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肅宗實錄/二十三年

二十二年 肅宗顯義光倫睿聖英烈章文憲武敬明元孝大王實錄
(丁丑)二十三年清康熙三十六年
二十四年

春正月 编辑

1月1日 编辑

○朔癸丑,以鄭壽俊掌令,李畬爲大司憲,趙相愚爲承旨,李寅炳爲副校理,宋徴殷、李光佐爲副修撰,金時傑爲兼輔德。

○江華留守李頣命馳啓請:「丁丑兵亂時餘存老人年八十以上,男子加資,女人及死節人子孫孝子、順孫、烈婦等,分給米、斗,以激厲風聲,長寧殿參奉一窠,以文參下擇差,以勸課儒士,本府將官,必差本府所管邊將,永爲定式,以慰抑鬱之情。」啓下備邊司,備邊司竝防之,只許死節人子孫孝子等給米。

1月3日 编辑

○乙卯,以上候平復,頒赦,頒敎中外。敎文曰:

念寡昧之有疾,間者淹延;賴皇天之降祥,幸哉良已。玆當百僚之齊抃,思與四方而同欣。粤惟眇末之躬,叨此艱大之業。宗社、神人之攸托,非敢忽於興居;風雨晦明之相乘,慮或乖於節適。屬緣榮衛之少損,以致膳飮之久停。稟氣素虛,非實沈之爲祟;醫方雜試,歎越人之難逢。列聖之保佑斯勤,諒有丕責;中書之機務多滯,共切焦憂。不豫迨浹於數旬,乃瘳俄見於翌日。天和漸復,與新陽而載回;心境初安,覺善端之發見。仍思溝壑之捐瘠,尙如恫關之在身。殷憂方屬於中朝,詎懷九重之樂?稱賀有歉於素志,勉循群下之情。修我明禋,旣告虔於淸廟;渙其大號,爰播慶於外廷。宜推滌瑕之恩,庸示去疾之喜。自本月初三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身爲出治之本,仁是養人之要。疵癘祛除,庶致萬品之蘇息;信順休洽,所期百祿之來臻。與物皆昌,自今伊始。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提學崔錫鼎製進。

○以李廷謙爲執義,趙泰耉爲文學,李麟徵爲承旨。

○禮曹判書申琓請對,以上候平復與去秋廟見、世子嘉禮合三慶,請設增廣於今秋,又以上體纔復常,日氣尙寒,請停淑徽公主家臨弔之禮,竝從之。

○諫院啓言,善治守令加資過濫,請改正,屢啓,終不允。

○石城等七邑,今月十九日地震。本道狀聞。

1月5日 编辑

○丁巳,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柳尙運曰:「赦令屢過,日月已久,一番人情犯可恕者,宜施曠蕩之典。」上可之。尙運請設粥於平壤,以濟飢民,刑曹判書李世華以爲一處都聚,恐難接濟,尙運曰:「然則宜分設於安州、平壤。」上命以此入於節目。尙運言:「前參議李堥,卽三朝侍從,年近八十,宜有恩典。」上命加資。上曰:「近來論議岐貳,可否不濟,氣象乖激,良可歎息。今者年律已改,與歲俱新,盡心國事,豈不美乎?諸臣皆入侍聽敎,各自惕慮,是予之望。」左議政尹趾善猝然進曰:「李坦之劾吳道一,不先不後,乃因近日師生間事,混圇論斥,事極可怪。尹得莘不可待之以士子,當施重罪,而只爲停擧,亦似輕歇。且道一請罷之論,不發則已,旣發之後,翌日卽停,竝與得莘之啓而停之,尤極非矣。」尙運曰:「李坦之劾道一,歷數宿愆,用意可見。侮辱儒賢事,道一以不知爲言,若眞爲侮辱而稱以不知,則是欺罔也。必以欺罔斷定然後,可以非斥道一矣。未知道一果於公會衆聽處,爲此言耶?」趾善曰:「道一常敬慕儒賢,何心侮辱?若果侮辱,渠豈云不知?坦聞其年少妹夫之言而輕論云矣。」承旨金盛迪曰:「此事若實,當有侮辱之罪,不可獨以坦爲非也。坦聞其妹夫之言而劾之,則亦非無根之比矣。」兵曹判書閔鎭長曰:「道一於酒後,多發不忍聞之言。此言若發於醒時,則道一豈敢諱之也?」趾善笑曰:「道一於酒後,呼其父名而侮辱之,酒後事,何足說哉?」尙運曰:「得莘之罪,當用亂場律。李寅燁疏中唐藩逐師之語是矣。得莘則直爲面辱,趙尙迪則論罰儒生而辱歸大成。然豈有輕重也?」趾善曰:「差異矣。」上曰:「得莘定配。」鎭長曰:「兪棨,先朝名臣也。負望士林,豈道一之比也?以事大文字事,士子不爲通謁,亦不庭揖,而其時不罪士子。得莘之事,雖不從容,至於加罪,誠不知其可。」盛迪曰:「道一則歸之酒失而白脫,得莘則定配,朝家處分,似不當如是矣。」李世白、李世華、李濡,皆以爲過重,上更命仍前停擧。上曰:「年事如此,自今每歲,遣大臣,行祈穀祭。」上召吏曹判書崔錫鼎進前,敎以奬用循吏之意,錫鼎陳行仁政之要,仍請抄善治守令,陞授州郡,允之。執義李廷謙,以洪川縣監李師尙,詆斥監司,虧損事、面,請罷黜,允之。

1月6日 编辑

○戊午,行都目政。以柳之發爲都承旨,李益壽爲兼文學,朴世堂爲右參贊,尹星駿、趙泰東爲修撰,朴權、趙泰采爲校理,閔鎭厚爲忠淸道觀察使,趙泰一爲兼說書,鄭齊泰爲兼司書,李彦綱爲判尹,韓配夏爲說書,吳道一爲京畿觀察使,特陞前參議金錫衍爲工曹參判。憲府啓請還收特陞之命,不允。

○大司諫徐文𥙿,疏陳懷保小民,愼擇守令之意上優答之。

1月7日 编辑

○己未,都目政。以金斗明爲承旨,李益壽應敎,李鼎命爲弼善,金萬吉爲副提學,沈權爲全羅道觀察使。

○弼善李鼎命,以向日臺劾,上疏辭職曰:

夫弘文錄,所以極一時之選,而年少名流,吹噓排軋,視爲必爭之地。臣適參東壁,往見長僚,一從公論,停當十餘人,厥後僚議參差,意在廣選,故臣堅執不許。圈點之際,果遺二人,卽臣當初堅執者也。且此事,謂臣無情,則不過踈錯之致,謂臣用意,則亦是防塞之端。況上章自列,則有何難掩之處,而陷臣小人之科,抑何故也?

答曰:「勿辭察職。」

1月9日 编辑

○辛酉,下備忘記于咸鏡、平安兩道監司,使之救濟民生,登聞弊瘼。又以北道災荒孔棘,命三名日物膳,限明秋停封。

○傳曰:「頃日吏判以行仁政之意,縷縷陳說。保民之策,如有料量之事,使之條列以聞。」

1月10日 编辑

○壬戌,副校理李寅炳,疏論消朋黨、接臣僚、輔春宮、選宮官之道,末言:

頃日筵中,以吳道一、尹得莘事,大臣之言一發,諸宰紛然齊起,有同爭鬨,至於金盛迪,乃曰:「吳道一則歸之酒失,必欲白脫,尹得莘則罪之。」不究是非,對擧竝論,有若取當而求平者然,此果出於公耶?自謂務欲調劑者,尙如此,況年少喜事之輩,章甫浮妄之徒,何足道哉?

上優答之。

○正言柳重茂上疏曰:

春坊參下,地分淸切,與翰苑一樣。今大政時末擬之人,特一碌碌無用可笑者也,旣無名望,苟然備擬。頃日諮議差出時,其中一人見塞佐貳,而不待許可,首擬受點,淸路通塞,何如是苟且容易耶?

又論蔭官擬正之太雜,答曰:「所陳出於愼擇之意,可不申飭銓曹焉?」春坊末擬卽金栽,諮議首擬卽金榦。 ○昏後,李梲、兪選基等上變曰:「一日李榮昌來宿梲家,猝然問曰:『君欲得葬地,則往見吾師可也。』師僧卽雲浮,而時年七十,宋朝名臣汪藻之後也。大明亡後,自中原飄到我國,削髮入金剛,而其人上通天文,下察地理,中觀人事,才不下於古之孔明、劉基者也。以佛經敎僧徒,得其中拔萃者玉如、一如、卯定、大聖、法主等百餘人,傳其術業,締結八道之僧。且結張吉山之輩,又得所謂眞人鄭、崔兩人,先平我國,立鄭姓後,攻中原,立崔姓云云。』梲謂曰:『榮昌猝發凶惡之說,當詳探形迹,以爲處置之道。』十一月初三日,榮昌謂梲等曰:『吾輩經營大事,則崔尙仲、尙晟尙仲等卽前兵使崔雲瑞妾子,而梲之世傳奴子,隱匿推出,仍爲許贖,而文券猶未出給故也。贖文,爲先出給,仍與結義兄弟,同爲開國好矣。』梲等許之。四日榮昌與尙仲兄弟,來到梲家,請出給文券,與之同盟,達夜妖言。翌朝使選基折紙爲團,中書一黃字,黃字之畫中,細書結義爲兄弟,誓心共開國。選基曰:『黃字之意何在?』榮昌曰:『曾見雲浮與人共盟時,如此故爲之。』榮昌仍書其姓名,着名後,推與四人,使之依此例書,依其言各自書,則榮昌曰:『一時焚香跪拜,結義可也。』梲等從之,則榮昌給其團紙於選基,而罷歸。後選基謂梲曰:『吾輩與金慶咸、金廷說,情同兄弟,可與議事。』梲躬往請來,與之相議後,又招榮昌,試爲探問,則凶言妖說,一如前日。將此曲折,使金廷說先告於兵曹判書。其後榮昌,要與同行,往見龍宮寺,自金剛來僧卯定之際,李翊華稱名人適來。榮昌曰:『此人可與同事。』仍與携去其家,夜與翊華,來宿梲家,酬酢凶言。翊華問雲浮及所謂眞人四柱,則榮昌曰:『雲浮丁卯生,而所謂眞人,則己巳戊辰、己巳戊辰。』云。翊華曰:『秘記曰:「唐將卯生人,來自中國,當踏八方而起。」,正指雲浮而言也。』又曰:『己巳戊辰、己巳戊辰,卽蛇變爲龍之格。崇禎皇帝四柱,蛇變爲龍者一,而能爲天子,此則有二,誠極喜幸。』又曰:『秘記曰:「辰、巳聖人出,午、未樂堂堂。」亦指此眞人而言也。』榮昌言:『所謂眞人三變,時在高城鎭材勇將鄭涸家,或在於雲浮所住玉晶菴,而雲浮使鄭涸及其弟愼、崔憲卿、柳鑽、薛有澄等,相替護衛,而分送僧卯定、一如、玉如、無邊、玄聖、一鴈、海鴈、渡江、越江、惠一、道雲、道英、戒坦、聖珠、命根、金碧、寅澄、能洽、世雲、元井、憲日、竹茂、地平、天成、銀象、草龍、直守、黑守、希淡、黃憲、臧季、雲極、漢茂、法澄、風說、雪霽、新元、開惠、宇澄,於圻內及諸道各寺,以爲趁三月二十一日,起兵犯闕之地,江界府使申鍵、上土僉使申鎰及榮昌弟東伯、榮昌外叔金文夏、金化居富者池大豪、嚴俊吉、秦戎宗、咸鏡道居術士朱棐、春川居勇將崔興福、水原居力士韓以泰、龍仁居士人趙宗碩、府使洪夏臣、楊漢奭、金城居忠義安碩明等三兄弟、康居士稱號人、前郡守林東靖、水原軍器監官林弼興等,亦參凶逆。』榮昌又言于梲曰:『山人來到,別有好消息。』俄而來言曰:『雲浮送一僧以爲,眞人匪久當到寶盖山,君等四人,趁明早一齊來會。』云,率一僧惠察稱名者而來,初傳雲浮消息曰:『吾事旣已盡成,京中經營,今至何境耶?』仍執三人手而論相曰:『匪久必有好事。』云云而去。情迹尤極痛駭,故使別武士金體乾,跟捕拘留榮昌及其弟榮萬其奴仲吉、其妻仙玉等,結縛奔告。」上命大臣、禁府堂上、兩司長官、左右捕盜大將,竝命招卽拿,變書中所謂結縛拘留者僧惠察、李榮昌、榮萬、仲吉、仙玉等,設鞫於內兵曹鞫廳。又封納梲等所納立張文書六度,冊子一封。立張文書卽李梲等所進冊子,卽變書所謂書告兵判者,其中妖惡之說,與變書略同。又拿囚廷說、慶咸及文書中着名蔣永祐、蔣漢卿等。榮昌之供,以妖惡之言,歸於李梲等諸人,惠察之供,則以爲渠之所爲,皆出於榮昌之所敎誘。鞫廳啓請面質窮問,蔣永祐等諸人姑爲仍囚。又請拿崔尙仲、尙晟。榮昌面質時,多語屈,惠察則榮昌顯有敎誘之跡。鞫廳啓請刑推榮昌,又請梲等與尙晟兄弟面質,又拿李翊華。榮昌受刑二次,始爲承款,承款招辭與上變書略同。而供辭中,援引僧雲浮、楓悅、卯定、玉如、一如、惠日、鄭涸、柳鑽、鄭愼、崔憲卿、申鍵等十一人。鞫廳啓請竝拿,而又以鄭涸兄弟,隱伏北邊山僻中,令所在官一同捉送,其外所援引僧人、賊人等,亦令本道廣加譏捕,榮昌則姑爲仍囚,以待諸罪人拿來。榮昌招內又言:「尙仲當爲卜直,卽俗諺擔負者也。尙晟可爲先行之說,曾已言及,而兩人皆應諾。」云。故以此更推於尙晟等,尙晟則以爲:「聞榮昌之言於路上,而意謂推奴之事。」云,尙仲以爲:「元無所聞。」云。仍與榮昌面質後,尙晟兄弟連受刑訊,不服而斃。蔣漢卿以梲等凶書中,有使漢卿往探僧人蹤迹之說,請決棍,惠察則鞫廳啓請決罪放送,上命勿爲決罪而放之。上以罪人承款後,告者例爲釋枷,而此則有不可徑放者,解枷當否,令鞫廳議啓,鞫廳啓言:「梲、選基等,與榮昌同心結腹,日夜聚會,同盟之書,逆節已著,而與慶咸合而爲一,今此上變,亦不過初因醞釀而成,後恐敗露而發,此三人決不可解枷。請先解金廷說之枷。」從之。上又下敎鞫廳曰:「劇賊張吉山,慓悍無比。往來諸道,徒黨寔繁,已過十年,尙未斯得。頃自陽德,發軍圍捕,而終未捉得,亦可知其陰兇矣。今觀榮昌之招,尤極痛惋。不可不密勑諸道,詳探所在,別爲發軍勦捕,以除後患,亦爲議啓。」鞫廳請令密諭于諸道,使道臣、帥臣,另施方略,廣加譏察,且令備局,密爲分付於軍門及捕廳,諭以不惜厚賞高爵之意,內外一心,期於必捕,從之。榮昌所援僧人惠一、楓悅拿來。惠一與榮昌面質,榮昌亦有敎誘之迹,楓悅亦以爲全然不知。李翊華與李梲面質,亦互相爭辨,竝姑仍囚。俄而,有前僉使洪箕疇者,又上變言:「上年冬,金廷說言曰:『有李榮昌者,肆爲妖惡之言,而朱棐之名,亦出其口,試往文川,探問事情。』云,故果爲下往文川,以此言于郡守曺錫,送簡邀棐,其爲人如癡如狂,其爲言,若虛若實。仍使之書出所懷,則所書出者,凡七度,極其妖惡,故卽爲上來告知之。」鞫廳拿朱棐問之,棐供曰:「去年冬,遇箕疇於文川郡衙。箕疇言:『欲爲移去鶴浦,誰可與交者?』果爲書給若干人。又言:『永興倅欲知本邑人物,須列書鄕任可合人。』,故又書給本邑人數十餘名。其外寒溪道人鄭惠術業神秘之說及靑陸浦有疑鬼疑人之人,來祭鄭家祠堂之說,皆聞於箕疇,而其所謂七度文書,皆是僞書,而亦或因其手書,多有推演云。」及與箕疇面質,兩人皆以曹錫爲證,鞫廳請拿錫。錫供稱:「箕疇來言棐有不測心,光恩君及申大將,使之探問云,故果爲招棐,箕疇與棐再宿於別處。其後箕疇出示棐所爲海島占曰:『棐以爲鬱陵島,已作倭地,可以請來。』云,更請棐,占三萬衛事,棐卽擲錢作卦。蓋棐之言曰:『三萬衛在永興,地闊而高。若有土賊之患,糾率同志,入于三萬衛。』又手書其所懷於諸紙,以示箕疇,卽所參見,而其餘酬酢,都出於箕疇賣弄棐者云。」鞫廳更請棐、箕疇面質。棐言七度文書,渠自書,寒溪道士之說,聞於襄陽人宋時釬。及更推,棐還諱之,被刑十次而斃。時釬以自做妖言,承款處斬。箕疇、錫,鞫廳請對,請取服勘斷,亦杖斃。榮昌援引申鍵拿來,亦自明,其餘諸人,皆譏捕而無其人,鞫廳請更問。榮昌變辭言:「僧如浮雲故,以雲浮假作僧名,李衡徴、尹斗緖、昌緖來見,同坐沈檀家,檀子得天及斗緖,厚給銀錢,衡徵仍做出鄭姓人、玉如、鄭涸、崔憲卿等名。一如、惠一,曾所相知,楓悅名僧故,憑藉爲言,卯定之名,亦自做出。」云。鞫廳以變幻納供,請加刑,至七次而斃。於是勘處先囚諸罪人。梲、選基、慶咸等伏誅,李翊華、蔣永祐等遠配,惠一、覺禪、楓悅、一如、申鍵等放送,金廷說放送後論賞,更以與告者有異,勿爲論賞。

○憲府論梲等諸賊,旣伏逆律,榮昌以被告之賊,尤不可不論以大逆,請按法擧行,上令該府稟處。禁府以爲榮昌不可不論以大逆,而杖斃後緣坐籍沒,終是當法之外,大臣收議,亦以爲難,上命勿爲施行。

1月12日 编辑

○甲子,司諫呂必容,疏陳保養聖躬,節用愛民之道,且言:

局面屢換,朝議岐貳,任用之臣,其數無幾,而山林自重之士,早歲休退之人,收召徒勤,造朝漠然。至如鄭載禧、李秀彦、李畬,本非不仕之人,聖候違豫,一不來參起居之班。宜加責勉,俾不得袖手傍觀也。親民之官,莫如守令,而銓曹注擬,旣未盡公,監司黜陟,多有私意。如羅州牧使李寅爀之慈諒善治,鍾城府使朴明義之瓜期將滿,三陟府使韓聖佑之赴任未久,而皆以貶遞,察其題目,難掩曲爲之迹。該道監司不可無警責也。侍從出外,以二周年定式,未幾銓曹例擬,恩點隨降,臣未知聖意也。全羅監司金萬吉,盡心賑活,道內愛戴。依李光夏例,限麥秋仍任,恐合事宜。臣聞金剛山楡岾寺,設置一閣,奉安三影幀,御以龍舟,間于諸佛,而僧徒妄謂宣祖大王、仁祖大王、顯宗大王三朝睟容,春秋供佛時,至有薦獻之事。顯廟影幀,有回祿之變,將爲改繪云。事之未安,豈有大於此者乎?伏願亟命撤罷,以免後世之譏議。臣又聞,內司及各宮下輩,頗修佛事,往來此山,歲以爲常,至有紅袖同往之說,香、茶、惟、幡等物,皆自內降云。且聞尼徒,留接城外,新起高閣,金碧玲瓏,誇以壽進宮所建,至於聖妃忌辰,大設醮事,略無畏憚,豈不寒心哉?亦願亟撤新建尼宇,且治任事之人,嚴飭內司、各宮,切禁設醮之事,俾祛弊習。

答曰:「三臣之退處田里,牢臥不起,事體之未安,孰有甚於此乎?守令間以侍從差遣,依定式勿爲數遷事,當申飭銓曹。湖南方伯,不必仍任,而疏末所陳,看來極可異也。楡岾寺奉安影幀,令本道埋安。所謂尼宇壽進宮所建之說,大是孟浪,則何必撤毁,而設醮一款,尤涉無理,各別嚴禁。內司之混同擧論,未免爽實也。」批答旋卽還入,楡岾寺以下十二字刪去,以崇奉、信奉,我無是事,久遠之事,不必提起,改下。

1月15日 编辑

○丁卯,大司憲李畬,縣道陳疏辭職,答曰:「頃日之疏,殊欠穩當,而察其本心,決非喜事。何用連章撕捱,傷損事體乎?安心勿辭,從速上來。」

○吏曹判書崔錫鼎,箚陳時弊十條:

一,量田以次整頓,而不必發遣御史,只令守令,句撿歸正,都事巡審覈實。二,諸宮家免稅,實偏邦之謬例,宜一變前規,使之如法納稅。三,我國之民,田役輕而身役重,數十年間,軍門增設,兵額日廣,又有疲民避役之淵藪,奸胥罔利之囊橐。如各樣私屬,各邑捧足,卽保人之類,出錢財以資其元役人者也。各有剩數,吏緣爲奸。今宜量罷兵額,亦宜減損私賤。娶良所生從母役,或行或罷,亦宜申明從母之法,俾廣簽丁之路。四,大同之法,本爲便民,而法久弊生,至於海西,各設私大同,以供進上,而邑各異規,輕重不倫,宜令道臣,改爲一道大同,略倣北關詳定之制。五,我國常年稅入,不過十三萬石,宗廟、百官之奉,居三分之一,其二爲養兵之需。今宜量減兵額,以紓經費。六,貢物給價,乃是大同之法,而年飢乏儲,無以充給,主人輩每每呼冤。宜就貢物元額,量減種數,以爲省費足用之地。七,災傷一事,專委本官,而敬差踏驗,不過抽栍一二邑以塞責。宜自地部,就議廟堂,量其當年災實,分定實結於各道,則收租多寡,可坐而知。八,穀粟有限,飢民無數,設粥以饋,其勢誠難。饑民聚成疾癘,散爲寇盜,司賑吏隷,又有穿穴耗費之害。前頭賑政,宜以抄民給糧,減價發賣爲主,設粥一款,有難擧行。九,賑荒之政,雖以聚穀爲主,官貿民穀,弊端滋多。朱子所謂救荒無善策,誠是知言。惟有官發米穀,以平市價。市價旣平,則穀多而民易售,其爲賑救也大矣。十,卽今乘輿供奉,多所減損,而竊見大內修理價米,多至三千石。姑令安徐,以待稍稔,此外可以酌損者,倂留聖意,則爲益實大。至於閭巷之間,奢汰日甚。此雖由於諸宮貴近之家,不務儉約,以致如此,而亦在殿下之躬率。宜自內間,每加勑戒,以爲下民之表準。

答曰:「陳戒之說,予當體念。大內修理,姑勿分定,而條陳之事,令廟堂商確採施焉。」

1月16日 编辑

○戊辰,以兪信一爲掌令,李健命爲應敎,金萬吉爲吏曹參議,權尙游爲兼說書,宋相琦爲輔德。

1月18日 编辑

○庚午,以李思永爲承旨,兪命雄爲掌令,徐宗憲爲弼善。

1月19日 编辑

○辛未,以李晩成爲持平。遣承旨金世翊,賜祭江華殉節諸臣。從留守李頣命之言也。

1月20日 编辑

○壬申,掌令兪信一,因李思永辭職之疏,發怒引避,而歷擧思永在海藩時事,不究虛實,極其醜詆,憲府處置,以已甚,請遞,允之。

○賜柑試士于泮宮,賜進士趙泰億直赴及第。

1月21日 编辑

○癸酉,正言柳重茂引避啓曰:「臣妄陳一疏,略論銓曹事矣。前吏曹參議李徴明,以臣所論金榦事,爲無據,彰言於諫長家及亞諫所坐處,且傳致已意,使臣自處。其言曰:『榦是儒者,渠何敢非斥?』又曰:『玉堂之尙不論劾,極爲駭然。』又曰:『他日吾入銓曹,當斥補遠惡地。』設令榦眞是碩德名儒,若有可言,臣固不可容默。況臣全無斥榦之語,只以不待許可,苟然擬差爲不可,則有何可怒,而乃欲以妬賢之律,律臣,必欲其自處耶?卽今斥臣者,乃是一時名流,出入館職之人,而以尙不斥劾,呵責玉堂,則彈駁之發,必在朝夕,此臣之所大懼也。」遂退待。司諫呂必容,處置欲遞之,正言金致龍不聽,各自引避。後憲府處置,遞必容,出重茂、致龍。

1月22日 编辑

○甲戌,以尹世紀爲承旨,李台龍爲掌令。

1月23日 编辑

○乙亥,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咸鏡道監賑御史趙泰耉,請對入侍。領議政柳尙運請停水、陸軍操鍊,一意勸農,從之。副應敎李寅燁,言關西設粥之有弊,寅燁以平安道監賑御史,今將下去。上曰:「下去後,與道臣相議,便宜從事。」寅燁請以海西田稅米,添送關西,尙運請先以江都米入送,從之。寅燁又請得糧餉屯穀,上命給千石。寅燁又言:「近來貪風大振,守令如有貪汚者,請啓聞論罪。」上曰:「罪狀顯著者啓聞,繩以重律。」寅燁又陳私賑人除職之意,上曰:「從速收用,使有聳動。」寅燁又陳宜祀箕子廟,以爲祈禳之道,允之。泰耉請以嶺南穀,加數移轉,上命給六千石。泰耉請得嶺南稅鹽,上命給開市所用之鹽。泰耉又請公、私賤許贖,以其所贖之穀,補用賑資,許之。寅燁曰:「旣許北路,則西路亦不可異同矣。」上曰:「一體許贖。」泰耉言:「御史不得專黜陟之權,則不可號令列邑。請隨其罪犯,勿論堂上、堂下決杖。」左議政尹趾善曰:「監司亦官通訓以下自斷,堂上則不可直杖。」上曰:「通訓以下直斷,通政以上啓聞處之,兩道一體爲之。」上曰:「昨見柳重茂之避,李徵明事無據。重茂之疏,非攻斥金榦,蓋欲擇春坊也。設令所論謬誤,自有公論,而參政之人,勒令自處,已極可怪,而至於吾入銓曹,當斥補遠惡地云者,尤極放恣。徵明罷職不敍。」趾善曰:「重茂之論金栽,殊未穩當。栽是可人,而至以碌碌無用可笑之人,目之,榦則斥以鄕生,尤極非矣。」錫鼎曰:「故執義權讓,以侍從臣父,陞資未下批前身死,殊無推恩之實。且讓恬退不仕,物論嘉之,贈職似宜。」上允之。

○以金澋、李震休爲承旨,尹趾仁爲司書。

○下備忘記于八道監司,使之務農。

○以備忘記,諭西北御史,使之救濟民生,宣布德意。

1月25日 编辑

○丁丑,憲府啓:「咸安郡守李受益,至擧大臣之名,敢發凶慘之言,請罷職不敍。礪山郡守沈璛,以將兵人之壻,連姻於逆宗,爲其聲勢之媒,幾貽國家之禍,請削去仕版。」不允。後只從受益事,璛則只命遞職。

○持平李晩成上疏,訟其叔父翔之冤曰:

當初柳獄之起,渠家奴僕,幾盡吐款,則次第訊問,法固當然,而留時引日,久不更推,人頗以緩治爲言,故臣叔父,聞而駭惋,有些論列,其心固在於正倫常。何嘗有一毫他意,而媢嫉之徒,欲以此爲構誣之端,轉起斗任之獄,以售連累之計,吁亦巧矣!昔漢龔勝,嘗白高陵有子殺母之變。此蓋初聞於夏侯常,而常也素恨勝,變設於尙書問備之日。尙書劾勝以奏事不詳,勝上書謝罪,帝復加賞賜,優待如初。蓋不以風聞之失,爲罪也。噫!彼讒說之誣衊者,未嘗不以用意陷人,爲其欛柄,而叔父於此獄,旣無私好惡、利害,而必欲用意陷人者,揆諸人情,近乎?至於財産敎誘等說,尤極醜悖。領議政柳尙運,頃於下詢之日,乃曰:「財産敎誘,萬萬暖昧。」大臣於臣叔父,固無一日之雅,而曾寓其邑,稔聞事情,故奏對之說,乃如此,其非阿好之意,殿下亦必洞燭矣。噫!首發慘刻之論,詆誣臣叔父者,朴泰萬也;繼起斗任之獄,連累臣叔父者,朴泰淳也;至於昨年恩命之下,投疏而沮尼之者,朴泰尙也。一家三人,始終操持,其狹私伐異之迹,實有所不可掩者,而乃曰:「今之曲爲扶救者,未知其無挾私之心。」欲以是掩殿下之聰明,其誰欺乎?叔父樸直之性,不能阿世,始斥許積之奸,酷被一番人之讎嫉,終以篤信大老,見忤於時議,前後擠陷,都出修郄,而容光之明,猶有所未燭,此臣之扣心搥胸,無所籲訴者也。

疏入,卽命遞差。

1月26日 编辑

○戊寅,以金時傑爲司諫,尹星駿爲持平,趙泰耉爲修撰。

○夜,召對玉堂官。李健命、宋徴殷等陳楡岾寺御容,不可仍置,上不從。健命言:「破朋黨之道,只在勿疑色目,先觀是非,正晏子所謂和也。自上建極,必以和爲本可矣。」上曰:「大意則好矣。君臣上下,以此交相勉勵,豈不好乎?」徵殷請召還申銋,健命繼陳,上不聽。

1月28日 编辑

○庚辰,以宋相琦爲副校理,尹行敎爲修撰,吳命峻爲文學,李礥爲戶曹佐郞。礥,庶孽也。三望皆以庶孽備擬,以崔錫鼎箚,頃有筵中稟裁,故錫鼎方在銓擬差焉。仁祖朝,雖有一番通擬庶孽之事,而蓋就其中拔其尤者。礥則素多疵累,其徒亦所不齒,而遽玷郞望,物情齊駭。憲府啓請改正,不允。

二月 编辑

2月1日 编辑

○朔壬午,謝恩使臨昌君焜、副使洪萬朝、書狀官任胤元,回自淸國,上引見勞問。

2月2日 编辑

○癸未,召對玉堂官。趙泰采、宋徴殷,又陳楡岾寺畫像之不可仍置,承旨尹世紀,又備陳之,上令該曹稟處。世紀曰:「甲戌以前,以寅協之意,下御製詩,書付諸司壁上,而其中有群壬秉柄之語,卽今群下,皆懷惶恐矣。」泰采繼達,上命還入改下。

○平安道成川等十六邑,癘疫死者四十餘名。

2月3日 编辑

○甲申,上受灸中脘,又灸三里、絶骨,凡累日而止。

2月4日 编辑

○乙酉,江原監司兪得一陛辭,上引見,諭以盡心賑政,勸課農務之意,仍命以田野荒闢,爲守令之殿最。得一請得賑資嶺南穀六七千石、賑廳錢八九千兩、麥種六七百石,又請減奴婢身貢及災邑大同收米田稅,上竝令廟堂該司稟處。

○以宋奎濂爲大司憲,趙泰耉爲文學,任胤元爲副修撰,崔重泰爲正言,呂必容爲輔德,趙泰一爲檢閱。

2月6日 编辑

○丁亥,命給江華死節人子孫三十七人食物。從留守李頣命之請也。

2月7日 编辑

○戊子,以金洪福爲承旨,趙大壽爲修撰。大壽爲養乞縣,得洪川,後聞其邑殘,辭不赴。如非公格應遞者,則例爲罷黜,而銓曹曲爲其地,只請改差,旋除玉堂,物議兩駭之。

2月8日 编辑

○己丑,召對玉堂官。檢討官宋徴殷,以近日內間取用度支財過多,又因修理王子居室,用度甚廣,陳戒頗切,上不答。

○江陵府大風,山火暴發,延燒大關嶺下民居六十五戶。本道狀聞。

2月9日 编辑

○庚寅,地震。

2月10日 编辑

○辛卯,賊人李億金,以掘發草葬,剝取屍體衣服之罪,論斬。近年以來,荐飢民貧,明火殺越,在在皆然,有司不能盡禁。甚至於噉生人之肉,剝死屍之衣,誠前古未有之變。識者爲之寒心。

2月11日 编辑

○壬辰,全羅觀察使沈權陛辭,上引見勉諭之。承旨金世翊言:「江都諸山,擧皆濯濯,脫有緩急,樵蘇無恃。請令培埴樹木,禁其剪伐。」上從之。

○以金載顯爲都承旨,趙相愚爲大司諫,徐宗泰爲副提學,李震壽爲文學,李宜顯爲說書。

○備邊司請給關東種麥六百石,本道災邑減捧收米,令仍留補賑。從監司兪得一之請也。

○禮曹啓曰:「因儒臣陳達,楡岾寺奉安列聖影幀,令本曹稟旨變通,而愼重之道,必須詳審。請令本道監司,親審啓聞後處之。」傳曰:「當自內變通矣。」當初諫臣之疏,旣賜允兪,旋改批旨,大非群下之望,逮有稟處之命,終下此敎,擧措顚倒,處分不明。此蓋聖意撓惑於婦寺恐動之言,有以致此,中外惋歎。

2月12日 编辑

○癸巳,四學儒生朴奎瑞等,疏斥吳道一醜詆儒賢之罪,上以紛紜責之。

2月13日 编辑

○甲午,忠淸道觀察使閔鎭厚陛辭,上引見勉諭之。鎭厚請忠州、安興、牙山三倉穀捧留各邑者,還給本邑,且除出各邑儲置米,竝補賑資,上從之。

2月14日 编辑

○乙未,憲府論:「興海郡守孫志,性本苛刻,官屬離叛。其所致變,不但人心之悍惡而已,首倡之類,迄未詗得,怒甲移乙,侵虐無辜,往往致殞。請罷職作變人,令本道刻期捕得。」允之。

○大司成李墪上疏言:

泮製日,兩班首卽泮中齋儒序齒居首者之稱。請謁言:「以祭酒尹拯請召事,欲陳疏,而掌議徐宗震,曾參辱拯之疏,李浹遭斥,俱不行公,請速變通。」故竝許出代。浮薄之輩,敢生沮遏之計,冒罰而稱四學儒生,揚揚到闕下,所爲絶悖。本館博士李東彦,擅罰發論儒生及班首,如許風習,不可長也。

答曰:「人心、世道,一至於此,誠可駭然。李東彦罷職,作挐儒生特施停擧之罰。」墪爲人鄙細,工於附勢,年長於吳道一三歲,而屈事道一,無異子姪,道一亦輕侮之,輒呼爲豚兒,以豚與墪音同也。墪不以爲辱,愈益諂附。至是,泮儒將斥道一侮賢之罪,墪欲沮其論,使無賴人,惹起事端,驅逐齋任,仍以疏訐告,士論憤之。

○東萊府使李世載狀啓言:

館倭言:「前島主以竹島事,再送大差,及其死後,時島主入去江戶,言于關白以竹島近朝鮮,不可相爭,仍禁倭人之往來,周旋之力多矣。以此啓聞,成送書契如何?」又問:「去秋貴國人有呈單事,出於朝令耶?」臣曰:「若有可辨,送一譯於江戶,顧何所憚,而乃送狂蠢浦民耶?」倭曰:「島中亦料如此,不送差倭,此亦別作書契答之。」云。書契當否,令廟堂稟處。

備邊司回啓曰:「竹島卽鬱陵島一名,是我國地,載於《輿地勝覽》,日本亦所明知,而前後送差,請已書契措語,未知其間情弊。今乃以禁勿往來,歸功於時島主,顯有引咎之意,朝家大體,不必更責前事。至於漂風愚民,設有所作爲,亦非朝家所知,俱非成送書契之事,請以此言及館倭。」允之。

2月15日 编辑

○丙申,大司諫趙相愚、司諫金時傑、正言崔重泰啓曰:「太學齋任,設或可遞,堂上未有不待自處,徑先斥去之規。況方外儒生突入泮中,倡率班首,以爲迫逐之計,使其爲代者,汲汲冒入,有同乘機攘奪者,則四館論罰,在所不已。李東彦目見可駭之擧,循例發簡,糾正士習,不暇周護,長官之失,則有之,若謂之有意侵逼,亦未知出於平恕之論。請還收罷職之命。」不允。

○兵曹啓曰:「闕門旣閉後,有一人着靑衣持小杖,唱歌徘徊於萬壽殿後,卽爲執捉,卽牙兵崔潤一也。佯若被酒,情狀怪駭,請令囚禁科斷。」允之。刑五次後定配。

○長興府漁人十八名、馬島鎭軍十一名,船敗渰死。

○同副承旨金洪福上疏曰:

卽今饑饉,無異去春,凍餓致斃,相望於途。精抄流丐,或粥或糧,不容少緩也。三冬無雪,秋牟凍損。又若失稔,則民之命脈,立判於春耕得失,而有田之人,無粒可播。宜令有司,量留公用,其餘錢布,斟量分給於畿內列邑,待秋還捧,似有補於春農。田稅及奴婢、軍保米、布之將納者,亦宜停捧,俾免推剝之患。

又請特遣三司諸臣,分諭諸道,慰悅民情,備邊司回啓:「流丐請分等給糶。散貸一道,事力難辨,田稅退捧,不可輕議。遣官分諭,意非不善,而恐不免爲文具之歸。」允之。

2月16日 编辑

○丁酉,大司諫趙相愚,參啓李東彦還收事之後,其黨咎責不已,遂以朦朧不察,泛然聯名自劾。且初與重泰,欲論四館不罰學儒之失,而追後寢止,未及通報爲避,司諫金時傑、正言崔重泰,以不竝論李墪,有物議爲避,重泰又自咎其欲罰學儒,且以寢啓不報,謂見輕。獻納南正重處置,出時傑、重泰,遞相愚,上允之,而以時傑所論不公,而請出爲非正,重以此引避,時傑、重泰又引避,臚列李墪不顧齋規,惹起風浪之狀,掌令李台龍處置,竝遞正重、時傑、重泰三人。

○備局以飢荒,請畿甸春大同當納者,待秋退捧,從之。

2月18日 编辑

○己亥,以沈枰爲承旨。

2月19日 编辑

○辛丑,館學儒生李明浚等,疏請召還尹拯,優答之。

○京畿觀察使吳道一,上疏辭職曰:「有一臺官,貽書恐嚇,俾勿强出,亦臣受侮之致。」上遂許遞。所謂貽書者,卽執義李廷謙也。廷謙聞道一將冒嫌出肅,欲挽止之,蓋其意出於愛護,而道一大怒叱斥之,廷謙以此引避。道一前後屢被臺彈,措語醜酷。在其自處之道,惟當歛迹周行,杜門思愆,而顧乃意氣驕健,傲然自如,攻己之言,謂不足數,乍躓旋起,惟貪利祿,人皆唾罵,目以匪人。至比於猪毛笠,言其易縮而善起也。其被彈辭職疏曰:「家本淸寒,懷祿不去。」對人輒曰:「無田可歸。」噫!士君子立身事君,義有不可,勇退長往,他不暇計,未聞廣置田園而後,乃能休官也。況身名俱辱,爲世大僇,而患失蹴爾之食,蹲據不去,如此人者,惟知餓死事重,不知天下有羞恥事,哀哉!今於怒廷謙辭遞之疏,亦可見鄙夫之態也。

2月21日 编辑

○壬寅,以李畬爲京畿觀察使,李益壽爲修撰。

2月25日 编辑

○丙午,以李益壽爲獻納,李敏英爲司書,金昌集爲大司諫,呂必容爲司諫,元聖兪爲正言,尹星駿爲副修撰,金斗南爲持平,李宜昌爲輔德。

2月26日 编辑

○丁未,召對玉堂官。承旨沈枰請速運嶺南穀於關東,俾及播種,上從之。枰才自東藩還,故專以東事爲言。

2月27日 编辑

○戊申,以金宇杭爲承旨,吳道一爲藝文提學。

2月28日 编辑

○己酉,全安都正潢、密昌正樴、光善副正漳等,疏進宣廟御筆,爲春宮獻《孝順事實》、《孝紀》等冊,上命竝加資。政院、憲府爭之,不從。

2月29日 编辑

○庚戌,憲府復請榮昌依律施行,不允。

○左議政尹趾善呈辭,上賜不允批答,至三。

2月30日 编辑

○辛亥,時,流丐之徒,屯聚爲盜,閭閻不寧,玉堂官趙泰采、鄭齊泰,筵白請出送城外。至是,刑曹判書李世華,疏請出送畿內沿海諸島,使邊將監官,分饋米粥,以除都城之害,兼爲濟活之道,從之。

三月 编辑

3月1日 编辑

○朔壬子,雪。

3月3日 编辑

○甲寅,司直吳道一上疏曰:

今此鞫廳事情,盡歸虛套。此其計不過誘人以惡逆,而先自發告,以圖功賞之致也。然亦旣造爲凶言,着名其中,則亦可斷以爲逆。但渠輩自謂造爲凶言,出於詗察賊情,渠自謀逆,則未及自服。理宜嚴加訊鞫,承情致法,而汲汲處斷,已乖獄體。況其結案末端,斷以逆律,誅止其身。施以逆律,而不用收孥之典,前古所未有也。大獄處斷,何等重事,而旣不嚴訊覈情,又復玩法低昻,聽聞安得無惑也?金廷說獨得脫免者,只以先告本兵之致。廷說與諸賊,初非一串心腸,則謀逆、不道,是何等事,公然說道於廷說乎?設令初旣同謀,渠自上變則可也,知其爲逆賊,而猶且費辭誘說,使逆賊自上變書,天下豈有是理哉?終始同謀之狀,不啻較著,而一邊密告於本兵者,事成則欲同享上變之利,事敗,則欲諉罪於選基輩也。自壬戌年間,金益勳主張詗察,而金煥、全翊戴等,換面上變之後,奸細之徒,接迹而起。甲戌之金寅,今日之此輩,皆是煥等一貫套子。以此輩之故,十餘年來枉死之人,亦非一二,其傷天和而損國體,誠非細故。臣恐若不嚴懲此輩,後弊無窮,而國不爲國矣。

答曰:「獄事顚末,罪之有無,予已洞燭,處分旣定,則局外之人,何如是妄論,而至於玩法低昻之說,尤可異也。」

3月4日 编辑

○乙卯,洪州牧地震。

○黃海道殷栗幼學鄭萬載上疏,請行本道大同,仍獻致治之策十條:一曰廢科擧,二曰擧賢良,三曰親賢臣,四曰興孝悌,五曰賞廉吏,六曰誅贓吏,七曰去譖佞,八曰任官才,九曰擢諫官,十曰論治道。上優批嘉奬之。

3月5日 编辑

○丙辰,以趙泰老爲正言,任胤元爲修撰,李光佐爲副修撰。

○吏曹判書崔錫鼎請對,請以李世華,差飢民句管堂上,依其疏辭,送飢民於諸島,使世華監賑,從之。上以司䆃正睦林重不仕呈遞爲非,縷縷下敎,命推考警責。時上意欲參用己巳餘黨,而其人等,除官輒自免,故有是敎。翌日,又以李宇謙之托疾不赴安州,命拿推。宇謙亦己巳人也。

3月6日 编辑

○丁巳,御晝講。吏曹判書崔錫鼎,請以兵曹判書閔鎭長,爲主管都下流丐堂上,以江都米一萬石,濟都民一時之急,竝從之。時大臣皆引入,故錫鼎代而陳白。昨日李世華事亦然。侍讀官李健命,陳兪信一臚列李思永罪狀,係關贓汚,不可掩置,宜可明覈,上命本道明査啓聞。後憲府啓請思永事,旣有査命,思永亦宜拿問,上允之。

3月7日 编辑

○戊午,御晝講。

3月8日 编辑

○己未,以南正重爲副修撰,閔鎭遠爲文學,金洪福爲大司諫。

○諫院停韓重爀等之啓。正言趙泰東主張停之。

3月9日 编辑

○庚申,諫院請島配凶賊選基父命龍,從之。梲、選基、慶咸三賊,特除收司之律,故有此啓。

3月10日 编辑

○辛酉,判義禁李世白、知義禁申琓、閔鎭長上疏言:

言者方斥以罪人,未及自服,徑先處斷。重爀罪犯,雖或不侔,其未及自服,徑先處斷,卽前後一套,決不敢奉行。

上不聽,令速擧行。

3月11日 编辑

○壬戌,御晝講。司諫呂必容、持平金斗南亦入侍。必容以所懷力請速允李榮昌事,上不從。

○回還奏請使徐文重、李東郁等,先來狀啓,略曰:

當初奏議旨下之後,序班輩謄示會典中藩王封典一款,故約賂二千金,使序班力圖於起草諸郞中矣。二月初七日,以領賞赴闕,則禮部郞中招譯官,書給小紙,問國王、王妃年歲於臣等,臣等以爲此非使臣所敢告。往見郞中,以探其意,則不復酬酢,徑起而去,臣等意甚驚慮。下馬宴時,送言於左侍郞王澤弘曰:「俺等奉國王命入來,留館四十日,文書尙未了當,願蒙軫恤。」,則以本部當以諸王例回題,惟俟皇帝處分爲答。臣等蒼黃還歸,使通官輩,力乞於提督,往圖淸尙書佛倫,約賂六千金,則提督還言:「佛爺以爲此事明有典例,不敢左右。」云。臣等計沒奈何,構出呈文,備陳外國與內服不同,先朝已行之典,今不準請君臣缺望之意,而無路自達矣。上馬宴時,王澤弘又爲來參,故臣等親納呈文,則澤弘以爲:「俺難獨受,過宴後呈於提督,回示諸堂。」云,罷宴後,提督又拒而不受。許賂之後,始爲强起,翌日朝會,持示諸堂,則答以旣引諸王例入奏,得旨再議,可得見施云。本部回題,果以《會典》諸王條例爲結語,初十日送皇帝所,十四日以依議旨下。臣等驚惶錯愕,備將前後受封辭緣及外國儲貳不得不早定,以係望一國之意,更構呈文,强請於提督,仍言:「使臣旣不得完事,雖過累日,決不敢回還。」相爭三日,始爲持去朝堂,則尙書佛倫與他大官數人共覽,答以:「本部援例回題,皇帝旣以依議旨下,斷無更奏之路。本國若以此等措語,奏聞再請,則俺等豈不贊圖得成乎?」云。諸議如此,日後更請,似無所阻。其所引明朝祖訓及內藩例勘定,俱是千萬意外。臣等奉使無狀,不能隨事周旋。封典重事,終未完準,伏地惶恐,萬殞難贖。

上下備忘記曰:

卽見奏請使狀啓、禮部咨文謄本,所幹之事不得准請,實是萬萬意慮之所不到,不覺驚惋也。彼人所引《會典》,王與妃五十無嫡子,始立庶長子爲王世子等語,極其無理無據。爲使臣者,所當碎首以死力爭,而不此之爲,數次爭執,仍爲回程。今若更遣使臣不許,則又將如此而歸而已耶?其辱君父甚矣。正使徐文重、副使李東郁、書狀官金弘楨竝削奪官爵,門外黜送,奏請使以大臣,卽爲擬入,以爲趁開月拜表之地。

3月12日 编辑

○癸亥,以吏曹判書崔錫鼎爲右議政。錫鼎輕淺非相器,中外失望。以尹拯爲吏曹判書,崔錫鼎爲奏請正使,崔奎瑞爲副使,宋相琦爲書狀官。

○領議政柳尙運請對,請自備使价以往,上不許。又請拿問首譯,從之。

○御晝講。下敎曰:「重囚處斷,不宜曠日。禁府堂上使之從速開坐擧行。」命入侍承旨沈枰,往諭左議政尹趾善,與之偕來。趾善承命出仕,上引見勉諭。

○兩司合啓,請徐文重遠竄。兩司又俱發啓,請李東郁,金弘楨遠竄,竝不允。

3月13日 编辑

○甲子,微雪。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禮曹判書申琓言:「金孝建、李起築、權護妻,或年九十,或過百歲,皆已封貞夫人。請變品加封。」領議政柳尙運曰:「今若加階,其夫亦將援一品階,此豈可輕加?」上不聽,特命超資封爵。兵曹判書閔鎭長仍言:「檜原君倫,年近七十,此是宣廟王孫,合有優典。」上命加資。時連歲大殺,民墜塗炭,廟堂講究,宜不暇他事,而近日廈氈論說,太半爲人干澤,至於婦人封爵事,尤極猥瑣,諫院啓請收還,久不允。校理朴權、承旨金宇杭又力言,上遂從之。執義李廷謙、司諫呂必容、應敎李健命,極陳榮昌之啓,宜賜速允,上以終是法外,不聽。是後玉堂及知經筵李世白,筵對又力爭,上始從臺啓。健命又請召還申銋,亦不聽。上命入送書吏、羅將於柵門外,拿來譯輩。尙運旣順之,翌日請對言,外議以爲不可,上乃命待渡江拿來。

3月15日 编辑

○丙寅,禁府開坐,欲捧韓重爀等結案,重爀等拒不承,禁府遵例請刑,上命還出給。重爀等又不承,判義禁李世白、知義禁申琓、李彦綱、同知義禁柳之發上疏,陳其委折,上又命自本府,勿拘拘忌,逐日開坐,嚴刑取招。後重爀與崔格、李時檜,皆不服而斃。

3月17日 编辑

○戊辰,廣州府尹朴泰淳上疏曰:

伏聞奏請使事,不得準請,痛惋寧有旣哉?彼中視我國爲奇貨,凡事例多操弄,鉤得賄賂。今玆之事,亦非他意。今若更爲申請,善爲周旋,則似不重勞聖慮矣。仍念奏文,固當以國本早定之意,宛轉說道,而彼人旣以庶長爲辭,則宜言王世子自在襁褓,王妃取而子之,以至長成,若明德之漢章,明肅之宋仁,此與猝然立庶者不同之意,反覆論辨,則彼亦無辭矣。且前遣使臣辱命之罪,誠無以自逭矣。然其本心,豈不欲盡力爭論,終得準請哉?想其事出慮外,可據故事,爭辨文字,未及宿講,而狼狽至此耳。今者奏文撰出後,仍命詞臣,推演其意,預撰內閣及該部呈文五六遍,以爲隨事爭辨之資,似合事宜矣。彼中之待我使臣,宗室爲上,大臣次之云。今玆大臣之差遣,雖出於重其事之意,彼中親之,必不如宗室,此亦不可不留睿念也。

答曰:「今番使事,大臣不可不往,而他餘事,宜令廟堂,與使臣相議處之。」後領議政柳尙運,以其論使臣差送事,事體未安,請推考,從之。

3月18日 编辑

○己巳,以朴世堂爲大司憲,李寅熽爲司書,李墪爲承旨。

○因平安道定配罪人放未放啓本,特命崔尙仰放送。諫院以其前後負犯重大,不可輕施,肆赦之典,請還收,屢啓,終不允。

○備邊司啓請以忠州牧大同米五百石、南漢米一千石、江都米五百石,劃給江原道,以補賑資。從觀察使兪得一狀請也。

3月21日 编辑

○壬申,御晝講。

○以趙泰老爲正言,金昌協爲副提學,李寅煥爲大司成。

○盜入崇陵,竊去丁字閣鋪陳,未幾,章陵守護軍李信民等,劍斫祭器庫,又未幾,盜入慶德宮,偸去崇政殿御榻、揮帳,未及偸出而被捉。人心之悍惡至此。

3月22日 编辑

○癸酉,備邊司請退捧畿內上年秋冬以來未納身布,從之。以觀察使李畬之請也。

3月25日 编辑

○丙子,上幸淑徽公主家,行臨弔禮。上自幕次,步進公主几筵前,南面坐。主人以下列於庭下四拜訖,禮房承旨金世翊唱引主人上,通禮引主人陞自東階,上西向跪。通禮唱哭,上憑几而哭,近侍以下,皆助哀。通禮唱止哭,近侍以下止哭,都承旨金載顯進請止哭,良久,上乃止哭。百官奉慰問安後,上命近侍以下皆出。

○大駕至主第作門內,摠戎使金重器所帶下人,持傘掠過,觸犯至尊,命有司囚禁,從重科罪。刑曹當以死律,傳曰:「律雖如此,情有可恕,特爲從重,決杖徒配。」臺諫屢啓爭之,竝請罷重器職,俱不允。重器事,後允之。 ○百官奉慰之際,承旨未及出待,憲府請推,又以儀節差失,請推當該承旨,允之。諸承旨以被彈皆遞。金世翊旣同被推,且以禮房掌儀節,其所當嫌,比他僚尤緊,而世翊供職,垂及十朔。故事,承旨滿十朔,則多被特擢之恩,故方計朔苦待,若遞去,則恐盡棄前功,晏然蹲冒,恬不知恥,上亦鄙之,只賜表裏。世翊大失望,擧止錯亂,有若中酒者,下吏目笑之。大司諫李徴明上疏,譏侮備至,人皆代羞。

3月26日 编辑

○丁丑,命優給淑徽公主祭需。

3月27日 编辑

○戊寅,黃海道幼學洪振源等,疏請召還尹拯,優批答之。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柳尙運、右議政崔錫鼎,稟奏文撰出事,請以世子誕生後,卽通彼國,且告宗廟,定以嫡長子,中宮鞠養,無異已出,臣民屬望已久。皇明祖訓五百里內宗藩,慮有嫡庶爭立之患,有此定制,而非可用於外藩之意,爲言,上從之。錫鼎言:「臣方帶文衡,固當撰奏文,而亦當會衆說而折衷。請令承文提調,竝皆製述。」尙運言:「雖非承文提調,如吳道一、崔奎瑞、李彦綱,俱有文望,宜使撰出。」錫鼎曰:「京畿監司李畬,亦可使撰。上竝從之,畬則以外官故,只令相議。尙運曰:」安龍福在法當誅,而南九萬、尹趾完,皆以爲不可輕殺,且島倭送書,歸罪前島主,而鬱島則禁倭往來,無他端,而猝然自服,似不無所由,龍福不可徑先處斷。其意蓋以倭人折服,爲龍福之功也。「上意亦以爲然,命減死定配。憲府屢啓爭之,不從。尙運仍以錫鼎吏判時箚,覆奏:」其一,量田事,徐觀年事更稟;其二,免稅事,亦待後日稟處;其三,身役事,除見存外,切勿加定;其四,海西大同事,待監司狀聞後稟定;其五,減兵額事,倉卒難可變通,熟講而處之;其六,貢物量減事,就元額中不緊者,更爲稟處;其七,年分實結分定事,遙度爲難,不可輕易爲之;其八、其九,飢民設粥、發賣事,旣已施行,今無更議事;其十,崇節儉事。「上命諸臣各陳所懷,諸臣皆陳抑奢從儉之道。執義李廷謙,乃歸咎於紀綱之頹弛,左議政尹趾善曰:」法官不聽干請,則紀綱當自立矣。「廷謙曰:」卽今宰相子弟,方營大家,宏侈過制。如是而尙可望有崇儉之效耶?「尙運折之曰:」今日則惟當勉戒君上而已,何必多言?「趾善弟趾慶,方爲郵官,貪黷無厭,廣營家舍,人皆駭歎,而以相臣故,莫敢言。趾善法官干請之說,觸激廷謙之怒,乘憤發說,而猶不擧名,尙運知其有所指,逆沮之。

○以李寅煥爲大司諫,趙相愚陞秩爲開城留守。

3月28日 编辑

○己卯,館學儒生洪禹賢等,疏請召還尹拯,優批答之。翌日遣史官別諭于拯,使之上來。

閏三月 编辑

閏3月1日 编辑

○辛巳朔,日食旣。

閏3月2日 编辑

○壬午,以鄭齊泰爲獻納。

○御晝講。侍讀官朴權,陳李徴明事,未必盡如臺避放恣之敎,似是情外,上曰:「罰已行矣,敍用。」持平金斗南連前啓,上從姜五章等之啓,令禁府,以其顯著之罪,逐日嚴訊得情。

閏3月3日 编辑

○癸未,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判義禁李世白,以譯官等勘律事稟裁,上命首譯卞爾遇定配,其餘或徒配或削職。右議政崔錫鼎仍陳:「今番使行,多有周旋之事。卞爾遇資高解事,宜復爲帶去。古有立功自效之事矣。」上命勿爲定配,率去。錫鼎又請敍用,允之。錫鼎又請率去韓錫祚,上亦命敍用率去。錫祚丁卯年間,僞稱虜使之言,事露,被配纔放者也。司諫呂必容力陳爾遇,纔僨使事,被罪,決不可帶去,上從之。爾遇之一邊論罪,一邊請敍,事體已極顚倒,而至於錫祚賣國奸細之徒,必欲帶去者,其意謂何?錫鼎處事之率爾,多此類,小事如此,況大事乎?

○以羅弘佐爲摠戎使。弘佐半生娼樓,行身無賴,猥叨將任,物議嗤點。

○司書李寅熽上疏,歷陳勸分之宜、錢債之弊,且以發遣暗行,考其農功,以爲殿最等第爲請,下備邊司。覆啓言:「勸分事,如有表表積儲之人,宜令分貸;錢債事,以本色還捧,一依子母式施行,違者重究之意,纔已分付,今無更議;勸農事,宜令道臣,另加飭厲,着意擧行。繡衣廉問時,封書申飭,惟在自上處分,而不職者,隨其輕重,方可論罪,不可預斷。田野之闢不闢,爲守令等第,自是不可已之政,亦宜分付諸道監司。」允之。

○先是,左議政尹趾善,以西北飢荒,比他道尤甚,請移定配罪人等於他道,俾免主客俱困之患,上從之。右承旨金世翊上疏言:

押去官吏數多,行遍八道,廚傳有弊,驛路凋殘,馬斃人殆,弊端難以毛擧,斯不可不念。

答曰:「疏辭不無意見。令該府被災尤甚處,編配罪人參酌移配。」

閏3月4日 编辑

○甲申,以崔重泰爲正言,李益壽爲副校理,趙大壽爲副修撰,李東馣爲弼善。

○御晝講。領議政柳尙運,亦入侍言:「崔錫鼎丙寅所遭非常。今番使价,終不若差遣無故人。」上命改錫鼎使任。於是左議政尹趾善、原任大臣南九萬、申翼相,皆陳箚請往,尙運亦自請往,錫鼎備陳萬無可慮之端,又請仍往,上以首相任重,他大臣皆老病,不許,命遞趾善職,改卜其代,仍差正使。尙運、錫鼎請對,尙運變前說言:「錫鼎差遣,無害於事,請仍送之,趾善亦宜仍任前職。」錫鼎亦縷縷請仍往,上竝從之。蓋前月卜相時,衆望歸於戶曹判書李世白,趾善亦從公議擧薦,而尙運不用,卜錫鼎。至是,意錫鼎雖遞使命,自已當代差以往,旣以此面請於榻前,及聞新卜命下,遑忙如是矣。趾善旣遞還仍之後,晏然行公,其黨亦議其去就之苟簡。

○刑曹參判申厚命上疏,請放李濟億,答曰:「諸罪人稟定之時,當有議處,何必徑先陳疏乎?」後竟放之。

閏3月5日 编辑

○乙酉,以豐昌府夫人病重,命忠淸觀察使閔鎭厚,依金鎭龜例,不待交龜,卽爲上來。

○以宋昌爲都承旨,申厚命爲忠淸道觀察使。

閏3月6日 编辑

○丙戌,備邊司以廣州分院居民三十九名餓死,請推考府尹朴泰淳,允之。

○春間鞫獄時,罪人拿來假都事辛必達到江界,受賂銀十兩,所帶羅卒,受銀九十兩,事覺,義禁府請囚治,竝受刑遠配。

○校理趙泰采上疏,以大臣之一疏勉副,乍遞還仍,爲擧措之失,又以李坦論吳道一後,久塞淸塗爲非,上賜批嘉之,李坦事則答以久塞宦途,實涉太過也。

閏3月10日 编辑

○庚寅,以柳重茂爲掌令,金時傑爲應敎。

閏3月11日 编辑

○辛卯,流星出牛星下。

閏3月12日 编辑

○壬辰,執義李廷謙、司諫呂必容、應敎金時傑、掌令兪命雄、持平金致龍、金斗南、獻納鄭齊泰、正言崔重泰、校理朴權、副校理李益壽、李寅炳、修撰南正重、趙大壽請對,力陳希載正法事。時傑以爲當初酌處之大臣,到今不無追悔之意,權尤言之激切,上厲聲曰:「予本無所見,何敢望朴權?而前後下敎,非疑三司也,末世事變無窮,若有一種怪論繼起,將何以處之乎?非以希載爲無罪,亦非有悔意也。」朴權、金時傑,尤爲主張力請,權則專以私恩爲言,尤可異也。上怒甚,語多噴薄,三司諸臣皆戰慓,不能成語而退。益壽尤失措,出去時誤由大臣出入之門,人皆笑之。

閏3月13日 编辑

○癸巳,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柳尙運,以昨日三司請對時,辭氣未安,略有陳戒,右議政崔錫鼎仍陳合啓,久未蒙兪,方有收殺之議,而昨日辭氣,頗欠和平,大非群下之望,上曰:「朴權不知予本心,故略示警責之意耳。」仍命禁府、刑曹堂上,稟定諸道放、未放罪人,放權愈、申㶅、李壽徵、權珪、姜敏著、成揆憲、尹鼎和、權瑎、成瓘、李元齡、裵正徽、閔就道、沈橃、趙湜、金澍、李世遇、洪壽星、安𤩴、李濟億、沈思溟、權𫀱、柳緯漢、李世芳、金泰潤、鄭武瑞等,李玄逸撤圍籬,李聃命減等移配,沈季良量移,金鼎台減等。錫鼎辭遞文衡,仍陳卿列之人,請自上隨闕陞擢,允之。執義李廷謙啓言:「坤聖出宮之時,暫時伏閤之罪,不可遽釋。請還收李元齡、裵正徽、權珪、沈橃、成瓘、金澍等放釋之命。」正言崔重泰啓言:「李玄逸疏語凶悖,罪關倫常。請還收撤圍籬之命,竝不從。前啓張希載事及徐文重等三臣事,竝停之,亦與玉堂諸人同議云。史臣曰:」人臣進諫之道,雖務積誠意,苦口力爭,猶患君上之不從。況先有收殺之議,而以一番登對,爲應文塞責之具,則在我之心,已極不誠,豈可望天聽之挽回乎?夫如是故,乍被威訶,無敢復爭,蒼黃震怖,徑停大論,甘與謀害國母之大憝,同活於一天之下,而大臣以將欲收殺之意,汲汲預達,有若游說緩頰者然,嗚呼異哉!至於停希載之論,發元齡等之啓,所謂緦、小功之察,良可哂也!「

閏3月14日 编辑

○甲午,以徐文𥙿爲承旨,李世華爲左參贊,李益壽爲含人,李徴明爲大司成,李彦綱爲刑曹判書,吳命峻爲司書。

○正言崔重泰上疏,請還收李元齡等六人、李玄逸、柳緯漢、李世芳等放送撤籬之命,上不從。

閏3月15日 编辑

○乙未,執義李廷謙,以不爭罪人沈季良量移,見非物議,引避見遞。

○領府事南九萬上箚曰:

伏聞日昨三司請對也,玉堂之官以爲:「希載事,大臣亦悔其初見。」云。自有此事,人之罪詆臣,靡有紀極。雖不敢與言路相角,亦未嘗有自悔變見之言,未知玉堂何以錯聞,有此云云耶?

答曰:「儒臣之言,出於錯聞,於卿少無所嫌。」九萬之力護希賊,專出於爲一身利害。今若云後悔,則其所自謀,都歸虛地。且闚上意甚惡三司執法之論,故爲此箚以固之。

閏3月16日 编辑

○丙申,砥平賊徒殺害討捕官人等,備邊司請令捕盜廳,擇送運官,與地方官相議密捕,從之。

○仁川、金浦、富平等邑地震。

閏3月17日 编辑

○丁酉,憲府請還收沈季良量移之命,不允。

○以吳道一爲吏曹參判。

○正言趙泰老,疏言權珪、李玄逸等事,宜允臺啓,不從。

閏3月18日 编辑

戌,御晝講。掌令柳重茂啓言:「柳緯漢之疏,實爲己巳嫁禍之根柢,不可遽爾疏釋。請還收放釋之命。」不從。

閏3月19日 编辑

○己亥,以李善溥爲承旨,趙大壽爲執義,元聖兪爲正言,李益壽、李寅熽爲校理,鄭載禧爲判尹,趙泰東爲副修撰。

閏3月21日 编辑

○辛丑,以宋相琦爲舍人,李健命爲副校理,吳道一爲大提學。

○御晝講。掌令柳重茂,極陳柳緯漢之罪,不可輕釋,修撰趙泰東亦言之,上不從。

閏3月22日 编辑

○壬寅,掌令兪命雄上疏曰:

吳道一縱酒狂亂,言行麤悖,李坦疏斥之後,乍出旋入,進退無據。噫!太廟扶醉,何樣擧措,聖批誨責,不翅尋常,而耽飮縱肆,舊習不悛。未赴畿營,先索酒價,其所取用,亦頗不細。苟有一端畏謹之心,何敢放肆至此?今日公議少行,豈可使如許之輩,廁諸周行,而乃反崇奬推躋,擢置文衡?噫!道一論其文,世多其右,語其人,衆所同棄,而惟以持論偏峻,植根甚固,故不恤人言,濫冒至此,聖朝用人,其亦左矣。

答曰:「酒失予未知其深惡,文衡予未知其不叶,而大加凌踏,語多謬戾,此果和平之道乎?殊未可曉也。」命雄以嚴批引避,執義趙大壽等處置,以語多深刻,遞之。

○御晝講。承旨金世翊言:「同義禁李玄錫陳疏言:『渠方修明史,請遞職,以專編摩。』又言:『睦來善年老,鄭維岳有老母,宜用寬典。』此則自有公議,而修史事,爲彼中所忌,上聞朝廷,事體不當,故不捧,而宰臣之疏,有難一向退却,何以爲之?」上命勿捧。特進官李濡言:「柵門外拿來譯舌之事,彼或有致疑之患,不可不念。」上許以深慮,命於大臣入侍時,問而處之。蓋濡之意,欲令使行,帶去卞爾遇,以破疑也。大臣俱請帶去爾遇,從之。武臣申鍒,陳文官薄待武弁之弊,請抄出名家子弟,使之業武,上是之,令廟堂稟處。

閏3月23日 编辑

○癸卯,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執義趙大壽陳圻內飢荒之慘。右議政崔錫鼎請於前給錢二萬兩外,量宜加給,上曰:「五千兩加給。」司諫呂必容請還收李世遇等放釋之命,不允。

○以李徴明爲吏曹參議。

○備邊司請給江都米三百石、賑廳錢一千兩於開城府。從留守趙相愚狀請也。

閏3月24日 编辑

○甲辰,右議政崔錫鼎上箚曰:

吳道一才識邁倫,廉直寡合,文衡之選,實叶物情,而臺臣斥以崇奬推躋,乞治謬擧之罪。

答曰:「謬戾之論,不足介懷。」執義趙大壽又上疏,力斥兪命雄,救吳道一,以爲:「道一言行不苟,持論峻截,不撓權貴,不阿時好,淸白一節,旣過於人,文學見識,世所罕倫。請辯別是非。」蓋皆道一黨羽,故極口贊美,乃至於此。道一亦上疏對辨,答曰:「知臣莫如君,而兪命雄疏中云云,與予所知大相反,則非出於公議,斷可知矣。何用引嫌?」

閏3月25日 编辑

○乙巳,武人韓益徽上疏,陳兵事十條。一曰審擇賢將,二曰習用步卒,三曰創造兵甲,四曰別勑弓矢,五曰遍民兵器,六曰謹勑烽火,七曰敎習將校,八曰推致誠信,九曰明愼賞罰,十曰嚴致軍令。事下兵曹覆啓,惟用步卒、造兵甲、遍兵器、嚴軍令四條,以爲難行,其餘竝請申飭施行,允之。

閏3月26日 编辑

○丙午,以李寅熽爲掌令,李益壽爲應敎,鄭齊泰爲吏曹佐郞,南正重爲獻納。

○金城飢民,掘發架葬,割食其肉。

閏3月27日 编辑

○丁未,御晝講。是日畢講《大學衍義》。講官李益壽、趙泰東,俱陳是書,乃人主龜鑑,雖於畢講之後,亦宜常加覽閱。上曰:「眞德秀十年覃思,用功甚勤。今見此篇,怳如其人之在側。其於治道甚切至,當各別留心焉。」

○江陵府盲風大作,揚沙走石,牟麥擧皆偃折,如人馬蹂躪之狀,道臣狀聞。

閏3月28日 编辑

○戊申,以李敏英爲獻納,吳命峻、趙泰東爲校理,南正重、朴權爲副修撰,趙大壽爲修撰,洪瀅爲司書,李宜昌爲執義。

閏3月29日 编辑

○己酉,陳奏兼奏請正使崔錫鼎、副使崔奎瑞、書狀官宋相琦出去,上引見。錫鼎略陳勉戒之語,請先立聖志,以挽回國勢爲心,與大臣、政官,講論人才,凡有見識才具者及隱淪之才,擧皆詢問甄拔,使上下情志流通,上曰:「陳戒切至,當別爲留意。」

夏四月 编辑

4月4日 编辑

○癸丑,以李東馣爲掌令,趙泰老爲持平,金昌直爲正言,李廷謙爲輔德。

4月5日 编辑

○甲寅,引見大臣、備局諸宰。領議政柳尙運陳:「永勿除職之類,過十餘年後,或以特恩疏釋,似無不可。」上命過十年後遇赦書入收敍。時,吏曹參議李徴明,疏言永勿除職之類,旣非死罪,而律以禁錮,反甚於貪吏,輕重失宜,合有變通。事下廟堂故,尙運有此稟裁。仍言:「永勿敍用之律,本在徒年之上,近因每赦書入,與罷職同科,尤非法意。宜於滿三年後,稟旨書入。」上從之。上曰:「科場隨從闌入者,水軍充定之法,出於矯弊之意,而旣定水軍,又停文、武科,亦甚迫切。雖欲自新,其道無由,宜有變通之道矣。」尙運曰:「聖敎可謂允當。」上遂命仍存水軍,許赴文、武科。尙運又以申鍒所達稟裁,上曰:「朝家紀綱不行,年前申瓁、洪得龜等,終不應命。夫人臣出身事君,豈有文武之異?武弁出身,人皆慢侮故,士夫子枝,不肯爲之。以此勸武之道,殊欠着實,亦無奉承者。分付兩局,着實抄出,各別勸武可也。」

4月6日 编辑

○乙卯,廣州民數百餘人到闕下,大臣以下登對罷黜時,遮道呼訴,願得救活之資,守禦使李世華,發關本府,使給穀物,民人等隨到世華家,終日叫呼,請得京廳穀,而京庫垂乏,無可給米穀,世華量給回糧,諭送山城,猶不聽,達曉徵責,又乃排門突入,捉出世華帶率軍官,恣意亂打,流血狼藉。末又詬辱世華,世華啓請首倡人朴世臣,囚禁科罪。又以不善安撫,致有作挐於主將之家,請廣州府尹朴泰淳推考,上從之。民困於飢饉,哀籲廟堂,其情固無可怒,而至於詬辱主將,歐傷軍卒,關係體統,聽聞驚駭,與元魏時衛士相率,歐擊將軍張彛事,不幸近之,識者寒心。

4月9日 编辑

○戊午,以李思永爲承旨,朴泰淳爲大司諫,李益壽爲司諫,李台龍爲獻納,趙泰東爲正言,徐宗憲爲弼善,徐宗泰爲副提學,李健命爲兼輔德。

○智異山雨雪厚積,日氣寒澟,無異秋冬。道臣狀聞。

4月11日 编辑

○庚申,正言趙泰東上疏,以賑事方張,請仍任朴泰淳廣州,且飭該曹,限麥秋勿遷守令,上不許泰淳仍任,只命申飭銓曹。

○御晝講。是日,上初講《聖學輯要》。講官李健命曰:「李珥進此書,宣廟甚加嘉奬。如使珥在今日,啓沃之益,將如何哉?進講之時,視若珥之討論於一堂,則是先正願忠之志,得行於今日,殿下繼述之志,亦可有光於聖祖。」上嘉納之。知事李世華請廣州作挐人朴世臣決棍,移送刑曹,上曰:「其漸不可長,徒配。」

4月12日 编辑

○辛酉,以鄭載禧爲大司憲,任胤元、李廷謙爲校理,朴世堂爲判尹。

4月13日 编辑

○壬戌,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柳尙運曰:「東萊公作米,卽公貿綿布之換給於對馬島者。柳淰爲府使時,權許換米,遂成謬例,一年所給一萬六千餘石。當初酌定,或限十年,或限五年,今乃云不知年限,情狀巧惡。諸大臣以爲自今防塞給米,還復給布之規,爲宜云矣。」上問諸臣。左參贊李世華曰:「換米後,民弊滋甚,故相臣李尙眞,常以爲柳淰創此無限弊端云矣。今若欲還復給布之規,則島倭必以死爭,其勢終難不許。姑以年限爭之可矣。」禮曹判書申琓曰:「此非當初約條,今以復舊例之意爭之,則操縱在我。乞哀之後,觀勢許之可矣。」左尹李濡、韓城君李基夏、副提學徐宗泰、江華留守李頣命之言,亦略同。上曰:「第使邊臣力爭,而彼若哀乞,則更許無妨。」琓言:「幼學充水軍者,旣許赴擧,則生、進、朝士之充軍者,勿揀赦前,反重於幼學之罰,似爲不均。」尙運請除去勿揀赦前之律,上從之。頣命以賑民請得二千石穀,尙運請給三之一,上命給七百石。尙運曰:「鬱陵島事,今已明白歸一,不可不間間送人巡檢。」上命間二年入送。

4月15日 编辑

○甲子,備邊司啓曰:「曾因前右議政申翼相箚陳各司弊瘼,有稟處之命。其不可不變通者,別單書入,請自本司考察,俾無慢忽之弊。」允之。

○龜城府雨雹交下,積至數寸,經夜乃消。

4月16日 编辑

○乙丑,以呂必容爲執義。

○大司諫朴泰淳,自以曾論李翔,今被其姪李晩成疏詆,上辭疏曰:

翔之敎誘斗任,未知虛實之如何,而實是干係倫常之變。欲使奉憲之臣,恐其連累於翔,曲爲掩覆,其亦難矣。臣天賦狂踈,不識忌諱,抵觸巨室,怨仇實多,今此晩成之疏,亦其一也。

上例答之。泰淳與吳道一、李師尙等,於己巳後,附麗凶黨,不爲公議所容,至是遽除諫長,物情大駭。泰淳恐被劾正,以李翔、李師尙、金春澤事,上所深惡而時議之所甚斥也,先以論翔事自訟,繼發師命、春澤事,欲以上固君寵,下制人謗,道一、師尙亦竝論斥,師命、春澤,實與泰淳同一圈套,李坦所謂叱下趙同之遺術者,得之矣。

4月17日 编辑

○丙寅,御晝講。知事申琓以旱災,請祈雨,從之。掌令柳重茂陳戒朋黨之意,講官李健命繼言,是非不可混圇,而情志宜勿阻隔,上竝嘉納。

○吏曹參判吳道一上疏,以旱災略有陳戒,又請祈雨,上優答之。

4月18日 编辑

○丁卯,御晝講。正言元聖兪請設祭於雙嶺、險川丙子陣亡處,同知事閔鎭長,又請設祭於上年飢死之民,竝允之。

○司諫李益壽、正言元聖兪、趙泰東上箚,請依宋仁宗故事,明詣郊壇,御禱得雨,前日罪廢之流,隨才甄用,上嘉納,而以明詣郊壇,事勢太迫,待初次設行,次第擧行爲批。

4月19日 编辑

○戊辰,全羅觀察使沈權卒。權卽世子嬪曾祖父也。《五禮儀》,無嬪爲曾祖擧哀之節,故禮曹不爲磨鍊,侍講院啓言:「齊衰重制,不爲擧哀,情禮欠缺。請令儒臣,博考禮經。」弘文館遍考經、史,終無可據之文。又請令禮官,博詢處之,禮曹請議大臣。領府事南九萬主於當行,而以無於禮,不爲明言,領議政柳尙運、左議政尹趾善,俱以無於禮難之,上特令擧行,遂於二十二日,擧哀成服。依外祖父母喪例五月,以齊衰廣布帶成服,十五日而除。 ○以金宇杭爲全羅道觀察使,李鼎命爲輔德,李健命爲應敎,李墪爲吏曹參議,李寅煥爲大司成,洪受疇爲承旨,尹星駿爲校理,吳命峻爲副校理。

○金山郡雹。

4月20日 编辑

○己巳,分遣重臣、近侍,祈雨于風雲雷雨、山川、雩祀、三角、木覔山、漢江等處,命八路,各其境內祀典所載處,設祭祈雨。

○上欲親幸南郊祈雨,承旨宋昌等,以南郊多藁葬不潔,請對諫之曰:「如不得已,宜親禱社稷。」上勉許之。

4月22日 编辑

○辛未,上親禱社壇。進爵官吳道一,乘醉顚仆,傾覆福酒。

○上還宮之路,駕臨義禁府前路,駐輦街上,召承旨、史官及大臣、三司、禁府刑曹堂上入侍。上曰:「旱災此酷,親自禱雨,而微誠未格,雨意邈然。言念民事,實爲罔極。應天恤民之道,宜無所不用其極。予意禁府、典獄時囚罪人中,綱常、殺獄、强盜外,皆欲疏釋之。」領議政柳尙運、左議政尹趾善曰:「纔經親禱,行過此地,駐輩下詢,欲爲疏釋,實出爲民之至意,何所不可?」持平趙泰老請竝釋外方罪囚,尙運又請竝釋捕盜廳罪人,上命竝放之,又命應入歲抄者,皆蕩滌。禁府、刑曹堂上持囚案,奏其罪目,上命招禁府、典獄囚人六十餘名,悉詣駕前諭之曰:「今此駐輦行赦,實出遇災憂民不得已之擧,非以汝爲無罪也。汝輩各自警飭,勿復犯罪。若或再犯,更不汝釋也。」罪人多有感泣者。上見罪人蓬頭鬼形,蹣跚顚倒,惻然曰:「天之生民,厥初何異,而此屬陷罪久囚,皆成鬼形,大禹之泣辜,信然矣。且見此屬流丐慘然之狀,可以推想。昔我宣廟,値癸、甲凶荒,除出御供米,以賑飢民。此實聖祖恤民之盛德,豈非今日之可法乎?其令該曹,御供米參酌除出,以補栗島粥資。非以升斗之米,謂能普濟,欲示予猶已飢之意也。」副提學徐宗泰曰:「聖上憫旱憂民之意至此,天意豈不感動?伏願務積誠意,毋少間斷。宋高宗禱雨將出而天大雨,時人謂之方寸來雨。人君誠心對越,則感應之理如是矣。」上曰:「當體念焉。」

○還宮後,下備忘記曰:

嗚呼!天降喪亂,饑饉荐臻,道殣相枕,慘目傷心。父而殺子,人而食人,化爲龍蛇,在在嘯聚,使斯民爲此至不忍至不善之事,可勝痛哉?嗚呼!予不能懷保,致此境界,一則予咎,一則予愆,夙夜痛歎,無樂南面。不料亢旱之慘,又至於此,凄風毒霧,殆浹三旬,大地焦赤,萬姓啜泣。失今不雨,人類將盡。代犧桑林,誠切自焚,而微誠未格,視天夢夢。噫!倉庫罄而私蓄竭,將立視其死耶?嗚呼!昔當癸、甲凶荒,餓莩日積,宣廟至有先死不可得之敎。今日小子之心,聖祖當日之心也。自今避正殿,益加寅畏修省之道,政府廣求直言,君德闕遺,朝政得失,以至賙濟之方,悉陳無隱。苟有利於生民,吾何愛髮膚乎?嗚呼!二紀臨民,不穀無良,自速災沴,反躬慙恧,夫復何言,而但念上下交修,有不可已,則豈無一二可言乎?今日朝廷,可謂極渙散矣。各立門戶,習成傾軋,聞人微過,如得奇貨,枝節層生,疑怒無限,一日二日,反覆沈痼,一向泄泄,甘爲亡國大夫,其果合於道理耶?咨爾大小臣僚,明聽予訓,精白乃心,毋曰旱災是適然,母曰黨論不可破,式克欽承,少答天譴。至於滌蕩垢瑕,疏通滯鬱,甄拔人才,愼簡字牧,亦有國之急務,其令廟堂,別爲稟處,而減膳、禁酒、勿擊皷等事,劃卽擧行。

4月23日 编辑

○壬申,上以親禱不雨,下敎責躬,又命禮官不卜日,以二十六日親禱太廟。領議政柳尙運、左議政尹趾善請對,以恐傷玉體,請寢之,上乃命大臣,以二十七日行祭于宗廟、社稷及北郊。

○戶曹除出御供米六石零,移送栗島賑所,捕盜廳放釋偸竊罪人七十餘名。俱以上敎也。

○命於明日,疏決禁府、刑曹罪人。

○備邊司以備忘記,覆啓言:「淹滯者分付兩銓,隨才調用,初仕亦爲極擇,入於薦剡,已經廟堂勘定者,隨闕備擬,守令之窠,必以褒啓、考最者先擬,筮仕者必經三曹、禁府、隷院郞、監察,然後擬守令,至於甄拔人才,大臣各薦二人,備局堂上、六卿、判尹、三司長各薦一人,而必以通仕路已著績者,應薦似宜。請以此擧行。」上可之。

○吏曹參判吳道一上疏曰:

臣素有脚疾,不耐久立,將事之際,幾至顚仆,罷黜後眩倒,不得參問安。乞削臣職。抑臣淺慮,金吾罪籍中,竄謫年久,親年過耋者,宜有參酌,門黜中,亦不無首從之別。請問議大臣,稍加寬貰。

答曰:「明日疏決,自有處分。勿辭察職。」

○掌樂正兪信一上疏曰:

聖上植璧之日,臣隨參享官之末,社壇肄儀之時,目見爵酒官吳道一,蹣跚扶持,迷不省事,直躡至尊之前席,若嘔若噎,不勝沈醉,或至昏倒,側身壇上,手招守僕,改束腰帶。其慢蹇之狀,不可悉擧。我殿下露處虔誠,達宵默禱,不少怠忽,則預習祭儀,何等敬謹之地,而渠何敢肆然引滿,爽儀爽禮,若是其無嚴乎?大臣、三司,無一人請其罪者,臣敢效槐里令故事,備陳無君慢天之實狀,伏願垂察焉。臣識道一於童丱之年,熟諳其爲人。心譎而志慢,外厲而內荏,挾藝結交,冒居要地,通塞進退,惟意操縱,喪廉冒恥之輩,甘受絶悖之辱,推爲領袖,以圖榮宦,故一政而樹其所私,再政而植其所昵,以爲扶持盤礡之計。鄭澔耿介淸節,有乃祖風,而一忤道一,栖遲下邑,李秀彦良善沈厚,世傳忠勤,而一論道一,留滯鄕曲,臣竊惜之。今日之事,雖使周親石友言之,亦無以解其罪。若有解之者,奚止於欺君慢天而已?終無異於指鹿爲馬矣。今若不明施道一之罪,天必不雨矣。

答曰:「噫!凡大小享祀,何莫非致敬之地,而至於祈雨,尤宜蠲潔也。昨日社壇將事之時,爵酒官吳道一,酒氣滿面,擧措怪駭。噫!禁酒之令才下,則身爲宰臣,數日斷酒,顧何難事,而乃於君父之前,肆然被酒,略無忌憚,所見已極寒心,而肅敬之所,恐有顚覆之擧矣,俄而果顚福酒。其時予心之不安,實無異於自覆也。及見上疏,托以脚氣,隱然自明,其誰欺乎?侍從之臣,執事壇壝者,誰不目見耶?意謂必有糾劾之論,姑且遲待矣。兩司終無一言,今日公議,可謂泯滅矣。頃年親禱之日,度支之長,以顚覆薦俎牲匣就理,則揆以事體,決不可置之。以此爲罪可也,而掇拾排擯之言,遣辭至深,而指鹿爲馬云者,亦涉不韙也。吳道一令金吾拿推焉。」

○陽城幼學李明謙等上疏,請建忠貞公吳斗寅書院。以陽城是其桑梓之鄕也。疏下該曹施行。

○應敎李健命上疏、陳戒,其目有八。一曰聖志不定,二曰上下不孚,三曰是非不明,四曰言路不開,五曰廉恥日喪,六曰紀綱日頹,七曰弊政未祛,八曰浮費未省。答曰:「誠切憂愛,予甚嘉尙。可不惕念焉?」

4月24日 编辑

○癸酉,引見大臣、禁府、刑曹堂上。疏釋竄配、門黜罪人金德遠、睦來善,上欲量減其罪,大臣南九萬等,皆承上意,判義禁李世白力持之,上不聽,竝特撤圍籬,安置陸地。鄭維岳放歸田里,徐文重、李東郁、金弘楨、吳始復、尹以濟、兪夏益、李瑞雨、申厚載、丁思愼、李顯命等十六人,竝放釋,刑曹罪人七十餘名放送。入侍臺諫呂必容、李益壽,當重犯輕減之時,終無一言爭執,柳尙運、尹趾善力辨吳道一之不飮酒,上殊不採聽。史臣曰:「赦者,小人之幸,雜犯重罪,尙不可輕釋。如來善干犯名義,罪通天地者,栫棘絶島,已失邦刑。況因旱徑宥,移處善地,則亂臣賊子,將何所懲畏哉?桑弘羊之罪,不過掊克斂怨,而卜式猶有烹弘羊,天乃雨之言。來善之尙全首領,久拂枓天之意,施以輕典,欲以求雨,其視卜式之言,不亦左乎?甲戌以後,討罪不嚴,皆由於南九萬怵禍徼福,知非誤斷,將一段名義、彝倫,推與別人,痛哉!噫!堂堂禮義之國,一朝淪爲夷狄禽獸,而末流之弊,至於大運死於牖下,玄逸安臥故土,來善、德遠偃息圻坰,推原本始,誰執厥咎?嗚呼!老奸容惡誤事之罪,雖肆諸市朝,猶無以謝國人,可勝痛哉?」 ○執義呂必容、司諫李益壽、持平趙泰老、掌令柳重茂、李東馣、正言元聖兪、趙泰東,以兪信一疏批,公議泯滅之敎,一倂引避,以爲道一,素抱脚疾,不善行步,乃其實狀,不近杯勺,人多質言,力爲之辨明,副校理朴權以備陳不飮之事,殆近分疏爲目,爲竝遞之。

4月25日 编辑

○甲戌,御晝講。副提學徐宗泰言:「嬪宮私喪擧哀事,博考經史,未有所據,後考杜佑《通典》註,有太子妃爲祖父母曾祖父母擧哀之文。其時未得詳考以啓,不勝惶恐。」上曰:「急遽之際,無怪其未及考出矣。」上曰:「書筵開講之時,不但講設文義而已,必以閭巷物情,艱難辛苦之狀,反覆曉諭,使耳聞習熟可也。」知事申琓方帶賓客,故上敎如此。特進官李寅煥,方爲大司成,請復太學齒坐,從之。先是,太學以榜次爲坐。顯廟朝閔鼎重爲大司成,引李珥定論,以年齒爲次,其後李元禎爲大司成,更爲榜次之坐,至今仍用,至是始復舊例。

○以李壄、金盛迪爲承旨,李廷謙爲執義,趙大壽爲司諫,李相勛、梁聖揆爲掌令,李寅炳、金斗南爲持平,李光佐、尹星駿爲正言,李益壽爲副校理。

4月26日 编辑

○乙亥,禁府上吳道一供,上判曰:「觀此所供,至擧同坐人爲證。雖不可必謂之爲酒所困,而莫重親禱之日,有此顚倒不謹之失,宜有糾警。罷職放送。」

4月28日 编辑

○丁丑,海南幼學閔省三上疏曰:

吳道一犯禁配酒,蔑天慢神之狀,已聖明之所燭,旣命拿推。又斥兩司之不劾,則兩司所當據實服罪,今乃汲汲分疏,强稱不飮。以聖上之所親見,而此輩之欺瞞至此,道一非權奸而能若是乎?若不斥黜道一,竝治右袒者,則私門日盛,主威下奪矣。道一私人朴泰淳者,亦叨諫長,此亦道一之罪也。泰淳曾於己巳,隨參朴泰輔之疏,泰輔死屍未冷,泰淳揚揚赴官。此已難洗之累,而趨附道一,以爲拔身之計,道一亦急於樹黨,汲汲首擬於諫長。且泰淳營造私第於京中及龍仁地,結構宏麗,工役重鉅,至令官人,贏糧赴役。此輩若在朝廷,濁亂橫肆之變,將無所不至。如有慷慨正直如兪信一者,則每令其黨與,庇護之欺瞞之。伏乞亟正權奸之罪,仍治營護者,且斥其私人,使國勢尊而私門杜,朝廷淸而和氣應焉。

傳曰:「今觀閔省三上疏,目吳道一以權奸,疑兩司以黨與,斥諫長以附托。因一事之失誤,惹無限之鬧端,人之爲言,胡至於此?道一嗜酒,病成沈痼,而殆不悟焉,良可惜也。記昔戒酒之詩曰:『聖君寵極龍頭選,慈母恩深鶴髮垂。君寵母恩俱未報,酒如成病悔何追。』道一若於君寵未報成病,悔何追之句,常加致意,則寧有每取狼狽乎?然毋論其醺醉與否,旣有顚倒不謹之失,故纔已參酌處分,而實不料其罪至於權奸也。兩司之臣,不卽論劾,責固有之,至若右袒欺瞞等說,其果一毫彷彿耶?決知其情外也。朴泰淳之立朝事君,亦已久矣,其爲人之賢否,予獨不知,而省三能知之耶?平生持論,未嘗苟且,則疏中云云,大不近似,定是構捏也。末路朝著不靖之端,未必非此輩啓之也。如此之疏,予不欲觀,還出給。」

4月29日 编辑

○戊寅,掌令李相勛,停本府前啓中李元齡、柳緯漢、沈季良事。司諫趙大壽,停本院前啓中李玄逸事。

○以權是經爲大司憲,金時傑爲校理,趙泰東爲修撰,趙泰老爲持平,徐宗泰爲吏曹參判,特陞副校理朴權爲承旨。

○執義李廷謙,疏斥疏決時入侍臺官之不爭,請以禧嬪第宅營造之費,移之賑廳,以救民。且言:「吳道一文學、才識,不易多得,而沈酣麴糱,酗罵儕友,此其所短。惡之者與其長而沒之,好之者竝其短而護之,至於遠外章甫,掇拾浮議,輕視朝廷,語不知擇,吁亦甚矣!」答曰:「第宅之說,似是錯認。金德遠等事,今日異於常赦,特施恩典,未爲不可。吳道一固有可取,而所病者麴糱耳。以此竝與長處而棄之者非矣。轉輾乖激,直驅於權奸,尤極無據。疏語儘好,予用嘉之。」

○應敎李健命,疏斥入侍臺官,又斥兩司之不請還收,且劾李相勛、趙大壽,答曰:「李相勛之獨停,實未穩當,睦來善等兩人,當爭而不爭,均有所失。李相勛及除在外親病、新除人外,竝遞差。」

○龍州府良女今春、禮合等,壓殺良女巳生,噉食其肉。

4月30日 编辑

○己卯,是月,八路亢旱,風、雹、霜、雪、蟲蝥之災,所在皆慘,惡虎嚂人,雖平原、廣野、村閭接屬之地,人不敢單行。

五月 编辑

5月1日 编辑

○朔庚辰,朗原君偘疏言:

甲戌再謫之日,㮒、煥、爀三人,特命寬貸,而獨㮒子燦,尙在牢縶,非一視無偏之道。

上遂命燦放歸田里。

○以旱災愈酷,命初六日親禱于南郊,以罪己之意,措辭於祭文中。又敎以太祖高皇帝悶旱憂勤,徒步詣壇,降輿之處,設於稍遠之地。

5月2日 编辑

○辛巳,以李鼎命爲司諫,李敏英爲掌令,李師尙爲持平,朴世堂爲右參贊,任相元爲藝文提學,特陞禮曹參判李濡爲漢城判尹。

○應敎李健命、校理任胤元、修撰南正重,應旨上箚,歷陳明是非、破朋比、恢直氣、開言路之實。且論取舍之偏、紀綱之壞、士趨渝薄、生民困悴、命令之更變無常、守宰之遴簡不精、冗兵之坐食、胥吏之欺竊、良役之偏苦。又言先正臣李珥封章進戒,多切時務,如《東湖問答》,實經綸之大方,宜賜睿覽,以裨治道,上嘉納之,命廟堂議處。

○是時,韋布之應旨陳疏者,如幼學梁處濟、生員李東標,俱陳戒言事,其言固皆荒纇,而上旣無誠實採用之意,下廟堂,亦循例報罷而已。唯楊根幼學南鼎夏,疏陳修君德、行仁政、辨賢邪、簡守令、嚴贓法等五事,頗切實,答曰:「噫!宋朝立法仁厚,而贓吏無所貸,朱子說及受贓者,怒形於言,而近來贓法不嚴,良民日困,誠可痛心。今後如有現著者,宜施重典。烹阿之鼎,何必獨設於齊,而不設於我國也?」

5月3日 编辑

○壬午,設壇祭關西餓死人,上親製賜祭文。其文曰:

噫!予涼德,纉承丕緖,二紀于玆矣,政多不善,澤鮮下究,自速皇天之癉怒,降此頻年之大殺。哀八路之生靈,擧相塡于溝壑,村落蕭條,殆同亂離。荒田廢畝,滿目傷神,而矧乎逖矣西土,抑獨何故,偏罹荼毒?首尾六載,涸轍之急,南北奚殊?嗚呼!今之飢饉、疫癘,惟其棘矣。哀彼無辜,生此不辰,父子不相保,夫婦不相救,兄弟不相恤,而至有人相噉食之變,是豈本性?增予悲衋。嗚呼慘矣!顚仆於道者,莫非流丐,暴露於野者,莫非餓殍,孰招汝魂,孰尸汝祀?無依無托,不其餒而?嗚呼!西門其虛矣,邦本其蹶矣,尙忍言哉?嗚乎!予非爾等之父母,爾等非予之赤子乎?惟予無良,在平日而旣不能推若保之惠,囷廩空竭,又不能盡賙濟之方,使我同胞之民,罔極之禍。到此地頭,則何異於予殺爾等也?嗚呼!父母之懷,當復如何?心焉如割,涕淚河傾。嗚呼!反復思惟,一則予罪,二則予罪。譴罰是甘,而吾民替受其殃,悠悠蒼天,胡寧忍斯?直欲溘然而不可得也。嗚呼!天運循環,極則必反,乃理之自然。庶幾自玆以往,多黍多稌,少紓倒懸矣,不幸旱魃肆虐,彌月愈甚,麥旣大無,禾又盡枯,差過數日,靡有孑遺,夙宵焦迫,不遑寧處也。嗚乎!一婦抱痛,三年亢旱。況無罪無辜之相續以亡者,不可計數而周知者耶?關西一方,殆有甚於諸路,予是庸惻怛,爰命道臣,擇地爲壇,集爾群靈,侑以淸酌。誥實由中,理應感通。嗚乎!爾等其携朋挈儔,來享我庶羞,以歆我至誠,解爾煩冤。導迎和氣,庶疵癘之永除,底國家於泰寧。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5月4日 编辑

○癸未,持平趙泰老,以閔省三疏及朴權處置中分疏二字,爲嫌引避,持平李師尙處置曰:「臺閣言事之體,當以無隱爲主。只擧伊日公誦之言,直陳於君父,事理固然,不可以此勒謂之分疏。鄕儒繼發,表裏和應,誣悖眩惑,肝肺莫逃。此則聖明業已明辨痛斥,旣遞復授,未見其非,則浮囂之言,尤不足嫌。」仍請泰老出仕。同副承旨朴權,以其措語有所侵斥,引嫌徑出,政院請牌招,傳曰:「朴權處置,深得臺體。雖有指斥,不必爲嫌,卽爲牌招。」師尙又以此引避。大司憲權是經,以表裏和應等語,毋論指斥之爲誰某,旣失稱停,且欠和平爲辭,而請遞師尙,從之。後權又上辭疏,上褒之以見識明敏,持論頗正。

5月6日 编辑

○乙酉,上親祭南郊禱雨。

5月7日 编辑

○丙戌,流星出河鼓星上。

5月9日 编辑

○戊子,德源等七邑民人患急病暴死者,一百五十名。道臣狀聞。

5月10日 编辑

○己丑,領府事南九萬,應旨上箚薦人曰:

前牧使李徴龜,修擧職事,文學優長,可任臺、館之職。前府使趙相周,莅邑淸謹,宜擢閫任。且如鄭載禧、李秀彦,本非高蹈之士,官位且尊,而不見任用之效,與擯斥無異。前右尹元萬春,奉公盡職,無端退去,更不收召。通用、擢用二目中人猶未盡用,宜飭銓曹擧行。前者令中外薦經明行修,而京畿、咸鏡道竝不薦進,且令搜訪收用。

上竝納之。時,將相、諸宰所薦者,文官則李世載柳尙運、李濡薦。、柳以復柳尙運薦。、宋廷奎、尹趾善薦。、朴明義申翼相薦。、金世翊李世華薦。,武官則金重元尹趾善薦。、趙相周申翼相薦。、柳漢明申汝哲、金鎭龜薦。、李宇恒閔鎭長薦。南五星李彦綱薦。、元德徽李基夏薦。、鄭履祥權是經薦。,陰官則鄭是先李世白、徐宗泰薦。、金榦、申琓薦。、李萬亨、李順命薦。、具志禎、趙相愚薦。徐敬祖朴寒淳薦。,竝南九萬所薦者而爲十八人。

5月12日 编辑

○辛卯,以權尙夏爲執義,柳重茂爲掌令,李晩成、崔重泰爲持平,趙泰采爲副校理,李師尙爲副修撰,李廷謙爲輔德,尹搢爲副提學,李寅炳爲副校理兼司書,趙正緯爲檢閱。

○正言尹星駿上疏曰:

兪信一疏論吳道一,直驅於無君慢天之域。道一不善將事,覆酒爽儀,不謹之罪,誠有之矣,三司不爲糾劾,終有所歉,宜乎忠憤慷慨之士,不嫌出位而言也。然信一伊日,亦事掌協律之任,作止奪倫,至被問備之罰,亦豈不謹而故爲之哉?在己則太恕,在人則力詆,未曉其意也。果出公心,則只就不謹將事而言可也,何至擧平生醜詆乎?信一與道一相阻,有激之言,無怪其深刻。若夫鹿馬之說,戎秦之迹,非可喩於聖世,意在箝人,不覺其失言,良可惜也。至於閔省三,特無識不文之鄕人也。受人豢養,隨指摶噬,臣竊爲世道危之。

答曰:「兪信一疏語,固多不擇,蓋其病痛難革而然也。」

○大司諫朴泰淳上疏,大略請:

務節損抑浮費,而當自穀物始。內局釀酒藥用外,一切罷之,外方郡邑,竝皆禁斷,婚姻家新婦例饌、祭享所用油蜜果、使星雙轎馬、日傘等事,限年豐一切禁停。且移咨遼省,互市中江,以紙、皮革之類,貿取穀物,以救關西之饑。寧邊地勢要而船路便,自今年始,列置倉庫,募諸穀物,如江都、南漢例,以備日後饑饉,春川、格浦,竝依此設置。卽今大弊,無過於黨論,一二巨室,見訾淸議者,流言橫議,必欲亂朝著。如李健命,以師命從弟,不顧私嫌,疏斥大臣,有誅戮勳臣,歸咎聖主之語,縱恣無嚴極矣。宜示譴罰。金春澤以勳戚之子,締交無賴,姦濫萬狀,今春諸賊,俱其腹心,上變之時,其家傔人,隨至闕下,見捉受棍。若令留在京輦,終必凶國害家。伏望早加裁處,放而遠之。

答曰:「條陳之事,令廟堂各別採施,而李健命之疏語,果非渠所當言,而譴罰則過。疏末云云,何必準信?」備邊司覆啓:「上款事,請申飭禁斷。邊市姑難輕議,設倉事,令道臣條列啓聞。」上判以香醞停進,邊市事,更爲議處。

○司諫李鼎命啓言:「朴泰淳負謗一世,見塞淸塗,及授本職,物情大駭。言責之地,不可無糾正之道,故臣於稠坐,略有所云云。今泰淳敢生先發之計,大肆侵斥,竝及臣一家,以爲箝制之地。噫!臺閣論議,非出私好惡,而先機迎擊,使不得言,臣竊嘅然。旣被其斥,請遞臣職。」傳曰:司諫李鼎命爲先遞差。「仍下備忘記曰:」國家之置臺閣,寧令恣意黨論而已哉?前司諫李鼎命,職在言責,不思明是非抑浮議之道,乃反左袒省三,掇拾其論,顯有擊去異己,激成鬧端之計,而反謂非出私好惡,其輕朝廷樹私黨甚矣。爲先罷職不敍。「政院陳啓覆逆,上不聽。

○遣重臣、近臣,祈雨于雩祀、三角山、木覔山、漢江。

5月13日 编辑

○壬辰,應敎李健命上疏自訟:「曾枳朴泰淳方伯之望,泰淳以此懷慼,有此攻斥。」上不答而遞之。是日引見大臣、備局諸臣。上以健命事敎曰:「朝廷若有體統,何敢如此?李健命罷職。」領議政柳尙運言:「李鼎命、健命,俱非矣。然言雖差過,宜加包容。且譴罰之只施一邊,尤涉偏重。」上竝命還收。尙運仍請召還申銋,上命遞付京職。上又以李秀彦、鄭載禧屢召下來,爲未安,縷縷下敎,尙運請別諭,上從之。上以關西饑荒,命蕩減內奴婢身貢。尙運又請收用西路武才,上從之。上以大同及軍門應納者,延拖不納,深歎紀綱之解弛,尙運請別加申飭,上命如有懈緩者,隨卽論罪。上曰:「昨見薦章,所薦皆好矣。分付該曺,隨才收用。」持平崔重泰,以輕停重論,請罷李相勛、趙大壽,又以不能爭執於筵中,請罷呂必容、李益壽,竝不允。

5月14日 编辑

○癸巳,掌令柳重茂,以被閔省三、兪信一,分疏吳道一之斥,引避持平崔重泰處置請遞,上從之。仍竝允李相勛之啓。

○以李廷謙爲司諫,李寅炳爲吏曹佐郞,閔震炯爲副修撰。

5月15日 编辑

○甲午,御晝講。講官南正重、趙泰采等,以李鼎命、健命遞罷事,陳戒,上是之。

○憲府論:「沃溝田稅納倉之際,李進士爲稱者,勒索米,錢,結城田稅納倉之際,柳進士爲稱者,勒捧米、錢,無異於剽吏奪金,請摘發囚禁,別樣科罪。」允之。

5月16日 编辑

○乙未,時久旱,分遣諸臣,禱雨於松京朴淵、永平禾積淵、楊根渡迷津、果川冠岳山。

○平安道雲山、龜城、熙川,大風雨雹。

5月17日 编辑

○丙申,以李徴明爲大司諫,元聖兪爲掌令,金斗南爲正言,尹星駿爲副校理。

○吏曹判書尹拯,屢辭不至,命遞之,以李世華爲吏曹判書。

○軍威縣私婢栗分,産一女二男。

○命旌烈婦晩眞閭。晩眞,昌寧縣寺奴金戒右之妻也。戒右溺水死,晩眞聞卽大號曰:「吾有二歲稚兒,而夫也已死,吾豈獨生?」言已卽投水,傍人救之不得。翌日,村人拯出,晩眞抱其夫脚,同罥於一網以出,見者莫不流涕咨歎。晩眞時年二十四。慶尙觀察使李彦紀上其事,特命旌其門閭。

5月18日 编辑

○丁酉,御晝講。特進官李彦綱,稟偸銀私鑄人放釋與否,上命皆放。承旨朴權持之,不聽。

○領中樞府事南九萬上箚曰:

臣於先朝,曾以近臣入侍,有宰臣奏事,因言:「自瀋陽往寧固塔,極險遠,若涉我國西北邊以往則甚近。彼中若有急變,還歸故地,必將捨迃就捷,蹂躪我西北,朝廷不可不加意而預防之。」頃在辛未年間,彼中以白頭山圖形爲言,竝送五使,借路於我。其時上自朝廷,下至輿儓,皆以爲彼中必有急歸故地之事,有此假托圖山,實欲覘路之擧,喧譁騷動,不可禁遏。臣竊伏念,我國西北二邊,複嶺深谷,鳥道懸天,瀋陽、寧固塔之間,必無險於此遠於此之理,而《大明一統誌》,遼東都司所轄,記載甚略,荒外諸衛,則無可指的而爲據。上年春,使臣有自燕京回者,言路中人家,得見新撰《盛京誌》,而行中無價,不得買來云。盛京卽古瀋陽也,乃淸人初得遼東時定都之地。想其所記必詳,故臣敢於筵中陳請,使購買以來,今春使行,果得一本以來。經于睿覽,下于備局,臣始考閱其所記站路,自瀋陽東北,至烏剌八百餘里,自烏剌東南,至寧固塔四百餘里,此路爲歷烏剌而設,故先向北後向南,頗似迃回,合而計之,猶僅一千三百里。若自瀋陽取其徑捷,直東向寧固塔,則又必千里而近。設令淸人果有急歸之事,舍此疆內習熟之近路,乃借他國不曾經行之遠道,實理勢之所必無也。敢取志中所載小圖,廣之爲大幅,畫其里數,備載山川、州縣、站路之名,且於圖下,略記歷代沿革及卽今設置之官,裝軸投進。臣於此,又竊有所感。蓋豆滿江北,今雖爲異域,實是我穆、翼兩祖胚胎日月之地,比之周家,卽同不窋之自竄、古公之陶穴。今江北幹東、奚關城之間,古德陵、安陵,尙可指點其處,鐵龍之埋山、白馬之渡水,邊上之民,傳說至今。在今聖上,眷焉北望,其於濬哲長發之祥,必有追慕繹思之懷矣。至於遼左,初是箕子受封之疆,而開原縣,乃古扶餘國,高句麗始祖朱蒙發迹之地。今之盖平縣,乃辰韓故境,亦我三韓之一也。曾在高句麗盛時,遼東一帶及女眞之屬,大抵皆是封內,以此爲海東强國。及至末季,君臣失道,地蹙於隨、唐,民遷於江、淮,剪焉傾覆,無復餘燼之可尋,興亡盛衰之際,倂呑分裂之迹,俱載障中,亦足爲慨然興歎,怵然思懼之具矣。鴨綠、豆滿二江之源,竝出白山之嶺,東西分流而入海,此乃我國之界限。故今此盛京圖書,此朝鮮界於二江之南者也。方今以我國委靡之勢,凋弊之力,澟澟有不能自存之憂,其於復箕子之故彊,恢穆、翼之舊居,誠不敢妄議,至於彼中圖籍所記,以爲我界者,亦不敢生意於畫而守之,列置州鎭,以爲申固封疆之規,棄之爲林藪無人之地。但使採蔘奸民,隱身藏迹,出沒往來,恣意犯越,無得以誰何。今之議者,但慮實民之爲犯越,而不知空地爲犯越之尤甚者,臣誠恨之。今當荐飢之餘,公私窮竭,移鎭設邑,誠難輕擧,第茂山之西朴下遷、天坪、江界之東慈城西海坪等地,尤稱膏沃,失業之民,願入者甚多云。先使其近處一邊將,領率願入之民,主管開墾,安接貧民,又以爲闢土積穀之計,漸次開拓之圖,規模一定,無所撓奪,則防守聯絡之勢,不多年可成矣。臣昔在先朝,受命北關,巡歷邊徼,略知此等形勢,封疏以上,兼獻地圖,先大王俯採愚見,許其施設,故北置茂山等三鎭堡,西置厚州。癸亥年待罪本兵,又請設置邊將於慈城等地,以朝議不咸,纔設旋罷。又因乙丑年犯越事發,朝議欲竝罷茂山、厚州,臣力言其不當罷,而指陳利害,不能明白,遂罷厚州,而茂山則幸存矣。今聞六鎭諸處,凶歉連年,而獨茂山,每得豐熟,他邑亦賴其波及,而至於犯越生事,則頻聞於他處,而不發於茂山。其不發,雖亦幸耳,亦可知犯越之患,非必新設處,爲獨可憂也。今臣年迫疾劇,死亡無日。玆因進圖,覶縷及此。

答曰:「省卿箚辭,繼覽地圖,其所以爲國家深遠慮者至此,予甚嘉悅。可不加省?」箚本下備局議處。

○武人前監察李後慶,應旨進言,陳戎務十三條,極言:「我國軍兵,虛數多而實額少。請精抄良民精銃者十萬爲騎兵,兼帶束伍,一如國朝舊制。又揀良賤實戶,定爲保人,供其資裝、器械。歲抄之法,徒使民間騷擾,而郡縣迫於嚴令,簽補兒弱,督納身布,厚招民怨,請令限年停止。逃故隣族,爲百年痼弊,而納米收布,定役不均,輕重相懸,請令逐年換納,以爲均一之道。京軍門加設,無軍將官,只費廩料,元無實用,請令外軍上番時,使其鄕將官,親自統率,上來立番,則國無靡費之事,士有習熟之效。朝家用人,只取其門地及富豪之類,而寒遠之人,無以激勸。柳葉箭不足以拒敵,《兵學指南》無益於禦寇。」又言:「賞罰不明,事多失信,武科每先末藝,不尙軍書。」其言縷縷過數萬。信川幼學李惟濟上疏,其目爲十一。一曰陳君道,請以至誠爲治本。二曰擇師傅,請得賢人,輔導春宮。三曰去朋黨,四曰愼刑獄,五曰恤窮民,六曰撫軍卒,七曰取人之道,請用漢時貢擧法。八路各邑,隨邑之小大,或薦一人,或薦二人,而勿論貴賤、門閥,一以有才德者,受圈於大小,諸人皆得其圈點者然後,守令監封,以報方伯,方伯直聞於朝廷,朝廷徵至京師,聽其言語,試其才能,見賢然後用之,則野無遺才而百職擧矣。蓋用人之道,以得賢爲先,奚用門閥爲哉?今之用人,膠守一偏,或稱微族,或稱庶派,雖有才德之人,不許淸顯之職。天之生才,豈獨豐於名族,而獨嗇於側微乎?自今以往,苟有顯著之行、卓異之才,加之顯位,不問其類,則人皆激勸,樂於爲善,而不患無人矣。八曰正經界,九曰勸農桑,十曰興學校,十一曰闢異端。夫佛家之說,壞人心術,誑誘愚氓,寺刹遍滿於八路。良民之子謀避軍役,爭皆削髮入山,以至饑歲,則又爲賊藪,請勒其僧尼而歸之田,俾省民戶之役,毁其佛寺而屬之公,以補學宮之用,則非但吾道可復,異端將息,戶口亦可增,而軍丁亦可得矣。上竝加嘉奬,命竝除職。疏下該曹,半用半不用。

5月20日 编辑

○己亥,御晝講。檢討官趙泰采請召權尙夏、閔以升,輔導春宮,上納之。

○以李東馣爲掌令,任胤元爲輔德,南正重爲校理,金昌直爲修撰,任相元爲右參贊。

5月21日 编辑

○庚子,正言金斗南上疏,請協和朝論,收用己巳之黨,擇掌試之人,勿設無名科,西路淸北邑,以文、南、武交差,革罷各軍門設屯處自辟之規,永革校生考講,每於式年,只設一講。下該曹,惟收用事、擇掌試事依施。

5月24日 编辑

○癸卯,知中樞府事李秀彦卒。年六十二。秀彦少歷淸塗,持論不苟。以宋時烈門徒,爲少輩排軋,不得安於朝。然遇事輒盡言不諱,己巳禍作,竄絶塞,甲戌召還,又斥吳道一,忤朝貴意,黜補南服,仍退居鄕庄。屢除官終不起,人多其晩節,至是卒。秀彦有才具,優於需世,而跡與時左,未究其用,士類惜之。

5月25日 编辑

○甲辰,放送栗島飢民。栗島前後就粥之類,男女竝八百七十五名,而除物故染病者,餘數七百餘名。至是以麥秋已至,從其願出送,而計其程道遠近,各給糧以遣之。然旣出之後,無所得食,死者又過半。

○副校理趙泰采、副修撰閔震炯等上箚曰:

聞西郊僧徒,稱以弘濟橋化主,設齋館舍,掛佛像,僧尼坌集,聚衆於王城至近之地,供佛於公家廨宇之中。又聞有佛會之外,引坐者稱宮人,奔走者稱宮隷,捕廳邏卒周圍呵禁,無識蚩氓相傳謂宮禁之內,或有崇奉之事。若不明覈,無以解中外之惑。願命有司,査出科罪。

答曰:「國家無崇信異端之事,此等誑惑,豈宮掖所知?不過無識女人、迷劣宮隷,隨聞奔波之致,當自內査治,而宮隷,令攸司決杖,捕盜大將,亦爲推考。」持平崔重泰亦上疏,論此事,上以已諭于玉堂答之。

○司諫李廷謙上疏言:

近來名器漸輕,躁競成風,而中批特除,尤非美事,上以爲常,下取之爭,恐啓僥倖之門,而無以矯其弊。

答曰:「中批之除,或及惡德,則爭之可也,如其不然,知人任人之事,自是人主大柄,何必以中批爲言乎?」仍下敎于政院曰:「今有十人之陞擢,皆出於中批,固不可也,皆出於薦望,亦不可也。蓋一出於中批,則咨詢之道廢矣,一出於薦望,則用捨之權偏矣。或簡在予心,或問議大臣,自合於道理,而或有不愜於公議,則駁正之論,亦無不可也。今之言者,不問其人之如何,而曰中批不可爲。若然則知人任人之大權大柄,廢而不行乎?似此論議,執滯不通,非達理之言也。」

5月28日 编辑

○丁未,安東府本月初五日,流星隕,大如盤,聲如雷。道臣狀聞。

5月29日 编辑

○戊申,以崔啓翁爲持平,閔鎭遠爲副修撰,崔昌大爲說書。

○副校理尹星駿、副修撰金昌直,連違召牌,上命罷其職,又下敎曰:「近來牌不進之弊,可謂極矣。朝家申飭,不啻數四,而紀綱解弛,只知有廉隅而不知分義。尹星駿、金昌直等,或旣出而掀撓於浮議,或陳疏而扶植其浮議,違開釋之敎,犯逋慢之科。揆以事體,安敢乃爾?竝拿推。昨年新錄之時,冗雜之類,無不得參。如吳命峻、李震壽,旣抹而復書,擧措尤可駭。震壽卽益壽之兄也。益壽以校理參坐,多招謗之迹,副提學趙相愚,爲吳道一密友,又力引命峻。參選兩人,俱庸瑣之徒,而命峻爲人妄悖,居家無行,尤見賤於士類,參錄又甚不正。閔鎭遠、金昌直恥之,終不拜命,星駿輩乍出乍入,卒乃冒居,命峻則元無力辭之事,旋卽行公,而其人本不可以名義責之者也,亦何足道哉?」

○諫院請罷捕盜大將職。以送卒護僧會事也,不從。

六月 编辑

6月1日 编辑

○朔己酉,諫院以緇徒設齋城外時,漢城府許令斫伐枯松,請推考堂上,允之。

6月2日 编辑

○庚戌,以朴泰淳爲承旨。

6月3日 编辑

○辛亥,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柳尙運曰:「頃日領府事南九萬,演進盛京圖,仍陳西北設置事宜。蓋九萬曾爲兵判時,以復設廢四郡事,有所區畫。臣於其時,有所陳達,而臣之所見異於九萬。九萬則以犯越由於無人爲言,而今雖募民入居,募入者又復犯越,則防守豈不尤難乎?九萬又以爲彼有急歸之事,則何必捨其捷路,而借道於他國乎云,而自老城至寧固塔,雖曰千里而近,乃無人之境也。若於我境沿江設鎭,通道西北,則可以不齎糧而往,安保其無他慮乎?且臣於此,別有所懷。壬辰西幸時,進住寧邊,有欲幸江界之議,而爲赴愬天朝而止之矣。時勢則古今有異,而我之所恃者,只是江都,天下之事變無窮。脫有如壬辰之事,則豈可捲入孤島乎?江界一區,幅員旣廣,西通義州,鳥道千里,北接三、甲,中隔葱嶺,獨以一面,南守狄踰嶺,實四塞之國,有若蜀中之東西川矣。第其北則只隔一衣帶水,今又開拓四郡,殊非設險之意。此臣所以異於九萬,而至於設屯事,臣意亦然。臣曾任江界時,往見慈城。若於其陳廢之地,設置一屯,募得無田土之民,入居耕墾,貯穀數萬石,有事則爲不時之需,凶年則爲賑救之資,豈不好乎?但設賑之際,旣難得其人,而募入人民最難矣。」左議政尹趾善曰:「臣雖不能的知利害,而十年之內,國勢似難蘇息,不可輕議。」上曰:「此事當從容議定,非倉卒可行之事。姑待西北御史入來後,稟定宜矣。」謹按,四郡之廢而不設久矣。雖以祖宗全盛之時,尙有難守之慮。況當此季世,荐遭大殺之餘,尙可爲此等事乎?且旣設之後,其利甚少,而其害甚大者乎?迂矣九萬之言也!但九萬特欲誇其知見,陳其意慮而已,非必欲設行之也。然則陳此空言,何補於國乎?趾善之知識,雖不及此,而其言則得之矣。尙運曰:「江華留守李頤命,請以通津府,專屬於文殊山城,宜下詢。」僚相趾善曰:「一邑居民,多各衙門有役之人。若以本府,專屬山城,則有役人之代,將移送於何處乎?當初築城時,尹趾完請以城役,委之摠戎使,仍爲其信地矣。其後論議不一,終屬鎭撫營,而有此難便之勢矣。南九萬亦以爲不可不屬之於江都云,而臣意有不然者。前頭事,固難預知,而卽今朝家之所區畫,惟以江都爲他日必歸之地,不可逆料意外之事,而有所持疑矣。」上曰:「今後使摠戎使,主管山城。」尙運曰:「朴泰淳疏中,中江互市請米一款,有更議之敎。邊上開市,增一無前之物貨,關係甚重。且彼中米穀,必自遠地運來,旣來之後,亦不可不交易,一開此路,恐有難處之弊。春間已有此議,而只令灣尹,私相和買,回還人馬,因便輸送矣。似聞回還之際,見捉彼中,行賂脫免云。況今番奏請使,未及竣還而復有此請,尤極難便。」上曰:「今此互市之事,蓋以西飢荐甚,不可不別樣軫念,故初有稟處之命,而似不無弊端,使臣回還後,更爲稟處。」

6月4日 编辑

○壬子,忠淸道木川縣弑父罪人柳元瑞正刑。

○大司諫李徴明上疏曰:

臣昨見政目,以權持擬承宣望。持卽己巳奏請時書狀也。奏文措語,有臣子不忍聞者。雖不得以死力辭,竣還之後,至蒙陞秩,屢除州郡,揚揚赴任,少無不安之意。甲戌,臣爲銓郞,以持不可遽擬淸望,與同僚有所問答。昨年崔錫鼎爲銓相,擬持承宣受點,因儒臣非議,持乃辭遞,銓曹不復擬承宣,出補畿邑。今參議李墪,不顧公議,乃於獨政時,汲汲備擬,良可異也。臣於墪事,尤有所未曉,己巳以朴泰輔疏中數款語,發爲問目,而多是墪等所改文字,泰輔不推諉於他人,終死桁楊之下。墪等目見泰輔由己致死,而終不敢首實,至今人情莫不憤惋。在墪等之道,泰輔未伸冤前,雖終身自廢可也,而乃反自同平人,至拜州縣之官,而未嘗辭遞,可見廉隅之都喪矣。臣在銓時,以爲雖不可永塞,至於淸顯極選,不宜輕易通擬,亦嘗發言於政席,則墪將自處之不暇,何可以同是見非物議之人,必爲之急欲引而置之近密乎?

上曰:「所陳之事,實涉已甚,未知其穩當也。」吏曹參議李墪上疏自辯曰:

臣於己巳,初除晋州,未及赴任也,廢妃之命遽下。臣與朴泰輔等,相議陳疏,而臣筆居多。獄竟之後聞之,則問目中拈出者,皆是臣所下語,而泰輔死後,臣不能自決而從之,誠有慊於戰國之一士矣。卽擧實呈狀于政曹,入啓見罷。自是杜門塞竇,以爲修身自靖之計矣。甲山之除,出於大臣特建之餘,又在泰輔復官之後,則其於進退,臣未知何以自由,而其不能終身自廢,則臣誠愚昧,不能審得義理之果如何處之,方爲得宜,而言者之言,則蓋欲責人以第一義也,臣何敢自解乎?然以臣咎臣,則足矣,而擧臣名而又下等字,隱然欲竝與隨參人而齮齕者,何也?此則公議必有覰破其心者也。至於權持事,臣實有曉其意者。持之見差書狀,特是所遭之不幸。爲人臣子而當此命,豈有以死力辭之道理分義乎?雖使持身處義十分精審者當之,其將何以處之耶?是以右議政崔錫鼎長銓時,以徴明之以此咎持,使不得安於承宣之任,爲不是,厥後連爲備擬。此則臣之所知也,而徴明在銓時復塞之事,漠然未聞,一從前望備擬,豈是異事,而乃曰不顧公議,汲汲備擬,又以同是見非物議之人,急欲引而置之近密爲言,此豈但爲據事相規而發哉?況其前日駁論持於私室,俾得自處者,乃其自爲,而今其疏中所云,則全沒其實,而歸之於傳言之儒臣,似若出於公議者然,何其言之不白直也?臣意常以爲論人之道,唯當參其情勢而已。若其一時所遭之不幸,終無可奈,則恕其心而略其過可也,何可竝與其堂上實職、州郡等任,而疵議之乎?如此議論,臣未知其可也。

答曰:「年前權持之爲承宣也,行公未過數日,旋以病辭遞,予意以爲持之纔通承宣之望,卽又托疾,無他,似是書狀時事,致有人言而然也,心甚不快,而未信其必然,姑不發說矣。昨觀李徴明之疏,果不出所料。噫嘻!此何言也?持之其時當此任,以渠言之,則可謂不幸,而以分義言之,則無以死不赴之理。然則持之本心,非樂赴也。至於回還後賞典,不過式例間事,而竝與受賞而爲非,其意所在,未可曉也。噫!一種論議,輒以向時州郡等任,不爲辭遞,作一罪案,若使此論得行,則君臣大義,幾何不至於晦冥耶?徴明之言,又至於此,終宵慨歎而已。雖以自處之道言之,力辭於晋州之除,受任於復官之後,則少無未盡之端,意外齮齕,何必爲嫌?」史臣曰:「當己巳陳疏之日,疏語多出於墪手,而泰輔之受刑也,墪等立視其死,而不能一言以鳴其冤,使泰輔獨死,則墪固有負於泰輔而顙有泚矣。泰輔方當霆霹交加,焦灼滿身之時,終無一言及於墪,墪反彯纓結綬,奔走於州縣之間,天賦之理,彼此何異,而遇變故處義理,不啻若天淵之隔,可勝痛哉?如權持之庸庸碌碌,都無操守者,又何足責耶?墪旣以此,見非公議,故凡於己巳以後,藉力於權兇之門,濡跡於仕宦之塗者,皆欲奬進,有若分過者然,其擬持於承宣者,非厚於持,蓋爲其身耳。吳道一亦嘗被李秀彦之劾論,故與墪、持輩,合而爲一,凡仇視名義,陷害善類之事,終無所不至。嗚呼!士夫立身,一或失脚,則其流之害,乃至於此,可不戒哉,可不戒哉?」

6月6日 编辑

○甲寅,以李寅煥爲都承旨,李思永、徐文𥙿爲承旨,李師尙爲修撰,李廷謙爲應敎,趙泰老爲文學,林濩爲司諫。

○是日政,吏曹於承旨前望中,去權持,上下敎曰:「昨日吏曹參議疏批中,論及李徵明攻斥權持之爲不是,而結之以君臣大義,則辭旨不啻嚴截矣。今日承宣之望,公然拔去,是徴明之一言,重於泰山,君父之明命,輕於鴻毛。今日國綱,雖曰凌夷,安敢縱肆若是乎?予之慙恧轉甚,而決不可任其所爲。吏曹判書李世華,姑先從重推考。」時,承旨金盛迪在政院,陳啓覆逆曰:「權持之不擬於承宣望者,非有他意於其間,持之旣通旋塞,果有是事,則必有復通之事然後,方可以備擬,而今此獨政之日,姑未及通議其當通可否,則其不可遽然備擬,政體當然。且世華本非和附於年少論議之人,而今者聖上遽降嚴敎,至有從重推考之命,此非所以優禮重臣之道也。」上答以費辭救解,良可異也。李世華待命於金吾門外,大司諫李徴明,又以李墪疏批,陳疏自辨曰:

臣疏中所論,不過言墪之急於黨私,不遵政規,乘時備擬之不可,而仍及墪自處之未盡,則何嘗有一毫已甚之語,而至於權持,臣未嘗責之以必死,而若其州郡之除,一番辭遞,實合自處之道,由此而大義晦冥,非臣意慮之所及也。且己巳之疏原文,乃墪所構,而朴泰輔執筆刪削之際,多取墪文,故問目中語,多是出自墪手者。當其製疏人現告之時,墪與泰輔,同在闕門之外,泰輔則以執筆潤色之故,至於就鞫,而墪乃立視,終使泰輔,獨爲就死。今乃以晋州一番辭遞,謂得自處之道可乎?若其問目中一二句語,乃前司諫趙大壽所下文字也。故曾於甲戌之後,不卽以二人通擬於淸望者以此,而臣前疏中下一等字者,亦以此也。以此謂之竝與參疏之人,而齮齕之云者,尤可異也。且持之擬除承宣也,論思之臣,送書所親,使之自處,而今乃曰駁論於私室,及持之見塞也,墪無不知之理,而今乃曰漠然未聞,又曰一從前望,何其告君不以實耶?承宣擬望,例以近時所擬之單備擬,而墪乃捨此,必取前夏持見擬之單備擬者,果爲近似乎?持雖有失,略示公議之後,更爲通淸,實無不可。若使墪一遵政規,如臣日昨疏中所陳,臣何必每每防塞,而汲汲備擬,實出黨私之意,則事體所在,安得不有所論列乎?

答曰:「告君之辭,事體重大,何其言之矛盾至此?前疏則意在牢塞,而今乃曰:『略示公議之後,更爲通淸,實無不可。』是何一人之見,兩日之內,變易無常,若此之甚耶?況右揆秉銓之日,擬除承宣,而爾乃汲汲還塞,出補畿邑,公議已伸,則墪之復擬,有何黨私,而爾又陳疏,必欲防塞而後已?此非已甚而何?至若大義晦冥等語,雖非專指權持,而使此等論議,日漸滋長,則晦冥之說,誠不爲過也。」徴明以此引避,又持平崔重泰,以被承旨朴泰淳疏斥爲避。修撰李師尙處置曰:「意在依阿,擊去言者,公議駭憤,久而未已。論人深刻,用意不韙,遁辭自明,尤涉苟且。竝請遞差。」答曰:「依啓。日昨持平崔重泰處置措語,未見其依阿之態,而至以公議駭憤,爲請遞之目,殊欠和平也。」謹按師尙赴試之日,卽母后出宮之日也。場中擧子,聞其風色,莫不慌惑,草草成篇,卽皆捲出,而師尙與宋徴殷,終日安坐,盡力構出,得占魁科。放榜後,榜中之人,將相議陳疏,推師尙爲疏頭,師尙托以他故,脫身逃走,人皆唾鄙其爲人,而蟣蝨於權奸,圖占館錄,更化之初,又吮舐於道一,甘爲私人,不識人間有羞恥事,今又揚揚入,不待僚議,任意處置,其所立落,一循已私,人莫不怪駭。

6月7日 编辑

○乙卯,領議政柳尙運、左議政尹趾善上箚,救李世華,以爲不擬權持,出於姑待結局之意,上命勿爲推考,使之行公。

6月8日 编辑

○丙辰,校理趙泰采上疏曰:

李徴明之論權持,非欲永塞也。爲人臣奉君命,固無可辭之義,而及其幹事之後,未見有自靖之義,暫加裁抑,不害爲砥礪名義之道。朴泰輔死後,李墪終身自廢,固是第一義,而以此責備,誠爲過峻,而亦豈可盛氣反詈,以傷事體?魏、晋遺棄名敎,卒歸亂亡。臣於今日,不能不以此憂之。又伏見玉堂處置,不勝駭愕。處置之規,只擧避辭,定其立落,而創出題外之目,强置請遞之科,事之無據,莫此爲甚,臣竊寒心焉。

答曰:「李徴明事,終未知其穩當,而爾疏中有今日世道,不能不以此憂之之語。旣引古事,繼云憂之,亦以爲過慮也。崔重泰請遞措語,實涉乖當,故於批辭,略示未安之意,而至於徴明之請遞,未見其不可也。」

○全義幼學張棨應旨上疏,極言行錢之弊,答曰:「錢之爲弊,朝家亦非不知,而有難輕議停罷也。」

○以慶尙觀察使李彦紀狀啓,發遣義禁府邏卒,拿來貪吏南海縣令李祥輝。祥輝莅任以後,專事貪黷,奸贓狼藉,人言喧騰,聞于京師,故彦紀始啓聞其罪狀,有是命。祥輝春間載米百餘石,多遺朝紳之居要津者,其中素著廉名者,畏憚不敢餽,而他餘無不遍餽。如趙大壽、柳重茂、吳命峻等,所受尤多,送于李廷謙者,誤傳於他人,其事因以發覺。此後臺論又發,自首者李廷謙、鄭齊泰等若干人,而大壽、重茂,事發後始稱還給,祥輝亦抵死牢諱,而大壽、重茂之干囑列邑,掠納賂物,朝紳中尤所唾鄙者也。今又多受祥輝之米,世人所共知,而揚揚無愧色。人傳祥輝事發也,乘夜駄送米石於南海邸人之家者甚多,而不知自何處來也。刑曹判書李彦綱,亦受其米,故元無着實究覈之意,終不得暴其罪而正其法,世道之壞,至此而極矣。

6月9日 编辑

○丁巳,掌令兪命雄啓曰:「吏曹參議李墪,費辭張皇,與臺閣較爭,虧損事面,請罷職。修撰李師尙處置之際,創出題外語,或謂之依阿,或謂之遁辭,不顧公議,用意排軋,請遞差。」上只允師尙事。仍下敎曰:「李墪情勢,有難行公,本職遞差。」

○以金昌集爲承旨,徐文裕爲大司諫,趙泰老爲持平,趙泰東爲副修撰,洪受瀗爲吏曹參議。

○陽智武人金日省上疏,請設萬科,收穀補賑,許婦女改嫁,以通其幽鬱,答曰:「所陳之事,一則迂闊,一則無據也。」

6月11日 编辑

○己未,掌令柳重茂啓,請罷李健命、李鼎命職,遞鼎命避辭捧入承旨,又請遞兪命雄。蓋激於命雄之劾墪等也,上不從。

○大司憲權是經上疏,伸救李墪,論請罷之非,上例答之。是經雖老鈍,於附託時議,則勇銳如是矣。

6月12日 编辑

○庚申,以元聖兪爲文學,吳命峻爲校理。

6月13日 编辑

○辛酉,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左議政尹趾善,請周急尹拯、朴世堂,許之。

○忠州幼學鄭師賓,疏請召致尹拯,又言直長韓永徽,墨抹拯名於道峰書院靑衿錄中,上謂永徽駭異,命拿問。儒生李宜繩,以親聞永徽言爲證,永徽自明無是事,對辯久未決,上命罷永徽而放之。

6月16日 编辑

○甲子,以李東馣爲掌令,吳道一爲吏曹參判,李廷謙爲副校理,任胤元爲修撰。

6月19日 编辑

○丁卯,以李敏英爲掌令,趙泰耉爲吏曹佐郞,趙泰一爲說書。

○昨年崔錫鼎變通參下之後,事多窒礙,大臣請以參下察訪,還作參上,吏曹判書李世華上箚,言其難便,下廟堂覆啓。參下察訪四窠,請以承文、成均參下官分差,上從之。

6月20日 编辑

○戊辰,特敍徐文重等三使臣。

6月21日 编辑

○己巳,以朴權爲承旨,南正重爲修撰,尹星駿爲校理,趙大壽爲輔德,李肇爲檢閱,徐文重付判敦寧府事。

6月24日 编辑

○壬申,以李善溥爲承旨。

6月25日 编辑

○癸酉,江原道霖雨閱月,日氣陰冷,嶺東九邑、嶺西十一邑,皆被水災。道臣狀聞。

6月26日 编辑

○甲戌,判敦寧徐文重,上疏自劾,上優批不許,文重遂出肅。

6月29日 编辑

○丁丑,憲府啓:「今番湖西褒貶,某邑居下,某邑居中之說,藉藉都下,及至開拆,盡符所聞,其不能嚴密之失,在所難免。請監司申厚命、都事任守幹,竝從重推考。」允之。

○領議政柳尙運呈辭,上賜不允批答,至三。

○以梁聖揆爲掌令,金昌協爲副提學,朴泰淳爲大司成。

○楊州地惡虎多殺人命,命御營廳,出送將校捕之。

6月30日 编辑

○戊寅,命增廣別試,改以庭試。從掌令梁聖揆疏陳也。

秋七月 编辑

7月1日 编辑

○朔己卯,戶曹以田稅未納慶尙、全羅、忠淸、黃海等道諸邑守令,竝請姑先從重推考,上敎曰:「此習若不痛革,雖豐年樂歲,萬無奉行之理,竝令該道監司,拿致營門決杖。」守令等奔走圖囑於時宰,求免罪罰。左議政尹趾善白上曰:「其中有秩在宰列者,宜抄其尤甚者決杖。」上許之,只杖七邑守令。秩高者,例當免杖,而其他守令,何故混免罪罰耶?公不勝私,乃至於此,識者歎之。

7月2日 编辑

○庚辰,掌令梁聖揆上疏,以兪信一論吳道一,語極悖妄,而不爲劾正,反擬淸望,斥臺閣,銓曹且以柳重茂外補,李徴明擬望爲非,答曰:「兪信一之事,實涉謬戾,而以此論劾,未知其可。李徴明之疏,予以爲不是,而一番辨破足矣。該曹首擬,何必深咎乎?」

7月3日 编辑

○辛巳,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命賊人未考覆前物故及逃亡者,勿施妻子爲奴之律,指捕者不得論賞。從大臣言也。

○以鄭載禧爲大司憲,元聖兪、尹行敎爲正言,李世華爲判義禁。

○吏曹啓請蔭官、敎官、監役,曾受高品祿,移拜都事、別檢者,勿許十二朔,陞出六品,參下察訪省峴、黃山、靑嚴、景陽四窠,則以承文、成均參下差遣,重林、慶安、桃源、麒麟、金井五窠,爲蔭官之窠,允之。

○平安道監賑御史李寅燁復命。寅燁前後請穀二萬七千五百八十餘石,分給二十邑。然穀物不敷,實惠不能遍究,人民死亡,倍於他處。寅燁請退捧江都穀,蕩減奴婢貢,罷諸宮家堰,泰川以文官差送,以憚壓諸邑,勸課士子。下備局。退捧事,備局覆啓請不許,上判曰:「民力必有所不逮,丙、丁兩年則收捧,乙亥則退捧,蕩減事,許之,罷堰事,令定年限出給,泰川事,許之。

7月4日 编辑

○壬午,御晝講。知事李世華言:「近日泮儒,以甲子、丁卯儒生等疏斥尹拯事,付黃其疏頭,疏下朝官引入,士子不赴科。宜使大司成,開諭解罰。」上曰:「十年天道一變。提起十年前事,追罰疏頭,殊涉已甚,使之趁速解罰。」是後儒生輩,嗛世華之上達,不爲承命,久後乃解。世華又陳閔以升,以尹拯門下人,學行著稱,宜除諮議、進善等職,上可之。是後除郞官,又除衛率,未幾死。上諭世華世華方爲判義禁故也。曰:「卽今被囚者,殺人則孫志,贓吏則李祥輝也。此人等,當以法意論斷,以爲懲一礪百之地矣。」世華又陳奉使死亡人李忔、李翊漢、鄭襀等子孫,宜加收用,允之。上命召入李寅燁,從容問西事。寅燁陳達數事,皆瑣細,或申論前所啓請者,又請收用箕子後裔,每歲修治江東檀君墓、平壤東明王墓,竝允之。

○持平崔啓翁上疏,勉君德,兼陳輔養春宮,極選宮僚之道,上優批嘉納。

○流星出女星下。

7月5日 编辑

○癸未,遣承旨,諭領議政柳尙運,使速造朝。

○下備忘記曰:

噫!國家不幸,饑饉荐臻,八路元元,大命近止。矧玆西北,受害偏酷,而關西抑有甚焉。以前後狀聞觀之,人民死亡,恰過萬數矣。此外落漏者,安可勝計耶?嗚呼!饑火所迫,倫常滅絶,而至于人而噉人之肉,可謂極慘毒矣。雖兵火之禍,何以加此,而求之往牒,亦所罕有。當此之時,予實無樂南面,靡安玉食也。昨者監賑御史之回也,觀其書啓,聽其面奏,令人傷神,不覺嗚咽。目今賑政雖畢,嗣歲之慮,想必倍焉,而況穡事之更無他災,又未可必者耶?然則豈敢以一時罷賑,遽弛懷保之心乎?必也如慈父之護稚子,若大病之善調將然後,萬死一生之民,庶有蘇息之望,而朝家軫恤之澤,亦可有始而有終矣。宜令廟堂,就別單中可以採施者,有可行而闕而不載者,竝加商確,稟旨擧行。仍念連歲大殺,道殣相枕,此皆無罪同胞之民也。內而有司,外而方伯,已體朝旨,隨卽埋置,而安保其無暴露之尸乎?昔者文王,鑿沼而命葬無主之朽骨,文皇散帛而俾收亡卒之遺骸。哀此累萬之餓鬼,不啻朽骨,孔棘之災荒,殆甚金革,惻怛之心,油然而生。合有明勑京外之臣,着實掩瘞之擧,亦宜知悉,同副至意。

時,校理吳命峻筵白:「請下別諭,翌日遂下此備忘。

7月6日 编辑

○甲申,爲都目政,以李益壽爲應敎,柳鳳瑞爲副校理,洪重夏爲輔德,趙泰采爲文學。

○咸鏡、平安等道,癘疫死亡之數,五月以後,幾至千名。道臣狀聞。

7月7日 编辑

○乙酉,都目政。以李東郁爲咸鏡道觀察使。

7月8日 编辑

○丙戌,命內官安就昌,拿問定罪,內官金就旻擊錚勿施,內官李就畢罷職。初,就旻有奴婢之訟於刑曹,囚對訟人日先及干連人,刑曹判書李彦綱,以獄情難明稟白後,方坐府,與諸僚具啓請放,就旻之養弟就昌,穾入庭中,謂彦綱等曰:「就旻方擊皷訟冤,不可徑放。」彦綱不聽,啓放之。就昌率其健奴及掖庭別監,執梃圍立,竢其出,捽縛隳突,一府風靡。彦綱疏陳其狀,答曰:「就昌之事,實前所未有之變。日先等放送,遵奉上旨,則就昌之擅縛命釋之人,所以慢悔國家,事之痛駭,莫此爲甚。」遂命拿問。仍令勿施其狀,罷其養兄就畢之職。是時宦寺驕橫,肆行不忌,朝士少忤其意,輒陰中之。彦綱素有嫵媚之態,爲上所愛憐,故宦寺視若輩類,輕侮之如此。後禁府請更査,承旨徐文𥙿筵白:「宦寺驕橫,非聖世事,請勿更査,直爲勘罪。」上允之。就昌、就旻遂竝定配,然皆私自還家,無在配之事矣。

7月11日 编辑

○己丑,諫院論:「興陽縣監禹濟博,載送百斛米於船便。究厥所犯,殊極無據,請拿問定罪。」再啓,從之。濟博之事,亦與李祥輝事,相類云。

○獻納李台龍上疏,論年凶民困之狀,請遣御史,廉察守令,上答以當留意。

7月12日 编辑

○庚寅,憲府論:「坡州居故主簿張俊一妾柳,與其嫡子張緯相訟見屈,訴冤求伸。緯之爭財誣父、柳之告訴嫡子,俱傷風敎。請加究覈,依律科罪。」上允之。

○副校理柳鳳瑞上疏曰:

臣聞與其有聚歛之臣,寧有盜臣。此甚言聚斂之害也。公州牧使趙泰來,到處有聚斂之名,而今授大州牧。銓長之取人如此,無怪乎前日議讞時,縱舍二贓吏而無所疑難也。臣聞忠臣不私,私臣不忠。此甚言徇私之害也。价川爲邑,殘敗特甚,遞來前官,自營給糧之說,傳播洛下,蔭吏之差代其任者,公然奔走於非外官所敢出入之地,果於請對之時,曲遂圖遞之計。大官之徇私如此,無怪乎小吏之肆爲厭避而無忌憚也。聽聞所及,莫不藉藉,而無一人言之,臣不得不略陳。

答曰:「所謂聚斂之說,雖未知虛實之如何,而儒臣之疏如此,遞改。至於銓長循私之斥,似出情外也。」

○司譯院啓曰:「東萊差送倭譯訓導、別差,與倭人朝夕相對,旣是緊任,且稱利窟。近來譯輩,多不謹愼,以致虧損國體,不可無懲礪之道。訓導朴再興,仍爲全家下去於密陽地,作家居生,又作家於東萊,分置其妾,竣事之後,遨遊兩閒,徑年不爲復命。以此拿聞定配,又圖配密陽。其後訓導韓天錫,又作妾於東萊,作家居生。近雖在喪還歸,留置隨身之物於東萊。如此冒法放肆之類,若不嚴治,日後爲訓、別者,將相踵作家於倭館之前。請再興、天錫竝拿問,兩譯東萊家舍,竝令本府毁撤屬公。」允之。

○大司憲鄭載禧,以縣道上疏辭職,答曰:「卿之進退之節,果何所據?鄭澔陳疏之前,未有恬退之志,陳疏之後,轉作高蹈之士。以予觀之,不可謂恬退,又不可謂高蹈也。古語不云乎?須從性偏難克處克將去。卿之平日奉公之誠,予非不許,而執滯是其病痛。故今日撕捱,正在這裏,卿其思君臣之大義,亟去偏處,宜卽就道。」

7月13日 编辑

○辛卯,憲府啓曰:「京居常漢李尙華,偸葬翼陵火巢內。請令攸司依律科罪,刻期掘移。」從之。

7月14日 编辑

○壬辰,以宋儒龍爲輔德,李光佐爲司書。

7月15日 编辑

○癸巳,吏曹判書李世華,以柳鳳瑞疏斥,出郊外待罪,上疏曰:

趙泰來被罪蒙宥之後,連次除職,今年正月首擬海州崔錫鼎長銓時。,而別無人言。臣意以爲朝家旣已洗滌,備擬公州,至受天點,以此爲罪,誠所未料。二贓吏縱舍之說,不知指的某人,而身爲獄官,縱舍贓吏,至於二人,則其爲罪犯,宜加顯戮。且以崔柱岳之遞价川,謂臣用私,無乃未詳委折而然歟?頃者備局之坐,申汝哲大言武窠,以南行差除,政體不當,其他武臣,擧皆不平,臣不能不動,以此陳達請遞。疏中奔走之說,臣實未曉。

答曰:「循私之斥,出於情外,何必過嫌?」世華素不爲黨論,爲時議所不喜,而柳尙運必欲以其黨主銓,使其子擊去世華,構誣非常,人皆駭歎,其黨之稍有公心者,亦多非之。大司諫徐文𥙿上疏,救世華曰:「世華持論不偏,忠樸無華,今處事一不當,遽以情外之事,單辭侵攻,直驅之於循私不忠之科,恐非論人平恕之道也。」答曰:「吏判心事之無他,予豈不燭?」鳳瑞又上疏曰:

公州之誤授、价川之圖遞,俱係官邪,在閭巷則譁然,在臺閣則寂然,此臣所謂無一人言之者。徐宗望、柳海等,奸贓狼藉,罪止徒配,所謂縱舍贓吏,指此而言。

世華又上疏曰:

柳海、徐宗望,入於御史書啓,俱被拿,而渠等元情,與書啓相左,査問本道,則査啓以爲,與私用無置處,有間云,故竝爲定配。其間實狀,不過如斯。

是後筵中,上以贓法不嚴下敎,承旨朴權曰:「今此下敎,豈因柳海等事而發耶?李世華本以質樸之人,常時處事,人服其無私。柳海等事,一從査案而議讞,崔柱岳出入闕中圖遞事,非世華所知。趙泰來近來連擬州郡,今此公州之擬,豈爲其罪?」應敎李益壽曰:「世華忠樸淸謹,私臣不忠之目,誠爲冤甚。」上曰:「今日之敎,非因此事。吏判之悃愊無華,予所深知。旣已開釋,使之安心察任。」

○衿川儒生盧舜相上疏,陳十三條曰:

臣所住卽江外也。爲是疏將渡津而來,適會江水大漲,風浪且作。有兩篙工,相與行舟,一者曰:「依吾運柁,舟可安矣。」一者曰:「不可不可。如爾之言,舟將危矣。」初焉爭詰,轉而鬪鬨,一者棄柁而立曰:「汝自爲之。」一者袖手而坐曰:「我何知乎?」船在中流,靡所止泊,風勢漸急,顚覆在卽,而兩篙工之戰,猶未已也。同舟之人,幸而有救解而調劑者,復整其維楫然後,僅僅達于陸。不然則舟中人皆魚矣。臣亦死中得生,默想長歎曰:「今日朝廷,得無異於舟中見耶?」雖小,可以喩大,故輒以和朝廷爲首,而次曰整紀綱,次曰正風俗,次曰信法令,次曰愼刑獄,次曰革弊政,次曰收人心,次曰裕蓄積,次曰正士習,次曰養武力,次曰詰奸宄,次曰得賢才,次曰懋聖德。

條列于疏左,極陳時弊,縷縷萬餘言。下備邊司,覆啓請依施,允之。

7月16日 编辑

○甲午,掌令李東馣、梁聖揆啓曰:「幼學金春澤,以戚里子弟,不思畏愼之道,多有奸濫之事。今春獄事,伏法諸賊,多昵狎者。上變時,傔人從往,人皆駭惑。處心行事,若是其無狀。如此之人,置之京輦,益長其習,則不靖之弊,可虞之端,有難勝言,請定配。」答曰:「不允。」

7月17日 编辑

○乙未,全羅道淒風連吹,各穀被傷,慶尙、忠淸、江原、平安等道霜降。

7月21日 编辑

○己亥,流星出河皷星下。

7月22日 编辑

○庚子,以金世翊爲承旨,金弘楨爲正言,李晩成爲司書,尹趾仁、閔震烱爲副校理,李徴龜爲弼善,李喜茂爲輔德,李寅炳爲兼文學。

○御晝講。同知事李濡請嚴禁奸民之斫伐生松者,上從之。

○以戶曹啓,申飭諸道,今秋應納田稅,趁未凍前,一齊捧納。

7月23日 编辑

○辛丑,御晝講。掌令李東馣申前啓,仍以所懷,力請允從金春澤之啓,上問諸臣。大司諫徐文𥙿、副修撰任胤元,皆以爲東馣言是,上曰:「實狀未著,宜更詳察處之。不允。」

7月24日 编辑

○壬寅,領議政柳尙運二十二度呈辭,上遣承旨諭旨,數日後尙運造朝。

○正言金弘楨上疏,論金春澤之罪,請從臺啓,上不許。

○生員尹伉上疏,攻斥銓官之樹黨濟私,三司之黨同伐異,外官之肥己善事。又歷論朝臣,以尹拯、朴世堂、金昌恊、李玄錫、李東標、鄭載禧、李畬、趙亨期、洪萬朝、李萬元爲賢,尤稱譽吳道一、李墪,以爲道一制行淸介,秉心公平,文章宏博,才識卓犖,不好阿附,獨立無朋,墪爲人簡重,持身廉謹,不擇燥濕,盡心職事。力斥兪命雄、兪信一,以爲挾私逞憾,誣罔天聽,心跡昭不可掩。又極言李徴明傾軋之態,擠陷之意,國人所知,戕賢病國,欲售奸猾之計。伉爲人無賴,附墪黨。上此疏,雖廣引多人,混加評品,其指意所歸,亦自難掩。上答之曰:「一篇精神,專在用舍。驟看則似好,而審則不美也。噫!群下賢否,人主可以知矣,何敢以一儒生,有所干預哉?今日國體,其亦不尊矣。至於侵斥兩銓、三司、按道之臣,不遺餘力,已極不當。況朝家洞燭李墪心事,而徴明之疏,大以爲非,則處分已定,何必提起乎?目之以奸,尤涉無謂也。」

○夜,火星入鬼星。

7月25日 编辑

○癸卯,以李徴龜爲獻納,趙大壽爲副修撰,元聖兪爲弼善。

○掌令李東馣、梁聖揆,以金春澤擬律失當引避,仍以春澤邊遠定配爲啓,不允。

7月26日 编辑

○甲辰,黃海觀察使李德成上疏曰:

本道今日之弊,莫大於絶戶之陳糶,逃故之身布。荐飢之餘,軍民太半死亡,不得不徵之於田耕,而田耕散,徵之於隣族,而族流。所謂田耕隣族,亦皆有自己之還租、身布而猶不能支堪,則況於隣族之租、布乎?吏胥一過,雞、犬殆盡,昨年十室之廬,今至九空,前歲百家之村,存者僅半,非死則徙耳。査出今年以上流散逃故者,蕩滌其逋租,蠲除其身布,則此實救民之急務。

備邊司覆啓以爲:「當此流亡相續之日,徑行査覈,非但虛實相蒙,已流者必無還集之期,有難施行。」允之。

○夜金星入鬼星。

7月27日 编辑

○乙巳,御晝講。知事李世白曰:「今年各邑災實,不可不十分檢覈。若以年少未經事者,差遣敬差官,則檢田時奸僞百出,難保其得免見欺。請分付該曹,各別擇送。」上從之。時爲戶判,故以此陳達。上曰:「尹伉疏批,已示未安之意,而近來儒疏紛紜,每有嘗試之計。苟係斯文,或可陳疏,而如伉輩怪駭之疏,出納之臣,詳察糾正可也。」

7月28日 编辑

○丙午,領議政柳尙運出仕,上引見。尙運請牌招吏曹判書李世華、兵曹判書閔鎭長,允之。時,世華以柳鳳瑞疏斥引入,鎭長亦以病不出故也。

7月29日 编辑

○丁未,流星出昴星下。

八月 编辑

8月2日 编辑

○己酉,正言金弘楨欲發金春澤之啓,大司諫徐文裕,以一幼學定配,不必兩司俱發,弘楨、文𥙿皆引避,掌令李東馣處置,遞文裕,出弘楨。是後發春澤邊遠定配之啓,上不從。

○定州幼學林峴上疏,陳西關之弊十三條:曰重守令、節財用,曰除挈眷、簡夫馬,曰募民務農,曰許民魚鹽,曰虔修社稷,曰文武交差,曰姑除歲抄,曰明賞罰,曰姑除內奴身貢勿爲復戶,曰禁私奴投屬,曰用鄕薦,曰調用文武,曰錢貨從便。其言鄙俚,而或不無可採,上命下廟堂稟處。

○流星出北斗星下。

8月3日 编辑

○庚戌,引見大臣、備局諸臣。以領議政柳尙運言,命京畿、忠淸、江原、黃海四道糴穀及凡係以大米上納者,其一半,竝許以小米代捧,四山枯松,盡斫發賣,中人、庶孽通仕者,經察訪後,許除守令。尙運言:「庭試、謁聖之科,不設初試,故擧子甚紛沓。且必於一日內出榜,故多未精察。請依白日場之規,合京外儒生,出賦、表兩題,試取六百人,使赴庭試。」上問入侍諸臣。申琓、李濡以設行爲宜,李彦綱難之,上命議于諸大臣。南九萬以爲:「稍廣六百額數,設行爲宜。」尹趾善、申翼相、徐文重,俱以爲不可行,上以群議不一,命姑置之。咸鏡北道監賑御史趙泰耉復命,上命入侍,細問其賑政、農形。泰耉請差出北評事,以爲彈壓之地。時以年凶,權停差遣故也。又請設行別科,以聳士民,竝許之,別科則以荐飢,命於明秋設行。

8月4日 编辑

○辛亥,江原觀察使兪得一,啓請邊將取才、校生考講,限明年春等權停。以年凶也。備局覆啓,竝令諸道姑停,允之。

○襄陽府使金演、江陵府使李喜茂上疏,極陳兩邑被災之狀,請趁明春移粟,盡減賦稅,上令廟堂稟處。備邊司請姑觀諸道狀聞而稟處,允之。

8月5日 编辑

○壬子,閔鎭厚爲大司諫,南迪明爲持平,吳道一爲大提學,權持爲承旨。

8月6日 编辑

○癸丑,御晝講。先是,徐文重爲刑判時,彙集列聖受敎、稟旨,將刊行,値己巳廢退未果。至是,檢討官趙泰東請先刊若干帙,又請《五禮儀》變更者,令禮官裒集,作爲附錄刊行,皆許之。上以侍講官李寅燁,受由往來湖中,問農事,寅燁俱以所見白之。上軫念民事,遇有自四方來者,輒延見咨訪如此。

○以李世白爲判義禁。

8月7日 编辑

○甲寅,持平南迪明,欲停睦來善、金德遠之啓,同僚不從,迪明引避遞。

8月8日 编辑

○乙卯,三省罪人金承黃,以殺兄,與姪就鞫,承款行刑。

○大司諫閔鎭厚上疏曰:

奉使諸臣,若律以慢忽僨事,則誠是情外,而神人共憤,無所歸咎,則臺閣請竄之論,亦安可無也?諸臣亦當爲法受罪,此事未竣之前,卽其引慝俟罪之日也。群議以爲後使言旋,必有大霈之典,不料先放首譯,復送虜中之議,遽發於筵席,俄而,次第頒恩,遂有敍命,呼唱道路,自同平人,當初重事體之意,果安在哉?水旱饑饉,豈有如今日之甚?殿下減供蠲役,至停拜陵之行,群下孰不欽感?《禮》曰:「年不順成,天子素服。」願殿下,先自服飾之微,以及享禮之重,無不剋減,飭勵群工,三公以下,相替直宿於官司,殿下亦宜日三晉接,凡可以救民者,劃卽施行,則所補誠不淺矣。目今急務,無過治盜。振威、天安,最多賊黨,擇差武守,頗有其效,豈非奴耕婢織,攻業自異而然耶?楊州殆甚振、天,若以秩高武臣簡差,似不無一分之益也。日者筵中,殿下深以贓法不嚴爲歎。齊王烹阿,不待按問,漢吏犯贓,罰及子孫。設令御史所廉問,未盡得實,其持身不謹,斂怨於民,則蓋亦知其槪矣。若此類,雖見白於行査,勿復遽擬於銓注,則或不無懲畏之效,而才脫罪網,輒又牽復,無怪乎汚吏之踵相接也。李世華,因一政體間事,至陷於循私不忠之目,儒臣論罪於前,大臣督出於後,旣閉其門,又使之入,世華進退,可謂維谷。土夫專守廉隅,公務最忌瘝曠,殿下何不姑許釋負,徐議圖任也?

答曰:「進言之誠,予用喜尙,可不體念焉?朝家示譴,非曰慢忽,循例注擬,未知不可。楊州,以武臣擇差事,令該曹稟處。」吏曹覆啓以爲:旣得其人,治盜亦不必不及於武人,請令仍赴。「上從之。楊州牧使李世弼,以此終不赴。漢吏罰及子孫云者,蓋斥梁聖揆也。聖揆之父重厦,以貪黷,被御史封庫,而聖揆出入兩司,媚承吳道一輩風旨,略無愧恥,鎭厚惡之,有是言。

8月10日 编辑

○丁巳,吏曹判書李世華免,以李畬爲吏曹判書,李廷謙爲副校理,李寅炳爲副修撰,宋昌爲京畿觀察使。

○禮曹以諸道朔膳、三名日物膳,前命限今秋裁減,請自十月朔復舊,上又命限明秋仍減。

8月11日 编辑

○戊午,以李墪、韓聖佑爲承旨,李師尙爲持平,任守幹爲正言。

8月12日 编辑

○己未,左議政尹趾善呈辭,命賜不允批答至三。

○奏請使先來狀啓入來,以爲皇帝召見閣老,有所問答,以準請旨下。傳曰:「封典克完,其幸曷已?先來軍官等,爲先加資。」

8月13日 编辑

○庚申,命涓吉,行永昭殿奠酌禮,因該曹啓稟,定以二十日行禮。

8月14日 编辑

○辛酉,校理尹星駿上疏:

論湖西凶荒特甚,道臣以病廢事,請別擇有聲績人差遣,使之先期拮据,明春賑事,又請擇遣敬差官,仍使監賑。

又曰:

朴泰淳之爲大司成也,注擬之際,頗有持難之意,酬酢之語,至播人耳,而一番例疏,遽然徑出,自招疑謗。今於行已、大防,先自放倒,其何以糾正章甫?

又曰:

戚里之臣,不顧所處之嫌,出入論議,曾不少難。旣置言地,反欲無言,似或難矣,而若其愼重之人,必能謙遜自牧,不負休戚與共之義,豈至若是太銳,信口輕言,以啓喜事之風哉?恐爲世道之害也。

此指閔鎭厚疏也。答曰:「湖西方伯變通事,令該曹稟處,而勿遣敬差,御史兼管一款,事有掣肘,不可爲也。近日名流,侵逼戚里,自以爲高論,心常不取,今乃譏切諫長,無所不至。噫!閔鎭厚之言,雖或過當,凡人意見,如人面之不同,論列何傷?而況究其本意,則不過重事體而已,元非悖義之事。何敢以喜事斥之乎?殊極無嚴,而朴泰淳事,責備太過也。」方伯事,備局以不可輕遞覆啓,從之。

○正言尹行敎上疏,極論畿、湖凶荒之慘,請以敬差兼監賑御史。且請蠲民役,上令該司稟處。備邊司覆啓以爲:「御史事,登對時稟處,畿、湖丙子條未捧大同米,竝令待明秋退捧。」從之。

○平安道龍川村女二人飢困,同謀壓殺同里女人,噉其肉。道臣以聞,仍待罪,上回諭曰:「是予之咎,非卿之失。」

8月16日 编辑

○癸亥,以金洪福爲承旨,李濡爲大司憲,徐宗泰爲副提學,洪重益爲說書。

8月19日 编辑

○丙寅,金星入軒轅左角星內。

○京畿觀察使宋昌陛辭,引見勉諭。昌言漢北水田被災之慘,宜與漢南一體給分災,上令廟堂稟處。備局請從其言,給漢北尤甚邑七分災,從之。

○以金盛迪爲承旨,鄭載禧爲大司憲,李世華爲判尹,閔鎭遠爲副修撰。

○畿內列邑連爲海溢,浦邊各穀,多被傷損,牙山、唐津等官,亦海溢。

○校理吳命峻上疏,以尹星駿疏批未安陳戒,語多抑揚,上優答之。

8月20日 编辑

○丁卯,上詣永昭殿,行奠酌禮。

8月23日 编辑

○庚午,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柳尙運言:「年事如此,禁衛諸營軍兵,請姑停上番,摠戎軍,亦一體停之。」上允之。兵曹判書閔鎭長,請限四五朔加鑄錢。尙運稟湖西遣御史之意,諸臣多言可遣,上命預爲差出,明年歲首發遣。大司憲鄭載禧申前啓,不從。載禧因嚴敎上來,因仍供職,至求松都關西之任,人笑其去就之無據。

○大司成朴泰淳上疏曰:

伏見校理尹星駿疏,以臣徑出爲非,至謂之行己、大防,先自放倒。伊日政席,銓郞以佐貳獨政備擬爲疑,堂、郞論難政體之言,似不可引以爲嫌。臣意以爲凡於進退之節,苟無必辭之義,不必已定彈冠之志,猶勤解組之請,商辭章之踈數,計違牌之多寡,以飾讓爲難進之節,有非誠實之道。故本職之一辭,卽出本來意見然也。

答以勿辭。星駿譏泰淳之冒沒,泰淳又嘲星駿去就之苟簡,模寫徹底,一時傳笑之。

8月24日 编辑

○辛未,以尹星駿爲正言,趙泰耉爲兼司書,金昌直爲司書。

8月25日 编辑

○壬申,東萊府使李世載,以館倭十八名,闌出向舊草梁,轉往仙巖寺,訓導李俊漢,偃臥其家,終不爲隨往罪狀,令廟堂稟處事馳啓,備邊司請勑邊臣,嚴責館守,一依約條處斷,俊漢拿處,從之。仍敎曰:「久保隣好,貴在誠信,而近來違約犯禁,非一非再。今又公然闌出,各別嚴責,斯速處斷事,申飭邊臣。」

○領中樞府事南九萬上箚曰:

諸營、禁衛、摠戎等上番軍兵,竝請停番,訓局束伍、砲手之抄送,竝與番休之兵,循例上番,尤涉有弊。所當一例請停,而愚臣淺慮,輦轂宿衛之卒,只有都監兵數千人,而近來軍政,實多頹弛,物故有頉之代,多以京中游惰之類苟充。自古兵家,最忌市人,以爲油滑不可用,誠可憂也。養此京市人及老孱之類,不幸有變,將何以應之?別令諸道各邑,只抄戶首,上送保人,使之追後充定,則二百名之分排,雖大邑,似不過一名。且以保人陞實,亦異於初簽之騷擾。惟聖明之裁處。

答曰:「箚辭得宜,可不依施焉?」

8月26日 编辑

○癸酉,長湍府雨、雪。

8月27日 编辑

○甲戌,以李台龍、金弘楨爲掌令,柳鳳瑞爲校理,洪受瀗爲大司諫。

○王世子封典,勑使牌文出來。

○原州、寧越等邑,雨雪交下,積素如冬。

8月29日 编辑

○丙子,御晝講。知事李世白陳田三稅,乃惟正之供,請一切勿許代納,以杜外方紛紜之弊,允之。承旨金洪福言:「尹星駿斥朴泰淳,語太激,非相敬之道。」上然之。後星駿以此引避,持平李師尙處置遞之。

8月30日 编辑

○丁丑,流星出。

○備邊司以靈光郡守朴萬鼎投印上來,營門不得決杖,請令該府,擬律定配於前任道內之邑,使本道監司決杖後,押送配所,敎曰:「事極無嚴,依啓。」

○以元聖兪爲掌令,金時傑爲司諫,李光佐爲持平,李益壽爲兼輔德,鄭載禧爲左參贊,尹拯爲大司憲。

九月 编辑

9月1日 编辑

○朔戊寅,以徐文𥙿爲大司諫,李東馣爲掌令,梁聖揆爲正言。

9月2日 编辑

○己卯,以任守幹爲正言,崔奎瑞爲副提學,洪重夏爲弼善。

9月3日 编辑

○庚辰,以閔震炯爲持平。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柳尙運曰:「館倭之連爲闌出,意在請改書契,圖用雜銀。姑待新差訓導下去問情後處之。」上曰:「百餘人闌出,誠是無前怪擧。姑觀前頭處之。」

9月4日 编辑

○辛巳,流星出奎星下,是後屢見。

○三省罪人權之萬,以謀弑其叔父,伏法。

9月5日 编辑

○壬午,東萊府使李世載啓言:「館倭言:『做此妄擧,俺之指揮,亦俺之罪。本府循例應接之事,意謂一切防塞,昨日開市,依前許之,羞愧惶感,敢不唯命是從?』判五郞倭言:『裁判不聽吾挽止,終至此境,吾所幹事,亦恐不順,豈不悶乎?』似出於自反愧屈之意,而不過虛喝而欲爲脅持,哀乞而欲爲彌縫,反復之狀,明若觀火,而不少寬貸,一向峻斥,亦恐有轉激之患。雖施寬大之典,恐無損於國體。」備邊司回啓曰:「所謂虛喝哀乞云者,正得狡倭之本情。裁判自爲擔當,有若罪罰非所可及於其身者然,情狀絶痛。闌出之倭,不可不正法,裁判首先壞約。責令館守,傳通島中,得其處置回報,指揮之裁判、闌出之送使,竝皆停供,進上宴等例行之事,亦令停止,俾折其驕恣之習,何如?」傳曰:「允。」世載以此責諭館守,則館守以爲:「闌出之事,何敢曰在館不知?有罪無罪,與裁判實無異同。旣是同罪之人,何敢通報島中?」裁判倭曰:「貴國硫黃潛商事,其時島主無一言爭辨。癸酉龍福出送後,禮曹書契云依律科罪,而龍福又入耆州。此固疑朝廷之指使,而島主思量大體,終不問其由。俺之闌出,比此二事,豈無輕重之殊乎?」至是,領相柳尙運入白曰:「指揮闌出之裁判,尙請處置於島中,身自犯罪之送使,不可付送書契。以書契持來之人旣犯法,自島中卽當處置,他送使代來之後,當爲回答之意,分付東萊府使,使之明白言及於館守,當初請改書契,亦待島中處置裁判後,議其改給。」上從之。是後特送使及裁判,不肯入去,以死抵賴,又言於世載曰:「若許改書契,則當有輸誠圖報之事,勿罷作米,而以四十同綿布,添加於元數,則當勝作米一斗之減。此若不便,則作米綿布四百同外,其餘七百同,或以白絲價銀,依定式每一疋八錢計給。未收作米萬餘石內,除出五千石,以爲輸誠之資。其餘未收,以銀計給,而每一石折銀二兩五錢。九送使內,只出送第一船,五日雜物,雖入給代官宴需,減除柴炭,折半入給。」世載以此馳啓。又陳館守倭,終不承命通報島中之狀,備局覆啓曰:「送使倭等屢次闌出,惟當堅守約條,速令正法。今何可因其懇乞而有所容恕乎?所謂五件事,出於倭人等,情見勢屈,緩辭自免。今以些少利害,有所撓動,則適爲見輕受侮之歸。今此作變,出於常理之外。不善禁戢之罪,誠難責之於邊臣,而當初則以別樣嚴治之意陳啓,數次問答之後,便生寬貸之意,委曲費辭,必欲開許,其虧失國體,玩愒邊情之罪,不可以問備薄罰,警責而止。請李世載拿問處之。裁判等輟供事,前後狀聞,只言以輟供之意,責諭而已,無自某日停止之語,極爲朦朧。此一款,請令道臣行査啓聞。」從之。

9月6日 编辑

○癸未,御晝講。同知事吳道一請畿、湖田賦停捧,檢討官南正重請以使行齎還銀貨,分給畿湖,上竝令稟處。

○奏請使崔錫鼎等,回還復命,引見慰諭。

○以崔奎瑞爲都承旨,朴泰淳爲承旨,尹行敎爲副校理,崔昌大爲說書。

9月9日 编辑

○丙戌,設行九日節製,賜居首人沈埈第。

○統制使李弘述陛辭,引見勉諭而送之。承旨李墪請嚴禁關節,飭朝班品級之不齊,竝從之。

9月10日 编辑

○丁亥,以李益壽爲司諫,尹星駿爲正言,徐宗泰爲大司成。

○奏請正使崔錫鼎以下,頒賞加階,給土田臧獲有差。以得準封典之功也。

9月11日 编辑

○戊子,光州等五邑下雪。

9月13日 编辑

○庚寅,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右議政崔錫鼎言:「大侵之歲,當務省約,無主管人,有難統理。請別設裁省廳,差出堂上,使之專管。」上不許設廳,只令備局堂上兼管。其後錫鼎又請之,終不許。領議政柳尙運,請令備局堂上李濡、李光夏句管,戶曹判書李世白、宣惠廳堂上閔鎭長、崔奎瑞,參論其事,從之。錫鼎又請以前牧使趙亨期同參。錫鼎以西路經兩勑行,民役偏重,請量減收米,命減二斗。又請減畿、湖大同,承旨金洪福亦以爲言,上命除丁丑條京畿春秋兩等,湖西減大同收米六斗。

○以李世華爲兵曹判書,趙泰老、李宜晩爲正言,李台龍爲掌令,趙大壽爲應敎。

9月15日 编辑

○壬辰,左議政尹趾善連呈辭單,至二十三度。上遣承旨勉起,使與偕來,趾善出而造朝。上引見,趾善極陳鑄錢之弊。上曰:「以前史見之,奸僞之患,自古而然。予非不知其弊,而不得已許鑄矣,卿言如此,使之勿爲加鑄。」承旨金洪福言,工役已具,卒罷爲難,趾善請限今月加鑄,從之。

9月16日 编辑

○癸巳,以柳重茂爲正言,閔鎭長爲判尹。

○命江原道乙亥條移轉米布,竝令捧留本邑補賑。從道臣請也。

9月17日 编辑

○甲午,命庭試擧子出場時,令兵曹入直郞官,出坐延英門外,摘發隨從冒入之類。從備局請也。

○夜月入畢星。

9月18日 编辑

○乙未,淸使永吉、壽耐等,以克捷阿魯特,皇極殿成,齎赦書來,上出迎于郊,受勑書於仁政殿。

○以閔鎭長爲守禦使。

9月19日 编辑

○丙申,用淸赦,宥徒流以下,加百官資。

○以金洪福爲大司諫,李墪爲大司成,李寅炳爲獻納,朴權、宋相琦爲承旨,南正重爲兼司書。

9月20日 编辑

○丁酉,上詣北使館所,行宴享禮。

9月21日 编辑

○戊戌,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先是,朴泰淳疏論西市事,批以待奏請使回還,知其事情後議處。及崔錫鼎等還,泰淳又陳疏申前議,領議政柳尙運白曰:「自古互市,例多利歸大國,弊及小國。開市中江,則非彼人往來之地,開市柵門外,則距我境稍遠,載運亦可慮。」右議政崔錫鼎曰:「民情皆願開市請糶,而兩國之數相接,其弊必多。」上歷問諸臣之意。戶曹判書李世白、左參贊鄭載禧、刑曹判書李彦綱、司直李寅煥、刑曹參議李徴明皆曰:「若開市貿米,雖不無所賴,此路一開,後弊可慮。」尙運以有弊,略有所陳,而盛言貿米之爲利益,上命成咨文,入送齎咨官。尙運退,聞南九萬之言,以爲開市則當易以銀貨,而卽今國儲匱竭,管餉亦無可送之銀貨,不如直爲請糶之爲愈。若欲請糶,則當以文臣堂上,差單使以送。尙運遂請齎咨官姑勿差出,後日登對時,更爲稟旨,上從之。司直李濡以遠接使,自西路上來,陳民情皆願開市貿穀,尙運於是日啓曰:「聞李濡言,淸北飢荒,無異上年,自此無救濟之道。若於今番節使之行,別咨禮部,以二月開市時出送米商,且於使行柵門人馬回還時,許令交易米穀爲請,則可爲一路救急之資。」上又問諸臣。崔錫鼎、兵曹判書李世華、韓城君李基夏、吏曹參判吳道一、兵曹參判李光夏、司直李寅煥、開城留守趙相愚,皆以尙運議爲是,左議政尹趾善以爲:「若付咨節使,恐後時,宜急差齎咨官以送。」李濡以爲開市交易,無難使之勢,宜限數年許開此路。「李徵明言:」請糶開市,俱極難便。「尙運曰:」此非別樣擧措,乃年例開市中添出一件物貨耳。以姑待我國蘇息間買賣之意,撰出咨文以送何如?「上從之,命齎咨官,今月內入送。尙運陳畿、湖兩道諸般身役,或可量減,或可全減。尙運於筵中,輒爲兩端說,以待上之裁處,語無模稜,每每如此。上問諸臣,趾善力請全減,錫鼎欲區別量減,世華極陳經費匱竭之可慮,濡、徴明從錫鼎,道一、光夏、寅煥、相愚、基夏從趾善。上曰:」畿、湖,乃根本之地,遭此非常之災,宜有非常之擧。兩道諸般身役,勿論被災輕重,竝特全減。「尙運又請京畿丙子條大同米一半,待明秋退捧,上許之。時,畿、湖凶荒特甚,筵臣吳命峻、李寅燁等,相繼陳請量減民役,至是遂有是命。李濡請平安道田稅米,使各邑別爲捧留,以備緩急之用,從之。尙運請令諸道都事,主管身役米,催督上送,亦從之。獻納李寅炳,極陳防納之弊,請摘發論罪,上曰:」當隨現處之,不必摘發。「不允。

○右參贊任相元卒。年六十。相元少有文才,至老手不釋卷。恬靜自守,不汲汲名利。然迂踈無識慮,官至列卿,無所建明,不爲世所重。

○全州幼學李澂等上疏,極陳行錢之弊,下廟堂。備邊司覆啓曰:「錢貨利害,亦且相參,有難一朝猝罷。」上從之。

○副應敎李寅燁上疏,論三事:一曰奮聖志以務實效,二曰勤綜覈以求實才,三曰省浮費以敷實惠。上優批嘉奬,下之廟堂。備邊司請令句管裁省堂上,商確變通。

○大司諫金洪福上疏,以科試時殿庭狹隘,請通外庭,以卷幅數多,請加差試官五六員,批以試官不必加出,而通外庭事,令該曹稟處。禮曹以爲擧子雖多,除却雜人,則可容於內庭,外庭不必通,從之。

○以尹搢爲副提學,尹星駿爲持平,趙泰采爲副修撰。

9月23日 编辑

○庚子,以司諫李益壽陞拜承旨,李喜茂爲掌令,趙泰耉爲副校理,徐宗憲爲文學,朴世堂爲工曹判書,金時傑爲司諫。

○有郭齊嵩者,闌入闕門,爲兵曹所執,自稱有上變事。上使刑房承旨,問其所欲言,書入。齊嵩以諺書,書二紙以進,而語不成說,列書閔彦良、張希載、李菀、洪夏臣四人名。上敎曰:「齊嵩所書,不成說話,可笑而亦可痛也。下禁府鞫之。」政院請牌招大臣及禁府堂上,上不許,只令自禁府設鞫。翌日推問,齊嵩以爲:「渠寓居于希載家近處,見閔彦良父子,乘夜頻頻出入希載家。又有李姓人,言于武人洪夏臣曰:『南人欲先殺訓將,申汝哲。後擧大事。』晋州武人李菀謂渠曰:『往見閔昌道,昌道言:「汝持銀圖事,則吾可爲兵判,汝可爲統制使。」』菀又曰:『今日非吾時,不欲仕,若逢吾時,陽原君可也。』陽原君卽逆柟姪煥。鞫廳請拿夏臣、菀問之,皆虛妄無事實。與齊嵩面質,齊嵩亦屈。菀、夏臣具言其與齊嵩有嫌。鞫廳請放兩人,刑齊嵩,齊嵩不服,受八次刑而斃。

9月24日 编辑

○辛丑,淸使還。上出郊外,設餞宴以送。

○以李光夏爲大司諫,趙泰采爲正言,元聖兪爲掌令。

9月26日 编辑

○癸卯,設行庭試文、武科,文取嚴慶運等十五人。

○慶尙道幼學金相鉉等上疏,請以文元公金長生從祀文廟,上不許。

○雷。

9月27日 编辑

○甲辰,政院以雷變陳戒,上嘉納。

○黃海道觀察使李德成,以荐飢之餘,勑行繼至,啓請得管餉米及各營軍布,分給各邑,備局覆啓,只許餉米。

○以李晩成爲持平,李東馣爲正言,尹趾仁、李師尙爲副修撰,李健命爲輔德,柳重茂爲弼善,李世華爲判義禁。

○夜雷,翌朝雪。

9月28日 编辑

○乙巳,左議政尹趾善以雷變上疏引咎,仍請兩南舊糴,量宜減捧,且言:「忠淸監司申厚命,許親舊私設屠販,平安監司閔鎭周、黃海監司李德成,冒禁乘轎,宜有責罰。」上優批納之,命削黜鎭周、德成,拿問厚命,減糴事,下廟堂施行。

○副應敎李寅燁、校理吳命峻、副校理尹行敎、修撰任胤元,以雷變請對。寅燁請奮勵聖志,又請自上躬率以儉,內間用度,必務加節損。前此李徵明,於請市淸人時,極陳尙方製造之繁,以爲侈濫如此,何可望他國之拯救?寅燁之言,亦此意也。上曰:「宣祖朝壬辰亂後連凶,至丙申始登,人之豐侈飮食,無異常時。凡事不能節約,自古而然矣。」行敎請申嚴贓法,命峻請下諭八道求言,上不許。又請召二品以上、三司,詢問弭災之策,又不許。寅燁請數召見備局諸宰,問國事,原任大臣亦使入參於引見儒臣,政院及各司入直官,亦宜頻賜召見,上曰:「當留意。」寅燁又言:「久任責成之道,申飭諸道,削縮用度以補賑。」從之。

○以任胤元爲輔德,金世翊爲忠淸道觀察使,朴明義爲黃海道觀察使。

9月29日 编辑

○丙午,賜沈尙尹等三人及第。大提學吳道一上疏,請依甲子年例,別試外方儒生之來赴庭試者,上問于大臣。南九萬、柳尙運、尹趾善、崔錫鼎以爲:「甲子事,不可爲例,而遠外擧子,留待者多,只可設行於今日,後勿爲例。」申翼相、徐文重以爲決不可行,上從九萬等議。

○牙山縣監宋徴殷疏,請蠲本邑應捧諸役,備局請竝與道內他邑,待明秋退捧,上從之。

9月30日 编辑

○丁未,命停兩南乙亥條糴穀之捧。以守令及道臣之請也。

○命停關西都事撿田之行,令道臣從聞見分等啓聞,營將巡歷亦停之。以西路荐經北使之行,迎送有弊也。

○以金洪福爲承旨,趙泰采爲修撰,李徴明陞秩爲平安道觀察使。

冬十月 编辑

10月1日 编辑

○朔戊申,白川儒生辛晊等上疏曰:

本邑文會書院,宣廟朝御筆書額,竝賜經籍,焚燬於壬辰之亂。請詔使朱之蕃,更爲書額,其後倣南康縣學制,立東西祠,以李珥、成渾、趙憲、安瑭、辛應時、吳億齡、金德諴主祀,又追享朴世采。立祠未久,事力凋弊。請依他書院例,官給牲、幣。「

上令該曹稟處。禮曹請依施,上從之,親書文會書院四字,遣承旨金世翊,宣額致祭。

10月2日 编辑

○己酉,淸使額眞瓦覺羅華,以王世子封典出來,上出迎于郊外,受勑於仁政殿。王世子親受誥命賜物,王世子別遣人,問安於淸使。

10月3日 编辑

○庚戌,以封典旣行,頒赦,加百官資。

○以趙大壽爲執義。

○火星犯太微西垣。

10月4日 编辑

○辛亥,上詣北使館所,行宴享禮。

○訓鍊都監啓曰:「再昨擧動,兵曹正郞李坦,欲爲衝陣過去,軍士范善奉呵禁,坦怒囚其妻,縱恣無嚴如是。請從重推考。」上命拿問定罪,旋下備忘曰:「兵郞旣犯軍令,而不以軍律請罪,訓鍊大將申汝哲推考,兵郞令都監決棍,軍士從優施賞。」政院啓:「以本兵之官,令都監決棍,事體未安。」更命兵曹決棍。後右議政崔錫鼎白上曰:「行陣未罷之前,宜用軍律,而旣罷之後,則便是犯罪。朝士決棍,似不當。」上曰:「雖無識之人,不可衝過陣中,而知而犯之,決棍未爲不可。」

10月5日 编辑

○壬子,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柳尙運,以畿、湖諸般身役全減之後,自賑廳當給其代,而無推移處,請以江都銀二萬兩、綿布四百同、南漢綿布三百同,移送賑廳。又請分給江都綿布百餘同於畿、湖,以爲賑資,勿責立本,使之貿穀,仍以穀捧留,待年還作綿布以納,竝從之。兵曹判書李世華請周急尹趾完,右議政崔錫鼎曰:「周急則不可每每煩請,宜以月廩繼給。」上從之,命以本邑田稅除送。先是,慶尙、全羅監司,啓請斫邊山枯松,煮鹽補賑,南九萬以爲一許之,則勢必濫及,決不可許,遂不許其請。至是,判尹閔鎭長發之於榻前,上問諸臣。柳尙運、尹趾善欲許之,群議多言可許,崔錫鼎難之,李世華尤力言其不可曰:「錢、穀則雖傾囷倒廩,若遇豐登,一二年間可以復舊,船材則非累十年長養,不能成,不可一朝赭之。」上命勿許。趾善言:「收養立案,頃已防塞,而卽今飢民,在在顚連,其勢不得不許。宜先許都下,繼許畿、湖。」尙運亦言:「明春當許畿、湖,而卽今先令京兆,分付五部,募出願養人,成給立案。」從之。錫鼎以無屬處,請陞出蔡明胤、楊萬榮六品。兩人俱以文參下不仕故也。上從之。

○夜,火星入太微垣。

10月6日 编辑

○癸丑,以李墪爲吏曹參議,副應敎李寅燁擢拜黃海道觀察使。廟堂薦之也。以金載顯爲都承旨,洪受瀗爲大司諫,徐宗憲爲司諫,閔震炯爲校理,金弘楨爲獻納,李寅炳爲吏曹佐郞。

○平安道觀察使李徴明辭朝,引見勉諭之。徴明請摘發本道負債、逋欠數多者,梟示勵衆,上令啓聞處之。

○持平李晩成上疏曰:

故相臣金堉爲命官時,誤以姜弼周之文,擬其孫之所製,寢而不選,故相臣金壽恒爲命官時,其子昌協之文,登於魁選,而拔去試券。先輩謹愼遠嫌之意有如此。頃於九日製,居首之人,至漏書題中一字,物議譁然,尙今未已。今此庭試被選人柳鳳輝所作,不成貌樣,駢語而不識對偶,使事而不省先後,其他疵纇,亦不可一二數。臣竊聞課次之時,諸試官皆言決不可取,而主文之人,力戰衆議,必置高選而後已。知其不可而惟事務勝,則是專擅無嚴也,不知其不可而眞以爲可選,則是全無鑑識也。況鳳輝,乃命官之子也。如使命官,有所覰知,豈不欲如前輩之善處,而深夜紛悤之中,雖或未察其嫌礙,衆議交攻之中,何無一言可否,致此群情之疑惑耶?且聞被選人試券,亦有不踏印者,此等所係,誠非細故,人人竊議,中外喧藉。在三司之列者,豈無所聞知,而顧瞻盰衡,喑無一言,此豈無所由致者?事關巨室,譴罰隨加,此言路之日就崎嶇者也。臣以爲先治主文者專擅誤選之罪,仍令有司,覈出試券違格者,竝與鳳輝而拔去榜中,此後命官及主文者之子弟,勿令許赴於殿試、及庭試謁聖科,定爲令甲然後,方可以稍嚴科場,永杜後弊矣。

上答曰:「命官若或覺知,則必如故相臣之處事,而不過未及覺察,斷斷無他,而有若知而故無言者然,未可曉也。至以專擅無鑑識,侵斥主文之臣,殊涉太過。殿試、庭試、謁聖等科,本無相避之法,今不可創開新規,而拔去一款,令該曹博詢處之。」

○夜,流星出室星上,月犯牛宿。

10月7日 编辑

○甲寅,下備忘記,遣史官慰諭領議政柳尙運。時尙運以李晩成疏,出城待罪。

○正言李東馣、李宜晩、掌令元聖兪、李喜茂、持平尹星駿、獻納金弘楨,皆以李晩成疏引避,皆言拔榜有後弊,宜晩尤極言拔榜之冤,深斥晩成。蓋不踏印而登科者,卽崔守慶,與宜晩同爲小北之黨,故其言如此也。玉堂請竝出仕,允之。

○夜,流星出張星上。

10月8日 编辑

○乙卯,持平李晩成,以諸臺之非斥,引避曰:「從前命官子弟之參榜者,設有之,科製之不能成樣,未有如今者。其弟之筆迹,益招疑謗,摘抉追論云者,其果成說乎?」又論主文人之專擅。後,李台龍入憲府處置,以旣不的指其徇私,而泛稱疑謗,終歸捃摭,請遞之。

10月9日 编辑

○丙辰,北使還歸。上出郊親送。

10月10日 编辑

○丁巳,賜鄭思孝等八人重試及第。

○以李喜茂爲執義,兪信一爲弼善,閔鎭厚爲文學,李健命爲兼輔德,任胤元爲副修撰,李台龍爲掌令。

10月11日 编辑

○戊午,弼善兪信一上疏曰:

曾當聖上悶旱植璧之日,敢陳享官絶悖不敬之罪,慕羶死黨之輩,只知道一權力之難犯,挺身血戰,操戈排戟,必欲驅臣於欺君陷人之科,而幸賴鴻恩,得免膏斧之禍。臣所云權勢無敵,信不誣,指鹿爲馬,亦不妄也。古人所謂威壓人主,權傾一時者,不幸近之。李師尙、李東馣、梁聖揆、柳重茂、元聖兪之徒,或以表裏省三之說,爲辱臣之欛柄,或以譬諸賊臣之語,爲陷臣之關捩,做一避辭而賭一淸班,陳一章奏而得一榮爵,若賈竪之射利增價,而重茂之捨彼自當,爲道一地則厚矣,自辱其身,則吁亦異矣!

答曰:「今夏之事,更爲捉起,實涉已甚。指鹿爲馬等語,尤極謬戾,而至於吳道一,則直驅於罔測之科,良可駭也。」

10月12日 编辑

○己未,正言李東馣,以兪信一之斥,引避,大司諫洪受瀗處置,以揆以廉隅,不可仍在,爲辭而處之。是後左相尹趾善白上曰:「近來論議不一。李晩成之疏,雖涉已甚,旣是執法之論,而處置見遞。洪受瀗之處置李東馣也,以廉隅一節,爲辭而請遞,俱涉不當。」上曰:「李晩成疏批,旣言其過當,而本意旣在執法,處置請遞,誠不得當矣。」是後受瀗以大臣筵斥引避,獻納金弘楨處置遞之。

○命削節製居魁人沈埈直赴殿試,拔去庭試被選人柳鳳輝、崔守慶于榜中,其時試官及收券官,竝推考。禮曹以李晩成之疏,收議於諸大臣,則尹趾善以爲:「從前命官及主文人子弟之參榜者,非一二,出榜之後,入格之文,雖有疵議,未聞有追論者。柳鳳輝之文,不合登選,則主文之人,難免不善考之議,而旣在文衡之任,以爲可取而取之,則安可以專擅爲咎?況大庭試士,本無相避之規,則以不能覺知而揮却,責之於命官者,未知其得體也。至於試券之落字與不踏印,均之爲違格,課次之時,覺察而黜之,則體例固宜,而出榜旣久之後,續續拔去,前所未有。大小科試之時,此類甚多,今乃獨爲拔榜,殊涉重難。」徐文重以爲:「從前罷榜、拔榜,皆因一時所失,未有定式,故違格而不拔者,亦不爲不多矣。如其未發則已,臺臣旣以違格爲言,不可以榜出而仍置。至於主文專擅之斥,科文不好之言,實啓後弊,不可以爲式於後日,非所可論,而在前命官、主文人子弟之參榜者,未必有執言之端,而亦有拔榜之時,或由於嚴重科事而然耶?惟在參酌處之。」判中樞申翼相以爲:「節製書題之落字而被選,出於考試之不察,庭試試券之不踏小印,出於掌印者之不謹。俱雖曰違格,旣經睿覽,則在前考官,或有因此被罰,而擧子無拔去之例者,豈不以科場事體,雖主嚴重,國體所損,亦不可不念而然歟?至於柳鳳輝之只以製作之多疵,見疑於法例之外者,事未前聞。其所拔不拔,係於考官之循私與否,則臣與柳尙運有姻家之嫌,何敢容議?」南九萬曾爲庭試考官,其季父判書二星參榜,又爲增廣考官,被選試券裨篇書題落一字,被推考,以此引嫌陳疏,不爲獻議。上判曰:「書題之落一字、試券之不踏印,未免違格。覺察於課次之時則可矣,而不必追論於榜出之後。至於柳鳳輝之製作,不可謂完善,而庭試無相避之法,命官無循私之事,不宜只以製作之多疵拔去,主文專擅之斥,尤未知其得當。且大庭試士與柑製有異,似不當引用此例,而第科事以嚴重爲主,故雖以李鼎命之事言之,拔去非由於文衡之循私。臺疏旣發之後,因置,未免苟且。節製書題落字擧子、庭試試券不踏印擧子及柳鳳輝,竝拔榜。落字、不踏印處,課次收券之時,俱難免不察之失,試官及收券官,竝推考。」收議,夜深後始判下,而初則命竝不拔榜,俄而還入,更以此判下。是後尹趾善白上曰:「此事有關後弊,不當拔去。仁廟朝相臣金瑬爲命官,考試入啓,其中數張所製文,有不善者,仁祖特命拔去,瑬以爲:『文雖不善,拆榜後拔去,事涉不當。』云。今不可只以科作之不善而拔去矣。」崔錫鼎曰:「以趙璞事言之,若無用情之事,則其時似不至拔去矣。」上曰:「旣登臺疏,似不當仍置。雖使當之者言之,今姑拔去,後復占科,豈不好耶?」

10月13日 编辑

○庚申,司諫徐宗憲,疏論李坦決棍之過,忠淸監司金世翊名論素輕,不堪彈壓一道,答曰:「爲坦分疏,極涉未便,請遞湖伯,亦不得當也。」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命都下糴穀二千石,折半以錢代捧,推考訓鍊大將申汝哲,使一朔三次依例習陣,禁軍亦使一朔一次習陣。命停武科出身赴防,收除防米,移送賑廳。從大臣尹趾善、崔錫鼎及兵曹判書李世華言也。又從趾善言,命遞忠淸監司金世翊。以其有臺言也。

○領議政柳尙運上疏曰:

前後攻臣者,一則曰忘廉恥,一則曰妨言路,一則曰殺諫臣。其言之可怕可愕,非止一二,而臣受恩深重,不忍便訣,不得不遲徊於睢盱之中。今此巨室之謗,繼起於晻昧之間,臣之見信,不及孝子,事之易惑,甚於殺人。得此罪名,盤礴不退,則後雖欲避權奸之名,不可得矣。

上賜批慰諭,命近侍從速偕還。

○吏曹參判吳道一,以李晩成、兪信一之疏劾,上疏待罪。略曰:

如使晩成,明陳其事出無情,而只以嚴科場爲言,則不害爲有懷必陳,而深文隱語,揷入層出,似說不說,必欲驅人於晻昧之地,甚非所望於淸朝臺閣之臣也。

答曰:「專擅之斥,實是意外,信一之疏,不足爲嫌。」

○以吳命峻爲正言,李光佐爲持平,閔鎭長爲右參贊,崔奎瑞爲右副賓客,金時傑爲輔德,李益壽爲忠淸觀察使,金世翊爲承旨。

10月14日 编辑

○辛酉,命宿衛薄衣軍給襦衣秸席。

10月15日 编辑

○壬戌,領議政柳尙運,又以巨室二字,深引爲嫌,且引丙寅罷榜後相臣遞職事乞遞,上慰諭不許。

10月16日 编辑

○癸亥,以梁聖揆爲掌令,洪瀅爲持平。

10月17日 编辑

○甲子,御晝講。正言吳命峻,陳憲府徑停睦來善、金德遠移配還收之啓,爲不可,結之以陳戒,上嘉納。

○以李世白爲吏曹判書,李濡爲戶曹判書,尹弘离爲掌令,朴明義爲忠淸道觀察使。明義被方面別薦,故以加望除拜。

○命漢城府、賑恤廳,抄出道路流丐,各給紙衣、秸席。從承旨金洪福疏請也。

10月18日 编辑

○乙丑,行司果閔鎭厚,疏請依月令之文,祈年于天宗,禮曹請議大臣。領府事南九萬議曰:「先王命祀,各有分限。孔子以楚昭王之不祭河,爲知大意,季氏之旅泰山,謂不如林放。近在山川尙然,況遠及天宗乎?祭旣涉僭位,無其所,恐難擧行。」左議政尹趾善、判敦寧徐文重、右議政崔錫鼎,俱以爲不可創行,上命置之。

○說書崔昌大上疏,請減書筵頉稟雜例,簡其禮貌,頻接講官,開心見誠,以開聰明,上嘉納,而減頉稟事,不從。

10月19日 编辑

○丙寅,戕殺叔父罪人世進、承白、承見等承款,行刑。

10月20日 编辑

○丁卯,以權持爲承旨,林濩爲執義,柳鳳瑞爲副校理,尹趾仁爲校理,李師尙爲持平,洪重益爲檢閱。

○正言李宜晩上疏曰:

聖上申飭銓曹,務得循良,而或年紀衰敗,且乏廉聲,而畀以雄郡,或癡騃昏庸,全昧事務,而付之巨府,或性耽麴糱,到處見敗,而授以災邑,果可謂允合政體耶?聞賑廳私許發賣,數至過百,門開私市,從中射利。近有李姓人,貸出錢貨,私給遠人。且有一軍門,多發銀貨,貿穀轉販,罔念國用,惟濟其私,國安得自裕,民安得不困哉?

答曰:「當申飭該司焉。」

10月21日 编辑

○戊辰,御晝講。講《聖學輯要》,至理氣之說,侍講官閔震炯,以李滉說爲是,深斥李珥,檢討官趙泰采曰:「觀滉言,其言似是,觀珥言,又其言似是,能分別此是非者,必道學如滉、珥者可也。後學何敢妄論?」上竝不答。泰采無學術,其不得分析是非,固無足怪,而上亦不曾講究精義,故泛聽而無所可否,識者嘆之。泰采言:「見閔鎭長疏,李宜晩疏中賑廳事,皆無事實,而但臺疏至擧其姓,或是中間牟利而然。宜可査處。」上命査問。泰采又言:「宜晩疏,語及守令,而不爲明指其人,亦未可曉也。」上是其言。

○校理尹趾仁上疏曰:

臣聞殿下,多召畫工,經營繪事,彌月不輟,功費頗廣。此不過一時玩好,豈聖意以爲,不關經費而然耶?

且論奢侈之害,請以儉率下,上賜批嘉尙,且曰:「適得耕織圖,欲描作屛障,以賜世子,俾知稼穡之艱,功費頗廣。一時玩好之說,不諒予意也。」

10月23日 编辑

○庚,判義禁李世華,以贓獄逐日嚴刑之命,非古規,稟白,上曰:「若用五日一刑之例,則贓吏難可取服。烹阿之法,雖難猝行,遷延歲月,終歸白脫,甚不可也。」左議政尹趾善曰:「世華之言,執法之論也。」上曰:「李祥輝情狀,幾盡現著,而終不輸情。不能治一贓吏,則豈有懲戢之道乎?」時,祥輝連受刑訊,時議或懼其受賂之事發露,慫慂世華陳白,而趾善亦助之。掌令尹弘离,申金春澤之啓,上問入侍諸臣。諸臣皆請參酌定罪,上命定配。

○以申汝哲爲判尹,趙泰耉、南正重爲吏曹佐郞,李壄爲承旨,崔奎瑞爲大司成,李喜茂爲副修撰,李畬爲藝文提學。

○全羅、慶尙道地震。

○是歲,八路大飢,畿、湖尤甚,都城內積屍如山。

10月24日 编辑

○辛未,館學儒生李楫等,請召還尹拯,上優答之。

10月25日 编辑

○壬申,領議政柳尙運,來詣城外陳疏,上遣承旨傳批。尙運被臺言甚重,上亦無懃懇召還之意,而乃爲冒沒復入之計,公議鄙之。

○兩司停金春澤遠配之啓。春澤配金川。持平洪瀅以不待相會,徑停重論,引爲見輕之端避退,獻納金弘楨、掌令尹弘离,以停論之官,亦引避,持平李師尙處置曰:「獨停重論,物議爲駭,則駁正更發,未爲不可,而規外引避,殊欠臺體。當初加律,公議至嚴,汲汲徑停,大壞臺體。請竝遞瀅、弘离。」司諫徐宗憲又以不待消詳,未免率爾,請遞弘楨,竝允之。

10月28日 编辑

○乙亥,持平李師尙,論尹弘离於日昨筵中詢問也,以金春澤參酌爲對,營護之狀,有難掩覆,請罷職,仍更發春澤遠配之啓,答曰:「已甚之論,予甚不取。」師尙以此引避見遞。

○以李寅炳爲吏曹正郞,任弘望爲忠淸道觀察使,李壄爲江原道觀察使,金盛迪爲大司諫,李敏英爲掌令,柳鳳瑞爲獻納,尹星駿、李光佐爲副修撰,崔重泰爲持平,金時傑爲副應敎,李湜、李益壽爲承旨。

10月29日 编辑

○丙子,流星出三台星上。

○弼善兪信一,疏攻吳道一、李師尙、梁聖揆等。其疏曰:

師尙其忘湖人之口唾乎?奴顔婢膝于向日之奸侫,一身都是鄙字。曾前作宰,貪饕無藝,特其餘事。己巳同榜齊會議疏,師尙辭以親老,千呼萬喚,向暮始來,逡巡刮席,騂面汗腮,終不聽從,卒被榜僚齊斥而走。至於聖揆,行身反覆,候人喉氣,固不足掛諸齒牙,而所深恨者,役聖揆而爲此言者,槪出傳法護法之致也。噫!臣之痛國家必亡者,見今冡宰之望也。專擅無嚴之論,旣發於言地,拔去榜眼之命,纔下該曹,至若張字全軸不考之說,狼藉說道,而人莫敢糾,古今天下豈有如此科場?負罪如此,而越階泛級,備擬冡宰,則豈非國家必亡之擧,而威壓一世,權傾人主者乎?吁!公道一脈,到今猶活者,但在於設科取人,而至今掃地盡矣。日者台龍之請遞,亭亭堂堂之論,實本於師尙而發,臣竊痛之。殿下若不竄黜此流,則殿下之國,未知稅駕何地也。

傳曰:「此人疏辭之胡亂怪妄,愈往愈甚,全無土夫樣子,誠可笑而不足怒也。遞差。」

○尙州牧使李萬元疏,盛陳本州民瘼,廟堂請蠲今年糶穀,允之。

十一月 编辑

11月1日 编辑

○朔丁丑,掌令梁聖揆,以兪信一疏,引避曰:「信一自少悖妄,以詬辱人爲能事,先輩、長者,亦不免,乳臭臺之誚、奉朝賀之說,聞者爲駭。到今締交勢途,圖占淸顯,其氣益橫,其習益張。或云:『信一侮辱儒相之後,積年廢錮,熱中生病,以至喪性。』然則其人不足責,其言不足怒。」後諫院處置,以急於反詈,言不知擇,爲辭而遞之。

○左議政尹趾善、右議政崔錫鼎,以陞擬吳道一於冡宰,被斥於兪信一,乞免,答曰:「胡亂之說,何足掛齒?安心勿辭。」

11月2日 编辑

○戊寅,諫院論:「忠淸前監司朴明義,承牌出肅,旋又呈遞。當本道大飢之日,專昧急病之義,請削奪官爵。」不允。

11月3日 编辑

○己卯,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右議政崔錫鼎,請不待家狀,議朴世采諡,右參贊閔鎭長,請畿、湖守令,限明年麥秋仍任,竝從之。上曰:「兪信一之疏,胡亂無倫。此人前則不至如此,近來變作別人,極可駭然。且李師尙之劾尹弘离,殊欠穩當。弘离別無贊美春澤語,費辭論劾,不亦已甚乎?」承旨金洪福曰:「弘离雖失臺體,元無贊美之語。師尙在外,未能詳聞而有此啓矣。」工曹參判徐宗泰曰:「信一之疏,雖極胡亂,間或有可取之言。梁聖揆盛氣詬辱,相敬之道,豈容如是?」上曰:「卿言是矣。熱中生病等語,決非相敬之風也。」忠淸道監賑御史閔鎭遠請對,陳白賑穀措置取用等事,幾至十餘件,多被聽許。

○慶尙道災傷敬差官呂必容,還到醴泉郡,上疏陳民弊,仍請蠲役。又言:「安東有姑婦紡績,以納四父子身布,今年姑死,婦以爲姑婦合力,尙患難辦,今姑旣死,木綿又被災,吾何生爲?仍自縊而死。同居父子之身布,尙患難辦,有此抱冤之鬼。況橫被逃亡隣族之侵,寧有保存之理哉?請逃亡之類,姑勿徵役。」下廟堂,不許。

○行判中樞府事申翼相卒。年六十四。翼相,中廟朝相臣用漑之後孫也。少頗以操履端重,見稱於儕友,登第入玉堂,論斥國舅之預政,强宗之縱肆,言甚切直。庚申楨、柟之誅,奬其先見,擢亞卿、長三司,時望甚重,而翼相見權凶,雖屛退,餘勢尙有可虞,多主利害之論,莅外藩,又有不簡之誚,士論短之。時朝象瓜分,有老、少之目,翼相以其祖應榘見貶於宋時烈,深懷憾恨,遂貳於時烈,爲少輩之黨。甲戌更化,特陞八座,旋躋崇秩,未幾入台府,無所建明。只隨南九萬、柳尙運,爲俯仰如桔槹然,論其晩節,尤無可言者矣。訃聞,上震悼,輟朝致弔祭,給祿終三年,後諡貞簡。

11月4日 编辑

○庚辰,持平崔重泰,啓請南海色吏,令該曹捉囚,與李祥輝伴倘金武世,逐日嚴刑得情,允之。

11月6日 编辑

○壬午,以李墪爲大司諫,李坦爲持平,柳鳳瑞爲修撰,洪受瀗爲吏曹參議,元聖兪爲掌令,金世翊爲承旨,南正重爲獻納。

11月7日 编辑

○癸未,禁府推問金武世,以爲:「祥輝賂米,到京江後,其弟世輝,貿錢輸入其家,五石分送名官家。」禁府請拿問世輝,允之。世輝受刑四次,不服,尹趾善力陳以弟證兄之非,上特命停刑放送。憲府爭之,不從。

○持平李坦上疏曰:

臣於前冬,論劾吳道一。蓋道一聲勢烜赫,豈微末小官所可輕議,而若其廟庭不敬之罪,旣有目覩,儒賢誣辱之說,不啻若親聞,不勝駭然,略加糾正。自辨之疏,凌蹴反詈,不可殫論,而文過飾非,甚至自欺欺天。且聞筵中諸臣,迭奏排擯,庇護道一甚力。道一之善詬罵,世所稔知,何獨於此,斷知其必無,而紛然陳白,曲爲淸脫,獨不念奏御詳愼之道耶?

答以勿辭。柳尙運、尹趾善、崔錫鼎等因此辭免,上慰諭之。

11月9日 编辑

○乙酉,持平崔重泰,以張字全軸不考,請掌試承旨罷職,答曰:「殊涉太過,一體推考。」

○以崔商翼爲承旨,閔震炯爲弼善,李世龜爲掌令。

11月10日 编辑

○丙戌,上親行三覆,情罪可恕者六人,或定配或全放。

11月12日 编辑

○戊子,以呂必容爲司諫,任胤元爲副校理。

11月13日 编辑

○己丑,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右議政崔錫鼎言:「兩西方伯,以犯禁乘轎,至被削黜,而臣於奉使之路,聞道臣言,乘轎,專爲彼人所見,非出自便,異於無端犯禁。合有原恕。」左議政尹趾善亦請收敍,上從之。時開城留守趙相愚、義州府尹柳以復,亦乘轎,而當初闕而不擧,兩西方伯論罪之後,竝自首。時議以相愚爲渠黨翹楚,不欲加罪,以復爲向時人曲避形跡,竝置不論,臺官請一體論罪,故不得已竝請收敍兩人,以爲彌縫之地。趾善言:「釜山僉使李錫,以其曾祖大源戰亡於倭亂,呈狀乞遞。情理固不忍,而定式不可變改。敢稟。」上問錫鼎。錫鼎言:「與父母讎有異。我國之於倭,有二陵之恥,而平氏旣滅,源氏代之之後,尙且修好,臣子何敢言私?」上曰:「勿爲許遞,使之赴任。」錫鼎請:「一番人無故者收用,自上亦勿輕遞其職。」且言:「朴明義,勤幹有父風,宜別爲敍用。」上無發落。戶曹判書李濡言:「西路飢饉,馬畜不實。曾有西路行車之命,而終不得行,今正因勢行車之時也。宜自備局行關分付。」承旨朴權曰:「彼中車制,與我國不同,而便於用。若欲行車,宜貿來於鳳城,仍用此制矣。」上曰:「西路行車事,依戶判所達分付。」忠淸道監賑御史閔鎭遠請對,請嶺南綿布,以米代捧,補用於賑資,校理尹趾仁請禁外方立碑,上曰:「此事旣有禁令,而雖以開城府言之,曾經留守,無不立碑,經歷亦然,至有爲陵官立碑者,尤極無據。」趾善曰:「自上行幸時,只見開城之碑,故有此敎,而列邑到處,無不皆然。」上曰:「禁令後所立碑,盡爲埋置,今後立碑者,鄕任論罪。」大司諫李墪啓曰:「人臣告君之辭,雖主激切,而或近傾軋則非直也。官師相規之道,貴在據實,而苟涉私意則非正也。況其懷嫌挾憾,直欲驅人於不測之地者,其漸尤不可長。兪信一素有宿憾於吳道一,道一失儀之事,一番規警,則受之者,宜無辭,而乘此擠陷,粧撰罪惡,絶悖之言,公倡於祭班,指鹿之斥,擧擬於朝紳,歷數三司出入之人,慢罵醜辱,無少顧忌。請罷職不敍。」上從之。又論流丐之死道路者,無收瘞之擧,請漢城府堂上、五部官員,竝姑先推考,使之一一收瘞,亦從之。

11月14日 编辑

○庚寅,平安監司李徴明啓言:「本道水田尤失稔,明春無播種之路。海西黃州、鳳山、載寧、信川、安岳、長連、殷栗等邑,水田之穀頗登,請移七邑之租爲種,而以本道所捧小米,推移還償充田稅。」備局覆啓施行。

○黃海道長淵地雷。

11月16日 编辑

○壬辰,時冬節將半,點雪不下,牟麥擧皆凍損。命行祈雪祭于宗廟、社稷、北郊。

○正言李宜晩,因前疏中守令不指名,被筵臣非斥,遂引避,仍擧靈光郡守朴世𤎱之鄙、蔚山府使成虎臣之昏、新昌縣監閔處重之酗,謂之不合儉歲字牧之任。且陳賑廳、軍門事,語極張皇,而大略如前疏。諫院以語多胡亂,無一眞的,請遞,允之。

○以閔鎭周爲都承旨,魚史徽爲持平,吳命峻爲副修撰,金致龍爲正言。

11月18日 编辑

○甲午,以徐宗泰爲吏曹參判,徐宗憲爲掌令,李世奭爲正言,李鼎命爲輔德,閔震炯爲修撰。

○獻納南正重上疏曰:

兪信一之當初一疏,出於三司未發之前,言雖過中,風力可奬。厥後章奏,意在無隱,而未免剖柝太甚,言出相規,而終歸麤率不精。且引不當引之語,發於稠廣,煩於奏御,宜殿下責之嚴,而第怪妄二字,辭近迫切,恐非大聖人待下之道也。信一此擧,人或以爲狂生,而信一則自許以獨立無阿,敢言不諱,重言複言,不覺爲支蔓胡亂之歸,可勝惜哉?槪觀其人,雖非端方之士,亦非憸侫之人。若以論人之言,太無倫脊,告君之辭,全不愼擇,斥之則受之者,亦固無辭,而直以傾軋擠陷爲目,則殊非實狀,重爲長僚,惜此失言也。且信一初疏,旣有指目之事,則今此論劾,在長僚,無乃不審其遠嫌之道耶?兩道監司敍用之命,臣竊以爲太遽。臺啓旣發之後,汲汲先敍兩臣,處分之苟且,爲如何哉?

答曰:「請罷信一,予未知其不可也。」大司諫李墪,因正重疏,引避曰:「僚臺疏,語意闔闢,不審主意所在。信一疏語之胡亂怪妄,聖鑑已燭,通朝爲駭。若不糾正,則公議何由而立,是非何由而正?至於初疏指目,不審遠嫌云者,未知何語爲指目臣者,而儱侗爲說,勒加不遠嫌之目者,亦何意也?」正重亦以此引避,乃言:「信一初疏,再出行政,植其所昵之語,信一對人酬酢,至擧姓名,以明其指論之意,搢紳間亦有傳說者云。」持平崔重泰處置,以不顧嫌礙,反劾其人,公議旣發,勢難冒居,遞墪而正重出仕。

11月19日 编辑

○乙未,謀弑其母罪人鄭俊永,承服正刑。

11月20日 编辑

○丙申,火星犯太微東垣。

11月21日 编辑

○丁酉,流星出天中入北方。

○以閔鎭長爲刑曹判書,韓聖佑爲大司諫,鄭載禧爲開城留守,李坦爲正言,李玄錫爲都承旨。

11月22日 编辑

○戊戌,平澤縣有牛生雛,一身兩頭、四目、兩鼻、兩口,而兩頭各生一耳。

○校理尹趾仁上疏,斥兪信一救李墪,又論崔重泰處置之非曰:「加一冒字,惟恐侵辱之不深,臣未知臺諫風采如是,而乃可謂快耶?」答曰:「國體不尊,黨論沈痼,各持論議,俱曰予公,黨同伐異,甚於東、西,良可苦而亦可慨也。崔重泰之請遞李墪,未爲不可,何以言之?予非以墪之論劾信一,爲未安也。南正重避辭中旣曰:『信一前後疏中云云之說,明有指斥之人。』云,則此非泛然過辭行語之比。勿論其言之是非,在墪之道,不當劾攻我之人也。信一疏語,初旣藏頭,不知爲誰而發矣,及見避辭,始知有其言之所歸,而墪之不避嫌礙一事,予未見其得當,臺臣處置措辭,亦不過如斯,則有何乖當之失,而抉摘一字,汲汲乃爾耶?若曰:『人所共知仇隙之家,方可避嫌疑。』云,則將使擧一世,靦然不知引嫌之爲何事。此果成說,能無後弊乎?噫!予之任使臣下,已多年所,豈不知其賢否哉?好論議護私黨,非南正重之能事也。伊日避辭,亦非以信一爲全然無罪,則在上之人,不過察其是非,用與不用而已。何必疑之太過,持之太深耶?實未可曉也。」重泰、正重俱爲引避,大司諫韓聖佑處置,請出正重,掌令徐宗憲以重泰措語乖激,請遞差,上特出之,宗憲遂引避,持平魚史徽處置,竝遞重泰、宗憲。

11月23日 编辑

○己亥,白虹貫日。政院陳啓以戒,上優批,仍下備忘記曰:

朝者書雲觀奏陰虹貫陽之變,蹶然而起,仰觀乾象,冠、履交戟,景色甚惡,令人驚怖,久而靡定也。嗚呼!今日是何等時耶?上天僤怒荐降,饑饉餓莩相連,人類將盡,國之存亡,間不容髮,《鴻雁》之詩,未足喩急,已不勝其夙宵憂遑矣。非常之災咎,疊見於此際,未知何樣禍機,伏於不覩不聞之中,而諄諄警予,至再至三哉?於此有以見天心仁愛,必欲扶持而全安之也。若何以若天心而解民怨耶?思之至此,丙枕何安?嗚呼!變不虛生,必有所召,則今玆致異,亶由一人。德涼政龐,益切危懍,罔知攸措也。承旨代予草敎,宜自政府,廣求直言,以匡不逮。言雖不中,予豈加罪?嗚呼!朝廷者,四方之根本,而不幸論議橫潰,門戶各立,互相攻擊,殆無寧日,奚暇專心國事,同舟共濟乎?若不痛革此習,末流之害,必至於亡人國而後已,可不懼哉?咨爾大小臣僚,體交修之至意,念國勢之泮渙,克祛私黨,奉法率職,俾有實效,毋歸空言。

11月24日 编辑

○庚子,副應敎金時傑、修撰柳鳳瑞、副修撰吳命峻等,以災異上箚,以修德修政之說,引古陳戒,上優答之。

○先是,咸鏡北道鏡城府,有文獻公鄭汝昌、應敎奇遵、文節公柳希春、文肅公鄭曄、忠貞公鄭弘翼、文正公金尙憲、文簡公鄭蘊、大提學趙錫胤、參判兪棨合享書院。蓋以其或被謫於北道,或爲守宰故也。至是,北道儒生蔡宇柱等上疏,請以故相臣閔鼎重合享。以鼎重爲方伯,振起儒化,有功於北方也。疏下禮曹施行。

11月25日 编辑

○辛丑,以李畬爲左參贊,洪受疇爲承旨,李健命爲副校理,李東馣爲弼善。

○左議政尹趾善,以災異乞策免,上責躬,不許其辭。

○右議政崔錫鼎上箚,以虹變陳戒,以立聖志爲要,而請日親卿土,廣求民瘼,仍言:「朝論之橫潰,固群下之過,而其本亦在殿下之立志。苟能虛心待物,毋拘形迹,一循事理,惟賢才是崇,皇極一建,下無淫朋,則已分之黨,尙冀其通融,方生之論,豈無和輯之望?」上下優批。

11月28日 编辑

○甲辰,以李彦綱爲判尹,安世徴爲掌令,崔重泰爲正言,金致龍爲持平,朴行義爲修撰,趙泰一爲兼說書,崔昌大爲副修撰,李健命爲含人。

○先是,左議政尹趾善言:「光陵丁字閣,不至頹圮之境,而參奉李正臣,張大其事,報禮曹致有改修之擧,用意不美。請罪之。」上命拿問,及其納供,上特原之。至是,顯陵殿閣有傷陊處,而陵官不報,上因禮官奉審而始知之,乃下備忘記曰:「前秋大臣請拿正臣之後,已慮有此弊,今果然矣。此陵之事,若非奉審之行,予末由知之。擧報之陵官就理,尸職之陵官晏然,輕重倒置,未有若是之甚。顯陵參奉,竝拿問定罪。」後皆定配。趾善以此惶恐引病,上於三告,連賜不允批答,後又遣承旨,趾善不出。

十二月 编辑

12月2日 编辑

○戊申,行死囚初覆。領議政柳尙運曰:「嶺南綿布百同,分給道內沿海邑大同作米處,使以布代米,用之於刷馬等價,其留儲米,趁春上納,以爲明春宣惠廳用度。湖南綿布百同,亦依嶺南爲之何如?」上從之。刑曹判書閔鎭長請兩湖各樣米、畿營各需米價,竝依辛亥年例裁減,亦從之。大司諫韓聖佑,以李宜晩疏中所云李姓人事,論請推覈,仍以李姓人尙未査出,請推考刑曹堂郞,從之。

○以柳鳳瑞爲獻納,南正重爲副校理,李喜茂爲輔德,趙泰采爲校理。

12月4日 编辑

○庚戌,以日寒,命題給襦衣於薄衣軍士。

12月5日 编辑

○辛亥,平昌郡地震。

12月6日 编辑

○壬子,三覆死囚。掌令安世徴論:「醴泉官吏柳士信,得罪其郡守,倡率官屬,一時逃散。請分付該道監司、討捕使,設機捕捉,依律處斷。」上從之。司諫呂必容言:「嶺南,人才府庫,而卽今從仕之人甚少。宜分付該曹,俾無廢棄之歎。」從之。

○大司諫韓聖佑,以虹變上疏陳戒,仍論時政得失。其略曰:

豫怠之漸,日滋月長,慫慂之言,得售於前,正大之論,莫容於後。閭巷之人,不無好還之戒,搢紳之士,皆懷姑息之計,大官乏擔當之志,小官有游泛之心,章奏之間,言語可觀,而廟堂之上,施措失宜,紀綱已壞,維持無策,倫常幾泯,扶持無人。曾不悟方蹶之狀,迫在朝夕,故惟天出此可愕之變。昔桑穀、雊雉,乃啓高宗長久之業。伊尹戒太甲曰:「德惟一,動罔不吉;德二三,動罔不凶。」伏願以高宗恐懼之心勉之,以伊尹純一之訓念之。朱子之論治道,賈生之策治安,皆以輔翼太子爲急務。頃者書筵官之選,輔養之具,可謂不踈,而旣選之後,無一人置在左右,與當初本意,一何相左?朝、晝講,原任大臣迭相入侍之例,廢而不行,兩司之官,亦有至前奏事之規,而近日故待罷講,日晩詣臺,三公領筵,兩司輪侍之意,果安在哉?臣必以名節自重,君必以名節養成然後,君臣自有相契之道,而乃者領揆,因一臺疏,引咎出郊,旋卽還朝,進退輕遽,瞻聆駭惑。是何大臣自處之道,若是不重耶?歐陽脩曰:「近臣擧動,人皆儀法。」朱子曰:「士大夫自處之得失,關風俗盛衰。」惜乎!大臣曾不講斯義也。在昔祖宗時,位于朝者,以饋遺及門爲恥,居于外者,以苞苴入都爲羞。近來一經外任,貪饕是事,起第宅占田土,恬不爲怪,臺閣所論,必圖伸救,廉問所列,反歸白脫。如此而其可望勵廉隅而立紀綱乎?夫天下事,只有一是一非。是者還他是,非者還他非,方是自然之平,而一自論議兩立之後,以同異爲好惡,好惡爲愛憎,終無以一於和平而國事日非。殿下具曰予公之敎,實爲臣僚頂門一針。臣則以爲正朝廷之本,惟在正君心,若一正此心,以爲標準,則何憂乎朋比,何患乎是非,何慮乎災異也?

答曰:「憂愛之誠,有足多者,可不體念?第晝講異於朝講,無領事入侍之規矣。首相所遭,萬萬情外,時事岌嶪,不宜恝視,故勉以君臣大義,纔回遐心,輕遽駭惑之說,奚爲而發?至於惜乎大臣曾不講此義云者,顯有譏切之意,大欠和平之道也。」

12月7日 编辑

○癸丑,時,草野應旨者頗多。松禾武人文義元、前校書校理李龍徴、前典籍李東植、前僉使朴崑、陽城儒生崔機,連上疏論事。義元請罷監營牙兵、兵營隨營牌,以紓隣族徵布之冤,且請多造背嵬甲、麻札刀,專習片箭。龍徴以務實恢公,去偏黨禁奢侈,黜貪汚等事爲言,且渠是全州人,而作散且久,故極言南路民事之急,仍縷縷及外方文官久不復職之冤,詬斥銓官,至以爲循私蔑公。且言科題偏出表、箋,故鄕儒之多讀古書者,每見冤屈,語多荒雜猥屑。東植以靖朝著、愼賞罰、進賢士爲急務,而靖朝著,則以爲不專委一邊,惟去其浮薄起閙者,愼賞罰,則以爲一望之中,一西一南一北,而無彼此除之,竝列于朝云云,其言與上所云專委一邊者同。進賢士,則以爲彼囂囂畎畝者,宜使世子,卑辭厚禮而致之,不獨世子師之,殿下亦可師之云,其所謂彼者,亦未知指何人,其言尤極荒怪。朴崑請擇守令、邊將,而除邊將,亦先試講嚴贓法,各道別置勸農官,崇儉德戒奢侈,以治盜救民之術,縷縷爲言。機請擇守令嚴褒懲,以爲保民之道,擧親耕之儀,以示躬勸之意,去朋黨之害,勿論彼此而用之,選草萊碩德之士,畀輔導春宮之任。且訟崔守慶之冤,仍言沈埈旣已拔去,其下給分者,將爲無頭之科,宜陞次直赴,語甚濫猥,皆報聞。

12月8日 编辑

○甲寅,領議政柳尙運呈辭。以韓聖佑疏也。三告賜批如例,後又遣承旨勉諭。

12月9日 编辑

○乙卯,傳曰:「庭試、謁聖擧子試券,或踏小印,或不踏,無一定之式。科事爲重,今後必踏小印事,定式施行。」

○遣暗行御史李健命、李寅炳、尹趾仁于畿、湖。健命、趾仁湖西,寅炳京畿。 ○林慶業之孫重蕃上言,訟其祖冤,上下備忘記曰:「予曾閱丙戌年親鞫林慶業時日記,則慶業罪狀,不過曰同謀器遠凶逆也,逃入中原,亡命也。凶逆一款,卽已伸冤,而所謂逃入,蓋渠平日高談大言,雖有此妄作,意則在尊周。以此論之,容有推恕之道,故欲一問於大臣者久矣。噫!伊時聖祖之親鞫慶業,非以深惡其情狀也,是以頻問推官,德音丁寧,至有今番獄事無適見,其間或慮有抱冤者,中夜思之,自爾無寐之敎。及其物故單子之來呈,連爲下敎曰:『死乎?死乎?』又曰:『慶業膽大可用,亦多功勞,甚爲可惜。』其明愼之意至矣,而亦有以見矜念之聖心,寓於其中也。昨觀幼學林重蕃之上言,更考日記,誠不無矜憐之心矣。予之所執,非曰必是也。旣有意思,試問何傷?其令吏曹,議于諸大臣稟處。」議於大臣,領中樞府事南九萬以爲:「林慶業之干連器遠逆謀,雖出於當時諸賊之招,而渠旣不服而死,仁祖大王有憫其抱冤之聖敎,則自朝家深念平日之功勞,特許昭洗於身後,誠爲盛德事也。至於逃入一節,蓋慶業,自奇其才,欲一展布於天下,且欲爲我國雪恥而仗義,似非專出於貪生畏死之致,而但念當獨步事發,淸將挾王子來駐鳳城,詰問於我國也,其事機之危逼,不特主辱臣死而已,且渠參與其事,則所當以一身之死,塞一國之禍,而脫命逃走,無所顧藉,使聖心驚動,一國騷擾,論以人臣危身奉上之節,亡命之罪,有不可免。及到中原,又値明朝垂亡之際,功業無聞,身名俱辱,有難以不成之志,貰其已定之罪。故自慶業死後,士大夫於游談之間,未嘗不惜其才而憐其志,終不敢以揭厲之恩,仰請於朝者,只以此也。今殿下,乃於中夜撫髀之際,歷考先朝矜念之敎,有詢問之擧。蓋論此事,自下言之,則常例之外,誠不敢妄有開陳,而自上言之,則興皷鼙之思,許尊周之義,追先朝之志,激一時之氣,特施格外之典,亦是一道,恐無不可。」判敦寧府事徐文重以爲:「林慶業之辭連謀逆,事載爰書,到今有難追議,而當時聖敎,至有嗟惜之意,其無明白之迹,亦可知矣。洗滌丹書,以雪其冤,誠是念功之盛德。而第其逃去一款,罪名甚重,志雖有在,跡陷亡命,自有所不能相掩者,顧安有可恕之道?至於格外之典,事體重大,自下不敢容議。」右議政崔錫鼎以爲:「林慶業,當國家搶攘之日,久在西邊,積有勞效,其送信天朝,欲白小邦情事,實與臣祖文忠公臣鳴吉同事,則爲國扶義之誠,有足以暴於天下。及其事發而有嘖言也,惟當同赴北庭,視死如歸,而計不出此,跡作逋逃。始欲立名義於天下,終乃貽患害於本朝。至於同謀凶逆一節,年代久遠,不能詳知,第以其時傳敎觀之,頗有嗟惜之意,而別無明白伸冤之事。今此聖敎,以爲旣已伸冤者,無乃亦由於當日傳敎而如此耶?犯逆情迹,旣無顯著,逃死委折,亦有可恕,而罪名甚重,自下有難容議。」領議政柳尙運以爲:「林慶業逃入中原一款,論以人臣常節,罪無所逃,死有餘責。但其亂初,計免先鋒於椴島,義送獨步於松山,尊周扶義之心,有足徵於平素者。及其妄作之後,事雖未成,志則有在,罪雖難洗,情或可原。惟我仁祖大王,自西邊構釁以來,處慶業於乘障之任者,積年其人之有才有志,伏想俯燭無餘。逮至丙戌,親按獄事,德音丁寧,至有中夜無寐之敎,淵衷之若是憫惻,聖旨之屢勤嗟惜,臣恐不亶在於欽恤,而亦豈以亡命爲可貰也?當滔滔淪胥之日,抱區區欲伸之志,而竟不能自暴於天下。聖祖所以隱其死於當死之中者,豈無深意於其間耶?至今聞聖祖當日之敎者,莫不感激思奮。今我聖明,歷考故事,有此詢問。事係常例之外,自下雖不敢妄論,追先朝矜恤之意,施一時格外之典,惟在自上處分。」左議政尹趾善以爲:「得聞一家父兄之言,慶業鞫問之時,先臣以承旨入侍,慶業殞命之後,自上屢勤嗟惜,而仍下敎曰:『予無殺汝之意,而徑先殞命,可惜可惜。史官將此下敎,往諭于其屍,俾知予意。』慶業之別無大罪,於此可知。且聞文正公臣宋時烈爲銓長時,問於臣內舅故相臣鄭太和曰:『欲聞林慶業之事實。』云,則答曰:『慶業非國家之罪人也。其弟俊業,坐兄廢久,如大監之負望秉銓者,收用此人,則慶業之事,自可伸理。』云。其後宋時烈果卽收用。以此推之,先輩之惜其才憐其志,而終無一人陳白於朝家者,蓋此事常格之外,自下不敢妄請故也。臣之平日所聞如此,玆敢仰對。」領敦寧府事尹趾完以爲:「林慶業之事,臣嘗奇其才而憐其志,居常耿耿。今於詢問之下,自有激感之意,不得不仰對。以聖祖欲貸其死之意觀之,則豈非尊周之義重,亡命之罪輕耶?南九萬之收議,政與淺見相同。伏惟上裁。」傳曰:「林慶業之不爲預知兇謀之狀,業已聖祖之所洞燭,而逃入中原一款,事雖未成,志在尊周,當時聖祖之屢勤嗟惜,自有微意,則追聖祖之志,昭洗丹書,奬其扶義,恐無不可也。特爲復官賜祭。」

12月10日 编辑

○丙辰,召對玉堂官。講官任胤元、趙泰采,陳擇守令之道。泰采曰:「初入仕者,陞遷爲守令,宜先擇初仕。」胤元言:「前銜之更爲守令者,亦宜考其前績,選差之。」上竝可之,命申飭銓曹。泰采請收用成三問主祀者,上從之。

12月11日 编辑

○丁巳,召對玉堂官。講官金時傑曰:「聞江界府使申鍵,分餽人蔘於朝紳,傳說譁然。請令禁府,嚴刑得情。」上從之。先是,左議政尹趾善,陳時傑以司僕正,私役本寺軍,請罷職。時傑後陳疏自咎,語觸趾善,趾善怒,仍言:「時傑事多不謹。臣不欲索言,姑以微事警之。」時傑因此久蟄,不得出而供職。至是始出,陳鍵事,蓋以趾善,亦受鍵蔘,故欲以此燻趾善,時議薄之。

○以朴明義爲承旨,李喜茂爲副修撰。

○諫院論:「罪人申範華,誣陷元勳,欺罔君上,去歲移配南路,常法終屈。且仍給賜牌田民,殊極無謂。請邊遠定配,還收田民之賜。康津定配罪人椅,擅離配所,來駐輦下,請移配絶島。本官終始掩置,請縣監吳達海罷職。」竝允之,吳達海命拿問。

12月13日 编辑

○己未,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右議政崔錫鼎陳:「金榦專工學問,宜陞六品。閔以升病死,貧不得掩葬,宜別致賻。前察訪金輔臣有氣槪、志操,亦宜特出六品。」竝允之。戶曹判書李濡言:「關西田野,荒廢處甚多,宜令監營,一倂査出,開懇播種,而分給若干種穀,使之勸農爲好。」上令廟堂,詳定節目分付。濡又請申飭各道,修築堤堰,從之。湖西監賑御史閔鎭遠請對,陳穀物取用等事,仍陳春宮頻頻接見講官等事。以其方任春坊故也。上嘉納之。持平金致龍請別出圻甸主管堂上,錫鼎以爲圻甸與都下同。廟堂問于道臣,可以議定,不必別出堂上,上然之。正言崔重泰請還收金輔臣陞出六品之命,不允。

12月14日 编辑

○庚申,以李畬爲大提學,李敏英爲獻納。

12月15日 编辑

○辛酉,左議政尹趾善、右議政崔錫鼎、領敦寧尹趾完、兵曹判書李世華、禮曹判書申琓、右尹金錫衍、韓城君李基夏、平安觀察使李徴明、司諫呂必容、校理趙泰采,以受申鍵餽蔘事,連上疏自首,東萊府使朴權,亦以此自首,遞職不赴。

12月17日 编辑

○癸亥,下備忘記曰:「近以餽蔘事,諸臣章疏,極其紛紜,東萊府使朴權之終至見遞,亦以此矣。仍又思之,數兩藥蔘之受而不却,不是異事。諸臣旣已首實,而更問於申鍵,則是不信諸臣之疏也。人主待臣僚之道,不當如是,而又從以不却罪之,則是以貪饕疑之也,尤爲不可也。其令該府勿問,以存大體。因此事引入諸臣,竝牌招,使之安意察職。」備邊司因上敎,請勿遞朴權,仍令赴任,允之。

○以金弘楨爲掌令,尹爾霖爲持平,閔鎭長爲右參贊,李彦綱爲刑曹判書,柳鳳瑞爲修撰。

○都承旨李玄錫上疏曰:

臣以九代世卿宗戚末裔,縱其才識鹵莽,不能有所裨補,懇懇至願,惟在破朋黨三字,而竊謂今日應天之方,亦莫過於此也。殿下臨御願治,今已二十四年。二十四者,天地之一成,政敎治化,迄可成矣,而環顧朝著,不靖冞甚,淸宮靜夜,悔乎,不悔乎?盍亦一反前車,勿行所悔,以成執中建極之功也哉?明年歲名爲戊寅。戊,中宮也,寅,萬物始生也。體天行道,此亦一端。倘於嗣歲將新之際,特遵立春行究獄之規,曠開罪網,咸與維新,以體執中之公,生物之仁,則和氣之感應,必有不期然而然者矣。聖明嗣服之初,將擧親耕之禮,而旋以災異不得行。厥後發於不軌之招,故至今人莫敢言。臣謂此乃勤民務本之大禮,不可不一行也。況其不軌之辭,在於親蠶而不在親耕。嘗考國朝故事,親耕、親蠶,非必爲竝行之禮。矧今後宮、嬪御,亦已備矣,雖行親蠶,豈至復有增加?設或猶有所礙,則姑闕親蠶,亦合前例,惟在聖明善爲量處而已。臣於頃歲,待罪春川府,伏聞御製隆武堂二絶,莊誦再三,不覺裂眥而涕泣。妄惟皇明史記,雜亂無統。所謂《昭代典則》等書,不過朝報、謄箚者也。或一事而散出,或微事而錯擬,律以《綱目》之例,大有逕庭。若裒取諸書,檃括成書,則庶可以表揭不忘皇明之至意。矧今冠帶之國,遵用明制者,只我東耳。宏綱大猷,瞭然修整,則可以有辭於天下。遂乃不自忖量,思欲編摩,塗扶點列,幾乎五分之四,而身縻職事,何暇紬繹?由是而蕪沒隳廢,不得卒業,則臣實有死不瞑目者矣。倘蒙曲加矜憐,賜臣以六七載屛退,俾得專治筆硯,以底成書,或供乙夜之涉覽,或備震宮之繙閱,而御製兩絶之奧旨,亦有所闡明,則臣將有絲髮報恩之路矣,雖退塡溝壑,亦復何恨?

答曰:「親耕,雖是務本之禮,亦非今日不得不已之事也。疏末所陳,志固可尙。古人有十年用功者。縱不解任,磨以歲月,從容卒業,不亦宜哉?」

12月19日 编辑

○乙丑,召對玉堂官。參贊官崔商翼曰:「林慶業復官賜祭,聽聞感歎。其妻李氏,拘縶彼中,虜人鉤問慶業去處,終始不言,歎曰:『夫爲大明忠臣,吾當死從良人,同爲大明之鬼。』遂自剄而死。其雙成節義,尤是今古所罕。似當有褒奬之典。」上令該曹稟處。禮曹請加旌表,許之。

12月20日 编辑

○丙寅,流星出井星下。

○以李思永爲承旨,金鎭龜爲判尹,徐宗憲爲輔德,李世白爲判義禁。

○吏曹判書李世白上疏,乞解判義禁曰:「上年冬申鍵亦於臣,餽五兩蔘,而偶然不受。非臣嚴於辭受之節,蓋以相識素淺,且其禁令申明。是臣忝在西藩時事,故適如此耳。今忝金吾,行當按治其人。究覈之際,自不無難安之嫌矣。」答以勿辭行公。

12月21日 编辑

○丁卯,持平尹爾霖啓曰:「刑曹判書李彦綱,因李姓人徵債之請,成給關文。凡受關文者,先爲呈狀,成出關草,踏印留司,且以正書關文,堂上著押,出給呈狀人,乃例規也。今此李姓人所出關文,則正書元關之外,其呈狀及關草,俱無置簿,此何從入來,而爲能成帖於堂上之手耶?今於自劾之疏,泛稱受人奸欺者,殆不成說。請罷職。」不從。

12月22日 编辑

○戊辰,東萊府使朴權辭朝,引見勉諭之。權請使譯輩,曉諭島主,稍伸國威,上曰:「不無意見,往後觀勢狀聞可也。」

○判尹金鎭龜上疏辭職曰:

臺章之所指摘,最緊於傔從一款,而此果臣所嘗帶率者也。蓋渠逢着金廷說,仍以隨入於上變時者,本非臣家所知,而且其時政院,只以闌入處之。其所謂臣家爲探上變入送之說,有何所據,而人言輾轉湊合,致此重發之論,臣實未曉其故也。

答以勿辭行公。

○崇陵失火,延燒王后陵上。上變服避正殿,減膳撤樂三日,朝廷問安。上命作變人,刻期捕捉。

○淑安公主卒。主,孝宗大王第一女也。下嫁益平君洪得箕,至是卒。上震悼,下備忘記,喪葬顧助之例,一依淑徽公主喪,命以明日臨喪。

12月23日 编辑

○己巳,上將臨淑安公主喪,政院請寢,不從。藥房都提調南九萬等請對,又請止行,上終不聽。遂往臨詣公主几筵前南面坐,主人以下列於庭下四拜,承旨引主人上陞,自東階跪伏,上凭几而哭,近侍以下皆哭。良久上止哭,上命近侍以下出,仍還宮。

12月24日 编辑

○庚午,敎曰:「頃因承旨所達餓死、僵屍,令五部瘞于城外,而部官似不著實。更令漢城府,別定郞官一人,隨卽埋置後,一一草記。」

○憲府啓曰:「頃有沈廷耉長子,特令取養之敎。嫡、庶俱無子然後,取以次子爲後,乃是法例。該曹據例防塞,事體得宜。格外特敎,有關後弊,請還收。」再啓而從之。

12月26日 编辑

○壬申,以金時傑爲執義,金壽增爲左尹。壽增卽壽興、壽恒之兄也。爲人淸高修潔,雅博好古,宋時烈甚重之。以未登第爲是職,選也。

○命諸承旨,持公事入侍裁斷。

○掌令金弘楨,以金鎭龜疏,引避曰:「今春獄事,稱以上變者,皆是春澤腹心之人,而其家傔人,又爲隨入於上變之時,同情共謀之迹,已如泥獸,而全沒實狀,有若偶然隨入者然,此果成說乎?雖以曺錫子武勛呈狀見之,春澤送其孽屬,密密相議之狀,敗露無餘,則在鎭龜之道,唯當痛自咎責,杜門竢罪,而反欲與公議相抗,若是其無嚴,竊嘆近日朝綱之不嚴也。」弼善李東馣,亦以此陳疏,措語與弘楨之避,如出一手,上亦例答之。

12月27日 编辑

○癸酉,以柳鳳瑞爲校理,閔震炯爲副修撰,金洪福爲大司諫。

○司書金昌直上疏,請行世子會講,答曰:「罷講之後,宣以法醞,賜以皮帛,自是古規,値此儉歲,今姑減去,從便爲之,未爲不可也。」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右議政崔錫鼎,請送譯學於鳳凰城,詳問彼國所送穀數,從之。吏曹判書李世白曰:「蔭官陞六品時,例有考講,而外方察訪,上來應講,其勢誠難。察訪則勿講陞六事,宜可定式施行。」上從之。持平尹爾霖處置金弘楨,以張皇引避,有欠和平,添入生語,亦涉已甚,請遞,允之。校理柳鳳瑞曰:「國家所以扶持者,專在公議。以金春澤事,其父鎭龜,見塞銓注,到今論金春澤之臺官朴泰淳、李師尙,反見塞,鎭龜則復通,其在政體、公議,銓曹誠極無嚴。且金弘楨避辭,略擧曺武勛呈狀,本非湊合語,而今此處置,謂之生語而請遞,銓曹、臺閣,徒知有春澤,不知有公議矣。」上曰:「近來朝論岐貳,言議固不能滾同,而儒臣陳達中朴泰淳還擬承宣,元非防塞矣,」語未究,承旨洪受疇曰:「李師尙則久不擬玉堂之望矣。」上曰:「承旨協助儒臣,煩達於予未畢說之前,安敢乃爾?罷職。」又曰:「李師尙無狀之事,予將言之。予欲外補師尙久矣。師尙凡於處置,顯然挾私,必以避辭外語揷入。前日尹弘离筵中仰對之語,庸何妨乎?師尙乃反抉摘論啓,至請罷職。銓曹防塞,予未知其非,而今乃謂之徒知有春澤,不知有君父。若如此說,銓官豈止遞免?雖流放竄逐,亦無不可爾。何敢黨同伐異,肆然爲此等言語於君父之前乎?如此而國何以爲國?且人有父惡而子賢,子惡而父賢者。其子之爲不善者,不必告知其父而爲之,子雖惡,何可永塞其父也?李世白、洪受瀗方入銓地,爾之必欲擊去,固無足怪,而身在公論之地,乃於君父之前,顯露形迹,擊去異己,非放恣權奸,則不敢爲此矣。爾安敢仍在玉堂耶?」鳳瑞趨出,錫鼎曰:「子惡父不知之說,聖敎允當。日者判尹擬望時,臣亦與聞金鎭龜之復擬判尹,未爲不可矣。」上曰:「師尙之不擬玉堂,似非獨爲春澤事,而隱然欲擊去銓曹堂上,專出黨同伐異。如是而不之罪,則必將輕蔑朝廷,益無忌憚。柳鳳瑞大靜縣監除授,當日內發送。李師尙,亦一時出補宜矣。」錫鼎請只遞職名,還寢外補之命,上不聽。爾霖以鳳瑞之斥,引避,獻納李敏英,略陳鳳瑞斥補,有乖待儒臣之道,上嚴責,亦引避。錫鼎曰:「大靜是越海絶遠之地,或可授他邑耶?」上曰:「不然。此等處,不可不堅執矣。」仍下敎曰:「李師尙陽德縣監除授,亦令當日內辭朝。」後諫院處置,出敏英,遞爾霖。時李世白、洪受瀗,頗張淸議,故鳳瑞輩深惡之,欲因事擊去,上已覰破其心術,故嚴責之如此。

○玉堂上箚,政院陳啓,請還收柳鳳瑞等斥補、洪受疇罷職之命,皆不從。

12月30日 编辑

○丙子,永川有牛生犢,一身兩頭。

○修撰朴行義上疏,侵詆文成公李珥曰:「以臣所聞,本非可師之人。臣兄性義,亦嘗以斥珥受罪,弟兄之意,本無異同。因請輟講《聖學輯要》。校理趙泰采上疏,略辨其悖妄,上答以當痛斥,仍下備忘記曰:」噫!先正臣李珥之道德、學問,不惟寡昧之所尊信,抑亦士林之所瞻仰也。況從享文廟,是非已定,則何敢掇拾邪論,恣意醜正乎?朴行義投進一疏,至請速輟《輯要》之講,而其辭曰:『以臣所聞,本非可師之人。』噫嘻!此何言耶?《輯要》一部之書,修己治人之道,燦然備具,要約精切,非李珥之臆說,乃聖賢之謨訓,則行義之誣詆李珥者,適所以誣詆聖賢也。削奪官職。「後諫院請門外黜送,允之。

○司諫呂必容、正言李坦,啓請還收柳鳳瑞、李師尙外補、洪受疇罷職之命,不從。

○吏曹判書李世白上疏曰:

金鎭龜之擬差京兆,有曲折。左右兩相以爲,鎭龜臺啓收殺後可擬,惟首相方在引入,未及往問。其後問於貳僚,亦以爲可擬,遂擬刑部,朝著之間,未聞爲非,今之儒臣,亦未有駁議,故京兆之望,不復致疑而擬望,非故用意取舍而然也。朴泰淳重負疵累,當初通淸,已不厭人望,國子之除,冒沒廉隅,臣果靳諫長之望。李師尙之負累,亦非尋常,被選弘錄時,謗議喧騰,至於處置乖當之失,誠如聖敎。頃者李台龍之請遞李晩成,出於師尙之指授,傳說狼藉,亦登於章奏之間,其頗僻訾如此。稍加裁抑,以懲浮薄之習,臣未知其不可也。若果爲春澤之地,則首發之李東馣、金弘楨,何獨仍擬於淸望乎?況甲戌初,泰淳等已嘗被塞。其時亦有春澤之論而然耶?今此徒知有春澤,不知有君父云者,危險莫甚,驅人於罔測之科,今之爲銓官者,不亦難乎?雖以忠樸謹愼之人,亦遭不忠之名,況如臣者,安得免顚沛僇辱至於此也?

答曰:「鳳瑞之外假春澤之事,欲售擠陷異己之計者,不翅如見肺肝。噫!人君之所深惡者黨論,而身居論思,挾雜私意,縱恣至此,寧不大可痛心哉?於卿少無所嫌,安心勿辭,速出行公。」吏曹參判徐宗泰上疏以爲:

春澤之啓,前後首發之人,時處講院、臺省,則兩人之少間不擬,不可謂由於論春澤,儒臣之言,何其不審也?

參議洪受瀗亦上疏自辨,竝以已諭於長官,答之。

○獻納李敏英上疏,斥柳鳳瑞之挾雜私意,且以經幄之臣,黜補海外爲太過,上答曰:「優容黨論,萬無是理。」

肅宗顯義光倫睿聖英烈章文憲武敬明元孝大王實錄卷之三十一

註釋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