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肃宗实录/二十三年

二十二年 肃宗显义光伦睿圣英烈章文宪武敬明元孝大王实录
(丁丑)二十三年清康熙三十六年
二十四年

春正月 编辑

1月1日 编辑

○朔癸丑,以郑寿俊掌令,李畬为大司宪,赵相愚为承旨,李寅炳为副校理,宋徴殷、李光佐为副修撰,金时杰为兼辅德。

○江华留守李頣命驰启请:“丁丑兵乱时馀存老人年八十以上,男子加资,女人及死节人子孙孝子、顺孙、烈妇等,分给米、斗,以激厉风声,长宁殿参奉一窠,以文参下择差,以劝课儒士,本府将官,必差本府所管边将,永为定式,以慰抑郁之情。”启下备边司,备边司并防之,只许死节人子孙孝子等给米。

1月3日 编辑

○乙卯,以上候平复,颁赦,颁教中外。教文曰:

念寡昧之有疾,间者淹延;赖皇天之降祥,幸哉良已。玆当百僚之齐抃,思与四方而同欣。粤惟眇末之躬,叨此艰大之业。宗社、神人之攸托,非敢忽于兴居;风雨晦明之相乘,虑或乖于节适。属缘荣卫之少损,以致膳飮之久停。禀气素虚,非实沈之为祟;医方杂试,叹越人之难逢。列圣之保佑斯勤,谅有丕责;中书之机务多滞,共切焦忧。不豫迨浃于数旬,乃瘳俄见于翌日。天和渐复,与新阳而载回;心境初安,觉善端之发见。仍思沟壑之捐瘠,尚如恫关之在身。殷忧方属于中朝,讵怀九重之乐?称贺有歉于素志,勉循群下之情。修我明禋,既告虔于清庙;涣其大号,爰播庆于外廷。宜推涤瑕之恩,庸示去疾之喜。自本月初三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於戏!身为出治之本,仁是养人之要。疵疠祛除,庶致万品之苏息;信顺休洽,所期百禄之来臻。与物皆昌,自今伊始。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大提学崔锡鼎制进。

○以李廷谦为执义,赵泰耉为文学,李麟征为承旨。

○礼曹判书申琓请对,以上候平复与去秋庙见、世子嘉礼合三庆,请设增广于今秋,又以上体才复常,日气尚寒,请停淑徽公主家临吊之礼,并从之。

○谏院启言,善治守令加资过滥,请改正,屡启,终不允。

○石城等七邑,今月十九日地震。本道状闻。

1月5日 编辑

○丁巳,引见大臣、备局诸臣。领议政柳尚运曰:“赦令屡过,日月已久,一番人情犯可恕者,宜施旷荡之典。”上可之。尚运请设粥于平壤,以济饥民,刑曹判书李世华以为一处都聚,恐难接济,尚运曰:“然则宜分设于安州、平壤。”上命以此入于节目。尚运言:“前参议李堥,即三朝侍从,年近八十,宜有恩典。”上命加资。上曰:“近来论议岐贰,可否不济,气象乖激,良可叹息。今者年律已改,与岁俱新,尽心国事,岂不美乎?诸臣皆入侍听教,各自惕虑,是予之望。”左议政尹趾善猝然进曰:“李坦之劾吴道一,不先不后,乃因近日师生间事,混囵论斥,事极可怪。尹得莘不可待之以士子,当施重罪,而只为停举,亦似轻歇。且道一请罢之论,不发则已,既发之后,翌日即停,并与得莘之启而停之,尤极非矣。”尚运曰:“李坦之劾道一,历数宿愆,用意可见。侮辱儒贤事,道一以不知为言,若真为侮辱而称以不知,则是欺罔也。必以欺罔断定然后,可以非斥道一矣。未知道一果于公会众听处,为此言耶?”趾善曰:“道一常敬慕儒贤,何心侮辱?若果侮辱,渠岂云不知?坦闻其年少妹夫之言而轻论云矣。”承旨金盛迪曰:“此事若实,当有侮辱之罪,不可独以坦为非也。坦闻其妹夫之言而劾之,则亦非无根之比矣。”兵曹判书闵镇长曰:“道一于酒后,多发不忍闻之言。此言若发于醒时,则道一岂敢讳之也?”趾善笑曰:“道一于酒后,呼其父名而侮辱之,酒后事,何足说哉?”尚运曰:“得莘之罪,当用乱场律。李寅烨疏中唐藩逐师之语是矣。得莘则直为面辱,赵尚迪则论罚儒生而辱归大成。然岂有轻重也?”趾善曰:“差异矣。”上曰:“得莘定配。”镇长曰:“兪棨,先朝名臣也。负望士林,岂道一之比也?以事大文字事,士子不为通谒,亦不庭揖,而其时不罪士子。得莘之事,虽不从容,至于加罪,诚不知其可。”盛迪曰:“道一则归之酒失而白脱,得莘则定配,朝家处分,似不当如是矣。”李世白、李世华、李濡,皆以为过重,上更命仍前停举。上曰:“年事如此,自今每岁,遣大臣,行祈谷祭。”上召吏曹判书崔锡鼎进前,教以奖用循吏之意,锡鼎陈行仁政之要,仍请抄善治守令,升授州郡,允之。执义李廷谦,以洪川县监李师尚,诋斥监司,亏损事、面,请罢黜,允之。

1月6日 编辑

○戊午,行都目政。以柳之发为都承旨,李益寿为兼文学,朴世堂为右参赞,尹星骏、赵泰东为修撰,朴权、赵泰采为校理,闵镇厚为忠清道观察使,赵泰一为兼说书,郑齐泰为兼司书,李彦纲为判尹,韩配夏为说书,吴道一为京畿观察使,特陞前参议金锡衍为工曹参判。宪府启请还收特陞之命,不允。

○大司谏徐文𥙿,疏陈怀保小民,慎择守令之意上优答之。

1月7日 编辑

○己未,都目政。以金斗明为承旨,李益寿应教,李鼎命为弼善,金万吉为副提学,沈权为全罗道观察使。

○弼善李鼎命,以向日台劾,上疏辞职曰:

夫弘文录,所以极一时之选,而年少名流,吹嘘排轧,视为必争之地。臣适参东壁,往见长僚,一从公论,停当十馀人,厥后僚议参差,意在广选,故臣坚执不许。圈点之际,果遗二人,即臣当初坚执者也。且此事,谓臣无情,则不过踈错之致,谓臣用意,则亦是防塞之端。况上章自列,则有何难掩之处,而陷臣小人之科,抑何故也?

答曰:“勿辞察职。”

1月9日 编辑

○辛酉,下备忘记于咸镜、平安两道监司,使之救济民生,登闻弊瘼。又以北道灾荒孔棘,命三名日物膳,限明秋停封。

○传曰:“顷日吏判以行仁政之意,缕缕陈说。保民之策,如有料量之事,使之条列以闻。”

1月10日 编辑

○壬戌,副校理李寅炳,疏论消朋党、接臣僚、辅春宫、选宫官之道,末言:

顷日筵中,以吴道一、尹得莘事,大臣之言一发,诸宰纷然齐起,有同争哄,至于金盛迪,乃曰:“吴道一则归之酒失,必欲白脱,尹得莘则罪之。”不究是非,对举并论,有若取当而求平者然,此果出于公耶?自谓务欲调剂者,尚如此,况年少喜事之辈,章甫浮妄之徒,何足道哉?

上优答之。

○正言柳重茂上疏曰:

春坊参下,地分清切,与翰苑一样。今大政时末拟之人,特一碌碌无用可笑者也,既无名望,苟然备拟。顷日谘议差出时,其中一人见塞佐贰,而不待许可,首拟受点,清路通塞,何如是苟且容易耶?

又论荫官拟正之太杂,答曰:“所陈出于慎择之意,可不申饬铨曹焉?”春坊末拟即金栽,谘议首拟即金干。 ○昏后,李棁、兪选基等上变曰:“一日李荣昌来宿棁家,猝然问曰:‘君欲得葬地,则往见吾师可也。’师僧即云浮,而时年七十,宋朝名臣汪藻之后也。大明亡后,自中原飘到我国,削发入金刚,而其人上通天文,下察地理,中观人事,才不下于古之孔明、刘基者也。以佛经教僧徒,得其中拔萃者玉如、一如、卯定、大圣、法主等百馀人,传其术业,缔结八道之僧。且结张吉山之辈,又得所谓真人郑、崔两人,先平我国,立郑姓后,攻中原,立崔姓云云。’棁谓曰:‘荣昌猝发凶恶之说,当详探形迹,以为处置之道。’十一月初三日,荣昌谓棁等曰:‘吾辈经营大事,则崔尚仲、尚晟尚仲等即前兵使崔云瑞妾子,而棁之世传奴子,隐匿推出,仍为许赎,而文券犹未出给故也。赎文,为先出给,仍与结义兄弟,同为开国好矣。’棁等许之。四日荣昌与尚仲兄弟,来到棁家,请出给文券,与之同盟,达夜妖言。翌朝使选基折纸为团,中书一黄字,黄字之画中,细书结义为兄弟,誓心共开国。选基曰:‘黄字之意何在?’荣昌曰:‘曾见云浮与人共盟时,如此故为之。’荣昌仍书其姓名,着名后,推与四人,使之依此例书,依其言各自书,则荣昌曰:‘一时焚香跪拜,结义可也。’棁等从之,则荣昌给其团纸于选基,而罢归。后选基谓棁曰:‘吾辈与金庆咸、金廷说,情同兄弟,可与议事。’棁躬往请来,与之相议后,又招荣昌,试为探问,则凶言妖说,一如前日。将此曲折,使金廷说先告于兵曹判书。其后荣昌,要与同行,往见龙宫寺,自金刚来僧卯定之际,李翊华称名人适来。荣昌曰:‘此人可与同事。’仍与携去其家,夜与翊华,来宿棁家,酬酢凶言。翊华问云浮及所谓真人四柱,则荣昌曰:‘云浮丁卯生,而所谓真人,则己巳戊辰、己巳戊辰。’云。翊华曰:‘秘记曰:“唐将卯生人,来自中国,当踏八方而起。”,正指云浮而言也。’又曰:‘己巳戊辰、己巳戊辰,即蛇变为龙之格。崇祯皇帝四柱,蛇变为龙者一,而能为天子,此则有二,诚极喜幸。’又曰:‘秘记曰:“辰、巳圣人出,午、未乐堂堂。”亦指此真人而言也。’荣昌言:‘所谓真人三变,时在高城镇材勇将郑涸家,或在于云浮所住玉晶庵,而云浮使郑涸及其弟慎、崔宪卿、柳钻、薛有澄等,相替护卫,而分送僧卯定、一如、玉如、无边、玄圣、一雁、海雁、渡江、越江、惠一、道云、道英、戒坦、圣珠、命根、金碧、寅澄、能洽、世云、元井、宪日、竹茂、地平、天成、银象、草龙、直守、黑守、希淡、黄宪、臧季、云极、汉茂、法澄、风说、雪霁、新元、开惠、宇澄,于圻内及诸道各寺,以为趁三月二十一日,起兵犯阙之地,江界府使申键、上土佥使申镒及荣昌弟东伯、荣昌外叔金文夏、金化居富者池大豪、严俊吉、秦戎宗、咸镜道居术士朱棐、春川居勇将崔兴福、水原居力士韩以泰、龙仁居士人赵宗硕、府使洪夏臣、杨汉奭、金城居忠义安硕明等三兄弟、康居士称号人、前郡守林东靖、水原军器监官林弼兴等,亦参凶逆。’荣昌又言于棁曰:‘山人来到,别有好消息。’俄而来言曰:‘云浮送一僧以为,真人匪久当到宝盖山,君等四人,趁明早一齐来会。’云,率一僧惠察称名者而来,初传云浮消息曰:‘吾事既已尽成,京中经营,今至何境耶?’仍执三人手而论相曰:‘匪久必有好事。’云云而去。情迹尤极痛骇,故使别武士金体干,跟捕拘留荣昌及其弟荣万其奴仲吉、其妻仙玉等,结缚奔告。”上命大臣、禁府堂上、两司长官、左右捕盗大将,并命招即拿,变书中所谓结缚拘留者僧惠察、李荣昌、荣万、仲吉、仙玉等,设鞫于内兵曹鞫厅。又封纳棁等所纳立张文书六度,册子一封。立张文书即李棁等所进册子,即变书所谓书告兵判者,其中妖恶之说,与变书略同。又拿囚廷说、庆咸及文书中着名蒋永祐、蒋汉卿等。荣昌之供,以妖恶之言,归于李棁等诸人,惠察之供,则以为渠之所为,皆出于荣昌之所教诱。鞫厅启请面质穷问,蒋永祐等诸人姑为仍囚。又请拿崔尚仲、尚晟。荣昌面质时,多语屈,惠察则荣昌显有教诱之迹。鞫厅启请刑推荣昌,又请棁等与尚晟兄弟面质,又拿李翊华。荣昌受刑二次,始为承款,承款招辞与上变书略同。而供辞中,援引僧云浮、枫悦、卯定、玉如、一如、惠日、郑涸、柳钻、郑慎、崔宪卿、申键等十一人。鞫厅启请并拿,而又以郑涸兄弟,隐伏北边山僻中,令所在官一同捉送,其外所援引僧人、贼人等,亦令本道广加讥捕,荣昌则姑为仍囚,以待诸罪人拿来。荣昌招内又言:“尚仲当为卜直,即俗谚担负者也。尚晟可为先行之说,曾已言及,而两人皆应诺。”云。故以此更推于尚晟等,尚晟则以为:“闻荣昌之言于路上,而意谓推奴之事。”云,尚仲以为:“元无所闻。”云。仍与荣昌面质后,尚晟兄弟连受刑讯,不服而毙。蒋汉卿以棁等凶书中,有使汉卿往探僧人踪迹之说,请决棍,惠察则鞫厅启请决罪放送,上命勿为决罪而放之。上以罪人承款后,告者例为释枷,而此则有不可径放者,解枷当否,令鞫厅议启,鞫厅启言:“棁、选基等,与荣昌同心结腹,日夜聚会,同盟之书,逆节已著,而与庆咸合而为一,今此上变,亦不过初因酝酿而成,后恐败露而发,此三人决不可解枷。请先解金廷说之枷。”从之。上又下教鞫厅曰:“剧贼张吉山,慓悍无比。往来诸道,徒党寔繁,已过十年,尚未斯得。顷自阳德,发军围捕,而终未捉得,亦可知其阴凶矣。今观荣昌之招,尤极痛惋。不可不密敕诸道,详探所在,别为发军剿捕,以除后患,亦为议启。”鞫厅请令密谕于诸道,使道臣、帅臣,另施方略,广加讥察,且令备局,密为分付于军门及捕厅,谕以不惜厚赏高爵之意,内外一心,期于必捕,从之。荣昌所援僧人惠一、枫悦拿来。惠一与荣昌面质,荣昌亦有教诱之迹,枫悦亦以为全然不知。李翊华与李棁面质,亦互相争辨,并姑仍囚。俄而,有前佥使洪箕畴者,又上变言:“上年冬,金廷说言曰:‘有李荣昌者,肆为妖恶之言,而朱棐之名,亦出其口,试往文川,探问事情。’云,故果为下往文川,以此言于郡守曺锡,送简邀棐,其为人如痴如狂,其为言,若虚若实。仍使之书出所怀,则所书出者,凡七度,极其妖恶,故即为上来告知之。”鞫厅拿朱棐问之,棐供曰:“去年冬,遇箕畴于文川郡衙。箕畴言:‘欲为移去鹤浦,谁可与交者?’果为书给若干人。又言:‘永兴倅欲知本邑人物,须列书乡任可合人。’,故又书给本邑人数十馀名。其外寒溪道人郑惠术业神秘之说及青陆浦有疑鬼疑人之人,来祭郑家祠堂之说,皆闻于箕畴,而其所谓七度文书,皆是伪书,而亦或因其手书,多有推演云。”及与箕畴面质,两人皆以曹锡为证,鞫厅请拿锡。锡供称:“箕畴来言棐有不测心,光恩君及申大将,使之探问云,故果为招棐,箕畴与棐再宿于别处。其后箕畴出示棐所为海岛占曰:‘棐以为郁陵岛,已作倭地,可以请来。’云,更请棐,占三万卫事,棐即掷钱作卦。盖棐之言曰:‘三万卫在永兴,地阔而高。若有土贼之患,纠率同志,入于三万卫。’又手书其所怀于诸纸,以示箕畴,即所参见,而其馀酬酢,都出于箕畴卖弄棐者云。”鞫厅更请棐、箕畴面质。棐言七度文书,渠自书,寒溪道士之说,闻于襄阳人宋时焊。及更推,棐还讳之,被刑十次而毙。时焊以自做妖言,承款处斩。箕畴、锡,鞫厅请对,请取服勘断,亦杖毙。荣昌援引申键拿来,亦自明,其馀诸人,皆讥捕而无其人,鞫厅请更问。荣昌变辞言:“僧如浮云故,以云浮假作僧名,李衡徴、尹斗緖、昌緖来见,同坐沈檀家,檀子得天及斗緖,厚给银钱,衡征仍做出郑姓人、玉如、郑涸、崔宪卿等名。一如、惠一,曾所相知,枫悦名僧故,凭借为言,卯定之名,亦自做出。”云。鞫厅以变幻纳供,请加刑,至七次而毙。于是勘处先囚诸罪人。棁、选基、庆咸等伏诛,李翊华、蒋永祐等远配,惠一、觉禅、枫悦、一如、申键等放送,金廷说放送后论赏,更以与告者有异,勿为论赏。

○宪府论棁等诸贼,既伏逆律,荣昌以被告之贼,尤不可不论以大逆,请按法举行,上令该府禀处。禁府以为荣昌不可不论以大逆,而杖毙后缘坐籍没,终是当法之外,大臣收议,亦以为难,上命勿为施行。

1月12日 编辑

○甲子,司谏吕必容,疏陈保养圣躬,节用爱民之道,且言:

局面屡换,朝议岐贰,任用之臣,其数无几,而山林自重之士,早岁休退之人,收召徒勤,造朝漠然。至如郑载禧、李秀彦、李畬,本非不仕之人,圣候违豫,一不来参起居之班。宜加责勉,俾不得袖手傍观也。亲民之官,莫如守令,而铨曹注拟,既未尽公,监司黜陟,多有私意。如罗州牧使李寅爀之慈谅善治,锺城府使朴明义之瓜期将满,三陟府使韩圣佑之赴任未久,而皆以贬递,察其题目,难掩曲为之迹。该道监司不可无警责也。侍从出外,以二周年定式,未几铨曹例拟,恩点随降,臣未知圣意也。全罗监司金万吉,尽心赈活,道内爱戴。依李光夏例,限麦秋仍任,恐合事宜。臣闻金刚山楡岾寺,设置一阁,奉安三影帧,御以龙舟,间于诸佛,而僧徒妄谓宣祖大王、仁祖大王、显宗大王三朝睟容,春秋供佛时,至有荐献之事。显庙影帧,有回禄之变,将为改绘云。事之未安,岂有大于此者乎?伏愿亟命撤罢,以免后世之讥议。臣又闻,内司及各宫下辈,颇修佛事,往来此山,岁以为常,至有红袖同往之说,香、茶、惟、幡等物,皆自内降云。且闻尼徒,留接城外,新起高阁,金碧玲珑,夸以寿进宫所建,至于圣妃忌辰,大设醮事,略无畏惮,岂不寒心哉?亦愿亟撤新建尼宇,且治任事之人,严饬内司、各宫,切禁设醮之事,俾祛弊习。

答曰:“三臣之退处田里,牢卧不起,事体之未安,孰有甚于此乎?守令间以侍从差遣,依定式勿为数迁事,当申饬铨曹。湖南方伯,不必仍任,而疏末所陈,看来极可异也。楡岾寺奉安影帧,令本道埋安。所谓尼宇寿进宫所建之说,大是孟浪,则何必撤毁,而设醮一款,尤涉无理,各别严禁。内司之混同举论,未免爽实也。”批答旋即还入,楡岾寺以下十二字删去,以崇奉、信奉,我无是事,久远之事,不必提起,改下。

1月15日 编辑

○丁卯,大司宪李畬,县道陈疏辞职,答曰:“顷日之疏,殊欠稳当,而察其本心,决非喜事。何用连章撕捱,伤损事体乎?安心勿辞,从速上来。”

○吏曹判书崔锡鼎,箚陈时弊十条:

一,量田以次整顿,而不必发遣御史,只令守令,句捡归正,都事巡审核实。二,诸宫家免税,实偏邦之谬例,宜一变前规,使之如法纳税。三,我国之民,田役轻而身役重,数十年间,军门增设,兵额日广,又有疲民避役之渊薮,奸胥罔利之囊橐。如各样私属,各邑捧足,即保人之类,出钱财以资其元役人者也。各有剩数,吏缘为奸。今宜量罢兵额,亦宜减损私贱。娶良所生从母役,或行或罢,亦宜申明从母之法,俾广签丁之路。四,大同之法,本为便民,而法久弊生,至于海西,各设私大同,以供进上,而邑各异规,轻重不伦,宜令道臣,改为一道大同,略仿北关详定之制。五,我国常年税入,不过十三万石,宗庙、百官之奉,居三分之一,其二为养兵之需。今宜量减兵额,以纾经费。六,贡物给价,乃是大同之法,而年饥乏储,无以充给,主人辈每每呼冤。宜就贡物元额,量减种数,以为省费足用之地。七,灾伤一事,专委本官,而敬差踏验,不过抽栍一二邑以塞责。宜自地部,就议庙堂,量其当年灾实,分定实结于各道,则收租多寡,可坐而知。八,谷粟有限,饥民无数,设粥以馈,其势诚难。饥民聚成疾疠,散为寇盗,司赈吏隶,又有穿穴耗费之害。前头赈政,宜以抄民给粮,减价发卖为主,设粥一款,有难举行。九,赈荒之政,虽以聚谷为主,官贸民谷,弊端滋多。朱子所谓救荒无善策,诚是知言。惟有官发米谷,以平市价。市价既平,则谷多而民易售,其为赈救也大矣。十,即今乘舆供奉,多所减损,而窃见大内修理价米,多至三千石。姑令安徐,以待稍稔,此外可以酌损者,倂留圣意,则为益实大。至于闾巷之间,奢汰日甚。此虽由于诸宫贵近之家,不务俭约,以致如此,而亦在殿下之躬率。宜自内间,每加敕戒,以为下民之表准。

答曰:“陈戒之说,予当体念。大内修理,姑勿分定,而条陈之事,令庙堂商确采施焉。”

1月16日 编辑

○戊辰,以兪信一为掌令,李健命为应教,金万吉为吏曹参议,权尚游为兼说书,宋相琦为辅德。

1月18日 编辑

○庚午,以李思永为承旨,兪命雄为掌令,徐宗宪为弼善。

1月19日 编辑

○辛未,以李晩成为持平。遣承旨金世翊,赐祭江华殉节诸臣。从留守李頣命之言也。

1月20日 编辑

○壬申,掌令兪信一,因李思永辞职之疏,发怒引避,而历举思永在海藩时事,不究虚实,极其丑诋,宪府处置,以已甚,请递,允之。

○赐柑试士于泮宫,赐进士赵泰亿直赴及第。

1月21日 编辑

○癸酉,正言柳重茂引避启曰:“臣妄陈一疏,略论铨曹事矣。前吏曹参议李徴明,以臣所论金干事,为无据,彰言于谏长家及亚谏所坐处,且传致已意,使臣自处。其言曰:‘干是儒者,渠何敢非斥?’又曰:‘玉堂之尚不论劾,极为骇然。’又曰:‘他日吾入铨曹,当斥补远恶地。’设令干真是硕德名儒,若有可言,臣固不可容默。况臣全无斥干之语,只以不待许可,苟然拟差为不可,则有何可怒,而乃欲以妒贤之律,律臣,必欲其自处耶?即今斥臣者,乃是一时名流,出入馆职之人,而以尚不斥劾,呵责玉堂,则弹驳之发,必在朝夕,此臣之所大惧也。”遂退待。司谏吕必容,处置欲递之,正言金致龙不听,各自引避。后宪府处置,递必容,出重茂、致龙。

1月22日 编辑

○甲戌,以尹世纪为承旨,李台龙为掌令。

1月23日 编辑

○乙亥,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咸镜道监赈御史赵泰耉,请对入侍。领议政柳尚运请停水、陆军操炼,一意劝农,从之。副应教李寅烨,言关西设粥之有弊,寅烨以平安道监赈御史,今将下去。上曰:“下去后,与道臣相议,便宜从事。”寅烨请以海西田税米,添送关西,尚运请先以江都米入送,从之。寅烨又请得粮饷屯谷,上命给千石。寅烨又言:“近来贪风大振,守令如有贪污者,请启闻论罪。”上曰:“罪状显著者启闻,绳以重律。”寅烨又陈私赈人除职之意,上曰:“从速收用,使有耸动。”寅烨又陈宜祀箕子庙,以为祈禳之道,允之。泰耉请以岭南谷,加数移转,上命给六千石。泰耉请得岭南税盐,上命给开市所用之盐。泰耉又请公、私贱许赎,以其所赎之谷,补用赈资,许之。寅烨曰:“既许北路,则西路亦不可异同矣。”上曰:“一体许赎。”泰耉言:“御史不得专黜陟之权,则不可号令列邑。请随其罪犯,勿论堂上、堂下决杖。”左议政尹趾善曰:“监司亦官通训以下自断,堂上则不可直杖。”上曰:“通训以下直断,通政以上启闻处之,两道一体为之。”上曰:“昨见柳重茂之避,李征明事无据。重茂之疏,非攻斥金干,盖欲择春坊也。设令所论谬误,自有公论,而参政之人,勒令自处,已极可怪,而至于吾入铨曹,当斥补远恶地云者,尤极放恣。征明罢职不叙。”趾善曰:“重茂之论金栽,殊未稳当。栽是可人,而至以碌碌无用可笑之人,目之,干则斥以乡生,尤极非矣。”锡鼎曰:“故执义权让,以侍从臣父,升资未下批前身死,殊无推恩之实。且让恬退不仕,物论嘉之,赠职似宜。”上允之。

○以金澋、李震休为承旨,尹趾仁为司书。

○下备忘记于八道监司,使之务农。

○以备忘记,谕西北御史,使之救济民生,宣布德意。

1月25日 编辑

○丁丑,宪府启:“咸安郡守李受益,至举大臣之名,敢发凶惨之言,请罢职不叙。砺山郡守沈璛,以将兵人之婿,连姻于逆宗,为其声势之媒,几贻国家之祸,请削去仕版。”不允。后只从受益事,璛则只命递职。

○持平李晩成上疏,讼其叔父翔之冤曰:

当初柳狱之起,渠家奴仆,几尽吐款,则次第讯问,法固当然,而留时引日,久不更推,人颇以缓治为言,故臣叔父,闻而骇惋,有些论列,其心固在于正伦常。何尝有一毫他意,而媢嫉之徒,欲以此为构诬之端,转起斗任之狱,以售连累之计,吁亦巧矣!昔汉龚胜,尝白高陵有子杀母之变。此盖初闻于夏侯常,而常也素恨胜,变设于尚书问备之日。尚书劾胜以奏事不详,胜上书谢罪,帝复加赏赐,优待如初。盖不以风闻之失,为罪也。噫!彼谗说之诬蔑者,未尝不以用意陷人,为其欛柄,而叔父于此狱,既无私好恶、利害,而必欲用意陷人者,揆诸人情,近乎?至于财产教诱等说,尤极丑悖。领议政柳尚运,顷于下询之日,乃曰:“财产教诱,万万暖昧。”大臣于臣叔父,固无一日之雅,而曾寓其邑,稔闻事情,故奏对之说,乃如此,其非阿好之意,殿下亦必洞烛矣。噫!首发惨刻之论,诋诬臣叔父者,朴泰万也;继起斗任之狱,连累臣叔父者,朴泰淳也;至于昨年恩命之下,投疏而沮尼之者,朴泰尚也。一家三人,始终操持,其狭私伐异之迹,实有所不可掩者,而乃曰:“今之曲为扶救者,未知其无挟私之心。”欲以是掩殿下之聪明,其谁欺乎?叔父朴直之性,不能阿世,始斥许积之奸,酷被一番人之仇嫉,终以笃信大老,见忤于时议,前后挤陷,都出修郄,而容光之明,犹有所未烛,此臣之扣心捶胸,无所吁诉者也。

疏入,即命递差。

1月26日 编辑

○戊寅,以金时杰为司谏,尹星骏为持平,赵泰耉为修撰。

○夜,召对玉堂官。李健命、宋徴殷等陈楡岾寺御容,不可仍置,上不从。健命言:“破朋党之道,只在勿疑色目,先观是非,正晏子所谓和也。自上建极,必以和为本可矣。”上曰:“大意则好矣。君臣上下,以此交相勉励,岂不好乎?”征殷请召还申銋,健命继陈,上不听。

1月28日 编辑

○庚辰,以宋相琦为副校理,尹行教为修撰,吴命峻为文学,李礥为户曹佐郞。礥,庶孽也。三望皆以庶孽备拟,以崔锡鼎箚,顷有筵中禀裁,故锡鼎方在铨拟差焉。仁祖朝,虽有一番通拟庶孽之事,而盖就其中拔其尤者。礥则素多疵累,其徒亦所不齿,而遽玷郞望,物情齐骇。宪府启请改正,不允。

二月 编辑

2月1日 编辑

○朔壬午,谢恩使临昌君焜、副使洪万朝、书状官任胤元,回自清国,上引见劳问。

2月2日 编辑

○癸未,召对玉堂官。赵泰采、宋徴殷,又陈楡岾寺画像之不可仍置,承旨尹世纪,又备陈之,上令该曹禀处。世纪曰:“甲戌以前,以寅协之意,下御制诗,书付诸司壁上,而其中有群壬秉柄之语,即今群下,皆怀惶恐矣。”泰采继达,上命还入改下。

○平安道成川等十六邑,疠疫死者四十馀名。

2月3日 编辑

○甲申,上受灸中脘,又灸三里、绝骨,凡累日而止。

2月4日 编辑

○乙酉,江原监司兪得一陛辞,上引见,谕以尽心赈政,劝课农务之意,仍命以田野荒辟,为守令之殿最。得一请得赈资岭南谷六七千石、赈厅钱八九千两、麦种六七百石,又请减奴婢身贡及灾邑大同收米田税,上并令庙堂该司禀处。

○以宋奎濂为大司宪,赵泰耉为文学,任胤元为副修撰,崔重泰为正言,吕必容为辅德,赵泰一为检阅。

2月6日 编辑

○丁亥,命给江华死节人子孙三十七人食物。从留守李頣命之请也。

2月7日 编辑

○戊子,以金洪福为承旨,赵大寿为修撰。大寿为养乞县,得洪川,后闻其邑残,辞不赴。如非公格应递者,则例为罢黜,而铨曹曲为其地,只请改差,旋除玉堂,物议两骇之。

2月8日 编辑

○己丑,召对玉堂官。检讨官宋徴殷,以近日内间取用度支财过多,又因修理王子居室,用度甚广,陈戒颇切,上不答。

○江陵府大风,山火暴发,延烧大关岭下民居六十五户。本道状闻。

2月9日 编辑

○庚寅,地震。

2月10日 编辑

○辛卯,贼人李亿金,以掘发草葬,剥取尸体衣服之罪,论斩。近年以来,荐饥民贫,明火杀越,在在皆然,有司不能尽禁。甚至于啖生人之肉,剥死尸之衣,诚前古未有之变。识者为之寒心。

2月11日 编辑

○壬辰,全罗观察使沈权陛辞,上引见勉谕之。承旨金世翊言:“江都诸山,举皆濯濯,脱有缓急,樵苏无恃。请令培埴树木,禁其剪伐。”上从之。

○以金载显为都承旨,赵相愚为大司谏,徐宗泰为副提学,李震寿为文学,李宜显为说书。

○备边司请给关东种麦六百石,本道灾邑减捧收米,令仍留补赈。从监司兪得一之请也。

○礼曹启曰:“因儒臣陈达,楡岾寺奉安列圣影帧,令本曹禀旨变通,而慎重之道,必须详审。请令本道监司,亲审启闻后处之。”传曰:“当自内变通矣。”当初谏臣之疏,既赐允兪,旋改批旨,大非群下之望,逮有禀处之命,终下此教,举措颠倒,处分不明。此盖圣意挠惑于妇寺恐动之言,有以致此,中外惋叹。

2月12日 编辑

○癸巳,四学儒生朴奎瑞等,疏斥吴道一丑诋儒贤之罪,上以纷纭责之。

2月13日 编辑

○甲午,忠清道观察使闵镇厚陛辞,上引见勉谕之。镇厚请忠州、安兴、牙山三仓谷捧留各邑者,还给本邑,且除出各邑储置米,并补赈资,上从之。

2月14日 编辑

○乙未,宪府论:“兴海郡守孙志,性本苛刻,官属离叛。其所致变,不但人心之悍恶而已,首倡之类,迄未诇得,怒甲移乙,侵虐无辜,往往致殒。请罢职作变人,令本道刻期捕得。”允之。

○大司成李墪上疏言:

泮制日,两班首即泮中斋儒序齿居首者之称。请谒言:“以祭酒尹拯请召事,欲陈疏,而掌议徐宗震,曾参辱拯之疏,李浃遭斥,俱不行公,请速变通。”故并许出代。浮薄之辈,敢生沮遏之计,冒罚而称四学儒生,扬扬到阙下,所为绝悖。本馆博士李东彦,擅罚发论儒生及班首,如许风习,不可长也。

答曰:“人心、世道,一至于此,诚可骇然。李东彦罢职,作挐儒生特施停举之罚。”墪为人鄙细,工于附势,年长于吴道一三岁,而屈事道一,无异子侄,道一亦轻侮之,辄呼为豚儿,以豚与墪音同也。墪不以为辱,愈益谄附。至是,泮儒将斥道一侮贤之罪,墪欲沮其论,使无赖人,惹起事端,驱逐斋任,仍以疏讦告,士论愤之。

○东莱府使李世载状启言:

馆倭言:“前岛主以竹岛事,再送大差,及其死后,时岛主入去江户,言于关白以竹岛近朝鲜,不可相争,仍禁倭人之往来,周旋之力多矣。以此启闻,成送书契如何?”又问:“去秋贵国人有呈单事,出于朝令耶?”臣曰:“若有可辨,送一译于江户,顾何所惮,而乃送狂蠢浦民耶?”倭曰:“岛中亦料如此,不送差倭,此亦别作书契答之。”云。书契当否,令庙堂禀处。

备边司回启曰:“竹岛即郁陵岛一名,是我国地,载于《舆地胜览》,日本亦所明知,而前后送差,请已书契措语,未知其间情弊。今乃以禁勿往来,归功于时岛主,显有引咎之意,朝家大体,不必更责前事。至于漂风愚民,设有所作为,亦非朝家所知,俱非成送书契之事,请以此言及馆倭。”允之。

2月15日 编辑

○丙申,大司谏赵相愚、司谏金时杰、正言崔重泰启曰:“太学斋任,设或可递,堂上未有不待自处,径先斥去之规。况方外儒生突入泮中,倡率班首,以为迫逐之计,使其为代者,汲汲冒入,有同乘机攘夺者,则四馆论罚,在所不已。李东彦目见可骇之举,循例发简,纠正士习,不暇周护,长官之失,则有之,若谓之有意侵逼,亦未知出于平恕之论。请还收罢职之命。”不允。

○兵曹启曰:“阙门既闭后,有一人着青衣持小杖,唱歌徘徊于万寿殿后,即为执捉,即牙兵崔润一也。佯若被酒,情状怪骇,请令囚禁科断。”允之。刑五次后定配。

○长兴府渔人十八名、马岛镇军十一名,船败渰死。

○同副承旨金洪福上疏曰:

即今饥馑,无异去春,冻饿致毙,相望于途。精抄流丐,或粥或粮,不容少缓也。三冬无雪,秋牟冻损。又若失稔,则民之命脉,立判于春耕得失,而有田之人,无粒可播。宜令有司,量留公用,其馀钱布,斟量分给于畿内列邑,待秋还捧,似有补于春农。田税及奴婢、军保米、布之将纳者,亦宜停捧,俾免推剥之患。

又请特遣三司诸臣,分谕诸道,慰悦民情,备边司回启:“流丐请分等给粜。散贷一道,事力难辨,田税退捧,不可轻议。遣官分谕,意非不善,而恐不免为文具之归。”允之。

2月16日 编辑

○丁酉,大司谏赵相愚,参启李东彦还收事之后,其党咎责不已,遂以朦胧不察,泛然联名自劾。且初与重泰,欲论四馆不罚学儒之失,而追后寝止,未及通报为避,司谏金时杰、正言崔重泰,以不并论李墪,有物议为避,重泰又自咎其欲罚学儒,且以寝启不报,谓见轻。献纳南正重处置,出时杰、重泰,递相愚,上允之,而以时杰所论不公,而请出为非正,重以此引避,时杰、重泰又引避,胪列李墪不顾斋规,惹起风浪之状,掌令李台龙处置,并递正重、时杰、重泰三人。

○备局以饥荒,请畿甸春大同当纳者,待秋退捧,从之。

2月18日 编辑

○己亥,以沈枰为承旨。

2月19日 编辑

○辛丑,馆学儒生李明浚等,疏请召还尹拯,优答之。

○京畿观察使吴道一,上疏辞职曰:“有一台官,贻书恐吓,俾勿强出,亦臣受侮之致。”上遂许递。所谓贻书者,即执义李廷谦也。廷谦闻道一将冒嫌出肃,欲挽止之,盖其意出于爱护,而道一大怒叱斥之,廷谦以此引避。道一前后屡被台弹,措语丑酷。在其自处之道,惟当敛迹周行,杜门思愆,而顾乃意气骄健,傲然自如,攻己之言,谓不足数,乍踬旋起,惟贪利禄,人皆唾骂,目以匪人。至比于猪毛笠,言其易缩而善起也。其被弹辞职疏曰:“家本清寒,怀禄不去。”对人辄曰:“无田可归。”噫!士君子立身事君,义有不可,勇退长往,他不暇计,未闻广置田园而后,乃能休官也。况身名俱辱,为世大僇,而患失蹴尔之食,蹲据不去,如此人者,惟知饿死事重,不知天下有羞耻事,哀哉!今于怒廷谦辞递之疏,亦可见鄙夫之态也。

2月21日 编辑

○壬寅,以李畬为京畿观察使,李益寿为修撰。

2月25日 编辑

○丙午,以李益寿为献纳,李敏英为司书,金昌集为大司谏,吕必容为司谏,元圣兪为正言,尹星骏为副修撰,金斗南为持平,李宜昌为辅德。

2月26日 编辑

○丁未,召对玉堂官。承旨沈枰请速运岭南谷于关东,俾及播种,上从之。枰才自东藩还,故专以东事为言。

2月27日 编辑

○戊申,以金宇杭为承旨,吴道一为艺文提学。

2月28日 编辑

○己酉,全安都正潢、密昌正樴、光善副正漳等,疏进宣庙御笔,为春宫献《孝顺事实》、《孝纪》等册,上命并加资。政院、宪府争之,不从。

2月29日 编辑

○庚戌,宪府复请荣昌依律施行,不允。

○左议政尹趾善呈辞,上赐不允批答,至三。

2月30日 编辑

○辛亥,时,流丐之徒,屯聚为盗,闾阎不宁,玉堂官赵泰采、郑齐泰,筵白请出送城外。至是,刑曹判书李世华,疏请出送畿内沿海诸岛,使边将监官,分馈米粥,以除都城之害,兼为济活之道,从之。

三月 编辑

3月1日 编辑

○朔壬子,雪。

3月3日 编辑

○甲寅,司直吴道一上疏曰:

今此鞫厅事情,尽归虚套。此其计不过诱人以恶逆,而先自发告,以图功赏之致也。然亦既造为凶言,着名其中,则亦可断以为逆。但渠辈自谓造为凶言,出于诇察贼情,渠自谋逆,则未及自服。理宜严加讯鞫,承情致法,而汲汲处断,已乖狱体。况其结案末端,断以逆律,诛止其身。施以逆律,而不用收孥之典,前古所未有也。大狱处断,何等重事,而既不严讯核情,又复玩法低昻,听闻安得无惑也?金廷说独得脱免者,只以先告本兵之致。廷说与诸贼,初非一串心肠,则谋逆、不道,是何等事,公然说道于廷说乎?设令初既同谋,渠自上变则可也,知其为逆贼,而犹且费辞诱说,使逆贼自上变书,天下岂有是理哉?终始同谋之状,不啻较著,而一边密告于本兵者,事成则欲同享上变之利,事败,则欲诿罪于选基辈也。自壬戌年间,金益勋主张诇察,而金焕、全翊戴等,换面上变之后,奸细之徒,接迹而起。甲戌之金寅,今日之此辈,皆是焕等一贯套子。以此辈之故,十馀年来枉死之人,亦非一二,其伤天和而损国体,诚非细故。臣恐若不严惩此辈,后弊无穷,而国不为国矣。

答曰:“狱事颠末,罪之有无,予已洞烛,处分既定,则局外之人,何如是妄论,而至于玩法低昻之说,尤可异也。”

3月4日 编辑

○乙卯,洪州牧地震。

○黄海道殷栗幼学郑万载上疏,请行本道大同,仍献致治之策十条:一曰废科举,二曰举贤良,三曰亲贤臣,四曰兴孝悌,五曰赏廉吏,六曰诛赃吏,七曰去谮佞,八曰任官才,九曰擢谏官,十曰论治道。上优批嘉奖之。

3月5日 编辑

○丙辰,以赵泰老为正言,任胤元为修撰,李光佐为副修撰。

○吏曹判书崔锡鼎请对,请以李世华,差饥民句管堂上,依其疏辞,送饥民于诸岛,使世华监赈,从之。上以司䆃正睦林重不仕呈递为非,缕缕下教,命推考警责。时上意欲参用己巳馀党,而其人等,除官辄自免,故有是教。翌日,又以李宇谦之托疾不赴安州,命拿推。宇谦亦己巳人也。

3月6日 编辑

○丁巳,御昼讲。吏曹判书崔锡鼎,请以兵曹判书闵镇长,为主管都下流丐堂上,以江都米一万石,济都民一时之急,并从之。时大臣皆引入,故锡鼎代而陈白。昨日李世华事亦然。侍读官李健命,陈兪信一胪列李思永罪状,系关赃污,不可掩置,宜可明核,上命本道明查启闻。后宪府启请思永事,既有查命,思永亦宜拿问,上允之。

3月7日 编辑

○戊午,御昼讲。

3月8日 编辑

○己未,以南正重为副修撰,闵镇远为文学,金洪福为大司谏。

○谏院停韩重爀等之启。正言赵泰东主张停之。

3月9日 编辑

○庚申,谏院请岛配凶贼选基父命龙,从之。棁、选基、庆咸三贼,特除收司之律,故有此启。

3月10日 编辑

○辛酉,判义禁李世白、知义禁申琓、闵镇长上疏言:

言者方斥以罪人,未及自服,径先处断。重爀罪犯,虽或不侔,其未及自服,径先处断,即前后一套,决不敢奉行。

上不听,令速举行。

3月11日 编辑

○壬戌,御昼讲。司谏吕必容、持平金斗南亦入侍。必容以所怀力请速允李荣昌事,上不从。

○回还奏请使徐文重、李东郁等,先来状启,略曰:

当初奏议旨下之后,序班辈誊示会典中藩王封典一款,故约赂二千金,使序班力图于起草诸郞中矣。二月初七日,以领赏赴阙,则礼部郞中招译官,书给小纸,问国王、王妃年岁于臣等,臣等以为此非使臣所敢告。往见郞中,以探其意,则不复酬酢,径起而去,臣等意甚惊虑。下马宴时,送言于左侍郞王泽弘曰:“俺等奉国王命入来,留馆四十日,文书尚未了当,愿蒙轸恤。”,则以本部当以诸王例回题,惟俟皇帝处分为答。臣等苍黄还归,使通官辈,力乞于提督,往图清尚书佛伦,约赂六千金,则提督还言:“佛爷以为此事明有典例,不敢左右。”云。臣等计没奈何,构出呈文,备陈外国与内服不同,先朝已行之典,今不准请君臣缺望之意,而无路自达矣。上马宴时,王泽弘又为来参,故臣等亲纳呈文,则泽弘以为:“俺难独受,过宴后呈于提督,回示诸堂。”云,罢宴后,提督又拒而不受。许赂之后,始为强起,翌日朝会,持示诸堂,则答以既引诸王例入奏,得旨再议,可得见施云。本部回题,果以《会典》诸王条例为结语,初十日送皇帝所,十四日以依议旨下。臣等惊惶错愕,备将前后受封辞缘及外国储贰不得不早定,以系望一国之意,更构呈文,强请于提督,仍言:“使臣既不得完事,虽过累日,决不敢回还。”相争三日,始为持去朝堂,则尚书佛伦与他大官数人共览,答以:“本部援例回题,皇帝既以依议旨下,断无更奏之路。本国若以此等措语,奏闻再请,则俺等岂不赞图得成乎?”云。诸议如此,日后更请,似无所阻。其所引明朝祖训及内藩例勘定,俱是千万意外。臣等奉使无状,不能随事周旋。封典重事,终未完准,伏地惶恐,万殒难赎。

上下备忘记曰:

即见奏请使状启、礼部咨文誊本,所干之事不得准请,实是万万意虑之所不到,不觉惊惋也。彼人所引《会典》,王与妃五十无嫡子,始立庶长子为王世子等语,极其无理无据。为使臣者,所当碎首以死力争,而不此之为,数次争执,仍为回程。今若更遣使臣不许,则又将如此而归而已耶?其辱君父甚矣。正使徐文重、副使李东郁、书状官金弘桢并削夺官爵,门外黜送,奏请使以大臣,即为拟入,以为趁开月拜表之地。

3月12日 编辑

○癸亥,以吏曹判书崔锡鼎为右议政。锡鼎轻浅非相器,中外失望。以尹拯为吏曹判书,崔锡鼎为奏请正使,崔奎瑞为副使,宋相琦为书状官。

○领议政柳尚运请对,请自备使价以往,上不许。又请拿问首译,从之。

○御昼讲。下教曰:“重囚处断,不宜旷日。禁府堂上使之从速开坐举行。”命入侍承旨沈枰,往谕左议政尹趾善,与之偕来。趾善承命出仕,上引见勉谕。

○两司合启,请徐文重远窜。两司又俱发启,请李东郁,金弘桢远窜,并不允。

3月13日 编辑

○甲子,微雪。

○引见大臣、备局诸臣。礼曹判书申琓言:“金孝建、李起筑、权护妻,或年九十,或过百岁,皆已封贞夫人。请变品加封。”领议政柳尚运曰:“今若加阶,其夫亦将援一品阶,此岂可轻加?”上不听,特命超资封爵。兵曹判书闵镇长仍言:“桧原君伦,年近七十,此是宣庙王孙,合有优典。”上命加资。时连岁大杀,民坠涂炭,庙堂讲究,宜不暇他事,而近日厦毡论说,太半为人干泽,至于妇人封爵事,尤极猥琐,谏院启请收还,久不允。校理朴权、承旨金宇杭又力言,上遂从之。执义李廷谦、司谏吕必容、应教李健命,极陈荣昌之启,宜赐速允,上以终是法外,不听。是后玉堂及知经筵李世白,筵对又力争,上始从台启。健命又请召还申銋,亦不听。上命入送书吏、罗将于栅门外,拿来译辈。尚运既顺之,翌日请对言,外议以为不可,上乃命待渡江拿来。

3月15日 编辑

○丙寅,禁府开坐,欲捧韩重爀等结案,重爀等拒不承,禁府遵例请刑,上命还出给。重爀等又不承,判义禁李世白、知义禁申琓、李彦纲、同知义禁柳之发上疏,陈其委折,上又命自本府,勿拘拘忌,逐日开坐,严刑取招。后重爀与崔格、李时桧,皆不服而毙。

3月17日 编辑

○戊辰,广州府尹朴泰淳上疏曰:

伏闻奏请使事,不得准请,痛惋宁有既哉?彼中视我国为奇货,凡事例多操弄,钩得贿赂。今玆之事,亦非他意。今若更为申请,善为周旋,则似不重劳圣虑矣。仍念奏文,固当以国本早定之意,宛转说道,而彼人既以庶长为辞,则宜言王世子自在襁褓,王妃取而子之,以至长成,若明德之汉章,明肃之宋仁,此与猝然立庶者不同之意,反复论辨,则彼亦无辞矣。且前遣使臣辱命之罪,诚无以自逭矣。然其本心,岂不欲尽力争论,终得准请哉?想其事出虑外,可据故事,争辨文字,未及宿讲,而狼狈至此耳。今者奏文撰出后,仍命词臣,推演其意,预撰内阁及该部呈文五六遍,以为随事争辨之资,似合事宜矣。彼中之待我使臣,宗室为上,大臣次之云。今玆大臣之差遣,虽出于重其事之意,彼中亲之,必不如宗室,此亦不可不留睿念也。

答曰:“今番使事,大臣不可不往,而他馀事,宜令庙堂,与使臣相议处之。”后领议政柳尚运,以其论使臣差送事,事体未安,请推考,从之。

3月18日 编辑

○己巳,以朴世堂为大司宪,李寅熽为司书,李墪为承旨。

○因平安道定配罪人放未放启本,特命崔尚仰放送。谏院以其前后负犯重大,不可轻施,肆赦之典,请还收,屡启,终不允。

○备边司启请以忠州牧大同米五百石、南汉米一千石、江都米五百石,划给江原道,以补赈资。从观察使兪得一状请也。

3月21日 编辑

○壬申,御昼讲。

○以赵泰老为正言,金昌协为副提学,李寅焕为大司成。

○盗入崇陵,窃去丁字阁铺陈,未几,章陵守护军李信民等,剑斫祭器库,又未几,盗入庆德宫,偸去崇政殿御榻、挥帐,未及偸出而被捉。人心之悍恶至此。

3月22日 编辑

○癸酉,备边司请退捧畿内上年秋冬以来未纳身布,从之。以观察使李畬之请也。

3月25日 编辑

○丙子,上幸淑徽公主家,行临吊礼。上自幕次,步进公主几筵前,南面坐。主人以下列于庭下四拜讫,礼房承旨金世翊唱引主人上,通礼引主人陞自东阶,上西向跪。通礼唱哭,上凭几而哭,近侍以下,皆助哀。通礼唱止哭,近侍以下止哭,都承旨金载显进请止哭,良久,上乃止哭。百官奉慰问安后,上命近侍以下皆出。

○大驾至主第作门内,摠戎使金重器所带下人,持伞掠过,触犯至尊,命有司囚禁,从重科罪。刑曹当以死律,传曰:“律虽如此,情有可恕,特为从重,决杖徒配。”台谏屡启争之,并请罢重器职,俱不允。重器事,后允之。 ○百官奉慰之际,承旨未及出待,宪府请推,又以仪节差失,请推当该承旨,允之。诸承旨以被弹皆递。金世翊既同被推,且以礼房掌仪节,其所当嫌,比他僚尤紧,而世翊供职,垂及十朔。故事,承旨满十朔,则多被特擢之恩,故方计朔苦待,若递去,则恐尽弃前功,晏然蹲冒,恬不知耻,上亦鄙之,只赐表里。世翊大失望,举止错乱,有若中酒者,下吏目笑之。大司谏李徴明上疏,讥侮备至,人皆代羞。

3月26日 编辑

○丁丑,命优给淑徽公主祭需。

3月27日 编辑

○戊寅,黄海道幼学洪振源等,疏请召还尹拯,优批答之。

○引见大臣、备局诸臣。领议政柳尚运、右议政崔锡鼎,禀奏文撰出事,请以世子诞生后,即通彼国,且告宗庙,定以嫡长子,中宫鞠养,无异已出,臣民属望已久。皇明祖训五百里内宗藩,虑有嫡庶争立之患,有此定制,而非可用于外藩之意,为言,上从之。锡鼎言:“臣方带文衡,固当撰奏文,而亦当会众说而折衷。请令承文提调,并皆制述。”尚运言:“虽非承文提调,如吴道一、崔奎瑞、李彦纲,俱有文望,宜使撰出。”锡鼎曰:“京畿监司李畬,亦可使撰。上并从之,畬则以外官故,只令相议。尚运曰:”安龙福在法当诛,而南九万、尹趾完,皆以为不可轻杀,且岛倭送书,归罪前岛主,而郁岛则禁倭往来,无他端,而猝然自服,似不无所由,龙福不可径先处断。其意盖以倭人折服,为龙福之功也。“上意亦以为然,命减死定配。宪府屡启争之,不从。尚运仍以锡鼎吏判时箚,覆奏:”其一,量田事,徐观年事更禀;其二,免税事,亦待后日禀处;其三,身役事,除见存外,切勿加定;其四,海西大同事,待监司状闻后禀定;其五,减兵额事,仓卒难可变通,熟讲而处之;其六,贡物量减事,就元额中不紧者,更为禀处;其七,年分实结分定事,遥度为难,不可轻易为之;其八、其九,饥民设粥、发卖事,既已施行,今无更议事;其十,崇节俭事。“上命诸臣各陈所怀,诸臣皆陈抑奢从俭之道。执义李廷谦,乃归咎于纪纲之颓弛,左议政尹趾善曰:”法官不听干请,则纪纲当自立矣。“廷谦曰:”即今宰相子弟,方营大家,宏侈过制。如是而尚可望有崇俭之效耶?“尚运折之曰:”今日则惟当勉戒君上而已,何必多言?“趾善弟趾庆,方为邮官,贪黩无厌,广营家舍,人皆骇叹,而以相臣故,莫敢言。趾善法官干请之说,触激廷谦之怒,乘愤发说,而犹不举名,尚运知其有所指,逆沮之。

○以李寅焕为大司谏,赵相愚陞秩为开城留守。

3月28日 编辑

○己卯,馆学儒生洪禹贤等,疏请召还尹拯,优批答之。翌日遣史官别谕于拯,使之上来。

闰三月 编辑

闰3月1日 编辑

○辛巳朔,日食既。

闰3月2日 编辑

○壬午,以郑齐泰为献纳。

○御昼讲。侍读官朴权,陈李徴明事,未必尽如台避放恣之教,似是情外,上曰:“罚已行矣,叙用。”持平金斗南连前启,上从姜五章等之启,令禁府,以其显著之罪,逐日严讯得情。

闰3月3日 编辑

○癸未,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判义禁李世白,以译官等勘律事禀裁,上命首译卞尔遇定配,其馀或徒配或削职。右议政崔锡鼎仍陈:“今番使行,多有周旋之事。卞尔遇资高解事,宜复为带去。古有立功自效之事矣。”上命勿为定配,率去。锡鼎又请叙用,允之。锡鼎又请率去韩锡祚,上亦命叙用率去。锡祚丁卯年间,伪称虏使之言,事露,被配才放者也。司谏吕必容力陈尔遇,才偾使事,被罪,决不可带去,上从之。尔遇之一边论罪,一边请叙,事体已极颠倒,而至于锡祚卖国奸细之徒,必欲带去者,其意谓何?锡鼎处事之率尔,多此类,小事如此,况大事乎?

○以罗弘佐为摠戎使。弘佐半生娼楼,行身无赖,猥叨将任,物议嗤点。

○司书李寅熽上疏,历陈劝分之宜、钱债之弊,且以发遣暗行,考其农功,以为殿最等第为请,下备边司。覆启言:“劝分事,如有表表积储之人,宜令分贷;钱债事,以本色还捧,一依子母式施行,违者重究之意,才已分付,今无更议;劝农事,宜令道臣,另加饬厉,着意举行。绣衣廉问时,封书申饬,惟在自上处分,而不职者,随其轻重,方可论罪,不可预断。田野之辟不辟,为守令等第,自是不可已之政,亦宜分付诸道监司。”允之。

○先是,左议政尹趾善,以西北饥荒,比他道尤甚,请移定配罪人等于他道,俾免主客俱困之患,上从之。右承旨金世翊上疏言:

押去官吏数多,行遍八道,厨传有弊,驿路凋残,马毙人殆,弊端难以毛举,斯不可不念。

答曰:“疏辞不无意见。令该府被灾尤甚处,编配罪人参酌移配。”

闰3月4日 编辑

○甲申,以崔重泰为正言,李益寿为副校理,赵大寿为副修撰,李东馣为弼善。

○御昼讲。领议政柳尚运,亦入侍言:“崔锡鼎丙寅所遭非常。今番使价,终不若差遣无故人。”上命改锡鼎使任。于是左议政尹趾善、原任大臣南九万、申翼相,皆陈箚请往,尚运亦自请往,锡鼎备陈万无可虑之端,又请仍往,上以首相任重,他大臣皆老病,不许,命递趾善职,改卜其代,仍差正使。尚运、锡鼎请对,尚运变前说言:“锡鼎差遣,无害于事,请仍送之,趾善亦宜仍任前职。”锡鼎亦缕缕请仍往,上并从之。盖前月卜相时,众望归于户曹判书李世白,趾善亦从公议举荐,而尚运不用,卜锡鼎。至是,意锡鼎虽递使命,自已当代差以往,既以此面请于榻前,及闻新卜命下,遑忙如是矣。趾善既递还仍之后,晏然行公,其党亦议其去就之苟简。

○刑曹参判申厚命上疏,请放李济亿,答曰:“诸罪人禀定之时,当有议处,何必径先陈疏乎?”后竟放之。

闰3月5日 编辑

○乙酉,以丰昌府夫人病重,命忠清观察使闵镇厚,依金镇龟例,不待交龟,即为上来。

○以宋昌为都承旨,申厚命为忠清道观察使。

闰3月6日 编辑

○丙戌,备边司以广州分院居民三十九名饿死,请推考府尹朴泰淳,允之。

○春间鞫狱时,罪人拿来假都事辛必达到江界,受赂银十两,所带罗卒,受银九十两,事觉,义禁府请囚治,并受刑远配。

○校理赵泰采上疏,以大臣之一疏勉副,乍递还仍,为举措之失,又以李坦论吴道一后,久塞清涂为非,上赐批嘉之,李坦事则答以久塞宦途,实涉太过也。

闰3月10日 编辑

○庚寅,以柳重茂为掌令,金时杰为应教。

闰3月11日 编辑

○辛卯,流星出牛星下。

闰3月12日 编辑

○壬辰,执义李廷谦、司谏吕必容、应教金时杰、掌令兪命雄、持平金致龙、金斗南、献纳郑齐泰、正言崔重泰、校理朴权、副校理李益寿、李寅炳、修撰南正重、赵大寿请对,力陈希载正法事。时杰以为当初酌处之大臣,到今不无追悔之意,权尤言之激切,上厉声曰:“予本无所见,何敢望朴权?而前后下教,非疑三司也,末世事变无穷,若有一种怪论继起,将何以处之乎?非以希载为无罪,亦非有悔意也。”朴权、金时杰,尤为主张力请,权则专以私恩为言,尤可异也。上怒甚,语多喷薄,三司诸臣皆战慓,不能成语而退。益寿尤失措,出去时误由大臣出入之门,人皆笑之。

闰3月13日 编辑

○癸巳,引见大臣、备局诸臣。领议政柳尚运,以昨日三司请对时,辞气未安,略有陈戒,右议政崔锡鼎仍陈合启,久未蒙兪,方有收杀之议,而昨日辞气,颇欠和平,大非群下之望,上曰:“朴权不知予本心,故略示警责之意耳。”仍命禁府、刑曹堂上,禀定诸道放、未放罪人,放权愈、申㶅、李寿征、权珪、姜敏著、成揆宪、尹鼎和、权瑎、成瓘、李元龄、裵正徽、闵就道、沈橃、赵湜、金澍、李世遇、洪寿星、安𤩴、李济亿、沈思溟、权𫀱、柳纬汉、李世芳、金泰润、郑武瑞等,李玄逸撤围篱,李聃命减等移配,沈季良量移,金鼎台减等。锡鼎辞递文衡,仍陈卿列之人,请自上随阙陞擢,允之。执义李廷谦启言:“坤圣出宫之时,暂时伏阁之罪,不可遽释。请还收李元龄、裵正徽、权珪、沈橃、成瓘、金澍等放释之命。”正言崔重泰启言:“李玄逸疏语凶悖,罪关伦常。请还收撤围篱之命,并不从。前启张希载事及徐文重等三臣事,并停之,亦与玉堂诸人同议云。史臣曰:”人臣进谏之道,虽务积诚意,苦口力争,犹患君上之不从。况先有收杀之议,而以一番登对,为应文塞责之具,则在我之心,已极不诚,岂可望天听之挽回乎?夫如是故,乍被威诃,无敢复争,苍黄震怖,径停大论,甘与谋害国母之大憝,同活于一天之下,而大臣以将欲收杀之意,汲汲预达,有若游说缓颊者然,呜呼异哉!至于停希载之论,发元龄等之启,所谓缌、小功之察,良可哂也!“

闰3月14日 编辑

○甲午,以徐文𥙿为承旨,李世华为左参赞,李益寿为含人,李徴明为大司成,李彦纲为刑曹判书,吴命峻为司书。

○正言崔重泰上疏,请还收李元龄等六人、李玄逸、柳纬汉、李世芳等放送撤篱之命,上不从。

闰3月15日 编辑

○乙未,执义李廷谦,以不争罪人沈季良量移,见非物议,引避见递。

○领府事南九万上箚曰:

伏闻日昨三司请对也,玉堂之官以为:“希载事,大臣亦悔其初见。”云。自有此事,人之罪诋臣,靡有纪极。虽不敢与言路相角,亦未尝有自悔变见之言,未知玉堂何以错闻,有此云云耶?

答曰:“儒臣之言,出于错闻,于卿少无所嫌。”九万之力护希贼,专出于为一身利害。今若云后悔,则其所自谋,都归虚地。且窥上意甚恶三司执法之论,故为此箚以固之。

闰3月16日 编辑

○丙申,砥平贼徒杀害讨捕官人等,备边司请令捕盗厅,择送运官,与地方官相议密捕,从之。

○仁川、金浦、富平等邑地震。

闰3月17日 编辑

○丁酉,宪府请还收沈季良量移之命,不允。

○以吴道一为吏曹参判。

○正言赵泰老,疏言权珪、李玄逸等事,宜允台启,不从。

闰3月18日 编辑

戌,御昼讲。掌令柳重茂启言:“柳纬汉之疏,实为己巳嫁祸之根柢,不可遽尔疏释。请还收放释之命。”不从。

闰3月19日 编辑

○己亥,以李善溥为承旨,赵大寿为执义,元圣兪为正言,李益寿、李寅熽为校理,郑载禧为判尹,赵泰东为副修撰。

闰3月21日 编辑

○辛丑,以宋相琦为舍人,李健命为副校理,吴道一为大提学。

○御昼讲。掌令柳重茂,极陈柳纬汉之罪,不可轻释,修撰赵泰东亦言之,上不从。

闰3月22日 编辑

○壬寅,掌令兪命雄上疏曰:

吴道一纵酒狂乱,言行麤悖,李坦疏斥之后,乍出旋入,进退无据。噫!太庙扶醉,何样举措,圣批诲责,不翅寻常,而耽飮纵肆,旧习不悛。未赴畿营,先索酒价,其所取用,亦颇不细。苟有一端畏谨之心,何敢放肆至此?今日公议少行,岂可使如许之辈,厕诸周行,而乃反崇奖推跻,擢置文衡?噫!道一论其文,世多其右,语其人,众所同弃,而惟以持论偏峻,植根甚固,故不恤人言,滥冒至此,圣朝用人,其亦左矣。

答曰:“酒失予未知其深恶,文衡予未知其不叶,而大加凌踏,语多谬戾,此果和平之道乎?殊未可晓也。”命雄以严批引避,执义赵大寿等处置,以语多深刻,递之。

○御昼讲。承旨金世翊言:“同义禁李玄锡陈疏言:‘渠方修明史,请递职,以专编摩。’又言:‘睦来善年老,郑维岳有老母,宜用宽典。’此则自有公议,而修史事,为彼中所忌,上闻朝廷,事体不当,故不捧,而宰臣之疏,有难一向退却,何以为之?”上命勿捧。特进官李濡言:“栅门外拿来译舌之事,彼或有致疑之患,不可不念。”上许以深虑,命于大臣入侍时,问而处之。盖濡之意,欲令使行,带去卞尔遇,以破疑也。大臣俱请带去尔遇,从之。武臣申鍒,陈文官薄待武弁之弊,请抄出名家子弟,使之业武,上是之,令庙堂禀处。

闰3月23日 编辑

○癸卯,引见大臣、备局诸臣。执义赵大寿陈圻内饥荒之惨。右议政崔锡鼎请于前给钱二万两外,量宜加给,上曰:“五千两加给。”司谏吕必容请还收李世遇等放释之命,不允。

○以李徴明为吏曹参议。

○备边司请给江都米三百石、赈厅钱一千两于开城府。从留守赵相愚状请也。

闰3月24日 编辑

○甲辰,右议政崔锡鼎上箚曰:

吴道一才识迈伦,廉直寡合,文衡之选,实叶物情,而台臣斥以崇奖推跻,乞治谬举之罪。

答曰:“谬戾之论,不足介怀。”执义赵大寿又上疏,力斥兪命雄,救吴道一,以为:“道一言行不苟,持论峻截,不挠权贵,不阿时好,清白一节,既过于人,文学见识,世所罕伦。请辩别是非。”盖皆道一党羽,故极口赞美,乃至于此。道一亦上疏对辨,答曰:“知臣莫如君,而兪命雄疏中云云,与予所知大相反,则非出于公议,断可知矣。何用引嫌?”

闰3月25日 编辑

○乙巳,武人韩益徽上疏,陈兵事十条。一曰审择贤将,二曰习用步卒,三曰创造兵甲,四曰别敕弓矢,五曰遍民兵器,六曰谨敕烽火,七曰教习将校,八曰推致诚信,九曰明慎赏罚,十曰严致军令。事下兵曹覆启,惟用步卒、造兵甲、遍兵器、严军令四条,以为难行,其馀并请申饬施行,允之。

闰3月26日 编辑

○丙午,以李寅熽为掌令,李益寿为应教,郑齐泰为吏曹佐郞,南正重为献纳。

○金城饥民,掘发架葬,割食其肉。

闰3月27日 编辑

○丁未,御昼讲。是日毕讲《大学衍义》。讲官李益寿、赵泰东,俱陈是书,乃人主龟鉴,虽于毕讲之后,亦宜常加览阅。上曰:“真德秀十年覃思,用功甚勤。今见此篇,恍如其人之在侧。其于治道甚切至,当各别留心焉。”

○江陵府盲风大作,扬沙走石,牟麦举皆偃折,如人马蹂躏之状,道臣状闻。

闰3月28日 编辑

○戊申,以李敏英为献纳,吴命峻、赵泰东为校理,南正重、朴权为副修撰,赵大寿为修撰,洪滢为司书,李宜昌为执义。

闰3月29日 编辑

○己酉,陈奏兼奏请正使崔锡鼎、副使崔奎瑞、书状官宋相琦出去,上引见。锡鼎略陈勉戒之语,请先立圣志,以挽回国势为心,与大臣、政官,讲论人才,凡有见识才具者及隐沦之才,举皆询问甄拔,使上下情志流通,上曰:“陈戒切至,当别为留意。”

夏四月 编辑

4月4日 编辑

○癸丑,以李东馣为掌令,赵泰老为持平,金昌直为正言,李廷谦为辅德。

4月5日 编辑

○甲寅,引见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柳尚运陈:“永勿除职之类,过十馀年后,或以特恩疏释,似无不可。”上命过十年后遇赦书入收叙。时,吏曹参议李徴明,疏言永勿除职之类,既非死罪,而律以禁锢,反甚于贪吏,轻重失宜,合有变通。事下庙堂故,尚运有此禀裁。仍言:“永勿叙用之律,本在徒年之上,近因每赦书入,与罢职同科,尤非法意。宜于满三年后,禀旨书入。”上从之。上曰:“科场随从阑入者,水军充定之法,出于矫弊之意,而既定水军,又停文、武科,亦甚迫切。虽欲自新,其道无由,宜有变通之道矣。”尚运曰:“圣教可谓允当。”上遂命仍存水军,许赴文、武科。尚运又以申鍒所达禀裁,上曰:“朝家纪纲不行,年前申瓁、洪得龟等,终不应命。夫人臣出身事君,岂有文武之异?武弁出身,人皆慢侮故,士夫子枝,不肯为之。以此劝武之道,殊欠着实,亦无奉承者。分付两局,着实抄出,各别劝武可也。”

4月6日 编辑

○乙卯,广州民数百馀人到阙下,大臣以下登对罢黜时,遮道呼诉,愿得救活之资,守御使李世华,发关本府,使给谷物,民人等随到世华家,终日叫呼,请得京厅谷,而京库垂乏,无可给米谷,世华量给回粮,谕送山城,犹不听,达晓征责,又乃排门突入,捉出世华带率军官,恣意乱打,流血狼藉。末又诟辱世华,世华启请首倡人朴世臣,囚禁科罪。又以不善安抚,致有作挐于主将之家,请广州府尹朴泰淳推考,上从之。民困于饥馑,哀吁庙堂,其情固无可怒,而至于诟辱主将,欧伤军卒,关系体统,听闻惊骇,与元魏时卫士相率,欧击将军张彛事,不幸近之,识者寒心。

4月9日 编辑

○戊午,以李思永为承旨,朴泰淳为大司谏,李益寿为司谏,李台龙为献纳,赵泰东为正言,徐宗宪为弼善,徐宗泰为副提学,李健命为兼辅德。

○智异山雨雪厚积,日气寒澟,无异秋冬。道臣状闻。

4月11日 编辑

○庚申,正言赵泰东上疏,以赈事方张,请仍任朴泰淳广州,且饬该曹,限麦秋勿迁守令,上不许泰淳仍任,只命申饬铨曹。

○御昼讲。是日,上初讲《圣学辑要》。讲官李健命曰:“李珥进此书,宣庙甚加嘉奖。如使珥在今日,启沃之益,将如何哉?进讲之时,视若珥之讨论于一堂,则是先正愿忠之志,得行于今日,殿下继述之志,亦可有光于圣祖。”上嘉纳之。知事李世华请广州作挐人朴世臣决棍,移送刑曹,上曰:“其渐不可长,徒配。”

4月12日 编辑

○辛酉,以郑载禧为大司宪,任胤元、李廷谦为校理,朴世堂为判尹。

4月13日 编辑

○壬戌,引见大臣、备局诸臣。领议政柳尚运曰:“东莱公作米,即公贸绵布之换给于对马岛者。柳淰为府使时,权许换米,遂成谬例,一年所给一万六千馀石。当初酌定,或限十年,或限五年,今乃云不知年限,情状巧恶。诸大臣以为自今防塞给米,还复给布之规,为宜云矣。”上问诸臣。左参赞李世华曰:“换米后,民弊滋甚,故相臣李尚真,常以为柳淰创此无限弊端云矣。今若欲还复给布之规,则岛倭必以死争,其势终难不许。姑以年限争之可矣。”礼曹判书申琓曰:“此非当初约条,今以复旧例之意争之,则操纵在我。乞哀之后,观势许之可矣。”左尹李濡、韩城君李基夏、副提学徐宗泰、江华留守李頣命之言,亦略同。上曰:“第使边臣力争,而彼若哀乞,则更许无妨。”琓言:“幼学充水军者,既许赴举,则生、进、朝士之充军者,勿拣赦前,反重于幼学之罚,似为不均。”尚运请除去勿拣赦前之律,上从之。頣命以赈民请得二千石谷,尚运请给三之一,上命给七百石。尚运曰:“郁陵岛事,今已明白归一,不可不间间送人巡检。”上命间二年入送。

4月15日 编辑

○甲子,备边司启曰:“曾因前右议政申翼相箚陈各司弊瘼,有禀处之命。其不可不变通者,别单书入,请自本司考察,俾无慢忽之弊。”允之。

○龟城府雨雹交下,积至数寸,经夜乃消。

4月16日 编辑

○乙丑,以吕必容为执义。

○大司谏朴泰淳,自以曾论李翔,今被其侄李晩成疏诋,上辞疏曰:

翔之教诱斗任,未知虚实之如何,而实是干系伦常之变。欲使奉宪之臣,恐其连累于翔,曲为掩覆,其亦难矣。臣天赋狂踈,不识忌讳,抵触巨室,怨仇实多,今此晩成之疏,亦其一也。

上例答之。泰淳与吴道一、李师尚等,于己巳后,附丽凶党,不为公议所容,至是遽除谏长,物情大骇。泰淳恐被劾正,以李翔、李师尚、金春泽事,上所深恶而时议之所甚斥也,先以论翔事自讼,继发师命、春泽事,欲以上固君宠,下制人谤,道一、师尚亦并论斥,师命、春泽,实与泰淳同一圈套,李坦所谓叱下赵同之遗术者,得之矣。

4月17日 编辑

○丙寅,御昼讲。知事申琓以旱灾,请祈雨,从之。掌令柳重茂陈戒朋党之意,讲官李健命继言,是非不可混囵,而情志宜勿阻隔,上并嘉纳。

○吏曹参判吴道一上疏,以旱灾略有陈戒,又请祈雨,上优答之。

4月18日 编辑

○丁卯,御昼讲。正言元圣兪请设祭于双岭、险川丙子阵亡处,同知事闵镇长,又请设祭于上年饥死之民,并允之。

○司谏李益寿、正言元圣兪、赵泰东上箚,请依宋仁宗故事,明诣郊坛,御祷得雨,前日罪废之流,随才甄用,上嘉纳,而以明诣郊坛,事势太迫,待初次设行,次第举行为批。

4月19日 编辑

○戊辰,全罗观察使沈权卒。权即世子嫔曾祖父也。《五礼仪》,无嫔为曾祖举哀之节,故礼曹不为磨炼,侍讲院启言:“齐衰重制,不为举哀,情礼欠缺。请令儒臣,博考礼经。”弘文馆遍考经、史,终无可据之文。又请令礼官,博询处之,礼曹请议大臣。领府事南九万主于当行,而以无于礼,不为明言,领议政柳尚运、左议政尹趾善,俱以无于礼难之,上特令举行,遂于二十二日,举哀成服。依外祖父母丧例五月,以齐衰广布带成服,十五日而除。 ○以金宇杭为全罗道观察使,李鼎命为辅德,李健命为应教,李墪为吏曹参议,李寅焕为大司成,洪受畴为承旨,尹星骏为校理,吴命峻为副校理。

○金山郡雹。

4月20日 编辑

○己巳,分遣重臣、近侍,祈雨于风云雷雨、山川、雩祀、三角、木觅山、汉江等处,命八路,各其境内祀典所载处,设祭祈雨。

○上欲亲幸南郊祈雨,承旨宋昌等,以南郊多稿葬不洁,请对谏之曰:“如不得已,宜亲祷社稷。”上勉许之。

4月22日 编辑

○辛未,上亲祷社坛。进爵官吴道一,乘醉颠仆,倾覆福酒。

○上还宫之路,驾临义禁府前路,驻辇街上,召承旨、史官及大臣、三司、禁府刑曹堂上入侍。上曰:“旱灾此酷,亲自祷雨,而微诚未格,雨意邈然。言念民事,实为罔极。应天恤民之道,宜无所不用其极。予意禁府、典狱时囚罪人中,纲常、杀狱、强盗外,皆欲疏释之。”领议政柳尚运、左议政尹趾善曰:“才经亲祷,行过此地,驻辈下询,欲为疏释,实出为民之至意,何所不可?”持平赵泰老请并释外方罪囚,尚运又请并释捕盗厅罪人,上命并放之,又命应入岁抄者,皆荡涤。禁府、刑曹堂上持囚案,奏其罪目,上命招禁府、典狱囚人六十馀名,悉诣驾前谕之曰:“今此驻辇行赦,实出遇灾忧民不得已之举,非以汝为无罪也。汝辈各自警饬,勿复犯罪。若或再犯,更不汝释也。”罪人多有感泣者。上见罪人蓬头鬼形,蹒跚颠倒,恻然曰:“天之生民,厥初何异,而此属陷罪久囚,皆成鬼形,大禹之泣辜,信然矣。且见此属流丐惨然之状,可以推想。昔我宣庙,值癸、甲凶荒,除出御供米,以赈饥民。此实圣祖恤民之盛德,岂非今日之可法乎?其令该曹,御供米参酌除出,以补栗岛粥资。非以升斗之米,谓能普济,欲示予犹已饥之意也。”副提学徐宗泰曰:“圣上悯旱忧民之意至此,天意岂不感动?伏愿务积诚意,毋少间断。宋高宗祷雨将出而天大雨,时人谓之方寸来雨。人君诚心对越,则感应之理如是矣。”上曰:“当体念焉。”

○还宫后,下备忘记曰:

呜呼!天降丧乱,饥馑荐臻,道殣相枕,惨目伤心。父而杀子,人而食人,化为龙蛇,在在啸聚,使斯民为此至不忍至不善之事,可胜痛哉?呜呼!予不能怀保,致此境界,一则予咎,一则予愆,夙夜痛叹,无乐南面。不料亢旱之惨,又至于此,凄风毒雾,殆浃三旬,大地焦赤,万姓啜泣。失今不雨,人类将尽。代牺桑林,诚切自焚,而微诚未格,视天梦梦。噫!仓库罄而私蓄竭,将立视其死耶?呜呼!昔当癸、甲凶荒,饿莩日积,宣庙至有先死不可得之教。今日小子之心,圣祖当日之心也。自今避正殿,益加寅畏修省之道,政府广求直言,君德阙遗,朝政得失,以至赒济之方,悉陈无隐。苟有利于生民,吾何爱发肤乎?呜呼!二纪临民,不穀无良,自速灾沴,反躬惭恧,夫复何言,而但念上下交修,有不可已,则岂无一二可言乎?今日朝廷,可谓极涣散矣。各立门户,习成倾轧,闻人微过,如得奇货,枝节层生,疑怒无限,一日二日,反复沈痼,一向泄泄,甘为亡国大夫,其果合于道理耶?咨尔大小臣僚,明听予训,精白乃心,毋曰旱灾是适然,母曰党论不可破,式克钦承,少答天谴。至于涤荡垢瑕,疏通滞郁,甄拔人才,慎简字牧,亦有国之急务,其令庙堂,别为禀处,而减膳、禁酒、勿击鼓等事,划即举行。

4月23日 编辑

○壬申,上以亲祷不雨,下教责躬,又命礼官不卜日,以二十六日亲祷太庙。领议政柳尚运、左议政尹趾善请对,以恐伤玉体,请寝之,上乃命大臣,以二十七日行祭于宗庙、社稷及北郊。

○户曹除出御供米六石零,移送栗岛赈所,捕盗厅放释偸窃罪人七十馀名。俱以上教也。

○命于明日,疏决禁府、刑曹罪人。

○备边司以备忘记,覆启言:“淹滞者分付两铨,随才调用,初仕亦为极择,入于荐剡,已经庙堂勘定者,随阙备拟,守令之窠,必以褒启、考最者先拟,筮仕者必经三曹、禁府、隶院郞、监察,然后拟守令,至于甄拔人才,大臣各荐二人,备局堂上、六卿、判尹、三司长各荐一人,而必以通仕路已著绩者,应荐似宜。请以此举行。”上可之。

○吏曹参判吴道一上疏曰:

臣素有脚疾,不耐久立,将事之际,几至颠仆,罢黜后眩倒,不得参问安。乞削臣职。抑臣浅虑,金吾罪籍中,窜谪年久,亲年过耋者,宜有参酌,门黜中,亦不无首从之别。请问议大臣,稍加宽贳。

答曰:“明日疏决,自有处分。勿辞察职。”

○掌乐正兪信一上疏曰:

圣上植璧之日,臣随参享官之末,社坛肄仪之时,目见爵酒官吴道一,蹒跚扶持,迷不省事,直蹑至尊之前席,若呕若噎,不胜沈醉,或至昏倒,侧身坛上,手招守仆,改束腰带。其慢蹇之状,不可悉举。我殿下露处虔诚,达宵默祷,不少怠忽,则预习祭仪,何等敬谨之地,而渠何敢肆然引满,爽仪爽礼,若是其无严乎?大臣、三司,无一人请其罪者,臣敢效槐里令故事,备陈无君慢天之实状,伏愿垂察焉。臣识道一于童丱之年,熟谙其为人。心谲而志慢,外厉而内荏,挟艺结交,冒居要地,通塞进退,惟意操纵,丧廉冒耻之辈,甘受绝悖之辱,推为领袖,以图荣宦,故一政而树其所私,再政而植其所昵,以为扶持盘礡之计。郑澔耿介清节,有乃祖风,而一忤道一,栖迟下邑,李秀彦良善沈厚,世传忠勤,而一论道一,留滞乡曲,臣窃惜之。今日之事,虽使周亲石友言之,亦无以解其罪。若有解之者,奚止于欺君慢天而已?终无异于指鹿为马矣。今若不明施道一之罪,天必不雨矣。

答曰:“噫!凡大小享祀,何莫非致敬之地,而至于祈雨,尤宜蠲洁也。昨日社坛将事之时,爵酒官吴道一,酒气满面,举措怪骇。噫!禁酒之令才下,则身为宰臣,数日断酒,顾何难事,而乃于君父之前,肆然被酒,略无忌惮,所见已极寒心,而肃敬之所,恐有颠覆之举矣,俄而果颠福酒。其时予心之不安,实无异于自覆也。及见上疏,托以脚气,隐然自明,其谁欺乎?侍从之臣,执事坛壝者,谁不目见耶?意谓必有纠劾之论,姑且迟待矣。两司终无一言,今日公议,可谓泯灭矣。顷年亲祷之日,度支之长,以颠覆荐俎牲匣就理,则揆以事体,决不可置之。以此为罪可也,而掇拾排摈之言,遣辞至深,而指鹿为马云者,亦涉不韪也。吴道一令金吾拿推焉。”

○阳城幼学李明谦等上疏,请建忠贞公吴斗寅书院。以阳城是其桑梓之乡也。疏下该曹施行。

○应教李健命上疏、陈戒,其目有八。一曰圣志不定,二曰上下不孚,三曰是非不明,四曰言路不开,五曰廉耻日丧,六曰纪纲日颓,七曰弊政未祛,八曰浮费未省。答曰:“诚切忧爱,予甚嘉尚。可不惕念焉?”

4月24日 编辑

○癸酉,引见大臣、禁府、刑曹堂上。疏释窜配、门黜罪人金德远、睦来善,上欲量减其罪,大臣南九万等,皆承上意,判义禁李世白力持之,上不听,并特撤围篱,安置陆地。郑维岳放归田里,徐文重、李东郁、金弘桢、吴始复、尹以济、兪夏益、李瑞雨、申厚载、丁思慎、李显命等十六人,并放释,刑曹罪人七十馀名放送。入侍台谏吕必容、李益寿,当重犯轻减之时,终无一言争执,柳尚运、尹趾善力辨吴道一之不飮酒,上殊不采听。史臣曰:“赦者,小人之幸,杂犯重罪,尚不可轻释。如来善干犯名义,罪通天地者,栫棘绝岛,已失邦刑。况因旱径宥,移处善地,则乱臣贼子,将何所惩畏哉?桑弘羊之罪,不过掊克敛怨,而卜式犹有烹弘羊,天乃雨之言。来善之尚全首领,久拂枓天之意,施以轻典,欲以求雨,其视卜式之言,不亦左乎?甲戌以后,讨罪不严,皆由于南九万怵祸徼福,知非误断,将一段名义、彝伦,推与别人,痛哉!噫!堂堂礼义之国,一朝沦为夷狄禽兽,而末流之弊,至于大运死于牖下,玄逸安卧故土,来善、德远偃息圻坰,推原本始,谁执厥咎?呜呼!老奸容恶误事之罪,虽肆诸市朝,犹无以谢国人,可胜痛哉?” ○执义吕必容、司谏李益寿、持平赵泰老、掌令柳重茂、李东馣、正言元圣兪、赵泰东,以兪信一疏批,公议泯灭之教,一倂引避,以为道一,素抱脚疾,不善行步,乃其实状,不近杯勺,人多质言,力为之辨明,副校理朴权以备陈不飮之事,殆近分疏为目,为并递之。

4月25日 编辑

○甲戌,御昼讲。副提学徐宗泰言:“嫔宫私丧举哀事,博考经史,未有所据,后考杜佑《通典》注,有太子妃为祖父母曾祖父母举哀之文。其时未得详考以启,不胜惶恐。”上曰:“急遽之际,无怪其未及考出矣。”上曰:“书筵开讲之时,不但讲设文义而已,必以闾巷物情,艰难辛苦之状,反复晓谕,使耳闻习熟可也。”知事申琓方带宾客,故上教如此。特进官李寅焕,方为大司成,请复太学齿坐,从之。先是,太学以榜次为坐。显庙朝闵鼎重为大司成,引李珥定论,以年齿为次,其后李元祯为大司成,更为榜次之坐,至今仍用,至是始复旧例。

○以李壄、金盛迪为承旨,李廷谦为执义,赵大寿为司谏,李相勋、梁圣揆为掌令,李寅炳、金斗南为持平,李光佐、尹星骏为正言,李益寿为副校理。

4月26日 编辑

○乙亥,禁府上吴道一供,上判曰:“观此所供,至举同坐人为证。虽不可必谓之为酒所困,而莫重亲祷之日,有此颠倒不谨之失,宜有纠警。罢职放送。”

4月28日 编辑

○丁丑,海南幼学闵省三上疏曰:

吴道一犯禁配酒,蔑天慢神之状,已圣明之所烛,既命拿推。又斥两司之不劾,则两司所当据实服罪,今乃汲汲分疏,强称不飮。以圣上之所亲见,而此辈之欺瞒至此,道一非权奸而能若是乎?若不斥黜道一,并治右袒者,则私门日盛,主威下夺矣。道一私人朴泰淳者,亦叨谏长,此亦道一之罪也。泰淳曾于己巳,随参朴泰辅之疏,泰辅死尸未冷,泰淳扬扬赴官。此已难洗之累,而趋附道一,以为拔身之计,道一亦急于树党,汲汲首拟于谏长。且泰淳营造私第于京中及龙仁地,结构宏丽,工役重钜,至令官人,赢粮赴役。此辈若在朝廷,浊乱横肆之变,将无所不至。如有慷慨正直如兪信一者,则每令其党与,庇护之欺瞒之。伏乞亟正权奸之罪,仍治营护者,且斥其私人,使国势尊而私门杜,朝廷清而和气应焉。

传曰:“今观闵省三上疏,目吴道一以权奸,疑两司以党与,斥谏长以附托。因一事之失误,惹无限之闹端,人之为言,胡至于此?道一嗜酒,病成沈痼,而殆不悟焉,良可惜也。记昔戒酒之诗曰:‘圣君宠极龙头选,慈母恩深鹤发垂。君宠母恩俱未报,酒如成病悔何追。’道一若于君宠未报成病,悔何追之句,常加致意,则宁有每取狼狈乎?然毋论其醺醉与否,既有颠倒不谨之失,故才已参酌处分,而实不料其罪至于权奸也。两司之臣,不即论劾,责固有之,至若右袒欺瞒等说,其果一毫仿佛耶?决知其情外也。朴泰淳之立朝事君,亦已久矣,其为人之贤否,予独不知,而省三能知之耶?平生持论,未尝苟且,则疏中云云,大不近似,定是构捏也。末路朝著不靖之端,未必非此辈启之也。如此之疏,予不欲观,还出给。”

4月29日 编辑

○戊寅,掌令李相勋,停本府前启中李元龄、柳纬汉、沈季良事。司谏赵大寿,停本院前启中李玄逸事。

○以权是经为大司宪,金时杰为校理,赵泰东为修撰,赵泰老为持平,徐宗泰为吏曹参判,特陞副校理朴权为承旨。

○执义李廷谦,疏斥疏决时入侍台官之不争,请以禧嫔第宅营造之费,移之赈厅,以救民。且言:“吴道一文学、才识,不易多得,而沈酣麹糱,酗骂侪友,此其所短。恶之者与其长而没之,好之者并其短而护之,至于远外章甫,掇拾浮议,轻视朝廷,语不知择,吁亦甚矣!”答曰:“第宅之说,似是错认。金德远等事,今日异于常赦,特施恩典,未为不可。吴道一固有可取,而所病者麹糱耳。以此并与长处而弃之者非矣。转辗乖激,直驱于权奸,尤极无据。疏语尽好,予用嘉之。”

○应教李健命,疏斥入侍台官,又斥两司之不请还收,且劾李相勋、赵大寿,答曰:“李相勋之独停,实未稳当,睦来善等两人,当争而不争,均有所失。李相勋及除在外亲病、新除人外,并递差。”

○龙州府良女今春、礼合等,压杀良女巳生,啖食其肉。

4月30日 编辑

○己卯,是月,八路亢旱,风、雹、霜、雪、虫蝥之灾,所在皆惨,恶虎嚂人,虽平原、广野、村闾接属之地,人不敢单行。

五月 编辑

5月1日 编辑

○朔庚辰,朗原君偘疏言:

甲戌再谪之日,㮒、焕、爀三人,特命宽贷,而独㮒子灿,尚在牢絷,非一视无偏之道。

上遂命灿放归田里。

○以旱灾愈酷,命初六日亲祷于南郊,以罪己之意,措辞于祭文中。又教以太祖高皇帝闷旱忧勤,徒步诣坛,降舆之处,设于稍远之地。

5月2日 编辑

○辛巳,以李鼎命为司谏,李敏英为掌令,李师尚为持平,朴世堂为右参赞,任相元为艺文提学,特陞礼曹参判李濡为汉城判尹。

○应教李健命、校理任胤元、修撰南正重,应旨上箚,历陈明是非、破朋比、恢直气、开言路之实。且论取舍之偏、纪纲之坏、士趋渝薄、生民困悴、命令之更变无常、守宰之遴简不精、冗兵之坐食、胥吏之欺窃、良役之偏苦。又言先正臣李珥封章进戒,多切时务,如《东湖问答》,实经纶之大方,宜赐睿览,以裨治道,上嘉纳之,命庙堂议处。

○是时,韦布之应旨陈疏者,如幼学梁处济、生员李东标,俱陈戒言事,其言固皆荒颣,而上既无诚实采用之意,下庙堂,亦循例报罢而已。唯杨根幼学南鼎夏,疏陈修君德、行仁政、辨贤邪、简守令、严赃法等五事,颇切实,答曰:“噫!宋朝立法仁厚,而赃吏无所贷,朱子说及受赃者,怒形于言,而近来赃法不严,良民日困,诚可痛心。今后如有现著者,宜施重典。烹阿之鼎,何必独设于齐,而不设于我国也?”

5月3日 编辑

○壬午,设坛祭关西饿死人,上亲制赐祭文。其文曰:

噫!予凉德,纉承丕緖,二纪于玆矣,政多不善,泽鲜下究,自速皇天之瘅怒,降此频年之大杀。哀八路之生灵,举相塡于沟壑,村落萧条,殆同乱离。荒田废亩,满目伤神,而矧乎逖矣西土,抑独何故,偏罹荼毒?首尾六载,涸辙之急,南北奚殊?呜呼!今之饥馑、疫疠,惟其棘矣。哀彼无辜,生此不辰,父子不相保,夫妇不相救,兄弟不相恤,而至有人相啖食之变,是岂本性?增予悲衋。呜呼惨矣!颠仆于道者,莫非流丐,暴露于野者,莫非饿殍,孰招汝魂,孰尸汝祀?无依无托,不其馁而?呜呼!西门其虚矣,邦本其蹶矣,尚忍言哉?呜乎!予非尔等之父母,尔等非予之赤子乎?惟予无良,在平日而既不能推若保之惠,囷廪空竭,又不能尽赒济之方,使我同胞之民,罔极之祸。到此地头,则何异于予杀尔等也?呜呼!父母之怀,当复如何?心焉如割,涕泪河倾。呜呼!反复思惟,一则予罪,二则予罪。谴罚是甘,而吾民替受其殃,悠悠苍天,胡宁忍斯?直欲溘然而不可得也。呜呼!天运循环,极则必反,乃理之自然。庶几自玆以往,多黍多稌,少纾倒悬矣,不幸旱魃肆虐,弥月愈甚,麦既大无,禾又尽枯,差过数日,靡有孑遗,夙宵焦迫,不遑宁处也。呜乎!一妇抱痛,三年亢旱。况无罪无辜之相续以亡者,不可计数而周知者耶?关西一方,殆有甚于诸路,予是庸恻怛,爰命道臣,择地为坛,集尔群灵,侑以清酌。诰实由中,理应感通。呜乎!尔等其携朋挈俦,来享我庶羞,以歆我至诚,解尔烦冤。导迎和气,庶疵疠之永除,底国家于泰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5月4日 编辑

○癸未,持平赵泰老,以闵省三疏及朴权处置中分疏二字,为嫌引避,持平李师尚处置曰:“台阁言事之体,当以无隐为主。只举伊日公诵之言,直陈于君父,事理固然,不可以此勒谓之分疏。乡儒继发,表里和应,诬悖眩惑,肝肺莫逃。此则圣明业已明辨痛斥,既递复授,未见其非,则浮嚣之言,尤不足嫌。”仍请泰老出仕。同副承旨朴权,以其措语有所侵斥,引嫌径出,政院请牌招,传曰:“朴权处置,深得台体。虽有指斥,不必为嫌,即为牌招。”师尚又以此引避。大司宪权是经,以表里和应等语,毋论指斥之为谁某,既失称停,且欠和平为辞,而请递师尚,从之。后权又上辞疏,上褒之以见识明敏,持论颇正。

5月6日 编辑

○乙酉,上亲祭南郊祷雨。

5月7日 编辑

○丙戌,流星出河鼓星上。

5月9日 编辑

○戊子,德源等七邑民人患急病暴死者,一百五十名。道臣状闻。

5月10日 编辑

○己丑,领府事南九万,应旨上箚荐人曰:

前牧使李徴龟,修举职事,文学优长,可任台、馆之职。前府使赵相周,莅邑清谨,宜擢阃任。且如郑载禧、李秀彦,本非高蹈之士,官位且尊,而不见任用之效,与摈斥无异。前右尹元万春,奉公尽职,无端退去,更不收召。通用、擢用二目中人犹未尽用,宜饬铨曹举行。前者令中外荐经明行修,而京畿、咸镜道并不荐进,且令搜访收用。

上并纳之。时,将相、诸宰所荐者,文官则李世载柳尚运、李濡荐。、柳以复柳尚运荐。、宋廷奎、尹趾善荐。、朴明义申翼相荐。、金世翊李世华荐。,武官则金重元尹趾善荐。、赵相周申翼相荐。、柳汉明申汝哲、金镇龟荐。、李宇恒闵镇长荐。南五星李彦纲荐。、元德徽李基夏荐。、郑履祥权是经荐。,阴官则郑是先李世白、徐宗泰荐。、金干、申琓荐。、李万亨、李顺命荐。、具志祯、赵相愚荐。徐敬祖朴寒淳荐。,并南九万所荐者而为十八人。

5月12日 编辑

○辛卯,以权尚夏为执义,柳重茂为掌令,李晩成、崔重泰为持平,赵泰采为副校理,李师尚为副修撰,李廷谦为辅德,尹搢为副提学,李寅炳为副校理兼司书,赵正纬为检阅。

○正言尹星骏上疏曰:

兪信一疏论吴道一,直驱于无君慢天之域。道一不善将事,覆酒爽仪,不谨之罪,诚有之矣,三司不为纠劾,终有所歉,宜乎忠愤慷慨之士,不嫌出位而言也。然信一伊日,亦事掌协律之任,作止夺伦,至被问备之罚,亦岂不谨而故为之哉?在己则太恕,在人则力诋,未晓其意也。果出公心,则只就不谨将事而言可也,何至举平生丑诋乎?信一与道一相阻,有激之言,无怪其深刻。若夫鹿马之说,戎秦之迹,非可喩于圣世,意在箝人,不觉其失言,良可惜也。至于闵省三,特无识不文之乡人也。受人豢养,随指抟噬,臣窃为世道危之。

答曰:“兪信一疏语,固多不择,盖其病痛难革而然也。”

○大司谏朴泰淳上疏,大略请:

务节损抑浮费,而当自谷物始。内局酿酒药用外,一切罢之,外方郡邑,并皆禁断,婚姻家新妇例馔、祭享所用油蜜果、使星双轿马、日伞等事,限年丰一切禁停。且移咨辽省,互市中江,以纸、皮革之类,贸取谷物,以救关西之饥。宁边地势要而船路便,自今年始,列置仓库,募诸谷物,如江都、南汉例,以备日后饥馑,春川、格浦,并依此设置。即今大弊,无过于党论,一二巨室,见訾清议者,流言横议,必欲乱朝著。如李健命,以师命从弟,不顾私嫌,疏斥大臣,有诛戮勋臣,归咎圣主之语,纵恣无严极矣。宜示谴罚。金春泽以勋戚之子,缔交无赖,奸滥万状,今春诸贼,俱其腹心,上变之时,其家傔人,随至阙下,见捉受棍。若令留在京辇,终必凶国害家。伏望早加裁处,放而远之。

答曰:“条陈之事,令庙堂各别采施,而李健命之疏语,果非渠所当言,而谴罚则过。疏末云云,何必准信?”备边司覆启:“上款事,请申饬禁断。边市姑难轻议,设仓事,令道臣条列启闻。”上判以香酝停进,边市事,更为议处。

○司谏李鼎命启言:“朴泰淳负谤一世,见塞清涂,及授本职,物情大骇。言责之地,不可无纠正之道,故臣于稠坐,略有所云云。今泰淳敢生先发之计,大肆侵斥,并及臣一家,以为箝制之地。噫!台阁论议,非出私好恶,而先机迎击,使不得言,臣窃嘅然。既被其斥,请递臣职。”传曰:司谏李鼎命为先递差。“仍下备忘记曰:”国家之置台阁,宁令恣意党论而已哉?前司谏李鼎命,职在言责,不思明是非抑浮议之道,乃反左袒省三,掇拾其论,显有击去异己,激成闹端之计,而反谓非出私好恶,其轻朝廷树私党甚矣。为先罢职不叙。“政院陈启覆逆,上不听。

○遣重臣、近臣,祈雨于雩祀、三角山、木觅山、汉江。

5月13日 编辑

○壬辰,应教李健命上疏自讼:“曾枳朴泰淳方伯之望,泰淳以此怀戚,有此攻斥。”上不答而递之。是日引见大臣、备局诸臣。上以健命事教曰:“朝廷若有体统,何敢如此?李健命罢职。”领议政柳尚运言:“李鼎命、健命,俱非矣。然言虽差过,宜加包容。且谴罚之只施一边,尤涉偏重。”上并命还收。尚运仍请召还申銋,上命递付京职。上又以李秀彦、郑载禧屡召下来,为未安,缕缕下教,尚运请别谕,上从之。上以关西饥荒,命荡减内奴婢身贡。尚运又请收用西路武才,上从之。上以大同及军门应纳者,延拖不纳,深叹纪纲之解弛,尚运请别加申饬,上命如有懈缓者,随即论罪。上曰:“昨见荐章,所荐皆好矣。分付该曺,随才收用。”持平崔重泰,以轻停重论,请罢李相勋、赵大寿,又以不能争执于筵中,请罢吕必容、李益寿,并不允。

5月14日 编辑

○癸巳,掌令柳重茂,以被闵省三、兪信一,分疏吴道一之斥,引避持平崔重泰处置请递,上从之。仍并允李相勋之启。

○以李廷谦为司谏,李寅炳为吏曹佐郞,闵震炯为副修撰。

5月15日 编辑

○甲午,御昼讲。讲官南正重、赵泰采等,以李鼎命、健命递罢事,陈戒,上是之。

○宪府论:“沃沟田税纳仓之际,李进士为称者,勒索米,钱,结城田税纳仓之际,柳进士为称者,勒捧米、钱,无异于剽吏夺金,请摘发囚禁,别样科罪。”允之。

5月16日 编辑

○乙未,时久旱,分遣诸臣,祷雨于松京朴渊、永平禾积渊、杨根渡迷津、果川冠岳山。

○平安道云山、龟城、熙川,大风雨雹。

5月17日 编辑

○丙申,以李徴明为大司谏,元圣兪为掌令,金斗南为正言,尹星骏为副校理。

○吏曹判书尹拯,屡辞不至,命递之,以李世华为吏曹判书。

○军威县私婢栗分,产一女二男。

○命旌烈妇晩真闾。晩真,昌宁县寺奴金戒右之妻也。戒右溺水死,晩真闻即大号曰:“吾有二岁稚儿,而夫也已死,吾岂独生?”言已即投水,傍人救之不得。翌日,村人拯出,晩真抱其夫脚,同罥于一网以出,见者莫不流涕咨叹。晩真时年二十四。庆尚观察使李彦纪上其事,特命旌其门闾。

5月18日 编辑

○丁酉,御昼讲。特进官李彦纲,禀偸银私铸人放释与否,上命皆放。承旨朴权持之,不听。

○领中枢府事南九万上箚曰:

臣于先朝,曾以近臣入侍,有宰臣奏事,因言:“自沈阳往宁固塔,极险远,若涉我国西北边以往则甚近。彼中若有急变,还归故地,必将舍迃就捷,蹂躏我西北,朝廷不可不加意而预防之。”顷在辛未年间,彼中以白头山图形为言,并送五使,借路于我。其时上自朝廷,下至舆儓,皆以为彼中必有急归故地之事,有此假托图山,实欲觇路之举,喧哗骚动,不可禁遏。臣窃伏念,我国西北二边,复岭深谷,鸟道悬天,沈阳、宁固塔之间,必无险于此远于此之理,而《大明一统志》,辽东都司所辖,记载甚略,荒外诸卫,则无可指的而为据。上年春,使臣有自燕京回者,言路中人家,得见新撰《盛京志》,而行中无价,不得买来云。盛京即古沈阳也,乃清人初得辽东时定都之地。想其所记必详,故臣敢于筵中陈请,使购买以来,今春使行,果得一本以来。经于睿览,下于备局,臣始考阅其所记站路,自沈阳东北,至乌剌八百馀里,自乌剌东南,至宁固塔四百馀里,此路为历乌剌而设,故先向北后向南,颇似迃回,合而计之,犹仅一千三百里。若自沈阳取其径捷,直东向宁固塔,则又必千里而近。设令清人果有急归之事,舍此疆内习熟之近路,乃借他国不曾经行之远道,实理势之所必无也。敢取志中所载小图,广之为大幅,画其里数,备载山川、州县、站路之名,且于图下,略记历代沿革及即今设置之官,装轴投进。臣于此,又窃有所感。盖豆满江北,今虽为异域,实是我穆、翼两祖胚胎日月之地,比之周家,即同不窋之自窜、古公之陶穴。今江北干东、奚关城之间,古德陵、安陵,尚可指点其处,铁龙之埋山、白马之渡水,边上之民,传说至今。在今圣上,眷焉北望,其于濬哲长发之祥,必有追慕绎思之怀矣。至于辽左,初是箕子受封之疆,而开原县,乃古扶馀国,高句丽始祖朱蒙发迹之地。今之盖平县,乃辰韩故境,亦我三韩之一也。曾在高句丽盛时,辽东一带及女真之属,大抵皆是封内,以此为海东强国。及至末季,君臣失道,地蹙于随、唐,民迁于江、淮,剪焉倾覆,无复馀烬之可寻,兴亡盛衰之际,倂呑分裂之迹,俱载障中,亦足为慨然兴叹,怵然思惧之具矣。鸭绿、豆满二江之源,并出白山之岭,东西分流而入海,此乃我国之界限。故今此盛京图书,此朝鲜界于二江之南者也。方今以我国委靡之势,凋弊之力,澟澟有不能自存之忧,其于复箕子之故彊,恢穆、翼之旧居,诚不敢妄议,至于彼中图籍所记,以为我界者,亦不敢生意于画而守之,列置州镇,以为申固封疆之规,弃之为林薮无人之地。但使采参奸民,隐身藏迹,出没往来,恣意犯越,无得以谁何。今之议者,但虑实民之为犯越,而不知空地为犯越之尤甚者,臣诚恨之。今当荐饥之馀,公私穷竭,移镇设邑,诚难轻举,第茂山之西朴下迁、天坪、江界之东慈城西海坪等地,尤称膏沃,失业之民,愿入者甚多云。先使其近处一边将,领率愿入之民,主管开垦,安接贫民,又以为辟土积谷之计,渐次开拓之图,规模一定,无所挠夺,则防守联络之势,不多年可成矣。臣昔在先朝,受命北关,巡历边徼,略知此等形势,封疏以上,兼献地图,先大王俯采愚见,许其施设,故北置茂山等三镇堡,西置厚州。癸亥年待罪本兵,又请设置边将于慈城等地,以朝议不咸,才设旋罢。又因乙丑年犯越事发,朝议欲并罢茂山、厚州,臣力言其不当罢,而指陈利害,不能明白,遂罢厚州,而茂山则幸存矣。今闻六镇诸处,凶歉连年,而独茂山,每得丰熟,他邑亦赖其波及,而至于犯越生事,则频闻于他处,而不发于茂山。其不发,虽亦幸耳,亦可知犯越之患,非必新设处,为独可忧也。今臣年迫疾剧,死亡无日。玆因进图,覶缕及此。

答曰:“省卿箚辞,继览地图,其所以为国家深远虑者至此,予甚嘉悦。可不加省?”箚本下备局议处。

○武人前监察李后庆,应旨进言,陈戎务十三条,极言:“我国军兵,虚数多而实额少。请精抄良民精铳者十万为骑兵,兼带束伍,一如国朝旧制。又拣良贱实户,定为保人,供其资装、器械。岁抄之法,徒使民间骚扰,而郡县迫于严令,签补儿弱,督纳身布,厚招民怨,请令限年停止。逃故邻族,为百年痼弊,而纳米收布,定役不均,轻重相悬,请令逐年换纳,以为均一之道。京军门加设,无军将官,只费廪料,元无实用,请令外军上番时,使其乡将官,亲自统率,上来立番,则国无靡费之事,士有习熟之效。朝家用人,只取其门地及富豪之类,而寒远之人,无以激劝。柳叶箭不足以拒敌,《兵学指南》无益于御寇。”又言:“赏罚不明,事多失信,武科每先末艺,不尚军书。”其言缕缕过数万。信川幼学李惟济上疏,其目为十一。一曰陈君道,请以至诚为治本。二曰择师傅,请得贤人,辅导春宫。三曰去朋党,四曰慎刑狱,五曰恤穷民,六曰抚军卒,七曰取人之道,请用汉时贡举法。八路各邑,随邑之小大,或荐一人,或荐二人,而勿论贵贱、门阀,一以有才德者,受圈于大小,诸人皆得其圈点者然后,守令监封,以报方伯,方伯直闻于朝廷,朝廷征至京师,听其言语,试其才能,见贤然后用之,则野无遗才而百职举矣。盖用人之道,以得贤为先,奚用门阀为哉?今之用人,胶守一偏,或称微族,或称庶派,虽有才德之人,不许清显之职。天之生才,岂独丰于名族,而独啬于侧微乎?自今以往,苟有显著之行、卓异之才,加之显位,不问其类,则人皆激劝,乐于为善,而不患无人矣。八曰正经界,九曰劝农桑,十曰兴学校,十一曰辟异端。夫佛家之说,坏人心术,诳诱愚氓,寺刹遍满于八路。良民之子谋避军役,争皆削发入山,以至饥岁,则又为贼薮,请勒其僧尼而归之田,俾省民户之役,毁其佛寺而属之公,以补学宫之用,则非但吾道可复,异端将息,户口亦可增,而军丁亦可得矣。上并加嘉奖,命并除职。疏下该曹,半用半不用。

5月20日 编辑

○己亥,御昼讲。检讨官赵泰采请召权尚夏、闵以升,辅导春宫,上纳之。

○以李东馣为掌令,任胤元为辅德,南正重为校理,金昌直为修撰,任相元为右参赞。

5月21日 编辑

○庚子,正言金斗南上疏,请协和朝论,收用己巳之党,择掌试之人,勿设无名科,西路清北邑,以文、南、武交差,革罢各军门设屯处自辟之规,永革校生考讲,每于式年,只设一讲。下该曹,惟收用事、择掌试事依施。

5月24日 编辑

○癸卯,知中枢府事李秀彦卒。年六十二。秀彦少历清涂,持论不苟。以宋时烈门徒,为少辈排轧,不得安于朝。然遇事辄尽言不讳,己巳祸作,窜绝塞,甲戌召还,又斥吴道一,忤朝贵意,黜补南服,仍退居乡庄。屡除官终不起,人多其晩节,至是卒。秀彦有才具,优于需世,而迹与时左,未究其用,士类惜之。

5月25日 编辑

○甲辰,放送栗岛饥民。栗岛前后就粥之类,男女并八百七十五名,而除物故染病者,馀数七百馀名。至是以麦秋已至,从其愿出送,而计其程道远近,各给粮以遣之。然既出之后,无所得食,死者又过半。

○副校理赵泰采、副修撰闵震炯等上箚曰:

闻西郊僧徒,称以弘济桥化主,设斋馆舍,挂佛像,僧尼坌集,聚众于王城至近之地,供佛于公家廨宇之中。又闻有佛会之外,引坐者称宫人,奔走者称宫隶,捕厅逻卒周围呵禁,无识蚩氓相传谓宫禁之内,或有崇奉之事。若不明核,无以解中外之惑。愿命有司,查出科罪。

答曰:“国家无崇信异端之事,此等诳惑,岂宫掖所知?不过无识女人、迷劣宫隶,随闻奔波之致,当自内查治,而宫隶,令攸司决杖,捕盗大将,亦为推考。”持平崔重泰亦上疏,论此事,上以已谕于玉堂答之。

○司谏李廷谦上疏言:

近来名器渐轻,躁竞成风,而中批特除,尤非美事,上以为常,下取之争,恐启侥幸之门,而无以矫其弊。

答曰:“中批之除,或及恶德,则争之可也,如其不然,知人任人之事,自是人主大柄,何必以中批为言乎?”仍下教于政院曰:“今有十人之陞擢,皆出于中批,固不可也,皆出于荐望,亦不可也。盖一出于中批,则咨询之道废矣,一出于荐望,则用舍之权偏矣。或简在予心,或问议大臣,自合于道理,而或有不惬于公议,则驳正之论,亦无不可也。今之言者,不问其人之如何,而曰中批不可为。若然则知人任人之大权大柄,废而不行乎?似此论议,执滞不通,非达理之言也。”

5月28日 编辑

○丁未,安东府本月初五日,流星陨,大如盘,声如雷。道臣状闻。

5月29日 编辑

○戊申,以崔启翁为持平,闵镇远为副修撰,崔昌大为说书。

○副校理尹星骏、副修撰金昌直,连违召牌,上命罢其职,又下教曰:“近来牌不进之弊,可谓极矣。朝家申饬,不啻数四,而纪纲解弛,只知有廉隅而不知分义。尹星骏、金昌直等,或既出而掀挠于浮议,或陈疏而扶植其浮议,违开释之教,犯逋慢之科。揆以事体,安敢乃尔?并拿推。昨年新录之时,冗杂之类,无不得参。如吴命峻、李震寿,既抹而复书,举措尤可骇。震寿即益寿之兄也。益寿以校理参坐,多招谤之迹,副提学赵相愚,为吴道一密友,又力引命峻。参选两人,俱庸琐之徒,而命峻为人妄悖,居家无行,尤见贱于士类,参录又甚不正。闵镇远、金昌直耻之,终不拜命,星骏辈乍出乍入,卒乃冒居,命峻则元无力辞之事,旋即行公,而其人本不可以名义责之者也,亦何足道哉?”

○谏院请罢捕盗大将职。以送卒护僧会事也,不从。

六月 编辑

6月1日 编辑

○朔己酉,谏院以缁徒设斋城外时,汉城府许令斫伐枯松,请推考堂上,允之。

6月2日 编辑

○庚戌,以朴泰淳为承旨。

6月3日 编辑

○辛亥,引见大臣、备局诸臣。领议政柳尚运曰:“顷日领府事南九万,演进盛京图,仍陈西北设置事宜。盖九万曾为兵判时,以复设废四郡事,有所区画。臣于其时,有所陈达,而臣之所见异于九万。九万则以犯越由于无人为言,而今虽募民入居,募入者又复犯越,则防守岂不尤难乎?九万又以为彼有急归之事,则何必舍其捷路,而借道于他国乎云,而自老城至宁固塔,虽曰千里而近,乃无人之境也。若于我境沿江设镇,通道西北,则可以不赍粮而往,安保其无他虑乎?且臣于此,别有所怀。壬辰西幸时,进住宁边,有欲幸江界之议,而为赴愬天朝而止之矣。时势则古今有异,而我之所恃者,只是江都,天下之事变无穷。脱有如壬辰之事,则岂可卷入孤岛乎?江界一区,幅员既广,西通义州,鸟道千里,北接三、甲,中隔葱岭,独以一面,南守狄逾岭,实四塞之国,有若蜀中之东西川矣。第其北则只隔一衣带水,今又开拓四郡,殊非设险之意。此臣所以异于九万,而至于设屯事,臣意亦然。臣曾任江界时,往见慈城。若于其陈废之地,设置一屯,募得无田土之民,入居耕垦,贮谷数万石,有事则为不时之需,凶年则为赈救之资,岂不好乎?但设赈之际,既难得其人,而募入人民最难矣。”左议政尹趾善曰:“臣虽不能的知利害,而十年之内,国势似难苏息,不可轻议。”上曰:“此事当从容议定,非仓卒可行之事。姑待西北御史入来后,禀定宜矣。”谨按,四郡之废而不设久矣。虽以祖宗全盛之时,尚有难守之虑。况当此季世,荐遭大杀之馀,尚可为此等事乎?且既设之后,其利甚少,而其害甚大者乎?迂矣九万之言也!但九万特欲夸其知见,陈其意虑而已,非必欲设行之也。然则陈此空言,何补于国乎?趾善之知识,虽不及此,而其言则得之矣。尚运曰:“江华留守李颐命,请以通津府,专属于文殊山城,宜下询。”僚相趾善曰:“一邑居民,多各衙门有役之人。若以本府,专属山城,则有役人之代,将移送于何处乎?当初筑城时,尹趾完请以城役,委之摠戎使,仍为其信地矣。其后论议不一,终属镇抚营,而有此难便之势矣。南九万亦以为不可不属之于江都云,而臣意有不然者。前头事,固难预知,而即今朝家之所区画,惟以江都为他日必归之地,不可逆料意外之事,而有所持疑矣。”上曰:“今后使摠戎使,主管山城。”尚运曰:“朴泰淳疏中,中江互市请米一款,有更议之教。边上开市,增一无前之物货,关系甚重。且彼中米谷,必自远地运来,既来之后,亦不可不交易,一开此路,恐有难处之弊。春间已有此议,而只令湾尹,私相和买,回还人马,因便输送矣。似闻回还之际,见捉彼中,行赂脱免云。况今番奏请使,未及竣还而复有此请,尤极难便。”上曰:“今此互市之事,盖以西饥荐甚,不可不别样轸念,故初有禀处之命,而似不无弊端,使臣回还后,更为禀处。”

6月4日 编辑

○壬子,忠清道木川县弑父罪人柳元瑞正刑。

○大司谏李徴明上疏曰:

臣昨见政目,以权持拟承宣望。持即己巳奏请时书状也。奏文措语,有臣子不忍闻者。虽不得以死力辞,竣还之后,至蒙陞秩,屡除州郡,扬扬赴任,少无不安之意。甲戌,臣为铨郞,以持不可遽拟清望,与同僚有所问答。昨年崔锡鼎为铨相,拟持承宣受点,因儒臣非议,持乃辞递,铨曹不复拟承宣,出补畿邑。今参议李墪,不顾公议,乃于独政时,汲汲备拟,良可异也。臣于墪事,尤有所未晓,己巳以朴泰辅疏中数款语,发为问目,而多是墪等所改文字,泰辅不推诿于他人,终死桁杨之下。墪等目见泰辅由己致死,而终不敢首实,至今人情莫不愤惋。在墪等之道,泰辅未伸冤前,虽终身自废可也,而乃反自同平人,至拜州县之官,而未尝辞递,可见廉隅之都丧矣。臣在铨时,以为虽不可永塞,至于清显极选,不宜轻易通拟,亦尝发言于政席,则墪将自处之不暇,何可以同是见非物议之人,必为之急欲引而置之近密乎?

上曰:“所陈之事,实涉已甚,未知其稳当也。”吏曹参议李墪上疏自辩曰:

臣于己巳,初除晋州,未及赴任也,废妃之命遽下。臣与朴泰辅等,相议陈疏,而臣笔居多。狱竟之后闻之,则问目中拈出者,皆是臣所下语,而泰辅死后,臣不能自决而从之,诚有慊于战国之一士矣。即举实呈状于政曹,入启见罢。自是杜门塞窦,以为修身自靖之计矣。甲山之除,出于大臣特建之馀,又在泰辅复官之后,则其于进退,臣未知何以自由,而其不能终身自废,则臣诚愚昧,不能审得义理之果如何处之,方为得宜,而言者之言,则盖欲责人以第一义也,臣何敢自解乎?然以臣咎臣,则足矣,而举臣名而又下等字,隐然欲并与随参人而𬺈龁者,何也?此则公议必有覰破其心者也。至于权持事,臣实有晓其意者。持之见差书状,特是所遭之不幸。为人臣子而当此命,岂有以死力辞之道理分义乎?虽使持身处义十分精审者当之,其将何以处之耶?是以右议政崔锡鼎长铨时,以徴明之以此咎持,使不得安于承宣之任,为不是,厥后连为备拟。此则臣之所知也,而徴明在铨时复塞之事,漠然未闻,一从前望备拟,岂是异事,而乃曰不顾公议,汲汲备拟,又以同是见非物议之人,急欲引而置之近密为言,此岂但为据事相规而发哉?况其前日驳论持于私室,俾得自处者,乃其自为,而今其疏中所云,则全没其实,而归之于传言之儒臣,似若出于公议者然,何其言之不白直也?臣意常以为论人之道,唯当参其情势而已。若其一时所遭之不幸,终无可奈,则恕其心而略其过可也,何可并与其堂上实职、州郡等任,而疵议之乎?如此议论,臣未知其可也。

答曰:“年前权持之为承宣也,行公未过数日,旋以病辞递,予意以为持之才通承宣之望,即又托疾,无他,似是书状时事,致有人言而然也,心甚不快,而未信其必然,姑不发说矣。昨观李徴明之疏,果不出所料。噫嘻!此何言也?持之其时当此任,以渠言之,则可谓不幸,而以分义言之,则无以死不赴之理。然则持之本心,非乐赴也。至于回还后赏典,不过式例间事,而并与受赏而为非,其意所在,未可晓也。噫!一种论议,辄以向时州郡等任,不为辞递,作一罪案,若使此论得行,则君臣大义,几何不至于晦冥耶?徴明之言,又至于此,终宵慨叹而已。虽以自处之道言之,力辞于晋州之除,受任于复官之后,则少无未尽之端,意外𬺈龁,何必为嫌?”史臣曰:“当己巳陈疏之日,疏语多出于墪手,而泰辅之受刑也,墪等立视其死,而不能一言以鸣其冤,使泰辅独死,则墪固有负于泰辅而颡有泚矣。泰辅方当霆霹交加,焦灼满身之时,终无一言及于墪,墪反彯缨结绶,奔走于州县之间,天赋之理,彼此何异,而遇变故处义理,不啻若天渊之隔,可胜痛哉?如权持之庸庸碌碌,都无操守者,又何足责耶?墪既以此,见非公议,故凡于己巳以后,藉力于权凶之门,濡迹于仕宦之涂者,皆欲奖进,有若分过者然,其拟持于承宣者,非厚于持,盖为其身耳。吴道一亦尝被李秀彦之劾论,故与墪、持辈,合而为一,凡仇视名义,陷害善类之事,终无所不至。呜呼!士夫立身,一或失脚,则其流之害,乃至于此,可不戒哉,可不戒哉?”

6月6日 编辑

○甲寅,以李寅焕为都承旨,李思永、徐文𥙿为承旨,李师尚为修撰,李廷谦为应教,赵泰老为文学,林濩为司谏。

○是日政,吏曹于承旨前望中,去权持,上下教曰:“昨日吏曹参议疏批中,论及李征明攻斥权持之为不是,而结之以君臣大义,则辞旨不啻严截矣。今日承宣之望,公然拔去,是徴明之一言,重于泰山,君父之明命,轻于鸿毛。今日国纲,虽曰凌夷,安敢纵肆若是乎?予之惭恧转甚,而决不可任其所为。吏曹判书李世华,姑先从重推考。”时,承旨金盛迪在政院,陈启覆逆曰:“权持之不拟于承宣望者,非有他意于其间,持之既通旋塞,果有是事,则必有复通之事然后,方可以备拟,而今此独政之日,姑未及通议其当通可否,则其不可遽然备拟,政体当然。且世华本非和附于年少论议之人,而今者圣上遽降严教,至有从重推考之命,此非所以优礼重臣之道也。”上答以费辞救解,良可异也。李世华待命于金吾门外,大司谏李徴明,又以李墪疏批,陈疏自辨曰:

臣疏中所论,不过言墪之急于党私,不遵政规,乘时备拟之不可,而仍及墪自处之未尽,则何尝有一毫已甚之语,而至于权持,臣未尝责之以必死,而若其州郡之除,一番辞递,实合自处之道,由此而大义晦冥,非臣意虑之所及也。且己巳之疏原文,乃墪所构,而朴泰辅执笔删削之际,多取墪文,故问目中语,多是出自墪手者。当其制疏人现告之时,墪与泰辅,同在阙门之外,泰辅则以执笔润色之故,至于就鞫,而墪乃立视,终使泰辅,独为就死。今乃以晋州一番辞递,谓得自处之道可乎?若其问目中一二句语,乃前司谏赵大寿所下文字也。故曾于甲戌之后,不即以二人通拟于清望者以此,而臣前疏中下一等字者,亦以此也。以此谓之并与参疏之人,而𬺈龁之云者,尤可异也。且持之拟除承宣也,论思之臣,送书所亲,使之自处,而今乃曰驳论于私室,及持之见塞也,墪无不知之理,而今乃曰漠然未闻,又曰一从前望,何其告君不以实耶?承宣拟望,例以近时所拟之单备拟,而墪乃舍此,必取前夏持见拟之单备拟者,果为近似乎?持虽有失,略示公议之后,更为通清,实无不可。若使墪一遵政规,如臣日昨疏中所陈,臣何必每每防塞,而汲汲备拟,实出党私之意,则事体所在,安得不有所论列乎?

答曰:“告君之辞,事体重大,何其言之矛盾至此?前疏则意在牢塞,而今乃曰:‘略示公议之后,更为通清,实无不可。’是何一人之见,两日之内,变易无常,若此之甚耶?况右揆秉铨之日,拟除承宣,而尔乃汲汲还塞,出补畿邑,公议已伸,则墪之复拟,有何党私,而尔又陈疏,必欲防塞而后已?此非已甚而何?至若大义晦冥等语,虽非专指权持,而使此等论议,日渐滋长,则晦冥之说,诚不为过也。”徴明以此引避,又持平崔重泰,以被承旨朴泰淳疏斥为避。修撰李师尚处置曰:“意在依阿,击去言者,公议骇愤,久而未已。论人深刻,用意不韪,遁辞自明,尤涉苟且。并请递差。”答曰:“依启。日昨持平崔重泰处置措语,未见其依阿之态,而至以公议骇愤,为请递之目,殊欠和平也。”谨按师尚赴试之日,即母后出宫之日也。场中举子,闻其风色,莫不慌惑,草草成篇,即皆卷出,而师尚与宋徴殷,终日安坐,尽力构出,得占魁科。放榜后,榜中之人,将相议陈疏,推师尚为疏头,师尚托以他故,脱身逃走,人皆唾鄙其为人,而虮虱于权奸,图占馆录,更化之初,又吮舐于道一,甘为私人,不识人间有羞耻事,今又扬扬入,不待僚议,任意处置,其所立落,一循已私,人莫不怪骇。

6月7日 编辑

○乙卯,领议政柳尚运、左议政尹趾善上箚,救李世华,以为不拟权持,出于姑待结局之意,上命勿为推考,使之行公。

6月8日 编辑

○丙辰,校理赵泰采上疏曰:

李徴明之论权持,非欲永塞也。为人臣奉君命,固无可辞之义,而及其干事之后,未见有自靖之义,暂加裁抑,不害为砥砺名义之道。朴泰辅死后,李墪终身自废,固是第一义,而以此责备,诚为过峻,而亦岂可盛气反詈,以伤事体?魏、晋遗弃名教,卒归乱亡。臣于今日,不能不以此忧之。又伏见玉堂处置,不胜骇愕。处置之规,只举避辞,定其立落,而创出题外之目,强置请递之科,事之无据,莫此为甚,臣窃寒心焉。

答曰:“李徴明事,终未知其稳当,而尔疏中有今日世道,不能不以此忧之之语。既引古事,继云忧之,亦以为过虑也。崔重泰请递措语,实涉乖当,故于批辞,略示未安之意,而至于徴明之请递,未见其不可也。”

○全义幼学张棨应旨上疏,极言行钱之弊,答曰:“钱之为弊,朝家亦非不知,而有难轻议停罢也。”

○以庆尚观察使李彦纪状启,发遣义禁府逻卒,拿来贪吏南海县令李祥辉。祥辉莅任以后,专事贪黩,奸赃狼藉,人言喧腾,闻于京师,故彦纪始启闻其罪状,有是命。祥辉春间载米百馀石,多遗朝绅之居要津者,其中素著廉名者,畏惮不敢馈,而他馀无不遍馈。如赵大寿、柳重茂、吴命峻等,所受尤多,送于李廷谦者,误传于他人,其事因以发觉。此后台论又发,自首者李廷谦、郑齐泰等若干人,而大寿、重茂,事发后始称还给,祥辉亦抵死牢讳,而大寿、重茂之干嘱列邑,掠纳赂物,朝绅中尤所唾鄙者也。今又多受祥辉之米,世人所共知,而扬扬无愧色。人传祥辉事发也,乘夜駄送米石于南海邸人之家者甚多,而不知自何处来也。刑曹判书李彦纲,亦受其米,故元无着实究核之意,终不得暴其罪而正其法,世道之坏,至此而极矣。

6月9日 编辑

○丁巳,掌令兪命雄启曰:“吏曹参议李墪,费辞张皇,与台阁较争,亏损事面,请罢职。修撰李师尚处置之际,创出题外语,或谓之依阿,或谓之遁辞,不顾公议,用意排轧,请递差。”上只允师尚事。仍下教曰:“李墪情势,有难行公,本职递差。”

○以金昌集为承旨,徐文裕为大司谏,赵泰老为持平,赵泰东为副修撰,洪受瀗为吏曹参议。

○阳智武人金日省上疏,请设万科,收谷补赈,许妇女改嫁,以通其幽郁,答曰:“所陈之事,一则迂阔,一则无据也。”

6月11日 编辑

○己未,掌令柳重茂启,请罢李健命、李鼎命职,递鼎命避辞捧入承旨,又请递兪命雄。盖激于命雄之劾墪等也,上不从。

○大司宪权是经上疏,伸救李墪,论请罢之非,上例答之。是经虽老钝,于附托时议,则勇锐如是矣。

6月12日 编辑

○庚申,以元圣兪为文学,吴命峻为校理。

6月13日 编辑

○辛酉,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左议政尹趾善,请周急尹拯、朴世堂,许之。

○忠州幼学郑师宾,疏请召致尹拯,又言直长韩永徽,墨抹拯名于道峰书院青衿录中,上谓永徽骇异,命拿问。儒生李宜绳,以亲闻永徽言为证,永徽自明无是事,对辩久未决,上命罢永徽而放之。

6月16日 编辑

○甲子,以李东馣为掌令,吴道一为吏曹参判,李廷谦为副校理,任胤元为修撰。

6月19日 编辑

○丁卯,以李敏英为掌令,赵泰耉为吏曹佐郞,赵泰一为说书。

○昨年崔锡鼎变通参下之后,事多窒碍,大臣请以参下察访,还作参上,吏曹判书李世华上箚,言其难便,下庙堂覆启。参下察访四窠,请以承文、成均参下官分差,上从之。

6月20日 编辑

○戊辰,特叙徐文重等三使臣。

6月21日 编辑

○己巳,以朴权为承旨,南正重为修撰,尹星骏为校理,赵大寿为辅德,李肇为检阅,徐文重付判敦宁府事。

6月24日 编辑

○壬申,以李善溥为承旨。

6月25日 编辑

○癸酉,江原道霖雨阅月,日气阴冷,岭东九邑、岭西十一邑,皆被水灾。道臣状闻。

6月26日 编辑

○甲戌,判敦宁徐文重,上疏自劾,上优批不许,文重遂出肃。

6月29日 编辑

○丁丑,宪府启:“今番湖西褒贬,某邑居下,某邑居中之说,藉藉都下,及至开拆,尽符所闻,其不能严密之失,在所难免。请监司申厚命、都事任守干,并从重推考。”允之。

○领议政柳尚运呈辞,上赐不允批答,至三。

○以梁圣揆为掌令,金昌协为副提学,朴泰淳为大司成。

○杨州地恶虎多杀人命,命御营厅,出送将校捕之。

6月30日 编辑

○戊寅,命增广别试,改以庭试。从掌令梁圣揆疏陈也。

秋七月 编辑

7月1日 编辑

○朔己卯,户曹以田税未纳庆尚、全罗、忠清、黄海等道诸邑守令,并请姑先从重推考,上教曰:“此习若不痛革,虽丰年乐岁,万无奉行之理,并令该道监司,拿致营门决杖。”守令等奔走图嘱于时宰,求免罪罚。左议政尹趾善白上曰:“其中有秩在宰列者,宜抄其尤甚者决杖。”上许之,只杖七邑守令。秩高者,例当免杖,而其他守令,何故混免罪罚耶?公不胜私,乃至于此,识者叹之。

7月2日 编辑

○庚辰,掌令梁圣揆上疏,以兪信一论吴道一,语极悖妄,而不为劾正,反拟清望,斥台阁,铨曹且以柳重茂外补,李徴明拟望为非,答曰:“兪信一之事,实涉谬戾,而以此论劾,未知其可。李徴明之疏,予以为不是,而一番辨破足矣。该曹首拟,何必深咎乎?”

7月3日 编辑

○辛巳,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命贼人未考覆前物故及逃亡者,勿施妻子为奴之律,指捕者不得论赏。从大臣言也。

○以郑载禧为大司宪,元圣兪、尹行教为正言,李世华为判义禁。

○吏曹启请荫官、教官、监役,曾受高品禄,移拜都事、别检者,勿许十二朔,升出六品,参下察访省岘、黄山、青严、景阳四窠,则以承文、成均参下差遣,重林、庆安、桃源、麒麟、金井五窠,为荫官之窠,允之。

○平安道监赈御史李寅烨复命。寅烨前后请谷二万七千五百八十馀石,分给二十邑。然谷物不敷,实惠不能遍究,人民死亡,倍于他处。寅烨请退捧江都谷,荡减奴婢贡,罢诸宫家堰,泰川以文官差送,以惮压诸邑,劝课士子。下备局。退捧事,备局覆启请不许,上判曰:“民力必有所不逮,丙、丁两年则收捧,乙亥则退捧,荡减事,许之,罢堰事,令定年限出给,泰川事,许之。

7月4日 编辑

○壬午,御昼讲。知事李世华言:“近日泮儒,以甲子、丁卯儒生等疏斥尹拯事,付黄其疏头,疏下朝官引入,士子不赴科。宜使大司成,开谕解罚。”上曰:“十年天道一变。提起十年前事,追罚疏头,殊涉已甚,使之趁速解罚。”是后儒生辈,嗛世华之上达,不为承命,久后乃解。世华又陈闵以升,以尹拯门下人,学行著称,宜除谘议、进善等职,上可之。是后除郞官,又除卫率,未几死。上谕世华世华方为判义禁故也。曰:“即今被囚者,杀人则孙志,赃吏则李祥辉也。此人等,当以法意论断,以为惩一砺百之地矣。”世华又陈奉使死亡人李忔、李翊汉、郑𫌀等子孙,宜加收用,允之。上命召入李寅烨,从容问西事。寅烨陈达数事,皆琐细,或申论前所启请者,又请收用箕子后裔,每岁修治江东檀君墓、平壤东明王墓,并允之。

○持平崔启翁上疏,勉君德,兼陈辅养春宫,极选宫僚之道,上优批嘉纳。

○流星出女星下。

7月5日 编辑

○癸未,遣承旨,谕领议政柳尚运,使速造朝。

○下备忘记曰:

噫!国家不幸,饥馑荐臻,八路元元,大命近止。矧玆西北,受害偏酷,而关西抑有甚焉。以前后状闻观之,人民死亡,恰过万数矣。此外落漏者,安可胜计耶?呜呼!饥火所迫,伦常灭绝,而至于人而啖人之肉,可谓极惨毒矣。虽兵火之祸,何以加此,而求之往牒,亦所罕有。当此之时,予实无乐南面,靡安玉食也。昨者监赈御史之回也,观其书启,听其面奏,令人伤神,不觉呜咽。目今赈政虽毕,嗣岁之虑,想必倍焉,而况穑事之更无他灾,又未可必者耶?然则岂敢以一时罢赈,遽弛怀保之心乎?必也如慈父之护稚子,若大病之善调将然后,万死一生之民,庶有苏息之望,而朝家轸恤之泽,亦可有始而有终矣。宜令庙堂,就别单中可以采施者,有可行而阙而不载者,并加商确,禀旨举行。仍念连岁大杀,道殣相枕,此皆无罪同胞之民也。内而有司,外而方伯,已体朝旨,随即埋置,而安保其无暴露之尸乎?昔者文王,凿沼而命葬无主之朽骨,文皇散帛而俾收亡卒之遗骸。哀此累万之饿鬼,不啻朽骨,孔棘之灾荒,殆甚金革,恻怛之心,油然而生。合有明敕京外之臣,着实掩瘗之举,亦宜知悉,同副至意。

时,校理吴命峻筵白:“请下别谕,翌日遂下此备忘。

7月6日 编辑

○甲申,为都目政,以李益寿为应教,柳凤瑞为副校理,洪重夏为辅德,赵泰采为文学。

○咸镜、平安等道,疠疫死亡之数,五月以后,几至千名。道臣状闻。

7月7日 编辑

○乙酉,都目政。以李东郁为咸镜道观察使。

7月8日 编辑

○丙戌,命内官安就昌,拿问定罪,内官金就旻击铮勿施,内官李就毕罢职。初,就旻有奴婢之讼于刑曹,囚对讼人日先及干连人,刑曹判书李彦纲,以狱情难明禀白后,方坐府,与诸僚具启请放,就旻之养弟就昌,穾入庭中,谓彦纲等曰:“就旻方击鼓讼冤,不可径放。”彦纲不听,启放之。就昌率其健奴及掖庭别监,执梃围立,俟其出,捽缚隳突,一府风靡。彦纲疏陈其状,答曰:“就昌之事,实前所未有之变。日先等放送,遵奉上旨,则就昌之擅缚命释之人,所以慢悔国家,事之痛骇,莫此为甚。”遂命拿问。仍令勿施其状,罢其养兄就毕之职。是时宦寺骄横,肆行不忌,朝士少忤其意,辄阴中之。彦纲素有妩媚之态,为上所爱怜,故宦寺视若辈类,轻侮之如此。后禁府请更查,承旨徐文𥙿筵白:“宦寺骄横,非圣世事,请勿更查,直为勘罪。”上允之。就昌、就旻遂并定配,然皆私自还家,无在配之事矣。

7月11日 编辑

○己丑,谏院论:“兴阳县监禹济博,载送百斛米于船便。究厥所犯,殊极无据,请拿问定罪。”再启,从之。济博之事,亦与李祥辉事,相类云。

○献纳李台龙上疏,论年凶民困之状,请遣御史,廉察守令,上答以当留意。

7月12日 编辑

○庚寅,宪府论:“坡州居故主簿张俊一妾柳,与其嫡子张纬相讼见屈,诉冤求伸。纬之争财诬父、柳之告诉嫡子,俱伤风教。请加究核,依律科罪。”上允之。

○副校理柳凤瑞上疏曰:

臣闻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甚言聚敛之害也。公州牧使赵泰来,到处有聚敛之名,而今授大州牧。铨长之取人如此,无怪乎前日议谳时,纵舍二赃吏而无所疑难也。臣闻忠臣不私,私臣不忠。此甚言徇私之害也。价川为邑,残败特甚,递来前官,自营给粮之说,传播洛下,荫吏之差代其任者,公然奔走于非外官所敢出入之地,果于请对之时,曲遂图递之计。大官之徇私如此,无怪乎小吏之肆为厌避而无忌惮也。听闻所及,莫不藉藉,而无一人言之,臣不得不略陈。

答曰:“所谓聚敛之说,虽未知虚实之如何,而儒臣之疏如此,递改。至于铨长循私之斥,似出情外也。”

○司译院启曰:“东莱差送倭译训导、别差,与倭人朝夕相对,既是紧任,且称利窟。近来译辈,多不谨慎,以致亏损国体,不可无惩砺之道。训导朴再兴,仍为全家下去于密阳地,作家居生,又作家于东莱,分置其妾,竣事之后,遨游两闲,径年不为复命。以此拿闻定配,又图配密阳。其后训导韩天锡,又作妾于东莱,作家居生。近虽在丧还归,留置随身之物于东莱。如此冒法放肆之类,若不严治,日后为训、别者,将相踵作家于倭馆之前。请再兴、天锡并拿问,两译东莱家舍,并令本府毁撤属公。”允之。

○大司宪郑载禧,以县道上疏辞职,答曰:“卿之进退之节,果何所据?郑澔陈疏之前,未有恬退之志,陈疏之后,转作高蹈之士。以予观之,不可谓恬退,又不可谓高蹈也。古语不云乎?须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卿之平日奉公之诚,予非不许,而执滞是其病痛。故今日撕捱,正在这里,卿其思君臣之大义,亟去偏处,宜即就道。”

7月13日 编辑

○辛卯,宪府启曰:“京居常汉李尚华,偸葬翼陵火巢内。请令攸司依律科罪,刻期掘移。”从之。

7月14日 编辑

○壬辰,以宋儒龙为辅德,李光佐为司书。

7月15日 编辑

○癸巳,吏曹判书李世华,以柳凤瑞疏斥,出郊外待罪,上疏曰:

赵泰来被罪蒙宥之后,连次除职,今年正月首拟海州崔锡鼎长铨时。,而别无人言。臣意以为朝家既已洗涤,备拟公州,至受天点,以此为罪,诚所未料。二赃吏纵舍之说,不知指的某人,而身为狱官,纵舍赃吏,至于二人,则其为罪犯,宜加显戮。且以崔柱岳之递价川,谓臣用私,无乃未详委折而然欤?顷者备局之坐,申汝哲大言武窠,以南行差除,政体不当,其他武臣,举皆不平,臣不能不动,以此陈达请递。疏中奔走之说,臣实未晓。

答曰:“循私之斥,出于情外,何必过嫌?”世华素不为党论,为时议所不喜,而柳尚运必欲以其党主铨,使其子击去世华,构诬非常,人皆骇叹,其党之稍有公心者,亦多非之。大司谏徐文𥙿上疏,救世华曰:“世华持论不偏,忠朴无华,今处事一不当,遽以情外之事,单辞侵攻,直驱之于循私不忠之科,恐非论人平恕之道也。”答曰:“吏判心事之无他,予岂不烛?”凤瑞又上疏曰:

公州之误授、价川之图递,俱系官邪,在闾巷则哗然,在台阁则寂然,此臣所谓无一人言之者。徐宗望、柳海等,奸赃狼藉,罪止徒配,所谓纵舍赃吏,指此而言。

世华又上疏曰:

柳海、徐宗望,入于御史书启,俱被拿,而渠等元情,与书启相左,查问本道,则查启以为,与私用无置处,有间云,故并为定配。其间实状,不过如斯。

是后筵中,上以赃法不严下教,承旨朴权曰:“今此下教,岂因柳海等事而发耶?李世华本以质朴之人,常时处事,人服其无私。柳海等事,一从查案而议谳,崔柱岳出入阙中图递事,非世华所知。赵泰来近来连拟州郡,今此公州之拟,岂为其罪?”应教李益寿曰:“世华忠朴清谨,私臣不忠之目,诚为冤甚。”上曰:“今日之教,非因此事。吏判之悃愊无华,予所深知。既已开释,使之安心察任。”

○衿川儒生卢舜相上疏,陈十三条曰:

臣所住即江外也。为是疏将渡津而来,适会江水大涨,风浪且作。有两篙工,相与行舟,一者曰:“依吾运柁,舟可安矣。”一者曰:“不可不可。如尔之言,舟将危矣。”初焉争诘,转而斗哄,一者弃柁而立曰:“汝自为之。”一者袖手而坐曰:“我何知乎?”船在中流,靡所止泊,风势渐急,颠覆在即,而两篙工之战,犹未已也。同舟之人,幸而有救解而调剂者,复整其维楫然后,仅仅达于陆。不然则舟中人皆鱼矣。臣亦死中得生,默想长叹曰:“今日朝廷,得无异于舟中见耶?”虽小,可以喩大,故辄以和朝廷为首,而次曰整纪纲,次曰正风俗,次曰信法令,次曰慎刑狱,次曰革弊政,次曰收人心,次曰裕蓄积,次曰正士习,次曰养武力,次曰诘奸宄,次曰得贤才,次曰懋圣德。

条列于疏左,极陈时弊,缕缕万馀言。下备边司,覆启请依施,允之。

7月16日 编辑

○甲午,掌令李东馣、梁圣揆启曰:“幼学金春泽,以戚里子弟,不思畏慎之道,多有奸滥之事。今春狱事,伏法诸贼,多昵狎者。上变时,傔人从往,人皆骇惑。处心行事,若是其无状。如此之人,置之京辇,益长其习,则不靖之弊,可虞之端,有难胜言,请定配。”答曰:“不允。”

7月17日 编辑

○乙未,全罗道凄风连吹,各谷被伤,庆尚、忠清、江原、平安等道霜降。

7月21日 编辑

○己亥,流星出河鼓星下。

7月22日 编辑

○庚子,以金世翊为承旨,金弘桢为正言,李晩成为司书,尹趾仁、闵震烱为副校理,李徴龟为弼善,李喜茂为辅德,李寅炳为兼文学。

○御昼讲。同知事李濡请严禁奸民之斫伐生松者,上从之。

○以户曹启,申饬诸道,今秋应纳田税,趁未冻前,一齐捧纳。

7月23日 编辑

○辛丑,御昼讲。掌令李东馣申前启,仍以所怀,力请允从金春泽之启,上问诸臣。大司谏徐文𥙿、副修撰任胤元,皆以为东馣言是,上曰:“实状未著,宜更详察处之。不允。”

7月24日 编辑

○壬寅,领议政柳尚运二十二度呈辞,上遣承旨谕旨,数日后尚运造朝。

○正言金弘桢上疏,论金春泽之罪,请从台启,上不许。

○生员尹伉上疏,攻斥铨官之树党济私,三司之党同伐异,外官之肥己善事。又历论朝臣,以尹拯、朴世堂、金昌恊、李玄锡、李东标、郑载禧、李畬、赵亨期、洪万朝、李万元为贤,尤称誉吴道一、李墪,以为道一制行清介,秉心公平,文章宏博,才识卓荦,不好阿附,独立无朋,墪为人简重,持身廉谨,不择燥湿,尽心职事。力斥兪命雄、兪信一,以为挟私逞憾,诬罔天听,心迹昭不可掩。又极言李徴明倾轧之态,挤陷之意,国人所知,戕贤病国,欲售奸猾之计。伉为人无赖,附墪党。上此疏,虽广引多人,混加评品,其指意所归,亦自难掩。上答之曰:“一篇精神,专在用舍。骤看则似好,而审则不美也。噫!群下贤否,人主可以知矣,何敢以一儒生,有所干预哉?今日国体,其亦不尊矣。至于侵斥两铨、三司、按道之臣,不遗馀力,已极不当。况朝家洞烛李墪心事,而徴明之疏,大以为非,则处分已定,何必提起乎?目之以奸,尤涉无谓也。”

○夜,火星入鬼星。

7月25日 编辑

○癸卯,以李徴龟为献纳,赵大寿为副修撰,元圣兪为弼善。

○掌令李东馣、梁圣揆,以金春泽拟律失当引避,仍以春泽边远定配为启,不允。

7月26日 编辑

○甲辰,黄海观察使李德成上疏曰:

本道今日之弊,莫大于绝户之陈粜,逃故之身布。荐饥之馀,军民太半死亡,不得不征之于田耕,而田耕散,征之于邻族,而族流。所谓田耕邻族,亦皆有自己之还租、身布而犹不能支堪,则况于邻族之租、布乎?吏胥一过,鸡、犬殆尽,昨年十室之庐,今至九空,前岁百家之村,存者仅半,非死则徙耳。查出今年以上流散逃故者,荡涤其逋租,蠲除其身布,则此实救民之急务。

备边司覆启以为:“当此流亡相续之日,径行查核,非但虚实相蒙,已流者必无还集之期,有难施行。”允之。

○夜金星入鬼星。

7月27日 编辑

○乙巳,御昼讲。知事李世白曰:“今年各邑灾实,不可不十分检核。若以年少未经事者,差遣敬差官,则检田时奸伪百出,难保其得免见欺。请分付该曹,各别择送。”上从之。时为户判,故以此陈达。上曰:“尹伉疏批,已示未安之意,而近来儒疏纷纭,每有尝试之计。苟系斯文,或可陈疏,而如伉辈怪骇之疏,出纳之臣,详察纠正可也。”

7月28日 编辑

○丙午,领议政柳尚运出仕,上引见。尚运请牌招吏曹判书李世华、兵曹判书闵镇长,允之。时,世华以柳凤瑞疏斥引入,镇长亦以病不出故也。

7月29日 编辑

○丁未,流星出昴星下。

八月 编辑

8月2日 编辑

○己酉,正言金弘桢欲发金春泽之启,大司谏徐文裕,以一幼学定配,不必两司俱发,弘桢、文𥙿皆引避,掌令李东馣处置,递文裕,出弘桢。是后发春泽边远定配之启,上不从。

○定州幼学林岘上疏,陈西关之弊十三条:曰重守令、节财用,曰除挈眷、简夫马,曰募民务农,曰许民鱼盐,曰虔修社稷,曰文武交差,曰姑除岁抄,曰明赏罚,曰姑除内奴身贡勿为复户,曰禁私奴投属,曰用乡荐,曰调用文武,曰钱货从便。其言鄙俚,而或不无可采,上命下庙堂禀处。

○流星出北斗星下。

8月3日 编辑

○庚戌,引见大臣、备局诸臣。以领议政柳尚运言,命京畿、忠清、江原、黄海四道籴谷及凡系以大米上纳者,其一半,并许以小米代捧,四山枯松,尽斫发卖,中人、庶孽通仕者,经察访后,许除守令。尚运言:“庭试、谒圣之科,不设初试,故举子甚纷沓。且必于一日内出榜,故多未精察。请依白日场之规,合京外儒生,出赋、表两题,试取六百人,使赴庭试。”上问入侍诸臣。申琓、李濡以设行为宜,李彦纲难之,上命议于诸大臣。南九万以为:“稍广六百额数,设行为宜。”尹趾善、申翼相、徐文重,俱以为不可行,上以群议不一,命姑置之。咸镜北道监赈御史赵泰耉复命,上命入侍,细问其赈政、农形。泰耉请差出北评事,以为弹压之地。时以年凶,权停差遣故也。又请设行别科,以耸士民,并许之,别科则以荐饥,命于明秋设行。

8月4日 编辑

○辛亥,江原观察使兪得一,启请边将取才、校生考讲,限明年春等权停。以年凶也。备局覆启,并令诸道姑停,允之。

○襄阳府使金演、江陵府使李喜茂上疏,极陈两邑被灾之状,请趁明春移粟,尽减赋税,上令庙堂禀处。备边司请姑观诸道状闻而禀处,允之。

8月5日 编辑

○壬子,闵镇厚为大司谏,南迪明为持平,吴道一为大提学,权持为承旨。

8月6日 编辑

○癸丑,御昼讲。先是,徐文重为刑判时,汇集列圣受教、禀旨,将刊行,值己巳废退未果。至是,检讨官赵泰东请先刊若干帙,又请《五礼仪》变更者,令礼官裒集,作为附录刊行,皆许之。上以侍讲官李寅烨,受由往来湖中,问农事,寅烨俱以所见白之。上轸念民事,遇有自四方来者,辄延见咨访如此。

○以李世白为判义禁。

8月7日 编辑

○甲寅,持平南迪明,欲停睦来善、金德远之启,同僚不从,迪明引避递。

8月8日 编辑

○乙卯,三省罪人金承黄,以杀兄,与侄就鞫,承款行刑。

○大司谏闵镇厚上疏曰:

奉使诸臣,若律以慢忽偾事,则诚是情外,而神人共愤,无所归咎,则台阁请窜之论,亦安可无也?诸臣亦当为法受罪,此事未竣之前,即其引慝俟罪之日也。群议以为后使言旋,必有大霈之典,不料先放首译,复送虏中之议,遽发于筵席,俄而,次第颁恩,遂有叙命,呼唱道路,自同平人,当初重事体之意,果安在哉?水旱饥馑,岂有如今日之甚?殿下减供蠲役,至停拜陵之行,群下孰不钦感?《礼》曰:“年不顺成,天子素服。”愿殿下,先自服饰之微,以及享礼之重,无不克减,饬励群工,三公以下,相替直宿于官司,殿下亦宜日三晋接,凡可以救民者,划即施行,则所补诚不浅矣。目今急务,无过治盗。振威、天安,最多贼党,择差武守,颇有其效,岂非奴耕婢织,攻业自异而然耶?杨州殆甚振、天,若以秩高武臣简差,似不无一分之益也。日者筵中,殿下深以赃法不严为叹。齐王烹阿,不待按问,汉吏犯赃,罚及子孙。设令御史所廉问,未尽得实,其持身不谨,敛怨于民,则盖亦知其槪矣。若此类,虽见白于行查,勿复遽拟于铨注,则或不无惩畏之效,而才脱罪网,辄又牵复,无怪乎污吏之踵相接也。李世华,因一政体间事,至陷于循私不忠之目,儒臣论罪于前,大臣督出于后,既闭其门,又使之入,世华进退,可谓维谷。土夫专守廉隅,公务最忌瘝旷,殿下何不姑许释负,徐议图任也?

答曰:“进言之诚,予用喜尚,可不体念焉?朝家示谴,非曰慢忽,循例注拟,未知不可。杨州,以武臣择差事,令该曹禀处。”吏曹覆启以为:既得其人,治盗亦不必不及于武人,请令仍赴。“上从之。杨州牧使李世弼,以此终不赴。汉吏罚及子孙云者,盖斥梁圣揆也。圣揆之父重厦,以贪黩,被御史封库,而圣揆出入两司,媚承吴道一辈风旨,略无愧耻,镇厚恶之,有是言。

8月10日 编辑

○丁巳,吏曹判书李世华免,以李畬为吏曹判书,李廷谦为副校理,李寅炳为副修撰,宋昌为京畿观察使。

○礼曹以诸道朔膳、三名日物膳,前命限今秋裁减,请自十月朔复旧,上又命限明秋仍减。

8月11日 编辑

○戊午,以李墪、韩圣佑为承旨,李师尚为持平,任守干为正言。

8月12日 编辑

○己未,左议政尹趾善呈辞,命赐不允批答至三。

○奏请使先来状启入来,以为皇帝召见阁老,有所问答,以准请旨下。传曰:“封典克完,其幸曷已?先来军官等,为先加资。”

8月13日 编辑

○庚申,命涓吉,行永昭殿奠酌礼,因该曹启禀,定以二十日行礼。

8月14日 编辑

○辛酉,校理尹星骏上疏:

论湖西凶荒特甚,道臣以病废事,请别择有声绩人差遣,使之先期拮据,明春赈事,又请择遣敬差官,仍使监赈。

又曰:

朴泰淳之为大司成也,注拟之际,颇有持难之意,酬酢之语,至播人耳,而一番例疏,遽然径出,自招疑谤。今于行已、大防,先自放倒,其何以纠正章甫?

又曰:

戚里之臣,不顾所处之嫌,出入论议,曾不少难。既置言地,反欲无言,似或难矣,而若其慎重之人,必能谦逊自牧,不负休戚与共之义,岂至若是太锐,信口轻言,以启喜事之风哉?恐为世道之害也。

此指闵镇厚疏也。答曰:“湖西方伯变通事,令该曹禀处,而勿遣敬差,御史兼管一款,事有掣肘,不可为也。近日名流,侵逼戚里,自以为高论,心常不取,今乃讥切谏长,无所不至。噫!闵镇厚之言,虽或过当,凡人意见,如人面之不同,论列何伤?而况究其本意,则不过重事体而已,元非悖义之事。何敢以喜事斥之乎?殊极无严,而朴泰淳事,责备太过也。”方伯事,备局以不可轻递覆启,从之。

○正言尹行教上疏,极论畿、湖凶荒之惨,请以敬差兼监赈御史。且请蠲民役,上令该司禀处。备边司覆启以为:“御史事,登对时禀处,畿、湖丙子条未捧大同米,并令待明秋退捧。”从之。

○平安道龙川村女二人饥困,同谋压杀同里女人,啖其肉。道臣以闻,仍待罪,上回谕曰:“是予之咎,非卿之失。”

8月16日 编辑

○癸亥,以金洪福为承旨,李濡为大司宪,徐宗泰为副提学,洪重益为说书。

8月19日 编辑

○丙寅,金星入轩辕左角星内。

○京畿观察使宋昌陛辞,引见勉谕。昌言汉北水田被灾之惨,宜与汉南一体给分灾,上令庙堂禀处。备局请从其言,给汉北尤甚邑七分灾,从之。

○以金盛迪为承旨,郑载禧为大司宪,李世华为判尹,闵镇远为副修撰。

○畿内列邑连为海溢,浦边各谷,多被伤损,牙山、唐津等官,亦海溢。

○校理吴命峻上疏,以尹星骏疏批未安陈戒,语多抑扬,上优答之。

8月20日 编辑

○丁卯,上诣永昭殿,行奠酌礼。

8月23日 编辑

○庚午,引见大臣、备局诸臣。领议政柳尚运言:“年事如此,禁卫诸营军兵,请姑停上番,摠戎军,亦一体停之。”上允之。兵曹判书闵镇长,请限四五朔加铸钱。尚运禀湖西遣御史之意,诸臣多言可遣,上命预为差出,明年岁首发遣。大司宪郑载禧申前启,不从。载禧因严教上来,因仍供职,至求松都关西之任,人笑其去就之无据。

○大司成朴泰淳上疏曰:

伏见校理尹星骏疏,以臣径出为非,至谓之行己、大防,先自放倒。伊日政席,铨郞以佐贰独政备拟为疑,堂、郞论难政体之言,似不可引以为嫌。臣意以为凡于进退之节,苟无必辞之义,不必已定弹冠之志,犹勤解组之请,商辞章之踈数,计违牌之多寡,以饰让为难进之节,有非诚实之道。故本职之一辞,即出本来意见然也。

答以勿辞。星骏讥泰淳之冒没,泰淳又嘲星骏去就之苟简,模写彻底,一时传笑之。

8月24日 编辑

○辛未,以尹星骏为正言,赵泰耉为兼司书,金昌直为司书。

8月25日 编辑

○壬申,东莱府使李世载,以馆倭十八名,阑出向旧草梁,转往仙岩寺,训导李俊汉,偃卧其家,终不为随往罪状,令庙堂禀处事驰启,备边司请敕边臣,严责馆守,一依约条处断,俊汉拿处,从之。仍教曰:“久保邻好,贵在诚信,而近来违约犯禁,非一非再。今又公然阑出,各别严责,斯速处断事,申饬边臣。”

○领中枢府事南九万上箚曰:

诸营、禁卫、摠戎等上番军兵,并请停番,训局束伍、炮手之抄送,并与番休之兵,循例上番,尤涉有弊。所当一例请停,而愚臣浅虑,辇毂宿卫之卒,只有都监兵数千人,而近来军政,实多颓弛,物故有頉之代,多以京中游惰之类苟充。自古兵家,最忌市人,以为油滑不可用,诚可忧也。养此京市人及老孱之类,不幸有变,将何以应之?别令诸道各邑,只抄户首,上送保人,使之追后充定,则二百名之分排,虽大邑,似不过一名。且以保人陞实,亦异于初签之骚扰。惟圣明之裁处。

答曰:“箚辞得宜,可不依施焉?”

8月26日 编辑

○癸酉,长湍府雨、雪。

8月27日 编辑

○甲戌,以李台龙、金弘桢为掌令,柳凤瑞为校理,洪受瀗为大司谏。

○王世子封典,敕使牌文出来。

○原州、宁越等邑,雨雪交下,积素如冬。

8月29日 编辑

○丙子,御昼讲。知事李世白陈田三税,乃惟正之供,请一切勿许代纳,以杜外方纷纭之弊,允之。承旨金洪福言:“尹星骏斥朴泰淳,语太激,非相敬之道。”上然之。后星骏以此引避,持平李师尚处置递之。

8月30日 编辑

○丁丑,流星出。

○备边司以灵光郡守朴万鼎投印上来,营门不得决杖,请令该府,拟律定配于前任道内之邑,使本道监司决杖后,押送配所,教曰:“事极无严,依启。”

○以元圣兪为掌令,金时杰为司谏,李光佐为持平,李益寿为兼辅德,郑载禧为左参赞,尹拯为大司宪。

九月 编辑

9月1日 编辑

○朔戊寅,以徐文𥙿为大司谏,李东馣为掌令,梁圣揆为正言。

9月2日 编辑

○己卯,以任守干为正言,崔奎瑞为副提学,洪重夏为弼善。

9月3日 编辑

○庚辰,以闵震炯为持平。

○引见大臣、备局诸臣。领议政柳尚运曰:“馆倭之连为阑出,意在请改书契,图用杂银。姑待新差训导下去问情后处之。”上曰:“百馀人阑出,诚是无前怪举。姑观前头处之。”

9月4日 编辑

○辛巳,流星出奎星下,是后屡见。

○三省罪人权之万,以谋弑其叔父,伏法。

9月5日 编辑

○壬午,东莱府使李世载启言:“馆倭言:‘做此妄举,俺之指挥,亦俺之罪。本府循例应接之事,意谓一切防塞,昨日开市,依前许之,羞愧惶感,敢不唯命是从?’判五郞倭言:‘裁判不听吾挽止,终至此境,吾所干事,亦恐不顺,岂不闷乎?’似出于自反愧屈之意,而不过虚喝而欲为胁持,哀乞而欲为弥缝,反复之状,明若观火,而不少宽贷,一向峻斥,亦恐有转激之患。虽施宽大之典,恐无损于国体。”备边司回启曰:“所谓虚喝哀乞云者,正得狡倭之本情。裁判自为担当,有若罪罚非所可及于其身者然,情状绝痛。阑出之倭,不可不正法,裁判首先坏约。责令馆守,传通岛中,得其处置回报,指挥之裁判、阑出之送使,并皆停供,进上宴等例行之事,亦令停止,俾折其骄恣之习,何如?”传曰:“允。”世载以此责谕馆守,则馆守以为:“阑出之事,何敢曰在馆不知?有罪无罪,与裁判实无异同。既是同罪之人,何敢通报岛中?”裁判倭曰:“贵国硫黄潜商事,其时岛主无一言争辨。癸酉龙福出送后,礼曹书契云依律科罪,而龙福又入耆州。此固疑朝廷之指使,而岛主思量大体,终不问其由。俺之阑出,比此二事,岂无轻重之殊乎?”至是,领相柳尚运入白曰:“指挥阑出之裁判,尚请处置于岛中,身自犯罪之送使,不可付送书契。以书契持来之人既犯法,自岛中即当处置,他送使代来之后,当为回答之意,分付东莱府使,使之明白言及于馆守,当初请改书契,亦待岛中处置裁判后,议其改给。”上从之。是后特送使及裁判,不肯入去,以死抵赖,又言于世载曰:“若许改书契,则当有输诚图报之事,勿罢作米,而以四十同绵布,添加于元数,则当胜作米一斗之减。此若不便,则作米绵布四百同外,其馀七百同,或以白丝价银,依定式每一疋八钱计给。未收作米万馀石内,除出五千石,以为输诚之资。其馀未收,以银计给,而每一石折银二两五钱。九送使内,只出送第一船,五日杂物,虽入给代官宴需,减除柴炭,折半入给。”世载以此驰启。又陈馆守倭,终不承命通报岛中之状,备局覆启曰:“送使倭等屡次阑出,惟当坚守约条,速令正法。今何可因其恳乞而有所容恕乎?所谓五件事,出于倭人等,情见势屈,缓辞自免。今以些少利害,有所挠动,则适为见轻受侮之归。今此作变,出于常理之外。不善禁戢之罪,诚难责之于边臣,而当初则以别样严治之意陈启,数次问答之后,便生宽贷之意,委曲费辞,必欲开许,其亏失国体,玩愒边情之罪,不可以问备薄罚,警责而止。请李世载拿问处之。裁判等辍供事,前后状闻,只言以辍供之意,责谕而已,无自某日停止之语,极为朦胧。此一款,请令道臣行查启闻。”从之。

9月6日 编辑

○癸未,御昼讲。同知事吴道一请畿、湖田赋停捧,检讨官南正重请以使行赍还银货,分给畿湖,上并令禀处。

○奏请使崔锡鼎等,回还复命,引见慰谕。

○以崔奎瑞为都承旨,朴泰淳为承旨,尹行教为副校理,崔昌大为说书。

9月9日 编辑

○丙戌,设行九日节制,赐居首人沈埈第。

○统制使李弘述陛辞,引见勉谕而送之。承旨李墪请严禁关节,饬朝班品级之不齐,并从之。

9月10日 编辑

○丁亥,以李益寿为司谏,尹星骏为正言,徐宗泰为大司成。

○奏请正使崔锡鼎以下,颁赏加阶,给土田臧获有差。以得准封典之功也。

9月11日 编辑

○戊子,光州等五邑下雪。

9月13日 编辑

○庚寅,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右议政崔锡鼎言:“大侵之岁,当务省约,无主管人,有难统理。请别设裁省厅,差出堂上,使之专管。”上不许设厅,只令备局堂上兼管。其后锡鼎又请之,终不许。领议政柳尚运,请令备局堂上李濡、李光夏句管,户曹判书李世白、宣惠厅堂上闵镇长、崔奎瑞,参论其事,从之。锡鼎又请以前牧使赵亨期同参。锡鼎以西路经两敕行,民役偏重,请量减收米,命减二斗。又请减畿、湖大同,承旨金洪福亦以为言,上命除丁丑条京畿春秋两等,湖西减大同收米六斗。

○以李世华为兵曹判书,赵泰老、李宜晩为正言,李台龙为掌令,赵大寿为应教。

9月15日 编辑

○壬辰,左议政尹趾善连呈辞单,至二十三度。上遣承旨勉起,使与偕来,趾善出而造朝。上引见,趾善极陈铸钱之弊。上曰:“以前史见之,奸伪之患,自古而然。予非不知其弊,而不得已许铸矣,卿言如此,使之勿为加铸。”承旨金洪福言,工役已具,卒罢为难,趾善请限今月加铸,从之。

9月16日 编辑

○癸巳,以柳重茂为正言,闵镇长为判尹。

○命江原道乙亥条移转米布,并令捧留本邑补赈。从道臣请也。

9月17日 编辑

○甲午,命庭试举子出场时,令兵曹入直郞官,出坐延英门外,摘发随从冒入之类。从备局请也。

○夜月入毕星。

9月18日 编辑

○乙未,清使永吉、寿耐等,以克捷阿鲁特,皇极殿成,赍赦书来,上出迎于郊,受敕书于仁政殿。

○以闵镇长为守御使。

9月19日 编辑

○丙申,用清赦,宥徒流以下,加百官资。

○以金洪福为大司谏,李墪为大司成,李寅炳为献纳,朴权、宋相琦为承旨,南正重为兼司书。

9月20日 编辑

○丁酉,上诣北使馆所,行宴享礼。

9月21日 编辑

○戊戌,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先是,朴泰淳疏论西市事,批以待奏请使回还,知其事情后议处。及崔锡鼎等还,泰淳又陈疏申前议,领议政柳尚运白曰:“自古互市,例多利归大国,弊及小国。开市中江,则非彼人往来之地,开市栅门外,则距我境稍远,载运亦可虑。”右议政崔锡鼎曰:“民情皆愿开市请粜,而两国之数相接,其弊必多。”上历问诸臣之意。户曹判书李世白、左参赞郑载禧、刑曹判书李彦纲、司直李寅焕、刑曹参议李徴明皆曰:“若开市贸米,虽不无所赖,此路一开,后弊可虑。”尚运以有弊,略有所陈,而盛言贸米之为利益,上命成咨文,入送赍咨官。尚运退,闻南九万之言,以为开市则当易以银货,而即今国储匮竭,管饷亦无可送之银货,不如直为请粜之为愈。若欲请粜,则当以文臣堂上,差单使以送。尚运遂请赍咨官姑勿差出,后日登对时,更为禀旨,上从之。司直李濡以远接使,自西路上来,陈民情皆愿开市贸谷,尚运于是日启曰:“闻李濡言,清北饥荒,无异上年,自此无救济之道。若于今番节使之行,别咨礼部,以二月开市时出送米商,且于使行栅门人马回还时,许令交易米谷为请,则可为一路救急之资。”上又问诸臣。崔锡鼎、兵曹判书李世华、韩城君李基夏、吏曹参判吴道一、兵曹参判李光夏、司直李寅焕、开城留守赵相愚,皆以尚运议为是,左议政尹趾善以为:“若付咨节使,恐后时,宜急差赍咨官以送。”李濡以为开市交易,无难使之势,宜限数年许开此路。“李征明言:”请粜开市,俱极难便。“尚运曰:”此非别样举措,乃年例开市中添出一件物货耳。以姑待我国苏息间买卖之意,撰出咨文以送何如?“上从之,命赍咨官,今月内入送。尚运陈畿、湖两道诸般身役,或可量减,或可全减。尚运于筵中,辄为两端说,以待上之裁处,语无模棱,每每如此。上问诸臣,趾善力请全减,锡鼎欲区别量减,世华极陈经费匮竭之可虑,濡、徴明从锡鼎,道一、光夏、寅焕、相愚、基夏从趾善。上曰:”畿、湖,乃根本之地,遭此非常之灾,宜有非常之举。两道诸般身役,勿论被灾轻重,并特全减。“尚运又请京畿丙子条大同米一半,待明秋退捧,上许之。时,畿、湖凶荒特甚,筵臣吴命峻、李寅烨等,相继陈请量减民役,至是遂有是命。李濡请平安道田税米,使各邑别为捧留,以备缓急之用,从之。尚运请令诸道都事,主管身役米,催督上送,亦从之。献纳李寅炳,极陈防纳之弊,请摘发论罪,上曰:”当随现处之,不必摘发。“不允。

○右参赞任相元卒。年六十。相元少有文才,至老手不释卷。恬静自守,不汲汲名利。然迂踈无识虑,官至列卿,无所建明,不为世所重。

○全州幼学李澂等上疏,极陈行钱之弊,下庙堂。备边司覆启曰:“钱货利害,亦且相参,有难一朝猝罢。”上从之。

○副应教李寅烨上疏,论三事:一曰奋圣志以务实效,二曰勤综核以求实才,三曰省浮费以敷实惠。上优批嘉奖,下之庙堂。备边司请令句管裁省堂上,商确变通。

○大司谏金洪福上疏,以科试时殿庭狭隘,请通外庭,以卷幅数多,请加差试官五六员,批以试官不必加出,而通外庭事,令该曹禀处。礼曹以为举子虽多,除却杂人,则可容于内庭,外庭不必通,从之。

○以尹搢为副提学,尹星骏为持平,赵泰采为副修撰。

9月23日 编辑

○庚子,以司谏李益寿陞拜承旨,李喜茂为掌令,赵泰耉为副校理,徐宗宪为文学,朴世堂为工曹判书,金时杰为司谏。

○有郭齐嵩者,阑入阙门,为兵曹所执,自称有上变事。上使刑房承旨,问其所欲言,书入。齐嵩以谚书,书二纸以进,而语不成说,列书闵彦良、张希载、李菀、洪夏臣四人名。上教曰:“齐嵩所书,不成说话,可笑而亦可痛也。下禁府鞫之。”政院请牌招大臣及禁府堂上,上不许,只令自禁府设鞫。翌日推问,齐嵩以为:“渠寓居于希载家近处,见闵彦良父子,乘夜频频出入希载家。又有李姓人,言于武人洪夏臣曰:‘南人欲先杀训将,申汝哲。后举大事。’晋州武人李菀谓渠曰:‘往见闵昌道,昌道言:“汝持银图事,则吾可为兵判,汝可为统制使。”’菀又曰:‘今日非吾时,不欲仕,若逢吾时,阳原君可也。’阳原君即逆柟侄焕。鞫厅请拿夏臣、菀问之,皆虚妄无事实。与齐嵩面质,齐嵩亦屈。菀、夏臣具言其与齐嵩有嫌。鞫厅请放两人,刑齐嵩,齐嵩不服,受八次刑而毙。

9月24日 编辑

○辛丑,清使还。上出郊外,设饯宴以送。

○以李光夏为大司谏,赵泰采为正言,元圣兪为掌令。

9月26日 编辑

○癸卯,设行庭试文、武科,文取严庆运等十五人。

○庆尚道幼学金相铉等上疏,请以文元公金长生从祀文庙,上不许。

○雷。

9月27日 编辑

○甲辰,政院以雷变陈戒,上嘉纳。

○黄海道观察使李德成,以荐饥之馀,敕行继至,启请得管饷米及各营军布,分给各邑,备局覆启,只许饷米。

○以李晩成为持平,李东馣为正言,尹趾仁、李师尚为副修撰,李健命为辅德,柳重茂为弼善,李世华为判义禁。

○夜雷,翌朝雪。

9月28日 编辑

○乙巳,左议政尹趾善以雷变上疏引咎,仍请两南旧籴,量宜减捧,且言:“忠清监司申厚命,许亲旧私设屠贩,平安监司闵镇周、黄海监司李德成,冒禁乘轿,宜有责罚。”上优批纳之,命削黜镇周、德成,拿问厚命,减籴事,下庙堂施行。

○副应教李寅烨、校理吴命峻、副校理尹行教、修撰任胤元,以雷变请对。寅烨请奋励圣志,又请自上躬率以俭,内间用度,必务加节损。前此李征明,于请市清人时,极陈尚方制造之繁,以为侈滥如此,何可望他国之拯救?寅烨之言,亦此意也。上曰:“宣祖朝壬辰乱后连凶,至丙申始登,人之丰侈飮食,无异常时。凡事不能节约,自古而然矣。”行教请申严赃法,命峻请下谕八道求言,上不许。又请召二品以上、三司,询问弭灾之策,又不许。寅烨请数召见备局诸宰,问国事,原任大臣亦使入参于引见儒臣,政院及各司入直官,亦宜频赐召见,上曰:“当留意。”寅烨又言:“久任责成之道,申饬诸道,削缩用度以补赈。”从之。

○以任胤元为辅德,金世翊为忠清道观察使,朴明义为黄海道观察使。

9月29日 编辑

○丙午,赐沈尚尹等三人及第。大提学吴道一上疏,请依甲子年例,别试外方儒生之来赴庭试者,上问于大臣。南九万、柳尚运、尹趾善、崔锡鼎以为:“甲子事,不可为例,而远外举子,留待者多,只可设行于今日,后勿为例。”申翼相、徐文重以为决不可行,上从九万等议。

○牙山县监宋徴殷疏,请蠲本邑应捧诸役,备局请并与道内他邑,待明秋退捧,上从之。

9月30日 编辑

○丁未,命停两南乙亥条籴谷之捧。以守令及道臣之请也。

○命停关西都事捡田之行,令道臣从闻见分等启闻,营将巡历亦停之。以西路荐经北使之行,迎送有弊也。

○以金洪福为承旨,赵泰采为修撰,李徴明陞秩为平安道观察使。

冬十月 编辑

10月1日 编辑

○朔戊申,白川儒生辛晊等上疏曰:

本邑文会书院,宣庙朝御笔书额,并赐经籍,焚毁于壬辰之乱。请诏使朱之蕃,更为书额,其后仿南康县学制,立东西祠,以李珥、成浑、赵宪、安瑭、辛应时、吴亿龄、金德𫍯主祀,又追享朴世采。立祠未久,事力凋弊。请依他书院例,官给牲、币。“

上令该曹禀处。礼曹请依施,上从之,亲书文会书院四字,遣承旨金世翊,宣额致祭。

10月2日 编辑

○己酉,清使额真瓦觉罗华,以王世子封典出来,上出迎于郊外,受敕于仁政殿。王世子亲受诰命赐物,王世子别遣人,问安于清使。

10月3日 编辑

○庚戌,以封典既行,颁赦,加百官资。

○以赵大寿为执义。

○火星犯太微西垣。

10月4日 编辑

○辛亥,上诣北使馆所,行宴享礼。

○训炼都监启曰:“再昨举动,兵曹正郞李坦,欲为冲阵过去,军士范善奉呵禁,坦怒囚其妻,纵恣无严如是。请从重推考。”上命拿问定罪,旋下备忘曰:“兵郞既犯军令,而不以军律请罪,训炼大将申汝哲推考,兵郞令都监决棍,军士从优施赏。”政院启:“以本兵之官,令都监决棍,事体未安。”更命兵曹决棍。后右议政崔锡鼎白上曰:“行阵未罢之前,宜用军律,而既罢之后,则便是犯罪。朝士决棍,似不当。”上曰:“虽无识之人,不可冲过阵中,而知而犯之,决棍未为不可。”

10月5日 编辑

○壬子,引见大臣、备局诸臣。领议政柳尚运,以畿、湖诸般身役全减之后,自赈厅当给其代,而无推移处,请以江都银二万两、绵布四百同、南汉绵布三百同,移送赈厅。又请分给江都绵布百馀同于畿、湖,以为赈资,勿责立本,使之贸谷,仍以谷捧留,待年还作绵布以纳,并从之。兵曹判书李世华请周急尹趾完,右议政崔锡鼎曰:“周急则不可每每烦请,宜以月廪继给。”上从之,命以本邑田税除送。先是,庆尚、全罗监司,启请斫边山枯松,煮盐补赈,南九万以为一许之,则势必滥及,决不可许,遂不许其请。至是,判尹闵镇长发之于榻前,上问诸臣。柳尚运、尹趾善欲许之,群议多言可许,崔锡鼎难之,李世华尤力言其不可曰:“钱、谷则虽倾囷倒廪,若遇丰登,一二年间可以复旧,船材则非累十年长养,不能成,不可一朝赭之。”上命勿许。趾善言:“收养立案,顷已防塞,而即今饥民,在在颠连,其势不得不许。宜先许都下,继许畿、湖。”尚运亦言:“明春当许畿、湖,而即今先令京兆,分付五部,募出愿养人,成给立案。”从之。锡鼎以无属处,请陞出蔡明胤、杨万荣六品。两人俱以文参下不仕故也。上从之。

○夜,火星入太微垣。

10月6日 编辑

○癸丑,以李墪为吏曹参议,副应教李寅烨擢拜黄海道观察使。庙堂荐之也。以金载显为都承旨,洪受瀗为大司谏,徐宗宪为司谏,闵震炯为校理,金弘桢为献纳,李寅炳为吏曹佐郞。

○平安道观察使李徴明辞朝,引见勉谕之。徴明请摘发本道负债、逋欠数多者,枭示励众,上令启闻处之。

○持平李晩成上疏曰:

故相臣金堉为命官时,误以姜弼周之文,拟其孙之所制,寝而不选,故相臣金寿恒为命官时,其子昌协之文,登于魁选,而拔去试券。先辈谨慎远嫌之意有如此。顷于九日制,居首之人,至漏书题中一字,物议哗然,尚今未已。今此庭试被选人柳凤辉所作,不成貌样,骈语而不识对偶,使事而不省先后,其他疵颣,亦不可一二数。臣窃闻课次之时,诸试官皆言决不可取,而主文之人,力战众议,必置高选而后已。知其不可而惟事务胜,则是专擅无严也,不知其不可而真以为可选,则是全无鉴识也。况凤辉,乃命官之子也。如使命官,有所覰知,岂不欲如前辈之善处,而深夜纷匆之中,虽或未察其嫌碍,众议交攻之中,何无一言可否,致此群情之疑惑耶?且闻被选人试券,亦有不踏印者,此等所系,诚非细故,人人窃议,中外喧藉。在三司之列者,岂无所闻知,而顾瞻盰衡,喑无一言,此岂无所由致者?事关巨室,谴罚随加,此言路之日就崎岖者也。臣以为先治主文者专擅误选之罪,仍令有司,核出试券违格者,并与凤辉而拔去榜中,此后命官及主文者之子弟,勿令许赴于殿试、及庭试谒圣科,定为令甲然后,方可以稍严科场,永杜后弊矣。

上答曰:“命官若或觉知,则必如故相臣之处事,而不过未及觉察,断断无他,而有若知而故无言者然,未可晓也。至以专擅无鉴识,侵斥主文之臣,殊涉太过。殿试、庭试、谒圣等科,本无相避之法,今不可创开新规,而拔去一款,令该曹博询处之。”

○夜,流星出室星上,月犯牛宿。

10月7日 编辑

○甲寅,下备忘记,遣史官慰谕领议政柳尚运。时尚运以李晩成疏,出城待罪。

○正言李东馣、李宜晩、掌令元圣兪、李喜茂、持平尹星骏、献纳金弘桢,皆以李晩成疏引避,皆言拔榜有后弊,宜晩尤极言拔榜之冤,深斥晩成。盖不踏印而登科者,即崔守庆,与宜晩同为小北之党,故其言如此也。玉堂请并出仕,允之。

○夜,流星出张星上。

10月8日 编辑

○乙卯,持平李晩成,以诸台之非斥,引避曰:“从前命官子弟之参榜者,设有之,科制之不能成样,未有如今者。其弟之笔迹,益招疑谤,摘抉追论云者,其果成说乎?”又论主文人之专擅。后,李台龙入宪府处置,以既不的指其徇私,而泛称疑谤,终归捃摭,请递之。

10月9日 编辑

○丙辰,北使还归。上出郊亲送。

10月10日 编辑

○丁巳,赐郑思孝等八人重试及第。

○以李喜茂为执义,兪信一为弼善,闵镇厚为文学,李健命为兼辅德,任胤元为副修撰,李台龙为掌令。

10月11日 编辑

○戊午,弼善兪信一上疏曰:

曾当圣上闷旱植璧之日,敢陈享官绝悖不敬之罪,慕膻死党之辈,只知道一权力之难犯,挺身血战,操戈排戟,必欲驱臣于欺君陷人之科,而幸赖鸿恩,得免膏斧之祸。臣所云权势无敌,信不诬,指鹿为马,亦不妄也。古人所谓威压人主,权倾一时者,不幸近之。李师尚、李东馣、梁圣揆、柳重茂、元圣兪之徒,或以表里省三之说,为辱臣之欛柄,或以譬诸贼臣之语,为陷臣之关捩,做一避辞而赌一清班,陈一章奏而得一荣爵,若贾竖之射利增价,而重茂之舍彼自当,为道一地则厚矣,自辱其身,则吁亦异矣!

答曰:“今夏之事,更为捉起,实涉已甚。指鹿为马等语,尤极谬戾,而至于吴道一,则直驱于罔测之科,良可骇也。”

10月12日 编辑

○己未,正言李东馣,以兪信一之斥,引避,大司谏洪受瀗处置,以揆以廉隅,不可仍在,为辞而处之。是后左相尹趾善白上曰:“近来论议不一。李晩成之疏,虽涉已甚,既是执法之论,而处置见递。洪受瀗之处置李东馣也,以廉隅一节,为辞而请递,俱涉不当。”上曰:“李晩成疏批,既言其过当,而本意既在执法,处置请递,诚不得当矣。”是后受瀗以大臣筵斥引避,献纳金弘桢处置递之。

○命削节制居魁人沈埈直赴殿试,拔去庭试被选人柳凤辉、崔守庆于榜中,其时试官及收券官,并推考。礼曹以李晩成之疏,收议于诸大臣,则尹趾善以为:“从前命官及主文人子弟之参榜者,非一二,出榜之后,入格之文,虽有疵议,未闻有追论者。柳凤辉之文,不合登选,则主文之人,难免不善考之议,而既在文衡之任,以为可取而取之,则安可以专擅为咎?况大庭试士,本无相避之规,则以不能觉知而挥却,责之于命官者,未知其得体也。至于试券之落字与不踏印,均之为违格,课次之时,觉察而黜之,则体例固宜,而出榜既久之后,续续拔去,前所未有。大小科试之时,此类甚多,今乃独为拔榜,殊涉重难。”徐文重以为:“从前罢榜、拔榜,皆因一时所失,未有定式,故违格而不拔者,亦不为不多矣。如其未发则已,台臣既以违格为言,不可以榜出而仍置。至于主文专擅之斥,科文不好之言,实启后弊,不可以为式于后日,非所可论,而在前命官、主文人子弟之参榜者,未必有执言之端,而亦有拔榜之时,或由于严重科事而然耶?惟在参酌处之。”判中枢申翼相以为:“节制书题之落字而被选,出于考试之不察,庭试试券之不踏小印,出于掌印者之不谨。俱虽曰违格,既经睿览,则在前考官,或有因此被罚,而举子无拔去之例者,岂不以科场事体,虽主严重,国体所损,亦不可不念而然欤?至于柳凤辉之只以制作之多疵,见疑于法例之外者,事未前闻。其所拔不拔,系于考官之循私与否,则臣与柳尚运有姻家之嫌,何敢容议?”南九万曾为庭试考官,其季父判书二星参榜,又为增广考官,被选试券裨篇书题落一字,被推考,以此引嫌陈疏,不为献议。上判曰:“书题之落一字、试券之不踏印,未免违格。觉察于课次之时则可矣,而不必追论于榜出之后。至于柳凤辉之制作,不可谓完善,而庭试无相避之法,命官无循私之事,不宜只以制作之多疵拔去,主文专擅之斥,尤未知其得当。且大庭试士与柑制有异,似不当引用此例,而第科事以严重为主,故虽以李鼎命之事言之,拔去非由于文衡之循私。台疏既发之后,因置,未免苟且。节制书题落字举子、庭试试券不踏印举子及柳凤辉,并拔榜。落字、不踏印处,课次收券之时,俱难免不察之失,试官及收券官,并推考。”收议,夜深后始判下,而初则命并不拔榜,俄而还入,更以此判下。是后尹趾善白上曰:“此事有关后弊,不当拔去。仁庙朝相臣金瑬为命官,考试入启,其中数张所制文,有不善者,仁祖特命拔去,瑬以为:‘文虽不善,拆榜后拔去,事涉不当。’云。今不可只以科作之不善而拔去矣。”崔锡鼎曰:“以赵璞事言之,若无用情之事,则其时似不至拔去矣。”上曰:“既登台疏,似不当仍置。虽使当之者言之,今姑拔去,后复占科,岂不好耶?”

10月13日 编辑

○庚申,司谏徐宗宪,疏论李坦决棍之过,忠清监司金世翊名论素轻,不堪弹压一道,答曰:“为坦分疏,极涉未便,请递湖伯,亦不得当也。”

○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命都下籴谷二千石,折半以钱代捧,推考训炼大将申汝哲,使一朔三次依例习阵,禁军亦使一朔一次习阵。命停武科出身赴防,收除防米,移送赈厅。从大臣尹趾善、崔锡鼎及兵曹判书李世华言也。又从趾善言,命递忠清监司金世翊。以其有台言也。

○领议政柳尚运上疏曰:

前后攻臣者,一则曰忘廉耻,一则曰妨言路,一则曰杀谏臣。其言之可怕可愕,非止一二,而臣受恩深重,不忍便诀,不得不迟徊于睢盱之中。今此巨室之谤,继起于晻昧之间,臣之见信,不及孝子,事之易惑,甚于杀人。得此罪名,盘礴不退,则后虽欲避权奸之名,不可得矣。

上赐批慰谕,命近侍从速偕还。

○吏曹参判吴道一,以李晩成、兪信一之疏劾,上疏待罪。略曰:

如使晩成,明陈其事出无情,而只以严科场为言,则不害为有怀必陈,而深文隐语,插入层出,似说不说,必欲驱人于晻昧之地,甚非所望于清朝台阁之臣也。

答曰:“专擅之斥,实是意外,信一之疏,不足为嫌。”

○以吴命峻为正言,李光佐为持平,闵镇长为右参赞,崔奎瑞为右副宾客,金时杰为辅德,李益寿为忠清观察使,金世翊为承旨。

10月14日 编辑

○辛酉,命宿卫薄衣军给襦衣秸席。

10月15日 编辑

○壬戌,领议政柳尚运,又以巨室二字,深引为嫌,且引丙寅罢榜后相臣递职事乞递,上慰谕不许。

10月16日 编辑

○癸亥,以梁圣揆为掌令,洪滢为持平。

10月17日 编辑

○甲子,御昼讲。正言吴命峻,陈宪府径停睦来善、金德远移配还收之启,为不可,结之以陈戒,上嘉纳。

○以李世白为吏曹判书,李濡为户曹判书,尹弘离为掌令,朴明义为忠清道观察使。明义被方面别荐,故以加望除拜。

○命汉城府、赈恤厅,抄出道路流丐,各给纸衣、秸席。从承旨金洪福疏请也。

10月18日 编辑

○乙丑,行司果闵镇厚,疏请依月令之文,祈年于天宗,礼曹请议大臣。领府事南九万议曰:“先王命祀,各有分限。孔子以楚昭王之不祭河,为知大意,季氏之旅泰山,谓不如林放。近在山川尚然,况远及天宗乎?祭既涉僭位,无其所,恐难举行。”左议政尹趾善、判敦宁徐文重、右议政崔锡鼎,俱以为不可创行,上命置之。

○说书崔昌大上疏,请减书筵頉禀杂例,简其礼貌,频接讲官,开心见诚,以开聪明,上嘉纳,而减頉禀事,不从。

10月19日 编辑

○丙寅,戕杀叔父罪人世进、承白、承见等承款,行刑。

10月20日 编辑

○丁卯,以权持为承旨,林濩为执义,柳凤瑞为副校理,尹趾仁为校理,李师尚为持平,洪重益为检阅。

○正言李宜晩上疏曰:

圣上申饬铨曹,务得循良,而或年纪衰败,且乏廉声,而畀以雄郡,或痴𫘤昏庸,全昧事务,而付之巨府,或性耽麹糱,到处见败,而授以灾邑,果可谓允合政体耶?闻赈厅私许发卖,数至过百,门开私市,从中射利。近有李姓人,贷出钱货,私给远人。且有一军门,多发银货,贸谷转贩,罔念国用,惟济其私,国安得自裕,民安得不困哉?

答曰:“当申饬该司焉。”

10月21日 编辑

○戊辰,御昼讲。讲《圣学辑要》,至理气之说,侍讲官闵震炯,以李滉说为是,深斥李珥,检讨官赵泰采曰:“观滉言,其言似是,观珥言,又其言似是,能分别此是非者,必道学如滉、珥者可也。后学何敢妄论?”上并不答。泰采无学术,其不得分析是非,固无足怪,而上亦不曾讲究精义,故泛听而无所可否,识者叹之。泰采言:“见闵镇长疏,李宜晩疏中赈厅事,皆无事实,而但台疏至举其姓,或是中间牟利而然。宜可查处。”上命查问。泰采又言:“宜晩疏,语及守令,而不为明指其人,亦未可晓也。”上是其言。

○校理尹趾仁上疏曰:

臣闻殿下,多召画工,经营绘事,弥月不辍,功费颇广。此不过一时玩好,岂圣意以为,不关经费而然耶?

且论奢侈之害,请以俭率下,上赐批嘉尚,且曰:“适得耕织图,欲描作屏障,以赐世子,俾知稼穑之艰,功费颇广。一时玩好之说,不谅予意也。”

10月23日 编辑

○庚,判义禁李世华,以赃狱逐日严刑之命,非古规,禀白,上曰:“若用五日一刑之例,则赃吏难可取服。烹阿之法,虽难猝行,迁延岁月,终归白脱,甚不可也。”左议政尹趾善曰:“世华之言,执法之论也。”上曰:“李祥辉情状,几尽现著,而终不输情。不能治一赃吏,则岂有惩戢之道乎?”时,祥辉连受刑讯,时议或惧其受赂之事发露,怂恿世华陈白,而趾善亦助之。掌令尹弘离,申金春泽之启,上问入侍诸臣。诸臣皆请参酌定罪,上命定配。

○以申汝哲为判尹,赵泰耉、南正重为吏曹佐郞,李壄为承旨,崔奎瑞为大司成,李喜茂为副修撰,李畬为艺文提学。

○全罗、庆尚道地震。

○是岁,八路大饥,畿、湖尤甚,都城内积尸如山。

10月24日 编辑

○辛未,馆学儒生李楫等,请召还尹拯,上优答之。

10月25日 编辑

○壬申,领议政柳尚运,来诣城外陈疏,上遣承旨传批。尚运被台言甚重,上亦无懃恳召还之意,而乃为冒没复入之计,公议鄙之。

○两司停金春泽远配之启。春泽配金川。持平洪滢以不待相会,径停重论,引为见轻之端避退,献纳金弘桢、掌令尹弘离,以停论之官,亦引避,持平李师尚处置曰:“独停重论,物议为骇,则驳正更发,未为不可,而规外引避,殊欠台体。当初加律,公议至严,汲汲径停,大坏台体。请并递滢、弘离。”司谏徐宗宪又以不待消详,未免率尔,请递弘桢,并允之。

10月28日 编辑

○乙亥,持平李师尚,论尹弘离于日昨筵中询问也,以金春泽参酌为对,营护之状,有难掩覆,请罢职,仍更发春泽远配之启,答曰:“已甚之论,予甚不取。”师尚以此引避见递。

○以李寅炳为吏曹正郞,任弘望为忠清道观察使,李壄为江原道观察使,金盛迪为大司谏,李敏英为掌令,柳凤瑞为献纳,尹星骏、李光佐为副修撰,崔重泰为持平,金时杰为副应教,李湜、李益寿为承旨。

10月29日 编辑

○丙子,流星出三台星上。

○弼善兪信一,疏攻吴道一、李师尚、梁圣揆等。其疏曰:

师尚其忘湖人之口唾乎?奴颜婢膝于向日之奸侫,一身都是鄙字。曾前作宰,贪饕无艺,特其馀事。己巳同榜齐会议疏,师尚辞以亲老,千呼万唤,向暮始来,逡巡刮席,骍面汗腮,终不听从,卒被榜僚齐斥而走。至于圣揆,行身反复,候人喉气,固不足挂诸齿牙,而所深恨者,役圣揆而为此言者,槪出传法护法之致也。噫!臣之痛国家必亡者,见今冡宰之望也。专擅无严之论,既发于言地,拔去榜眼之命,才下该曹,至若张字全轴不考之说,狼藉说道,而人莫敢纠,古今天下岂有如此科场?负罪如此,而越阶泛级,备拟冡宰,则岂非国家必亡之举,而威压一世,权倾人主者乎?吁!公道一脉,到今犹活者,但在于设科取人,而至今扫地尽矣。日者台龙之请递,亭亭堂堂之论,实本于师尚而发,臣窃痛之。殿下若不窜黜此流,则殿下之国,未知税驾何地也。

传曰:“此人疏辞之胡乱怪妄,愈往愈甚,全无土夫样子,诚可笑而不足怒也。递差。”

○尚州牧使李万元疏,盛陈本州民瘼,庙堂请蠲今年粜谷,允之。

十一月 编辑

11月1日 编辑

○朔丁丑,掌令梁圣揆,以兪信一疏,引避曰:“信一自少悖妄,以诟辱人为能事,先辈、长者,亦不免,乳臭台之诮、奉朝贺之说,闻者为骇。到今缔交势途,图占清显,其气益横,其习益张。或云:‘信一侮辱儒相之后,积年废锢,热中生病,以至丧性。’然则其人不足责,其言不足怒。”后谏院处置,以急于反詈,言不知择,为辞而递之。

○左议政尹趾善、右议政崔锡鼎,以陞拟吴道一于冡宰,被斥于兪信一,乞免,答曰:“胡乱之说,何足挂齿?安心勿辞。”

11月2日 编辑

○戊寅,谏院论:“忠清前监司朴明义,承牌出肃,旋又呈递。当本道大饥之日,专昧急病之义,请削夺官爵。”不允。

11月3日 编辑

○己卯,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右议政崔锡鼎,请不待家状,议朴世采谥,右参赞闵镇长,请畿、湖守令,限明年麦秋仍任,并从之。上曰:“兪信一之疏,胡乱无伦。此人前则不至如此,近来变作别人,极可骇然。且李师尚之劾尹弘离,殊欠稳当。弘离别无赞美春泽语,费辞论劾,不亦已甚乎?”承旨金洪福曰:“弘离虽失台体,元无赞美之语。师尚在外,未能详闻而有此启矣。”工曹参判徐宗泰曰:“信一之疏,虽极胡乱,间或有可取之言。梁圣揆盛气诟辱,相敬之道,岂容如是?”上曰:“卿言是矣。热中生病等语,决非相敬之风也。”忠清道监赈御史闵镇远请对,陈白赈谷措置取用等事,几至十馀件,多被听许。

○庆尚道灾伤敬差官吕必容,还到醴泉郡,上疏陈民弊,仍请蠲役。又言:“安东有姑妇纺绩,以纳四父子身布,今年姑死,妇以为姑妇合力,尚患难办,今姑既死,木绵又被灾,吾何生为?仍自缢而死。同居父子之身布,尚患难办,有此抱冤之鬼。况横被逃亡邻族之侵,宁有保存之理哉?请逃亡之类,姑勿征役。”下庙堂,不许。

○行判中枢府事申翼相卒。年六十四。翼相,中庙朝相臣用漑之后孙也。少颇以操履端重,见称于侪友,登第入玉堂,论斥国舅之预政,强宗之纵肆,言甚切直。庚申桢、柟之诛,奖其先见,擢亚卿、长三司,时望甚重,而翼相见权凶,虽屏退,馀势尚有可虞,多主利害之论,莅外藩,又有不简之诮,士论短之。时朝象瓜分,有老、少之目,翼相以其祖应榘见贬于宋时烈,深怀憾恨,遂贰于时烈,为少辈之党。甲戌更化,特陞八座,旋跻崇秩,未几入台府,无所建明。只随南九万、柳尚运,为俯仰如桔槹然,论其晩节,尤无可言者矣。讣闻,上震悼,辍朝致吊祭,给禄终三年,后谥贞简。

11月4日 编辑

○庚辰,持平崔重泰,启请南海色吏,令该曹捉囚,与李祥辉伴倘金武世,逐日严刑得情,允之。

11月6日 编辑

○壬午,以李墪为大司谏,李坦为持平,柳凤瑞为修撰,洪受瀗为吏曹参议,元圣兪为掌令,金世翊为承旨,南正重为献纳。

11月7日 编辑

○癸未,禁府推问金武世,以为:“祥辉赂米,到京江后,其弟世辉,贸钱输入其家,五石分送名官家。”禁府请拿问世辉,允之。世辉受刑四次,不服,尹趾善力陈以弟证兄之非,上特命停刑放送。宪府争之,不从。

○持平李坦上疏曰:

臣于前冬,论劾吴道一。盖道一声势烜赫,岂微末小官所可轻议,而若其庙庭不敬之罪,既有目睹,儒贤诬辱之说,不啻若亲闻,不胜骇然,略加纠正。自辨之疏,凌蹴反詈,不可殚论,而文过饰非,甚至自欺欺天。且闻筵中诸臣,迭奏排摈,庇护道一甚力。道一之善诟骂,世所稔知,何独于此,断知其必无,而纷然陈白,曲为清脱,独不念奏御详慎之道耶?

答以勿辞。柳尚运、尹趾善、崔锡鼎等因此辞免,上慰谕之。

11月9日 编辑

○乙酉,持平崔重泰,以张字全轴不考,请掌试承旨罢职,答曰:“殊涉太过,一体推考。”

○以崔商翼为承旨,闵震炯为弼善,李世龟为掌令。

11月10日 编辑

○丙戌,上亲行三覆,情罪可恕者六人,或定配或全放。

11月12日 编辑

○戊子,以吕必容为司谏,任胤元为副校理。

11月13日 编辑

○己丑,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右议政崔锡鼎言:“两西方伯,以犯禁乘轿,至被削黜,而臣于奉使之路,闻道臣言,乘轿,专为彼人所见,非出自便,异于无端犯禁。合有原恕。”左议政尹趾善亦请收叙,上从之。时开城留守赵相愚、义州府尹柳以复,亦乘轿,而当初阙而不举,两西方伯论罪之后,并自首。时议以相愚为渠党翘楚,不欲加罪,以复为向时人曲避形迹,并置不论,台官请一体论罪,故不得已并请收叙两人,以为弥缝之地。趾善言:“釜山佥使李锡,以其曾祖大源战亡于倭乱,呈状乞递。情理固不忍,而定式不可变改。敢禀。”上问锡鼎。锡鼎言:“与父母仇有异。我国之于倭,有二陵之耻,而平氏既灭,源氏代之之后,尚且修好,臣子何敢言私?”上曰:“勿为许递,使之赴任。”锡鼎请:“一番人无故者收用,自上亦勿轻递其职。”且言:“朴明义,勤干有父风,宜别为叙用。”上无发落。户曹判书李濡言:“西路饥馑,马畜不实。曾有西路行车之命,而终不得行,今正因势行车之时也。宜自备局行关分付。”承旨朴权曰:“彼中车制,与我国不同,而便于用。若欲行车,宜贸来于凤城,仍用此制矣。”上曰:“西路行车事,依户判所达分付。”忠清道监赈御史闵镇远请对,请岭南绵布,以米代捧,补用于赈资,校理尹趾仁请禁外方立碑,上曰:“此事既有禁令,而虽以开城府言之,曾经留守,无不立碑,经历亦然,至有为陵官立碑者,尤极无据。”趾善曰:“自上行幸时,只见开城之碑,故有此教,而列邑到处,无不皆然。”上曰:“禁令后所立碑,尽为埋置,今后立碑者,乡任论罪。”大司谏李墪启曰:“人臣告君之辞,虽主激切,而或近倾轧则非直也。官师相规之道,贵在据实,而苟涉私意则非正也。况其怀嫌挟憾,直欲驱人于不测之地者,其渐尤不可长。兪信一素有宿憾于吴道一,道一失仪之事,一番规警,则受之者,宜无辞,而乘此挤陷,妆撰罪恶,绝悖之言,公倡于祭班,指鹿之斥,举拟于朝绅,历数三司出入之人,慢骂丑辱,无少顾忌。请罢职不叙。”上从之。又论流丐之死道路者,无收瘗之举,请汉城府堂上、五部官员,并姑先推考,使之一一收瘗,亦从之。

11月14日 编辑

○庚寅,平安监司李徴明启言:“本道水田尤失稔,明春无播种之路。海西黄州、凤山、载宁、信川、安岳、长连、殷栗等邑,水田之谷颇登,请移七邑之租为种,而以本道所捧小米,推移还偿充田税。”备局覆启施行。

○黄海道长渊地雷。

11月16日 编辑

○壬辰,时冬节将半,点雪不下,牟麦举皆冻损。命行祈雪祭于宗庙、社稷、北郊。

○正言李宜晩,因前疏中守令不指名,被筵臣非斥,遂引避,仍举灵光郡守朴世𤎱之鄙、蔚山府使成虎臣之昏、新昌县监闵处重之酗,谓之不合俭岁字牧之任。且陈赈厅、军门事,语极张皇,而大略如前疏。谏院以语多胡乱,无一真的,请递,允之。

○以闵镇周为都承旨,鱼史徽为持平,吴命峻为副修撰,金致龙为正言。

11月18日 编辑

○甲午,以徐宗泰为吏曹参判,徐宗宪为掌令,李世奭为正言,李鼎命为辅德,闵震炯为修撰。

○献纳南正重上疏曰:

兪信一之当初一疏,出于三司未发之前,言虽过中,风力可奖。厥后章奏,意在无隐,而未免剖柝太甚,言出相规,而终归麤率不精。且引不当引之语,发于稠广,烦于奏御,宜殿下责之严,而第怪妄二字,辞近迫切,恐非大圣人待下之道也。信一此举,人或以为狂生,而信一则自许以独立无阿,敢言不讳,重言复言,不觉为支蔓胡乱之归,可胜惜哉?槪观其人,虽非端方之士,亦非憸侫之人。若以论人之言,太无伦脊,告君之辞,全不慎择,斥之则受之者,亦固无辞,而直以倾轧挤陷为目,则殊非实状,重为长僚,惜此失言也。且信一初疏,既有指目之事,则今此论劾,在长僚,无乃不审其远嫌之道耶?两道监司叙用之命,臣窃以为太遽。台启既发之后,汲汲先叙两臣,处分之苟且,为如何哉?

答曰:“请罢信一,予未知其不可也。”大司谏李墪,因正重疏,引避曰:“僚台疏,语意阖辟,不审主意所在。信一疏语之胡乱怪妄,圣鉴已烛,通朝为骇。若不纠正,则公议何由而立,是非何由而正?至于初疏指目,不审远嫌云者,未知何语为指目臣者,而儱侗为说,勒加不远嫌之目者,亦何意也?”正重亦以此引避,乃言:“信一初疏,再出行政,植其所昵之语,信一对人酬酢,至举姓名,以明其指论之意,搢绅间亦有传说者云。”持平崔重泰处置,以不顾嫌碍,反劾其人,公议既发,势难冒居,递墪而正重出仕。

11月19日 编辑

○乙未,谋弑其母罪人郑俊永,承服正刑。

11月20日 编辑

○丙申,火星犯太微东垣。

11月21日 编辑

○丁酉,流星出天中入北方。

○以闵镇长为刑曹判书,韩圣佑为大司谏,郑载禧为开城留守,李坦为正言,李玄锡为都承旨。

11月22日 编辑

○戊戌,平泽县有牛生雏,一身两头、四目、两鼻、两口,而两头各生一耳。

○校理尹趾仁上疏,斥兪信一救李墪,又论崔重泰处置之非曰:“加一冒字,惟恐侵辱之不深,臣未知台谏风采如是,而乃可谓快耶?”答曰:“国体不尊,党论沈痼,各持论议,俱曰予公,党同伐异,甚于东、西,良可苦而亦可慨也。崔重泰之请递李墪,未为不可,何以言之?予非以墪之论劾信一,为未安也。南正重避辞中既曰:‘信一前后疏中云云之说,明有指斥之人。’云,则此非泛然过辞行语之比。勿论其言之是非,在墪之道,不当劾攻我之人也。信一疏语,初既藏头,不知为谁而发矣,及见避辞,始知有其言之所归,而墪之不避嫌碍一事,予未见其得当,台臣处置措辞,亦不过如斯,则有何乖当之失,而抉摘一字,汲汲乃尔耶?若曰:‘人所共知仇隙之家,方可避嫌疑。’云,则将使举一世,䩄然不知引嫌之为何事。此果成说,能无后弊乎?噫!予之任使臣下,已多年所,岂不知其贤否哉?好论议护私党,非南正重之能事也。伊日避辞,亦非以信一为全然无罪,则在上之人,不过察其是非,用与不用而已。何必疑之太过,持之太深耶?实未可晓也。”重泰、正重俱为引避,大司谏韩圣佑处置,请出正重,掌令徐宗宪以重泰措语乖激,请递差,上特出之,宗宪遂引避,持平鱼史徽处置,并递重泰、宗宪。

11月23日 编辑

○己亥,白虹贯日。政院陈启以戒,上优批,仍下备忘记曰:

朝者书云观奏阴虹贯阳之变,蹶然而起,仰观乾象,冠、履交戟,景色甚恶,令人惊怖,久而靡定也。呜呼!今日是何等时耶?上天𫢸怒荐降,饥馑饿莩相连,人类将尽,国之存亡,间不容发,《鸿雁》之诗,未足喩急,已不胜其夙宵忧遑矣。非常之灾咎,叠见于此际,未知何样祸机,伏于不睹不闻之中,而谆谆警予,至再至三哉?于此有以见天心仁爱,必欲扶持而全安之也。若何以若天心而解民怨耶?思之至此,丙枕何安?呜呼!变不虚生,必有所召,则今玆致异,亶由一人。德凉政庞,益切危懔,罔知攸措也。承旨代予草教,宜自政府,广求直言,以匡不逮。言虽不中,予岂加罪?呜呼!朝廷者,四方之根本,而不幸论议横溃,门户各立,互相攻击,殆无宁日,奚暇专心国事,同舟共济乎?若不痛革此习,末流之害,必至于亡人国而后已,可不惧哉?咨尔大小臣僚,体交修之至意,念国势之泮涣,克祛私党,奉法率职,俾有实效,毋归空言。

11月24日 编辑

○庚子,副应教金时杰、修撰柳凤瑞、副修撰吴命峻等,以灾异上箚,以修德修政之说,引古陈戒,上优答之。

○先是,咸镜北道镜城府,有文献公郑汝昌、应教奇遵、文节公柳希春、文肃公郑晔、忠贞公郑弘翼、文正公金尚宪、文简公郑蕴、大提学赵锡胤、参判兪棨合享书院。盖以其或被谪于北道,或为守宰故也。至是,北道儒生蔡宇柱等上疏,请以故相臣闵鼎重合享。以鼎重为方伯,振起儒化,有功于北方也。疏下礼曹施行。

11月25日 编辑

○辛丑,以李畬为左参赞,洪受畴为承旨,李健命为副校理,李东馣为弼善。

○左议政尹趾善,以灾异乞策免,上责躬,不许其辞。

○右议政崔锡鼎上箚,以虹变陈戒,以立圣志为要,而请日亲卿土,广求民瘼,仍言:“朝论之横溃,固群下之过,而其本亦在殿下之立志。苟能虚心待物,毋拘形迹,一循事理,惟贤才是崇,皇极一建,下无淫朋,则已分之党,尚冀其通融,方生之论,岂无和辑之望?”上下优批。

11月28日 编辑

○甲辰,以李彦纲为判尹,安世徴为掌令,崔重泰为正言,金致龙为持平,朴行义为修撰,赵泰一为兼说书,崔昌大为副修撰,李健命为含人。

○先是,左议政尹趾善言:“光陵丁字阁,不至颓圮之境,而参奉李正臣,张大其事,报礼曹致有改修之举,用意不美。请罪之。”上命拿问,及其纳供,上特原之。至是,显陵殿阁有伤陊处,而陵官不报,上因礼官奉审而始知之,乃下备忘记曰:“前秋大臣请拿正臣之后,已虑有此弊,今果然矣。此陵之事,若非奉审之行,予末由知之。举报之陵官就理,尸职之陵官晏然,轻重倒置,未有若是之甚。显陵参奉,并拿问定罪。”后皆定配。趾善以此惶恐引病,上于三告,连赐不允批答,后又遣承旨,趾善不出。

十二月 编辑

12月2日 编辑

○戊申,行死囚初覆。领议政柳尚运曰:“岭南绵布百同,分给道内沿海邑大同作米处,使以布代米,用之于刷马等价,其留储米,趁春上纳,以为明春宣惠厅用度。湖南绵布百同,亦依岭南为之何如?”上从之。刑曹判书闵镇长请两湖各样米、畿营各需米价,并依辛亥年例裁减,亦从之。大司谏韩圣佑,以李宜晩疏中所云李姓人事,论请推核,仍以李姓人尚未查出,请推考刑曹堂郞,从之。

○以柳凤瑞为献纳,南正重为副校理,李喜茂为辅德,赵泰采为校理。

12月4日 编辑

○庚戌,以日寒,命题给襦衣于薄衣军士。

12月5日 编辑

○辛亥,平昌郡地震。

12月6日 编辑

○壬子,三覆死囚。掌令安世徴论:“醴泉官吏柳士信,得罪其郡守,倡率官属,一时逃散。请分付该道监司、讨捕使,设机捕捉,依律处断。”上从之。司谏吕必容言:“岭南,人才府库,而即今从仕之人甚少。宜分付该曹,俾无废弃之叹。”从之。

○大司谏韩圣佑,以虹变上疏陈戒,仍论时政得失。其略曰:

豫怠之渐,日滋月长,怂恿之言,得售于前,正大之论,莫容于后。闾巷之人,不无好还之戒,搢绅之士,皆怀姑息之计,大官乏担当之志,小官有游泛之心,章奏之间,言语可观,而庙堂之上,施措失宜,纪纲已坏,维持无策,伦常几泯,扶持无人。曾不悟方蹶之状,迫在朝夕,故惟天出此可愕之变。昔桑谷、雊雉,乃启高宗长久之业。伊尹戒太甲曰:“德惟一,动罔不吉;德二三,动罔不凶。”伏愿以高宗恐惧之心勉之,以伊尹纯一之训念之。朱子之论治道,贾生之策治安,皆以辅翼太子为急务。顷者书筵官之选,辅养之具,可谓不踈,而既选之后,无一人置在左右,与当初本意,一何相左?朝、昼讲,原任大臣迭相入侍之例,废而不行,两司之官,亦有至前奏事之规,而近日故待罢讲,日晩诣台,三公领筵,两司轮侍之意,果安在哉?臣必以名节自重,君必以名节养成然后,君臣自有相契之道,而乃者领揆,因一台疏,引咎出郊,旋即还朝,进退轻遽,瞻聆骇惑。是何大臣自处之道,若是不重耶?欧阳修曰:“近臣举动,人皆仪法。”朱子曰:“士大夫自处之得失,关风俗盛衰。”惜乎!大臣曾不讲斯义也。在昔祖宗时,位于朝者,以馈遗及门为耻,居于外者,以苞苴入都为羞。近来一经外任,贪饕是事,起第宅占田土,恬不为怪,台阁所论,必图伸救,廉问所列,反归白脱。如此而其可望励廉隅而立纪纲乎?夫天下事,只有一是一非。是者还他是,非者还他非,方是自然之平,而一自论议两立之后,以同异为好恶,好恶为爱憎,终无以一于和平而国事日非。殿下具曰予公之教,实为臣僚顶门一针。臣则以为正朝廷之本,惟在正君心,若一正此心,以为标准,则何忧乎朋比,何患乎是非,何虑乎灾异也?

答曰:“忧爱之诚,有足多者,可不体念?第昼讲异于朝讲,无领事入侍之规矣。首相所遭,万万情外,时事岌嶪,不宜恝视,故勉以君臣大义,才回遐心,轻遽骇惑之说,奚为而发?至于惜乎大臣曾不讲此义云者,显有讥切之意,大欠和平之道也。”

12月7日 编辑

○癸丑,时,草野应旨者颇多。松禾武人文义元、前校书校理李龙徴、前典籍李东植、前佥使朴崑、阳城儒生崔机,连上疏论事。义元请罢监营牙兵、兵营随营牌,以纾邻族征布之冤,且请多造背嵬甲、麻札刀,专习片箭。龙徴以务实恢公,去偏党禁奢侈,黜贪污等事为言,且渠是全州人,而作散且久,故极言南路民事之急,仍缕缕及外方文官久不复职之冤,诟斥铨官,至以为循私蔑公。且言科题偏出表、笺,故乡儒之多读古书者,每见冤屈,语多荒杂猥屑。东植以靖朝著、慎赏罚、进贤士为急务,而靖朝著,则以为不专委一边,惟去其浮薄起闹者,慎赏罚,则以为一望之中,一西一南一北,而无彼此除之,并列于朝云云,其言与上所云专委一边者同。进贤士,则以为彼嚣嚣畎亩者,宜使世子,卑辞厚礼而致之,不独世子师之,殿下亦可师之云,其所谓彼者,亦未知指何人,其言尤极荒怪。朴崑请择守令、边将,而除边将,亦先试讲严赃法,各道别置劝农官,崇俭德戒奢侈,以治盗救民之术,缕缕为言。机请择守令严褒惩,以为保民之道,举亲耕之仪,以示躬劝之意,去朋党之害,勿论彼此而用之,选草莱硕德之士,畀辅导春宫之任。且讼崔守庆之冤,仍言沈埈既已拔去,其下给分者,将为无头之科,宜陞次直赴,语甚滥猥,皆报闻。

12月8日 编辑

○甲寅,领议政柳尚运呈辞。以韩圣佑疏也。三告赐批如例,后又遣承旨勉谕。

12月9日 编辑

○乙卯,传曰:“庭试、谒圣举子试券,或踏小印,或不踏,无一定之式。科事为重,今后必踏小印事,定式施行。”

○遣暗行御史李健命、李寅炳、尹趾仁于畿、湖。健命、趾仁湖西,寅炳京畿。 ○林庆业之孙重蕃上言,讼其祖冤,上下备忘记曰:“予曾阅丙戌年亲鞫林庆业时日记,则庆业罪状,不过曰同谋器远凶逆也,逃入中原,亡命也。凶逆一款,即已伸冤,而所谓逃入,盖渠平日高谈大言,虽有此妄作,意则在尊周。以此论之,容有推恕之道,故欲一问于大臣者久矣。噫!伊时圣祖之亲鞫庆业,非以深恶其情状也,是以频问推官,德音丁宁,至有今番狱事无适见,其间或虑有抱冤者,中夜思之,自尔无寐之教。及其物故单子之来呈,连为下教曰:‘死乎?死乎?’又曰:‘庆业胆大可用,亦多功劳,甚为可惜。’其明慎之意至矣,而亦有以见矜念之圣心,寓于其中也。昨观幼学林重蕃之上言,更考日记,诚不无矜怜之心矣。予之所执,非曰必是也。既有意思,试问何伤?其令吏曹,议于诸大臣禀处。”议于大臣,领中枢府事南九万以为:“林庆业之干连器远逆谋,虽出于当时诸贼之招,而渠既不服而死,仁祖大王有悯其抱冤之圣教,则自朝家深念平日之功劳,特许昭洗于身后,诚为盛德事也。至于逃入一节,盖庆业,自奇其才,欲一展布于天下,且欲为我国雪耻而仗义,似非专出于贪生畏死之致,而但念当独步事发,清将挟王子来驻凤城,诘问于我国也,其事机之危逼,不特主辱臣死而已,且渠参与其事,则所当以一身之死,塞一国之祸,而脱命逃走,无所顾藉,使圣心惊动,一国骚扰,论以人臣危身奉上之节,亡命之罪,有不可免。及到中原,又值明朝垂亡之际,功业无闻,身名俱辱,有难以不成之志,贳其已定之罪。故自庆业死后,士大夫于游谈之间,未尝不惜其才而怜其志,终不敢以揭厉之恩,仰请于朝者,只以此也。今殿下,乃于中夜抚髀之际,历考先朝矜念之教,有询问之举。盖论此事,自下言之,则常例之外,诚不敢妄有开陈,而自上言之,则兴鼓鼙之思,许尊周之义,追先朝之志,激一时之气,特施格外之典,亦是一道,恐无不可。”判敦宁府事徐文重以为:“林庆业之辞连谋逆,事载爰书,到今有难追议,而当时圣教,至有嗟惜之意,其无明白之迹,亦可知矣。洗涤丹书,以雪其冤,诚是念功之盛德。而第其逃去一款,罪名甚重,志虽有在,迹陷亡命,自有所不能相掩者,顾安有可恕之道?至于格外之典,事体重大,自下不敢容议。”右议政崔锡鼎以为:“林庆业,当国家抢攘之日,久在西边,积有劳效,其送信天朝,欲白小邦情事,实与臣祖文忠公臣鸣吉同事,则为国扶义之诚,有足以暴于天下。及其事发而有啧言也,惟当同赴北庭,视死如归,而计不出此,迹作逋逃。始欲立名义于天下,终乃贻患害于本朝。至于同谋凶逆一节,年代久远,不能详知,第以其时传教观之,颇有嗟惜之意,而别无明白伸冤之事。今此圣教,以为既已伸冤者,无乃亦由于当日传教而如此耶?犯逆情迹,既无显著,逃死委折,亦有可恕,而罪名甚重,自下有难容议。”领议政柳尚运以为:“林庆业逃入中原一款,论以人臣常节,罪无所逃,死有馀责。但其乱初,计免先锋于椴岛,义送独步于松山,尊周扶义之心,有足征于平素者。及其妄作之后,事虽未成,志则有在,罪虽难洗,情或可原。惟我仁祖大王,自西边构衅以来,处庆业于乘障之任者,积年其人之有才有志,伏想俯烛无馀。逮至丙戌,亲按狱事,德音丁宁,至有中夜无寐之教,渊衷之若是悯恻,圣旨之屡勤嗟惜,臣恐不亶在于钦恤,而亦岂以亡命为可贳也?当滔滔沦胥之日,抱区区欲伸之志,而竟不能自暴于天下。圣祖所以隐其死于当死之中者,岂无深意于其间耶?至今闻圣祖当日之教者,莫不感激思奋。今我圣明,历考故事,有此询问。事系常例之外,自下虽不敢妄论,追先朝矜恤之意,施一时格外之典,惟在自上处分。”左议政尹趾善以为:“得闻一家父兄之言,庆业鞫问之时,先臣以承旨入侍,庆业殒命之后,自上屡勤嗟惜,而仍下教曰:‘予无杀汝之意,而径先殒命,可惜可惜。史官将此下教,往谕于其尸,俾知予意。’庆业之别无大罪,于此可知。且闻文正公臣宋时烈为铨长时,问于臣内舅故相臣郑太和曰:‘欲闻林庆业之事实。’云,则答曰:‘庆业非国家之罪人也。其弟俊业,坐兄废久,如大监之负望秉铨者,收用此人,则庆业之事,自可伸理。’云。其后宋时烈果即收用。以此推之,先辈之惜其才怜其志,而终无一人陈白于朝家者,盖此事常格之外,自下不敢妄请故也。臣之平日所闻如此,玆敢仰对。”领敦宁府事尹趾完以为:“林庆业之事,臣尝奇其才而怜其志,居常耿耿。今于询问之下,自有激感之意,不得不仰对。以圣祖欲贷其死之意观之,则岂非尊周之义重,亡命之罪轻耶?南九万之收议,政与浅见相同。伏惟上裁。”传曰:“林庆业之不为预知凶谋之状,业已圣祖之所洞烛,而逃入中原一款,事虽未成,志在尊周,当时圣祖之屡勤嗟惜,自有微意,则追圣祖之志,昭洗丹书,奖其扶义,恐无不可也。特为复官赐祭。”

12月10日 编辑

○丙辰,召对玉堂官。讲官任胤元、赵泰采,陈择守令之道。泰采曰:“初入仕者,升迁为守令,宜先择初仕。”胤元言:“前衔之更为守令者,亦宜考其前绩,选差之。”上并可之,命申饬铨曹。泰采请收用成三问主祀者,上从之。

12月11日 编辑

○丁巳,召对玉堂官。讲官金时杰曰:“闻江界府使申键,分馈人参于朝绅,传说哗然。请令禁府,严刑得情。”上从之。先是,左议政尹趾善,陈时杰以司仆正,私役本寺军,请罢职。时杰后陈疏自咎,语触趾善,趾善怒,仍言:“时杰事多不谨。臣不欲索言,姑以微事警之。”时杰因此久蛰,不得出而供职。至是始出,陈键事,盖以趾善,亦受键参,故欲以此熏趾善,时议薄之。

○以朴明义为承旨,李喜茂为副修撰。

○谏院论:“罪人申范华,诬陷元勋,欺罔君上,去岁移配南路,常法终屈。且仍给赐牌田民,殊极无谓。请边远定配,还收田民之赐。康津定配罪人椅,擅离配所,来驻辇下,请移配绝岛。本官终始掩置,请县监吴达海罢职。”并允之,吴达海命拿问。

12月13日 编辑

○己未,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右议政崔锡鼎陈:“金干专工学问,宜陞六品。闵以升病死,贫不得掩葬,宜别致赙。前察访金辅臣有气槪、志操,亦宜特出六品。”并允之。户曹判书李濡言:“关西田野,荒废处甚多,宜令监营,一倂查出,开恳播种,而分给若干种谷,使之劝农为好。”上令庙堂,详定节目分付。濡又请申饬各道,修筑堤堰,从之。湖西监赈御史闵镇远请对,陈谷物取用等事,仍陈春宫频频接见讲官等事。以其方任春坊故也。上嘉纳之。持平金致龙请别出圻甸主管堂上,锡鼎以为圻甸与都下同。庙堂问于道臣,可以议定,不必别出堂上,上然之。正言崔重泰请还收金辅臣陞出六品之命,不允。

12月14日 编辑

○庚申,以李畬为大提学,李敏英为献纳。

12月15日 编辑

○辛酉,左议政尹趾善、右议政崔锡鼎、领敦宁尹趾完、兵曹判书李世华、礼曹判书申琓、右尹金锡衍、韩城君李基夏、平安观察使李徴明、司谏吕必容、校理赵泰采,以受申键馈参事,连上疏自首,东莱府使朴权,亦以此自首,递职不赴。

12月17日 编辑

○癸亥,下备忘记曰:“近以馈参事,诸臣章疏,极其纷纭,东莱府使朴权之终至见递,亦以此矣。仍又思之,数两药参之受而不却,不是异事。诸臣既已首实,而更问于申键,则是不信诸臣之疏也。人主待臣僚之道,不当如是,而又从以不却罪之,则是以贪饕疑之也,尤为不可也。其令该府勿问,以存大体。因此事引入诸臣,并牌招,使之安意察职。”备边司因上教,请勿递朴权,仍令赴任,允之。

○以金弘桢为掌令,尹尔霖为持平,闵镇长为右参赞,李彦纲为刑曹判书,柳凤瑞为修撰。

○都承旨李玄锡上疏曰:

臣以九代世卿宗戚末裔,纵其才识卤莽,不能有所裨补,恳恳至愿,惟在破朋党三字,而窃谓今日应天之方,亦莫过于此也。殿下临御愿治,今已二十四年。二十四者,天地之一成,政教治化,迄可成矣,而环顾朝著,不靖冞甚,清宫静夜,悔乎,不悔乎?盍亦一反前车,勿行所悔,以成执中建极之功也哉?明年岁名为戊寅。戊,中宫也,寅,万物始生也。体天行道,此亦一端。倘于嗣岁将新之际,特遵立春行究狱之规,旷开罪网,咸与维新,以体执中之公,生物之仁,则和气之感应,必有不期然而然者矣。圣明嗣服之初,将举亲耕之礼,而旋以灾异不得行。厥后发于不轨之招,故至今人莫敢言。臣谓此乃勤民务本之大礼,不可不一行也。况其不轨之辞,在于亲蚕而不在亲耕。尝考国朝故事,亲耕、亲蚕,非必为并行之礼。矧今后宫、嫔御,亦已备矣,虽行亲蚕,岂至复有增加?设或犹有所碍,则姑阙亲蚕,亦合前例,惟在圣明善为量处而已。臣于顷岁,待罪春川府,伏闻御制隆武堂二绝,庄诵再三,不觉裂眦而涕泣。妄惟皇明史记,杂乱无统。所谓《昭代典则》等书,不过朝报、誊箚者也。或一事而散出,或微事而错拟,律以《纲目》之例,大有迳庭。若裒取诸书,檃括成书,则庶可以表揭不忘皇明之至意。矧今冠带之国,遵用明制者,只我东耳。宏纲大猷,了然修整,则可以有辞于天下。遂乃不自忖量,思欲编摩,涂扶点列,几乎五分之四,而身縻职事,何暇䌷绎?由是而芜没隳废,不得卒业,则臣实有死不瞑目者矣。倘蒙曲加矜怜,赐臣以六七载屏退,俾得专治笔砚,以底成书,或供乙夜之涉览,或备震宫之翻阅,而御制两绝之奥旨,亦有所阐明,则臣将有丝发报恩之路矣,虽退塡沟壑,亦复何恨?

答曰:“亲耕,虽是务本之礼,亦非今日不得不已之事也。疏末所陈,志固可尚。古人有十年用功者。纵不解任,磨以岁月,从容卒业,不亦宜哉?”

12月19日 编辑

○乙丑,召对玉堂官。参赞官崔商翼曰:“林庆业复官赐祭,听闻感叹。其妻李氏,拘絷彼中,虏人钩问庆业去处,终始不言,叹曰:‘夫为大明忠臣,吾当死从良人,同为大明之鬼。’遂自刭而死。其双成节义,尤是今古所罕。似当有褒奖之典。”上令该曹禀处。礼曹请加旌表,许之。

12月20日 编辑

○丙寅,流星出井星下。

○以李思永为承旨,金镇龟为判尹,徐宗宪为辅德,李世白为判义禁。

○吏曹判书李世白上疏,乞解判义禁曰:“上年冬申键亦于臣,馈五两参,而偶然不受。非臣严于辞受之节,盖以相识素浅,且其禁令申明。是臣忝在西藩时事,故适如此耳。今忝金吾,行当按治其人。究核之际,自不无难安之嫌矣。”答以勿辞行公。

12月21日 编辑

○丁卯,持平尹尔霖启曰:“刑曹判书李彦纲,因李姓人征债之请,成给关文。凡受关文者,先为呈状,成出关草,踏印留司,且以正书关文,堂上著押,出给呈状人,乃例规也。今此李姓人所出关文,则正书元关之外,其呈状及关草,俱无置簿,此何从入来,而为能成帖于堂上之手耶?今于自劾之疏,泛称受人奸欺者,殆不成说。请罢职。”不从。

12月22日 编辑

○戊辰,东莱府使朴权辞朝,引见勉谕之。权请使译辈,晓谕岛主,稍伸国威,上曰:“不无意见,往后观势状闻可也。”

○判尹金镇龟上疏辞职曰:

台章之所指摘,最紧于傔从一款,而此果臣所尝带率者也。盖渠逢着金廷说,仍以随入于上变时者,本非臣家所知,而且其时政院,只以阑入处之。其所谓臣家为探上变入送之说,有何所据,而人言辗转凑合,致此重发之论,臣实未晓其故也。

答以勿辞行公。

○崇陵失火,延烧王后陵上。上变服避正殿,减膳撤乐三日,朝廷问安。上命作变人,刻期捕捉。

○淑安公主卒。主,孝宗大王第一女也。下嫁益平君洪得箕,至是卒。上震悼,下备忘记,丧葬顾助之例,一依淑徽公主丧,命以明日临丧。

12月23日 编辑

○己巳,上将临淑安公主丧,政院请寝,不从。药房都提调南九万等请对,又请止行,上终不听。遂往临诣公主几筵前南面坐,主人以下列于庭下四拜,承旨引主人上陞,自东阶跪伏,上凭几而哭,近侍以下皆哭。良久上止哭,上命近侍以下出,仍还宫。

12月24日 编辑

○庚午,教曰:“顷因承旨所达饿死、僵尸,令五部瘗于城外,而部官似不著实。更令汉城府,别定郞官一人,随即埋置后,一一草记。”

○宪府启曰:“顷有沈廷耉长子,特令取养之教。嫡、庶俱无子然后,取以次子为后,乃是法例。该曹据例防塞,事体得宜。格外特教,有关后弊,请还收。”再启而从之。

12月26日 编辑

○壬申,以金时杰为执义,金寿增为左尹。寿增即寿兴、寿恒之兄也。为人清高修洁,雅博好古,宋时烈甚重之。以未登第为是职,选也。

○命诸承旨,持公事入侍裁断。

○掌令金弘桢,以金镇龟疏,引避曰:“今春狱事,称以上变者,皆是春泽腹心之人,而其家傔人,又为随入于上变之时,同情共谋之迹,已如泥兽,而全没实状,有若偶然随入者然,此果成说乎?虽以曺锡子武勋呈状见之,春泽送其孽属,密密相议之状,败露无馀,则在镇龟之道,唯当痛自咎责,杜门俟罪,而反欲与公议相抗,若是其无严,窃叹近日朝纲之不严也。”弼善李东馣,亦以此陈疏,措语与弘桢之避,如出一手,上亦例答之。

12月27日 编辑

○癸酉,以柳凤瑞为校理,闵震炯为副修撰,金洪福为大司谏。

○司书金昌直上疏,请行世子会讲,答曰:“罢讲之后,宣以法酝,赐以皮帛,自是古规,值此俭岁,今姑减去,从便为之,未为不可也。”

○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右议政崔锡鼎,请送译学于凤凰城,详问彼国所送谷数,从之。吏曹判书李世白曰:“荫官升六品时,例有考讲,而外方察访,上来应讲,其势诚难。察访则勿讲陞六事,宜可定式施行。”上从之。持平尹尔霖处置金弘桢,以张皇引避,有欠和平,添入生语,亦涉已甚,请递,允之。校理柳凤瑞曰:“国家所以扶持者,专在公议。以金春泽事,其父镇龟,见塞铨注,到今论金春泽之台官朴泰淳、李师尚,反见塞,镇龟则复通,其在政体、公议,铨曹诚极无严。且金弘桢避辞,略举曺武勋呈状,本非凑合语,而今此处置,谓之生语而请递,铨曹、台阁,徒知有春泽,不知有公议矣。”上曰:“近来朝论岐贰,言议固不能滚同,而儒臣陈达中朴泰淳还拟承宣,元非防塞矣,”语未究,承旨洪受畴曰:“李师尚则久不拟玉堂之望矣。”上曰:“承旨协助儒臣,烦达于予未毕说之前,安敢乃尔?罢职。”又曰:“李师尚无状之事,予将言之。予欲外补师尚久矣。师尚凡于处置,显然挟私,必以避辞外语插入。前日尹弘离筵中仰对之语,庸何妨乎?师尚乃反抉摘论启,至请罢职。铨曹防塞,予未知其非,而今乃谓之徒知有春泽,不知有君父。若如此说,铨官岂止递免?虽流放窜逐,亦无不可尔。何敢党同伐异,肆然为此等言语于君父之前乎?如此而国何以为国?且人有父恶而子贤,子恶而父贤者。其子之为不善者,不必告知其父而为之,子虽恶,何可永塞其父也?李世白、洪受瀗方入铨地,尔之必欲击去,固无足怪,而身在公论之地,乃于君父之前,显露形迹,击去异己,非放恣权奸,则不敢为此矣。尔安敢仍在玉堂耶?”凤瑞趋出,锡鼎曰:“子恶父不知之说,圣教允当。日者判尹拟望时,臣亦与闻金镇龟之复拟判尹,未为不可矣。”上曰:“师尚之不拟玉堂,似非独为春泽事,而隐然欲击去铨曹堂上,专出党同伐异。如是而不之罪,则必将轻蔑朝廷,益无忌惮。柳凤瑞大静县监除授,当日内发送。李师尚,亦一时出补宜矣。”锡鼎请只递职名,还寝外补之命,上不听。尔霖以凤瑞之斥,引避,献纳李敏英,略陈凤瑞斥补,有乖待儒臣之道,上严责,亦引避。锡鼎曰:“大静是越海绝远之地,或可授他邑耶?”上曰:“不然。此等处,不可不坚执矣。”仍下教曰:“李师尚阳德县监除授,亦令当日内辞朝。”后谏院处置,出敏英,递尔霖。时李世白、洪受瀗,颇张清议,故凤瑞辈深恶之,欲因事击去,上已覰破其心术,故严责之如此。

○玉堂上箚,政院陈启,请还收柳凤瑞等斥补、洪受畴罢职之命,皆不从。

12月30日 编辑

○丙子,永川有牛生犊,一身两头。

○修撰朴行义上疏,侵诋文成公李珥曰:“以臣所闻,本非可师之人。臣兄性义,亦尝以斥珥受罪,弟兄之意,本无异同。因请辍讲《圣学辑要》。校理赵泰采上疏,略辨其悖妄,上答以当痛斥,仍下备忘记曰:”噫!先正臣李珥之道德、学问,不惟寡昧之所尊信,抑亦士林之所瞻仰也。况从享文庙,是非已定,则何敢掇拾邪论,恣意丑正乎?朴行义投进一疏,至请速辍《辑要》之讲,而其辞曰:‘以臣所闻,本非可师之人。’噫嘻!此何言耶?《辑要》一部之书,修己治人之道,灿然备具,要约精切,非李珥之臆说,乃圣贤之谟训,则行义之诬诋李珥者,适所以诬诋圣贤也。削夺官职。“后谏院请门外黜送,允之。

○司谏吕必容、正言李坦,启请还收柳凤瑞、李师尚外补、洪受畴罢职之命,不从。

○吏曹判书李世白上疏曰:

金镇龟之拟差京兆,有曲折。左右两相以为,镇龟台启收杀后可拟,惟首相方在引入,未及往问。其后问于贰僚,亦以为可拟,遂拟刑部,朝著之间,未闻为非,今之儒臣,亦未有驳议,故京兆之望,不复致疑而拟望,非故用意取舍而然也。朴泰淳重负疵累,当初通清,已不厌人望,国子之除,冒没廉隅,臣果靳谏长之望。李师尚之负累,亦非寻常,被选弘录时,谤议喧腾,至于处置乖当之失,诚如圣教。顷者李台龙之请递李晩成,出于师尚之指授,传说狼藉,亦登于章奏之间,其颇僻訾如此。稍加裁抑,以惩浮薄之习,臣未知其不可也。若果为春泽之地,则首发之李东馣、金弘桢,何独仍拟于清望乎?况甲戌初,泰淳等已尝被塞。其时亦有春泽之论而然耶?今此徒知有春泽,不知有君父云者,危险莫甚,驱人于罔测之科,今之为铨官者,不亦难乎?虽以忠朴谨慎之人,亦遭不忠之名,况如臣者,安得免颠沛僇辱至于此也?

答曰:“凤瑞之外假春泽之事,欲售挤陷异己之计者,不翅如见肺肝。噫!人君之所深恶者党论,而身居论思,挟杂私意,纵恣至此,宁不大可痛心哉?于卿少无所嫌,安心勿辞,速出行公。”吏曹参判徐宗泰上疏以为:

春泽之启,前后首发之人,时处讲院、台省,则两人之少间不拟,不可谓由于论春泽,儒臣之言,何其不审也?

参议洪受瀗亦上疏自辨,并以已谕于长官,答之。

○献纳李敏英上疏,斥柳凤瑞之挟杂私意,且以经幄之臣,黜补海外为太过,上答曰:“优容党论,万无是理。”

肃宗显义光伦睿圣英烈章文宪武敬明元孝大王实录卷之三十一

注释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