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宣祖實錄/二十二年

二十一年 宣宗昭敬大王實錄
(己丑)二十二年大明萬曆十七年
二十三年

春正月 编辑

1月1日 编辑

○朔己酉,日有食之。

○政院啓,遇災修省之意,答曰:「宜當。」

1月10日 编辑

○戊午,藩胡中樞孝汀,回到金化縣,縣監徐仁元,搜其卜駄,得黑角若干介,拘留,報監司啓聞,廷議:「孝汀乃藩酋之强梁者也,以細事拘留,多發憤怒之言,人皆憂其生釁也。」

○鏡城判官黃鵬上疏,母在泰仁,請相見後赴任,命從願。

1月11日 编辑

○己未,常參後,御朝講。

○忠淸兵使鄭元祥身死事,入啓。

1月13日 编辑

○辛酉,府啓:「吏曹判書李陽元,不恤公論,凡所差擬,一任私情,請遞。」不允。

1月14日 编辑

○壬戌,禮曹啓曰:「江原監司啓本云云。孝汀授資憲職,外方擅囚,稍似未安,監司拘留,事體得中。以本道都事,以開諭事,已爲下去,更無可爲之事。姑待都事牒報狀啓,處置何如?」依允。

○辰時,四方有霧氣,啓。

○政院啓曰:「昨日夕講,黃廷彧所啓,尹弘烈獄事,議于大臣事,冕服所着革帶制度,令赴京人貿來事,鄭彦智所啓,上番軍士,令都摠府勿爲頻數摘奸,以除侵虐之弊事。宋言愼所啓,柳希春所撰《川海錄》,令給紙筆,使之淨寫事。《詩傳校正韻釋》,下本館,勘校中草後還入事。」答曰:「革帶事,問于禮曹,《川海錄》事,非是撰成,只是雜記,私自備其遺忘而已。向也偶見之,不經荒雜之說,亦或不免於其間,若傳書視後,似爲未穩。而無乃非柳卿之本意乎?更議爲之。」

1月15日 编辑

○癸亥,全羅兵使成應吉,以病辭狀,命調理行之。

1月18日 编辑

○丙寅,府啓:「野人潛買弓角,庫直通事及潛商人,詔獄推考,東平別坐,其日守直部將,卜物驗包時當該官,竝命罷職。」依啓。

1月21日 编辑

○己巳,備邊司武臣不次可用,李山海薦孫仁甲、成天祉、李舜臣、李明河、李薲、申硈、趙儆,沈守慶薦李景、申硈、李用濬、朴晋,兪泓薦李渾、王景祚、李用濬、邊應星、柳夢經、兪淵,鄭彦信薦孫仁甲、成天祉、李舜臣、李明河、李時言、韓仁濟、李彦諴、鄭湛、金鐺,尹卓然薦柳希先、李宗張、尹安性,姜暹薦柳濂、鄭訥、文夢軒、金敬老、鄭撥、鄭得說,邊協薦趙儆、申硈、李福男,李戩薦申硈、金徇、邊應星,崔遠薦李景、田浹,申砬薦崔眉壽、邊應星、邊應井、李之詩、鄭見龍、李範。

1月25日 编辑

○癸酉,左承旨尹先覺上箚,請建儲事入啓,不爲發落。

○冬至使書狀官尹皡,回到順安縣,病死。上命別致賻,奔喪子弟,給馬下送。

1月26日 编辑

○甲戌,平安監司尹斗壽書狀:「天福稱名人,托稱王子君奴子,冒呈戶曹,咸從縣民等煮鹽蒙利之地,盡爲折受,使居民失業,其案還收。咸從縣令金光玉,曚然折給,罷黜事。」

1月28日 编辑

○丙子,吏曹判書鄭琢肅,拜後辭免。三啓,不允。

二月 编辑

2月1日 编辑

○朔戊寅,有政。左承旨尹先覺,持旨拜尙州牧使,柳成龍拜兵曹判書,鄭彦信拜右相。

2月4日 编辑

○辛巳,傳曰:「我國宗系昭雪,《大明會典》一冊,則徑請頒給,是我國莫大之慶,而卷帙未成,終有所未給。中朝視我國無異內服,而獨於《會典》以其載中國諸機,不爲頒給,是外夷之也,尤爲未穩。當初自有禮部題請,隨後順付之語,聖旨別無勿頒之命,今年聖節之行,執此爲辭,據理咨請于禮部可也。設使不從,咨請不可不爲。一卷得之後,更無全帙,而視爲尋常,一不咨請,事體何如?言于承文院。且中朝待我國,漸不如前,使臣一入之後,有同囚繫,事體有未安者。此豈禮部所知?不過年少提督輩,不識事體之致。殊無待遠人之意。此亦移咨何如?且列聖視同內藩,少無嫌疑,軍器齎去,無弊往來,今二百年矣,一朝勒置關門,俾不得齎入,是疑我國也。遂有誑奪之弊,安知後日,又有大於此者乎?此亦移咨何如?右二款,不爲移咨,則令使臣呈文周旋,如何?」

○憲府,時弊箚子入啓。答曰:「災變非常,夙夜兢惕。省箚,良用嘉焉。」

2月6日 编辑

○癸未,領相柳㙉,肅拜後辭免,答曰:「實合首相,勿辭。」

○諫院,時弊箚子入啓,答曰:「省箚,良用嘉焉。予稍辨菽麥,必不肯爲先覺所弄。先覺何敢乃爾?」政院啓曰:「前日尹先覺陳箚,豈有一毫他意於其間哉?不過爲宗社萬世計也,此人所難議也。伏覩答諫院之箚,辭氣不平,嚴峻太過。傳布中外,人心沮喪,以言爲戒,循默成風,恐非國家之福也。」傳曰:「知道。」

○申時,酉時,日有兩珥。

2月10日 编辑

○丁亥,右相鄭彦信,肅拜後辭免。三啓,不允。

2月16日 编辑

○癸巳,午時,白虹貫日。

○政院請恐懼修省,答曰:「啓意是矣。」

2月17日 编辑

○甲午,領相柳㙉,左相李山海,以災異辭免。再啓,不允。

三月 编辑

3月20日 编辑

○丁卯,工曹參判尹根壽啓曰:「聖節拜表,定於四月,路費必未及入來,故禮曹發馬催促事,已啓下云。但又有奏請之事,以奏請例備送事,添入行移中何如?」傳曰:「知道。」

○兩司論戶曹判書尹卓然貪汚,不合六卿,累日論啓,不允。

3月25日 编辑

○壬申,戶曹判書尹卓然身病,三度呈辭,命遞之。

3月28日 编辑

○乙亥,禮曹啓曰:「妓工等小小設酌,推捉紛紜,疲於奔令,不能支當,除大小朝官爲父母獻壽者外,一切勿爲定送事,捧承傳。」傳曰:「依啓。」

○仁政殿命官儒生庭試。生員成好善居首,直赴殿試。

夏四月 编辑

4月2日 编辑

○戊寅,聖節使拜表,初定於四月二十六日,而以國忌齋戒日,因禮曹公事退定。

4月4日 编辑

○庚辰,以各道癘疫熾發,京畿副校理宋言愼,咸鏡道修撰權悏,忠淸道應敎洪進,命送致祭。

○議政府,弘文錄揀擇,韓俊謙、柳永慶、尹承勳、趙挺、任蒙正、鄭經世、申湜、鄭恊、尹覃茂。

4月10日 编辑

○丙戌,上以偏虛之證,受經絡針,前縣監金允世施針,藥房提調等入侍。生員進士,將以是日放榜,而因上受針,退行。

4月13日 编辑

○己丑,上再度受針。

4月16日 编辑

○壬辰,有政。權克禮特旨拜判尹,丁允福拜大司憲,金瓚拜大司諫。

4月24日 编辑

○庚子,八溪君鄭宗榮,以老病上箚乞歸鄕里。上許之,給馬,令本道食物題給。拜辭日,賜阿多介一坐,胡椒一斗,門外宣醞,仍傳曰:「欲引見,而聞艱步起居,未果焉。」

4月28日 编辑

○甲辰,慶尙監司書狀:「今月初六日,陜川、草溪等地,雨雹,大如鳩卵,小如鳥卵,且連夜下霜事。」

五月 编辑

5月1日 编辑

○朔丁未,玉堂箚趙憲事。答曰:「省前後箚,良慰其勤。所論憲情,得無過當。予旣不用憲言,朝廷諸公,何嫌何疑?惟望諸公之言論,務盡其中大體,務盡其公,賢其賢而非其非。,夙夜務盡國事,使其人心自服,則如憲狂突之言,有之可也,無之亦可也。不然而唯竄黜是事,則深恐憲可罪,而他日之爲憲者,未必無其人也。其何益之有焉?」

5月2日 编辑

○戊申,兩司論趙憲事,答兩司曰:「三司,旣以憲爲鬼怪,夫鬼怪惑於白晝,嘯于樑間,肆行不忌,至於詈罵家人,何足與較而聘其怒也?若與攘臂咡噪,累日未定,則其不爲傍人所哂者幾希矣。爲人主者,亦不過聽若不聞而已。夫憲一匹夫也,卽命竄黜,以慰諸人憤憤之心,初非難事,而因疏竄殛,或起人疑,而流爲後日之弊,亦不可不計。」

5月3日 编辑

○己酉,兩司趙憲事,依啓。

5月4日 编辑

○庚戌,以三公意,舍人啓曰:「言官論趙憲,必是爲朝廷體面,而臣等之意不然。憲之言固不足數也。傾陷朝廷,雖曰莫大之罪,置而不治,亦聖明包容之量。若至竄黜,恐爲未安。」答曰:「然命已下,今無可爲。」

5月5日 编辑

○辛亥,趙憲,定配吉州嶺東驛。

5月6日 编辑

○壬子,三公意,舍人啓曰,趙憲竄謫,未安事。答曰:「已從朝廷公論矣。」

5月23日 编辑

○己巳,政。權克禮拜吏曹判書。

六月 编辑

6月8日 编辑

○癸未,有政。以右通禮金孝元擬于典翰望,傳于政廳判書權克禮曰:「卿纔陞正卿,旋授銓長,政事之間,常宜愼重。予本少恩,恐一朝君臣之義不終也。」

6月21日 编辑

○丙申,爲都目政。

6月22日 编辑

○丁酉,府啓:「宰相爵名,乃人君命德之器,其不可無端輕授也,明矣。彼若宣化而有顯效,然後陞擢而褒嘉之。今乃不然,無故而陞秩於新授之日,其於政體,不亦顚倒乎?忠淸監司李輅嘉善加,請命改正。」答曰:「未爲不合,不必煩執。」

6月23日 编辑

○戊戌,院啓:「司䆃正安滉,以私親之故,一朝驟授三品正職,政體之顚倒,未有若是之甚。物情莫不駭怪,請命改正。」答曰:「正職不妨,何必論之?」

6月24日 编辑

○己亥,院前啓安滉改正事,不允。

○右承旨李𥙿仁,以備邊司言啓曰:「近日北道零賊之變,三度馳啓,我國軍民被擄者,無慮二十餘名之多,而頭畜次之,至於堡將,亦逢歐打致弊,其憑陵自恣之狀,極爲痛憤,挫威辱國之恥,將無以一灑。大抵此賊,雖曰山外之情,政丞、破吾達胡,亦多結怨往來,以成唇齒之勢,凡我動靜無不與知。若與諸部落同謀,一時俱發,則非但搶掠而已,患將不測,在我防備,不可疎虞。道內各邑壯健官奴及雜類等軍,十分精擇,山堡孤危之處,量宜分送,赴防精兵入送後遞還,正合機宜,且鏡城爲府,當六堡要衝之地,追邀繼援之任,皆在判官,自前謬發彈壓之議,以白面書生授之。曾無顯效,坐失機宜,判官黃鵬遞差,武弁中才略俱備,堪爲虞候者差送,秩滿有聲績,則例爲陞授,何如?」答曰:「當此農時,新穀且未登,怨不可言,雜類精兵,不必督入,黃鵬亦不必遞。」

6月25日 编辑

○庚子,院前啓安滉改正事,答曰:「予雖不學,豈不畏朝廷,恣行私意。揆之以事體,不得不如是。諫院,亦豈知予必不肯從,而有此啓也?不過自盡其職而已。雖然論之則可,若至於累日相持,則恐有所傷,宜更斟酌。」

6月26日 编辑

○辛丑,慶尙監司金睟書狀:「軍威呈內,今月初三日戌時,風雨亂作,百姓田守允家前老桑木,雷震起火,仍以不滅,浸水撲滅,變異非常事。」

6月27日 编辑

○壬寅,國忌,齋戒。

6月28日 编辑

○癸卯,國忌。

6月29日 编辑

○甲辰,大提學柳成龍啓曰:「大槪,離違老母已近一年。今聞有病,顚倒奔馳。臣下去相見之後,不得遽還,則臣之所帶文衡之任,非他庶官之比,來月又有冬至文書,伏望解臣大提學,擇授可堪之人。」答曰:「不可輕遞。大提學勿辭。」

6月30日 编辑

○乙巳,宣慰使李德馨書狀:

玄蘇東望、副官僧對馬島主第二子平義智,侍奉僧瑞俊等正官,率伴儻八人,合二十五人出來,副官平義智言內:「私進上鞍俱馬一匹及雜物,願竝看品」云云。客人等咸言:「今行,唯以通信一事,委來』云。臣答以別幅不付之物,不得私自看品,當啓稟朝廷,以待處置。」云云。

秋七月 编辑

7月3日 编辑

○戊申,慶尙監司金睟書狀:「道內旱災,明年荒政,極爲可慮事。」

○江原監司柳永吉書狀:「道內癘疫,金化、洪川、安峽、橫城、寧越、淮陽、麟蹄、楊口、平海、杆城等邑,臥痛物故相繼,極爲怜惻事。」

○黃海監司韓準書狀:「道內癘疫,谷山、安岳、牛峯、康翎、江陰、兔山等邑,臥痛物故相繼,極爲憫慮事。」啓下禮曹。

7月4日 编辑

○己酉,傳于政院曰:「王氏主祀,問大臣,一一書啓。」領相議:「代數之近而子孫之多者爲之,次第擬望爲當。」左相議:「王礪若是孝隱宗孫,則當爲高擬,而王希傑是一時有名望者,其子孫亦當高擬。然只在該曹斟酌中。」右相議:「臣等不知首末。但王礪雖曰宗孫,而若果是鄕孫,則不可高擬,王煒若有名稱,則高擬無妨。」判府事金議:「此事在該曹斟酌,如不得已,則其中有名稱者爲當。」答曰:「領相之言是矣。麗祖之祀中絶,享于非類,于今四十九年,此大變也。王勳等訴冤,釐正麗祖之祀,至是而復續有興復之功,其祖之喜願必矣。當就此五人中三乏,爲王勳是爲首而其子多,此人最合而年老,王煒其子微。大槪五人中,某人首倡擧義乎?欲知之,言于禮曹。」禮曹回啓曰:「上言首倡之人,無由得知。招王勳等,盤問書啓云云。」以備忘記傳曰:

誰爲合當事,更問于大臣。

7月5日 编辑

○庚戌,領相議:「臣意曾已言于禮官來問時。」左相:「聖敎極爲允當。王勳子枝繁盛,王煒爲人稍可,人皆以爲無妨於奉記云。」右相議:「雖曰同是子孫,奉先事重,不可不擇而授之。」金貴榮:「王家代數,大槪一樣,而其爲人如何,一無所知,臣意裁自聖斷。」傳曰:「知道。王勳老妄與否,政院招見。」政院回啓曰:「卽者招見,則雖曰白髮,而與之語,則不至妄錯矣。」傳曰:「知道。」崇義殿奉祀,王勳落點。

7月6日 编辑

○辛亥,司諫院啓曰:「近來私情大勝,公道不行,頃於都目政注擬之際,頗有循私之迹,未免庸雜之譏。至於邊將差除,不擇人器,苟充其數,物情未便,請吏、兵曹堂上、色郞廳,幷命推考。栗峯察訪李錙,爲人泛濫,行己麤鄙,典獄署參奉鄭億齡,時興察訪尹天錫,或以請托,或以連姻,僥倖得官,請幷命遞差,薺浦萬戶李應男,以遠方微賤之人,別無可用之才,奔走經營,得授本鎭,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7月8日 编辑

○癸丑,有朝講。

○全羅監司李洸書狀:「大槪,去五月初旬以後,一不下雨,川源俱渴,乾隰皆暵,高燥之地,如經火燒,蝗蟲如二眠蠶,或靑或白,日漸熾發,食根枯損,全州、光州、靈光、任實、金堤、泰仁、茂長、務安等官,大槪一樣。今年之旱,近古所無,明年救荒,預先措置事。」

7月9日 编辑

○甲寅,右承旨李𥙿仁,以禮曹言啓曰:「王希冒嗣王氏,前朝先王,不享非禮,將至五十年之久,人倫之變,莫大於此。今因王勳等陳訴,旣已改正,不可無祭告。令本道監司,精備祭物,差定獻官,致祭何如?」傳曰:「允。」

7月10日 编辑

○乙卯,禮曹啓目:「祭享之禮,因循成習,違於法者,亦當有之。傳香祝序例,社稷、永寧殿、宗廟獻官,猶自奉持,到弘禮門,傳于香陪書吏。香祝一也,而或於勤政門,或於弘禮門,禮貌不同。此必由於一時偶然,事體未穩,今後依序例,以勤政門傳授何如?」傳曰:「允。」

7月11日 编辑

○丙辰,司憲府啓:「全羅、忠淸、慶尙三道,今歲之災,近古所無,經夏不雨,百穀樵枯,千里赤地,望斷西成,民將愼壑,見聞慘惻。災傷覆驗,雖是規例,如此大無之時,不可不變而通之,下三道敬差官,請命停寢,別遣御史,以除一分之弊。凡賊人捕捉,贓物搜探,若於士族之家,必須啓達者,自來恒式也,頃日刑曹判書李友直家,擅自圍立搜探,終不入啓,見聞駭愕。右邊捕盜大將推考,從事官罷職。」答曰:「依啓。」

○司諫院啓曰:「朔州府使徐得運,方患重病,赴任無期。沿邊巨邑,不可久曠,請命遞差,富寧府使李渾,前爲端川郡守時,撫禦乖方,人民流散,其短於字牧,已有明驗,頃授慶源。旣以此論遞,則六鎭重地,不可復授,遞彼與此,物情駭怪,請遞。訓鍊判官李廷忠,新被重駁,不必汲汲收用,請遞。」答曰:「依啓。李渾乏人不須遞,李廷忠還仍本職,未爲不可。」

○楊州儒生等上疏,書院請額,傳曰:「好學可嘉,然不必賜額。」

7月12日 编辑

○丁巳,平安兵使書狀:「滿浦呈內,建州衛彼人童坪者等十八名,童海考等十六名,童多之等四十八名,歸順出來言內:『左衛酋長老乙可赤兄弟,以建州衛酋長李以難等爲麾下屬,老乙可赤則自中稱王,其弟則稱船將,多造弓矢等物,分其軍四運,一曰環刀軍,二曰鐵鎚軍,三曰串赤軍,四曰能射軍,間間鍊習,脅制群胡,從令者饋酒,違令者斬頭,將爲報讎中原之計。』云云,名曰衆胡之言,如出一口。毛麟率建州衛已服從,溫火衛未服從,自相攻擊,老乙可赤桀驁之狀,據此可知。此胡等摠兵管處,多受金銀,則報復中原之說,似無其理,在我陰雨之備,不可不預。本道昇平已久,凡百防備極爲虛疎,朝廷十分商確,俾壯西鄙事。」啓下備邊司。

○宣慰使李德馨書狀:「對馬島主別遣船,隨後齎來生孔雀一雙,長水察訪李宜正,準付上京事。」

○備邊司啓曰:「唐人等利其採參,恣意越江,作儻橫行,他日之患,必至難圖。列堡諸將,擇其渡涉之處,多般伏兵,大陣軍威,嚴示拒却之勢,使不得接迹於我境,係是上策,而任其所爲,罪責非輕。拿推王獄,固不足惜,但國家自前存待上國之人,沿邊將卒,習熟見聞,凡遇華人,惟恐其或傷,此特畏國法然也,似非其情犯,今姑勿爲拿鞫。」答曰:「啓意誠然。第雖眞帖此非可渡處。旣非可渡處,則任其潛越,如入無人之境,不謹防禦之罪,其將誰執?後日劇賊之類,效此潛越,亦將還入而館待乎?係干軍律,似難容而恕之。況於上年邊將拿鞫定罪之後致此,實非不知,而偶然者,其越入處堡將,皆拿鞫。」

7月22日 编辑

○丁卯,領府事朴淳卒。退在永平村舍。

○司憲府啓曰:「戶曹佐郞鄭期遠,金郊察訪李慶祺,以前任刑曹時,備邊司粘關應推人,掩置五朔,不爲入啓,請罷。」答曰:「依啓。」

7月23日 编辑

○戊辰,冬至使方物封裹,定于二十四日,以停朝市,禮曹啓稟,命議于大臣及政院,以爲上國之禮,不可以陪臣之喪進退,仍行之。

○琉球國商人三十餘名,漂到珍島,解送于中原,順付冬至使之行。

7月28日 编辑

○癸酉,左副承旨黃佑漢,以備邊司秘密啓曰:「頃承下三道兵、水使極擇之敎,臣等商議不合者若干人,卽當啓遞。而其中曹大坤、張義賢等,已被論遞,慶尙右水使尹思欽才劣,竝遞。兵、水使可合者,徐得運、李沃、李薲、李渾、申硈、李景、趙儆等略爲書啓。若措置籌畫事目,當從容料理書啓矣。要衝之邑鑿壕事,防禦使、助防將可當者,大邑守令差遣事傳敎矣,南方沿海賊路要衝列邑,不爲不多,可虞之機,政在朝夕,以築城鑿壕,凡百備禦之具,不可少緩。而當此凶年,調發飢民,至爲可慮,令本道監司,審其要害之邑,尤甚疎虞者,開錄啓聞後,更議施行。且大邑守令遞差,以防禦使、助防將可當人差遣至當。但一一摘出紛擾,羅州牧使尹又新,爲先遞差,何如?」傳曰:「依啓。欲以徐得運爲全羅兵使,李渾爲右水使,申硈爲慶尙左水使,趙儆爲濟州牧使。若李沃、李景,則當固守本處,李薲則罪犯非輕,不可輕而收敍。又如李慶祿、李舜臣者欲用之,竝參酌議啓。」

7月29日 编辑

○甲戌,掌令尹暹啓曰:「頃日客使,從倭由水路,押物上來者,到善山地,府使尹希吉,備軍儀出接之際,前導軍卒,依舊例騎馬過去,倭人等,因此發怒,將不受宴。爲希吉者,所當開諭善處,以解其怒,而乃反恇怯失措,奔走沙汀,親自哀乞,其示弱辱國,取侮遠人之罪大矣。請命先罷後推。」答曰:「依允。」

7月30日 编辑

○乙亥,掌令尹暹啓曰:「近來邊戍不嚴,瞭望等事,置諸相忘,胡人恣意越境,雖或捕斬,他日開釁之端,未必不由於此。鄭撥等射斬胡人,乘者皮船,四更留泊于加乙軒堡越邊也屯洞口,至於經日,則水上水下,必有由歷之地。而沿江鎭堡,了莫聞知,其防戍不嚴,瞭望不謹之罪,自有所歸。本道兵使疎漏啓聞,兵使郭嶸推考,胡船所過地方邊將,摘發治罪。」答曰:「依啓。」

八月 编辑

8月1日 编辑

○朔丙子,吏曹判書李陽元,肅拜後辭免,答曰:「非不合,勿辭。」

○有夕講。進《綱目》:『自冬十月,止鍾會爲司徒。』臨文,上謂邊協曰:「兵家曰,客主之勢不同。以蜀觀之,則烏在其爲不同耶?」協曰:「預爲防備,以逸待勞,故有客主之分,蜀則不爲城守戒嚴,而鍾會猝入,乃腹心之痛也,此則漢反爲客矣。」上曰:「古者我國善城守,而今則不能支一二日,便思散走何耶?」協曰:「人心不古,無死長之心故也。朴犀、金慶孫之守龜州也,至於君已出降,而堅守不降,只在能得人心而已,如張巡獨守孤城,軍卒盡死,只餘二十餘人而不降,兵雖多,不得人心,則安能如此乎?」上曰:「乙卯年,李德堅降耶?卿知之矣。」協曰:「五月初九日,監司入海南,向康津矣,小臣以軍糧計料事,夜分坐廳,忽報賊來某處。監司使抄精兵,救達梁,臣率百餘人發行,路逢加里浦造船之人,自言:『爲賊所擄,使登其船,觀其兵械,然後縱之去云。』臣告兵使曰:『加里浦、魚闌、達梁孤危,急須分兵救之。』兵使使臣救魚闌。賊圉達梁,焚蕩村落,烟焰漲天三日,達梁陷,李德堅赤身來言:『與賊相期於某處,可以起兵待之於其地。』臣以其言,報于監司,監司啓于上,命斬之矣。」上曰:「倭幾何耶?」協曰:「七十艘云,約六千餘矣。」上曰:「有數三萬出來之勢乎?」協曰:「倭船不甚大,不及唐船,一艘不過載百名矣。百艘則萬名,萬外似難出來矣。」上曰:「無乃割據邊地,陸瀆繼援之理乎?」協曰:「主客不同,此則必不能矣。」兪大進曰:「聖敎至當。以《東國通鑑》見之,則平安、咸鏡無處不到。英廟末年,三十三艘犯庇仁,三十八艘犯海州矣。」協曰:「其時倭人,習知我國海路,故能然。今則不知海路,忠淸道恐不能入也。」上曰:「不然。我國之事,彼無不知。若知我國致力於全羅道,而自他道入,則奈何?」協曰:「小賊則天城、加德可慮,大賊則何處不入來乎?」上曰:「彼有絶和之勢乎?」協曰:「唯對馬島受厚利於我,或此固請再通耳。彼則必知其不絶和矣。」上曰:「馬島豈能自由耶?若絶和,則事多矣。」協曰:「誠然。雖不多來,輕兵屢犯,則我自困矣。況下三道,赤地千里,我非畏被也,勝負間,畏所傷大也。且今使臣等齎來貿易之物,多耶?小耶?多則似有貪利之意,無他遠圖,少則誠可慮矣。」上曰:「齎物小云矣。副使或云有將才之人,或言非馬島之子,乃國王之子,此言如何?」協曰:「決非島主之子。雖國王親屬,豪侈如此,無遠慮者也。」上曰:「雖無狀,豈敢謂他人父耶?且汲汲欲致信使者,何意耶?」協曰:「欲借重,鎭定人心耶?抑開釁於我耶?未可知也。」上曰:「通信使,決不可送,但以厚贈,誘之如何?」協曰:「如衣章之物,賜之似可。」上曰:「接見如何?」協曰:「旣以書契相通,接見何妨?闕庭賜宴,當用包荒之量,可也。」上曰:「平時則通信何難?但今簒賊,難之耳。經筵官,以爲何如?」許筬進曰:「聖敎乃萬世不易之定論,其扶植彝倫之意至矣。但恐干戈相從,邊境不安,不可不爲生靈計耳。彼之惡,何預於我?臣意交聘,亦無不可。」上曰:「此計似誤矣。」筬仍極言通信之便。協曰:「丁亥年全羅道人心,守令不用將帥之令,百姓不行守令之令,今雖送李鎰,非自上重將令,則不能改絃矣。」筬曰:「孔雀何以處之?若曰誠意可嘉,而珍禽奇獸,素非所玩,且不耐水土,故還送云云,何如?」上曰:「此言甚當,予亦思之。但恐彼疑之耳。欲送某處,何如?」筬曰:「我國無放畜之地矣。」上曰:「予當外議處之。」

8月2日 编辑

○丁丑,傳曰:「孔雀,令該曹處置。」

8月3日 编辑

○戊寅,大司憲權克智,肅拜後辭免,答曰:「勿辭。」

8月4日 编辑

○己卯,右承旨李𥙿仁,以禮曹言,啓曰:「令該曹議處孔雀事,傳敎矣。隣邦效誠,拒而不納,則大拂交隣之道,有乖包荒之量。況永樂七年,日本送象二匹,太宗受之,成化四年,日本送獼猴一馬一,世祖受之,已有前例,今若還給,則不若不受之爲愈,若放之於絶島,則未免有圭角之露。臣意下于掌苑署,以補鶴鶴之群,則一則無玩物之累,一則順交隣之道,且無圭角於處事之間,恐無大妨。」傳曰:「下于該司,則所謂章孰甚焉者也,決不可爲也。姑待客使回程,放之於濟州可也。」

○傳于都承旨趙仁後曰:「日本通信,以我國每以海路爲難,故渠遣對馬之子,爲之言曰:『請以此,作爲南針。』云,是杜絶我國之口,俾不得更爲辭說之意也。夫兩國交際,一往一來,禮無不答,矧彼新王初立,其在百年信誓之隣國,卽馳使价,申結重好,以常情言之,則固無可疑者。而我以風波爲難,一請而不許,再請而固拒。夫風波之險,自古然矣,而亦或有能往來無礙者,何獨於今日一向邁邁?渠之致疑於我,而謂我爲曲,無足怪者,夫豈知天之經地之義哉?今書契之答,終始以道運爲托,義理不明,措語不快,萬一凶逆躁驕之竪,自知不容於禮義之邦,慙恨羞恥,一朝絶和,侵軼疆埸,以釋其憾,則他日邊患有不可當。予有一計可施。當答之曰:『大王莅國於丁亥之正月,而二月有賊船數十,作耗於弊邦之邊境,殺擄人民,孤人之子,寡人之妻,是天理之所不容,而上天之所深棄也。大王初心發政施仁,正隣國拭目之日,擧措如此,欲以服人心,而致遠人,不亦難哉?此雖大王之所未必盡知者,而海寇竊發,旣不能嚴禁,又不能明示典刑,梟諸境上,使隣國之人有不滿之意,此實大王之所深恥也。曾謂大王之仁武,而有如此哉?』厥後被擄之人,自賊中逃來者,非一非二,皆言:『貴國之五途島主,與避難島主,納我國叛賊沙乙蒲同之謀,嘯聚作耗』云云,如一出口,而亦有親見其面目,而明知其姓字者。大王如欲以信義,敦結隣好,而謂此事本非吾左右之所知者,則宜縛送二島之主,及沙乙蒲同,與夫作耗時出來賊魁四五人,仍盡還其前後被擄之民,使弊邦大小之人,皆知大王之所作,爲光明正大,出尋常萬萬。則寡人便當馳一介使臣,使奉尺書,以謝卑忱,濤之險,道途之艱,有不辭矣。夫如是,則兩國之間,豈不誠信交孚,而永有辭於萬世也哉?』云爾,則辭宜而義壯,渠且自反之不暇矣,日本急於專致我使,未必不縛送刷還。萬一縛送刷還,則其有光於我國,爲如何哉?而我卽遣使謝之,是謝其厚意,而答其誠款也,非無端遣使,稽顙獻琛於逆賊之庭也。遣使一也,而其所以遣使之義,則不可同日而語矣,豈不韙哉?渠若不從我言,則是曲在於彼,而我得以爲辭矣。大臣、備邊司、禮曹熟議,以啓。」

8月5日 编辑

○庚辰,禮曹秘密啓曰:「日本使臣私獻馬來,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客使不可再肅拜,自該曹,只獻其馬可矣。」

8月6日 编辑

○辛巳,吏曹判書任國老身病,三度呈辭,命遞之。

8月8日 编辑

○癸未,持平申磼,正言趙挺等,以前任軍資參奉,反庫無面,在生徵之數,請遞退待,兩司啓遞之。

8月9日 编辑

○甲申,有夕講。

8月11日 编辑

○丙戌,禮曹,依昨日傳敎,正二品以上收議,秘密入啓,日本通信事也。

8月12日 编辑

○丁亥,慶尙監司書狀,七月二十四日,雨下如注,黃山江水漲溢成海,漂沒老少男女行路人二十餘名,極爲慘酷。生存人,恤典施行事。

8月13日 编辑

○戊子,有朝講。

○八溪君鄭宗榮,今月十一日卒逝事入啓。傳曰:「重臣卒逝,極爲驚惻。」

8月14日 编辑

○己丑,慶尙監司書狀:南海縣私奴林佐元家,雌牛生雛三口事。

8月15日 编辑

○庚寅,夜一更,熒惑犯天江西第二星,啓。

8月16日 编辑

○辛卯,引見右相鄭彦信,同知申砬,全羅兵使李鎰,議邊備事。

○有政。傳于吏批曰:「金元龍土梗之人,不可委以耽羅。李慶祿起自罪廢之中,雖出於惜才之意,敗軍之將,敍用數日之內,超授堂上,政體顚倒。無已則以李渾爲濟州牧使,孫仁甲加德僉使,李慶祿金海府使議處。」回啓曰:「上敎至當,無以議爲云。」

○府啓:「濟州牧使李渾,人物泛濫,前爲端川郡守時,多取白金,聞者唾鄙,請罷改。」答曰:「依啓。」

8月17日 编辑

○壬辰,有政。傳于吏批曰:「濟州牧使李慶祿除授。」

8月19日 编辑

○甲午,兵曹判書鄭琢辭免,答曰:「可合,勿辭。」

○府啓:「接見客人之時,女樂呈才,雖是自來之規,法殿至肅,親臨極嚴,秩秩之筵,所當式禮無愆,用新遠人之觀瞻。豈宜雜陳不正之樂,以爲戲藝之具乎?今此日本國使臣接見時,請勿用女樂,以代男樂。」答曰:「姑備舊規。」

8月20日 编辑

○乙未,府前啓女樂事,不允。

8月21日 编辑

○丙申,府前啓女樂事,答曰:「所言未爲不是。但自來舊規,而男樂敎之不素,恐有臨時生疎之患,姑仍用之。」

8月23日 编辑

○戊戌,正言金信元啓曰:「及第尹百源暴死之後,其女尹氏則以毒致死,呈狀于憲府,其妾子尹德敬,則以喫粥遇毒,呈狀于刑曹。兩言雖異,其爲毒則一也。爲檢屍官者,所當十分詳檢,實因懸錄,然後獄事可辨,而當部及漢城府官員檢屍之時,初則不書實因,及刑曹催督,然後以:『非常致死。』懸錄。非常二字,在於疑似之間,旣非《無冤錄》所載,人命大獄,亦不可以此斷決。其臨事依違之罪,不可不懲,請初、覆檢官竝命罷職,更爲檢屍,以斷大獄。宗系被誣之冤,昭雪於當代,此乃一國莫大之慶。自上特命搜出前後文書,纂定成書,將欲傳示萬世,甚盛擧也。承文院,旣已專掌其事,則所當十分精審,廣議證定,先重後輕,撮要刪冗,俾無一毫之未盡可也,而提調等視爲尋常,不自考校,付諸一學官之手,任其撰出,荒雜無倫。諸提調亦多有一不經眼,而徑先正書,至欲投進,物情莫不駭怪,提調、副提調等,竝命推考,更令査考前後文書,詳議勘定,以重其事。」前啓女樂事,答曰:「依啓。女樂,姑仍其舊。」

8月24日 编辑

○己亥,府前啓女樂事,不允。

8月25日 编辑

○庚子,正言黃是啓曰:「展謁園陵,以伸孝思之誠,實出於奉先之至意。在平時,則固當將順之不暇,而第以今年失稔,近古所無,畿甸則初不如下三道之甚,而正當長養之時,淺月旱乾,自秋以來,凄風長吹,下霜太早,在畝餘穀,又無成熟之望,齊民失業,有遑遑不給之狀。當此之時,雖靜以撫之,猶懼一民之失所。況拜陵之時,畿服咸集,勞民動衆,不可以一二計,豈可不念民瘼,强爲違時之擧乎?請寢成命。」前啓女樂事,答曰:「拜陵不可停,女樂事已諭,不允。」

○太學生柳永謹等,五賢從祀事,上疏,答曰:「前已略諭予意,不須每爲陳疏。」

8月26日 编辑

○辛丑,院前啓拜陵事,不允。

8月27日 编辑

○壬寅,院前啓拜陵事,不允。

○以進爵事單子,傳于李𥙿仁曰:「副官異於他,進爵似不可不爲。政院察啓。」回啓曰:「待遠人,體貌極重,問于禮官,講定何如?」傳曰:「依啓。」

○禮曹回啓:「今此副介,旣有別賜恩數,與他不同,亦令進爵,別無所妨矣。」傳曰:「副官亦令進爵,臨時措辭諭之,使之進爵似當。」

8月28日 编辑

○癸卯,辰正,上御仁政殿,接見客使,就坐訖,禮曹判書啓曰:「請宣勞使者。」傳曰:「依啓。」禮判諭此意,則客使千歲千歲云云。傳曰:「客使宣醞時,史官不當入伏而失儀,後勿如是。」傳于都承旨趙仁後曰:「儀物雨具脫之。」傳于右承旨李𥙿仁曰:「平義智亦令進爵。」傳于左副承旨黃佑漢曰:「依前傳敎,諭之後,別賜酒。」

○院前啓拜陵事,答曰:「拜陵,上年已停,今不可又停。雖有小弊,不可計之,不須更論。」

○答儒生疏曰:「累省疏章,深嘉諸生志勤。第以事係重難,未易輕擧者,實緣寡昧懜學,安能決定大事?此所以姑待後世之意也,可諒此。」

8月29日 编辑

○甲辰,備忘記:「順懷墓在敬陵不遠之地,予旣親祭敬陵,而順懷墓不奠一杯而還,其於情理,得無未穩?予意敬陵親祭時,或稍退時刻,遣重臣致祭,未知如何?議啓事,言于禮曹。」禮曹回啓曰:「自上傳敎,實出於友于,臣等何敢有異議?依傳敎施行。」依啓。

○藥房提調等啓曰:「連有擧動,不審聖候何如?敢詣問安。先陵展謁,聖敎所發,而不容異議,但今年霜降過早,自曉至朝,寒泠澟洌,無異於冬日。往返半日之程,必至冒犯昏夜,上下陵坂,勞重玉體,不無因汗感風之憂。請加睿念,命停何如?」答曰:「平安,拜陵不可停行,不得勉副。」

九月 编辑

9月1日 编辑

○朔乙巳,鄭介淸上疏,懋聖學,終言王子師傅、大司成、守令、將帥,近來非人,極擇事,答曰:「得聞至論,良用嘉焉。前日亦曾疏陳,前後惓惓之忠,尤爲可嘉。予雖不敏,當加體察。」仍傳曰:「鄭介淸有老親,不得供職云,隣近之邑守令除授。」鄭介淸,以典牲主簿,肅拜後疏也。

9月3日 编辑

○丁未,備邊司啓曰:「慶尙左水使韓繼男,少無人望,到今已爲衰耗,決不堪節度之任,請遞。」答曰:「依啓。」

○及第尹百源在其家,與德城監對坐食薏苡粥及烹牛肉,卽死。德城監允,嘔吐不省人事,至數日僅甦。其妾子尹德敬,以粥中置毒而死,告狀于憲府,其嫡女李弘元妻尹氏,則以中肉毒而死,告狀于刑曹。初令檢屍,則漢城參軍李賚,西部參奉柳永忠等,以別無毒死之狀,以:『非常致死。』書塡實因,諫院以違格書塡實因,啓罷李賚等,請改檢,則義禁府都事禹道傳,刑曹佐郞李瑗等,以:『因毒致死。』書塡實因。刑曹推閱事于後啓:「以尹百源毒死分明,其置毒,不出於一家之人。此乃綱常大獄。請移義禁府推鞫。」答曰:「自本曹推鞫,待其端緖現出,處之。」再啓,不允,後因諫院啓,三省交坐鞫之。委官柳㙉。

9月4日 编辑

○戊申,忠淸監司書狀,大興呈內,今八月二十二日,地震事。

9月5日 编辑

○己酉,傳于李𥙿仁曰:「順懷墓致祭,當初敎書製入,不能無疑,而意必參酌禮文如是,故不敢問之矣。到今思之,終有未穩者。若曰非如臣子,重其禮,故以敎書致祭云,則祖宗之前,當且以祭文行禮,豈有敎書拘重之理?今乃加以敎書,其辭不遜。予不知禮文,而心有所疑,不得不問。欲知以敎書致祭之意。」

○李𥙿仁以禮曹言啓曰:「甲子年順懷世子小祥,倣宋朝禮,自上特遣香使,行奠酹禮,時稱敎書,練祭稱祭文。今亦依此例,以君臣之義雖重,而當代與明廟似有間矣。」傳曰:「人事之輕重變化,其端千萬。所以古人臨事,不暇考古事,惟得之於吾本然之知耳。吾心之內,自有本然之則,聖人制禮,亦不逾於此。今有司所引前例,姑舍是,但以予之私見言之可乎!順懷世子,非予可得以臣者,今日:『君臣之義重。』云者,亦恐未合於理。旣無君臣之義,其可以敎書祭之乎?今致祭之辭曰:『敎某之靈,王若曰。』於末端:『知悉。』等語未穩。禮曹無乃偶未及致思乎?然啓意知道。李𥙿仁回啓曰:」傳敎之意,允合情禮。請令禮官,更爲講定如何?「傳曰:」臨迫,恐致顚倒。然令禮曹,同議于在京大臣,且問于玉堂。「

○領相議:「順懷致祭之辭,當今與明廟有間。『王若曰。』末端『知悉。』等語,刪去而措辭,則似合情理。但茫昧不詳禮文,惟在聖裁。」玉堂啓曰:「凡祭用祭文,通於上下,不論尊卑。《五禮儀》遣使祭宗戚貴臣條,雖有敎書之語,而今之通行祭文,皆非敎書之體,則獨於世子而敎書致祭,似未解其意。若明廟之於順懷,則用敎書致祭,恐無所妨,自上親臨順懷,與明廟有間。傳敎之辭,允合情文,依上下通用之例,其頭辭,若:『謹遣臣某于某世子之靈。』諡而不名,終之以尙饗,似爲得禮之中。伏惟聖裁。」傳曰:「知道。」

○禮曹:「請改書用之。大臣之意,亦似不可不改云,故敢啓。」玉堂又啓:「依當初別敎之意,改用祭文,何如?」傳曰:「依啓。」

9月6日 编辑

○庚戌,大駕幸昌陵、敬陵。

○遣重臣,致祭于順懷世子墓。世子祭文,禮曹初以敎書,書啓下後,上覺其誤,命議于大臣及玉堂,以祭文行之。

○左右相啓,請勿上陵。答曰:「令禮曹判書及都承旨,奉審。」

○親祭時,亞終獻官進爵,祝史洪世英誤爲先奠於王后前,兩司啓罷之。

○還宮時晝停,玉堂上箚,請勿動樂,允之。

9月8日 编辑

○壬子,傳于右副李準曰:「今日是國忌,不可捧承傳,而朝因政院取稟,無心中憲府城上所命牌,承旨推考傳敎,至爲未安,此意知悉。」仍傳于憲府城上所曰:「忌日是終身之喪,古之君子愼之。承旨推考,初非汲汲之事,今日誤爲傳敎。旣知其誤,不可不改,今日勿爲承受,明日可更來受之。臺諫呼來空去,使損體貌,予謹受責。爲憲府諭之。」

9月9日 编辑

○癸丑,大提學柳成龍,以封書來,大槪書契修述未安事,待罪。傳曰:「勿待罪。當引見。」未初,上御宣政殿,引見。上謂成龍曰:「久不見卿,予過漸多。聞卿遭家患,安有此事?然國事甚重,可供之職,則出而行之。」成龍起謝。上曰:「非以書契爲未盡也,當慮後事而爲之。彼竭望於通信,若刷還我民,而更請信使,則似不得不送。予意初欲使縛送賊魁,然後送之,則有光於我矣。若但刷還而通信,則似爲不快,不送亦未可,當何以處之也?」成龍曰:「小臣思之甚熟,而利害曲折,實未明知。頃以書契修答事,伏見傳敎之辭,至矣盡矣。我國每以海道爲言,丁寧反覆,而彼皆杜之,必以他言答之可也。苟能其罪而討之,則閉關絶物可也,旣爲生靈而容接之,則使不至於絶望,然後可矣。邊陲之禍,彼自謂蕩平海寇,無阻梗之難。故以此言修答,誠欲通信,則必縛送賊魁,刷還我民矣。於斯之時,一遣使臣,慰答其心,何有虧損?」上曰:「書契之言如此,必不縛送矣。明欲縛送刷還兩條,如何?」成龍曰:「辭氣太露。」上曰:「然則止於刷還,而亦遣信使云耶?」成龍曰:「雖止刷還,而多數出送,且使邊方無竊發之驚,則何害於一送使乎?」上曰:「彼若刷還二三名,而便請信使,則奈何?若名爲賊魁而縛送,則眞假不足論,而於送使有光矣。承旨意,如何?」洪汝諄曰:「臣意,明欲縛送刷還兩條似當。」上曰:「或言,今次當送信使云,卿意如何?」成龍曰:「不敢容易上達。今則橘廣連恐動之,使無言可執,則難矣,猶有可諉者,何必遽送信使乎?然爲此言者,亦有遠慮矣。大抵待夷狄,自有其道,彼之亂與不亂,在於自治而已。近年國家連年凶荒,邊境虛疎。下三道有事,若各以其力待之,而國內堅壁蓄力,靜以竢之則可矣。而今則一方有事,八道騷動,若不得將帥,一失其利,則極爲可慮。況今年下三道,赤地千里乎?」汝諄曰:「縛送賊魁之言,入書契中似難,則使宣慰使探問,而措語如何?」成龍曰:「彼禮曹宴享時,或於宣慰使相接時,言於客使曰:『通信使,初非朝廷之所不會也。自前海寇出沒,風濤阻梗,故久廢不擧矣,頃日亦有海寇犯我南邊,且我國逋逃之民,貴國一不刷還。如是而曰海寇寧靜可乎?今若縛送賊魁,而我民逋逃者,無遺刷還,則通信使方可議處矣。」上曰:「注書詳書之,當言于該曹矣。」啓訖,以次退。

9月11日 编辑

○乙卯,正言金信元啓曰:「尹百源之死,其檢屍實因,以因毒致死懸錄,其一家各人,以喫粥與肉嘔吐而死納招。其同參德城監,亦以對喫粥肉,嘔吐不絶,幾至不救緘答,則其遇毒而死,斷無疑矣。百源旣以家長,爲其家少所毒,則此實綱常莫大之變。豈可付之駭曹,有若尋常獄事,使極惡大罪,一日容息於覆載之間乎?請命移鞫王府,以重討罪之擧。」答曰:「依啓。」

9月12日 编辑

○丙辰,右副,以禁府言啓曰:「尹百源妾及其奴婢推鞫事,命下矣,如此係干綱常,則例以三省交坐推鞫,今亦三省交坐推鞫事,何如?」傳曰:「依啓。委官領相。」

9月13日 编辑

○丁巳,有夕講。

9月14日 编辑

○戊午,慶尙監司金睟書狀,淸道呈內,去八月二十八日巳時,無雲靑天,大雷連三聲,聲甚壯烈,如放砲聲。

9月16日 编辑

○庚申,院啓:「尹百源獄事,乃綱常莫大之變。古之人君,遇如此之變,瞿然失席,至指爲寡人之罪,今三省交坐,推鞫大罪,而明日自上春堂臺親臨庭試,極爲未安。請姑停。」答曰:「依啓。」

9月17日 编辑

○辛酉,院啓:「今年凶荒,近古所無。明年鄕校洞造宮之役,請停。」不允。後允之。

9月18日 编辑

○壬戌,尹百源女子尹氏,因委官啓,拿鞫。

9月21日 编辑

○乙丑,左相李山海,右相鄭彦信,詣闕請面對,卽引見,以通信于日本事也。上命召從二品以上引見,各陳所見,以爲通信爲便,獨李山甫以爲不可,上從廷議,命遣通信使。

9月28日 编辑

○壬申,委官意啓:「尹百源女介未致招辭,多有違端,請刑推。」答曰:「事干未歸一前,遽卽刑推,恐未爲當。此乃莫大之事,明日東西班從二品以上,會于賓廳議啓。」

○政院啓曰:「三省推鞫之獄,先爲會議未安事。」入啓。答曰:「試議無妨。」

9月29日 编辑

○癸酉,二品以上,幷在家人收議,入啓,或以爲,介未致素稱不孝於父,致毒可疑,當爲刑問,或以爲,事干未歸一,未可遽爲刑訊,互相參半。備忘記,答委官曰:

自古無如此獄體。弑逆天下一罪,豈可以疑之一字,直加刑訊乎?萬一後世,爲嫁禍滅嫡之計,某也殺吾父,某也殺吾兄云,則惟將取其言,而直擬其罪乎?今廷論不一,可更審處。

冬十月 编辑

10月2日 编辑

○丙子,黃海監司秘密書狀,入啓,其夜,命召三公及六承旨引對,入直都摠管及玉堂皆入侍,乃安岳、載寧等處,爲謀逆事也。分遣宣傳官、義禁府都事于黃海、全羅等道,全羅道鄭汝立爲魁首也。檢閱李震吉,以汝立之甥,令勿入侍,尋下獄。

10月5日 编辑

○己卯,冬至使奇笭書狀:到遼東懷遠館,㺚子數萬騎突入搶掠,一行僅得入城,護送軍馬,多被擄去事。

10月6日 编辑

○庚辰,委官啓請介未致刑推,依允。連三次受刑,死於杖下。

10月7日 编辑

○辛巳,義禁府都事柳湛書狀,鄭汝立逃走事,入啓。上命召大臣及捕盜大將,議捕獲之策,全州府尹尹自新,判官羅廷彦,除署經,明日給馬給軍官,發送。

10月8日 编辑

○壬午,黃海道罪人等,拿來入京,命於殿庭鞫之,三公、判府事金貴榮、禁府堂上及兩司長官同鞫。

○司諫院啓:「賊臣鄭汝立失捕,宣傳官、禁府都事,請竝拿鞫。」答曰:「依啓。」

10月9日 编辑

○癸未,兩司啓:「檢閱李震吉,以逆臣切親,方在推鞫之中,不可一日仍帶史官之名,請削去。」依允。

10月11日 编辑

○乙酉,政院啓曰:「判府事盧守愼,來敦化門外,而脚方不仁,不得入闕矣。」傳曰:「扶持以入。不然,擔盛以入。」仍啓曰:「近日大變,古今所無,自上驚動必深。不勝憫慮,小臣病甚,五體不擧,敢來闕門外,問安。」其啓有曰:「當此聖明之世,安有如此罔極之變乎?如聞虛語,骨痛欲死。伏願聖明,從容覈治,罪人斯得。」答曰:「安有如此事?卿宜安心。」仍遣史官,諭于家曰:「久不見卿,朝聞卿來,將欲引見,而以卿起居不便,不能入來,故不果焉。玆者賊臣之變,出於寡昧之時,無非治國無狀之致,慙負祖宗,無以爲懷。卿霜朝出入,得無有傷?玆遣史官,以諭微意。」仍賜阿多介一坐。厥後,沈守慶書各人招,送于守愼,使知其眞逆,守愼答曰:「人各有見,終不改所見而卒。」

○判敦寧鄭澈肅拜後,進秘密箚子,乃措捕逆賊,京外戒嚴事也。答曰:「益見忠節,當議處。」

10月14日 编辑

○戊子,命遣督捕御史于兩南。全羅道差尹暹,慶尙道差柳熙緖,司諫院論:「尹暹無才略,柳熙緖秩卑手生,請改。」依允,慶尙道丁允祐,全羅道李大海,忠淸道鄭淑男,卽夜留門發送。

10月15日 编辑

○己丑,黃海道罪人李箕、李光秀等,鄭汝立同謀叛逆承服,行刑于軍器寺前,隨後絞于堂古介。

10月17日 编辑

○辛卯,安岳水軍黃彦綸、方義臣等,往來鄭汝立家,同謀叛逆事,承服伏誅。

○宣傳官李用濬,內官金良輔等,以搜討鄭汝立事,馳到全州,聞鄭汝立與其子玉男及同儻二人,隱伏于鎭安竹島,軍官圍捕,則汝立手殺同儻邊涘,又刃其子不殊,因自刎而死,拿其子玉男以來。

10月19日 编辑

○癸巳,上御宣政殿,親問鄭玉男等。

10月20日 编辑

○甲午,上御宣政殿,親問鄭玉男及在逃就捕朴延齡等。延齡招伏,與鄭汝立同謀叛逆,磔于軍器寺前。

10月27日 编辑

○辛丑,以逆賊鄭汝立伏誅,以權停禮受賀,百官加資,赦雜犯死罪以下。

○禮曹啓曰:「改宗系改正後,前雖已行告宗廟之例,皇朝又頒全秩,乃是別樣恩數,得於望外,而其在我國,尤爲榮幸莫大。二百年籲天祈懇之事,乃始結末,更無一毫未盡之意。況奏文中,有藏諸祖廟之語,受勑後擇日,遣大臣告于宗廟,竝以《會典》全秩,陳于神位前,上慰列聖在天之靈,允合情禮,敢啓。」答曰:「依啓。」

○禁府啓曰:「討逆之義至嚴。序立行刑,乃告衆棄之意也,今以賊臣行刑擧行,百官序立宜當。」傳曰:「依啓。」

○兵曹參知白惟讓,辭職上疏,入啓。

10月28日 编辑

○壬寅,領相柳㙉卒。

○生員梁千會上疏曰:

臣遠方疎賤,來寓太學,適遭國有大變,中外震動,而朝廷之上,討賊之義,有所未嚴,冕旒之下,察物之明,有所未盡,憤歎扼腕,思欲出而言之。而竊念遐鄕賤臣,蹤跡孤遠,天門九重,未可遽以言通,而朝臣夙夜之賢,必有深惟國家之計,以陳忠讜之言者,故退伏旬月,以俟其至。而事幾屢過,寥寥莫聞,玆敢干冒天威,一效微悃,慙懼隕越,不知所措。臣家在湖南,詳知逆賊情狀,其窮兇極惡,貪虐淫殘,爲士林所唾罵久矣。惟其當初自附於讀書之流,以爲欺世取名之計,而李潑兄弟,往來南中,與之相結。時李珥、成渾負重名於世,潑兄弟方共尊崇,故引而薦之,相與出入其門,乃其珥、渾失勢之後,汝立首爲倒戈,與潑等改頭換面,朋讒作孽,以爲擠陷忠賢之計,而賴天鑑孔照,洞燭姦狀,斥而不用。故汝立怏怏怨上,而起逆謀,其潛包不軌之心,譸張圖讖之說,誑誘愚民,收聚徒黨,陰謀秘計,悖逆頑兇,至有臣子所不忍聞者,自古以來,亂臣賊子雖多,未有如汝立之甚者也。賴廟社威靈,天地默祐,兇謀先露,窮蹙自刎,豈非國家之大慶也哉?然原其此賊所以至此者,則亦由當路之臣,交通締結,論議上下,聲勢相倚。故汝立身雖在外,遙執朝權,甚氣鴟張,勢焰燻灼,威行鄕曲,力折州縣,惟意所欲,無復忌憚,其親者,旣相掩匿而共濟,其惡疎者,又懼噤默不敢斥言其非,崇長養成,以至今日,其所從來者至深遠矣。於是密勸用事之臣,力主推刷之議,使民生波蕩,失其歡心,然後陰囑銓官之親切者,使圖海西幕僚之任,以爲起事之計,乃其未受天點,所願不成,則又嗾奉命之臣,一時罷遣府尹判官,無非乘虛作亂之計也。而內外之臣,方且墮其術中,承望風旨,如恐不及,臣思之至此,不覺心膽墜地。幸而兇魁旣戮,餘黨漸就捕獲,此固不足深慮。抑臣今日之所大憂者,八方之飢饉方深,生民之困苦益甚。臣歷觀前代,當其國脈方壯,民情膠固之時,則逆亂之萌,無自而起,其間縱有小小竊發,如瘡疹疥癬,不足以爲心腹之害,及其國勢旣弱,人心離散之後,則雖有禍亂之作,而土崩瓦解之勢,已伏於冥冥之中矣。我國土瘠民貧,賦役煩重,農無連歲之稔,民鮮一年之蓄,平居無事之時,小民猶且終歲力作,朝饘暮粥,餬口度日。而近年以來,天災流行,水旱荐至,外而邊釁繼作,內而土木繁興,飢餓之民,奔走供給,顚仆流離者,蓋已太半,而今年旱災,近古所無,赤地千里,野無靑草。臣在家之日,見鄕民當秋成之時,已之度日之資,官租私債,上下催督,愁怨呼天,丐乞離散,孑遺之民,將盡塡溝壑,凶年之後,盜賊滋熾。腹心之患,已爲可憂,況一經此變,四境騷動,寇鈔日發,民不聊生者乎?然則今日之所憂,不在汝立而在於窮民亦明矣。今宜下哀痛之敎,問生靈之孤,罷推刷之擧,停宮室之役,修明荒政,勞來安集,租稅之可除者除之,征役之可緩者緩之,使仁心仁聞,達於四境,以爲收拾人心,祈天永命之計,此最第一急務也。雖然生民之本,在於朝廷,而方今朝廷之上,貪婪堵立,廉恥都喪。在位之臣,唯以植黨營私,榮身潤屋爲事,而邊將有債帥之譏,守令皆善事之人,上下交征,皆以割剝元元爲務,今殿下雖欲修行愛民之政,孰能奉承而致之民乎?今宜先正朝廷,斥去貪侫,收召重望之人,推誠委任,勵精圖治,則國事尙可爲也。昔方臘之亂,向可諲以爲:『今若起劉安世、尹南都、陳瓘,守金陵,則賊將不戰自平矣。』其意正如此也。抑臣所大懼,又有甚於此者。夫三綱五常,天理民彝,人賴以立,不可須臾泯滅。自古以來,未有綱常淪壞而國能久存者也。今汝立之事,實古今天下所未有之變也,凡爲臣子者,所當痛心刻骨,欲食其肉,而朝臣初聞此變,專事營救,或以爲李珥弟子,誣告生事,或以爲汝立爲人,忠貫白日,至以韓準爲非。唯其朝議如此,故柳湛等乃敢奔赴稽緩,捕捉疎漏。臣於前月初四日午後,遇湛等於尼山縣前,則見其供帳休息,無異平日,螺角交吹,騶從塞路。彼微官武夫,唯知承望朝旨,趨合時議耳,豈復知有討賊之義乎?不特此也。太學諸生,亦多營救之論,至有欲上疏救之者。而推鞫之官,盤問不實,外言藉藉,至謂億壽招辭,以爲京中族親,相切往來者,非獨我也云,則鄭彦信令速加痛杖,略不省問,推官有欲盤詰者,則輒示不悅之色。蓋逆賊旣出於其私黨之中,一遭此變,人皆指目,非但慙憂懼,亦恐端闍或露,累及輩流,故一向掩伏,而不自知其陷於黨惡之歸也。嗚呼!三公殿下之所倚以爲腹心股肱,而其所爲猶且如此,是擧朝相率而置君父於相忘之域,豈不痛哉?方今父子兄弟師生朋友之間,莫不顚倒失,變怪日聞,獨君臣之義不絶如縷,而至于今日,蕩盡無餘,豈可不爲之寒心哉?臣又惟討賊之義,至嚴至重,不可少有緩忽。元兇旣伏五刑之誅,親黨旣從緣坐之律,其門生親舊,以輕重而科罪者,非必以此爲盡參逆謀。蓋其平日,旣與逆賊親厚,則今日理勢,自不得不略施譴罰,以嚴疾惡之義,正所以杜逆亂之萌,防未然之禍也。今逆賊之結爲死友,相與如腹心兄弟,如李潑、李洁、白惟讓,親戚相厚如鄭彦智、彦信之徒,不爲不多,而親密款厚,路人莫不知之,而猶且伴食中書,出入帷幄,呼唱道路,揚揚如平日,曾無一人上章自劾者,人心莫不痛憤。昔漢之王立、淳于長,皆罪止一身,非如今日逆亂之比,而當時公卿,猶以相厚得罪者甚多,況此逆賊之平日素相親昵,共爲朋比者,寧可置而不問乎?今旣拿來門生親舊之在近郡者,方囚禁議罪,而獨於朝臣,晏然一無所問,是國法只行於疎賤,而不行於貴近也。夫安有是理哉?臣又念古之聖王,莫不以開廣聰明,招延讜議爲務,雖時有狂妄不中之言,亦不加罪。誠以言路旣塞,則下情不通,偏聽生姦,而君孤立於上故也。往者趙憲屢上封章,切摩貴近。雖其語言質俚,援引過當,而原其本心,實出於忠愛,而得罪投荒,身禦魑魅,使若逆賊之徒,甘心快意,其斲喪國脈,摧折士氣,亦已甚矣。今宜亟命召還,以賞盡言幸甚。嗚呼!多難固邦,殷憂啓聖。主上殿下,新經變異,恐懼修省,益懋君德,親近忠賢,以爲奠邦本,壽國脈之計,實我東方萬世無疆之休也。臣草野孤蹤,微甚螻蟻。其於朝廷賞罰之典,決非所當容喙,而目見宸憂獨軫,無所倚仗,群臣泄畓,讜言無聞,竊不勝忠憤之切,披肝瀝血,一叫天陛,觸犯忌諱死罪,臣無任激切之至。

此疏仍鄭澈等謀盡殺異己,指嗾而陳之者也。

十一月 编辑

11月3日 编辑

○丁未,生員梁千會上疏,論鄭賊與朝紳密交某某云,乃李潑、李洁、金宇顒、白惟讓、鄭彦信、崔永慶等也。

○傳曰:「趙憲竄謫,實非予意。此人不可罪,放送。」

○備忘記曰:

京畿、忠淸、全羅、黃海等賊變事,往來一路郡邑,貢物蠲減事,言于該司,蠲減後,下書監司,以予意曉諭民間曰:「因國有逆賊之變,爾等勤勞,玆命蠲減貢物。」事。

○吏曹參判鄭彦智,以逆賊九寸親,被疏儒所論,請遞事,入啓。答曰:「卿豈如彼?但被人指斥,難以仍在,同知事遞差。」

11月4日 编辑

○戊申,禮曹正郞白惟咸入京,肅拜後上疏,論金宇顒、李潑、李洁與逆賊交密云云。

○有夕講。

11月7日 编辑

○辛亥,兩司劾罷右相鄭彦信,吏曹參判鄭彦智,以與逆賊交厚也。

11月8日 编辑

○壬子,有政。鄭澈拜右相,成渾拜吏曹參判,崔滉拜大司憲,白惟咸拜獻納。

11月11日 编辑

○乙卯,有政。刑曹判書尹卓然差謝恩使,特加崇政。

○白惟咸劾遞兩司。

11月12日 编辑

○丙辰,上御宣政殿。鄭彦信、鄭彦智、洪宗祿、鄭昌衍、李潑等,以出於汝立姪鄭緝之招也。彦智、宗祿、潑竝遠竄,彦信中道付處,昌衍放送,白惟讓、李洁亦遠竄。

○司諫院啓:「尹卓然性貪汚,請崇政加改正。」答曰:「依啓。」

11月18日 编辑

○壬戌,左參贊鄭琢差謝恩使,加崇政。黃允吉、金誠一差日本通信上、副使,許筬差書狀官。

11月22日 编辑

○丙寅,聖節使尹根壽,齎《大明會典》全書,乃皇勑以來,上祗迎于弘化門外,御明政殿受賀。赦雜犯死罪以下,尹根壽超資,前後奉使人有功者,磨鍊錄勳事傳敎。以黃廷彧、兪泓、尹根壽爲首功。

11月25日 编辑

○己巳,司諫院啓曰:「同知丁允福,與逆賊鄭汝立相交,書問不絶,副校理宋言愼,與汝立交厚,請命罷職。李震吉史不可仍存,焚之固當,而待敎兪大禎,泛告堂上,不爲蒙準,而私與同僚,擅自焚去,其間事狀,極爲叵測。請大禎及行首掌務官,竝命拿鞫。」答曰:「竝依啓。」

○傳曰:「及第鄭彦信,以逆賊鄭汝立同姓之親,通書餽問,極其繾綣,而陳疏自列之時,敢以不通書札,不相親厚爲辭,觀其情狀,合置重典。身爲大臣,自上平日寵待之重,爲如何,而欺負面瞞,一至於此。豈可只使偃息於門外,有若薄示貶削者然哉?中道付處事,下義禁府。」

○司憲府啓:「身居喉舌之地,承奉命旨,所當謹嚴,不可任自增減,使國家定罪之典,終歸於眩亂也,削遺緊語,竊取輕重,纉錄於傳旨之中,其意處未可知也。前承旨洪汝諄,亟命罷職。」答曰:「竝依啓。」

十二月 编辑

12月1日 编辑

○朔甲戌,傳曰:「韓浚謙、朴承宗、鄭經世,放送。」

○備忘記曰:

逆賊門徒等,非出於賊口者,則不可繩以重律。寧爲失刑,斟酌可矣。卿等宜知予意。

○備忘記曰:

禁府堂上,以庭鞫而不得坐起,本府罪人多滯,拿囚已久,而或未取招。雖只二人坐起,亦可推鞫,予意二員在此參鞫,二員仕于本府,或刑推,或取招以啓。

○司憲府啓曰:「江陰縣監全穎達,詞訟之間,用情約賄,反爲受屈之人,不恤人命之重。不可一日在職,請命罷職。」答曰:「依啓。」

12月3日 编辑

○丙子,司憲府啓:「行護軍洪汝諄,陰險且巧,縱恣無忌,媢嫉陷害,是其常性,到處淫刑,戕賊人命,其居官貪虐之狀,難可勝言。鄭彦信付處傳旨,擅自增減,其情叵測,請命罷職不敍。行護軍丁胤福,前校理宋言愼,與逆賊交厚,前佐郞金弘微,極力推薦李震吉,前縣監韓浚謙,前佐郞朴承宗,前著作鄭經世,引進震吉於史局,而獄事未畢,遽蒙敍命,物情未便。請還收成命。」答曰:「洪汝諄,別無害物事,爲人勤幹,足以任事。至於承傳事,其人之情狀已著,其定罪又非出於風聞,事證昭著。豈因汝諄措辭之低昻,而其人之罪,有所增損乎?汝諄雖愚,必不爲此。此不過未及詳察耳。不允。餘依啓。」

○通信使黃允吉啓曰:「臣見客使,問曰:『我國之不通信於貴國久矣。一則畏風濤之險,一則慮海賊之患,今者我殿下重新王之信義,嘉客使之誠懇,特遣使臣,修百年永廢之禮,此盛擧也。吾輩到貴國,則國王必有接待之禮,其間節次,可得聞其詳耶?且八方風氣不一,各有易生之疾,我國之人新往貴地,水土不服,難免疾病,不知貴土風氣,人所易傷者,何疾耶?欲備藥餌,以救一行之人。』玄蘇答曰:『弊邦接待之禮,余今難定,到弊邦當告云,我國風氣,則別無大傷人者,疾病之作,與貴邦何異?』副官義智招通事,言于臣曰:『國王處賜送之物,雖兩國王愛馬與鷹子,欲得此物,獻于國王。』云『先朝時,日本奉命之人,率一時能文之士,如魚無迹、曺紳,亦嘗往來。』云,故車天輅欲爲率去,敢稟。」答曰:「依啓。爾爲國事,今差海外之行。予嘗軫念矣,好爲往還可也。如有一行可啓取稟事,勿憚而爲之,如有親啓事,則亦請面對可也。」

12月4日 编辑

○丁丑,司諫院啓:「水原府使洪可臣,與逆賊鄭汝立交情素密,與李潑兄弟,互相推奬,請命罷職,承文權知尹敬立,素無名稱,而參史官薦,請命削去。」答曰:「依啓。」

○司憲府啓:「及第鄭彦信,當其變作之初,榻前面對之際,已有營護逆賊之意,及其參鞫之時,亦有終始眩亂之迹,至以推治元告爲言,欲使獄事稽緩,請命遠竄。及第任國老,參鞫之時,附會彦信,多有營護逆賊之意,獄事疎漏,亦由於此人。豈可止於削奪官爵?請命門外黜送。」竝依啓。鄭彦信配南海。

12月5日 编辑

○戊寅,傳曰:「及第任國老,參鞫逆獄之時,附會彦信之意,多有營護之意,當初鞫問疎漏之失,亦由於此人。不可只削官爵,使之接迹於都下矣。門外黜送事,下禁府。」

12月6日 编辑

○己卯,獻納白惟咸啓曰:「行護軍洪汝諄,爲人陰險猜忌,貪婪縱恣,曾爲守宰,掊克無厭,刑杖濫酷,殘傷百姓,兇威所極,蔑視道主,人之視之,有同豺虎。其忮害包藏之狀,實是朝著間一賊,請命罷職不敍。」答曰:「不允。」

○刑曹參判朴忠侃辭職,時弊上疏入啓,答曰:「逆賊之變,出於縉紳之間,此無非寡昧不辟之致。若非卿奮不顧身,發其兇謀,則未知國事將何如也。予嘉卿勳,無以報之,勿辭。所陳民弊,則當令議處。」

○觀象監,夜一更,四方有霧氣。

12月7日 编辑

○庚辰,有政。趙憲擬典籍望,傳曰:「不可輕易除職。」

○司諫院啓:「行護軍洪汝諄,性本陰險,心畜猜忌,曾爲守宰,專務掊克,日肆無厭之欲,濫用刑杖,不念同胞之命,人之視汝諄,不啻若豺虎之不敢近,其忮害包藏之狀,實是朝著間一賊。而其所稱之才,亦不過濟貪欲售奸計而已,請亟命罷職不敍。」答曰:「汝諄之爲人,則予見而知之。旣以爲可用之人,豈可因此時論,而易予所見哉?勿煩。」

○傳于左相曰:「今日之國事,在卿之敎,予欲畢其辭,使群下知之。逆賊之變,出於縉紳之間,此大變中之大不幸也。言官論正交結人也,則誠是矣。但近觀氣象,似有波及之漸,甚非予所喜。其締結之人,則書札俱在,情狀昭著,雖被重罪,渠有何憾?亦將何以爲辭乎?但此賊在於從班,其或泛然相知,此人之常事也,若乘此機,或平日言論不同者,皆指以斥之,則其害有不可勝言者。人才可惜,言論之際貴得公平正直,然後人心可服。我國人性偏急,自古言論例不得其中。倘朝中慷慨矯激之人,不勝賊變憤憤之氣,過有所論,及於不必及之人,則豈得爲穩當?萬一如此,卿可力止之,止之而不聽,則當面對直啓。此卿今日周旋鎭定處也。且用人之際,惟其人而已,不可問其他人也。與予共爲國者,其惟卿乎!予何敢有隱於卿!予近日心氣大傷,處事乖錯,言語顚倒,此亦未知其是否也。在卿斟酌見之,不以辭害意,可也。」

12月8日 编辑

○辛巳,禮曹判書柳成龍,以名出於白惟讓之招,上疏自列。答曰:「惟讓之招,何干於卿?卿金玉佳士,卿之心志,可質白日,予之知之者久矣。宜遵前旨,勿少介懷。」

○傳曰:「故執義李敬中,爲吏曹佐郞時,當逆賊有名稱,知其爲無狀,極力排之,不通淸顯之路,竟被論劾,其先見之忠,不下古人。其追贈判書,賜美諡以褒之。」後議大臣,贈吏曹參判。

○傳曰:「及第李潑,與逆賊鄭汝立,簡札相通,締結親密之狀,如父子兄弟,再出於賊口,遠方安置事,下義禁府。」

○傳曰:「及第洪宗祿,與逆賊鄭汝立,簡札相通,交密如彼。再出於賊口,遠竄事,下義禁府。」

12月9日 编辑

○壬午,前數日,下敎于左相李山海,略曰:「汝立交結之人,論之誠是矣。近日氣象,似有波及之漸,其論議過中之人,使之裁抑,或請面對言之。」云云。

○持平黃赫避嫌,啓曰:「自上下相臣之敎,其欲鎭定之意至矣。第今者逆賊遽出於一時所謂名流,其平昔締結推奬,助其聲勢,釀成此變者,揆以王法,自有其罪。言官擧所聞,次第論刑,其波及之患,臣等亦常有慮,猶恐一人之或非其罪。況四五年來,朝著不靖,收司之律,一節深於一節,至於師友姻婭之親,竝被中傷,人皆扼腕而不敢言久矣。當此更化維新之始,孰敢以言論同異,乘時傾軋,以自蹈小人之覆轍也哉?其間如有貪虐害物,大段無狀之人,則不得不隨罪論劾。臣具由陳達,通問大司憲崔滉,則答語不遜,待諸僚如郞吏,臣難冒忝,請辭。」答曰:「崔滉之意,斯爲得體,汝何敢如是不靖之言?若然,則必生事。勿辭」,退待物論。崔滉及掌令尹暹、沈喜壽,持平申磼,亦避嫌而退。赫欲駁洪汝諄,而滉不從也。

12月11日 编辑

○甲申,執義成泳來啓:「崔滉以下及黃赫請竝出仕。」答曰:「黃赫,遞差。」

○三公率百官來啓,請上尊號。以宗系惡名昭雪,《會典》頒降也,上牢讓,不受。

○崔滉,以黃赫之遞爲未安,再避嫌,又上箚,答曰:「赫之言,不過數行,而其心已露。予安得以不遞之?人主待臺諫,雖不可不重,而若其不靖者,廁於其間,則亦不可不處之,免朝廷生事之弊也。」

12月12日 编辑

○乙酉,樂安居校生宣弘福家,搜出文書,有與逆賊鄭汝立相通之跡。拿問取服,處死。弘福招辭,竝引李潑、李洁、白惟讓等,竝死杖下,李汲亦死杖下。弘福招云:「李震吉得讖書於柳德粹處。」拿鞫,不服而死。其時鄭澈等,使其相切禁府都事,詐爲弘福家書,密傳於弘福曰:「若援引李潑、李洁、白惟讓等,則汝必不死。」又爲大襪,闊其徑圍,使自外垂,而書其言於襪內,使於結縛時,目見其名,而不忘言之。弘福以其言爲信,歷歷言之,承服後,卽曳出處死。弘福大呼曰:「家書及襪內書,言援引李潑、李洁、白惟讓等,則必生云,而何以殺我乎?」其敎唆殺戮,至於此極也。

12月13日 编辑

○丙戌,兩司廷論請上尊號,獻納白惟咸,獨以爲不可避嫌,因呈辭而遞。

12月14日 编辑

○丁亥,全羅道儒生丁巖壽等上疏曰:

臣等生逢昭代,共沐聖化,不意逆賊近出此方,相與痛心刻骨。恨無先機之見,早進請討之章,久使兇徒潛結蔓延,以致今日之變也。幸賴天地廟社之默祐,渠魁就戮,黨與多逮,而尙有大姦據位,劇豪漏網,人心疑懼,邪說肆行。臣等自聞變初,亟欲陳達,而未敢越俎煩聒,姑待朝家處置,今旣有月,尙未掃淸,靖亂無期,遺患愈大。則臣等歷覽典籍,粗識安危之機,豈敢終以出位爲戒,以負吾君養育之恩乎?嗚呼!人性本善,好善而惡惡,人之情也。聖人所以率服人民,維持倫紀者,無他焉,惟其明好惡之正,而定趨向之方,使人不失其本心,然後倫紀立,而國脈植矣。及其世衰道微,綱弛倫斁,而人不知怪,行詖說淫,而世不知惡,天怒於上,俗敗於下,亂臣賊子,接迹而起,國之所存者幸也。則今日之患,莫大於人心之失其正,邪說之未得息,原其本,蓋有啓之者矣。一自姦人竊柄樞要,擠陷忠賢,廣植私黨,謀猷非爲國家,進退不以賢否。故苟可以利吾家保五位,則行蹠心蹻,而引與爲援,遺君病國,而莫以爲憂,是雖非擧朝謀逆,而觀其崇長魁賊,聲勢相倚,則謂之逆黨,無所逃其罪也。況有終始營護,恣相欺負,而或至陰伺機便,有類於羸豕孚躑躅者乎?臣等請隨耳目所及,極言之。李山海,本以陰譎之資,外飾婦寺之態,欺誣聖明,亦已久矣。近與逆賊,會面雖罕,而旰膽所屬文契深密,十目所視,其可掩乎?當搜取賊臣家文書時,益山郡守金穎男爲之謀出山海等手迹而火之,然後飛簡於山海,使之勿慮,李潑自以汝立心交,欲待罪闕下,遠問於山海,山海答之以不須輕動。噫!與逆賊已爲唇齒,則叛形旣著之後,不肯待罪,將復何爲?於此益見其心矣。上變之初,山海與彦信等,不以國家爲虞,惟恐禍及私黨,乃語捕賊使曰:「海西多李珥弟子,而監司無識慮,守令多西人。必見誣告,羅織傾陷朝紳之計也,公等可善處」云云。武夫小官,不知君命爲重,但聽權臣指揮,到全州日,煩問汝立所在,動鍾抄軍,先搜府內舊家,然後乃圍其所居村舍,使之避匿,終不得檻致都下,明示典刑,可勝痛哉?及其鞫餘黨也,營護壅蔽,一如彦信,而獨逭其罪,苟保厥位。聖明好惡,未易窺測,而罪均罰異,竊恐王法之有所屈撓也。嗚呼!古之姦人,誣告不軌者,固有之矣。是皆乘幼沖昏暗之世,藉宦官宮妾之勢,以成之也。今者聖明臨御,宮禁肅淸,固無因緣構隉之路,而彼韓準、朴忠侃亦非時輩所疾,則其不爲挾憾樂禍,網打朝紳者明矣。而前縣監羅士忱,以其子德明、德峻等,與汝立交契素密,知禍及己,譸張其說,顯然伸救曰:「誣告之事,何代無之?」士忱之與彦信等,若合符節,臣等不勝痛惋焉。去年秋,德峻兄弟,赴漢城試,歷省汝立,汝立曰:「以君等可用之才,何必應擧衰世?若過數年,當見平,君等且待之。」及德峻以場中借述被罪,德潤憤曰:「悔不用長者之敎,乃遭此患。」今其父之言,又如此,此輩爲逆賊交,照不可掩。聞臣等爲逆賊事陳疏,德潤慮其父子之言及於疏中,遣其弟德顯、德憲等,作亂于多士公坐,極其怯辱,謀沮擧疏。此輩若不恃其餘黨在朝者,悖逆安得至此?如鄭仁弘與汝立,情事甚篤,合爲一體。故欲令仁弘保護汝立餘黨,收拾一方異論,以眩他日之是非,乃敢注擬於全州提督,則秉銓衡者,力爲汝立地,其計不亦巧乎?臣等生長此方,耳目乎汝立平日處心行事者久矣。雖未曾識其識逆,而其貪暴嗜利,窮兇極惡之狀,言之汚口,見之辱目,故士之稍有知識者,雖其鄕里親舊,亦皆極詆深嫉。汝立知不容一方,乃遊山爲言,多率妖僧異類,橫行海西、嶺南等地,非但陰結無賴,至有讀書爲名者,亦多與爲相先相死之友。雖不可謂盡參逆,謀而論其終始締結,護其兇醜,以至於失好惡之本心,則幾何其不胥而爲賊也?今有初不知逆狀,而悔不擇交者,則猶可恕察,若有掩諱舊好,謂不相從如韓孝純、李廷立之欺明巧免,則其心所存,終可疑也。前縣監鄭介淸,久與汝立,交遊親密,壎箎邪說者也。汝立嘗謂:「男子陽也,非如女子,何事非君?所謂不事二君者,乃王蠋一時之言,非聖賢通論。」介淸嘗著《排節義》一說,以惑後生小子。其言曰:「其弊必使姦宄竝起,終必至於亡人之國而後已。」噫!聖人修《春秋》著《綱目》,莫不以節義爲重,今介淸勤苦讀書,發跡流氓,得列於士大夫之行,而敢肆無謂之說,自陷逆亂之歸,則其遺君後親之心著矣。晋州柳宗智,與汝立相隨,亦密會合山中,惟弟子梁泂,通其意而往來書尺,見則投火云。則雖未知其所往復者何事,而頃年此數人者,倡一州士,使不赴擧曰:「將亡之國,赴擧何爲?」此豈臣子所忍言乎?噫!古人固戒人以奪志者,未有倡衆以廢擧,宗智此論,果何心耶?嗚呼!國家大器也,謀逆大惡也。以大惡窺大器,非一朝一夕之故。逆賊汝立囊橐書史,料度成敗者。豈敢以秩卑小官,徒結草間,嘯聚以爲圖國之計哉?必其或以籠駕,或以陰謀,布置形勢,其機至密。又使一代人心,皆失其常,邪說廣行于世,然後或可逞其兇計,而冀延歲月矣。內有鄭彦信,久握兵權,多結武士,與彦智、權克禮、克智等,表裏親舊,根據要津,互相周旋,內作無益之役,虛罄司贍之貨,外散輓輸之穀,私施喣嚅之恩,北胡寇邊,匪茹而割地,成券以擅與之。李鎰受命出塞,而脫解劍以私遣之,則已有無君之心也。鹿屯之設,貽害一隅,推刷之擧,斂怨諸道,凡所以蠧國搖民者,無非伍被爲淮南之畫耳。人心悶懼,指目蓋久,故前日趙憲,先事有見,竭忠極言,而三司齊發,黨脅君父,竟竄荒域,以爲鉗制人口之計。及其汝立謀洩,發遣宣傳,則天威咫尺,反唇竊笑,同推按驗,辭連私黨,則急擊其口,嚴杖立殺,而噤默無敢覈正,殿下之臣,其不爲從之者幾人?古人有言曰:「良民之捍禦盜賊者,亦盜賊也。」臣等亦曰:「人臣之營護逆黨者,皆逆黨也。」至於欺罔君父,自有其律。往者權克禮,明知彦信在少時贓濫之實,而面瞞會計之命。當時未能明正其罪,識者多以爲憂。今也彦信敢自厚誣,公論稍發而還止,王法當擧而尙稽,臣等恐欺負不戒,綱紀未振,將無以爲國也。當彦信削官,武士聞之,莫不歔欷嘆息,若無所賴,以彦信不道,其得武士心如此,則豈非遺患之大者乎?況邇來邊備多聳,此輩驕橫,至若摧壓文官,騁其威勢。李鎰本彦信之瓜牙,而肆氣焰於南北者也。初帥湖藩,濫請褊裨,及聞此變,常自不安,鎰之爲心,知爲誰也?防微而善處之,國家之福也。嗚呼!莾詐謙恭,操挾天子,當世被欺,或其理也。今汝立,雖初名以讀書,後有衆惡皆備,聖主獨斥,群臣黨比,一有正人,敢言其非,則輒群擠衆陷,以傅其意。至於逆謀旣露,國勢益危,而私相蓋覆,亦無不至,今日人心,其所馴致者漸矣。一自擅黨之後,知有其黨,而不知有君父,故當癸未三司之攻數賢也,久未蒙允,有一臺臣曰:「自上憂念比劇,有不豫色焉,姑停論啓何如?」洪汝諄曰:「當此時,社稷爲重。」同僚亦縮頸搖手,中外莫不腐心切齒,而彼汝諄無君不道之罪,無一人擧劾請討,則君臣之義,幾乎息矣。嗚呼!弑逆之罪,人所共怒,而近者湖南有奴殺主者,情迹已著,而監司柳永立,推官金宇宏等,皆以賄賂釋之。是在位者無惡惡之心,而綱常隳矣。朝廷淸濁,關時汚隆,近者李陽元、尹毅中、尹卓然之徒,身在崇班,日事征利,饕餐是尙,關節絡繹,是在朝者,啓不厭之欲,而廉恥喪矣。惟其人心如是,故國有變亂,而恒慮私黨,士抗忠義,則必使議斥。癸未陳疏,謂人指嗾,丁亥封章,目以亂民。幸賴聖上之保全,得免群兇之斬伐。而時輩子弟,聚汚學宮,朋姦浮議,誑亂一世,呀然互嚇,摧折正氣,數年之間,漸至言遜,則雖有急也,將無言者。顧瞻斯世,殆胥及溺,而聖主培養學脈猶厚,梁千會、白惟諴繼進忠言,幷蒙嘉納,以言被謫者,亦命放還,洞照奸佞,收召忠賢,求言有敎,辭旨懇惻,則士氣復振,國勢稍長,惟新之望,率土攸同,豈非殿下惕省勉强,將大有爲之日乎?雖然前日誤事賣國,其機不深者,其罪已露,殿下亦必灼見其情狀也。如金應南之陰主謀議,而外若不知,陽施謙退,而內實多猜,妨賢植黨,其罪最重,不識聖明其未之知乎?穉陽甚微,積陰難解,殿下苟不明金柅之戒,則後必有剝床之患矣。柳成龍名稱士類,身負重望,主張時論,巧避人言。從前心事,未必追咎,近見國事日危,邪黨布列,而無一言及於汲引忠賢,以爲改弦之計,反以禹性傳爲欲折山海、應南等氣勢,背其舊要,苟合新朋,每爲逆賊,傅會贊譽,極其情態,思欲引用,以爲羽翼,試探天意,卽擬兵官,至於受點,適値趙憲疏上,不得就職。若覘據兵政,促其兇謀,堂堂國家,雖無可虞,血戰王師,豈少所損?成龍固非與知逆謀者,今若反顧,寧能擧顔於天日之下乎?至如逆賊心契最密者,則如宋言愼之肝肺無隱,尹起莘之趨走取媚,南彦經之賂遺贊詠,李彦吉之輸材營第,曺大中之爲賊涕泣,金弘微之必宿震吉之家,李弘老之誇着汝立之衫。若此等輩,皆嘗出入賊家,煽亂邪議者,非鄕曲交游之比,而如李純仁、柳夢井輩,瑣瑣不足言。則是皆臣等所共知,而平日之所唾鄙者,殿下其亦聞之乎?嗚呼!三綱五常,天地之常經,古今之通義。其目雖殊,其理則一,故行不孝者,必犯上,交不信者,必不忠。今汝立有不孝不信之行,而貪權樂勢,兇邪無行之徒,同利爲朋,互相盤結,致有今日。則人君用舍,必須先審其家行之善惡,交游之賢否,而進退之然後,彙征拔茅之有吉,而植黨擅權者,自息矣。夫賞罰,天下之公也,人君之所不得私也。先儒曰:「以堯、舜爲君,以皋陶爲臣,而賞罰不明,則國非其國。」今日之賞罰,可謂得其當乎?太急則恐傷元氣,太緩則有妨紀律。殿下旣敦欽恤之念,又用刑中之制,使無罪者,免橫罹之冤,而有罪者,無幸逭之路,則民知勸戒,國庶幾也。嗚呼!君心出治之源,一定君而國定矣。殿下非不知植私黨廢公議也,非不知賢類之抱忠懇憂國家也,然而用舍相反,倚仗非人,則國人皆以爲,殿下非不知邪正之所在,而一隊流輩,不能盡棄,黨援已成,主勢日孤,雖欲轉改,今無如之何也。於是國人,皆以時勢所在爲趨向,而無復守其善善惡惡之本心,殿下追思致此之由,豈不自反而深悔之也?嗚呼!前日之不忘,後事之師也。宋元符初,雖用陳瓘、鄒浩諸賢,而去邪不遠,薰蕕同器,卒之君子日退,小人竝進,以致靖康之禍。今雖用群賢,屛出衆邪,執德不固,讒間或乘,則竊恐殿下今日之心,難保其始終如一也。嗚呼!濁亂之餘,弊政日滋,飢饉之後,餓殍相望,邊圉多虞,內盜竊發,守令貪殘,賦役煩重。今日之事,可言者固多,而本之不治,末之治者否矣。故臣等所陳不暇於此,伏惟殿下,先正好惡之本,先審進退之際,使賞罰得其宜,而是非無相軋,徵難勵精,養民致賢,奬忠臣孝子,以敷世敎,搜隱淪才智俊彦,以列王庭,增修學校之政,作興道學之士。日接儒臣,咨詢治道保民之術,安邊之策,內外交修,上下無怠,任賢勿貳,克盡君師之責,深思根本之固,使邪說息而人心正,三綱立而大法敍,則多難興邦,或在今日,而萬世無疆,宗社幸甚。

疏上,上卽引見李山海、柳成龍慰諭之。仍傳曰:「進士丁巖壽、朴天挺、朴大鵬、任尹聖、金承緖、梁山龍、李慶男、金應會、柳思敬、柳瑛等,當國家逆賊之變,敢肆構陷之術,捏造無形之言,陰陳邪譎之疏,賢相名卿,無不指斥,必欲空國然後已,原其設心,將欲何爲?其兇慘之狀,極爲駭愕。此必聽奸人指嗾,的然無疑,拿來推鞫,按律定罪。」

○大臣等避嫌啓辭。答曰:「此乃奸人所嗾,陰試予心,欲掃朝廷之計,不難知也。予欲必得其人耳。但其言不足數,旣已面喩,而如是啓之,是困我也。卿勿介懷。」

○大臣等又待罪啓辭。答曰:「奸人乘國有釁,視予爲嬰兒,欲弄於掌股之間,予不勝痛憤,寢不安席。欲得其指嗾之奸人而後甘心焉,卿宜勿待罪,放懷安心。」

○時,館儒若干人上疏,救丁巖壽等。澈敗後,疏頭李弘胃被停於四館,及亂後,不待解停,赴擧出身,士論憤之。

○時,沈喜壽以鄭澈門客,出入澈家,見巖壽誣陷之疏,出於澈手,及澈敗之後,喜壽欲免罪,傳播此說,以此人皆知巖壽之疏出於鄭澈等也。

12月15日 编辑

○戊子,趙憲放還,中道上疏,湖南儒生梁山璹、金光運等亦上疏,大槪皆指斥時宰也。傳曰:「人心乖悖,至於如此。此輩章疏,予覽之尙未畢,豈足數其言乎?然朝臣豈能自安?此數人,陳疏盡斥朝臣,而獨贊右相鄭澈以下數人,自以爲直言,而反露其情狀,可哂也。趙憲奸鬼也。尙不畏戢,輕蔑朝廷,益肆無忌,此人必將再踰磨天嶺矣。」又傳曰:「趙憲奸鬼也,其心甚慘,其得免顯戮幸矣。而係干言路,又經大赦,故特命放送,而如此之人,不稟上旨,汲汲收敍,眩亂人心,極爲非矣。其日仕進堂上遞差,郞廳推考。」判書,洪聖民也。

12月16日 编辑

○己丑,有政。特旨吏曹判書柳成龍,禮曹判書權克禮,以首發逆謀載寧郡守朴忠侃拜刑曹參判,前安岳郡守李軸拜工曹參判,信川郡守韓應寅拜戶曹參議。密告人學士李綏、姜應祺,陞堂上,保人趙球拜正職。

○傳曰:「私奴宋翼弼、翰弼兄弟,畜怨朝廷,期必生事。奸鬼趙憲陳疏,無非此人指嗾云,極爲痛憤云。況以奴背主,逃躱不現,係關綱常,尤爲駭愕。捉囚窮推事,捧承傳于刑曹。」

12月17日 编辑

○庚寅,傳于大臣曰:「兵曹判書將闕。以鄭琢赴京也,非權徵不可。咸鏡監司,堂上中議薦。」李𥙿仁、李海壽、李誠中、趙仁後被薦,落點于𥙿仁。

○二品以上再啓,以改宗系事,請上尊號,答曰:「勿爲更論。」

12月18日 编辑

○辛卯,持平申磼啓曰:「今年四月,前提督官趙憲,連上封章,歷詆卿相,無所不至,同月十七日,兩司合啓請竄。而臣二十三日除本職,當初發論,雖不同參,而其後則臣亦與焉。今者全羅道儒生丁巖壽等疏,有曰:『趙憲先事有見,其時三司黨脅君父,遠竄荒域。』云,臣得見此語,驚愕罔措。豈可忝冒言論之地乎?請命罷斥。」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政府率百官,請上尊號,答曰:「卿等通諭群僚,速與退休,則予之蒙德於大臣者大矣。」

○司諫吳億齡啓曰:「伏見湖南疏,其中論趙憲竄黜之事,而極詆三司,至有黨脅君父,鉗制人口之語。臣於其時,方在憲府,亦忝其議,不可一日冒據言地。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政院請上尊號,亟從公論,答曰:「可從之事,予不從乎?」

○司憲府啓曰:「持平申磼引嫌而退,當初論劾趙憲,亦不無所見。若以草野誕妄之言,輕遞言官,則大啓騷擾之端,請命出仕。湖南儒生之疏,語多詭怪,其搆虛捏無之狀,孰不洞知而深惡。聖明之必欲窮問,亦以此也。第以下敎求言,言苟可採,固當嘉納,雖甚狂妄,亦可優容,乃王政事體也。使韋布,一時就鞫,實爲言路之大,請還收成命。」

○司諫院啓:「司諫吳億齡,引嫌而退,趙憲前後之疏,荒雜無理,三司之論以竄黜,勢所然也。況今事在已往,不可以儒生過激失中之論,輕遞言官,請出仕,丁巖壽等,因求言之旨,多陳狂妄之語,構虛捏無,詆毁卿相,果乖於聖上求言之意。而臣等所論,則不在於是也。草野韋布,拿鞫王府,非徒有駭於遠近所聞,竊恐以言爲戒之弊,將自此而始矣,請還收成命。」答曰:「出仕依啓,丁巖壽,不允。」

○玉堂箚子,上尊號事入啓。監察專數,上尊號事入啓,答曰:「可從之事,不從乎?」

○工曹參判李軸,辭職上疏,答曰:「安心勿辭。」

12月19日 编辑

○壬辰,大臣率百官,請上尊號,答曰:「可從之事,不從乎?」

○吏曹判書柳成龍,辭職上疏入啓,答曰:「勿辭。更加盡心。」再啓辭職,答曰:「卿啓辭自勉,則無往而不濟矣。」

○大臣以下,再啓請上尊號,答曰:「可爲之事,則何敢不從?終不可爲矣。騷擾極爲未安,速爲停止。」

○兩司玉堂,請上尊號事入啓,答曰:「可爲之事,則豈取强拂群議也?」

○兪泓、黃廷彧、尹根壽等啓曰:「殿下欲執爲謙沖之地,臣等何敢享芧土之榮哉?」答曰:「卿等之辭過矣。但人主則異於是,不患其位之不尊,安用號爲?百世之後,自有公論,今不必妄自稱號,誇示眩曜。祖宗之功,掩爲已有。此予所深恥也,宜各安心焉。」

○司憲府啓:「湖南儒生丁巖壽等,狂誕之徒,醜詆卿相,固可窮問。而其名則韋布之士,一時就鞫於王府,非但駭人所聞,其於優容之德,亦有所嫌矣,請亟收成命。」

○司諫院啓曰:「丁巖壽等疏,捏造荒誕,拿問其情,聖意有在。第以爲章甫而以言獲罪,殊非聖朝美事,請亟收成命。」答兩司曰:「不可不問。」

12月20日 编辑

○癸巳,弘文館上箚,請上尊號,答曰:「玉堂與予講學,今幾年矣,尙不知予意乎?今此之事,只是承奉祖宗指揮,初無片功可紀,而至爲過當之言,有若眞有大功者然。慙負天地,貽譏後世,非細事也。設使萬一謂予稍有微效,亦不可爲此不可爲之事。三代則已矣,如漢高、光武及我高皇帝,再造區夏,功無與京,而未聞有稱號之擧。惟唐德宗輩,乃敢爲之,及其顚沛,反爲削號之不暇,至今千載,使人鼓掌而笑。予雖不淑,稍知書史,亦安敢迫於群下,以負吾心哉?玉堂諸儒所在宜體予意,倡論朝廷,斯速停止。」

○兪泓、黃廷彧、尹根壽再啓,答曰:「若可爲之事,則何敢强拂群情?」

○大臣率百官,請上尊號,三啓。不允。

○兩司箚子入啓,答曰:「此事少有無愧於心,則如是擧朝懇請,有何所難而强拂群情,以孤臣民之望乎?宜各安心,停論。」

○司諫院、司憲府啓:「丁巖壽等拿鞫事,請收成命。」答曰:「不允。」

12月21日 编辑

○甲午,爲都目政。副提學李誠中拜吏曹參判,大臣薦也。李海壽、申湛、朴應福被薦。 ○日本國送孔雀一雙,上敎待客使回還,放之濟州,禮曹啓:「以濟州輸送有弊,請於南陽絶島鬱密處放之。」依啓。

○大臣率百官,請上尊號,再啓,答曰:「素有心病,近日忽忽不樂,腰圍漸滅,大臣豈不矜之?若可爲而小安於心,則何敢不從乎?」

○司諫院啓:「湖南疏儒丁巖壽等,請還收拿鞫之命,全義縣監車雲輅,人物輕妄,處事顚倒,請命遞差。」答曰:「不允。車雲輅事,依啓。」

○司憲府啓:「洪川縣監安應麟,爲人庸劣,居官亦多泛濫之事,請命罷職,高山里僉使權洪人物庸劣,來歷甚淺,濫授堂上重加,物情莫不駭愕,請命改正,請還收丁巖壽等拿鞫之命。」答曰:「不可不問,罷職事依啓。權洪,監、兵使豈不詳知而啓聞?在此風聞,未盡信,從方伯之言可矣。」

○玉堂箚子。大槪,上尊號事,入啓,答曰:「萬一可爲之事,則何敢自執己見,以孤群情乎?」

12月22日 编辑

○乙未,大臣率百官,請上尊號,三啓,答曰:「不允。」

○玉堂箚子,請上尊號,不允。

○司憲府、司諫院請還收丁巖壽等拿鞫之命。答曰:「荒言詭誕,必爲人所嗾。及此名賢被抵毁,不可不問。」不允。

12月23日 编辑

○丙申,四方有霧氣,日暈,巳時地動。

12月26日 编辑

○己亥,上親傳謝恩表,使臣鄭琢、權克智等發行。

○傳曰:「全州乃祖宗御鄕,鄭汝立祖以上墳墓之在全州者,令本官拔去,使其族人移葬,且盡黜其遠近族類于全州,俾處他邑。

12月27日 编辑

○庚子,有政。大司諫李增拜副提學,兵曹參判李齊閔拜大司諫,朴應福,特旨拜兵曹參判。

○大臣率百官,請上尊號,再啓。答曰:「予意,前後縷縷,而當此冱寒之時,百僚庭立,上下其間,事體之傷,予心之憫,有難以形言。卿等若期於必行後已,則予有一願。予年尙不至於衰老,願於晩年爲之。此實出至情,而非不從朝廷之意也,姑從予言,休退。」

○大臣三啓,答曰:「今則決不爲已。從朝廷之請矣。」

○館學儒生上疏,大槪丁巖壽等拿鞫還收事,入啓,答曰:「予二十年忝位,待儒生,未嘗以惡言一加之。況欲拿鞫王府,戮辱於桁楊之下,使章甫之士,與獄吏相對,此豈予之本意哉?其必有不得已者,存乎其間,爾等豈能盡測乎?省疏良用嘉焉。當爲爾等從之。」

○司憲府、司諫院,請還收丁巖壽等拿鞫之命,答曰:「允。」

12月28日 编辑

○辛丑,三公率百官,請上尊號,依啓。

12月29日 编辑

○壬寅,傳曰:「以朴忠侃、李軸、韓應寅、閔仁伯、李綏、姜應祺爲功臣,與大臣商議,有功人,參酌錄勳,大臣以下推官,竝錄勳。」後因臺諫所啓,推官以下,不爲錄勳。後又因朴忠侃等啓辭,推官及問事郞廳竝錄。

宣宗大王實錄卷之二十三

註釋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