自願還俗者,勿罪。各官每春秋季月,以考察度牒錄籍等事報監司,移文憲府,本府糾察。僧人出入在路者,關津官吏及所在官,監考里正長,悉行考察。又禁重創寺社古基及新造菴院草幕,明有法令,無識僧徒,各以便私,創新居住,愚惑婦女及年老畏罪者,不顧邦憲,競爲擅施,以至破産,中外官吏不加考察,甚爲未便。請自今一依曾降敎旨施行。」從之。

○禮曹啓:「今以集賢殿所啓壇壝之制,僉議可否。一。」《元史》,壇廣五丈,壝廣三十丈。朱子州縣社稷壇說曰:『壇方二十五尺,壝方二十五步。』以丈計之,六尺爲一步,則爲十五丈也。今壝內東西南北,皆不過十丈,規模狹隘,乞依古制增廣五丈爲方十五丈何如?「孟思誠以爲:」初依朱子說,以周尺二十五尺爲壇廣,以周尺二十五步爲壝內相去,其於陳設之際,壇上狹隘,不能容饌器,故不得已而依《洪武禮制》,以營造尺二十五尺爲壇廣,然後僅可容饌數。壇廣旣以營造尺爲之,壝之相去,亦以營造尺二十五步爲之,乃可相稱。若曰周尺外營造尺無用步之法,則其於量田三等之尺,皆以步數計之,是不可謂無設也。然則壝之相去,以營造尺二十五步爲之,何害?壝高亦以營造尺爲之。「一。」《元史》,壇高五丈,壝高五丈。朱子曰:『壇高三尺,壝高三尺。』壝之高皆與壇齊,今壇高三尺而壝高二尺半,壇壝高下不齊,亦依古制如壇高爲三尺何如?「權軫等以爲:」本以周尺造築高三尺,今集賢殿官,以營造尺度之,以爲不準三尺。「一。」《文獻通考》社壝註曰:『四邊委土爲壝。』朱文公曰:『四角築土爲壝,不用瓦蓋,但以磚兩面砌之,使其走水,尤爲堅固。』今社壝皆用磚,似非古法,然《元史》壇垣,以磚爲之。朱子亦云:「壇飾不用磚砌,無所考,南方土疎,不砌,恐易毁。』今倣此說,仍舊爲之,但毋用白色石灰塗隙何如?」僉曰:「古制不論壝之色樣,宜仍舊。」一。「朱子曰:『壇高三尺,旣言壇高三尺,又言壇分三級,則是以一尺爲一級也。四出陛,此陛之級,卽壇之級也。但於四面陛之兩旁,各以石砌作漫道隔斷,使其中爲陛級,外爲壇級可也。壇面二丈五尺,乃最上一級之數。下面更兩級,一級須展一尺,卽壇脚須經二丈九尺。』今壇高,但直下三尺,而無三級之限,殊失體制。乞依朱子之說,最上壇二十五尺爲一級,高一尺,又一尺爲第二級,高一尺,又一尺爲第三級,高一尺,使其中爲陛級,外爲壇級何如?」軫等以爲:「唐制諸州祭社稷儀、宋政和新儀、陳氏《禮書》,竝無三級,宜仍舊。」一。《元史》,大社大稷二壇廣五丈,社東稷西,相去五丈,今壇廣二十五尺,而兩壇間五尺,似乎太近。依元制兩壇間相去,亦如壇之方廣爲二十五尺何如?「僉曰:」元制壇高五丈,故相去亦五丈,宜矣。今壇高三尺,相去八尺,庶幾得中。「一。」朱子曰:『四門同一壝,當中開門,須闊一丈餘,庶幾行禮執事之人,往來寬展,不相妨礙。兩旁各立一華表高丈許,上以橫木貫之,如門之狀。』華表,於禮無文,但見州縣有如此者,恐或易得損害,不作亦得。今壝門六尺餘,似爲狹隘,乞依朱子之說,不作華表門。雖或作門,稍增闊二三尺何如?「軫等以爲:」門闊已用周尺,依式造排。今以營造尺度之,曰不準。「一。」朱子曰:『北門壝外空地,須令稍寬,可容獻官席位。』今若增壝廣,則壝外稍隘,北外垣,亦隨宜增廣何如?「申商以爲:」壝廣已依古制造排,何用增廣?「一。」章圖壝垣有四門,而外垣唯有北門,以瓦蓋之。今壝外垣四面,皆有列戟紅門,亦依朱子之說,外垣但說蓋瓦北門何如?「僉曰:」唐制及《洪武禮制》,府州縣社稷圖,皆有四門。「一。」元制外壝內北垣下屋七間,南望二壇以備風雨。朱子曰:『壝外空地之北,乃作齋廳,以備風雨,設獻官位。』宮南向行事今無齋廳,乞依此制,壝外北門內作齋廳,以爲雨雪日行事之所何如?「思誠等以爲:」如有雨雪日,或設幕或用傘行事,何必造屋?「許稠以爲:」謹按《文獻通考》,朱子州縣社稷壇說,四門同一壝,註云:「四角築土爲壝,高三尺許。兩旁各立一華表,高一丈許,上以橫木貫之,如門之狀。北門壝外空地,須令稍寬,可容獻官席位。」考之唐、宋大社大稷行事儀,則無壝焉。臣竊疑二儀規模所以不同,反覆參詳,唐、宋行事儀略,無一路及於壝之內外者,大社無壝明矣。歷考唐、宋前後歷代之制,漢光武建武二年,立大社稷于洛陽,在宗廟之右方,壇無屋,有門墻而已,高麗社稷壇,亦無壝,臣嘗親見之,其遺基今尙存。高麗凡所制作,必法唐、宋,於社稷不設壝,豈無所見乎?國初立社,亦不設壝。臣妄意天子諸侯社稷之制,與州縣不同。夫三代遠矣,制度之詳,無得而考,其可考者,唯唐、宋文籍而已,今立制度,不法唐、宋,臣未知其可也。況今朝廷州縣社稷不設壝,臣竊謂壝之有無,不干於祀事,非如配位之不可不合祭,社稷壇之不可不各築,則雖依《洪武禮制》,不復設壝,無缺於祀事,不遵其制而築之,無乃不可乎?國初所立社稷壇,不設壝,而四面有門墻,猶有唐、宋大社之遺制,今復築壝,無乃與王侯之社不同,而近於州縣乎?其壇之上用營造尺,壇下用周尺,一壇上下,用尺各異,尤爲未便。且宗廟社稷,禮法之所自出,議禮之時,雖毫髮不可以臆見增損於其間。社稷壇若成,則殿下必親祭之矣。禮官撰儀注之際,臣不識將依唐、宋大社之儀乎?依朱子州縣社稷壇說乎?殿下位版,設於壝內乎?壝外乎?軒架設於壝內乎?壝外乎?何所據而定制乎?伏望命禮官,略抄《文獻通考》內《白虎通》陳氏之說及漢光武社稷之制、唐、宋大社行事儀、唐州縣社稷儀、朱子州縣社稷說與高麗社稷之制、《洪武禮制》府州縣社稷之式,幷圖其體制,特賜睿覽,令攸司去其壝,而存四面門墻,則不背於唐、宋及時王之制,而太祖代所築社稷壇之規模,尙存矣。命從思誠、軫等議。

○詳定所啓:「我太祖以神武應運開國,太宗繼述,文致太平。方今治定功成,禮備樂和,文德旣敷,島夷來賓,野人情服,武功又著,宜歌太祖武功爲武舞,歌太宗文德與方今盛德爲文舞,庶合輿望。」

下詳定所議之。黃喜、孟思誠、權軫、許稠、鄭招等議云:「謹按周之文王,始受天命,至武王遂克商而有天下。武王崩,周公相成王,制禮作樂。今以見於詩篇者考之,正風則乃採文王之世風化所及民俗之詩,被之管絃,所以著明先王風俗之盛也。正《小雅》所謂三者,燕賓客、勞使臣、遣使臣之詩也,正《大雅》會禮之樂,皆言公劉、太王、王季、文王、武王以及周姜、太妊、太姒之德也,頌則美盛德之形容,亦多祭后稷、太王、文、武之詩,唯《昊天有成命》與《執競》二篇,則康王、昭王以後之詩也。是則周公作樂,無美成王之德之詩也。後世漢高祖作《安世房中歌》,楚聲也。漢武帝獲朱雁及渥洼馬以作歌,唐太宗爲秦王時,有《秦王破陳樂》,後改七德舞,是則美當世者也。臣等竊謂帝王建中和之極,作爲歌舞,以遺萬世,當以周家爲法。乞褒讃太祖聖文之德爲登歌,發揚神武之略爲武舞,稱揚太宗聖德神功,撰成歌詞,以爲文舞。至於奏樂,先奏登歌作文舞,次奏軒架作武舞何如?」又啓下內,黃喜、孟思誠、權軫、許稠等以爲:「文舞武舞,若以世代次第言之,則述太祖開國之功爲武舞,述太宗繼述之德爲文舞宜矣。」今於宗廟之樂,旣以先文舞後武舞,則其於會朝,不可先武後文明矣。讃述太祖、太宗文德爲文舞,兼述太祖、太宗武功爲武舞,以定先文後武何如?若曰兼述二代功德爲無據,則《詩》《大武》首章曰:「於皇武王,無競惟烈。允文文王,克開厥後。嗣武受之,勝殷遏劉,耆定爾功。」其三章曰:「文王旣勤止,我應受之。敷繹思,我徂攸求定。時周之命,於繹思。」以此觀之,追述二代功德,豈無其義?大提學鄭招以爲:文武舞歌詞,周文舞,象也,言文王之德,武舞,大武也,言武王之功。象,一名象箾,南吳季札觀周樂,見舞箾、南籥者曰:「美哉,猶有憾。」籥者,文舞所執也,言文王恨不及致太平也。孔子語賓牟賈以大武曰:「始於摠干而山立,終於道四達。」《記》曰:「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干戚者,武舞所執也。或曰:「勺,周之文舞也。」其詞亦頌武王而已。兩漢文始之舞,文舞也。本舜韶舞,更名曰文始,以示不相襲也。武德之舞,武舞也,以示除亂也。唐文舞,功成慶善樂也,後改九功舞。武舞,《秦王破陣樂》也,後改七德舞。二舞皆太宗事也。宋文舞,玄德升聞之舞,取《書》玄德升聞,乃命以位之意也。後改化成天下之舞,取《易》化成天下之意也。武舞,天下大定之舞,取《書》一戎衣天下大定之意也。後改威加四海之舞,取漢高祖威加四海也。二舞皆太祖事也。臣謹按周、漢及唐、宋文武歌詞,無兼取二代而陳述者,惟《大武》之首章曰:「於皇武王,無競惟烈。允文文王,克開厥後。嗣武受之,勝殷遏劉,耆定爾功。」其三章曰:「文王旣勤止,我應受之,敷時繹思,我徂維求定。時周之命,於繹思。」其言文王克開厥後。又曰文王旣勤止者,若兼言文王之德矣。然尋其語脈,蓋推本之說,歸重於武王也。朱子亦曰:「周公象武王之功,爲大武之樂。」文武舞先後,陳氏《樂書》曰:「漢舞先武德後文始,唐舞先七德後九功。」其意以謂武以威衆而平難,文以附衆而守成,夫平難在所先,守成在所後。臣謹按漢文、武先後無所考。前漢孝景元年,詔高皇帝廟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後漢明帝熙平四年十月,蒸祭光武廟,奏文始五行武德之舞,景帝則先德後文始,明帝則先文始後武德,二漢之制,似不同矣。唐、宋之禮,郊社天地,享宗廟,一皆先文舞、後武舞,會群臣亦先文舞後武舞,非如陳氏之說也。陳氏又言:「敎國子先文,敎野人先武,以野人朴而武故也。」其說駁矣。今以歷代已行之制言之,後漢及唐、宋先文,唯前漢先武而已。本朝社稷宗廟,皆已先文矣。從喜等議。

○兵曹啓:「今詳定內,永樂十二年六月二十八日以後,公私婢子嫁有職人所生,依各品賤妾子孫例,立補充軍役,限品受職,嫁平民所生,依前朝判定百姓例差役,毋令從仕受職,而不言役處。請公私婢嫁良夫所生,稱爲續白丁,定正奉足分四番,依補充軍例,輪次立役於京。年滿六十則除役,而其子孫及女孫,每三年成籍。」命與詳定所同議。僉曰:「永樂十二年六月二十八日以後、宣德七年六月二十九日以前,其間十九年內,公私婢子嫁良夫所生有限,非相繼而出,又皆貧寒,其嫁有職人所生,依補充軍例立役,限品受職,已曾受敎,其嫁平民所生居外方者,定爲津尺、倉庫直、牧子干、急唱等役。居京者有實人,則定爲闕內差備,已曾受敎,其餘人則定爲繕工監營繕干,載籍稱爲白丁,女孫勿竝錄。其立役者,正役一名,給奉足二名,年十六始役,至六十除役,一依補充軍例。」還下兵曹。

○引見安崇善、金宗瑞曰:「外祖驪興府院君閔霽,無奉祀子孫,故歲癸卯,欲以驪江、驪城、驪原、驪山等罪輕者之子孫奉祀,議于政府,領議政柳廷顯、左議政李原、右議政鄭擢等皆曰:『以嫡子孫奉祀爲可。』廷顯性本嚴厲,尙從寬典,以驪江之子爲奉祀,況驪原、驪山之罪,不與二兄同,其子孫依他例敍用何如?其與三議政、許稠、安純等更議以啓。」黃喜以爲:「太宗常敎無恤、無悔等曰:『爾等宜以王導爲法,王敦爲戒。』無恤等不從太宗之敎,反附其兄,罪誠不細。且在太宗朝,未蒙赦宥,恐不合敍用。」孟思誠、權軫及稠、純以爲:「罪不及妻孥,聖王令典,宜從他例敍用。」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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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前大提學李行卒,輟朝三日。

○右正言禹孝剛啓:「聞有講武之行,今年節氣稍晩,禾稼未收,請延日期。」上曰:「春秋講武,國有常典,近年每因使臣,停秋等講武。今雖使臣又來,然往後門未還,此宜講武之時也。予豈不念農事,而敢行此擧乎?」左司諫辛引孫等上疏曰:

伏聞講武之行,謹以節候之,請延日期,未蒙兪允。臣等竊念春秋講武,誠不可廢也。然今歲節氣稍晩,禾穀被野,早穀尙未盡收,且困於使臣支待,耘耔不時,不可謂之豐稔也。宜急救荒之需,以備將來之乏。今當秋耕拾栗,惟恐失時,殿下雖減日數,盡除供頓之弊,大駕所經,豈無煩擾損傷之事乎?伏望亟收成命,以待收穫之畢,則蒐獮之禮、子惠之仁,庶幾兩得矣。

不允。

○傳旨禮曹:

濟州所産車渠海馬,酌一歲用藥之數,令本州逐年收納。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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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護軍朴堧上書曰:

謹按《虞書》,堂上之樂,有鳴球琴瑟詠歌之奏,而無笙管等器;堂下之樂,有下管鼗鼓笙鏞柷敔之作,而無絃歌之音。中古以來,其法浸變,堂上堂下之樂,其數雖異,然各具八音,自能成章,而歌無不在,此雖非上古之制,亦不害爲條理之察、聲容之盛矣。漢制有所考,自隋初至唐、宋,堂上則八音略備,而歌者爲多,堂下則與歌工,其數相等。其位列布置之法,隋則衆音與歌面各十人,唐、宋則未有明說,元朝則列於北懸之內,而歌工爲四列,其二列在通街之東,二列在通街之西,每列八人,恐三十二人。我朝雅樂,初依上古,不設琴瑟歌工於堂下,然今日用樂之法,不合於古文與後世者亦多,如四淸之用、建鼓之飾之類是也。然則今朝會之樂,堂下懸間琴瑟歌工,亦當加設。且武舞屬於堂下之奏,而有歌詞焉,則尤當被之八音,而和以人聲也,但其人數多小位列布置,則不可無據。若依隋制,面各備列,則殿庭狹隘,未免攢戛之弊,姑依元制,琴瑟歌工列於北懸之內,而歌工之列,半其四八之數,爲十有六人,分列於東西。其琴瑟之數,雖未的知,其多少,亦當酌其施用之宜制造。

下詳定所議之。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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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傳旨承政院:

予比年以來,風疾纏身,中宮亦患風證,多方攻治,常不見效,嘗欲浴于溫井,恐其煩民,默不敢言者有年。乃今病候續發,欲於明春幸忠淸道溫水,其議弊不及民之策以啓。且其支待之具、工繕之事,悉令今冬務閑之時預辦。雖構室宇,不令侈大,圖其體制以進。

代言等圖三殿浴室與寢室體制以進,上覽之,減其數,令判事裵桓齎圖往溫井,與本道監司更議便宜以啓。

○命安崇善、金宗瑞,議于政府曰:「今刑曹所啓銷錢鑄器崔石伊、劉乙夫等,竝置極刑乎否?」孟思誠、李孟畇等曰:「律是比附,宜從末減。」黃喜以爲:「劉乙夫,宜置極刑,但崔石伊,以家人共犯律文施行,則此人當免罪,小臣前日之疑,猶未解。」權軫、許稠、安純等以爲:「潛銷錢者,恐多有之。今從寬典減等,則爲惡者無所懲,宜置極刑。」從軫等議。又議曰:「武科等欲設榮親宴,從之乎否?」僉曰:「士夫子弟,率皆怠於學文,樂於武藝,故設文科榮親之法,以勸向學之心,豈可援此例,又令武科榮親乎?宜勿聽。」從之。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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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判中樞院事河敬復上言:「母年今七十五歲,願許臣歸養。」上曰:「年未滿八十,且敬履時宰金海奉養,是用不允。」

○禮曹啓:「樂學非諸學取才之例,專管齋郞武工樂工等,常時習樂。本人等,因無賞罰,多般托故,不勤肄習,祭祀朝會之樂,未得中律,不可不慮。請上項齋郞武工樂工等,四孟朔取才時,通者給別仕十日,略通者七日,粗通者四日,常時習樂則給別仕一日,每祭享則別仕三日勸勵。學官日與奉常寺樂懸官員,同坐樂學,糾察勤慢。」從之。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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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泗川、固城縣地震。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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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黃喜領議政府事,吳陞中樞院使,徐選判漢城府事,皇甫仁兵曹右參判,奉礪刑曹左參判,李萬幹左獻納。

○禮曹右參判柳孟聞,以父年過八十辭職。

○賜唐人七名麻布各二匹。

○禮曹啓:「曾下傳旨:

三品以下各品及軍官軍民,因公遇變隕命者,只令致賻,於義未盡,宜令所在官致祭,其祭品詳定以啓。

曹與詳定所同議,從二品依正二品致祭例,油白餠三行卓九味饌物;三品以下,油白餠三行卓七味饌物;無職軍民,油白餠十一果卓五味饌物。祭文則三品以上敎書;四品以下至軍民,京中禮曹、外方所在官,奉敎撰文行之。雖四品以下,若受命統事,爲國亡身者,臨時取旨,賜以敎書。」從之。

○司憲府啓:「上護軍崔淑井、朴廷信受命行獵,盜用進上獐鹿,律該處斬。」命各減二等。

○禮曹啓:「讃述太祖、太宗文德爲文舞歌詞,兼竝述太祖、太宗武功爲武舞歌詞,用於會禮。」從之。

○漢城府啓:「京中橫行無職僧,除兩宗外,竝收職牒,治罪充軍。」上曰:「雖非兩宗僧,有職則啓聞施行。」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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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禮曹右參議元昌命以其父年過七旬辭職。

○禮曹啓:「會禮樂內,《隆安》、《休安》等樂章,取《南山有臺》音節,用六句成一章;文武二舞樂章,取《皇皇者華》音節,四句成一章,二舞各製二章。」從之。

○兵曹啓:「巡官於警守所,一夜但糾摘一度,故直宿者,亦不勤警守,甚爲未便。請自今造木栍,自初更至五更,書某所某更栍,以本曹言的火印,分給各所,而巡官隨更取栍,翼日早朝,納于本曹,本曹仍考巡官等每所再三巡行眞僞,以爲恒式。」從之。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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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不豫,百官拜賀千秋箋。中樞院副使李尙興奉箋以行,賜尙興衣一襲、毛冠靴藥。

○遣都巡察使鄭欽之于全羅道,看審大窟水營移排之所。

○兵曹據平安道都節制使關啓:「前此下敎:

義州、昌城、碧潼、理山、江界、閭延等處居民,禁鴨綠江彼邊耕田,故生業甚艱,限十里勿禁,其收租則減常式之半。

今也兀良哈指揮林加羅居于近處,而虜去人物,將來可慮。請義州外昌城以北居民等,彼邊耕田,督令收穫,來癸丑年爲始,依舊禁之。」命與政府諸曹同議。朴信生、申檣等以爲可,趙啓生、申商、安純、許稠、權軫、孟思誠、黃喜等以爲:「理山以上各官,與蒲州江野人居處不遠,彼人移接之間,禁耕爲便。」許誠以爲:「初爲民生嚴密立法,不可卒變,依曾定規畫施行爲便。」命從誠議。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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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詳定所啓:「各道有妓各官,考其奴婢多少,除不得已各處外,請皆革除。」從之。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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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賜祭于判書申浩。敎曰:

死生之期,固難逃於理數;哀榮之典,當無間於始終。卿以純慤之資、謙恭之行,早遇知於昭考,仍逮事於寡躬,中外宣勞,夙夜無怠。觀風則盡諏咨之責,典郡則施子惠之仁。遂登樞省之班,蔚爲搢紳之望。頃當休致以養性,期享淸閑於晩年。夫何不延,遽爾乘化?今遣禮官而致奠,又令節惠以易名。於戲!舊勞難忘,歎耆英之奄逝;精靈不昧,諒恤典之斯加。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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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禮曹啓:「慶尙道醴泉郡人金牣,家貧無臧獲,事父母至孝。父沒,欲守墳,適母遘疾未果,及母死,廬於墓側,朝夕哀思,期而食粥,再期而蔬食,盡其喪制。恨未得廬父墓,仍居三年,終始如一。昌原府人金孝良年十五,父得狂疾,醫治不効,聞生人骨最佳,自斷手指,炒乾爲末,和酒飮之。善山府人田佐命,母全身不遂,臥床七年,佐命常自湯藥,親奉溺器,及沒守墳。明年,父又歿,合葬,居廬四年,制終猶不去,里人擧法諭之,又留三月,哀哭不輟。山陰縣人梁郁事父母謹定省,盡心供甘旨。父沒,三日不食,廬墓三年。母沒合葬,乞貸宗族隣里,盡賣家産以奉祀,又廬墓三年。知禮縣人尹殷保、徐騭,皆受業於張志道。嘗約云:」人生於三事之如一,況吾師無後,百歲之後,當廬墓以終三年。「及死,告其父母,玄冠腰絰,廬於塚側,躬執炊爨備奠物。一日,殷保父遘疾,歸家侍藥,暫不解衣,病愈乃還。廬墓月餘,殷保夢不祥,卽還家,父果得疾,越五日死,擗踊哭泣,不離殯側。一日遇狂風失香合,數月,烏含香合來自北山,置墳前,其受業人沈澄、裵現等取視之,果前香合也。殷保雖廬父墓,猶爲其師,遇朔望必祭,騭獨廬師墓,以終三年。京中住任柔年弱冠,母寢疾,侍側湯藥,未嘗少怠,及沒,三日不食,三年悲哀。外祖父母相繼而沒,柔代父居喪,哀慕盡誠。父發丹毒幾死,聞人血爲佳,卽刺臂取血塗之,果逾。康叔全自幼遊必有方,及長不離側,定省告面。父母年皆八十五,俱患風疾,叔全侍居奉藥十餘年,猶不瘳,陪到溫井浴,三年而病愈。父母感其孝誠,欲與家産奴婢,叔全固辭曰:」侍藥療病,子職當然,請均分。「父母從之。高用禮家貧,母年七十九,奉養甘旨,定省溫凊必謹,及沒,喪事一從《家禮》。廬墓,朝夕奠及種木營墳,無不躬親,啜粥終制。忠淸道天安住副司正朴忱,父母皆老,弟四人俱仕宦,忱侍親側,盡誠奉養,小有疾,旁求藥餌治之。每遇俗節,必備酒食,會鄕黨宗族以親。稷山縣住卞袍年十一父沒,守墳三年,不食鹽醬,不服煖衣,常伏藁脫襪,啜粥盡哀,晝夜呼泣。又侍母,晨昏甘旨,莫不親嘗。龍仁縣住吳旼庚,父母相繼而沒,廬墓六年。兄及妻早沒,兒子六人無所歸,旼庚愛之如子,具資裝婚嫁二人。陽川縣住別侍衛趙旋,家貧養母盡孝,母病臥床累月,旋躬自湯藥,奉溺器。母將終,呼旋曰:」吾以獨女子,有九十四歲老母,而未得終養,汝能孝我。其以孝吾之誠,孝吾老母,則吾死無恨矣。「旣沒,旋哭擗,行喪皆從禮制。孝養外祖母,無異親母,及沒,葬於母墳近地,廬墓三年,食粥寢苫,未嘗見齒。黃海道平山府住故司直宋乙生妻曹氏,年二十五,夫亡終制,母欲奪志,曹氏不從,今已二十三年,遇俗節及朔朝必祭。又侍母奉甘旨,及沒,服三年喪,家于近墓之地,每日朝夕上食。慶尙道軍威縣住李奇年十九母死,藁葬之。謂父曰:」吾欲守墳。「父曰:」吾今鰥居家貧,汝之昆弟,亦不堪軍役,誰助汝守墳乎?「奇泣曰:」吾母有二子,兄今任軍役,我獨無事,非我而誰?將乞糧守之。「結草爲廬,獨泣殯側。翌日,父往見感之,遂不禁,助構草廬。旣葬,朝夕之奠,乞諸鄕閭繼之。未再期,父又死,竝葬一丘,負土石營墳,守之。京畿楊州人李奇遇,事父母孝,奉甘旨以誠,母沒,三日不食,哀慟居廬。服纔闋,父又歿,合葬,又守三載。親族憫其鰥居,備資裝與之,昏期旣定,奇遇以嫁季妹。上項人等,宜加旌異。」命與詳定所同議。僉曰:「牣、郁、旼庚、殷保、袍、柔、叔全、旋、奇、孝良、佐命、奇遇、騭等,旌門敍用;用禮、忱敍用;曹氏旌門復戶。」從之。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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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受常參。

○親傳望祭香祝。

○咸吉道都節制使啓:「本道之民,率皆入居之人,無恒産無恒心。又因水旱風霜,屢致凶荒,流亡相繼,若不刷還,竟無殷阜之期。請壬寅年以後流移他道者,竝令還本。」下政府諸曹同議。僉曰:「宜從所啓。」從之。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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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掌令曹沆以病辭職。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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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受朝參。

○黃海道鳳山郡雨雹,大如拳,多傷禾穀。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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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受常參,視事。

○上謂左右曰:「曾聞童猛哥帖木兒等,將欲徙居。年前,其徒凡察,隨使臣到中國,於回還路上,亦言移居之事,若移居則於我國無患矣。予意以謂猛哥帖木兒,虜中國人以居,豈肯移居遼東近地乎?」黃喜對曰:「臣意亦謂必不移近中國也。」

○以黃子厚爲中樞院副使,權蹈漢城府尹,宋箕司憲掌令。

○傳旨禮曹:

嘗欲改稱原廟爲文昭殿,今更思之,文字有賁飾之意,未協於意,欲改孝先殿,何如?若曰不忍遽改文昭、廣孝舊號,則改以昭孝何如?其與詳定所同議以聞。

黃喜、孟思誠、權軫、許稠等以爲:「宜號奉先殿。」鄭招以爲:「昭孝之稱,亦合二殿舊名,其破碎苟簡,亦文孝之類耳。必欲不棄舊,則文昭之號,豈不可仍也?奉先之意亦淺露,不若奉誠之精深也。」命禮曹改號奉誠殿。

○刑曹啓:「百姓張加勿刺殺李上佐,李金刺殺金界生,私奴崔勿金打殺李忠,律竝處絞。」從之。

○三軍都鎭撫啓:「厥初義興三軍府、承樞府,稱爲義興府,專掌軍事。今已革義興府,復立鎭撫所,與兵曹同掌,其未盡事宜,磨勘以啓。一。前此凡軍令,大事則兵曹堂上與都鎭撫,偕進承命,小事則兵曹郞廳及鎭撫,偕詣承政院承命,兩司必須同稟而後行之。去戊戌年,兵曹始代代言之職,奉宣旨宣傳,鎭撫承命出令,遂成格例。軍令至重也,而兵曹郞廳一人,詣承政院承命,鎭撫又詣兵曹承命,傳傳承命,故軍令或稽緩、或差誤,有違謹重之意。請依前例,兵曹與鎭撫同承出令。一。凡軍法,大小衙門以次移文,故靡不通知而行。今兵曹軍令,只移文三軍,而不移文本所,本所旣掌軍士,而雖干軍事者,亦不曉諭,但以胥吏聞見,取實擧行爲難。請六曹受敎,凡干軍務法令,依他例移文本所。一。鎭撫之任,掌察軍士,實爲軍中所司,故前此鎭撫有犯,則本所啓達,下攸司論劾,今也鎭撫有犯,雖非取旨之事,兵曹擅取供招,甚爲輕易。請自今有犯鎭撫,依前例都鎭撫覈實啓達,下攸司論罪。大閱及講武時有犯鎭撫,亦依前例,下義禁府治罪。」下詳定所同議。僉曰:「謹按周制,衛王左右者,虎賁氏師氏之屬,而大司馬制其命。漢未央宮、建章兵有尉掌之,城門兵都尉掌之,而大司馬司其出入,唐初禁兵十六衛,折衝果毅上將軍大將軍統之,而兵部實號令之;宋侍衛親兵殿前司三班摠之,而樞密院實進退之。是則歷代兵制,無有專摠禁兵,而上無維制之者。本朝鎭撫所職掌兵柄,若無稟制之處,非所謂兵權散主也。今之鎭撫所,卽周之虎賁師氏、漢之未央、建章兩宮衛、唐十六衛上大將軍、宋殿前司也。今之兵曹,卽周、漢之大司馬、唐之兵部、宋之樞密院也。令鎭撫所爲兵曹所屬,受其制命,合於歷代兵權不專之義。」下政府諸曹同議。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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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受常參。

○親傳貞淑王后忌晨祭香祝。

○傳旨詳定所:

憲府上疏云:「四品以上告身署經之法,如未復行,則乞依歷代誥命,以制詞行之。且今各品官敎用紙,裂幅草書而降,殊無崇重爵命之義,請命攸司,考古制改之。」乃令集賢殿稽之,《書》《說命》,記高宗命說之言,《蔡仲之命》、《微子之命》,亦猶是也。後世命官制詞,其源蓋出於此。唐、虞至周,皆曰命,秦改命爲制,漢因之。顔師古謂爲制度之命,唐王制書,大除授用之,迄于宋、元,皆有制命。今朝廷亦用誥命,則以制詞除授尙矣。然命官任職,屢更遷移,若皆制詞,似爲煩碎,未得稱實。且因此而勸懲改行,豈可知乎?其倣古之制,從今之宜,熟議以聞。

○京畿監司權蹈以疾辭職,以刑曹右參判南智代之。

○兵曹啓:「今以加設別侍衛八番各品遞兒及去官遞兒之數,議于政府諸曹。」僉曰:「每一番四品去官二人,今冬來夏,分半敍用。遞兒則每一番五六品各一、七品三、八品四,一年一度除授。」從之。

○傳旨詳定所:

老病軍民侍丁復戶之法,已曾詳定,唯公賤侍丁之法及私賤復戶之法未備,其依軍民例詳定以聞。且《大明律》妻妾歐故夫父母條云:「奴婢歐舊家長及家長歐舊奴婢者,各以凡人論。」右律反譯時,罵舊家長者絞罪,減二等,歐舊家長者斬罪,減一等施行。舊主奴之間,不是一樣,而無辨施行未便。自今主奴之義未絶,典賣奴婢與他奴婢贖身放役及屬補充軍奴婢等罵舊家長者,於奴婢罵家長絞罪,減二等,歐舊家長者,於奴婢歐家長斬罪,減一等。典賣奴婢與他奴婢外,贖身屬補充軍及放役奴婢等,竝令舊主還執使用,告訴者杖一百、徒三年論罪勿受。舊家長歐上項奴婢非至死,勿論何如?幷議之。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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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命工曹參判申檣,製《獻南山之曲》,下慣習都監。辭曰:

華嶽嵩齊蒼穹鎭海東,祥雲瑞氣氤氳接兩宮,巍巍盛德,蕩蕩難名,父臨萬姓臻隆平。后配至尊,惟德之行,母育一國涵仁恩。位正少陽,祥凝銅禁,淵沖玉裕孚元良。紫宸殿前,溫溫諸君,因心友愛日彰聞。上篤慈祥,下敦孝思,春風和氣溢宮墻。明繼明應運生協輿情,惟我聖上盛德撫盈成,朝野熙熙樂太平。中宮懿德,克配聖神,麟趾振振宜景福。以親九族,旣臻雍穆,臣庶蔚然皆效則。主聖臣賢,風雲盛際,恍然舜日升中天。以事一人,克盡忠誠,寵賚年年降紫宸。東海不波,北門無警,獻琛絡陳森羅。聖不自聖,戒謹持盈,旰食宵衣勞聖情。澤洽黎民,四境晏然,處處農桑雨露春。日吉辰良,稱我壽巵,仙霞瀲灔浮春光。樂奏《咸英》,聲徹九天,金殿當頭日照明。瓊筵秩秩,和樂融融,君子宜之福祿崇。拜手稽首,恭獻南山,兩宮萬年爲父母。天一淸地一寧運泰亨,聖神應期亶聰明。作民父母永休養,荷天之眷福履成。日之升月之恒明竝陞,前星熒熒光益增。金枝玉葉共輝映,振振蟄蟄且繩繩。兩宮寧三樂成四美幷,九重仙樂奏新聲。願言兩宮壽無期,千秋萬歲享昇平。

初,東宮及大君等,請於兩宮獻壽,別製歌詞奏之。於是,上依古調,親定長短章句之數。

○刑曹啓:「鞍匠吾麿知密語頭目昌順:『將造給鞍子。』受其段子,律該杖一百、身充水軍,準徒三年收。」從之。

○詳定所啓會禮樂:

殿下將出,軒架《隆安之樂》;王世子拜,軒架《舒安之樂》;王世子獻壽,軒架《休安之樂》;群官拜,軒架《舒安之樂》;議政獻壽,軒架《休安之樂》。進案,軒架《休安之樂》;進食,軒架《受寶籙之樂》。第三爵,登歌名文明之曲文舞入作,三成止出。進食,軒架《覲天庭之》樂。第四爵,登歌《荷皇恩之曲》。進食,軒架《海瑞之樂》,改《受明命之樂》。第五爵,軒架名武烈之樂武舞入作,成止出。進食,《瑞鷓鴣之樂》。第六爵,荷皇恩之伎,改夢琴尺之伎。進食,《水龍吟之樂》。第七爵,抛毬樂之伎,改五羊仙之伎。進食,《黃河淸之樂》。第八爵,牙拍之伎。進食,《萬年歡之樂》。第九爵,舞鼓之伎。進大膳,《太平年之樂》,仍歌《靖東方之曲》。王世子及群官拜,軒架《舒安之樂》;殿下將入,軒架《隆安之樂》。

下禮曹。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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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以李尙恒同知敦寧府事,許誠、奉礪刑曹左右參判,南智中樞院副使,姜籌漢城府尹,盧龜祥禮曹右參議,李士寬兵曹左參議,李叔畤、辛引孫刑曹左右參議,張友良工曹右參議,李烈僉知中樞院事。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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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對馬島宗貞直,遣人獻土物,回賜正布三十匹,別賜米豆各三十石。

○親傳神懿王后忌晨祭香祝。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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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右正言禹孝剛啓:「今年京畿不稔,且困於支待使臣,今又講武事煩,乞停今年量田。」上曰:「將議于大臣。」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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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幸箭串觀放鷹。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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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受常參,視事。議于諸臣曰:「崔石伊、劉乙夫等燒錢鑄器之罪,前日已允二覆,然予心未協,其熟議以啓。」黃喜、鄭招等以爲:「依只坐尊長律,崔仁世以隨從減一等杖一百、流三千里,崔石伊、破回勿論。」皇甫仁、柳孟聞、許誠、申檣、申商、安純、許稠、權軫、孟思誠等以爲:「崔石伊之罪重,崔仁世之罪輕,依只坐尊長律,重論仁世未便。其子當受重刑,其父勿論爲便。」從思誠等議。

○親傳恭靖大王忌晨祭香祝。

○刑曹啓:「私奴姜長壽打殺百姓仇則只,律該處絞。」從之。

○禮曹啓:「太祖外祖考永興伯崔氏子孫及太宗外祖考贈門下府事韓氏子孫同姓袒免以上親及異姓有服之親外,疏遠族屬,請勿復戶。」從之。

○命集賢殿直提學權採,製進因公殞命四品以下致祭文。其辭曰:

臣之事君,固委質而効節;上以體下,當敍情而記功。此古今之通義,非死生而有間。凡厥臣民,從于王事,夙夜匪解,勤勞盡悴。懷靡之憂,念不遑之嘆。或挺身於戎陳之間,或鞅掌於行役之際。一切因公,以罹死亡者,弔恤之道,有所未盡,予甚憫焉。先王之制,以死勤事則祀之,誠爲盛典。自今如有因公遭變而殞命者,除三品以上別行致奠外,四品以下至于軍民,令所在官隨卽優加賻贈,仍使致祭,以爲恒式,庶副予惻然憐愍之意。敬此謹備請酌庶品,用伸祀儀,靈其不昧,仰悉聖懷。尙饗。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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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鳳山郡雨雹。

○賜井大郞兵衛及唐人張華等衣笠靴。

○禮曹啓:「金小所改名自還及妻三庄族女小阿里等,請依向化野人例,賜家舍及鋪陳什器樵奴一名,春秋各給緜布一匹、正布二匹。」從之。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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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講武于楊州,次于月介田,京畿監司南智、咸吉道都節制使成達生、監司金孟誠、平安道都節制使文貴、黃海道監司沈道源等,進鷹犬及方物。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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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次于月介田。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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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次于月介田。上所御馬,食人禾一握,上曰:「農人耕甚艱,予馬取食,當收其直,賜米一石。」

○掌令趙遂良、正言禹孝剛等啓:「今令讓寧大君禔扈駕,此雖殿下友愛之至情,然太宗遺訓至嚴,召見宮禁,尙且不可,況於郊外乎?請命還家,以副臣等之望。」左代言金宗瑞答云:「此事,已命,勿啓。」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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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次于中甫浦。

○賜柳寬、黃喜、孟思誠、權軫獐各一口。

○議政府參贊李孟畇來問安,進酒百甁,分賜扈從群臣。

○掌令柳遂良、正言禹孝剛等上疏曰:

讓寧大君禔,召詣行在,已經三日。臣等謹以禔之不可侍從,期欲啓達,不及聞天,痛憤退還,反覆思之,自古親愛之情,或渝於宗社之計者,蓋大義至重,而私恩不能掩也。禔得罪君父,義絶宗社,不可以宗戚待之明矣。雖在尋常斯須之頃,固不可接見,況於行在昵侍左右,已有日乎?不唯臣等徒切憤念,扈從大小臣民,誰不缺望?伏望殿下念宗社萬年之計,斷一時友愛之情,敬遵太宗明訓,亟命歸第。

代言等啓:「前日臺諫聞讓寧大君隨駕,偕進陳請,臣等旣承上敎,未得啓達。今又更進交章,臺省之疏,不可擅退,臣等昧死以聞。」上曰:「近日讓寧扈從,溫恭和悅,予亦愛敬之,悔去春講武不召偕行也,勿更啓。」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五十七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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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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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朔,次于中甫浦,傳旨兵曹:

自古行幸門外,則齎小陽傘小扇,門內則大陽傘大扇。

○京畿監司南智進酒肉,分賜扈從群臣。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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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賜南智及經歷黃守身等衣。

○百官迎駕于興仁門外。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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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設宴于思政殿,王世子及諸宗親隨駕,二品以上侍宴。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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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受常參,視事。上曰:「每赴京之行,禁行貿易,令監察糾察,中國亦稱本國不貿財貨,但有監察之行,則固然矣,無監察之行,或恣意貿易,以貽中國之笑。雖無監察,不得貿易之事,其議以啓。前此,藥材書冊等物,若私自貿易者之,亦爲未便,藥材與書,不可不貿也。自今藥材書冊,移咨禮部,公然貿易可也,幷議以啓。」孟思誠、許稠、申商、鄭招、申檣等以爲:「經書藥材,咨請貿易爲可。」權軫以爲:「藥材,不得已之物,宜令貿易,經書,非藥材之例,勿易可也。」黃喜以爲:「經書藥材,咨請貿易,似乎急遽,姑待後日。」從軫議。

○知申事安崇善啓曰:「讓寧大君禔,許扈從講武。臣等以爲讓寧狂惑已甚,見黜於太宗,雖頃刻不宜共處,況於講武,累日接見,臣實懼焉。」上曰:「當初廢黜,非與我有隙而然,乃得罪於父王,父王廢之而立我,吾兄弟之間,固無疑貳之事。且其狂惑,只在鷹犬聲色,無他大過。倘曰當初有憾,廢立之後,今已久矣,未見有憤怒之心,豈可以此,而廢兄弟之情乎?」

○刑曹啓:「知高城郡事崔値,借用國庫米穀,以一百六石移錄還上分給之數,四百三十五石錄於賊人偸取之數,計贓九十七貫二十文。贈人米豆、鹽醬、魚藿、淸蜜等物,計贓四貫四百九十文,亡妻齋祭所用租豆二十二石,鹽醬、紙藿、油蜜等物,計贓六貫七百五十文,戊申己酉兩年錢穀出納,竝去文書。請論以監守自盜處斬,徵其濫用之物。記官朴節杖一百、流三千里、刺字,其受贈及事干者,竝在赦前,勿論。」命値減一等,節勿論。刑曹更啓:「値旣以監守自盜論,請刺字。」命勿刺字。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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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謝恩使鈴平君尹季童、副使李中至等,齎勑回自京師,上不豫,命世子率百官迎于慕華館。勑曰:

王恭事朝廷,自永樂至今,前後一誠,可謂卓然賢王者矣。肆朝廷待王,亦前後一誠。所遣使臣,慮其中有小人,任情輕率,不顧大體,妄有需求,凡其所言,非勑書所諭者,王勿信從。前命山東布政司,運布絹於邊衛,與王國人民收買耕牛,給遼東屯軍。今得奏,國中所産不多,朕已具悉。可隨見有者,送來交易,餘則止之。但海靑飛放所用,而産於王國,若遣人來採捕,王可應付,故諭。

百官進賀,不受。上欲令世子,宴慰季童等于慶會樓下,知申事安崇善等啓:「聖體違和,世子設宴宮內未便,令議政府慰宴何如?」上曰:「予疾不重,代宴何害?」命崇善議于政府及六曹判書以上,僉曰:「聖體雖暫違和,設宴禁內,甚爲不可,令議政府六曹參判以上代言等慰宴爲便。」從之,宴慰季童等于議政府,命知申事安崇善、左代言金宗瑞、左副代言兪尙智、同副代言鄭甲孫等參之。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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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護軍任孝信往咸吉道,輸軍糧于張童兒。頭目千戶李讓,與孝信言:「斡朶里指揮凡察,告使臣云:『聖旨內,楊木答兀所擄唐人,令刷送朝鮮。吾等交易使喚奴婢及作妾人等,逃至慶源、鏡城界者,悉還中國。因此吾輩無使喚之人,故不得已將虜掠慶源、鏡城、甲山、閭延之人,爲奴使喚矣。且吾等族親在婆猪江等處,將往以居。』使臣答云:『朝鮮殿下敬事朝廷,唐人入境,則雖三歲小兒,悉皆送還,獨於汝等不然乎?何含怒也?』凡察不服曰:『要奪朝鮮人物,以報吾讎。』」又野人千戶月下來謁使臣,謂孝信曰:「吾輩奴婢逃至慶源者,依唐人例入送中國,甚不可也,然我則不怨。凡察怨其妾女被奪,常欲報讎。」孝信至咸興謁昌盛,盛怒曰:「汝何不盡輸軍糧于大張,而妄稱吾語?何不與歸孔州,頭目等僕馬?何不許頭目,率行小通事而留之慶源乎?」令脫孝信帽,將打之,賴接伴使盧閈及監司金孟誠等營救,乃止。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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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傳旨禮曹:

文武二舞,曾以三變肄習,其以六變習之。

○召承文院提調黃喜等議曰:「尹鳳,本國人也。每歲有別贈之物,今有勑旨,不可贈遺。以鳳在此所用之物密給,何如?」喜等曰:「可贈綿布三百匹、米六十石。」上曰。「然。」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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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鏡城住私奴金每邑方捕靑花海靑一連,命依他例賞之。

○賜祭于正尹末生妻李氏。敎曰:

壽夭之期,雖已關於理數,敦睦之志,固無間於幽明。惟爾李氏,稟性貞嘉,凝姿端淑。生從世族,早知維德之行;來配宗親,已著宜家之則。方期壽考,永享安業。何圖妙齡,遽然長逝?訃音忽至,傷悼悉深。爰命禮官,庸致菲奠。嗚呼!生則聯屬,常申愛護之情;死而殊途,特加弔恤之禮。

○咸吉道監司馳報:「愁濱江野人,將欲盡殺張童兒軍馬及斡朶里、兀良哈等,整軍待變。」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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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受常參,視事。

○禮曹啓:「朝會樂,自隋、唐至於元朝,軒懸之內,皆有琴瑟歌工樂章,請加設堂下軒架琴瑟歌工。」從之。

○傳旨兵曹:

軍士進退,專聽兵曹鎭撫所之令,今講武驅獸之際,無兵曹鎭撫主將之令,而以雜人傳言,或進或退,軍令不嚴。自今常時及講武,須聽兵曹鎭撫主將之令,然後進退,雜人雖稱傳敎,勿聽。

○工曹據修城都監所報啓:「五部各坊人家稠密處,請令家設兩三門。」命政府諸曹同議。南智、皇甫仁、朴信生、趙啓生、申商、成抑、李孟畇、權軫、孟思誠等以爲可,許稠以爲:「多不過兩門。」安純、黃喜等以爲:「接屋連墻之處,每戶必設北門,非惟勢難相通,亦恐無地可開,煩擾難成。」命留之。

○大司憲申槪啓:「近日本府糾摘成均館生徒多少,只九十餘人,學者甚少。此無他,師儒之仕者,不過三員故也。」上謂申商、許稠曰:「以閑官加設兼官,使之勸學何如?其議以啓。」

○申商啓:「前監察南季瑛,學通經史。受訓者百餘人,狀告本曹,願授季瑛師儒之任,臣以季瑛之失,聞于天聰,故不敢啓耳。」上曰:「季瑛曾附孝寧大君,敎訓大君之子,大君請予敍用,予曰:『母喪三年內娶妻,士子之行虧矣。』季瑛自言:『迫於父命,不得已而娶妻,非予心也。』然以義固辭,則父安得强之乎?假使父命爲不可拒,則父亦安得違國法,而擅短其子之喪乎?季瑛雖有訓誥末藝,殊無孝行,豈可薦用,以累風化乎?」

○權軫啓:「各道築城人丁,田一二結,令出一二人,三四結出二三人,民甚苦之,乞減其數。」上曰:「人皆言:『昇平之世,何汲汲於築城乎?』予則以爲不然。安不忘危,爲國之道,焉有寇至,然後築城之理乎?築城之事,不可緩也。然因所耕多少出軍,已有令,果如卿言,則太過矣。其令兵曹考前受敎,申明擧行。」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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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御經筵。

○吏曹啓:「今加設六曹參判,請分爲各司提調。長興庫吏曹右參判,義盈庫戶曹右參判,廣興倉禮曹右參判,景福宮提擧司兵曹右參判,豐儲倉刑曹右參判,䆃官署工曹右參判,皆以實案摠治。」從之。

○禮曹啓:「前此二品以上入朝時,差遣書狀官,請三品使臣入朝時,亦遣書狀官。」從之。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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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受常參,經筵。

○以李兢爲吏曹左參議,金孝貞右參議,金孝誠戶曹右參議。

○賜賻僉知中樞院使趙師米豆幷十石、紙六十卷。

○禮曹啓:「新百丁,旣雜處平民,相爲婚嫁,差定軍役,其子弟願讀書者,請許赴鄕學。」從之。

○禮曹啓:「歷代帝王璽寶之制,漢六璽、唐八璽、宋八璽,隨事施用。若唐之神璽、宋之鎭國神寶,以鎭中國,藏而不用,其信璽信寶,用之於事神發兵等事;行璽行寶,用之於封國冊封等事;其他璽寶之文與用之之事,代各不同。我朝帝賜大寶之文,稱朝鮮國王,不宜用於境內常事。乞依古制鑄成國王信寶,用之於事神敎宥貢擧等事;國王行寶,用之於冊封除授等事;其帝賜大寶,除事大文書外,勿用。」從之。

○召黃喜、孟思誠、權軫、許稠、崔士康等議曰:「前少尹金土,予所舊知,太宗稱主上愛護之人,授以少尹,厥後有疾,不仕者累年,予命醫治療,今聞病愈。此人謹愼迂拙,且年至七十,不宜用於繁劇之地,欲超授閑官,又給土田,何如?」喜等曰:「不忘舊人,人君大德。且土已老,餘生無日,宜授終身之職。」從之。上又曰:「鄭淵言:『江華牧場入放之馬,本一千七百餘匹,去今年死者幾至六十匹。是無他,冬月無所食而然也。每當冬月,宜放場外,或食稻根,或食麥根,使之常飽,則不至於死。』此議何如?」僉曰:「散放場外,踐嚙粟麥,則民怨不小。臣等以爲宜減入放之數,或分養近郡,或分賜軍官。」上曰:「將更議定。」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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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受常參,視事,經筵。上謂參贊官權孟孫等曰:「予聞中國不唯武臣佩劍侍衛,雖宗王輔臣,莫不佩之。太宗時,贊成鄭易回自京師啓云:『中國臣僚,皆佩劍。』」孟孫對曰:「中國之制,內外皆佩大刀侍衛。」上曰:「我國則武班宰相,皆羞佩劍,至於行幸之際,亦令伴人佩之,其與中國大不相似。夫佩劍者,非獨爲應變也,以爲儀耳。集賢殿官,其稽古典以聞。」

○刑曹啓:「白川囚船軍朴忠寶妬殺其妻,平山囚白丁朴所乙進鬪殺白丁柳成己,律該處絞。」從之。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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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受常參,視事,經筵。

○左正言李謙之啓:「今金土以四品授判事,臣等不知所由。」上曰:「爾等之疑然矣。然以四品授三品,何大過之有?且土性稟鯁直,予所曾知,今除此職,乃特旨也,勿言。」

○右司諫琴柔等上疏曰:

爵祿,人主之大權,不可輕也。是故國家於除授之際,雖一資一級,不敢濫施,其所以重官爵之法至矣。今金土以前職四品,超授判事,非唯驚駭人聽,實有違於明時之令典,如有功德出衆,不次擢用之者,殿下將何以待之?伏望姑收判事之命,循資敍用,以重官爵。

大司憲申槪等上疏曰:

孟子論用人之道曰:「共天位,治天職。」然則爵祿予奪,不可不謹也。竊見金土無奇功異能聞於人者,今以四品之資,超授典農判事,士林莫不驚駭。異日如有功能優於土者,何以酬賞?伏望殿下,以天位天職之言爲戒,免土判事之職,稱其才品,從宜以敍。

不允曰:「予之知土,非以醫術,非以射御,專以學術也。予在潛邸,判書李隨來往進講而已,土則與我盡日講論。因此深知性稟正直,非因執政大臣所薦而用之也。若等循資敍用之請是矣,然今日除單三品,明日加判事,則其事曲矣。況土年已七十,從仕之日尙少!予欲除此職經歲,則命還其家,俾保餘齡,勿更言。」賜土科田三十結。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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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經筵。

○上率群臣,拜賀正朝及謝恩進賀表箋。中樞李興發、刑曹參判奉礪奉賀正表箋,日城君鄭孝全、參判皇甫仁奉謝恩進賀箋表以行,各賜衣笠毛冠靴套。

○傳旨禮曹:「遼東貿易通事,許齎私布十匹以行。」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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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受朝參,經筵。

○傳旨戶曹:

咸吉道連年支待使臣,受弊不少。本道納大口魚、年魚、牧丹皮、甘藿及麝香二十部外餘貢,限癸丑年蠲免,尙衣院所納貂鼠皮,亦限癸丑年減半。咸吉道監司道所納魚藿稅,亦限癸丑年減半,咸吉道上納神稅布及監司道所納布子等,均給驛吏及各官奴婢之貧寒者。

○戶曹啓:「江原道附近慶尙道慶州、興海、迎日、淸河、盈德、寧海、靑松、眞寶等各官豐儲倉、廣興倉納米穀,移納于江原道三陟以南各官;咸吉道附近江原道江陵、襄陽、通川、杆城、高城、歙谷等各官豐儲倉、廣興倉納米穀,移納于咸吉道安邊府。咸吉道各官濟用監納往歲未納人蔘,請幷蠲減。」從之。

○傳旨禮曹:

咸吉道正朝冬至誕日方物,限癸丑年勿進。

○傳旨兵曹:

咸吉道驛路,尤爲凋弊,進獻堆昆海靑外,其餘鷹子,限癸丑年勿進。又因支待使臣,驛馬多困死,其給本道所養國馬。

○兵曹啓:「《六典》內:」虎符頒藏,尙瑞司受上押封藏,當命送各道觀察使水陸節制使之時,以右符親授。如或發兵,則本曹啓聞,以左符頒送相合,然後發兵,事畢還納。「漢、唐之制,凡發兵,非獨以虎符相合,必有詔勑羽檄。請自今如有徵兵,本曹啓聞,左符幷敎書,曹奉敎行移關字等,發騎馬人以送,受符官參考相合,然後施行。敎書則依《洪武禮制》勑符丹符例,不許先期報知,亦不許本處官司迎接,直至本衙門開見。」

從之。

○順興府地震。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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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前此勑諭,勿贈使臣私請之物,我朝遵行之,然行裝之物,或有遣之者。今又勑諭,不許私請之物,使迎接都監知此意不許,何如?今來使臣求佛經鞍子琵琶等物,許之乎否?若佛經,非爲計闊之心,專以崇佛而求之,行裝則贐物,從之可矣。雖然皇帝申明勑諭,不可不遵,卿等議啓。」禮曹判書申商對曰:「上敎至當。」上曰:「如海靑土豹進獻之物,予無一毫忌憚之心,但慮我國人民疲勞耳。張童兒爲捉海靑土豹到阿木河,畏草賊備軍威而行,其有戒心,我國之大幸也。」上又曰:「僧人還俗者,從僧職,依檢校例除職,以開還俗之路,何如?」許稠啓:「前旣亂倫爲僧,今知其非而還俗,且國家除水陸齋,則僧道自然日革,何必濫除官職,以開後日濫授之端乎。」

○御經筵。

○禮曹啓:「今與詳定所同議,前此文昭、廣孝殿祭樂,無歌詞,未便。請今原廟樂,初獻堂上用唐樂,亞獻堂下用鄕樂,製其歌詞。終獻堂下樂,則兼用鄕唐樂,依前例合奏《靖東方曲》。」從之。

○命放付處前判咸從縣事徐係陵,以其子上言也。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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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受常參,經筵。

○遣宣慰使吏曹左參判金益精于吉州,以尹鳳還也。

○賜咸吉道監司金孟誠、都節制使成達生、鏡城節制使他有容、知端川郡事全信、鏡城判官裵惠、吉州判官李中孚等衣各一襲,以捕海靑也。

○禮曹據樂學牒呈啓:

「今以加設堂下軒架樂琴瑟歌工之數,考古制。隋時,宮懸四面,面各十人,唐、宋則未有明說,元朝則歌工四八分立於北架之下,琴瑟不言其數,則意必與歌工之數相等。今加設人數,若半元朝宮架之制,則當加設琴瑟幷二八、歌工二八矣。但其初軒架衆工之數,依陳氏《樂圖》,塤缶箎篴鳳簫笙竽管籥等器,皆以十數作行,設於左右,上項二八十六之數,於縱橫位列,未得整齊。請取隋制,一面之數,依陳氏樂懸之列,琴瑟幷一行、歌工一行,各加設十人。」從之。

○上謂上護軍朴堧曰:「文武二舞歌詞一章之內,頌太祖、太宗功德未盡,更加一章何如?」堧曰:「上敎誠是矣。」上曰:「磨勘以聞。」堧曰:「一章之內,兼頌太祖、太宗功德未洽。願各頌功德,別爲二章,詞各八拍,作舞時,第一變頌太祖,第二變頌太宗,相次頌德,至第六變,終於太宗,樂闋而退。」從之。

○慶尙道星州地震。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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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受常參,經筵。安崇善啓:「參判鄭淵語臣云:『赴京之人,不顧大體,以金銀作錢,隱挾齎去。』恐或生變,宜禁之。」上曰:「此言甚然。後日見三議政,議其禁防條件。」遂傳旨謝恩正朝書狀官曰:「入朝大小人,不顧大體,金銀作錢,或置懷中,或密藏囊裏以行,互相貿易,非徒不畏法令,生變可畏,宜於過江時,出其不意,窮極搜檢,又當回還時,所易物色,悉皆搜探。」崇善又啓:「前正郞李師純稍解地理書,願命師純,益看地理書。」上曰:「縉紳子弟不好地理書,宜加勸讀。」卽命師純看讀。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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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藥材和賣之事,已命承文院提調擬議。我國所産已足矣,然唐藥鮮少,或有未劑者。今皇帝以厚禮待我,往來絡繹,和賣藥材,救民之病何如?我國買賣,中國已曾痛禁,然藥材雖移咨禮部,不以爲瀆,且諸史百家,亦欲幷買五經四書,已頒中外,何煩奏請?」右議政權軫啓:「藥之貴者,雖求請,於義無妨。」上謂禮曹判書申商曰:「朱砂龍腦,雖曰貴藥,求之中國,則猶可得也,沈香則雖中國,未易得之。往者倭人齎沈香來者比比有之,我國折價甚輕,故不更齎來。沈香不産倭邦,乃旁求他國而來,雖倍其價可也,禮曹其議以啓。」

○召直提學權採曰:「前者製進《三綱行實》序,有遠邁二南之語。自古人臣之贊君上也,過情溢美者有矣,觀齊驅堯、舜、超軼三代之辭,則可知矣。然予則以爲遠邁之語太過矣。光武於制誥,令不稱聖,豈無意謂?改遠邁二字以進。」採卽改遠邁爲無讓。

○上曰:「煩民力之事,予不欲爲。」安崇善、金宗瑞等啓:「薄石多在煤島,宜當事簡時,遣左右水站及司宰監船隻載來,鋪之殿庭。」上曰:「其諭諸繕工監,待事簡時爲之。」

○御經筵。

○端川人學生黃信之捕進堆昆一連,上謂代言等曰:「今捕堆昆者,依捕海靑例賞之乎?減半乎?」知申事安崇善以爲:「捕堆昆者,依捕海靑例賞之,已諭中外。堆昆之品,雖異海靑,然若減半,則是失信於民也,宜從前數給之,待使臣回還,更議減半爲便。」左代言金宗瑞、右代言權孟孫、左副代言兪尙智、右副代言鄭苯、同副代言鄭甲孫等以爲:「堆昆之品,與海靑不同,宜減半以給。」從崇善議。

○傳旨刑曹:

《大明律》鬪歐及故殺人條云:『凡鬪歐殺人者,不問手足他物金刃,竝絞,故殺者斬。』今官吏等未能辨鬪殺故殺,任意行之,非惟輕重不中,若會赦,則生死之間,關係至重。雖因鬪用刃殺者,卽有害人之心,以手足歐殺者,初無殺人之意,同置絞刑,甚爲未便。考諸唐律,鬪歐殺人者絞;以刃及故殺者斬,雖因鬪而用兵刃殺者,與故殺同。疏議曰:『鬪歐者,元無殺心,因相鬪歐而殺人者絞。以刃及故殺者,謂鬪而用刃,卽有害心及非因鬪爭,無事而殺,是名故殺,各合斬罪。雖因鬪而用兵刃殺者,本雖是鬪,及用兵刃殺人者,與故殺同,亦得斬罪,竝同故殺之法。』自鬪歐故殺人罪,依唐律施行何如?其與政府諸曹同議以啓。

○全羅道都巡察使鄭欽之啓:「本道水營移排于木浦,木浦兵船移泊于黃原南面周梁,而於珍島西面蘇可浦,以水營兵船三四隻,每朔輪番泊立守護。」命下政府諸曹三軍都鎭撫同議。僉曰:「宜從所啓。」從之。

○命義禁府,杖宦者玄錄八十,收職牒,定本官軍役。

○賜祭于藝文大提學李行。敎曰:

老成之臣,心旣一於終始;哀榮之數,義無間於存亡。惟卿稟資端方,持身淸儉。博雅好古,學究三才。廉靜無華,行高一代。宏材實優於經世,利器可試於盤根。昔耽羅之陸梁,承王命以招諭。視溟渤如視坦道,奮不顧身;撫頑民猶撫嬰兒,蔚有聲績。名聞于世,人服其功。由是因緣列聖之奬知,踐歷華聯於中外。分符典郡,克施字牧之仁;攬轡觀風,慨念澄淸之志。以至朝帝庭而專對,尹京兆而弭姦。遂登崇班,用鎭雅俗。頃以年齒之遲暮,固請骸骨而退休。出處無愧於古人,風猷可儀於後進。屬當養老之日,特命召卿而來。正有待於乞言,輔予寡德,何不弔而捐館,使我衋傷!俾節惠而易名,又遣官而致奠。於戲!耆英已逝,慨舊績之難忘;恤典斯加,慰貞魂之不昧。

○賜別膳于讓寧大君禔。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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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受朝參,經筵。

○京畿點馬別監大護軍趙惠啓:

「仁川住學生河逸云:『昔有一舟人與我言曰:「忠淸道德山縣有楓島,島中有小池,有黑白二馬,常見於池邊,人或窺之,則忽焉無形,但見蹤跡而已。」近年其池湮塞,馬亦不復見。又近來黃海道海州涎泙島,有黑白二馬見形,有人見之,則忽隱不見。』舟人疑昔人所見黑白二馬,今移於涎泙島矣。」上曰:「令黃海道監司訪問以啓。」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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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受常參。

○傳旨京畿、忠淸、慶尙、全羅、江原、咸吉、黃海、平安道監司:

道內各官島串,如有見海馬龍馬見形者,其見形日月及形狀,訪問以啓。

○兵曹據平安道監司關啓:「江界府江邊不遠里民,則令各入保附近木柵,邑城近里之民,則入保本邑,高山里口子屯守軍人,則合入萬浦木柵,竝令守禦。」命政府諸曹同議。僉曰:「可。」從之。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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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受常參,經筵。

○頭目戎得、史貴等捕鴉鶻十八連,回自咸吉道。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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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受常參,視事。右代言權孟孫啓:「《續六典》內毋役僧徒條,可削。」上曰:「何必削之?方今所行,後人知之,何害!」謂諸大臣曰:「僧徒雖異端,各守其道,毋役僧徒,太宗朝,已有著令,但京中營造,則供給役之,何害!」申商曰:「此乃游手之徒,至於外方役之可也。」上曰:「外方則不可役矣。」

○輪對,經筵。

○藝文提學鄭麟趾上書曰:

臣年十三,遠離父母,遊學成均,繼而登第奉職,未暇申養,而慈母早棄。今父年旣七十,餘齡無幾,而道途阻隔,音耗疎闊,瞻望之思,益切于中,出守一州,以近時省,臣不勝區區之願,伏願聖鑑曲照,俾申孝志。

不允。

○慣習都監提調孟思誠、金自知、柳思訥、別監朴堧等啓曰:「《覲天庭》歌詞內,貝錦消沮之句,乃言太祖皇帝侵辱本國之語,今則四海一家,我以至誠事大,中國亦一誠待之。後世觀此貝錦之句,則必以爲疑,改之何如?」上曰:「然。令禮曹磨勘以啓。」

○召黃喜、孟思誠密議曰:「今者義禁府言:『全羅監司朴安臣爲兵曹參判,安東府使朴瑞生爲參議,以全思義、李侃、朴用等,移差近仗,請拿來推之。』何以處之?」喜等啓:「如金宗瑞例用力薦用,則拿來而推可矣,若不知而參,則依他堂上例施行可也。」上曰:「姑勿拿來。」又曰:「宗瑞以代房代言,初入政房,聽朴用請托,移差仕少處,甚爲不當。然問前例之時,安修己答以已有前例,宗瑞不知而移差,則情亦可恕。」喜等曰:「待畢推,可得其情。」上曰:「吾聞當初事發移關憲府之時,宗瑞通書于判書崔士康,欲止之,士康不聽而移之。宗瑞緣何人而知移關之意乎?其幷推傳通者以啓。」

○命尙衣院,造二品以上妻所乘靑色有屋轎子、三品以下妻所乘黑色有屋轎子,欲令士大夫見樣造作,以示喜等,喜等曰:「如此則可矣。」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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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經筵,謂參贊官權孟孫曰:「昔讓寧年十六,太宗命學射,及爲狂妄之日,大臣以早習弓矢爲咎。蓋其狂妄,非以早習弓矢而然,溺於聲色,至於踰垣出遊,靡所不爲,豈其習成耶?今世子不令射御,爲其廢學也。今年幾二十,且性本好學,一日之間,朝晝夕三講之暇,問安兩宮,未有廢學之時,近因問安,又受《易》於予。念世子年旣壯,雖無强勇之質,不合馳射,然時時射的,以養氣體宜矣。予當問安講書之餘,欲敎以射的,不是廢學也。況射御,予祖宗事乎?爾以閑話,說與世子師。」傅黃喜曰:「學問須於年少時勉强,臣意以謂世子習射,恐其早也。射御之事,年壯乃可學也。」孟思誠曰:「上敎固是。曩者上敎曰:『世子純質,宛如婦人。』若射的宮中,臣意以爲無妨也。」上曰:「予已知之。」

○御思政殿,宴慰原廟造成提調及郞廳,王世子及諸宗親侍宴。又賜酒肉于監役及工匠等。

○命以鎭江場入放瘦馬二十二匹,分賜兩京間及江原道各驛吏之貧窮者。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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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御經筵。

○命囚舍人趙瑞安、吏曹正郞李師孟、兵曹正郞安修己、佐郞楊繼元、世子右司經李伯黔于義禁府,以攝六十李侃、全思義、朴用等,皆仕多者,而濫差於仕少近仗也。上已知其實,而各人同辭隱諱,不以實對,故怒鞫之。

○吏曹啓:「江華都護府使,請兼任監牧官。」從之。

○兵曹啓:「春秋講武,軍國重事,而每當行幸,大小軍士托故不隨駕,以致侍衛虧疎。宣德六年正月日本曹受敎:『忠義衛及別侍衛內,不得已就仕祿官者,勿令隨駕。』故忠義別侍衛祿官等,競托故不隨駕,自今臺諫政曹決事官學官春秋館知製敎外,竝令隨駕。其內禁忠義別侍衛甲士等,以雜故不隨駕者,內禁別侍衛甲士,則每日削前到五,忠義衛連等不隨駕者,時行則罷職,前銜則當敍不敍,其不得已未得隨駕者,本曹覈實啓聞施行。」從之。

○兵曹啓:「忠義衛因無仕到春秋講武及常時侍衛,或有不進者,請依內禁衛例,考其仕日多少勤慢敍用。」從之。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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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宴于思政殿,王世子及諸宗親侍宴。

○命囚兵曹判書崔士康、工曹判書趙啓生、中樞院事李中至、左代言金宗瑞、前禮賓寺尹金宗興等于義禁府,以辭連李侃、朴用等事也。

○分遣量田敬差官于京畿。

○鏡城人韓貴寶,捕進海靑一連。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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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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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受常參,視事。卒檢參議韓揀妾上言:「夫以太祖、太宗元從,受功臣田及別賜田三十結。功臣田則已依他例還官,但別賜田牌云:『使傳子孫。』今戶曹還取,心實痛悶。」上謂左右曰:「賤妾則不得遞受乎?」戶曹判書安純啓:「賤妾不得遞受,已有著令。」上曰:「雖妾不適他,是亦妻也。況揀以正嫡待之乎?可還給之。」

○刑曹啓:「吉州人金加勿妻,强取其夫棄別之書,私李實之子居焉,加勿挾憾,火實家,射實牛亡走。適實家近官府吏等奔往救火,見牛中矢而死,四散尋逐,有一人獨行,吏等將執之,其人潛解佩囊棄路傍,取視之,燧在囊中,囚鞫射牛之故,無辭以對。因問:」弓矢置何處?「答曰:」神堂林下。「視之果然。問弓矢之主,答曰:」矢則得於人者也。「乃召矢主示之,果見借加勿者也。事證明白,宜處斬。」上曰:「金加勿火實之家,果明白無疑。然前此每見勢若無疑,間有失實之事。其置囊林下者,恐謂其有燧而然也;藏弓矢於神堂者,恐謂其射牛而然也。雖非縱火之賊,無乃事勢適然耶?予實慮焉。」吏曹判書許稠啓:「以此事證觀之,有何疑焉?」

○上曰:「今方天寒,義禁府所鞫崔士康、金宗瑞等事,何累日不決乎?予初以爲安修己,聽宗瑞之請而擅行,實非修己聽請托也。況以隊長爲近杖,已有前例,何咎之有?但修己不告判書爲可罪,修己外,餘皆釋之。」

○輪對,經筵。

○禮曹啓:「文昭殿兩位、廣孝殿兩位,請移安于新建原廟,仍號爲文昭殿。」從之。

○兵曹啓:「謹稽古制,《初學記》:『古者天子二十而冠帶劍,諸侯三十而冠帶劍,大夫四十而冠帶劍。』杜氏《通典》漢高帝承秦制佩刀註云:『自天子至庶人,皆帶劍。』《韻會》:『漢儀,諸臣帶劍,至殿階解劍。梁制,自皇太子至監州刺史,皆腰劍。隋群官客使入就位再拜,上公一人詣西階解劍升賀,降階帶劍復位。唐皇太子佩玉貝劍,一品服金玉飾劍,二品銀粧劍,三品飾劍,四品靑綬金飾劍,五品黑綬金飾劍,九品以上革帶劍。』《登瀛秘錄》:『秦始加劍,魏氏惟朝服得佩劍,晋以木代之。』以此觀之,則歷代率循是制。今朝廷大小武官,竝皆佩劍,惟本朝武官,於入直及侍衛時,只持元帶兵器,而不幷佩劍,至於二品以上武官別雲劍外,不帶劍,有違歷代與朝廷之制。自今大小武官入直日,竝令帶劍,行幸元帶兵器,仍令佩劍侍衛,以爲恒式。大小儒臣職帶武官者,亦依上項例佩劍。」從之。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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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受常參,輪對,經筵。上曰:「曆算之法,自古帝王莫不重之。前此我國未精推步之法,自立曆法校正以後,日月之食、節氣之定,較之中朝頒曆,毫釐不差,予甚喜之。今若罷校正之事,則二十年講究之功,半途而廢,故更加精力,以爲成書,使後世,知今日建立朝鮮無前之事。其治曆之人,精於術者,超資加職以勸勉之。」講罷,上謂左代言金宗瑞曰:「卿辭連朴用之事,數日在獄,雖可哀,然予之必令改推,有意也。朴用移近仗,例當修改,兵曹移關憲府,必有其由,窮治則事跡必露矣。以此下義禁府推之。以隊副陞爲近仗者,判書崔士康請十餘人,其餘兼判事以下,皆有請托,不下十餘人,何獨於朴用之事爲誤歟?是兵曹憎卿而構之也。前夕,代言等啓:『宗瑞於昨夜,移宿妾家。』予不實聽。」對曰:「昨夜與士康等同囚一房,達曙不寐,安有移宿妾家之理?臣雖無狀,以近臣繫獄,正恐懼無暇之時。且士康疾我欲害,百計攻之,臣雖至愚,豈與士康同囚,而更犯一罪乎?若天日不照,臣無得脫罪罟。」因嗚咽不止,上曰:「臣而爲上任用,同類惡之,自古而然,卿無愧焉。勿以此事摧挫,而益礪心氣,奉公如昔。」

○上命繕工監,造屋三間于三角山上峯,將以冬至遣書雲觀官,候日出入也。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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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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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朔,受朝參。

○宗貞盛遣人獻土物,回賜正布三十匹。

○大司憲申槪以疾辭職,不允。

○御思政殿,觀宗親打毬。

○上謂代言等曰:「曆象日月,古今帝王之所重。」召大提學鄭招、提學鄭麟趾等曰:「曆法官員,嫌其沈滯,不勤曆法,且其文臣,亦厭軍職,今欲超資,或遷華秩,何如?」招等對曰:「宜如上敎。」翌日,安崇善、金宗瑞等啓:「鄭招、鄭麟趾等言:『今仕曆法校正前監察南季瑛,學術詳明,又精曆算。以居母喪娶妻,沈滯不達。』臣等以爲中國以天下之大,猶惜人才,況於本國人才之少,如季瑛者不多,且其父南績狂疾,勒令娶妻,非季瑛之罪。季瑛娶妻之時,年纔十七,不識事理,宜優容敍用。」崇善仍啓:「季瑛爲人,可取者多,乞須敍用。」上曰:「予曾不知,其實果可用之才也。況年十七則不識事理,可恕也,後當敍用。」

○御經筵,謂侍講官等曰:「予本風疾,每當冬節,不得沐浴。古云:『吾不與祭,如不祭。』若以攝行爲常,則予恐後世懶慢之君,以攝行爲例而不親祭矣,爾等稽古齋沐與祭之法以啓。」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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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受常參,輪對,經筵。

○百戶崔眞回自咸吉道。

○吉州人學生金簡捕進海靑,命從願賞之。

○上謂左代言金宗瑞曰:「義禁府所鞫金龍吉、金乙夫、每邑金等罪何如?」宗瑞對曰:「龍吉、乙夫等云:『嘗往耕田,忽見鼎釜等物在林下,喜而齎來。』其後里正長知而告官,官以其物,示境內,有僧海玉云:『前日草幕明火賊持去贓也。』官卽囚龍吉、乙夫等推之,未得其實;臣同義禁府提調鞫之,亦未得其情。龍吉等但云:『耕田時,幸得此物,初不爲盜。』其里正證佐之言,未爲明白。」上曰:「龍吉等所得之物,乃草幕之賊持去贓也,則似爲賊人矣。然天下之理無窮,賊若持此物,棄之林中,而龍吉偶得之,則以爲明火賊而置之極刑,無乃不可乎?予創若是,已頒恤刑之敎書曰:『罪疑惟輕。』若杖訊證佐,而猶未得其實,則不若不罪之爲愈也。」

○原廟成,上親往觀之曰:「壯麗矣。」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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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受常參,視事。時擊鼓申呈者或告誤決,或告未蒙賞職與賜與者頗多。吏曹判書許稠曰:「近年妄告誤決者,亦不之罪,故申呈者蜂起,至以微勞希望官職賞賜者,未有紀極。今之官吏,砥礪心節,當其決事之時,朝思暮繹,猶恐毫釐之失,安有知非誤決者乎?彼姦詐之徒,恃聖上生育之恩,小不得意,輒自申訴,苟不罪之,何以懲乎?至於希望官職者,尤爲無恥。人臣唯當盡己所當爲之事耳,安有望報之心乎?周公有大勳勞於天下,成王賜魯以重祭,王安石議曰:」周公能盡人之所不能爲,成王之賜,亦其宜也。』程子則曰:『安石不知君臣之義,故有是言也。周公之事,臣職當然,何有報賞之義乎?』我國臣僚如有微勞,援例希進,實爲過當。今也司僕理馬等,但以往來遼東爲功,而冒濫擊鼓,宜令科罪以懲。「上曰:」冒濫申訴,予亦知之,然當國家議事之時,甲可乙否,未循一轍,況無知之民,豈能度事之是非乎?不可以冒濫一一罪之也。姦詐之徒,冒濫再呈者,業已治罪。高皇帝謂元朝委事中書等官終以失御,卽以千官萬機,親自決,是將何術以處之乎?「許稠曰:」臣觀上國之事,不可則效者多矣。六部官吏,羅立庭中,皇帝高拱如天,至於刑決,絶無擬議,一言決了,不知幾人無辜受戮,是不可取法也。「上曰:」然則刑決甚不精微,果不可法也。「稠曰:」我國得一罪辜,議之非一人,推之非一所,終取上裁,然後施行,此誠良規也。「上曰:」然。「稠等出,上謂代言等曰:」申呈之徒,何以處之乎?「金宗瑞曰:」官吏誤決之事,因申呈而發者或有之,豈可防之乎?「權孟孫曰:」妄告誤決之罪,當令憲府治之,然豈可防其路耶?希進慕賞,亦人情之常也。然有識之人,雖蘊於中,不形於言,若無恥之徒,固難禁之。且因申訴,知其功而用之者,或有之,豈可拂人之情,以絶僥倖之門乎?臣以爲告誤決者,推其妄而罪之;求爵賞者,考其功而用之,則庶達下情,而僥倖姦詐之風漸息矣。「上曰:」爾言是矣。其諭憲府,凡妄告者,以妄告誤決之律科罪,俾人人知之。「

○御經筵。

○百戶崔眞詣闕,引見于思政殿,命同副代言鄭甲孫饋之。

○遣慰使雲城君朴從愚于咸吉道,將以至日宣慰三使臣也。

○命知申事安崇善、右代言權孟孫詣原廟,與黃喜、孟思誠、權軫、許稠、安純、申商、鄭招、洪理等議曰:「前殿,將何以粧之?予思之,未得其要。前日提調等以爲:『太祖神位,宜於北壁差退,當補簷設之。』予以爲不可,熟議以啓。」招、商、稠等以爲:「臣等今觀前殿體制,正殿三間,四面補簷。補簷則爲蔽風雨而設,若於北面補簷,中心設倚障,奉安太祖神座,則似非正大肅穆。且奉諸位神主,自後殿從心廊,由倚障北出入,褻近太祖之座,尤爲未便。臣等以爲四面補簷,皆勿修粧,正殿東西北三面,皆作全壁,南面三間,各置一門於北壁中心,設太祖神座;東西壁分作昭穆神座,奉諸位神主。自北補簷,分由東西補簷,來至南面,太祖則由中門,左昭則由左門,右穆則由右門入就本位便易。」純、軫、思誠、喜等以爲:「太祖神座,若於正殿,依全壁奉安,則必窄。若曰」補簷,非正殿之例,而設神座未便。「,則勤政殿楹外御座,亦何以設歟?臣等以爲北面補簷,中心倚障,設太祖神位,奉諸位神主,由倚障北分左右入就本位,於太祖神位,猶未褻近。」從稠等議。又議曰:「入朝之人,挾持禁物,潛行買賣者,比比有之,嚴立禁防,載在令甲,然或有不畏法令恣行者,將何術以禁之?」喜等以爲:「入朝之人,千慮萬謀,挾持禁物,雖當過江時,監察搜檢,尙未明白。臣等以爲回到東八站,檢察官出其不意,再三搜探,則所貿之物,庶幾盡得矣。」從之。

○刑曹啓:「北靑人金加勿火李實家,律該處斬。保寧囚百姓卞者古大發殯取物,律該處絞。」從之。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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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受常參,經筵。

○領敦寧府事仍令致仕權弘上書曰:

臣竊念樹碑以頌功德,垂訓以示後世,古今帝王之令典。恭惟主上殿下,誕承丕緖,制度文爲,動法乎古,建原廟,設宗學,崇孝悌,重耆舊,立箕子之碑,制朝廷之樂。又纂集古今忠臣孝子烈女之傳,以訓萬姓,其化民成俗之要,舍此書,何以哉?自三韓以來賢君明主所未及爲之事也。臣愚伏覩盛事,不勝感歎,眞千載一盛際也。古者人君一有希世之美,則人臣必讃美其德,或銘鍾勒鼎,或被之管弦以歌詠之,是蓋欲使不忘其隆功盛烈之義也。老臣生於豢養,圖報無由,謹以管見,瀆天聰。伏願於原廟宗學,各樹碑碣,首讃太祖、太宗累仁積德,應天順人,創業垂統,垂裕後昆,次讃殿下以天縱之聖,重光繼述,而持盈守成,致治雍熙,民安物,四方寧一,上國有褒嘉之命,隣邦致納款之辭。如斯盛德光輝,宜當勒碑刻銘,垂耀後世,傳之億萬年無疆之休美,臣之願也。

上曰:「語多荒諛,不可施行。」

○吏曹判書許稠啓:「向化人受本朝官職者,欲受科田,若考族派,則未知其根;不辨族類,則有違於法,何以處之?」上曰:「向化之人,受本朝之職,則自此而爲類士矣。雖未知宗派,給田可也。」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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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雨雷電。

○受常參。

○觀宗親打毬,設酌將終夜守庚申,以雷電罷。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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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受朝參。

○六郞次郞遣人獻土物,回賜正布九十匹。

○御經筵。

○以韓有紋爲中樞院副使,李漸爲全州府尹。

○密陽府地震。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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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雖識理之人,必待按律,然後知罪之輕重,況愚民何知所犯之大小,而自改乎?雖不能使民盡知律文,別抄大罪條科,譯以吏文,頒示民間,使愚夫愚婦知避何如?」吏曹判書許稠啓:「臣恐弊生也。姦惡之民,苟知律文,則知罪之大小,而無所畏忌,弄法之徒,從此而起。」上曰:「然則使民不知,而犯之可乎?民不知法,而罪其犯者,則不幾於朝四暮三之術乎?況祖宗立讀律之法,欲人皆知之也。卿等稽諸古典,擬議以聞。」又曰:「中朝使臣,或有請除族人官職者,若是親族,則猶可也,本非親戚,而請之者亦多,若皆聽之,漸至難防。近日昌盛請除職,卿等皆曰可,故從之,然前朝之時,犯罪者,多依使臣出入中國,其托使臣要官者,懲之何如?」稠啓:「昌、尹之間,固有猜忌。尹之親戚,旣皆除職,而昌之請者,獨加罪責,則昌必謂:『尹是國人,故待之異我矣。』宜置不論。」上曰:「然。予亦知昌、尹之不同心也。」稠出,上曰:「許稠之意以爲:『民知律文,則爭訟不息,而有凌上之漸。』然須令細民,知禁而畏避也。」遂命集賢殿,稽古使民習法之事以啓。

○功臣都監提調啓:「忠義衛依內禁衛例,考其仕日多少敍用,然非他成衆官例,其前銜勤仕滿三十朔者,請依諸處口傳人例加資。」從之。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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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受常參,經筵。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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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率王世子及群臣,拜賀節日表。漢城府尹姜籌奉表以行,賜籌衣一襲、毛冠笠靴,例也。

○輪對,經筵。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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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受常參,輪對,經筵。

○傳旨禮曹:

大小朝會及常參朝啓,風寒之日,老疾之臣觸寒行禮,未便。自今大小臣僚,依中朝例常著耳掩,副提學以上,用貂皮段子;司諫以下至九品,用鼠皮靑綃。

○刑曹啓:「前此燒錢鑄銅者,依私鑄錢律論罪;新造鑄鐵器皿者,杖一百、身充水軍。然而無識之徒,不畏法令,以一時謀利之計,潛燒錢寶鑄器,又新造鑄鐵器皿,以無告擧者,未能懲之。今金春所告燒錢鑄器崔石伊、劉乙夫,竝置極刑,春依例賞給。然犯者相繼,自今燒錢鑄器者,依律論斷;有能告者,賞緜布一百匹;自首者,免罪;雖同謀燒錢,而反自捕告者,亦免罪,賞綿布一百匹。京中管領色掌、外方監考里正長,知而不告者,杖一百;不用心捕告者,以違令論;新造鑄鐵器皿者,依律治罪。令京中管領、外方監考里正長,隨卽捕獲付官,如有知情不告者,杖一百;不用心捕告者,以違令論;能自捕告者,賞緜布五十匹;同謀鑄成,而自相捕告者,免罪,賞緜布五十匹;自首者,免罪;私相買賣者,以不應爲事理重論,其所賣器皿沒官。民間破毁鑄鐵器皿,竝令納官,從自願給價;舊鑄鐵完器,毋得私相買賣;其或賣者,亦令納官,從自願給價,違者依律治罪。」從之。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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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率百官,行賀千秋禮。

○御思政殿,觀宗親打毬。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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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御思政殿,觀宗親打毬。

○賜耳掩于百官。

○傳旨禮曹:

群臣着耳掩之法已立,然望闕禮之時,予不着之,群臣亦勿着。

○工曹啓:「明春營構太平館之時,京軍少,請刷諸道僧徒,官給資糧役之。」從之。旣而謂安崇善曰:「僧徒不自力農,而飽食遊手者也。太宗下敎禁役僧徒,以守令勞苦役使之故也。太祖愛護僧徒,而營景福宮則役之,太宗營昌德而又役之,大役則役之,祖宗舊例也。然近日已下推覈度牒之令,又從而推刷役之,恐其煩擾無所容矣,其令詳定所提調同議以聞。」僉曰:「遊手僧徒,役之何害?且國有大役,則役僧徒,載在《六典》,宜從工曹所啓。」從之。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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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受常參,輪對,經筵。

○知申事安崇善啓:「謹稽《元典》,凡斷獄者,多不曉律文,私意出入,刑罰不中,冤抑無訴,致傷和氣,以召災沴。《大明律》時王之制,所當奉行,然國人未易通曉,宜以俚語譯之,頒諸中外,使之講習,一笞一杖,必依律施行,以示仁厚之德。」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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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受常參。

○親傳望祭香祝。

○判典農寺事金土輪對,賜土毛衣毛冠。

○御經筵。

○大司憲申槪等上疏曰:「竊惟芳幹,敢行亂逆,幾危宗社,罪及妻孥。其女壻李大生,得列朝班,已爲不可,今除監察,罪逆之家,無由知戒。伏望殿下,追免大生監察之職,以戒後來。」上曰:「太宗許大生爲婚,至今從仕,非他人可比,雖拜監察,不害於義。」掌令趙遂良更啓:「大生,王室懿親,不可不用,然監察之職,糾人是非,宜選其人。請改差。」上曰:「予將議諸大臣。」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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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受常參,輪對,經筵。

○司憲府請決訟官吏淹延之罪,下詳定所同議。黃喜、孟思誠、許稠、鄭招等以爲:

「決訟之法,考閱文書,推覈證佐,非旬日可判。今訟者或訴淹延,憲府覈問,雖仕至十日者,皆論以官文書稽停之律,非律文本意也。蓋訟者視官吏聽理勢,若不利於己,則窺伺釁隙,必欲排擯,輒訴淹延,一人被覈,司避嫌,未暇決訟,避嫌之日常多,聽訟之日常少。是則名爲矯弊,而實致淹延也。其聽訟官吏,兩邊文書俱納、證佐俱到之後,聽訟滿百日淹延不決,然後許令告狀,覈其當該官吏,移文刑曹,依律收贖,再犯者罷職,行首勿論。」

權軫以爲:「兩邊文書俱納、證佐俱到之後,滿五十日淹延不決者,令吏曹取訟者告狀,覈當該官吏,移文收贖,再犯者罷職,行首勿論。」從喜等議。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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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受朝參。

○御思政殿,觀宗親打毬。

○昌盛、張定安回自咸吉道,命右議政權軫、判書鄭欽之、右代言權孟孫,設宴于普濟院。命知申事安崇善,問安于太平館,張定安曰:「易換牛隻,得免乎?」崇善曰:「免矣。」昌盛曰:「奏聞乎?」崇善曰:「奏之。」盛曰:「勑書,已諭中外乎?」崇善曰:「已諭之。」至夕,定安對柳殷之、金益精,呼都監使裵屯跪之曰:「隨我頭目皆飽,毋饋酒食。到咸吉道,喫一鉢小米飯、一盞濁醪與魚耳。我於遼東一路,但一二日喫小米,餘皆食白米。殿下雖敬事朝廷,汝等反欺殿下,前日薄待,亦是監司任意支待也。」盛曰:「我非求衣食求金銀,爲帝捕海靑也。」定安又呼副使偰衟叱曰:「養鷹之器,皆漆之,我之衣櫃,何不漆乎?」盛等又云:「行李諸裝,雖千萬杠,皆令汝國,輸至遼東。」

○命議于政府曰:「曾以柳殷之同使臣進鷹,今差遣參議權復,則無乃以爲卑官乎?改遣兩府以上何如?」僉曰:「稱使則雖參議,中朝待之如一,無害於義。然是不難,改差爲便。」遂以戶曹參判朴信生代之。

○禮曹啓:「尙衣院所藏太宗大王世子封崇竹冊及太宗大王封崇玉冊、貞嬪封崇竹冊、靜妃封崇玉冊等,請依他例,藏于宗廟六室。」從之。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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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幸太平館,宴慰使臣。上至後樓,見海靑五連,上指白鷹二連曰:「是蘆花鷹歟?」張定安曰:「一白花鷹,一白蘆鷹也。」昌盛曰:「殿下捕進黑海靑可也。」上曰:「黑海靑有無,曾未知之,曩因陳內官之言,圖形廣求。」盛曰:「殿下又捕進白海靑可也。」上曰:「予曾見白鷹一連,擧體純白,唯兩翼長羽尖端,小有黑點耳。」仍曰:「使臣多獲海靑,予甚喜之。」盛、定安曰:「實由殿下至誠,多捕之耳,我輩何功?」盛又曰:「今勑書稱小人之言,不是爲我輩說。我輩自少侍從,至今爲官人,奉命到此,如有不義,安得掩之?國人至小民每稱勑書恐動之。易換牛隻之事,我亦奏帝,今得蠲免,我輩曾受金銀幾許?」上曰:「我國本無所産,勑書之來,適當使臣到國之時,深切兢惶。」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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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受常參,經筵。

○命領議政黃喜、判書申商、左代言金宗瑞,迎慰尹鳳于普濟院。

○初三使臣來,欲捕海靑于咸吉道,令政府六曹僉議便否,判書申商曰:「去年使臣四人,到咸吉道捕鷹,今年又來,安知後日之不來?如此不已,非唯咸吉之民失所,擧國受弊,將至衰耗,不可不慮。潛諭咸吉道,故爲難捕之形,雖捕亦放,以除永世之弊。」僉議皆然。上曰:「此誠難事,然大臣等旣爲遠慮,予難止之,令諭咸吉道。」旣而悔之曰:「予事大至誠,自有知識以來,無一毫行詐之事,天地神明所共知也。況於此事,敢有欺妄之心乎?」卽傳旨咸吉道都巡察使接伴使管事官及守令等:「若見海靑,盡情捕之,卽告使臣。」後鏡城人捕海靑一連,李澄玉故放之。

○左代言金宗瑞啓:「造印在逃金壽崗有小兒,無收養者,族親畏官推壽崗去處,不肯收恤。」上曰:「亟令刑曹囑其族人,勿令凍餒。」

○右議政權軫啓:「昌盛、尹鳳不協,若崔眞行間言,則甚可懼也。賜眞妹米穀,又聽眞勿役咸興妓之請,以悅其心。且於三使臣,托以回贈,優給贐物,以充其欲何如?」上曰:「當與諸大臣更議。」

○接伴使參判李澄玉,回自咸吉道復命,引見于思政殿。澄玉啓:「尹鳳到慶源府,請狗于節制使宋希美,臣止之曰:『旣有勑書,又有國令,義不可從。』又到鏡城郡,令頭目奪民狗,甚愛之,臣潛囑其主竊去,鳳怒曰:『宰相豈不知之?何惜一隻狗乎?』分遣頭目,還奪其狗,又奪民狗四隻以來。鳳求狗食,臣又不與,鳳益怒,還二狗于主,臣又令狗主悉將去。鳳到吉州大怒,逼其主牽狗來,怒不納,送臣所處,臣匿不出。又求頭目等毛套不得,怒益深,杖通事鄭安中,又使頭目爭打驛吏,鳳親自彈射,垂死乃已。都巡察使柳殷之初語臣曰:『海靑獲三連則足矣,過則不可也。』後鏡城人捕海靑一連,臣匿林下,密使鷹師見之,詐曰:『此非海靑,乃提綱也。』令飛放,適有人捕白提綱以來,鳳見之曰:『惑哉,此豈海靑耶?』速令飛放。

上曰:」往年卿與殷之,匿一海靑,予乃驚駭,取來進獻。卿知予意,何乃巧詐,以起疑端乎?況殷之辭日,予語之曰:『前年多獲海靑,今年不多,則是可慮也。雖獲數十連,無傷焉。』予之本心如是,何不啓而用詐擅放乎?「澄玉啓:」小臣愚惑,深厭多數,故飛放之。「召黃喜、孟思誠、權軫、許稠、安純、申商等曰:」予卽位以來,事大之事,無絲毫行詐。今澄玉致誤大事,奈何奈何?前年使臣以權豆所進之鷹爲疑,予指天地日月而辨之。予若有小嫌,則愧天怍人而心不自安矣。往年有獻議云:『若多捕則後日之弊無窮,不如小捕之爲愈。』予不取之,前朝大臣累行詐譎,太祖高皇帝譴責不貸。開國之後,率先歸附,事之彌勤,帝待之以厚,至太宗皇帝,我太宗敬事甚篤,傳至寡躬,至誠臣事,累蒙褒奬之恩。近來勑書丁寧切至,前後所無,當此之際,若有非違,爲山九仞,功虧一簣,必爲天下笑矣,可不寒心乎?欲將澄玉、殷之置大刑,告諸使臣,斯無愧恨。若然則使臣必疑往日,亦有如此之詐,若秘不發,則恐後日傳聞于朝廷,處之甚難,熟議以聞。「思誠、軫、稠等以爲:」若以放鷹聲罪,則盛等聞之,必疑曾有如此之詐,姑置放鷹之事,以竊狗爲罪而治之,則可矣。「喜、純等以爲:」直論其罪,後無悔焉。「上曰:」大臣之意雖若是,予之已往所爲,無有行詐,天地神明,實所共鑑。依喜等議,以實施行何如?「喜、純等曰:」此言不發,則姑置勿論可矣,萬一發露,則悔將無及。若以聲罪放鷹爲難,則責以『海靑相似之鷹,何不報國家而擅放乎?』,則似合於理。「思誠等强之曰:」爲國不可無權,請乞從臣等之議。「上曰:」諸大臣之議如此,予何舍衆而從少乎?「時夜向三鼓,上猶坐殿,下澄玉于義禁府。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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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議于政府曰:「明日冬至宴,使臣至則予當行禮,世子至此,行禮固不可,未行禮而行酒,亦不可。前此正至,世子於使臣,行再拜賀禮,明早,世子至館行賀禮何如?」僉曰:「上敎至當。」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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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率百官,行冬至望闕賀禮,御勤政殿,受群臣賀禮。百官就勤政殿西庭,行中宮賀禮。內官承命稱有旨:「履長之慶,與卿等同之。」中宮賀禮有答辭,自此始。

○王世子詣太平館,與使臣行禮,三使臣各進段子一匹。

○命知申事安崇善,邀三使臣至。上迎入勤政殿設宴。三使臣各進段子二匹,東宮一匹,回贈細麻布各三十匹。

○義禁府鞫李澄玉之罪以啓,命收職牒,外方付處。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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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受朝參,輪對,經筵。

○尹鳳言:「李澄玉於險遠地面,艱苦來歸,今聞受罪,心有未安。前日任孝信運糧北邊,極爲勞苦,及還罷職。雖皆有罪,乞賜寬貸。」命知申事安崇善答云:「一狗兒非重寶,特一時玩好之物耳,澄玉誘愚民偸去,姦詐莫甚。欺誑使臣,實是欺天,非他錯誤之比。孝信專管運糧,當依勑書而輸,使臣再詰不輸,罪固不細,然不至姦詐,故只罷職。二人之罪,使臣雖請,予不可赦。」鳳曰:「殿下不貸,無如之何。」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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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受常參,視事,輪對,經筵。

○傳旨刑曹:

公處奴婢所生三口以上者,免父母身貢,五口以上者,免一子身役之法已立,而無侍丁歸養之令,實爲未便。自今公處奴婢內,年滿九十以上者所生,皆給侍丁;八十以上,給侍丁一口。外方居住無繼母少兒十歲以下者之父及七十以上者之獨子、雖未滿七十,而有篤疾者之獨子,竝勿令選上立役,八十以上者之人丁未滿四口、田不滿四結者,勿論公私賤,竝令復戶,以安其生。

○大司憲申槪等啓:「聽訟之際,事干朝士,則以書劾問,巧飾答通,不卽輸情,甚爲未便。請依前例,三品以下親進劾問。」上曰:「待朝士不可輕賤,故已立親問之禁,何可輕改?」槪曰:「自立相爲容隱之法,未盡推劾,決事爲難。」上曰:「然。」遂傳旨刑曹:

官吏推劾罪人之際,相爲容隱之親,亦皆拿來憑問,傷恩敗倫,實爲未便。謀反以上外,毋得拿來推考,已曾立法。若其立證受罪之事則已矣,至於相考之事,亦拘容隱之禁,未得推問,以致淹延,亦爲未便,其立證受罪事外,相爲容隱族親推考條件,令政府諸曹同議以啓。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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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受常參,輪對,經筵。

○命左議政孟思誠、知申事安崇善,修宗室譜牒。

○上聞甲山郡捕土豹,命安崇善告于使臣,昌盛曰:「無乃捕海靑乎?」崇善曰:「甲山地面捕土豹一隻,殿下喜甚,令臣告之。」盛曰:「十隻土豹,那似一連海靑?土豹則吾不喜。」崇善又告張定安,定安曰:「若海靑則予當往迎,土豹則遣頭目齎來。」又云:「柳宰相來示畫海靑,予云:『予解看生海靑,不解畫海靑也。』」崇善曰:「本國不知海靑之形,曾問於陳內史畫之。大人深知海靑品色,故殿下令質問耳。」盛與定安曰:「若捕海靑,則吾等雖至遼東,須及送之。」崇善曰:「苟捕之,殿下豈容留耶?」

○御思政殿,觀宗親打毬。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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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受常參,輪對,經筵。

○百戶崔眞辭,引見于思政殿,命左副代言兪尙智饋之。眞謂尙智曰:「吾族崔宣、尹得生,願啓完恤,母兄年過八十,若死,乞令厚葬。」尙智以啓,卽傳旨成川,賜得生海菜一百束。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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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咸吉道鏡城郡捕海靑一連,命知申事安崇善告于使臣,昌盛曰:「何以來?」崇善曰:「鏡城府捕得海靑,殿下至喜,令臣告之。」盛大喜,促呼尹鳳、張定安,相與喜躍。

○命內官韓龍鳳,齎別膳贈三使臣。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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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鏡城都護府使池有容上箋謝,賜衣。

○尹鳳歸弟重富家,命內官崔濕,齎別膳贈之。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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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尹鳳邀昌盛、張定安,宴于重富林亭,命內官崔濕,齎別膳贈之。館伴盧閈、金益精及柳殷之、朴信生、韓確等與焉,有命也。

○同知春秋館事鄭麟趾上書曰:

今進歐陽脩論奏,甚得史官之職。今我國家禮義政刑及可否論議,一依歐陽脩所論,令春秋館逐時修撰,名曰時政記,其餘機密事及人物賢不肖等事,自如成法,以待後日,則國史庶幾不至於疎漏。

下議政府同議。僉曰:「法立弊生,宜仍舊。」上又曰:「予於前日,欲以工曹參議趙賚授行上護軍,兵曹啓:『以僉知中樞行上護軍,則已有前例,以參議行軍職者,未之見也。』予姑從之。今更思之,曾經僉知者,則雖行上護軍,自有其實,不經僉知,而授行上護軍,則其稱僉知,似乎檢職。以東班行西班職事,無乃不通之法乎?」喜等曰:「以西班行東班,以東班行西班,已有前規,何獨於參議不通乎?」上又曰:「律學雖差敎官訓導,亦未盡得其要,且厭賤辱。欲以刑曹正佐郞,兼差律學,使之考驗。」喜等曰:「依禮曹檢詳官例,兼差一人,則必有相益。其職銜則稱爲律學檢詳官爲便。」上又曰:「懷安君女壻李大生,今拜監察,憲府不署告身,疏請改差。予則以爲懷安受罪之後,太宗許大生爲婚,意欲通仕路也。且朴景武曾經監察之任,而獨於大生不通何如?」喜、思誠等曰:「在太宗朝雖若此,在今日不可以太宗之例待之,宜授他官。」安純曰:「他官亦過矣,何必授監察?」從喜等議。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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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受常參,視事。禮曹判書申商啓:「前朝士民居父母之喪,以日易月,不能行三年者多矣,或有廬墳三年者,世皆稱美而旌表之。今則皆行三年之喪,廬墓者比比有之。或折指以藥病親,或不作佛事,一從《家禮》。今下褒奬孝子之命,詳定所不論輕重,竝令旌門除職,至爲無等。乞一等則敍用旌表,其次錄用。若割指等事,雖過中制,出於至情,乞依上等施行。」上曰:「學者尙未知道理邪正,況愚民不知學問,其爲親惑於佛事,惑於巫覡,以至斷指之類,雖不合於正道,然其爲親心切者則取之可也。」商又啓:「向者回賜倭客之布,因其所獻多少,給以十數,而亦有零數,所獻甚少,則或無十數,而但有零數。承文院提調以爲:『所獻之物雖薄,給以零數,甚爲猥碎,宜從成數。』臣意以爲大內殿使人,則當用成數,若宗貞盛之類,則地隣我國,利其興販之便,執些少土宜,一年之內,數往數來,絡繹不絶,豈可常以成數給之乎?請依前例幷用零數。」上曰:「麤布,我國所産,所進雖微,回賜之布,不下十數可也。更議以啓。」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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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受常參,經筵。

○命知申事安崇善,回贈昌盛黑麻布七十匹、石燈盞三事、彩花席六張,尹鳳、張定安各黑麻布四十五匹、石燈盞三事、彩花席六張。東宮遣左輔德崔萬理,回贈盛黑麻布五十匹,鳳二十匹,定安二十五匹。

○命內官韓龍鳳,齎別膳贈三使臣。

○令館伴告昌盛、張定安曰:「欲詣館餞尹大人,偶得泄瀉,令世子代行。」告尹鳳曰:「泄瀉之疾,今已小間,然恐復發,未進慕華館。餞宴,禮之大節,予當出餞,姑令世子進焉。」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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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輪對。

○王世子詣太平館,餞尹鳳。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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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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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朔,受朝參。

○使臣等各遣頭目問安,引見于思政殿。

○尹鳳使人曰:「殿下明日勿餞于慕華館。」上曰:「送別大禮,不可廢也。」

○以金淑利爲廣興倉副丞,李汀義盈庫副直長。淑利,重富之女壻,汀,重富之妻族也。

○遣宣慰使宜山君南暉于留後司,同知敦寧府事趙賚于瑞興。

○吏曹啓:「今於慶尙道冬乙背串,已設牧場,請以迎日、長鬐兩官,兼任監牧官。」從之。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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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幸慕華館餞尹鳳。

○遣宣慰使中樞院副使尹重富于義州。尹鳳,本國火者也。初在瑞興甚貧賤,永樂年間,被選赴京,出入禁闥,于今三世。欺誑帝聰,以捕海靑、土豹、黑狐等事,連年來我,貪求無厭,恣行己慾。於瑞興起第,將爲退老之計,土田臧獲,靦面求請,以備家産。使弟重富位至中樞,至於族親,靡不受職。其蒙國家之恩至矣,猶爲不足,鞍馬布幣,亦區區請之,無恥甚矣。本國之人,爲本國之害,使吾民奔走疲斃,其於昌盛、張定安,何足責乎?自古天下國家之亂,由於宦寺,奉使而來者,皆此輩也,則上國之政,可知矣。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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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受常參,視事。許稠啓:「冒濫擊鼓者,聖上特以愛民之仁,不加罪責,故擊皷申呈者頗多,憲府刑官案牘雲委,不能遍察,宜懲冒濫之徒,以省疏訟。」上曰:「然。元朝置中書省,凡欲擊鼓訴訟者,不得越次而奏。由是下情不達,終致大亂。皇明太宗皇帝鑑元之失,令民直入殿庭訴冤,帝皆親決之。」稠云:「臣觀中國之事,臣民突入殿庭,奏聞于帝,帝於頃刻之間,一言而決,豈盡得其情乎?宜擇任賢良,辨其是非,然後復與大臣,決其可否如我朝今日之事可也。中國之事,容有不足法者。」申槪曰:「臣勞於下,君逸於上。以人主之至尊,親決細微之事,豈其然乎?有司存焉。」上曰:「律文有妄告誤決之語,宜以此律,罪其冒濫之徒。河演嘗爲大司憲,有一二冒濫之徒,演按律懲之,決訟官獄訟稍省,卿言然矣。」稠又啓:「昔王荊公云:『周公有大勳勞,賜魯重祭。周公有人臣不能爲之功,成王賜人臣不當用之樂。』其後程子非之曰:『荊公,不知人臣之道者也。居周公之位,行周公之事,有何勞焉?」今養馬輩押領牛隻,交付遼東。以如此之微勞,欲受官職,乃敢擊鼓申聞,亦何心哉?在聖上雖不遺小功,在臣下固不當如是。「上曰:」此輩實爲冒濫,宜下攸司,推考懲之。「上曰:」各品科田,旣收租又收藁,是祖宗成憲,不可輕改。然太宗時受科田者,除收稅外,橫斂他物者,比比有之。故議者以爲:『收稅外,令勿收藁。』卞季良以爲:『從仕者專以科田之藁養馬,欲勿收藁,未便。古人云:「視百姓猶吾子,視群臣猶吾四體。」視臣視民之別,從古則然,何不使收草,以致臣庶之窮乏乎?』國家皆從此議,迄至于今。收藁之法,前朝亦有之乎?「申商曰:」前朝之時,非唯收藁,籠山絡野,以爲私田,弊不可紀。「上曰:」果是前朝衰季之事也。今之收藁,有定數乎?「申槪曰:」從其實數,十負收藁一束。「上曰:」旣收稅,又收藁可乎?若曰不可不收藁,則依頒祿之制,公收其藁以頒若何?「槪及黃喜對曰:」以收藁爲有弊,則只收租稅可也。何必公斂以頒之乎?「上曰:」量減前數,公收以頒,則庶幾士不患乏,而民亦無弊矣。當更議之。「喜等出,上謂代言等曰:」科田收藁之事,何以處之?「金宗瑞曰:」臣受田六十餘結,然豈能恃此以爲養馬之資?歲刈野草,或用田莊藁稈,以支經費耳。收藁之法,徒使貪人,侵漁小民耳。當收藁之際,如或不足,則代納米豆,尤爲無藝。臣非自謂淸白,而有是啓也,不若只收稅耳。「權孟孫曰:」臣心以爲收藁之法,不可爲無益於日用。然雖不收藁,從仕之人,亦可度日。臣未受田之時,亦能從仕,且今之從仕者多矣,豈皆受田者乎?京畿徭役,倍於他道,近年加以支待使臣,民戶騷擾,不可勝紀。十負一束之收,雖有定制,而因緣侵暴,貽患於民者,容或有之。公收以頒,似爲除弊,然一民之戶,稅收於私,而藁收於官,反有煩擾奔走之弊,宜除收藁之法,以革民弊。且內資內贍等公處收藁者,亦令減數,以裕民生。「上曰:」公家不得已用藁處,則依司僕之例,分定上納,不使佃客納之,則亦可除弊矣。「僉曰:」上敎固是。「鄭甲孫曰:」請立除收藁之法。「上曰:」爾等之言,深以爲然,其議于詳定所。「

○御經筵。

○贈昌盛、張定安人蔘各三十斤。

○命內官金淳,齎別膳贈兩使臣。

○日本國源融剛遣人獻土物,回賜正布七十五匹。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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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幸太平館,餞兩使臣。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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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思政殿,觀宗親打毬。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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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幸慕華館,餞昌、張兩使臣。

○命義禁府,囚鞫使臣房守小通事匠人等。

○司憲府啓:「同知中樞院事柳殷之,隨使臣歸咸吉道,擅自先來,請罪之。」命外方付處。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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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經筵。

○領議政黃喜辭職曰:「臣老疾交攻,聾暗日加,況今冬暖無氷,實由臣備員而然,乞罷臣職。」不允。

○遣內官嚴自治于平安道,看養海靑。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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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以韓昌壽判敦寧府事,崔士儀同知敦寧府事,禹承範吏曹右參判,鄭淵兵曹左參判,李兢工曹右參判,趙末生同知中樞院事,李尙興慶昌府尹,李孟畛漢城府尹,金孝貞吏曹左參,尹璠右參議,琴柔刑曹右參議,辛引孫工曹右參議,尹炯同副代言,裵屯右司諫,李堅基司憲執義,權克和知司諫院事。

○賓客鄭招等啓:「書筵官員,請兼春秋館職事。」從之。

○傳旨吏兵曹:

凡除授薦狀及告狀者,預呈吏曹,詳加磨勘,已曾立法,而冒濫者尙多。自今七月都目,則六月十五日以前,十二月都目,則十一月十五日以前,預呈薦狀,銓曹磨勘啓聞施行。過限後,雖擊皷申呈,式例勿啓。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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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受常參,視事,經筵。

○傳旨承政院:

大閱,祖宗之成憲,國家之大事,不可廢也。每因使臣之來,以軍額之小,不得閱兵,至于累年,然使臣之來,無歲無之,不可不習,欲停明年番上侍衛及溫水幸行時侍衛牌。待九月徵兵諸道,以行大閱,何如?其與政府大臣議啓。

黃喜以爲:「何必盡徵諸道之兵?每年以番上軍士閱兵,則諸道之兵,迭相遞代,無不肄習者。雖中國使臣見之,必謂番上軍耳,不盡徵兵於四境也。」思誠、軫等以爲:「明年則盡徵大閱,其後則以番上軍士,年年講習,似爲便益。」上曰:「將議于兵曹及三軍都鎭撫。」

○平安道監司馳報:「野人四百餘騎突入閭延之境,摽掠人物,江界節制使朴礎率兵追之,還奪被擄人二十六口、馬三十匹、牛五十隻。我國人戰死者十三,中箭者二十五。日暮未得窮追。」上怒甚,卽召黃喜、孟思誠、權軫、入番都鎭撫趙末生、兵曹判書崔士廉等議曰:「野人之發忿者,無他,以其摽掠人民,逃來我境,若係本國則仍還其業,係上國則隨卽發還,以此含怨。卽今作變,本國未得窮追者,以不可擅越上國之境也。具此意奏聞何如?」喜、末生、士康等以爲:「當女眞來侵之時,我師雖追入中國地面,是乃禦之,固無害於事大之義,帝何咎哉?今中國待我甚厚,然以擧兵入境,預先奏達,於義未便。且野人至頑,人面獸心,不可校也。若欲掃除種類,則不可。馭戎之策,古昔聖賢已詳言之矣。」思誠、軫等以爲:「依上敎奏聞爲便。」

○遣上護軍洪師錫于江界、閭延,審察接戰之狀,賜戰亡軍官各米豆五石,軍卒三石。

○鄭氏上言:

曾嫁前夫兵馬使李陽實,生三女,二女先死,一女獨存。及陽實歿,女子來祭之,嫡妻南氏及子繼孫、承孫等,撤取奠饌,黜于門外,狀訴憲司,憲司因陽實遺書,稱無妾子之語,決之曰:『知子莫如父,而遺書明白。』以女子爲非陽實之子,實深痛悶。

命政府六曹同議以啓。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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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受常參,經筵。

○司諫院上疏曰:

賞罰,國家之重典;廉恥,士夫之大節。賞罰不重,則勸懲之道不明;廉恥道喪,則貪汚之風日滋,誠不可不重也。曩者趙末生特蒙上恩,幸執政權,多受賄賂,以至賣官,凡所利己,靡所不爲,上負聖恩,下汚士風,其爲犯贓,不止於死。歲在庚戌,還授職牒,得齒宰列,凡在見聞,莫不缺望,今又除顯秩,仍授兵權,其勸善懲惡之典何?砥礪名節之道何?伏望殿下,亟收是命,以正士風,以戒後來,不勝幸甚。

上曰:「前日還給職牒時,已言末生不可永廢之意,勿復言。」

○司憲府上疏曰:

廉恥,臣所當礪;貪汚,法所痛懲,不可輕宥也。趙末生本以寒微,過蒙上恩,位至宰輔,久居權要,宜當小心敬謹,圖報萬一,不此之顧,縱肆己欲,壓良爲賤,私通書狀,密收船價,土田臧獲、白銀段子,公然受賂,賣官鬻爵,靡所不爲。至在丙午,事覺推覈,贓至絞刑,殿下特從寬典,只收職牒,竄逐于外,得全首領,以保餘生,實末生之幸也。不數年間,召還京都,又授職牒,得列宰輔,大小臣僚罔不缺望,今反加爵位,又兼鎭撫之權,靦面周行。臣等不勝驚駭,反復思之,開國以來,大臣貪汚不法,以累士風,未有如此其甚者也。此而優容,則貪墨之徒,終無忌憚,廉恥之道,將自此而喪矣。伏望殿下還收是職,以礪士風,以戒後來。

不允。

○召黃喜、孟思誠、權軫、崔閏德、許稠、安純、趙末生、鄭欽之、崔士康等,引見安崇善、金宗瑞于思政殿更議。其一曰:「前日所議奏聞可否何如?」欽之、純、思誠等以爲:「奏聞則野人聞之,必有畏服之心。本國受辱至此,不可忍置,宜奏聞。」軫以爲:「野人之怒,無他,中國人來則入送,本國人來則納之,以此含怒來攻。且今金小所,倘是遼東統屬之人,則不可不奏。」士康、末生等以爲:「雖不奏聞,當接戰之時,不分彼土,追逐無妨。」稠以爲:「彼與禽獸無異,雖奏不畏,且準不準,亦難必也。固我邊境,以待二三年,則必來請和,宜厚加撫綏。」閏德以爲:「臣曾知其處,行兵甚難,雖得奏準,難以制之。且不準,則彼人聞之,必更肆毒,宜停此擧。」喜以爲:「此輩烏合之衆,制之甚難。且唇亡齒寒,古人所戒。攻初面野人,則深處野人,必來扶援,同力戰攻,必有後患。」其二曰:「如未得奏聞,則遣使致問何如?」士康、等以爲:「今洪師錫往閭延,探知事變,回還後,更議施行。」喜以爲:「受辱含默,似不可,待師錫之還,更議遣人詰問。」欽之、末生等以爲:「遣使責還所掠人民,彼若回心投降,則待之如舊,不還則姑置勿論,自固封疆,守禦爲便。」純、思誠等以爲:「遣使致問,深恐反見拘留,甚爲不可。且詰逃人所在,則何以對之?宜固守封疆以待之。」稠以爲:「高皇帝聞本國攻遼,似若不聞,其謀之宏遠如此。宜含默不言,自固封疆。」上曰:「大臣之議,予已知之。」謂安崇善曰:「明日召承文院提調李兢、判事金聽等,成奏草以啓,然後更議諸大臣。」

○命大提學鄭招、參判申檣、提學鄭麟趾,製會禮文武樂章,歌詠太祖、太宗功德。文舞曰:「於皇太祖,應天順人,奄有大東。武威旣戢,文治以隆。深仁厚澤,垂裕無窮。」武舞曰:「桓桓聖祖,受天之龍。旣走納氏,又捷雲峯。義旗言旋,取彼凶殘,耆定武功,東民以安。」文舞曰:「於昭太宗,繼序增功。德由敬明,治以仁隆。畏天事大,終始一誠。億萬斯年,永底隆平。」武舞曰:「於赫太宗,丕承武烈。撥亂反正,群情胥悅。野人是懲,島夷奔命。四方無虞,惟功之盛。」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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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受朝參,輪對,經筵。

○大司憲申槪等上疏曰:

趙末生手握政柄,十有餘年,怙寵逞欲,欺天罔上,弄權賣爵,凡於營生貪婪之計,靡所不至,富商大賈,出入家庭;趨赴之徒,不絶其門。役兵卒如奴隷,斫伐木石,崇侈室家。凡爲士林,罔不鄙賤。天厭人怒,終以敗露,贓賂狼藉,罪至於死,特蒙矜宥,止於流竄,固宜置之邊裔,以終其生。流竄未久,乃蒙召還,召還未久,又受職牒,不厭人望,物議紛紜。誠宜痛自刻責,悔悟改行,乃與姻親吳儕妻,又爭金帶財貨,吝惜久借之物,以至鬪訟於官,其肯悔過自新,以盡節於上者乎?今者遽爵命,宜當悚懼遜避,以謝前惡,而乃從容自得,齒立朝班,靦然不愧,尊卑大小,孰不嗤詆?實小人無恥之大者也。臣等竊恐此人復用,則貪墨之風,由是日滋;廉恥之道,由是日喪,汚濁者無所懲,身潔者無所勸,而綱紀不立,賞罰無章矣。臣等又念殿下用此人者,必以其改行自新也。今觀於喪敗之餘,爭不爭之物,無異前日秉權之時,殿下試察其情,其爲悔過者乎?抑爲頑然如昨者乎?伏望殿下,察末生往日貪瀆罔上之情、今日不改舊惡之心,追收爵命,置之散秩,公道幸甚。

不允。

○端川郡捕進海靑,遣鷹師齎赴進獻使朴信生之行。

○召崔閏德、許稠、河敬復、鄭欽之、趙末生、李蕆、崔海山等,命安崇善議事。其一曰:「去年送火炮于閭延、江界等處,以備不虞,然慮數少,欲遣軍器監官員,加送敎習,何如?」士康、海山、欽之、蕆等以爲:「已送火砲亦多,姑先遣官吏及匠人,敎以放用之術,又送鐵彈子爲便。」末生、敬復等以爲:「前送火砲雖多,恐或年久不用,量宜加送爲便。」閏德以爲:「姑勿加送,先遣火砲匠,試其可用與否,然後加送皮翎箭授官員往敎之。」其二曰:「防禦之所,不築城子未便。於口子或築石城,無石則設木柵,以固備禦何如?」海山、士康、欽之、蕆、末生、敬復等以爲:「多石則用石,無石則設柵,多備火砲,以固邊域。」閏德以爲:「沿邊築城,又設小堡,臣已上疏。築石城設木柵,臣之素志也。」其三曰:「大閱之法,誠不可廢,每因使臣之來,以其軍少未得閱兵,然使臣之來,無歲無之,不可以此而不習也。且前者以姑息之計,竝停各道侍衛軍番上,至去年乃令番上,此亦美法也。予欲停明年番上侍衛及溫井行幸侍衛,至秋幷徵,以行大閱,何如?」海山以爲:「上敎至當。」士康、蕆等以爲:「溫井行幸時侍衛軍士,亦不可少,宜仍舊番上後放之,至秋竝徵。」欽之、敬復、閏德等以爲:「只用當番軍士行大閱,有同兒戲,甚爲不可,宜徵兵諸道。但溫井行幸之時,軍數之少,亦爲不可,依舊番上,以衛行幸。」末生以爲:「軍數雖少,無妨於理。以番上侍衛與京中軍士,每年閱兵,則侍衛之徒,迭相遞代,無不講習,雖使臣見之,必謂其番上軍士,不謂盡徵兵也。」從敬復等議,唯侍衛牌除番上,當更思之。

○石見州藤觀心遣人獻土宜,回賜正布三十匹。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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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受常參,輪對,經筵。

○召掌令宋箕、正言李謙之曰:「爾等再上疏以爲:『趙末生,不可復用。』以言官而固請宜矣。然疏曰:『末生手握兵權,十有餘年,怙寵逞欲。」然其時所劾,但徐佛背子除授隊長而已,餘事皆已經赦,未可論也。且黃海道換鹽事,但於今有令耳,在昔日則人人常事,予不咎焉。況末生曾收職牒,竄逐于外久矣,去年議于大臣,還給之。其時諫官再三申請,予不允從,矧玆末生,先王舊臣,非予私用,爾等所言,斷不聽之。「

○左副代言兪尙智歿,賜米豆幷三十石、紙一百卷、棺槨及石灰四十石。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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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近來使臣久留京師,交結本國之人,憸小之輩,或相漏言,今因頭目海全之言,始知賣銀之濫至於此極,謀利之人,不畏鈇鉞,若不重論,無所懲戒,宜置極刑,以防後奸。」左議政孟思誠啓:「宜須懲惡。」

○御思政殿,觀宗親打毬。

○司憲執義李堅基、掌令宋箕、持平楊脩等來啓曰:「趙末生不可復用,再疏陳請,未蒙兪允。臣等披閱文案,所犯不小,釋此不罪,誰畏邦憲?況末生所受土田獲,至於金銀,已滿死刑,理宜置法,殿下特以太宗舊臣,只逐于外,得保性命,誠末生之幸,而朝廷之不幸也。今又授以相位,得齒朝班,臣等未知所由,不勝痛心。若曰太宗之舊臣,不可不用,則臣等又有說焉。末生以太宗之近臣,過蒙上德,位至宰輔,宜當敬謹盡節,不此之念,冒朧天聽,公然受賂,靡所不至,誠所謂大貪若廉、大姦似忠者也。倘其時太宗及知,則必置之於法。且國家之所以爲國家,朝廷之所以爲朝廷,以其綱紀立而風俗正也。今末生之罪,縱釋不論,則是綱紀不立也;贓吏之輩,得列宰輔,則是風俗不正也。風俗不正,則朝廷何由而尊乎?此臣等之尤切痛心者也。前朝之季,林、廉之輩,謂之貪婪,至今傳聞,雖鄙夫莫不寒心。然林、廉之事則時至衰季,猶可說也,末生幸逢聖明之代,職忝近臣,其用心至於如此,是優於林、廉者也。大抵用人,必觀心行之正不正,不取其容貌擧動,今殿下取其容貌擧動,不觀心行而用之,則後必有山川爲標,據執土田者,繼踵而起矣。其於防微杜漸何?況末生罪目,昭昭於史冊,今無功德,而遽授爵命,則後人何以爲觀?前者敎臣等曰:『非予私心,議于大臣。』臣等竊謂議復用末生者,亦貪墨之輩也。臣等請,合於公道,益於朝廷,願殿下允從,以正士風。」不允。堅基等反覆申請者十一,猶不允。

○命安崇善,往議政府,議于黃喜、孟思誠、權軫、許稠、崔閏德、河敬復、趙末生、鄭欽之、崔士康等曰:「今義州官吏,欲捕逃僧,遣人于連山把截,雖爲捕僧遣之,然擅發人至上國之境,似違於法,將加罪責乎?姑置勿論乎?」喜等曰:「義州官發差批送人遼東,已有前例,今不立法,輒加罪責,似爲未便。」又議曰:「築江界、閭延等城,待洪師錫回還,然後布置乎?若待其還,則節氣必晩,何以處之?」喜等曰:「待師錫來,則節氣必晩,宜亟送人。且師錫不爲城子而往,雖還必更遣人看審城基,然後布置,則尤爲晩也。」又議江界、閭延郡守遞差之事,遂以前摠制李恪,爲江界節制使,護軍朴訥生知閭延郡事。

○崔閏德啓:「臣聞閭延等處口子居民,每爲野人所擄,臣願亟擇地築城,以謹防禦。」上曰:「近因使臣,西北人民,困弊尤甚,因循未築。」閏德曰:「方今上德深重,雖不築城可也。子孫千載,倘有不賢之主,則必爲狄人之侵,邊患必大矣。且使臣無歲無之,安得無使臣之日而築之乎?」上曰:「予將熟思之。」閏德曰:「臣當寢食,猶思邊鄙之事,築城置敵臺,已曾立法,然敵臺之設,無異於築城,一石之轉,皆用人力,願勿築敵臺,以減民役。」上曰:「予將議於大臣。」閏德曰:「閭延、江界,境連野人,要害之地,須用有武才者。」上嘉納,卽命安崇善,選有武藝者以啓。

○大司憲申槪啓:「趙末生貪婪,罪至贓滿。自開國以來,未聞復用犯贓者。」上厲聲曰:「末生但受人奴婢,其時憲府幷以人計贓,實爲太甚。予之所見,雖或不是,卿等此請,斷不從之。」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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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受常參,輪對,經筵。

○親傳望祭香祝。

○執義李堅基、左獻納崔士柔等,進交章曰:

趙末生貪汚所犯,具疏以聞,累次申請,未蒙兪允,不勝憤切。末生貪婪,非止一二,受洪忠所贈田二結十四負、許忠田一結五十三負、任友田一結十八負三束,竝皆授職,若吳溥田六十五負、韓會田三結十六負,則托以未納田租而奪之。又受徐哲段子銀甁,父子竝授職。宗門佛器白銀五兩七錢,犯夜消泥而盜用之。又受金道鍊奴婢四十一口,授其子職。又受許盤石奴婢四口、梁敏奴婢三口,又以良女加勿所生,妄稱逃奴婢,壓良爲賤。又通書瓮津等官,船載貢鹽燒木,收用船價。已著之事,尙且如此,其掩藏不露者,未知幾何。貪汚之行,至於如此,而特蒙上恩,得保首領,宜當改行自新,乃與吳儕妻申氏,爭取金盞、金帶、銀鐥、銀合、鍮鉢、吐環等物,稱子之收養,靦面辨詰,物主欲還,宜卽與之,不悛其心,貪人財物,至欲與申氏公庭對訟,其忘身循欲,貪利無厭極矣。如此之人,齒於宰列,竊爲聖代恥也。末生欺天罔上,肆行貪欲之罪,若發於太宗之朝,則必不寬宥,而依律斷罪矣。殿下但以久侍太宗,不斷以義,臣等尤切痛憤也。殿下命曰:「廣詢復用。」臣等竊謂如此貪墨之徒,力爭申去,以正朝廷,爲臣之職也。不此之念,唯唯諾,此是黨不廉之言,不可從也。伏望殿下,一依前章所申,罷末生職,終身不齒,以塞貪墨之路,培養國脈,不勝幸甚。

上曰:「疏中所言,但金道鍊奴婢受贈,爲可言耳,予不允從。」宋箕等更請,上曰:「可從之事,則奚待再三?爾言亦有過情,斷不聽從。」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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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經筵。

○書雲觀以月食啓,傳旨承政院曰:

當食而食,古人不以爲災。況今日月已落,食與不食未可知,不可以爲災,不必救食,如何?

安崇善等啓:「上敎至當。」

○同知中樞院事趙末生引嫌不仕,召曰:「卿毋嫌就職。」末生曰:「臣之無才,臣亦知之。殿下以老臣久侍太宗,俾列宰輔,今諫臣再三申請,不勝愧恥。雖無小臣,不虧於聖代之治,願乞骸骨,以終餘年。」仍上書曰:

體元者,人主之職;調元者,宰相之事,則宰相者,人主所與天位共治天職者也,苟非讀書識理通達國體者,固不宜居是職也。臣早事儒業,晩無所成,且無高識遠見,闇於治體,加以丙午歲,憲府文治不一之罪,率多冤枉,以經赦宥,進不能明。今臺諫蹈襲前日文治之罪,累次上章,請罷臣職,含忍就職,靦面何施?伏望殿下諒臣愚昧,憐臣危懇,別選賢能,改授臣職,不勝至願。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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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受朝參。

○執義李堅基、掌令宋箕、左獻納崔士柔、持平楊脩、正言李謙之等啓:「臣等再陳趙末生貪婪之實,請還罷黜,未蒙兪允。臣等謂末生之貪汚,昭昭文案,贓物亦已沒官,開國以來,未有若是其甚者也。願殿下特垂允許,以懲後來。」上曰:「若等之議,雖合於義,予之不從,亦有以也。何其强請乎?」堅基等又啓:「凡贓吏雖經赦宥,不敍載在《六典》,請殿下允許。」上曰:「予亦未得解惑。」堅基等又啓:「明日又有犯贓者,何以處之?」上曰:「隨其人而處之。末生有功於太宗,不可視同常例。」堅基等又啓:「有何功歟?」上曰:「予惑難解。」竟不允。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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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受常參,經筵。

○執義李堅基、獻納崔士柔等,復請趙末生之事,不允。堅基等曰:「贓吏不敍之法,著在令甲,臣等若解職則已,居是官則不可不請。願殿下俯從臣等之望。」上曰:「爾等以法言之,予以權行之。」又啓:「詢問大臣之時,請復用者誰歟?願殿下,下諭臣等,俾問情由。」上曰:「大抵議事,各言其志,予折衷從之,爾等此言,無乃無禮乎?」堅基等曰:「俾臣等居是職,則請黜末生,使末生得列宰輔,則請罷臣等。」竟不從。

○以沈道源、朴信生爲戶曹左右參判,朴安臣禮曹左參判,李恪江界節制使,安九經僉知中樞院事。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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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受常參,視事。吏曹參判金益精啓:「松木,戰艦之材,國家曾立法,禁其斫伐。每當歲季,令各道州縣計其條數以啓,以爲煩數,中廢不行。從此禁防稍弛,松木殆盡,誠爲未便。」上曰:「卿言是矣。」又啓曰:「計戶口田籍,以定貢賦,國家之法美矣。然守令之定貢賦,或不計戶口大小、所耕多寡,故貢賦不均。且貢賦之納,付之監考,不自親檢,收納之際,漁取多端,民間之弊,不可勝言。臣嘗爲忠淸道經歷,河崙謂臣曰:『往者朴訔爲忠州牧,計戶口殘盛、所耕多寡,明立文案,以定貢賦,民庶便之,汝往忠州,審其遵守與否。若遵守其法,則誠爲賢守令矣。』臣往審之,已廢不行矣。又聞趙啓生爲水原府使,定其貢賦如訔,民亦便之,其後守令未幾而廢之。此無他,訔、啓生之法,雖便於民,而不利於官也。伏望殿下,令諸道編戶口大小所耕多寡,明立文案,以定貢賦,使民徧蒙仁澤,幸甚。」上曰:「昔者朴訔將此意,陳于太宗,予亦聞之,卿言然矣。」益精出,上謂代言等曰:「益精之言甚善。唐、虞、三代貢賦之法,不可行於後世,李唐庸調之法,行之如何?但恐新法未易擧行。」知申事安崇善啓:「上敎至當。」左代言金宗瑞啓:「臣曾經守令,因其大中小戶,以定貢賦,則甚便於民。益精之言,非指言租庸調,乃欲以戶口田籍,明置文案,以定一定之法,使貪吏不得過取也。」上曰:「令益精草事目以啓。」

○知中樞院事李蕆,力陳船隻堅造之術,上曰:「近者造作船隻,易致朽破,卿與尹得洪提調其事,堅緻牢固,使不至於易毁。」

○上又謂金宗瑞曰:「義禁府之事何如?」宗瑞啓:「濫行貿易,犯死罪者,李達、上佐、朴得從、古音龍、徐文殊等十六人。其中證迹明白,自服其罪者,九人;證迹雖明,不服其辜者,七人。前日上敎曰:『須以立春前行刑。』然臣以爲死罪至重,窮詰尤難,服念徐察,灼知情狀,而後乃可刑之。且使臣明年必來,甚爲不可。臣與義禁府提調等議,諸大臣皆曰:『不待時行刑爲便。』」上曰:「予亦以爲不可待時也。比諸待時之律,而不待時,於義未安,比之他律,何如?」安崇善啓:「謀背本國,潛從他國之律甚合。」上曰:「此輩但以貪利之心,濫行貿易,初豈有謀背之心乎?且潛從他國之律,罪及妻孥,似乎過重。」崇善啓:「以此律不待時施行,其妻孥則在上慈如何耳。」崇瑞啓:「金銀不産,矢言上表,今潛持禁物,與中國人買賣,罪誠不小。」上曰:「待使臣之時,亦用金銀器,但進獻品好金銀,殆盡無遺,雖誓言無愧於心,然此等汎濫貿易之罪不小,爾等精覈以啓。」

○執義李堅基啓:「趙末生貪婪之事,雖婦人小子,無不知之,特蒙上恩,召還京師,仍給職牒,宜當謹愼,以蓋前愆。不此之顧,乃與吳儕妻,交爭金銀帶,臣未見其改心易慮也。往者贓吏不復敍用之法,著在《六典》,獨於末生廢此法,無乃不可乎?」上曰:「前日所獻封章,辭意詳悉,雖不面陳,予已知之矣。」

○臺諫闔司辭職曰:「臣等以趙末生之事,再三上疏,未蒙允許,臣等不宜居言路,願罷臣等職。」命召臺諫就職。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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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受常參,經筵。

○大司憲申槪、左司諫裵屯等進交章曰:

竊惟人臣欺罔之惡,朝廷所不容,王法所必誅。貪婪之惡,國家之蟊賊,士林之糞土。自古犯此者,或誅滅其身,或逬諸四裔,或廢錮終身,或不錄子孫,未聞以此等之人,忝冒官職,以亂邦憲,以汚朝廷者也。趙末生身犯大惡,得保首領,亦足矣。流竄未久,遽蒙召還,宜當自新,以報再生罔極之恩。曾不慮此,乃與吳儕妻忿爭金銀財貨,至欲對訟公庭,頑然無恥,朝廷所鄙,士林所譏。曾不數年,復受職牒,士林憤之,民庶駭之。今乃位列大官,職掌軍務,未知其有何勳勞,足以贖大罪,有何才德,足以庇大惡?臣等深恐國人將曰:「犯大惡、負重罪者,得爲高位大官,姦邪何害?廉潔何爲?」此風俗升降美惡之機也。臣等竊爲國家惜之。孔子曰:「雖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驕且吝,其餘不足觀也。」欺罔甚於驕,貪黷甚於吝,況無才美,而欺罔貪婪,將何以哉?古人云:「不廉之吏,如蒙不潔,雖有他美,莫能自贖。」況不廉之吏,不復敍用,已爲著令,殿下何至末生,毁棄成憲乎?近日殿下諭臣等曰:「末生,太宗隨從之舊,是以用之。」臣等以爲隨從,人臣之職,假使有舊勳,不足贖欺罔,太宗與殿下之罪也。殿下以臣等之言,爲是耶?爲非耶?臣等之言非,則臣等固當罷黜,臣等之言是,則末生不宜在朝。伏望殿下鑑古今小人亂政之由,念盈成小人履霜之戒,一如前章依允,國家幸甚,風俗幸甚。

○江原道監司禹承範進箋,謝除吏曹右參判。

○樂學啓:「雅樂署典樂冠服,與典樂署典樂冠服無等,未便。請副典樂冠服,用絳公服、幞頭,緋白大帶、金銅革帶、烏皮履。」從之。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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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受常參。

○命囚左司諫裵屯、禮賓尹崔宗理、僉知承文院事李邊、護軍韓磌、正郞金何、前注簿鄭霑、閔士和、琴淮、錄事李自乾、徐孟達、丁克河、金安土于義禁府,以爲迎接都監官吏,不嚴禁防,令雜人出入買賣禁物也。

○中樞院副使崔海山啓:「謀利之道,燔造靑白色珠,專用焰,恐有私自煮取者。且留後司人燔造最多,軍器權知直長金成美詳知之,願遣此人捕鞫之,京中則令刑曹捕之。」卽遣成美于留後司,仍傳旨留後司及刑曹。

○吏曹啓:「謹按國初所定官制,司宰監掌河海山澤之利,司水監掌營修戰艦監督輸轉之事,旣有司宰監,而復設司水監,其意深矣。自革司水監之後,無專掌衙門,臣恐戰艦之事,漸至凌夷,乞依國初之制,復設司水色,使專掌戰艦,凡干培養松木、修造船隻等事,以時檢察。都提調一、提調二、別監二、錄事二,恒置不罷,出入中外考察,其別監,有事則加設,事畢則革除。且其所掌,卽是軍務,如有其人,勿論相避差定。」從之。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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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親傳臘享香祝。

○御經筵。

○平安道都節制使馳報:「蒲州江住李滿住管下兀良哈千戶劉乙哈等二人,齎汝屯指揮文牒,率被虜男婦七名,到閭延郡言:」滿住承聖旨入深遠處,捕土豹空家之時,忽剌溫兀狄哈,領兵百餘,到閭延、江界作亂,掠男婦六十四名以還,滿住率六百餘兵,把截山谷要路,盡奪而留養之。「宜遣人率還。」命召政府諸曹及三軍都鎭撫,御思政殿,令知申事安崇善、左代言金宗瑞等議事。其一曰:「李滿住之言如此,使人便否,同議以啓。」柳孟聞、鄭淵、申檣、金益精、趙啓生、成抑、李孟畇、河敬復、安純、許稠、黃喜等以爲:「宜遣江界等處解知言語穎悟人,率來爲便。」趙末生以爲:「國家佯若不知,以本道節制使之言,率來爲便。」其二曰:「予初欲奏聞,然未詳知被擄人數,姑停待之,今略知之,奏聞何如?」孟聞、檣、益精、抑、啓生等以爲:「奏聞爲可。」淵、孟畇等以爲:「洪師錫回還後,細知事變,更議奏聞爲便。」純、敬復、喜等以爲:「李滿住詭言忽剌溫兀狄哈,不無疑焉,姑停是命,知忽剌溫虛實,然後奏聞,猶未晩也。」稠以爲:「事重難奏,且未知忽剌溫虛實,奏聞未可。」上曰:「予欲汲汲奏聞,卿等乃曰:『細知忽剌溫眞僞,然後奏聞。』予更思之,此賊雖忽剌溫之所爲,本國實未知之。知非忽剌溫之所爲,然後以婆猪江兀良哈爲咎,不亦通乎?其更議以啓。」檣、益精、抑等曰:「賊謀難測,安知後日復有如此之變?卽行奏聞爲便。」淵、啓生、孟畇等曰:「細知忽剌溫眞僞,然後奏聞爲便。」末生以爲:「不奏則已,奏則此時奏聞爲可。」稠、喜等以爲:「此雖滿住所爲,悔過還送被擄之人,亦云可恕,況實是忽剌溫之所爲,而滿住奪還,則尤有功焉,何可未知虛實,而汲汲奏聞乎?」上以速奏爲上策,卽命上護軍金乙玄爲奏聞使,仍命安崇善,明早召承文院提調,修正奏本安印,夜已四皷矣。其奏本曰:

臣竊照,永樂八年三月間,有兀狄哈、毛憐衛、兀良哈等類,領軍潛入本國咸吉道慶源府地面,將兵馬使韓興寶幷軍士一十餘兵打殺,搶奪牛馬回去。本道察理使趙涓,領兵追到豆門地面,與上項野人等對手廝殺時,分內中兀良哈八乙速等指揮四名也,中箭身死,係干邊警。臣父先臣恭定王某,謹具事因奏聞去後,陪臣韓尙敬、通事元閔生等,回自京師,本年月日,奉天門欽奉太宗文皇帝宣諭聖旨,節該:「恁這坌高麗,坌高麗,喫他手裏著道兒了恁殺的正好,這野人他的模樣,是人一般,熊狼虎豹心腸,著好軍馬綽他一綽務要殺了。他這野人,每受了朝廷的大賞賜,與了大職分、金帶、銀帶,這般按撫了呵也。忘了我的恩,這裏打海靑去的指揮拿了,做奴婢使喚。這一遭也,知我根底來他攪有恩的,尙或是這般呵,爾那里莫說了,這已後還這般無禮呵,不要饒了。再後不來打攪呵,兩家和親了罷。」欽此。欽遵施行外,竊詳本國西北地面,隣近婆猪江迤北白山等處,散住野人等類,雖或到來本國邊境,未敢私與相通。上項野人等虜到軍民,逃來本國邊郡江界、閭延等處,審問根脚,委係上國軍丁,差官解送,本國人口,仍令復業。野人等因此積年含憤,節次往來作耗,爲害不小。乃緣接連上國地面,未敢擅便追捕。臣欽檢到洪武十八年月日太祖高皇帝詔旨,節該:「不分化外,一示同仁。」本國旣在同仁之內,如蒙聖慈明降,今後野人等似前作耗,許令本國,欽依太宗文皇帝宣諭聖旨事意,從宜策應追捕,一國幸甚。今將上項野人等,虜掠累次、逃來人口及野人等類,來往邊境,含憤作耗事,因逐一開坐,謹具奏聞。

○禮曹據文昭殿移安都監牒呈啓:「太祖康獻大王、恭靖大王、太宗恭定大王祔廟時,王后神主,竝安於象輅。蓋《周禮》經圖五輅,一曰重翟,二曰厭翟,三曰安車,四曰翟車,五曰輦車。今文昭殿移安時,王后位牌,請依古制,用厭車奉安。」從之。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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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御經筵。有疑難處,上問經筵官,皆不對,上曰:「此言可疑,闕之可也。大抵知其可疑而益究之,則庶有得焉。凡學者自謂不知者,然矣,自謂無所不知者,斯其所謂庸流也,爾等毋嫌其不知也。」

○申商、鄭招等啓:「臣等前日議得,未及參與,今聞上敎,乃知奏聞之意。臣等以爲彼人侵我疆域,則門庭之寇,利用禦之,爲邊將者當整兵以討之,奚待敎命,然後制之?此古今守邊之通法也。況太宗皇帝宣諭聖旨,昭然可考,何必更奏?又況野人等,皇帝每賜金銀彩段,加以爵命,撫恤之意著矣。以此觀之,準請與否,亦難期必。果得請,則一國之幸也,若未蒙明降,則非徒無益,而又害之。臣等竊謂姑停是奏,鍊兵訓卒,脫有賊變,盡力追逐,雖越江廝殺,必無過咎。」

上曰:「予意以謂東北野人,則與本國連境疆界,似未分析,雖窮追極殺可矣。西北野人,則與本國大江回截,疆域分卞,且近上國,予恐擅便追捕,未安於義,爲是奏達,以備後日之應。今卿等議曰:『太宗皇帝聖旨昭昭,雖不更奏,亦無防害。』卿等之言果然,則予何强奏?予乃允從,但太宗皇帝聖旨,可通於西北野人乎?」黃喜、權軫、許稠、申檣、李兢等曰:「均是野人,皇帝豈以東北、西北爲別哉?且太宗聖旨,何獨通於東西野人,而不通於西北野人?亦豈通乎古,而不通乎今歟?請殿下勿疑。」上又曰:「李滿住處,遣人致詰何如?致而果忽剌溫之所爲,則何如?非忽剌溫,而乃滿住之所爲,則又何以處?幷議以啓。」兢、檣、招、商、軫等曰:「使人致詰,而眞知忽剌溫之所爲,則褒賞滿住;非忽剌溫,而乃滿住之所爲,則當行兵問罪。」稠、喜等以爲:「雖滿住之所爲,其悔過送還虜去人物,亦云可恕,何煩問罪?」上從群議,遂寢不奏。卽傳旨平安道都節制使曰:

解野人語穎悟者三四人,送于彼土,率來被虜人。

○詳定所啓:「司譯院、書雲觀、典醫監、惠民局、濟生院、律學、算學等各品,請竝循資遷轉。」從之。

○禮曹啓:「前此群臣同宴,西班五品以下,不參未便,請自今竝許參之。」從之。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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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率百官,親祭于文昭殿。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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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率百官親祭于廣孝殿。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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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進獻使上護軍金乙玄,齎土豹海靑海魚等物赴京,賜乙玄笠靴。

○千秋使李尙興回自京師。

○賜六代言虎鹿皮各一張。

○義禁府啓:「商人等密齎金銀禁物,買賣使臣館,迎接都監官員不能考察,請杖貿易色閔士和、禁亂色鄭霑九十,錄事李自乾、徐孟達、丁克河、金安土、判官金何、副使韓磌、李邊、使崔宗理、裵屯八十。」命各減二等,士和、自乾、孟達、克河、安土、磌勿論。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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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王世子及孝寧大君𥙷[1]、晋平大君瑈、安平大君瑢、臨瀛大君璆、延昌君安孟聃進豐呈,讓寧大君禔來自利川侍宴。又宴諸宗親于慶會樓下。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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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義禁府啓:「商賈人朴麿介、徐文殊、吳麿知、邊上佐、康夫巨之、林文光、李良、小通事郭次珣、韓桂生,律皆處斬。」從之。文光、李良以獨子,命減一等,存留養親。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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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曲宴于內殿。

○大司憲申槪等上疏曰:

讓寧大君禔,太宗旣已放置于外,則無由得奉天顔。往者殿下,以友愛之情,接見草野,已爲不可,繼而召赴京城,國人盡駭,然猶竟日而還,未嘗留宿。近日宿於城中,又至淹留宮禁,連日乃出,是太宗之訓,廢爲虛文,甚非尊祖敬宗之義,亦非宗社萬世之計也。臣等又念禔之狂悖悍戾之行,祖宗所共怒。殿下繼祖宗之業,則其所怒者,殿下當怒而不怒,未審何謂也?一國臣民罔不憂懼。殿下若以姑息,縱其來往,不爲禁制,則祖宗之怒不怠,臣民之憤益深,而禔將不得保全其性命矣。伏望殿下,敬遵太宗聖訓,毋爲束之高閣,不勝幸甚。

命留之。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五十八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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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1.0 1.1 1.2 原本「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