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正月
编辑1月1日
编辑○朔丙辰,太白晝見。是後屢見。
1月2日
编辑○丁巳,以尹以濟爲京畿觀察使,徐宗泰爲副應敎,金構爲校理,金鎭龜爲大司諫。
1月3日
编辑○戊午,敎曰:「明朝大提學牌招,而曾在甲子冬,亦有來待之命,乃引旣往之嫌,稱疾不進,非但事體未安,此人心事,朝家業已洞燭,詳細開示,則身帶文衡之任,一向引嫌,亦甚不當。以此意明白分付,俾無臨時窘急之患。」
1月4日
编辑○己未,流星出王良星下,入北斗星上,又出南河星下,入巽方。
○試士泮宮,賜居首人崔重泰,直赴殿試。
○以李彦綱、宋奎濂爲承旨,徐宗泰爲執義,崔寬爲都承旨。寬精明剛直,性喜恬靜,且有學識,明於是非。見時議橫潰,人心頗僻,益無仕進意,自托老病,屛處畿郊,凡有除拜,皆不肯出,國家有吉凶大禮,則時入城中,或暫出謝,旋卽引退,至是有是命,亦不肯拜。
1月6日
编辑○辛酉,領府事金壽興白上曰。「奉朝賀宋時烈,今年恰滿八十,朝臣則或有加資之規,而此則更無可加之資,不可無別樣恩典。衣資食物,宜特題給。」上曰:「奉朝賀之滿八秩。今始聞知,誠爲稀貴。衣資食物,別爲優給可也。」戶曺啓請輸送米豆各十五石,猪二口,民魚二十尾,石魚三十束,綿紬十匹,綿布二十匹。
1月7日
编辑○壬戌,以沈壽亮爲承旨。壽亮方出守安邊,久不召,大臣白上召還。
1月8日
编辑○癸亥,備邊司議定節目,禁斷邊民之越境採參者。因上年冬領議政金壽恒、司諫申曅之言也。
1月9日
编辑○甲子,命旌平壤孝子尹坡瑜之閭。坡瑜自幼誠孝出人,年十八,與其父昌殷,捉魚江上,昌殷失足溺水死,坡瑜盡心奔救,不能得,隨其父投水同死。平安監司李世白具狀以聞,下該曺覆奏,請加旌褒,可之。
1月10日
编辑○乙丑,爲都目政。乙丑秋冬等大政退行也。以任相元爲大司憲,金禹錫爲都承旨,金昌協爲吏曺正郞,趙相愚爲吏曺佐郞,洪受瀗爲修撰。金萬吉爲副修撰,李宏爲副校理,尹堦爲開城留守,丁時翰爲持平。〈史臣曰:「時翰以孝行見稱,屢登薦剡。然不聞其有學術,而遽通淸望,主銓者,雖自托以公議,而人或言其稍濫。是政,以權尙夏擬持平,尙夏爲人莊重篤實,讀書求志,屢有除拜,皆不就。至是始通臺望,知其人者,頗有想望之意。」〉
○左議政南九萬上箚曰:
「頃見知中樞府事李端夏疏,輒擧臣姓名,陳列私室說話,其虧損體面,亦恐非細。而又伏見知中樞府事朴信圭疏,尤不勝瞿然。方今相臣,雖甚頹廢,端夏何至出示其袖中之啓草,臣雖疲劣,亦何至受見其袖中之所出乎?信斯言也,非但端夏。其爲恥於臣,亦大,臣實懼焉。朝廷之上,禮讓爲重,被人之斥者,不敢自定其是非,一付諸公議之決,事理之所當然。今者必欲伸己,更詰迭爭,相觸相激,忿言隨之,朝廷之日卑,實由於此等事。宜爲識者之所深憫,而臣猥居大臣之列,不能有所是正於此,反爲諸臣互相騰說,事體凌替,殆無餘地,其何以處具瞻之位,爲百僚之率乎?」
上諭之曰:「虧損體面,責有所歸,於卿有何不安?安心勿辭。」先是,端夏任賑廳堂上,與信圭爲僚,因事相阻,交章陳辨,端夏疏以爲:『臣欲陳疏引罪,兼暴同僚間疑阻,致此之由,而相臣南九萬,聞而止之云。』信圭又上疏以爲:『端夏袖其啓草,躬詣大臣家請改,則刪補文字,仍令備局郞,送示於臣云。』九萬因此陳箚意,蓋兩病之,而尤以信圭之疏,爲不韙矣。
1月11日
编辑○丙寅,備邊司言:「西北兩道所囚罪人,自兩道區別啓聞矣。平安道囚人一名則犯越實狀,旣已自服,咸鏡道時囚罪人則至於一百三十九名之多,而此皆隨從及辭連之類,比之京囚罪人之拏屬於南方者,不無差等。令本道取考査案,其中自服犯越者則與平安道罪人一名,竝爲奴定屬於茂山府,其餘竝令放送。」上可之。先是,西北邊民潛越彼境,事覺,重者罪至死,輕者沒爲官奴婢,配南土茂山府北邊新設,與彼境相接之地也。朝家之分配罪人,雖爲其實邊,而此皆慣於犯越者,今乃不配於他處,而還配於茂山,非計之得也。
1月12日
编辑○丁卯,月入東井星。
○上受灸,藥房都提調金壽興曰:「臣於癸亥年間,請令奉朝賀宋時烈註釋《朱子大全》,而時烈未幾退歸,遂未卽成。聞自歸鄕以來,與門弟子,取《朱書節要》,〈卽李滉所編。〉及《朱文酌海》。〈卽鄭經世所編。〉合爲一書,名曰《節酌通編》,又爲加選其見漏於兩書者,混爲一帙,而仍爲註解,其有補於後學大矣。宜自上取入睿覽後,下于芸閣精校,令兩南刊行。」上可之。仍敎曰:「文元公〈卽金長生。〉文集閱覽後,當下于政院,與文正公〈卽宋浚吉。〉文集,出付芸閣,一體開刊。
○以金載顯、朴泰遜爲承旨。
○咸鏡道癘疫,方痛八十名,疫斃牛八百六十餘首,道臣以聞。
1月13日
编辑○戊辰,命仍任禮賓寺正洪茂。錄用中宗朝名臣宋麟壽子孫。茂有擧職蘇殘之效,而準瓜移官,人惜其去,麟壽有淸名直節,冤死於乙巳士禍,而後孫零替,不能延諡,竝從領府事金壽興之請也。
○上敎曰:「三寅劒打造處,物力甚多,自內司有難充給,宣惠廳米三十石,錢二百兩及戶兵曺綿布各二百匹題給事。分付。」三寅劍者,謂造於寅年寅月寅日,而能辟邪魅者也。
○初湖南民人等,憚本邑田賦之偏重,而利內司收稅之輕歇,以其田土,冒屬內司,仍以內司位號,懸錄於量案,其後內司,遂爲據執,盡推其田土差人輩,仍與之均分其稅,民人等始以爲悶,爭持其世傳券契,呼訴不已。暗行御史金萬吉,歸白其狀,下戶曺覆奏,請如萬吉言,還其田于民,上以量案懸錄之久遠田土,到今自內司推尋之後,遽稱文券,有此呼訴,情狀痛惡,使之勿施。右承旨尹以道執奏言:「遐方愚民,始雖行詐,而其世傳文券俱在,量案主名昭載,而百年之後,一朝見奪,其爲呼冤,勢所必至,何可爲內司若干田土,而取遠方無限民怨也?」上遂收前命,令各其邑定監色,收稅領納于內司。至是,金壽興白于上曰:「此無前規,恐有後弊。」上曰:「然則只令內司差人收納可也。」
1月14日
编辑○己巳,流星出軫星下,入巽方。
○右議政鄭載嵩,以前任戶曺時事,上箚引咎,上答曰:「此非無端稽滯之比。安心勿辭。」推考傳旨,亦令爻周,先是,慶尙監司徐文重,以辛酉査案中,逃亡奴婢未蒙蕩減之類及虛名物故未出立案者,一倂蕩減事馳啓,下戶曺。其時載嵩判戶曺,以爲此時人心巧詐,虛僞百出,以生爲死,以存爲逃,虛實相蒙,有難辨別。非但嶺南,他道亦然,請俟諸道文書考出後,一時稟處之意,覆奏蒙允。至是,戶曺始覈奏其事,上以爲稽緩,特命其時堂郞從重推考,故載嵩陳箚待罪,備陳委折,上寢前命。
1月17日
编辑○壬申,上敎曰:「卒黃昌副尉遷葬時,葬需纔令題給,而第念本家,貧窶特甚,且無主喪之人,喪葬諸具,末由措辦云。聞來矜惻,不可無別樣顧恤,令該曺當品禮葬。」
○獻納李國芳上疏:「以私字爲戒,以宮庄事,金錫衍特除事爲言。」且曰:「諺曰『權門有手,草野無口。』所謂有手者,掠取而橫奪占利之謂也,所謂無口者,含冤而不得吐白之謂也。此言雖鄙,人主可以諒察。今者海隅遐氓,欲訴其冤,只據內司之呈,徑爲論罪之案,如此擧措,不但窺聖明之淺深,其有妨於政治者,爲如何哉?」答曰:「憂愛盡言,予用嘉尙。」
1月19日
编辑○甲戌,以朴世樟爲掌令,趙師錫爲左參贊,申翼相爲大司成。
1月20日
编辑○乙亥,以崔寬爲大司憲。
1月22日
编辑○丁丑,月入氐星中。
1月23日
编辑○戊寅,引見備局諸臣。左議政南九萬言:「寧邊新築城乏糧餉。請捐本道綿布千餘匹,使李光漢鑄錢於安州,殖利貿穀,船運於寧邊城,而償其本。舟車之用,本爲天下通利。光漢曾在寧邊,造車子遞載卜物,刷馬價。太半減除,其便利可見。宜令道臣,使光漢主管造車,期有成效。」上竝可之。執義徐宗泰,以金重夏正法事,縷縷陳達,九萬與右議政鄭載嵩,亦繼之,上不答。司諫李弘迪,力陳前啓中宮庄一事,載嵩亦以爲言,上終不聽。上以榻前私語不爲檢飭,特推承旨,蓋是日三司諸臣,以重夏事相與酬酢故也。於是,宗泰、弘迪皆引避退待。校理金構亦上疏待罪,仍陳重夏事,以爲:「向者大司憲李翊相之避,又復突然以將欲停論爲辭,聖明旣知其將停,尤無允從之理。無寧先攻憲臣避辭之失,而今乃日謄前啓,苟事撕捱,則是僞也,非誠也。上下相率而爲僞,非所以重事體而訓一世也。」上答以勿辭。
○慶尙道河陽縣南面琴湖江上流大灘水,本月初一日寅時斷流,辰時復流。
1月25日
编辑○庚辰,流星出東井星上,入坤方。
○以呂聖齊爲禮曺判書,申翼相爲吏曺參判,朴泰尙爲大司成,李師命爲刑曺判書。
1月27日
编辑○壬午,雷,流星出鬼星上,入巽方。
○以申曅爲執義,李宏爲司諫,姜鋧爲副修撰。
二月
编辑2月1日
编辑○朔乙酉,左議政南九萬上箚,極論刑獄淹滯,各司擅囚人之弊,以爲:「《書》曰『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時,丕蔽要囚。』《大典》決獄之限,大事三十日,中事二十日,小事十日,其牽連不得已過限者,必使具由啓聞,則參以古今之制,其不欲滯囚之意可知。文王以人君。猶罔攸兼于庶獄,而況諸司百官,各擅刑獄,則幾何不至於犴狴繁滋。泯泯棼棼之歸乎?願命廟堂,申明舊章。」且言:「自壬戌後,每於冬間,國有事故,啓覆之不行,于今四年。其有生道而至今牢囚者,其必當死而至今倖免者,論以祥刑,其失也均。乞命有司,過秋分後,卽定啓覆之期,俾無如前蹉過之弊。」上答曰:「箚辭得宜,竝依箚辭施行。」
2月3日
编辑○丁亥,上親行禫祭于永慕殿。
2月4日
编辑○戊子,流星出亢星下,入天市西垣,出織女星下,入東方。
○以尹趾完爲大司憲,李弘迪爲掌令,許墀爲正言。徐宗泰爲校理,申琓爲承旨。宋昌爲大司諫。〈史臣曰:「昌規模狹隘,而精詳剛介。自時論波蕩,人多趨附,爲媒進計,而昌獨不爲此態,公議多之。」〉
2月5日
编辑○己丑,副護軍李翊相上疏曰:
「臣前忝憲職,諸僚謂臣曰:『金重夏之啓,雖是公共之論,亦不可一向持久,停之似當。』臣答曰:『吾意亦如此,發書問之,則從違之間,不無參差,故不得停之,金構之疏,恣意峻攻,一人先唱,衆口皆附,唯以攻斥臣,爲一大事業,臣實未曉也。乞諒危懇,亟賜鐫罷。』」
上答曰:「意外峻斥,何足掛齒?安心勿辭。」
2月7日
编辑○辛卯,漢城左尹金錫翼卒。〈史臣曰:「錫翼以白徒無才能,徒以肺腑之親,驟登宰列,仍摠兵權,頗得進見,妄有陳白,時輩或欲夤緣附託,昏夜出入,識者憂之,至是過飮暴死。上下敎哀痛,令特爲一等禮葬,政院執不可,遂改命,施以二等例。」〉 ○禮曺,請以預告祭祝文頭辭稱『孝子』『哀子』之當否,議大臣。先是,香室官於禫祭祝文中,書以『哀子』,至預告祭祝文。又書以『哀子』,承政院以當稱孝而誤稱哀,請推考當該官,上特命拿推。禮曺使香室考出儀軌,則辛丑年孝宗大王喪畢後,禫祭及告動駕祭祝文,皆書孝子。第今諸議,或以爲禫祭祝書以孝子,揆諸禮意,似未合當,儀軌雖如此,難爲定式,且《儀禮》及《家禮》祝辭之變哀書孝,在於祔祭之時,今雖過禫,未及祔廟之前,徑書孝子,亦無節次云,而辛丑儀軌外,無他可據典禮,請議大臣。領議政金壽恒、領府事金壽興以爲:「考之《儀禮》、《家禮》,皆於祔祭稱孝子,此卽卒哭後所行之祔祭也。卒哭而行祔祭,大祥而遷新主入廟,自是古今通行之禮。而《國朝五禮儀》,無卒哭後祔廟之節,祔廟之禮,行於禫祭之後。祔祭節次,雖與古禮不同,未及祔廟之前,祝辭之變哀書孝,有違於《儀禮》、《家禮》之文,諸議云云,必以此也。第有所不然者,《雜記》曰。『祭稱孝子、孝孫。』『喪稱哀子哀孫。』註曰:『祭,吉祭也,卒哭以後爲吉祭,故祝辭稱孝,以虞前爲凶祭,故稱哀』,儀節則自虞至禫,於先祖稱孝,於亡者稱哀云,以《雜記》爲據,則祝辭之稱孝,始於卒哭,而不待於祔祭矣,我朝先正之論,亦云當以禮經爲定。永慕殿卒哭後祝文頭辭,仍用哀字,固非古禮,而雖以儀節論之,旣云至禫稱哀,則禫祭之後,改稱孝子之義,蓋可見矣。況辛丑式例,必有所據,今宜遵倣而行之」,左議政南九萬請姑依禫祭而稱哀,上命從壽恒等議。
2月9日
编辑○癸巳,上行告動駕祭于永慕殿。仍陪神輦至宗廟,行望拜禮于太廟及永寧殿。
2月10日
编辑○甲午,祔明聖王后于太廟。上行祭訖,還宮受百官賀,頒赦頒敎,其文曰:
王若曰。「喪期纔畢,已過慨廓之辰,縟儀斯陳,聿修陞祔之典,尙餘哀之切切,庸敷告之申申,恭惟我明聖王后,如太姒之嬪周,如宣仁之母宋,深仁載物,徽音永垂於長秋,至德配乾,陰化咸囿於率土。逮寡昧之繼序,承敎誨之歷年,當國勢危急之時,密稟慈旨,在宮闈閒燕之際,尤盡義方,期奉萬歲之歡愉,奄棄三朝之榮養,出入銜恤,痛予身之獲戾于神祗。明發有懷,念先后之遺大於眇末。居然節序之屢改,遽爾祥禫之相仍,見於羹墻,曷伸孺慕。隮于寢廟,肇擧宗禋。旣熙事之備成,猶巨創之難忘,戴冕服而朝烈祖,縱聞樂而何安,陳黼扆而見群臣,宜改賀而爲慰。惟是吉凶之變,亦予更始之端,一室竝尊,幸情文之罔缺,四方同慶,寧諭敎之是稽?方宣渙汗之音,又施肆宥之澤。自本月初十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心無窮而禮有節,克隆大孝之原,往必復而感則通,庶成維新之化,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大提學李敏叙製進。〉
2月11日
编辑○乙未,以李翊相爲開城留守,韓范齊爲獻納,嚴緝、朴泰萬爲副校理。
2月12日
编辑○丙申,以具鎰爲摠戎使。鎰庸騃無可取,而屢居是任,物情不快。
○持平閔鎭周啓言:「慶尙監司李奎齡,全羅監司李世華,以佛汗事,相繼馳啓,佛像,金錫之所鑄也,陰濕之氣融而爲液,理固有之。何可視同血氣之類,而必謂之汗哉?稱以變異,昧然上聞,以實緇徒譸張之說,以資世俗驚惑之端,不可無警責。請推考。」上從之。
2月13日
编辑○丁酉,月犯鬼東北星。
○祔廟都監官,施賞有差。
2月14日
编辑○戊戌,以任相元爲大司憲,李弘迪爲執義,徐文重爲都承旨,申曅爲承旨,金昌協爲修撰。兪命一爲司諫,沈枰爲掌令。
2月16日
编辑○庚子,同副承旨申曅啓曰:「吳尙游乃罪人始壽之子,本不當齒列於朝臣之數。而混錄於歲抄中,有若無故朝士之循例應敍者然,其在瞻聆,不無所駭。」上答曰:「啓辭誠然,勿爲擧論。」時以祔廟禮成,肆赦訖,仍行歲抄,尙游以兩界官妓率畜不還,曾奪告身,至是混入於職牒還給之中故也。
2月18日
编辑○壬寅,以金宇杭爲持平,趙宗著爲掌令。
2月19日
编辑○癸卯,禮曺判書呂聖齊請對言:「癸亥秋,以翌年春兩宮進宴事稟定,而國家不幸,慈聖禮陟,竟未設行,群下之痛,何可盡達?」上曰:「連年凶歉,國用匱竭,常時未得進宴於兩宮,又當慈懿殿周甲之日,一時進宴之意,亦未遂焉,至痛在心,無以爲喩。」聖齊曰:「今則祔禮已過,當涓吉設行。曾在甲子年,奉朝賀宋時烈收議中,亦以祔廟過後,退行豐呈爲當云。豐呈與進宴中,須更稟定後,可以擧行,雖以豐呈爲號,簡其繁文,務從節省似宜。」上命以豐呈定行。〈史臣曰:「慈懿殿周甲,雖是稀有之慶,只設進宴,亦足以伸其喜懼之情,而當連歲飢饉之餘,至行豐呈,殊無謙約節損之意。上雖欲必行,爲臣下者,宜有以規諷,而今乃自下請行,至引宋時烈爲證,殊不知時烈獻議,只陳國喪內不可行慶禮,姑待他日之意也,曷嘗勸其必行豐呈乎?聖齊於是乎未免失之矣。」〉
2月21日
编辑○乙巳,御晝講。講《易》,檢討官姜鋧,以自强不息之義,縷縷陳戒,上曰:「予亦愛玩此語,常加惕念,今當益加用功。」入侍武臣李世選,纔自北路歸,上問北路事,世選略有所對,上命出外書進。世選遂書進,而別無着實可施語意。
2月22日
编辑○丙午,以嚴緝爲執義,洪萬鍾爲承旨,尹彬爲司諫。
○判府事閔鼎重、兵曺判書李䎘請對,鼎重『以尹世喜、崔錫恒之久靳敍命爲偏重』,都承旨徐文重亦言之。上命敍用。䎘曰:「厚州僉使不爲差出,姑令假將替守,事甚虛疎。或罷或仍,不可不亟決。上問鼎重,鼎重曰:」臣曾按北路,備諳形勢,民多有呈狀願設者,而以其便於犯越之故。不得聽許。聞趙啓遠按道時,往察地形,亦慮潛採之難防而不果復設云矣。「上曰:」曾以此遍問諸大臣,多言其可罷,而獨左相持不可。今聞卿言,所陳誠然。「文重曰:」臣意亦以爲罷之便。「上令䎘問議于判府事鄭知和、李尙眞,卽速稟處。
2月25日
编辑○己酉,以李國芳爲掌令,閔鎭周爲副校理。
2月27日
编辑○辛亥,以鄭載禧爲大司憲,朴世采爲吏曺參判,尹世紀爲承旨。
○命禮曺選嬪御。時上久無儲嗣,上下莫不憂之,喪期旣畢,群望愈切,中宮又屢勸,上置嬪御。上乃下敎曰:「予惟自祖宗朝,必選後宮者,蓋所以廣儲嗣也。今淑儀未備,不但有違於古制,內殿嘗以此意,縷縷陳請,其言亦合事宜,似當有選擇之擧。其令禮官,問議大臣。」於是,領議政金壽恒、判府事鄭知和以爲:「今日臣民之日夜顒望者,惟在於儲嗣之早誕,而不幸遲延至今,國家切急之憂,孰大於是?今此聖敎,揆以古禮,參以祖宗之制,俱有可據,無容異議。然歷代帝王,多選後宮,終未必廣儲嗣,而或不免爲漁色之譏。此雖非萬有一慮於聖明者,而第念聖體猶欠充健,聖候常多不豫,欲求未然之福,反貽難言之害,則亦不可不深長思也。區區憂愛之誠,靡所不至,僭妄及此,惟在聖上自量而審處之。」領府事金壽興以爲:「自古國家基業之鞏固,亦惟曰本支百世,而當此艱危之日,震位久闕,臣民切急之憂,寧有大於此者哉?今此聖敎,必出於此,則此不但祖宗之舊制,論以古禮,夫誰曰不可?一番德選,猶或可也,而今聖上春秋方盛,在色之戒,實群下所共深慮者,以聖上學問之高明,念宗社付託之重,則必不少忽於將護聖躬之道矣。」判府事閔鼎重以爲:「諸大臣所陳,旣據古經與舊制,而又復申之以過慮深戒,誠可謂忠殿下之至矣。抑念聖敎,實有所在,而元非廣置嬪御之意,則參量而審處之,亦無不可。」判府事李尙眞,左議政南九萬以爲:「今聖敎實出於宗社之大計,凡在群下祝聖之心,夫誰曰不可哉?第念自古國家禍福之端,或在於嬪御之廣,而上天祖宗之所默祐,子同之生方,庶幾有望,恐不可不深慮而處之。」上曰:「諸大臣陳戒之言,可謂至矣。而但予意爲慮嗣續之漸遲,而本非廣選後宮之計也。當更加思量而處之。」後數日,上臨筵下敎曰:「諸大臣戒意切至,故以更加量處爲敎矣。反覆思之,予年將三十,尙無嗣續,一日二日,以至于今。每念宗社臣民之託,不覺中夜太息,而或當疾病之時,倍切憂懍。當初選擇之命,非出於廣置嬪御之意,而誠爲國家之大計也。予自戊午大病以來,愼攝之戒,未嘗少弛。雖無大臣陳戒之言,予豈不念及于此乎?此出於萬不獲已,令禮曺趁速擧行。」又令考出仁祖朝張貴人揀擇時事,春秋館奏,考之實錄,無見出處,上下敎曰:「取閱內間所在故事,祖宗朝淑儀揀擇時處子單子,只奉於蔭官及生進幼學矣,且問仁祖朝故宮人,則三揀日出就別宮,一朔後入闕云。竝令依此擧行。」
2月29日
编辑○癸丑,校理徐宗泰上疏,以進學立志,縷縷陳戒,仍列時弊九條,一曰,嚴內治以肅宮禁。竊聞近日委巷之言,無不流聞宮掖,外言旣入,內言何得不播?嘗觀暬御近習之輩。陪侍奉引之際,頗虧嚴敬之態。殿下之假色辭,亦似過於寬恕。啓寵納侮之漸,不可不深爲之防。一曰,立治體以明統紀。今宮府內外,判爲兩途,微細者,莫不關由上聽。輔相只務簿書典例之間,密處太密,疎處太疎,願先立其體,委任責成。一曰,惜恩澤以節財用。竊見貴近之家,賜賚踰濫,戚里駙馬,禮葬稠疊,而多非金石令典,奠床賜給,亦甚紛紜,醫問之命,亦及主家之幼孫,藥物賜與,視前倍多。願一切寢而不擧。一曰,堅執守以植乾剛。竊見凡於政務謨畫,入對諸臣,以一事言其便而請行者,殿下旣許之,其後復有言其不便而請改之,殿下亦許之。何不以其利病便否。審度於始。而未有一定之主執,使政令不信於民乎?一曰,公好惡以和朝象。竊見今日,朝論潰裂,始由於先進老成,年少士流,秉論各異,情志睽隔,輾轉層加,以至於此。聖明好惡偏重,疑怒先着,端委之地,或摘罅漏,輒至上聞,閉上心開允之路,致公議不快之端,臣誠慨然。一曰,廣言路以養直氣。今之臺閣,言君上之過易,而論宰相之失難,言君上之過之罪輕,論君德闕失則殿下雖未嘗轉圜從繩,而亦不加以重罰,其言一及卿宰,則得罪甚重,久不收錄,政路又從而錮之。如近日朴泰維、泰輔、金晳、崔錫恒等是也。士氣頹軟,每多顧怵,常加崇奬,猶恐難言,況摧殘沮抑如此,誰復有硬脊强項,爲殿下盡言哉?一曰,愼官方以重名器。近來選用無漸,官方不淸,視諸數十年前,規制大乖。官通政則銀臺閫臬,無不卽踐,愼簡之意荒矣,歷試之路絶矣。以近事言之,知申事任緊選重,而官資雖準聲望不叶者,遽爾充擬,〈指李秞。〉諫長尤號高選,而先取衰朽,〈指黃玧〉各岐調用,歲增月加,內外各軍門久勤。及醫卜方技雜術之類,無不陞出六品,俱通仕路,此等人,旣不得出宰郡縣,又無他遷移之路,瓜滿於此,相換於彼,充滿各司,積有年所。宜令該曺,一倂査正。一曰,律貪汚以解民困。近來內而卿宰之列,關節公行,苞苴狼藉,外而監司守令,專營己私,輦載陸續,至於閫帥及各衙門屯將之輩,尤甚放縱,剝割軍民,大而起家,小而殖産,又以其餘日,轃於權貴之門,以爲營進之計,此皆生民膏血。民安得不困乎?今國家不設烹阿之鼎,間有現發,至於輕配而止,雖其衆論之所共知者,淸路顯擢,未嘗坐此爲累,貪官汚吏,顧何所懲畏也?願申嚴贓律,且命抄擇淸白吏,以盡激勸之方。一曰,警恬嬉以興庶績。我國士風,本多浮華,至于近日,其弊益甚,大官泛泛,小官悠悠,晷刻之會,少勞簿書,退對妻孥,弛然自便,國事不復入思,又競尙遊宴,侈靡成風,紛興土木,第宅高深。此雖群下之罪,臣恐聖明勵精,猶有所欠,無以警動於上也。竊聞近日勤政,寢不如初,公事回下,動見淹遲。願殿下罔敢少懈,明飭群工,痛革玩愒之習焉。答曰:「縷縷誡誨,無非切至之論。深嘉爾憂愛之誠,可不體念?疏中各岐猥雜者革罷一款,令該曺稟處。」吏曺以事係官方變通,請議廟堂,廟堂覆奏:「請自今京各司堂下官仕滿者,依守令瓜滿例改差,錄事算員律官之類,擇其才藝可稱者調用,以爲激勸之地,三醫司雜職,經本衙門六品以上職者,東西班實職除授時,皆從初入仕例事,一依受敎施行,而其中從品數去官者,依舊規施行,各軍門久勤應遷者,都目臨時,試才試講,其中人品庸雜,門地卑賤者,令該曺詳察取舍。」上可之。
2月30日
编辑○甲寅,以申琓爲都承旨,朴致道爲承旨,金萬埰爲持平。
三月
编辑3月3日
编辑○丁巳,引見大臣備局諸宰。左議政南九萬曰:「朝廷事體,日漸凌夷,臺諫違牌,視以爲常。日者大司諫宋昌、司諫尹彬、獻納韓范齊、正言許墀、執義嚴緝、掌令沈枰、持平金萬埰等,一時違牌,其間雖有情病之難强者,亦不可無糾警之道。上命竝遞差,仍敎曰:」至尊周甲,古今所罕。豐呈今將設行,而慈敎每軫荐歉,必欲節省浮費,此意申飭都監。「於是,禮曺判書呂聖齊,請減外命婦中外朝文武正二品以上功臣三司長官六承旨妻之當爲入參者,以省繁文,上從之。時有黃昌副尉,邊光輔遷葬及金錫翼禮葬之命,臺官請還收,累啓不從,九萬請從其言,上乃命還收,令該曺優給葬需。
3月4日
编辑○戊午,以金載顯爲承旨,尹搢爲大司諫,兪命一爲司諫,金萬吉爲獻納,尹誠敎爲正言,趙宗著爲執義,朴世樟爲掌令,李徵明爲持平,李允修爲修撰。
○咸鏡道富寧騎兵鄭光弘、弟仁弘,爲虎所囕,光弘擔斧直前,殪虎救弟,北兵使元相狀請褒賞,下兵曺覆奏,特免軍役。
3月5日
编辑○己未,上受百官朝參于仁政門如儀。
3月7日
编辑○辛酉,冬至兼陳奏使朗原君偘等,自燕回,先送譯官,馳奏禮部回咨,其咨有曰:「該國王任意放縱下人,違禁越江採參,將欽差官役,放槍傷人,殊干法紀。爲此將朝鮮國王姓諱,罰銀二萬兩云。」
3月8日
编辑○壬戌,月入東井星,流星出文昌星上,入艮方。
○以尹以道、朴泰遜爲承旨,申晸爲判尹,許墀爲掌令,尹之翊爲持平,尹趾完爲咸鏡道觀察使。
○領議政金壽恒、左議政南九萬等,以淸咨嘖言,罰及上躬,陳章請譴免,上慰諭不許。
3月9日
编辑○癸亥,上御晝講。持平李徵明進曰:「淑儀之選,爲廣儲嗣,則尤不可不審擇。自宮中聚會選揀,雖未知創於何時,而其所取舍,不過容貌之美惡而已,先正臣李珥,嘗上箚言此事。願聖上詢問大臣,擇其家法而定之。」上曰:『流來舊規,今不可廢。然豈以容貌取舍,以忽愼擇之道也?「徵明曰:」臣於前冬奉使北關也,茂山移屬官奴婢等,處處聚會,訴其難支之狀,且聞復設之後,事多不便,宜有變通。文忠公李恒福,當光海朝廢母論之時,持正獻議,謫北靑而歿,邑子立祠以享之。宜特賜額,以示尙賢造士之意。「上竝令廟堂禮官稟處。後因大臣筵白,茂山府仍置不革,禮曺覆奏,恒福祠,特許賜額。
3月10日
编辑○甲子,以李東溟爲承旨,徐宗泰爲司諫,沈枰爲掌令。
3月11日
编辑○乙丑,忠淸道文義生員吳再昌等上疏,請以文正公宋浚吉,合祠於先正臣宋麟壽、鄭𥖝竝享之魯峰書院,下禮曺覆議許施。
○平安觀察使李世白馳奏言;「義州府尹李增,曾任平壤,潛奸府妓,及其移官,猶不忘情,尋常往來,且以其父置之幕下,政令之間,多從其言,取利之事,輒歸其手,人言不勝藉藉,不可仍畀重鎭。」下廟堂罷其職。
3月12日
编辑○丙寅,流星出華蓋星上,入東方。
3月13日
编辑○丁卯,引見大臣備局諸宰。領議政金壽恒,又以淸咨之至辱及聖躬,引罪乞免曰:「國家有事,責在輔相。臣以無似,忝竊匪據,歸辱君父,不能效臣死之義,無以慰擧國臣民之痛。」上慰諭不許。壽恒請遣謝恩使于淸,仍付罰金,預差使臣,以俟陳奏使回還後卽送,上可之。壽恒又曰:「揀擇淑儀,旣爲宗社大計,德選之道,不可少忽。古人云『容貌辭氣之間,可知其德器與福相。』宜以此驗之於取舍之際。」上納之。兵曺判書李䎘曰:「厚州罷置問于原任大臣,則判府事鄭知和以爲。『當初設置,旣未得當,到今還罷,未爲不可。』判府事李尙眞以爲。『此是沃土,兵民多聚,旣設還罷,殊甚可惜。』兩大臣之意,各不同矣。」左議政南九萬曰:「臣於先朝,建置厚州,及今生事於國家,辱及於聖躬,罪實在臣。臣不宜更有所陳,而古者趙充國之破羌也,或以爲二將軍出擊之功,而充國自以爲屯田之功。人或止其自伐,則充國曰。『邊事利害,當爲後法。不可嫌於自伐以欺明主。』今臣亦何敢以俟罪之故,不一明言乎?三、甲鎭堡,皆是江邊,今之犯越諸處同然,則厚州必無獨爲蔘路之理。今之議者以爲:『犯越之人,難於聚糧』,而厚州土沃,多積穀物,故他處之人,皆覓糧於厚州,以爲越採之資,此爲可罷云,邊鎭之設,非但禁蔘一事而已,緩急爲用,必有其時。聞彼國則曾所空虛之地,如靉陽、寬奠、老城等處。皆方添兵築城,而我旣不能如古人之移粟塞上,反以邊地之生穀爲患,革罷旣成之鎭,其可乎哉?且雖罷鎭,地則自如,以邊將爲不可信而猶罷之,則三水、江界所定送之把守軍,何獨可信,而必能禁其犯越乎?上以問壽恒,壽恒對曰:」臣未見其地,形勢利害,實所未詳。而聞判府事閔鼎重之言,則土地雖好,形勢孤絶,營門號令,邈不相及,終不可不罷。鼎重詳知北方事,其言必有見矣,他人之言,可罷者亦多矣。「上曰:」廣州留守曾經監司,所見何如?「時尹趾善方入侍,進對曰:」越採之患,不係於厚州之罷與不罷,臣以爲不罷便。「上曰:」今此犯越,雖未必其專由於厚州之設鎭,而閔判府事,曾按本道,以罷爲可,外議亦多謂當罷云,罷之可也。「壽恒進曰:」癸亥間金錫冑、論趙持謙、吳道一、韓泰東等事,持謙、泰東罷職,而竝卽收敍,道一補外而四年不召,用罰之道,不當如是。「上曰:」此非欲永棄之意也。「
○以洪萬鍾、李彦綱爲承旨,金昌集爲副修撰,任相元爲大司憲。
3月14日
编辑○戊辰,掌令許墀引避言:「臣於本府閔熙、權大運量移還收之啓,有未曉者。兩臣所坐,姑且勿論,罪置以來,凡經幾歲月幾赦令也?多年栫棘,舊臣可哀,爭論閱歲,迄未停止,迷滯之見,有難苟同」,處置遞。
3月16日
编辑○庚午,上謁崇陵,仍歷謁顯陵、穆陵,至健元陵,又行奉審。至晝停所,擊牛置酒,大饗將士,至沙河里敎場,下馬御將壇,將閱武。於是,三司政院諸臣,交謁更諫,皆不從。領議政金壽恒、左議政南九萬、藥房都提調金壽興,亦請對力陳,上終不納。乃命訓鍊大將申汝哲,結方陣,使禁軍別將閔暹,率禁旅馳槍訓局陣奪得旗皷,又命兵曺判書李䎘,持帥旗從壇上,號令坐作進退如例訖,仍還宮。
3月17日
编辑○辛未,以朴泰遜爲慶尙道觀察使,韓范齊爲掌令,林泳爲吏曺正郞,任奎爲承旨。
3月18日
编辑○壬申,月入氏星內。
○以李弘迪爲執義。
○大司憲任相元,掌令韓范齊,持平李徵明,停金重夏之啓,正言李德成,以見輕引避,相元、范齊、徵明等,亦引避。副校理朴泰萬,修撰李允修,處置請出德成而遞相元等,上答曰:「五年相持,已涉支離,今始停論,亦云晩矣,乖激之輩,猶云率爾惹起鬧端,角勝乃已,其習誠可惡也。相元等出仕,德成遞差。」政院再啓請還收,以示優容臺閣之意,上不聽。後諫院亦啓爭之,不從。
3月20日
编辑○甲戌,以朴世堂爲大司諫,以監試官違牌坐罷,更以鄭載禧代之,嚴緝爲司諫,閔鎭周、徐文𥙿爲正言,徐宗泰爲副應敎。
3月21日
编辑○乙亥,流星出太微垣端門外,入西方。
○以睦林一爲副校理。
○修撰姜鋧上疏陳戒,略曰:
「臣請於殿下,時受讀羲經,撮其一二,以備睿覽,《易》之爲書,蓋所以順陰陽盡變化之道也,而散之於事物,有萬殊之不同,斂之於方寸,本一理而無間。乾之初九所謂『潛龍勿用』者,以卦繇觀之,則不過曰陽氣潛藏之時,而反吾心而言,則思慮未萌,事物未接,寂然不動底時節也,坤之初六所謂『履霜堅氷至』者,以卦繇觀之,則不過曰陰氣將動之候,而反吾心而言之,則道心潛隱,人慾滋萌,闖然將發底氣象也。擧一而反三,則六十四卦三百八十爻之體用動靜,夫豈外於一心上太極乎?
又曰:」殿下果能言之於口而行之於身,行之於身而盡之於心乎?喜怒之發,或過其中賞罰之典,或乖其方,是皆平日涵養之功,有些未盡義理之心,或未免爲血氣之所使,終至於含弘之量有歉,英銳之氣太露。此等病痛,深有妨於心學上工夫,願殿下猛省焉。「仍乞一縣以養母,上優批嘉納,下其疏吏曺,覆議言:」講《易》之日,曉文義者未易得,私情雖切,請姑勿施。「上可之。
○公洪道癘疫,方痛二百九人,全羅道三百十九人,道臣以聞。
3月23日
编辑○丁丑,流星出北河星上,入北方。
○領議政金壽恒請對,言于上曰:「淑儀揀選,旣爲宗社大計,非如常時選擇之比。必得其福德無病故之人,方可以副今日之望。仄聞將定於靑陽縣監金昌國之女,昌國卽臣兄子也。人之合否,非臣所敢論,而自少腹病非細,經候不調,此誠求嗣之大忌。閨中之疾,外人雖無以詳知,而臣以一家之人,常所爲慮。旣知其如此,則其敢隱默而不言乎?連姻宮禁,士夫家所避,人之不知者,必以此疑臣。臣雖無狀,忝在大臣之列,此何等國家莫大之事,而敢有一毫私意,修飾虛辭,仰達於咫尺之下乎?日後當知臣言之不誣,而憂悶切迫,反復思量,不得不力疾請對。事體與三揀後有異,趁今改選。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閭家處子之病,非一家人則何以知之?然自外面而言之,年歲旣壯,且無病色,許多人中,必定於此者,意亦非偶。況婦人姙産。不專係於腹病有無,則到今更改,終有所重難矣。」壽恒曰:「臣之此言,非爲日後免罪地也。臣之所處之位,非比小官,雖他家處子,若知其有病,則不敢不言,況於一家之間,其何敢知而不言乎?」極言力陳,反復不已,上終不許。壽恒又曰:「臣聞祖宗朝選擇嬪御之規,或一選累人。今又不爲廣擇,則求嗣之道,漸至遲緩,聖意若難於改定,則及今廣選,似合萬全之道矣。」上又不許。壽恒復進曰:「臣痼疾嬰身,源委漸深,庶務瘝曠,罪當罔赦。今國綱解弛,百隷怠官,爲大臣者,宜以身先之,勤勤孜孜,夙夜匪懈然後,方可以倡率庶僚,糾整頹墮。而臣言病虛帶,妨賢竊祿,今玆乞免,實由衷曲。如有一毫自便之計,天必殛之。」上曰:「大臣爲任,非比庶僚,固辭如此,予心不安。須勿更辭,臥閤論道。」
3月24日
编辑○戊寅,雹。流星出大角星上,入東方。
3月25日
编辑○己卯,正言徐文裕上疏曰:
「殿下三年之制已畢,太廟之禮纔過,而夙動車駕,展拜園陵,石門松栢,雨露濡零,仰瞻玉色,怵惕未已。而閱武之擧,出於復路之際,萬目所覩,莫不驚怪。日暮還宮,前驅疾馳,道路顚仆,無復成列,此何擧也?三司交爭於前,大臣繼陳於後,倘是應行之事,猶可以已,況非當行之事乎?繼伏聞行幸前一日,命聚宣傳官及隨駕禁軍,觀射後苑,仍行犒賞,是日卽殿下淸齋之日,政院文書,臺官啓辭,一切屛閣,百僚齋宿,待明將事,而殿下獨御帳殿,觀馳馬突射,無異平日,此果不違於古人所謂『齊不齊以致齋』之意乎?」
上答曰:「此非今日創始之事。第疏辭如此,予當留意。」
○禮曺言:「淑儀三揀擇後,宜有應行節目,而本曺文書,無可考據。得見故相臣鄭太和日記,有以後宮張淑儀嘉禮廳都廳,自本家陪進于梨峴宮之語。』太和於其時,以前應敎爲都廳,此可爲考信文字。今亦依此設嘉禮廳,差出都廳郞廳,使之檢飭。」上允之。
3月27日
编辑○辛巳,以崔寬爲大司憲,李益泰爲掌令,尹搢爲副提學,徐宗泰爲應敎,姜鋧、李頤命爲校理,徐文裕爲副修撰,沈攸爲吏曺參議,金昌協爲吏曺正郞,權尙夏爲持平。
3月28日
编辑○壬午,流星出北極星下,入艮方。
○以徐宗泰爲執義。
○命以金氏爲淑儀,給奴婢一百五十口。金氏卽縣監昌國女也。
○黃昌副尉邊光輔家,毁撤驪州長興寺,移葬光輔於寺基,仍請以本寺爲願堂,事下吏曺,覆奏請勿施,上特許之。承旨宋昌執奏言:「宮家之折受寺刹,元非法例,本州形勢,亦必難支。」上乃寢前命。
3月29日
编辑○癸未,文義等十六邑,三月十二日地震如雷,屋宇掀動,道臣以聞。
3月30日
编辑○甲申,嘉禮廳言:「淑儀入闕時,大殿及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似當有朝見之禮,而禮曺無可據文書,不敢擅便。」上命議大臣,諸大臣皆以爲:「淑儀卽內命婦之一,入闕不可無朝謁之禮。」上從之。
夏四月
编辑4月1日
编辑○朔乙酉,是時八路俱以下雪聞,峽邑尤甚,日氣懍洌,不異深冬。
4月3日
编辑○丁亥,流星出奎星上。
○上幸成均館,謁先聖行酌獻禮。行禮訖,仍還幕次,將試士于明倫堂,時京外章甫,聞風坌集。上用筵臣言,命毁明倫堂之西墻,以通丕闡堂外庭,俾防其嗔咽難容,及是,擧子輩爭先入庭,顚仆踐踏,死者八人,其餘傷損幾絶者甚多,泮橋之外,號哭相聞。上聞之大驚,亟遣醫齎藥,視未死者,其已死者,命擧恤典,鄕居者令運送喪輀。引見諸承旨及大臣,都承旨申琓、領議政金壽恒等入對,請上亟罷場還宮。上難之,命召他大臣問議,領府事金壽興、左議政南九萬,皆以爲宜罷。壽恒又請招問三司之在班者,三司諸臣皆言:「今日之擧,酌獻爲重,而試士爲輕。禮旣成矣,不必以不試士爲欠缺也。」上曰:「諸議如此,當罷場。而武士中初試者必落莫,改擇日設庭試於春塘臺。」
○判敦寧府事李正英卒。正英景稷子也。景稷附爾瞻,反正後,數被彈劾,正英雖稱有孝行,立朝言議,無可觀,莅西藩,亦有貪聲,晩年爲諸子營立居第,俱極宏侈,附積黨,浮沈取容,詆斥宋時烈禮論,以附合時議,公議病之,卒被臺評。善隷書,公私金石,多出其手,以此位至極品。至是卒,年七十一。諡孝簡。
4月4日
编辑○戊子,奉朝賀宋時烈上疏略曰:
臣少讀朱子書,粗窺其文字遣辭之糟粕。而其於義理之說,多所疑惑,讀過之際,敢錄窒礙處,以質師友,非敢僭擬於註釋凡例也。不料大臣,上徹宸極,至有刊布之命,臣聞之驚隕,若將獲罪于斯文,爲之寢食不安。乞寢成命,毋使右文興化之世,少有瑕玷。「
上遣史官諭之曰:」刊出廣布,意非偶然,卿胡撝謙,若是其太過乎?「
○大司諫朴泰尙,以擧子衆多,致有踏死之變,上疏請別擇寬平處設場,上,下其議禮曺,覆奏言:「別試初試已迫,勢未及周旋,今姑仍設於東學,更加熟講,以爲擇定之地。」上可之。
4月5日
编辑○己丑,上御春塘臺帳殿,試文武士,仍命文武諸臣及宗臣射帿,摠戎使具鎰四中,訓鍊大將申汝哲三中,上頗以爲快,命竝加資。命讀券官南九萬與諸試官,合考文科試券,取趙湜等九人,竝武科賜及第,仍卽日放榜,蓋用謁聖之例也。仍還宮。
○以林泳爲檢詳,李三碩爲持平。
4月6日
编辑○庚寅,政院以首夏雨雪之異,陳戒甚至,弘文館上箚請修省,上竝優批嘉納。
4月7日
编辑○辛卯,流星出氐星上,入南方。
○文武科旣唱名三日,例謁聖廟,文科狀元趙湜,當甲寅後,倡告廟論,得罪斯文,被儒林重罰,不解者七年。至是,泮儒拒不許入謁,榜下朴涏者,以狀元不得入廟庭,義當與之同,不入而出,聞者駭惋。
4月9日
编辑○癸巳,禮曺言:「淑儀入闕後,物膳封進,無可考據。辛亥因內官手本,張貴人房朔膳仍進之故,今亦分付各道,考例封進矣,外議皆言,淑儀在闕時,曾無物膳封進之例,移文各道,亦無可據。四月朔膳,今將入來,請姑還送,詳問舊例後處置。」上,以張貴人〈卽仁祖後宮〉在闕時進膳,明有前例,仍令封入。〈史臣曰:「故事,當宁後宮,例不進物膳,呂聖齊之順旨奉承,人多爲駭,臺閣寂無一言,惡在其隨事糾正之義耶?」〉 ○上下敎曰:「淑儀自別宮未入宮之前,似當有一番送禮之事。而張貴人時文書,經亂無可據,令該曺稟處。」禮曺請議大臣,領議政金壽恒以爲:「晋武帝將聘三夫人九嬪,有司奏『皇后聘以瑴圭,而無妾媵禮贄之制,冊詔拜授,可依魏氏故事,於是,臨軒使使持節往拜,遣使冊命,其擧盛矣。而獨無禮贄一節,蓋所以示別於冊后之儀也。禮非所載,例無可據,恐不當行。」上從之。
○公洪道天安幼學徐夢祖上疏:「極言科場隨從闌入之弊,請自今庭試謁聖,皆設初試,且陳災異之慘饑饉之狀,請豐呈待秋退行。仍論講《易》時本義之不可偏廢,宜先講《啓蒙》、《繫辭》等書,益篤誠禮,招延儒臣,上優批賜答。
○公洪監司權是經馳奏言,雙樹山城,實爲關防要害地,而頗多圮頹,請調僧修繕。下廟堂覆議施行。
○備邊司言:「慶尙監司李奎齡,以順興之昌樂驛,還屬豐基事馳啓。而豐、順兩邑,初從《地理誌》,定其境界,推其疆土,今若從其便否,任其取舍,將來爭端,必無已時。自豐基至丹陽五十里之間,昌樂一站,宜卽永罷,以除新設邑廚傳之弊。」上可之。
4月10日
编辑○甲午,以成虎徵爲承旨,林泳爲舍人,李弘迪爲司諫,朴泰尙爲吏曺參判,尹誠敎爲正言。
○御晝講。
4月11日
编辑○乙未,月暈廻土星,月入太微西垣。
○御晝講。執義徐宗泰啓言:「加階之典,不當輕施,陞授崇品,事體尤別。何可因一時試藝,使恩數過僭也?請還收申汝哲、具鎰加資之命。」上曰:「旣有前規,且出特恩,不允。」侍讀官李頤命、檢討官李允修等曰:「李舜臣、權慄之功,當時不過於加級,祖宗朝愼簡之意,此亦可見。」上終不聽。宗泰言:「陵幸還宮時,駐駕敎場,太僕正以進鞭立駕後,小宦詬罵,有同奴隷,擠排迫逐,幾至仆地,悖慢之習,不可不懲。請令査治。」上初令推考,宗泰復爭之。上乃命先罷後推。宗泰又言:「黃昌副尉家護喪中使,因事書啓,請推楊州牧使,此誠曾所未有。何敢踰越規制,輕視朝士,若是其無嚴哉?我朝家法,唯中官無越法度,最爲美制。社稷靈長,亦有所賴,至于今日,竝與此而墜壞,其爲憂有不可言。貽人國家禍亂者,莫不由於萌芽之始,不能早爲之防也。驕橫縱恣,不可不痛懲。請罷職不敍。上難之曰:」諸邑皆送役丁,獨楊州人不至,書啓言此事,請推一事,蓋由於不識規例而然耳。「宗泰曰:」爲中使者,但當據實陳啓,以俟處分而已。況楊牧爵秩不卑,渠安敢乃爾?此等事,每示顧護之色,臣實悶之。「上曰。予只言其事狀而已,謂之顧護,是不知予本意也。」仍從之。承旨洪萬鍾曰:「侍從臣睦林一之父來善,年今七十。宜加一資。」上曰。「此乃一時特恩,纔已定式,今不可復開路矣。」頤命曰:「萬鍾所達,誠爲猥越,臺臣之不爲請推,亦甚失體。」宗泰遂引避。
4月12日
编辑○丙申,遣史官諭召奉朝賀宋時烈。
○御晝講。侍讀官李頤命,請招延儒賢,以資講問,上曰:「宋奉朝賀處,已令敦召,朴世采及李翔,令政院下諭。」頤命又曰:「大司憲崔寬、右尹權說,頗用力於《易》學。宜召寬出入筵席,差說特進官。」上從之。
4月13日
编辑○丁酉,引見大臣備局諸宰。左議政南九萬進曰:「上方責勵群工,雖小官,猶當警惕,況爲大官者,其可怠忽耶?前判尹申晸引疾去職之後,接應賓客,飮酒賦詩,病之不深重可知。左參贊趙師錫所帶備局有司堂上,本非閑任,連尋辭單,一不參坐,遠出江上,却文牒不視,俱甚不當。宜從重推考,以示警責。」上從之。九萬曰:「國家忽有無前恥辱,臣等待罪廟堂,揆以臣死之義,尤何敢晏然在位,替送他人乎?領相方當國,且有病,臣請自行。」上曰:「此與陳奏有異,且右相時未還朝,卿尤不可更往矣。」兵曺判書李䎘曰:「武臣吳道弘。卽故相臣允謙族孫,其人亦可用。而注擬內外,久靳天點,或疑以全羅兵使時箭竹事云。若爾,非其罪也。」刑曺判書李師命仍盛言下人巧竊之弊曰:「道弘之初不堅封,誠有罪矣,謂未精擇,恐非實狀。」上頗然之。九萬進曰:「一武士無罪見廢,固可惜,況諸臣之以言獲罪者乎?言路之於國家,如人之有血脈,血脈壅則人病,言路閉則國亡。臣嘗事孝、顯兩朝,年少氣銳而處臺閣者,亦豈無過中之言?而間有斥逐,旋卽收召。近來朝論乖隔,情志相阻,以言見忤,經年罪廢,如臣者自做高官,傍無糾劾,在私計,固得矣,奈國事何?」上曰:「開廣言路,予非不念,而諸臣所坐,各有輕重故耳。所陳固好,當留念焉。」大司諫鄭載禧啓言:「向時人心陷溺,邪說肆行,其所以戕害士林,禍人家國之計,至於告廟論而極矣。新及第趙湜,以參榜首例付典籍,如此陰凶之人,不可仍置衣冠之列。請削仕版。」上以問九萬。九萬對曰:「湜之將入泮陳疏也,其奴亦知其爲凶疏而苦止之,湜大怒,迫令鞲馬,則奴遂自經而死,傳說藉藉,人孰不知?」上乃從之。
4月14日
编辑○戊戌,月暈廻土星。
4月15日
编辑○己亥,月暈廻木星。
○同副承旨申曅言:「咸鏡監司李端錫,四月朔進上數目中,淑儀房所進與中宮殿所獻,無少差等,且淑儀房三字,竝與各殿列書極行。請推考。」從之。憲府請罷職,不從。端錫不但書淑儀於極行,所納封署,書以臣謹封,人皆駭其無識。
4月16日
编辑○庚子,御晝講。講《周易》,音釋猶未畢,特進官權說,出位雜陳象數,承旨止之,使俟畢講,以文義陳說,而說猶叫喚忙促,上有怪色。說本輕率,年老且聾,塗聽象數之緖餘,又幸特進之特差。屢登講筵,恣談象數,冗複汨陳,無復倫序,每持卷出位,請白所懷,則上亦忻然以爲觀笑之資。持平李三碩啓請:「冬至使朗原君偘,副使李選,書狀官金澋,竝削奪官爵,首譯等終無一言,視若安常,慢忽國事,拿問定罪。」以持嫚書以來也。上不從。知經筵李敏叙曰:「侍從臣父年七十者,抄啓加資,非法典所載,逐歲視作故常,實無意義。」判府事閔鼎重請自今定式,上命限今年抄啓。敏叙又曰:「職在崇班者,因其子之爲侍從,一體加資,亦極不當矣。」上曰:「推恩之典,當止於通政,嘉善以上,不當論。」敏叙又曰:「仁祖朝侍從中,前正成震丙,前參議黃儁耉,年過七十,前日加資之時,獨未蒙恩典,故敢達。」鼎重曰:「似當一體施行矣。」上曰:「一體加資。」後敏叙考見文書,非加資,乃賜食物也,敏叙上疏自列其誤,遂還收兩人資。
○以金萬重爲判義禁,金德遠爲判尹,李畬爲大司成。
○執義徐宗泰疏論使行事,略曰:「今此赴燕之行,當以大臣差遣。當初聖明之差送宗班,已是失宜。大臣自請,又不許者,聖意何居?國家遭此無前恥辱,謝恩之行,宜有陳辨之擧。專對之責,宜委廟堂。邊禁不嚴,變釁遽生,論其咎責,皆在於下,畢竟辱罰,專歸於上躬,噫!其痛矣。」上優答,以左議政南九萬爲正使。
○修撰洪受瀗以君德成就之要,朝紳分黨之患及凡在淸選之人,隨闕卽補於金穀兵民之任,各衙門屯田,革去別將,使守宰主管事,陳疏,殆數千言。上優答之。
○校理姜鋧疏,論《易》乾坤卦義,以其父栢年,仁廟朝所進養心養生同一法箴,上之,上嘉奬之。
4月17日
编辑○辛丑,御晝講。領議政金壽恒亦入侍,以徐宗泰疏所論使臣差送事,縷縷陳達,請行不已,上曰:「徐宗泰之意,不無意見,且慮今行,亦有所幹,而右相未還,卿以首揆不可離去。故不得不勞左相矣。」壽恒更引先朝首相入去之例而申請,上慰諭備至。
○平安道江西等七邑,今初十日地震,而屋宇掀搖,人馬辟易。
4月18日
编辑○壬寅,下霜。
○御晝講。領府事金壽興進曰:「奉朝賀宋時烈,向在謫中,註釋《朱子大全》,名以《箚疑》,幾盡完了。依《心經》、《近思錄》釋疑例刊行,則卷帙不多,廣布亦易。特遣史官,取其冊子,睿覽後開刊似宜。」上許之。又請先正臣李珥奉祀孫綖,特命收錄,俾奉其先祀,上亦允之。又曰:「前頭豐呈時,旣減外命婦,而靖社元勳李時白、李厚源妻尙存,與他有異。特命進參似宜矣。」上曰:「予未及思,卿言得宜。使之入參。」
○領相金壽恒又上箚,請遞職赴燕,上慰諭不許。
4月19日
编辑○癸卯,太白晝見,是後屢見。
4月20日
编辑○甲辰,下霜。諸道亦以下霜事,連續狀聞。
○以李國芳爲掌令,閔鎭周爲獻納,徐宗泰爲副應敎,韓泰東爲執義。
○奉朝賀宋時烈,因史官書啓附陳曰:「竊聞先師文元公金長生之言,以爲『不知《啓蒙》而讀《周易》,如不持尺度而欲知長短。』夫《易》之一書,朱夫子一生用工,而如『用九』『用六』之義,猶不能無待於歐陽脩之說,而覺悟,因謂『程傳雖置水不漏,而於《易》則有所不知者多。』遂作《啓蒙》。《啓蒙》之書,其可易言哉?孔子論《易》曰。『作《易》者其有憂患乎,《易》之興也,當文王與紂之事,故其辭危,危者使平,易者使傾,懼以終始,其要旡咎。』臣竊以爲。學《易》之道,無大於此矣。竊伏聞今日進言者,皆以燕安逸豫爲戒,萬一聖明,微有此漸,則於此一言,豈不益加警惕也?」上更遣史官諭之曰:「陳戒之言,予當加意體念。」
4月22日
编辑○丙午,領議政金壽恒初度呈辭,賜不允批。
○御晝講。
○以林泳爲獻納。
4月26日
编辑○庚戌,副校理朴泰萬上疏言:
「淑儀朔膳封進事,不勝訝惑。古事,後宮朔膳,獨於先朝嬪御有之,儀曺不爲博考,徑先啓請,已極謬戾。舊制一變,此逕漸廣,馴至尊卑等威,不得其正。李端錫所犯,雖曰無情,紊尊卑之序,亂等威之嚴者,非尋常錯認之比。況聞封標,有非所宜,臺臣罷職之請,直歇後語耳。」又論臺啓請罪使臣之爲得,請察義理而裁處。
答曰:「張貴人在闕時朔膳進排,明有可考,李端錫事,雖可駭異,實出無情,使臣之不得力爭,亦由於事勢之不獲已也,請罷請削,未知其恰當也。」
○淑儀金氏入闕。
4月27日
编辑○辛亥,以任相元爲大司憲,林泳爲執義,沈枰爲掌令,金宇杭爲正言。
4月28日
编辑○壬子,御晝講。
○奉朝賀宋時烈,以所編《朱子大全箚疑》,付史官以進,且言。「嘗與朴世采,裒聚朱子文字遺漏於大全者若干條,別爲小冊,其書見在世采處。」上又諭世采,取進朱子遺文,下于弘文館,使之考準後刊進。
4月29日
编辑○癸丑,以呂聖齊爲判義禁,李國華爲掌令,洪受瀗爲持平。
○御晝講。掌令沈枰申前啓,上竝不從。侍讀官李頤命進曰:「國家置臺閣寄耳目,使之採公議隨事論列,而近來自上一切揮却,已非盛德事。今日憲臣,以四五件事論啓,豈無一二可允?而只以勿煩二字,爲牢拒之地,臣竊慨然。權大運、閔熙罪犯,關係甚重,雖以古事言之,四凶之罪,未聞以歲月之久而輕施疏釋,且盧杞之內移,陳京等爭之,呂惠卿之過闕,常安民憂之。兩人之罪,浮於盧杞、惠卿,漸次疏釋,終至收用,則國家當更受其禍。憲臣之啓。亟宜允兪。上曰:」兩人罪犯,予非不知量移,經年之後,又爲還收,亦涉未安,非以罪名可恕而不允也。「枰曰:」當初投畀,亦出寬大。終身竄置於邊裔,固無足惜,而漸次減律,終令偃息於近京之地,是豈朝家懲惡之道乎?「頤命曰:」聖明方講《易經》,扶陽抑陰,豈非《易經》之大義乎?兩人之事,處分漸弛,已有立異之論,誠極駭然。宜賜允兪,以伸公議。「上曰:」儒臣臺臣之言如此,公議可見。閔熙、權大運量移還收可也。「頤命又曰:」訟之上九所謂『或錫之鞶帶。終朝三褫者,蓋非理而勝者,雖已有命服之賞,亦當還奪云爾,至於人主爵賞,亦有此道。尹善道之禍心凶計,國人共憤,贈職賜諡,此乃向者權奸用事時事,今已還收,而其子仁美,濫蒙贈典,尤極無據。政官方入侍,請下詢而還收。「吏曺參判朴泰尙曰:」尹仁美追贈事,誠無可據,還收可矣。「上從之。檢討官李允修請勿還收,上不答。允修退出,翌日陳疏伸救閔熙、權大運,更陳尹仁美事,喉司極論其放肆無嚴,措辭捧入,上曰:」今觀疏辭,不覺痛駭。予當明辨痛斥焉。「仍下備忘記曰:」權大運等負犯,治以王法,難逭顯戮,而罪止流竄,實出寬典。昨年移配,非爲情有可恕,特循公議收還成命,李允修乃敢挺身投疏,滿紙說話,無非欺蔽,人心之陷溺,一至此哉?削奪官爵。「諫院請加罪門黜,不從。校理睦林一,繼允修而陳疏,政院以遣辭尤爲無嚴,陳啓捧入,傳曰:」權大運等罔赦之罪,實國人之所共知,則林一亦人耳,豈不知負犯之至重,公議之至嚴,乃敢輕視朝廷,接迹投疏,甘心護黨,略無忌憚,此而置之,將無以熄邪說。削奪官爵。「
閏四月
编辑閏4月1日
编辑○朔甲寅,量移罪人權大運、閔熙,還發配所。
○朔寧郡女人梅時狂易,投其三子女於江中,亦自投絶壁而死,其夫以禁衛軍,立番京中,收屍無人,政院請令該道,特施顧恤之典,其夫之上番者,給由下送,使之收屍,上允之。
閏4月2日
编辑○乙卯,傳曰:「大小科場,若有相避之人,輒生規避之計,今此別試文科初試試官沈梓、申晸,再招不進,殊甚駭然。竝罷職。」
閏4月3日
编辑○丙辰,靈光向化人二十五名渰死,全州人家累十戶燒燼,四人燒死,竝命擧恤典。
閏4月4日
编辑○丁巳,以禹昌績爲承旨,李后沅爲校理,李徵明爲副校理,崔奎瑞爲修撰。
○江襄監司李濡,以平海人家延燒至於一百十四戶之多,狀聞,命擧恤典。
○平安道寧邊等七邑,今十七日夜霜降,十八日雨雪交下,高峰積雪如冬,穀苗凍死,孟山等四邑雨雹,大如黃豆,其厚盈尺。
閏4月6日
编辑○己未,副護軍李翔上疏辭出入經筵之命,附陳賑民之道,上優答之。
閏4月7日
编辑○庚申,進豐呈宴于大王大妃,夜三皷乃罷。翌日命召豐呈都監提調領敦寧府事金萬基等,賜醞于仁政殿庭,賞賚有差。
閏4月8日
编辑○辛酉,備忘記:
近緣國家多故,豐呈盛禮,久未設行,心常缺然矣。昨日謹行上壽禮于大王大妃殿。子孫咸萃,終夜侍宴,稱觴慶壽,和氣融融,此實稀覯之擧。曷堪歡抃之誠?追惟往昔,自不覺愴悼之難抑也。仍念至尊周甲,慶莫大焉,則上徽號之禮,雖不詳著於《實錄》之中,揆以情禮,有不可已。其令禮官,卽爲問議于諸大臣以啓。「領議政金壽恒、判府事閔鼎重,以『無古典』爲對,領府事金壽興、判府事鄭知和、李尙眞、左議政南九萬、右議政鄭載嵩,以『欲伸孝思,亦或一道』爲言,傳曰:」至尊周甲,乃是罕有之慶,則別擧徽稱,不但允合於情文,亦可以少伸人子喜懼,靡所不用其極之至情,其令該曺,趁卽擧行。「
○以權大運、閔熙押去都事崔敬中、朴斗世等,或稱罪人病重,或稱重患。時令,任便遲留,不卽押去,先罷後推,使他都事押去。
閏4月9日
编辑○壬戌,月入太微西垣。
閏4月10日
编辑○癸亥,以洪萬鍾爲承旨,沈壽亮爲吏曺參議,金昌恊爲副校理,韓范齊爲獻納。
○政院因京畿監司尹以濟狀啓戶曺粘目,盛陳淑徽公主房柴場折受,復定於楊根,而六衙門中不緊一處,出給本郡之爲失當,至曰『殿下之待宮家,反有重於各衙門,其在事體,尤未妥當。』依該曺覆啓,柴場處則永屬本郡,他空閑處,待其望呈,劃給宮家爲宜矣,不從。
○傳曰:「禁府時囚,至於三十餘人,滯獄可慮。趁速開坐處決。」
○禮曺以芒種已迫,密雲不雨,請設祈雨祭。
閏4月11日
编辑○甲子,流星出王良星上,入北方,出北極星下,入乾方。
○以申琓爲大司諫,任相元爲都承旨。
○御晝講。
閏4月13日
编辑○丙寅,以李彦綱爲承旨。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禮曺判書呂聖齊,以淑儀房朔膳進排,無前例爲言,且言:「先王淑儀則當進排,而當宁淑儀則似無應行之例。」校理李頤命曰。「任土作貢,自是正供,淑儀房進排,似非當然。」上曰:「問于掖庭內官,則以爲張貴人入闕時,明有朔膳進排事云矣。」右議政南九萬請更考文書,上可之。九萬曰:「洪川縣守禦屯卒,以其別將踏驗時多括結負事,四人結黨放砲,自本縣捕捉推問,則三人就服,一人偕往叱辱而已,不爲放砲云,故道臣啓聞。該曺照律三人,依《大明律》部民謀殺知府知縣,軍士謀殺千戶百戶,已行未傷之律,以流罪定配矣。臣意《大明律》所謂謀殺,似是一人潛謀殺害之計者。而今此洪川屯卒,則四人結黨,叱辱放砲,與强盜無異。强盜之作變於凡民者,亦皆處斬,況以管下,犯其領將者乎?如此之類,不可不嚴治,以爲懲戢之地。而旣已定配,雖不得更爲擧論,而今後或有如此者,不可又以此例處之。似當定立科條,故敢達。」刑曺判書李師命曰:「原其情狀,實與趙大立無異矣。」九萬曰:「仁祖朝李更生,爲南中守令時,邑人謀殺刃傷,幸而免死。若以《大明律》言之,此亦但爲已傷者絞之律。而聞其時捉致京獄,設三省推鞫云,此則以大逆律治之也。」聖齊曰:「雖已定配,豈無更處之道乎?」上曰:「自配所梟示。」九萬曰:「此罪人,旣已全家徙邊,若自配所梟示,而其妻子仍爲定配,則是疊施二律也。捉來於本縣作變處梟示,則其於懲戢他人之道,亦似合宜矣。」上曰:「捉致罪人於本道梟示。」
閏4月14日
编辑○丁卯,御晝講。侍讀官金昌協,演文釋義,陳戒備至,又曰:「昔在壬辰倭亂,晋州一城,死義者甚多,而金千鎰、黃進、崔慶會,尤其傑然者也。倭賊以其嘗大創於晋州之故,必欲陷城快憤,此人等同心協謀,固守力戰,進中丸先死,千鎰、慶會其他將士,竝皆殉節於城陷之日。其忠烈固澟然,而蔽遮一方之功,亦不下於張、許之睢陽矣。邑人慕義建祠,朝家亦賜額褒之,臣於奉使嶺南時,行過晋州,見祠宇頹廢,灑掃無人,春秋享祀,亦不擧行。只有隣近僧人,猶慕其義烈,每歲陷城之日,乞米於邑村,作佛事以供云,聞來誠爲惻然。每年旱災時,朝家遣近侍,齎香祝致祭於本州死事之人,而至於常時祀事,則乃友廢墜。此豈朝廷愍忠之意哉?自朝家另加申飭,使祀事不至如前廢闕,似宜矣。」上曰:「祠宇旣已賜額,而祀事廢而不行云,聞來寒心。令本道春秋享祀,各別修擧,勿令廢墜可也。」昌協又曰:「近來宮禁不嚴,其弊久矣。今番豐呈時,內人族屬,濫入者多,以致內間之言,傳播閭里,不勝其喧藉。內言不出,外言不入者,古人深戒。內間事,聖上或未盡知,而自今各別嚴飭,俾無如前濫雜之弊爲宜矣。」上曰:「內外防閑,非不嚴飭,而筵臣所達,實出憂愛之誠,此後當更加申飭焉。」
閏4月15日
编辑○戊辰,傳曰:「朝家事,毋論巨細,必須較量彼此事理輕重,務歸得中可也。今此淑儀房朔膳進排之事,不可不詳量處之,故使之更問於諸道矣。至如各樣物種及熟設炭、燒木、衣纏、末醬、養齒匠等事,各殿尙宮侍女等處,亦有進排之規,則豈可反居於六品侍女之下,而獨不進排乎?揆以事體,必無是理。戶曺未察如許曲折,一例徑減,殊涉率爾。不可不一番明白分付,各樣供上一應進排之事。勿爲混減,仍前擧行事,分付各司。」
閏4月17日
编辑○庚午,以金載顯爲承旨。
○命招大臣政府東西壁以下,議定慈懿大妃趙氏尊號,左議政南九萬等議上尊號曰,康仁,啓下禮曺。
閏4月18日
编辑○辛未,御晝講。侍讀官金昌協,因文釋義訖,進曰:「聖學高明,設有問難,今日筵臣,無可應對者,而開懷問難,上下之情志自孚。宣廟日與筵臣,討論經義,一日以《家禮》問之,諸臣不能對,而鄭澈獨對之,宣廟大加嘉奬。今此進講《易經》,有非他書之比,奧義難解處,筵臣外,詢于諸臣亦宜矣。臣竊瞷聖質超邁,學問日新,徒事簡默,不爲問難,豈不可悶乎?目今時事岌嶪,不可因循委靡。而《易》貴陽剛,以其能有自强之道也。若今所爲,決非振勵之道也。待臣僚去末節,時時引接,訪問治道,豈無所裨益哉?」上曰:「所陳誠爲切實,當體念焉。」昌協曰:「凡章奏必以體念爲敎,而終無其實,今臣所達,若欲行之,甚非難事,見於事實然後,下必有願效其忱者矣。」上曰:「唯。」
閏4月19日
编辑○壬申,以沈攸爲大司諫。
○御晝講。侍讀官李頤命曰;「今番文科別試二所試官,乃以趙蘇秦謝爲從約長。竝相六國爲表題。從約長,元非官爵,六國相,非可獨謝於趙也。今雖出榜,合有警責之道矣。」上曰:「儒臣言是也。予觀此題,亦以爲如是矣。二所試官竝推考。」
閏4月20日
编辑○癸酉,召對玉堂官。侍讀官李頤命進講《綱目》漢成帝紀曰。「成帝不能令終,以色亡身,如此之事,匪敢致慮於聖明,而當如無若丹朱傲之義,常存警戒焉。」時上新選淑儀金氏,又有內寵張氏,故筵臣因此諷諫以在色之戒。
閏4月21日
编辑○甲戌,御晝講,侍讀官李頤命,因文釋義甚詳,持平洪受瀗曰:「今觀筵臣進講,可謂詳備,而特進官權說,欲有所陳,而惶恐不敢,自上當爲下詢,而日勢煩熱,恐勞聖躬,使與筵臣相難何如?」上曰:「使之詳達,說之所論,頗尙本義,至曰豈可以卜筮少之云?」頤命曰:「《易》之義,在於吉凶象數,而筵臣專以義理爲言,故《說》之言如是。」使之畢陳焉。上曰:「可」。
閏4月22日
编辑○乙亥,流星出北極星上,入乾方。
○御晝講,講《小畜卦》,侍讀官李頤命說文義曰:「初以陽爻居陽守正,而前遠於陰,故不受所畜而進復也。以國家事言之,丙丁以後,至于今日,漸入陰幽,陽復難期,君臣上下,勿忘上進之義然後,國事可爲也。臣之祖父故相臣敬輿,當孝廟朝,上箚言事,孝廟批曰:『非不知功利之爲非,而誠以至痛在心,日暮途遠,故不得不爾也。』今宜法聖祖之此敎,勉强作事,勿替陽復之義也。」上曰:「此言甚好,予當體念焉。」
閏4月23日
编辑○丙子,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左議政南九萬曰:「曾有淸白吏抄選之命,而事體重大,尙未擧行,武弁中如梁侙者,物議皆以爲合於是選,頃爲慶尙左水使,重得土疾而死,如此之人,生亦可褒,死豈可無追奬?知事申汝哲盛言侙淸白,仍陳運柩之難。」上曰:「梁侙之廉謹可尙,特爲褒贈,題給喪需,使之運柩。」上深歎近來武科中可用者甚尠,而下敎曰:「入侍諸臣,如有子弟累人,勸令就武。」汝哲曰:「人多凌侮,誰肯敎其子弟?」上曰:「輕視武臣,我國痼弊,汝哲之言,不爲過矣。」頃因領府事金壽興陳達,洪得龜。申瓁,依具文治例,使之操弓矣。今瓁乃參文科初試,不遵朝令,任意赴擧,殊極不當,使之勿赴殿試,與洪得龜竝卽操弓事,更爲分付。因金壽興筵白,許赴文試,瓁、得龜等,竝特出六品,將以奬拔調用也。九萬曰:「臣曾以西北人收用事累陳,而物情轉激,纔用旋棄,如全百祿、張治世者,一經摠府之後,治世方遭喪,百祿瓜滿兵虞候,更不調用,黃汝楫除居山察訪,亦有擧職之效,而遭彈罷歸,御史以人望最一道,爲先收拾書啓,故備局亦以調用覆啓矣。已過半年,兩銓一不檢擬,洪禹績聰明過人,頃因西北人別爲調用之命,除兵曺佐郞,臣時爲判書,見其任職,有過於人,而物情未厭於西北人之創居是職,遂謗之以賤隷,允若玆遐方人,設有過人之才,必無見容者矣。唐以不用范陽將士,卒致禍亂,其時史臣,咎以宰相崔植、杜元穎無遠略,不知安危大體,西北人之不爲收用,亦非今日所宜,百祿等從速調用,禹績之賤隷與否,非暗昧難知之事,令該曺採問公議,果是虛謗,則收用何如?」上允之。正言金宇杭申啓宮庄更査事,不從,因李頤命所達,允之。
○副護軍朴世采在鄕上疏,因前下敎,進朱子遺文。答曰:「所進冊子,當令儒臣校正。」
閏4月25日
编辑○戊寅,以申翼相爲大司憲,趙相愚爲修撰。
○御晝講,武臣崔橚備論鳥嶺、竹嶺形勢,請以聞慶、豐基兩邑軍兵,勿屬於各其營將,別設獨鎭,使聞慶之軍,專守鳥嶺,豐基之軍,專守竹嶺,以爲臨難備禦之策。「上曰:」與廟堂相議處之。「
閏4月26日
编辑○己卯,月犯金星。
○以領議政金壽恒十七度呈辭,特下優批,遣承旨傳諭。
○御晝講。
閏4月27日
编辑○庚辰,左尹崔寬上疏曰:「晩聞禁中公會之地,有力論臣罪惡之重,又論臣心術之奸,繼論全不識《易》義之實,乞治臣罪,以謝物議。」上答曰:「卿之廉潔之操,剛直之節,予素稔知,未聞廉潔剛直而負此罪,設有人言,予不之信,宜勿過辭,仍以寬疏所言,問政院。」政院對曰。「參知申曅以爲:『寬少時赴擧,欲謄用東人,文爲同硯所嘲,氣沮曳白,其通曉《易經》,吾斯未信,爲平壤判官時,其弟往見,則不設飯,分喫自己所供,此近矯情云云。』曅與寬爲再從親,似出於一家所傳,而語次言及矣。」傳曰:「知道。」寬辭遞不已,上終不許。寬居官以淸白名,而所爲或不近情,故人言如此。
閏4月28日
编辑○辛巳,以金昌協爲獻納,徐宗泰爲應敎,金萬吉爲校理。
○御晝講,侍讀官李徵明,以永柔德池筒,咸平珍下山牧場,不可自淑儀房折受之意陳白,諸臣繼達。上曰:「物情如此,德池筒還爲出給,以他處改望呈可也。」檢討官趙相愚曰:「飢饉荐臻,災異疊降,聖心憂惱,而卿宰會集紛然,有若昇平時云,誠可寒心。」徵明亦繼陳之,上曰:「別爲申飭。」
閏4月29日
编辑○壬午,命招時任原任大臣引見,示陳奏使鄭載嵩等狀啓別單曰:「其詬責絶悖之言,實丙子以後所未有之辱也。蓋使臣鄭載嵩等,聞有罰金之辱,呈文禮部,禮部題本,以不啓國王,妄先呈文,爲罪入奏,胡皇怒未已,禮部侍郞敖哈,告其皇帝曰:『朝鮮使臣負罪,雖不須賞,其餘正官等,似當依例接待。』胡皇大怒,曳下責之,革職黜送云。禮部復摘其呈文中語,以爲《書》曰:『宥過無大。』然,又曰:『刑故無小,屢犯禁不悛,至戕害我人民。』此過乎?抑故乎?矜憐非故,姑示薄懲,彼乃不辭以大過自居,而妄求寬于君父,其狂悖一也。《春秋》原情定罪,乃衛侯燬滅邢,胡安國傳,文其解經,特重衛侯之罪,言其情不可恕也。《春秋》原情之輕重,無有假借,皇上軫恤邊氓,該國所悉也。而輒害之,曾無忌憚,謬引先儒之語而不知《春秋》誅貶之義,其狂悖二也。刻印銷印,是楚、漢方爭君臣未定之謀,豈所語于令出惟行信賞必罰之大政,其狂悖三也。《易》曰:『渙汗其大號,言號令如汗,汗出而不可反也。』劉向之規其主,正謂出令不踰時,而反是爲反汗,此人主之大戒也。今乃云亟賜反汗,其狂悖四也。引《書》伊尹言匹夫不獲自盡,而妄撰爲聖王恥之,亦非臣子引愆謝罪時所宜言,其狂悖五也。夫彼國雖小,君臣之分,繄豈獨無?卽使果有冤抑,該國王應上章自明,乞哀祈請,豈有幺麽卑賤,不告其君,輕弄筆端?皆由其國弱臣强,若非我朝護持,不知幾經簒竊,鬼蜮面目,魑魅伎倆,其在彼國,旣習爲橫逆,無所逃死,輒自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我皇上視薄海內外爲一家,申大倫行大義,亦不容使外服,有此無君之臣,法在有司,必罪無赦,相應將鄭載嵩等嚴拿發,與該國王從重治罪,竝將此情節,一一傳與該國王知悉,其他辭語之間,詆辱國家悖慢之言,罔有紀極,有不忍見者。」壽興等看訖曰:「彼國雖强,未嘗輕視我國,自入中國,漸至驕傲,至于今日,肆辱如比,將來之憂,有不可言。」上曰:「庚寅間勑行絡繹,事機危急,而未有如今日之辱矣。受侮至此,將來之憂,誠如卿等言,禮部之官,欲爲周旋,而至於歐出革職,其意誠叵測也。」壽興等曰:「退却呈文,猶或可也。拈出文字,逐條論罪,實是意外也。」上曰:「彼怒如許,謝恩使似當進期發送也。」壽興等曰:「使臣議罪一款,不可遲延,謝使之行,倍程入去,以示驚動之意可也。」上曰:「使於五月內進行,而大臣爲國呈文,反遭無前之辱,心甚痛惋,又從而罪之,予實不忍。」壽興等曰:「聖敎如此,孰不感動?形勢所壓,有不得已者,先朝相臣李景奭,亦因見過於彼國,革職廢置,今此勘罪,亦當革職,無前之辱,至及上躬,大臣雖橫被罪罰,亦不暇恤也。」上曰:「西北犯越之禁,實爲今日之急務,廟堂別爲定式嚴禁。」壽興等曰:「犯禁之患,每自我國人始,若不別樣申飭,終不可禁矣。祖宗朝,大臣有巡邊之事,蓋爲彈壓邊地也。今若以名望表著之人,選爲御史,每趁參節,發遣糾察,則庶可禁斷。」上曰:「退與廟堂相議稟定。」
閏4月30日
编辑○癸未,流星出天津星下。
○以鄭載禧爲大司諫,閔鎭周爲副校理。
○御晝講,侍讀官李徵明盛論北嘖,不勝痛惋,仍陳北路軍器,極其疎闊。持平洪受瀗言:「徵明所達,誠爲急務,固結民心,似是第一策,而關西監兵營所屬軍兵徵布,輕重不一,一家所出,其數甚多,請令廟堂酌定,以救倒懸之急。」上令廟堂稟處。
五月
编辑5月1日
编辑○朔甲申,諫院以大司諫鄭載禧犯禁率畜官妓事,請罷。允之。
○校理李頤命、金萬吉,副校理李徵明,修撰趙相愚,以國家蒙辱陳箚勉戒,略曰:「西來聲息,言語絶悖,是丙丁以來,所罕有之恥辱也。自古弱國之見陵,强隣之嘖言,亦復何限?而或能包羞忍恥,終成光復之業,伏聞殿下,特召諸大臣議事,中外咸以爲,聖明赫然動心,有所施爲,不過勘回使之罪,進燕行之期而已。嗚呼!丙丁之難,已五十年矣。至于近時,殆不知爲羞恥事矣。今日僇辱,或者天意悔禍,使驚動我東國,玉成我殿下,以圖振勵之功耶?孝宗大王至痛在心之敎,臣頤命嘗於筵中,爲殿下誦之,殿下苟以此爲志,則十餘年間,何事不成?得丘民之心,使之親上死長,則城池甲兵,抑其末也。南漢增築,丙丁以後所難,今守臣起巨役於方農之時,此豈使民以時之道乎?客使之來,漏泄耳目,豈非可憂?非時之役,聖人所戒,與廟堂議罷,俾無後悔也。昔漢文所幸愼夫人,衣不曳地,光武中興,貴人以下所俸,不過數十斛,近者後宮入闕之後,割公田而爲産,任土貢而進膳,名分僭逼,恩數過濫,誠非細憂也。當此危辱之日,宜行大布練之儉,示于宮中,導率有方,咸知其抱大有爲之志也。良役之弊,古今所無,諸宮家各衙門之弊,指不勝屈,而亡國之權輿,實在於此,二弊不除,無以爲國,末乃以孝廟志事勉戒。」上優答,令廟堂稟處。
5月3日
编辑○丙戌,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左議政南九萬曰:「今此嘖言之來,筵臣之啓,玉堂之疏,皆以因此奮發,講究自强之策爲言,而爲國之道,當其閑暇之時,明其政刑,使大國畏之,乃是古訓也。但所謂自强者,不過得人才結民心修武備而已,然非一日二日發號施令所可辦得之事也。至如武備,則祖宗朝騎正兵之規,今變爲收布之軍,外方戰卒則惟束伍,而所謂束伍,旣不給保,又不給復,而使之自備軍裝,鍊習技藝,平時則聚待於習操,有變則歐入於死地,軍制之失宜至此,雖欲修明而實無其策,若欲盡爲變革,則卽今人情事勢,決不可輕改,臣晝思夜度,不知所以爲計也。自孝宗朝設立營將之後,三南束伍,比他道稍爲精鍊,而近來連因凶歉,習操之停廢不行者,亦已久矣。今後營將巡歷,兵使習操,勿論豐凶,依例擧行宜矣。」上曰:「左相之言,予當體念,而諸臣亦各陳所見。」左參贊趙師錫曰:「近來軍政之疎虞莫甚,中外異制,本末顚倒,合有變通之道矣。今此兩局及摠戎守禦等軍,固爲輦下爪牙之用,不必別爲操鍊,而至於外方,則緩急所須,無大於束伍,第以京軍門太多之故,逃故充定之時,每患良丁之不足,雖欲着力爲之,末由措手,故束伍之軍,病殘者居多,且軍裝服色,使之自備而元無給保給復之規,則束伍之殘弊,固無怪也。脫有不幸,寇警猝至,則南賊將直抵漢江而無障遏矣,北賊亦將直到沙峴而無障遏矣。豈不大可寒心哉?此亶由京軍門太多之致,臣意則莫如革罷不緊之軍門,以補外方軍兵,略存守在四夷之義爲可也。臣方待罪禁衛提調,而自創設之後,未見其大有所益,姑爲革罷,以補束伍之軍似宜矣。」上厲色曰:「京軍門太多之議,固已有之,而前後陵幸時,留都軍兵,亦且不足,至徵水原軍,則京中軍兵之疎虞,亦可知矣。身爲提調,非不知當初設立之意,而其於振修之道,一無所陳,但言當罷本營,受軍務者,皆言當罷,則其將訓局提調,必言當罷,御營提調,亦必曰當罷,此言殊極胡亂矣。」師錫惶悚縮伏,汗出沾背,諸臣相繼救解,而上猶不解。九萬曰:「所言雖不合聖心,其在聽納之道,不當摧折若是也。」上曰:「身帶其任,不思擧職之道,其所力言,唯在革罷,故只言事體之不當而已,非摧折之也。」師錫趨出。訓鍊大將申汝哲進白,請令兵曺,除三南所納餘丁布,騎步布題給各道營將,以爲巡歷時試才賞格之用。上曰:「令廟堂稟處。」師《錫》革罷軍門之言,未爲過也,而上之深怒呵責,何也?當堅柟謀逆之初,金錫冑雖居本兵,實無可制之兵權,創設禁衛,以本兵兼之,以爲不虞之備。上意只以創設之本意,不欲罷之,此不量前後時勢之不同也。諸臣無一言及此,以悟上意,惜哉!
5月5日
编辑○戊子,以徐文重爲大司諫,金昌協爲吏曺正郞,宋昌爲承旨,閔鎭周爲獻納。
5月8日
编辑○辛卯,咸悅地震。
5月11日
编辑○甲午,御晝講,檢討官崔奎瑞以外間傳說,自內有木石曳入事陳戒,侍讀官李頤命繼陳之。上答曰:「閭巷間語,豈可盡信耶?此非大叚營作矣。」
5月13日
编辑○丙申,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左議政南九萬曰:「北咨中放鎗者六人,俱議立斬,而査畢後就捕,自雲寵犯越而不入於奏文中者四人,與六人無異,故詢議諸大臣,所見不一,何以處之乎?」上曰:「雲寵犯越者一人,與咨文中六人,一體論斷,且咨文只曰,俱議立斬,似當誅止其身。」九萬曰:「論斷後當只報禮部,別無奏文之擧,誅止其身,亦無妨矣。」
5月14日
编辑○丁酉,陳奏使右議政鄭載嵩等,來到城外,陳疏引咎。上曰:「大臣盡心國事而事終不幸,以彼人議罪之故,不得已依行,是猶不安,卿勿更言。」
○禮曺言:「以上尊號時,大殿中宮殿自內陳賀儀節,旣不載於禮文,仰稟,命問于大臣,大臣等皆以爲當行。」傳曰:「以《五禮儀》中王世子朝賀儀,依倣磨鍊。」
○引見陳奏使鄭載嵩等,載嵩等引咎甚切,仍以金巨軍言,請差退使行。上從之。
5月15日
编辑○戊戌,以金鎭龜爲大司諫,林渙爲正言,尹以道爲承旨,姜鋧爲校理。
○御晝講。
5月18日
编辑○辛丑,以李選爲大司憲,李德成爲持平,金萬重爲判義禁。
○御晝講,侍讀官李徵明,以掌令李國華、沈枰,持平李三碩呈告不出,陳劾遞之意。上責其失,竝遞差。
5月20日
编辑○癸卯,諫院論一宦官,爲假子娶婦,用屋轎多侍陪,其日諸宦家來赴者,皆乘屋轎,尤可寒心,請令摘發,一倂科罪。允之。
○御晝講。
5月21日
编辑○甲辰,以成虎徵爲承旨,宋奎濂爲公洪道觀察使,安圭、李后沅爲掌令,趙儀徵爲持平,洪受瀗爲副修撰。
5月23日
编辑○丙午,右議政鄭載嵩上箚,請蒙重譴,蓋慮齎咨之去,彼有問以爲輕歇故也。上遣史官傳諭曰:「勘罪之擧,實出意外,誠國家之不幸,當詢廟堂而量處。」廟堂覆啓曰:「當待領相出仕稟定,而且今譯官所幹,只是罪人行刑事報知而已,則國書未到之前,先爲宣泄,事理決不當,通官輩若有所問,答以陳奏使回還,犯越人卽爲行刑後,受咨發行勘罪事,多官會議,故未及聞知,奏聞續當入來云,則似無生怒之事,姑以此言送爲宜。」上曰:「可。」
5月25日
编辑○戊申,加上大王大妃殿尊號曰康仁,上御明政殿,受百官賀,頒赦頒敎,其文曰,
王若曰:「一國咸囿於慈化,適經周甲之期,二字丕稱於至仁,式擧希世之典,玆當八方之聳聽,詎無十行之敷音?惟我聖母之思齊,實贊烈祖之致理,居體正位,類任姒之嗣徽,含飴弄孫,陋馬鄧之關政,陰功旁達於內外,壽算逈出於後前,歷四紀之悲歡,神明共護,享三朝之奉養,福祉愈隆,屬寡躬之繼序多艱,而上天之降割荐酷,豐呈小節,亦且累歲乃成,喜懼微誠,豈能一日或怠?如欲自盡於大孝,合應加上於尊名,申命禮官,稽祖宗已行之事,率循公議,得古今至美之稱,展采而備情文,涓吉而進號牒,已於本年五月二十五日,奉冊寶加上尊號曰康仁,寧摹配乾之盛德?惟伸愛日之寸心,旣宣悃愊之恩言,寧靳雷雨之霈澤,自本月二十五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亨嘉之會,感通不差,以御家邦,宜推錫類之敎,誰無父母?尙懷同慶之休,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玉冊文曰;
恭以,禮初訖於進壽,旣殫情文,孝莫大於尊親,宜擧彝典,玆循群請,敢薦懿稱,恭惟慈懿恭愼徽獻大王大妃殿下,道符黃裳,儉昭大練,幽贊烈祖,鴻業克叶柔嘉,翼成聖子,神孫仍及眇末,惟其有在中之至美,是以享無疆之純禧,三朝致隆,爰極備物之養,百靈降祿,寧待善禱之辭?屬近歲之煢憂,彌予懷之仰戴,豐呈久曠,幸逢今辰,寶算方延,適經周甲,慶固罕於前牒,思欲盡於微誠,雖曾屢上於尊名,寔難少摹於盛德,含弘光大,乃坤元之體仁,正直平康,亦皇極之錫福,焉能擬議?式表揄揚,謹加上尊號曰康仁,伏惟丕膺縟儀,益闡瑤籙,漢殿含飴之樂,永保千齡,周家嗣徽之休,遠被百代。〈竝大提學李敏叙,製進。〉 ○以嚴緝爲執義,韓聖佑爲持平,錦平尉朴弼成,錦昌副尉朴泰定,東平君杭,臨昌君焜,臨城君熀,以大妃至親,特加一階,益平君洪得箕,寅平尉鄭齊賢,興平尉元夢麟,慶安君檜,黃昌副尉邊光輔,綾昌副尉具鳳章等,俱以卒逝,竝贈一階。
5月27日
编辑○庚戌,以孝廟朝後宮貴人李氏爲安嬪,陞當宁,淑儀金氏爲昭儀。
○領府事金壽興陳密箚,以爲廟堂機密之事,騰播閭巷,罔有邦禁出納之際,喉司泛過密勿之猷,人人與知,此法不嚴,終有難言之禍,且擧京外弊瘼縷縷數千言。上優批,至曰縷縷陳說,無非憂愛之誠,切至之論,爲國丹忱,老而冞篤,當令廟堂採施。廟堂以其所論,率皆朝廷上,已行之議,請以其中當爲擧行之事,分付於各該司及諸道。從之。
5月28日
编辑○辛亥,以趙相愚爲全羅道觀察使,尹之翊爲正言。
○御晝講。
六月
编辑6月2日
编辑○甲寅,大司諫金鎭龜,獻納閔鎭周,以邊民生事,辱及於國,啓請當該咸鏡監司南兵使竝削奪官爵,平安前後監司竝罷職。不從。
6月3日
编辑○乙卯,吏曺言:「蔭窠中增出武窠事,議于大臣,戶刑工三曺郞官中各一員,司宰監僉正義禁府都事各一員,以武窠差出事。」允下。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金壽恒曰:「彼中咨文,使臣等,旣令從重科罪,不得不依其言而從速議定文書,可及於使行矣。」上曰:「必不得已,當用何律?」壽恒請以革職定配勘斷。左議政南九萬備局諸臣及三司,無異辭。上從之。刑曺判書李師命以忠義冒錄者參酌事陳達。壽恒曰:「若一切徙邊,呼冤必多,納贖者聽許可矣。」九萬曰:「只捧其主戶而納贖似可,限代之擧,尤不可無。」壽恒曰:「限代之擧,係是大段變通,請令二品以上三司,會議賓廳,議多參差,命問于在外大臣。」奉朝賀宋時烈以爲。「烈聖後裔,旣有限節,功臣支屬,反爲無窮,豈不乖舛?」上命功臣奉祀孫外衆子忠義,限五代授口傳,仍爲定式。
○右議政鄭載嵩以勘罪出去門外,使錄事齎納命召,遣史官還爲傳授。
○江界府使李孝源上疏:「極言江邊參禁之疎闊,仍請加設把守,啓下備局,備局請令本道,詳審形便,量度事勢,啓聞稟處。」允之。
6月4日
编辑○丙辰,流星出危星下。入巽方。
○以右議政鄭載嵩處傳諭史官書啓。傳曰:「更令史官,齎送命召,使速入城,傳于政院曰,在前使臣,遭如此之事,則勘罪咨文未及出來之前,仍爲在職與否考啓。」政院啓曰:「故相臣鄭維城以硫黃事革職奏文,甲辰二月入送,六月廻還,而以原任之故,日記中無行公現出處,故相臣鄭太和洪命夏,以走回人事,削奪官爵,邊遠定配奏文,丙午九月入送,丁未正月回還,而太和咨文入送後,卽爲呈辭,命夏仍爲行公,只於査對時不參矣。」
6月5日
编辑○丁巳,以申翼相爲大司憲,李頤命爲舍人,徐文𥙿爲修撰,申曅爲承旨。
○以筵中說話宣洩事,別爲嚴飭,凡通漏他人者明白現著之類,杖一百徒三年,關係重大者別樣重究事,特下備忘記。
6月6日
编辑○戊午,大司諫金鎭龜,持平李德成、韓聖佑,獻納閔鎭周,正言尹之翊合啓曰:「陳奏使呈文之擧,實出爲國伸辨,而及其咨文之出,辭語絶悖,無非不忍聞不忍見者,當以罪在使臣而辱及君上,分義痛迫之意,竭力爭辨,而但示摧謝之意,終無一言以歸,揆以奉使之義,決不可置而不論,請陳奏使鄭載嵩,副使崔錫鼎,書狀官李墪,竝命罷職。」答曰:「不復恕究,輕加論劾,予甚驚駭,亟停勿煩。
6月8日
编辑○庚申,持平韓聖佑,以司諫李弘迪,掌令安圭不參合啓,論遞之。
6月9日
编辑○辛酉,召對玉堂官。
○諫院啓言:「前府使李行登,招致其庶姪女之適人者,幽之一室,使其妾同産脅奸,壞了禮防,聽聞駭憤,請李行登及其妾同産,令攸司拿問定罪。」從之。
6月10日
编辑○壬戌,以姜世龜爲承旨,崔奎瑞爲吏曺佐郞。
6月11日
编辑○癸亥,公洪道以五月卄八日夜雨大注,平陸成海,懷仁等八邑,人戶壓沙,漂溺者五十餘人,上聞,命擧恤典。
6月13日
编辑○乙丑,備邊司以平安監司狀啓,陞三和縣令爲府使,兼淸南防禦使,廣梁僉使則依前仍置事,覆啓允之。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金壽恒陳賑救所用空名帖價米,勿爲還徵事,又論後宮折給公田,不宜過濫,司僕牧場勿許折給宮家事,上皆允之。又論禁衛營之罷否曰:「群議欲還送別隊于訓局,精抄于兵曺,而數數變通,亦似有弊。」上以革罷顚倒答之。又論諸宮家屯田之弊,左議政南九萬亦言之。上命諸宮家各衙門壬子後新設者査處。持平李德成以內間玩怪石事陳戒,應敎徐宗泰亦言之。九萬以洪翼漢、尹集、吳達濟死於彼中,有辭於天下後世,請贈職賜諡,收用子孫。上允之。又令該曺,給廩料于達濟妾子。
6月16日
编辑○戊辰,以金昌協爲執義,申晸爲江華留守。
6月17日
编辑○己巳,以趙師錫爲戶曺判書,金昌協陞爲承旨。
6月19日
编辑○辛未,持平韓聖佑啓言:「近來諸宮家各衙門,因其折受橫奪民田之弊,因大臣陳達,卽許竝査,而明禮壽進於義龍洞及明安公主房,壬子以後折受,勿爲擧論,添書於聖敎中云,有乖於宮府一體之義,所關非細,請竝令査正。」答曰:「五宮壬子以後新設處,依癸亥傳敎勿罷,而癸亥後自在應査中,明安公主封爵在壬子,一例混罷,則殆無餘存田土,此所以參酌區別者也,勿煩。」
6月20日
编辑○壬申,以旱災,行祈雨祭。
6月21日
编辑○癸酉,流星出左旗星上,入天棓星下。
○以李選爲都承旨。
6月23日
编辑○乙亥,流星出危星下,入南方。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大司諫宋昌以所懷,請速罷三使臣職,以齋戒不得傳啓故也。校理金萬吉亦繼陳。上問領議政金壽恒曰:「三司之言如此,大臣之意何如?」壽恒曰:「臣往見鄭載嵩則以爲:『事勢異於丁未,急先罷職,更出交代,使臣之進,以此爲言,則彼無激怒之事云。』昌又請有煩聽聞,從速處分。」上曰:「姑待使臣往返,當爲議處。」
6月24日
编辑○丙子,流星出天江星下,入西方。
○行再次祈雨祭。
○以金斗明爲承旨,金禹錫爲判尹。
○弘文館上箚,請速允合啓,不從。
6月25日
编辑○丁丑,以宋昌爲承旨。
6月26日
编辑○戊寅,流星出北斗星上,入北方。
6月27日
编辑○己卯,命遣大臣,祈雨於社稷宗廟北郊,又下備忘記,悶旱責已,使政府廣求直言,飭勵群工,務盡寅協,減膳禁酒,仍令政院,代草求言之敎,政院請直以王言須布,再啓乃允。
6月28日
编辑○庚辰,召大臣禁府刑曺堂上,行疏決諸罪人,或放或仍或減等,至金煥事,上問于大臣,領議政金壽恒曰:「若全釋則論議必紛挐,移配可矣。」上命配中道趙嗣基、李沃、蔡範夏、李之麟等,皆移配南方,蓋此類,多聚北邊,不無人言故也。壽恒又曰:「三甲兩邑等地瘠薄,生理絶艱,惟以採參資生,今因禁令申嚴,生理頓絶,若不別樣顧恤,必無保存之勢,請令本道監司,審度形勢,從長啓聞,商議稟處。」上允之。
6月30日
编辑○壬午,流星出河皷星下,入坤方。
○獻納李國芳,正言尹之翊啓曰:「金煥罪名,旣非尋常竄配之比,不可混施惟輕之典,請改定配所,極邊遠竄。」答曰:「到今全釋,亦無不可,而爾等必欲自是己見,恣爲好勝之論,誠可笑而亦可駭也。」
○爲都目政,以李頤命爲應敎,嚴緝爲校理,金盛迪爲修撰,尹敬敎爲大司諫,任相元爲都承旨,李選爲吏曺參判。
○命以開月初三日,親自禱雨于社稷。
秋七月
编辑7月1日
编辑○朔癸未,諸承旨請對,以秋節已過,請停親祭,上不許。翌日又以近日連有雨,請姑停。答曰:「受香在卽,旋寢未安。」遂駕向社壇,驟雨大至,大臣請攝行。上遂還宮。
7月3日
编辑○乙酉,正言尹之翊啓請移配罪人吳挺緯極邊遠竄,不從。
7月5日
编辑○丁亥,持平金夢臣以李端錫在玉候違豫時,私候强宗之家,爲湖西伯時,其祖廟在境內而不爲覲拜,道內有名士夫之家則奔走伺候,爲咸鏡監司時,淑儀房封進文書,書臣字,兄弟寒餓,未肯分尺布斗粟。吳挺緯爲戶判則賂以數斤上蔘,欲請削版之律,大司憲申翼相不聽,各自引嫌,諫院請遞翼相出夢臣。上以提起往事爲已甚,命出翼相遞夢臣。
7月6日
编辑○戊子,副校理李徵明疏,論災異之可畏,修省之當務,仍曰:「近歲天災時變,無非可愕可怪,而地震爲尤怕,頃歲京師地震,去年今年,諸道地震,臣未知此何兆也。謹按《史記》,或由外戚之用事,或由女謁之盛,殿下亦嘗念及於此耶?今之戚畹,皆是士類,姑無可慮之迹,而居養之所習移,人情易變,臺彈之所激惱,或昧反已,則先事之戒,雖近億逆,防於未然。古人明訓,臣願聖上,勉戒坤聖,飭勵戚里,使之謹愼,如明德之外家,則非但國家之幸,我坤聖親親之懿德,亦可永保無虧矣。至於淑儀之選,孰不知聖意之出於不獲已,而入宮未半年,已多踰濫之漸,此非細憂也。又伏聞外間傳說,宮人之近幸者亦多,而其中一人,卽譯官張炫之近族云,如使外言,皆虛則幸矣。萬有近似,臣恐宗社存亡,未必不係於此矣。蓋致傷之道旣廣,則愼疾之意易弛,聽言之階不正,則來讒之路易啓,斯豈非聖明之所當惕然警懼者乎?況炫之父子,曾所附麗於楨、柟者也。其處心行事,見疑於國人久矣。今若近其族人,使處左右,則前頭之憂,有不可盡言者。自古國家之亂,皆由於女寵,女寵之禍,多出於此等人,以殿下之明聖,豈有所不知哉?臣願聖上,放出張女,毋累淸明之治。」疏入,上大怒,不答張女事,以勉戒坤聖,爲非所宜言,迫問言根,政院力爭,上益怒,囚陳啓承旨申曅、金斗明,玉堂金昌集、朴泰萬等,請對不許。命書進所懷,昌集等略陳匡救之言,不省,仍下備忘,特命徵明罷職不敍,承旨洪萬鍾金昌協又申啓爭之,引朱子詬詈敺擊語,以爲非遇災修省之道,辭意明切,昌協所構也。上不納。有予本不學無識,予雖昏庸,決不忍受制於此等狐鼠輩等語,又以相繼救解,由於罪徵明律輕,加罪削黜。玉堂李頤命、徐宗泰、金萬吉、金昌集、朴泰萬請對。萬鍾、昌協亦同入。宗泰曰:「徵明被罪,猶是小事,聖上過擧層疊,此可爲憂嘆。」上厲聲曰:「爾等放肆如此,故北人有主弱臣强之說。」諸臣反復切諫。上終不聽。大司諫尹敬敎、掌令李國華、持平韓聖佑、禮曺判書呂聖齊,俱上疏救徵明,領議政金壽恒、領府事金壽興,亦上箚言之。正言尹之翊發還收之啓,竝不從,唯被囚承旨,因壽恒言放之。謹按李徵明抗論嬖張事,辭氣鯁亢,深得近臣言事之體,可謂無愧於王素矣。昔在仁祖朝,逆趙之始承寵也,徵明族祖命俊,抗章請放出。仁廟雖不用其言,嘉其直,特除諫長,今徵明之言,實類命俊,而聖上處分,反有歉於仁廟,已不勝其歎惜,而至於怒在末端語,而橫擧飭勵戚里之例談,把作大罪,尤不足以服人心,以至不學昏庸臣强等說,全事噴薄,不顧大損絲綸之重,其爲君德之累,可勝言哉?徵明雖乏學識,自非齷齪人物,故能言人所難言,不墜家世勁直之風,其言至己巳而益驗,遂作後來之蓍龜,擧世咸服其先見之明云。
7月7日
编辑○己丑,下備忘記曰:「大王大妃殿所御轎,年久色渝,故出給舊轎於尙方,使之依此新造以入矣。厥後罔測之說,不勝其藉藉,此而置之,將無以嚴國體而熄妖言,故當初聽傳敎尙方該吏,旣已從重決杖,轎子亦已出給尙方,使之燒火,而其時監造郞廳,厥罪惟均,拿問定罪。」
○分遣崔奎瑞、崔錫恒、洪受瀗于西北江邊,使之廉察採蔘人及邊上事情。
7月8日
编辑○庚寅,以李益壽爲持平,徐文𥙿爲副校理。
7月9日
编辑○辛卯,應敎李頤命、副應敎徐宗泰、校理金萬吉、金昌集修撰朴泰萬應旨上箚:「論懋學勤政敬天恤民,求人才廣言路,修兵備節財用,振紀綱正風俗之道,而請以實心行之。」上嘉納之。
7月10日
编辑○壬辰,領議政金壽恒請對,極言近日辭旨之過當。上曰:「適直怒時,不覺辭氣之過,大臣言是,過當措語竝改。」壽恒言:「裁抑外戚,固士論,而如有敬愼自持者,當倚重,如沈連源沈義謙朴應男是已,雖是外戚,當觀其人之賢否,事之是非矣。庚申後一種論議,以爲不可與勳戚同事,此言有似淸論,故年少之論,多如此,今徵明疏誠妄率,而若以言涉戚里罪之,則聽聞不美矣。且擧孝廟怒時,打疊其事,不復措意,夜間思之,頗得其平之敎及當爲卽爲,何待後日?卽命復金弘郁官爵二事,以爲當法。」上答以留意。壽恒曰:「臣聞殿下於玉堂請對時,至擧主弱臣强之說云。尤可驚怖,向時一番人,以此題目,構成宋時烈以下之罪,賴聖上照燭扶持,得以保全,不然則無類矣。若自上或以此言爲然,則是群下之罪,死不足塞責,臣自聞此敎之後,夜不能寐,若有不逞之人,因此構成朝臣之罪,則群下豈敢自立於覆載間哉?」上曰:「臣下苟有其罪則罪之,豈有隱忍不發,相與疑阻之理乎?七情之中,易發難制,惟怒爲甚,予性急不自覺其如此,追後思之,甚悔其言之過當,其勿書於日記。」壽恒仍言焚轎之事曰:「其轎旣爲大王大妃殿御坐而造作,則因其造言之無狀,而至於命焚,事甚未安。」上曰:「外間以爲,爲淑儀所乘而造之,傳說藉藉云,豈有爲淑儀所乘而造成朱紅轎子之理,而人言如此,豈不痛哉?今若仍存其轎,則訛言將不止,故特令焚之矣。」壽恒仍陳嚴宮禁之道。上納之。壽恒以昌城府使鄭德謙,曾以貪婪,減死定配,請改差。上命改差,仍命此後罪犯贓汚者,雖或因赦蒙宥,勿通仕路事,定式施行。
7月12日
编辑○甲午,以韓垽爲執義。
7月13日
编辑○乙未,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金壽恒請令刑曺判書李師命,工曺參判徐文重,同爲句管賑恤廳財穀,允之。壽恒曰:「日昨尙方吏,自差備門治罪,此雖云前例,非宮府一體之意也,付之有司,以法治之,國體宜矣。」上曰:「此有前例,故予亦循用,從今付之有司而治之,亦何難哉?大臣之言如此,予當體念。」壽恒曰:「今番彼人咨文中末端臣强主弱之說,人臣所不忍聞,一種論議以爲,臣强之說,旣自彼人發之,吳始壽之罪,從此自脫云,此甚不韙之說也。始壽之死,非以做出臣强之說也。此說始發於逆柟,而始壽證成之,其非始壽之做出,已知之矣。若始壽之罪,當彼人兩度設祭也。譯輩問于金石山,則答以其一則因昇遐致祭,其一則以先王疾患沈痼,竟至不祿,特致傷悼之意云,而彼人又以爲:『汝國兩班甚惡云。』始壽因此譸張,以爲彼人哀愍先王受制强臣,故別爲致祭云,此是罔赦之罪矣。到今咨文,雖有臣强之說,始壽寧有以此淸脫之理?」上曰:「當初賜死,非以臣强之說也。因兩度致祭事,譸張不忍聞之說,極爲痛惡,以此賜死,到今人言如此,極可痛駭,至如伸冤之論,如非無君縱恣者,豈敢發如此之論哉?」應敎李頤命請丁丑斥和三臣,不待諡狀,特爲賜諡。上問于壽恒而許之。頤命言:「故宰臣金誠一諡號中文字,以道德博聞爲註,誠一雖有剛直淸簡之稱,與儒賢有異,宜改其註。」壽恒亦以爲然。上從之,遂以勤學好問改之。
7月14日
编辑○丙申,以李翊爲大司憲。
7月16日
编辑○戊戌,流星出昴星下,入東方。
7月17日
编辑○己亥,以權持爲掌令。
7月18日
编辑○庚子,流星出天市西垣內,入乾方。
○御晝講,領相金壽恒言:「故判書李植,有刊正誣史之功,而被罪而死,不得擧應行愍典,以有貶葬遺命,子孫亦不敢請諡,以修史功特贈爵諡,仍令致祭爲好。」上從之。遂贈領議政諡文靖壽恒,又請召致李端夏從之。修撰申啓華,請依孝廟癸巳先朝甲辰例,別設科于北道。上令遣重臣,趁未寒設科。啓華又請收敍北關人李震英,震英卽壬辰倭亂時,與北評事鄭文孚同事殉節者鵬壽孫也。校理徐文𥙿,論:「正言尹之翊,以金煥移配事,避辭中不立已見,爲物議所撓之失,遞之。」啓華、文𥙿,又論:「憲臣李國華、李台龍、韓聖佑等,以李端錫事引避而措語不明之失。」壽恒曰:「金夢臣以李端錫往見强宗一款論劾,而至以玉候違豫之日爲言,以此成罪,便是將心,何可削版而止哉?隨參諸臣避辭中,全沒是非,臺閣論議,不當如是,竝爲遞差宜矣。」上曰:「不論是非,循例引避,極涉糢糊,掌令李台龍、持平韓聖佑,竝遞差。」
○夜,流星出天市西垣,入乾方。
7月19日
编辑○辛丑,御晝講。
○流星出室星上,入危星下。
7月20日
编辑○壬寅,以尹以道、權是經爲承旨。金昌協爲大司成,宋昌爲大司諫,李后沅爲司諫,姜鋧爲掌令,金宇杭爲持平,申啓華爲校理。
○全羅觀察使金鎭龜辭朝,引見,勉以民事。
7月21日
编辑○癸卯,御晝講,知事趙師錫請依中原法,燔甓築城,時師錫方帶禁衛提調故也。上令與都提調,相議稟定。
7月22日
编辑○甲辰,以趙儀徵爲正言,兪得一爲副修撰,鄭澔爲檢閱,特陞徐宗泰爲承旨。
○御晝講。
7月23日
编辑○乙巳,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金壽恒檢北道設科時額數,稟奏曰:「甲辰丙辰兩年,皆取三百人,故軍兵之參榜者,太半軍額多闕,其弊不可不慮,今宜參酌定數,武藝規矩,亦宜前期判下,上命只取一百人,規矩亦爲前期取稟。壽恒請冒屬忠義收贖之類,有父子兄弟四五人收布者及雖非父子,同居一室者至四五人,則減一人,有蔭子孫及年滿六十者,亦許蠲免。」上許之。壽恒又言:「凡大小科罪照律時,舊例無論親功臣,原從功臣不限代竝許付標減等,外議或言口傳,旣限代數則功減之規,亦宜有所限云,而口傳限代,只爲作隊輪番,以屬五衛之地,不可以此竝廢功減之規,而亦必有定式,可以遵行矣。」上曰:「功臣子孫照律減等,與忠義口傳定代者不同,依舊例施行。」禮曺判書呂聖齊曰:「大王大妃殿上尊號告廟陳賀後,當設慶科,仁廟甲子,仁穆王后上尊號後,雖不卽設慶科,而乙丑合世子冠禮冊禮等慶,設行別試,今此上尊號,雖是單慶,亦宜設科,請下詢大臣而處之。」上問壽恒,壽恒曰:「旣有前例,設科似不可已。」上命設行庭試正言趙儀徵。論碧潼郡守鄭之彬不合字牧,請遞差。上不允。壽恒曰:「臺諫論邊地守令有罷無遞,自是法例,而諫臣以遞差論啓,非矣。儀徵以此引避,遞置出仕,因賑恤廳堂上李師命所達,戶曺宣惠廳之互相稱貸於賑廳者及吏。禮。刑三曺,敦寧府司諫院,權貸於賑廳者,竝令蕩減,先是,賑廳新設,物力不贍,互貸於戶曺惠廳,及今設立旣久,財穀漸饒,且其主掌之人,長於生財,積儲有裕,故有是請,而不思惜財之道,且忽方來之憂,近來京外國儲之罄竭,未必不由於蕩滌一事,可勝惜哉?」因金壽恒言,命罷三南監司,問于大臣,擬薦之規,自銓曺擬望,蓋乙卯年間,因政官所達,有是例矣。
7月24日
编辑○丙午,以趙宗著爲執義,李日翼、安圭爲掌令,李濟民爲持平,李玄紀爲修撰,姜鋧爲副修撰。
7月25日
编辑○丁未,傳曰:「淑徽公主將往省墳山云,給由馬澆奠床等事,依淑明公主例擧行。」
○以李國芳爲執義,申琓爲都承旨,成虎徵、許玧爲持平,任相元爲大司憲,金昌集爲獻納。
○全羅道沃溝、樂安等邑,大風暴雨,折木拔屋,時湖南一道,或大水或枯旱,蟲災亦熾。
7月26日
编辑○戊申,流星出三台星下,入乾方,又出昴星下,入巽方。
○御晝講,知事李端夏盛陳留心積儲之道,侍讀官申啓華曰:「積儲非今日急務也。」端夏曰:「朱子論治,必曰:『有大本有急務。』大本者,君德是也。大本固不可不修,而其次急務,今日急務,莫如積儲,臣每欲行社倉法,以爲積儲之方,而尙今未試,誠可嘆也,積儲只在於上下節儉。」上曰:「積儲之道,漸次可爲,非猝然可成者也。」
○以李宜昌爲正言,元振澤爲獻納,金昌集爲校理。
○漢人游魏等八十餘名,漂到珍島南桃浦,自言居在福建臺灣地,而卽鄭芝龍所據舊島也。曾屬耿王部內,及耿王敗,芝龍孫克塽降淸國,就職食祿,改臺灣爲汩羅府,卽今中國,皆屬於淸,渠等以興販,往日本,遇風漂到,願修改船隻發回,仍示印票文書,命本道修改破船,給糧回送。
7月27日
编辑○己酉,御晝講。
○以禮曺言,命復諸道庚申後年凶所減各殿朔膳。
○公洪道暴雨狂風,諸邑多被災。慶尙道同日,亦大風雨。
○大司憲任相元、掌令安圭、持平金宇杭,又發李徵明削黜還收之啓。不允。
7月30日
编辑○壬子,故領議政金堉墳山補土時,遣中使董役,命本道各別顧見。〈堉卽明聖王妃祖父。〉
八月
编辑8月1日
编辑○朔癸丑,平安道永柔縣,重建武侯廟立碑。〈碑文大提學李敏叙撰進。〉後道臣李世白,印上碑文一通曰:「當壬辰搶攘之際,聖祖所以汲汲於此者,蓋有微意,而先朝又有明命表揭,千載上人,尙且使一方之士,有所聞風而起,況於此時?道內之有一藝一能者,次第收用,則亦豈無聳動興起者乎云云。」蓋宣廟壬辰西狩之日,住駕永柔,因其地名臥龍,命立武侯廟,及其廢壞,顯廟又令重建,故世白狀啓如此。
8月2日
编辑○甲寅,以申翼相爲都承旨,尹世紀爲承旨,
8月4日
编辑○丙辰,應敎李頤命上疏,以水旱年凶,請監試別試庭試重試觀武才北路試才,竝退行於明年,以紓一分之弊。「答曰:」詰戎之道,所以不忘武備也。曾在孝廟朝,或有春秋試取之時矣。厥後連歲凶歉,雖未得一如前規,四年之後,更欲一試,元無不可,況初試旣畢之後,退定明春,尤涉顚倒,北路設科,亦出於慰悅遐氓,到今還寢,未免失信,式年監試東堂事,令該曺稟處。「後因禮官陳達,命勿退行。
○以任相元爲都承旨,李翊爲大司憲。
8月6日
编辑○戊午,上御春塘臺,行文臣庭試。
○以宋昌爲左承旨。
○驪陽府院君閔維重上疏曰:「臣頃伏見校理李徵明應旨之疏,首言前史地震之變,由於外戚之用事,仍以居養習移等語,指斥臣身,而至請勉戒坤聖,飭勵戚里,其先事陳戒,可謂嚴切矣,臣驚駭震悸,心骨俱寒,繼伏聞諫長,〈尹敬敎。〉投疏,又以寵溢生驕,爲言,臣罪至此,更加一層,臣誠愚昧,不自知從前負犯之如何,而乃於垂死之日,得此不韙之名至此也。」答曰:「徵明用意構誣,誠可痛惋,於卿有何一毫引罪之事乎?安心勿辭。」維重立朝三十年,一節淸謹,及爲國舅,尤加飭勵,世不知有外戚,一日,上私覿于便殿,仍問外間事,對曰:「臣老病罕與人接,凡朝廷論議,無所與聞,設有一二所聞,殿下若因臣有聞,便是私逕,豈聖朝所宜?」上不悅而罷,自是,不復私覿,徵明疏意,豈以維重眞有所失而發哉?蓋其遣辭之際,無怪其如此,而聖上之惡徵明,未必盡出於爲國舅也。
8月7日
编辑○己未,正言李宜昌啓曰:「持平許玧,人望素輕,且有訾謗,遽授臺閣,物情未厭,請遞差,日者李徵明還收之啓,其時諫官,有添入數款語,至承未安之敎,執義李國芳頃在諫職,乃於翌日傳啓之時,汲汲刪去,顯有承順之意,臺閣論事,豈容如是?請遞差。」答曰不允。蓋頃日正言趙儀徵榻前傳啓時,李徵明還收啓辭中,有切中時病等語,上曰:「徵明疏辭,有何切中時病之語乎?予未可曉也。」翌日李國芳,以獻納傳啓,而刪去切中時病一款,物論譏之,果被劾。
8月8日
编辑○庚申,流星出昴星下,入巽方。
○去七月麟蹄縣霜降,大風猝作,雨雹交下,鐵原府雨雹大作,大如雞卯,小如鳥卯,道臣以聞,諸道大抵同然。連續狀聞。
8月9日
编辑○辛酉,御春塘臺,試馬上才及偃月刀騎芻各技,仍試文臣帿箭,兵曺判書李䎘,彎弓不及半矢。上笑之,有一老人具甲冑伏地,上問之,對曰:「臣卽軍職正憲李璋也。曾經三度扈從,而年今八十四矣。伏聞聖上親臨試才,甚盛擧也。臣雖老矣,無能欲得馳馬上前,以新天笑。」上壯而許之。璋乃據鞍顧眄,策馬馳突。上笑曰:「矍鑠哉!特命加資。」領議政金壽恒陳資級已至正憲,而但不得實職。上曰:「然則勿爲加資。」後日政,實職除授,又試鞭芻及殺手雜技,仍試片箭,又下明日親臨之敎,壽恒請止不從。
8月10日
编辑○壬戌,御春塘臺,雜技試藝旣畢,命居首人楊選漢、李之㰒、朴長世等,皆除守令,識者皆以爲:「生民休戚,係於守令,而選漢等,只以一時武藝,直授牧民之任,前所未有云。」
8月12日
编辑○甲子,流星出軒轅星上,入艮方。
○別試文科,取閔鎭長等十人。
8月14日
编辑○丙寅,以嚴緝爲副修撰。
○右議政鄭載嵩屢上疏辭職。答曰:「固辭至此,本職今姑勉副,以安卿心。」
○領議政金壽恒請對,壽恒曰:「上年勅使之回還也,義州府尹李增張皇馳啓言:『勅使所持馬,留養本州者,爲虎所嚂,多數致斃云矣。』其後詳聞曲折,則馬之致斃,初非虎噉,蓋因養馬監官,昏夜乘醉作挐之際,一馬驚出,衆馬皆驚,散逸投江,多數致斃,故增恐其生事,托以虎嚂,欲實其跡,購捕金剛山虎,以示勅使,故幸免彼人之生梗,當初增若慮其生事,則一邊權辭,以告彼人,一邊從實,馳報於朝廷,未爲不可,而終始竝與朝廷而欺之,無狀極矣。平安監司李世白,追後聞知其實狀,初欲馳啓論罪,而事涉煩泄,故姑以他事啓罷,仍以私書,問于臣等,方欲推捉其時監色諸人,以爲究覈罪狀之計,臣與諸大臣議之,則皆以爲。今若推覈監色,則不無遠近煩泄之患,事旣煩泄,則不無彼人起疑之端,故令本道,姑停推覈之擧,而增前後欺罔之狀,不可不仰達天聽,故敢達。」上曰:「當初予亦以虎噉爲信矣,今聞大臣所達,李增所爲,殊極無狀,所當拿問定罪,而事涉煩泄,不可究治,論其罪狀,亦不可罷黜而止,李增永不敍用。」
8月16日
编辑○戊辰,公洪道內各邑,今月以後,寒風冷雨,連日大作,恩津人鄭時進,路逢冷雨,以致凍斃,道臣以聞。
8月17日
编辑○己巳,流星出五車星。
8月19日
编辑○辛未,白虹貫日,政院陳啓勉戒,玉堂請對,請恐懼修省,仍請還收李徵明削黜,不納。
○慶尙道內各邑,大雨注下,狂風又作,雨雹兼下,折木飛瓦,閭里人家,幾盡頹破,而又有下雪之災,難望西成,道臣以聞。
8月20日
编辑○壬申,備忘記:「嗚呼!災沴之作,何代無之,而豈有如今日之孔慘哉?自予忝位,十餘年之間,可怕可駭之變,指不勝屈,而加以連歲飢荒,八路同然,積儲告罄,賑活無策,日夜冀望,惟在穡事之有成,不幸風霜雹雪之變,疊臻於旱澇相仍之餘,西成望斷,田野遑遑,爲民父母,當復如何?夙夜憂懼,若恫在已,不料陰虹貫陽之變,又見於此際,噫!未知何樣禍機,伏於冥冥,而仁天之降災儆予,若是其諄諄耶?乾象玄遠,雖未易窺測,人事失於下而天變應於上,則今日之召災,無非寡昧才淺德薄,政令施措,大不協於天心,有以致之也,反躬省愆,益用兢惕,食息靡安,罔知攸措,承旨代予草敎,宜自政府,廣求直言,以匡不逮,以答天譴。」政院請直以聖敎,播告中外,再啓允之。
○以申翼相爲大司憲,嚴緝爲執義,任奎爲黃海道觀察使。
○慶尙道金海郡民田之冒入宮屯者,特命還給本主,曾因正言金宇杭所啓,令本道査覈,則宮家托以築堰,勤割民田,故有是命。
○文臣重試,取申啓華等七人,自庚申更化之後,大小科稱公正矣。至是,考官李彦綱,爲人輕佻,試券畢考,未及拆封,而乃發說曰:「吾以某文爲某也之作而不果驗矣。」於是,物議譁然,此人爲考官,則輒致囂囂之說,爲世所指目。
8月21日
编辑○癸酉,領議政金壽恒上箚曰:「今日國勢,可謂岌岌乎殆哉?仰觀俯察,無一可恃,至於今年,八路之災荒,實關邦本存喪之機,而八月下雪,鷰雀凍死,又是前史之所罕有,人情危懼,至此而極矣。不意今者,又有此非常之變,方今聖明御極,群彦勵翼,安有失德疵政之上拂天心者,而苟求其故,則莫非如臣庸陋,久叨鼎軸,尸位妨賢,自速罪咎而然也。伏乞聖明,亟許鐫免,改卜耆德,以救民命,以回天怒,實爲萬幸。至於弭災之道,以臣矇學淺識,誠所昧昧,而第以見於經傳者言之,古賢哲王,遇變而應之者,其道無他,不過曰克謹天戒,曰修先王之政,曰側身修行,其所謂克謹與修者,儘有許多物事,不爲空言,務盡其實,故終能轉災爲祥,以致重興之休,天人感應,有如此者,昨者伏見聖敎,其所以責躬求助,飭勵臣工者,痛迫惻怛,蔑以復加。朱子曰:『卽此欲去之心,便是能去之藥。』殿下果能擴此一心,推之百爲,行之以誠,持之悠久,則感激天心,迓續景命之道,豈可以他求哉?」上優答之。
○北評事朴泰萬辭朝。上引見勉諭而遣之。
○上以頃日親臨觀武才時,訓鍊都正李枝遠,托以年老,不射騎芻,駕後宣傳官吳巚,騎芻馳射之時,棄弓投矢,下敎竝命推考。
8月23日
编辑○乙亥,以沈攸爲大司諫,金萬吉爲副修撰,趙相愚爲校理。
8月24日
编辑○丙子,除今年京司應納諸般身役。
8月25日
编辑○丁丑,以金宇杭爲持平,朴信圭爲刑曺判書。
○應敎李頤命、校理趙相愚、金昌集、徐文𥙿、修撰金盛迪應旨上箚,首言祈天命諴小民之道,次言時弊七條,末引先朝遇災省費,活國蘇民之實,以爲今日修省之法。其七條,一曰,聖學不務其本,立志無持久之實,求道無憤悱之誠。二曰,冒屬收布之弊。三曰,忠義限代之弊。四曰,帖價賑民之米,待秋還徵之弊。五曰。納粟受帖之類,充定忠壯之弊。六曰。宮禁不嚴。七曰,恩數太濫。凡數千餘言。答曰:「災異孔棘,憂懼方切,爾等誡誨之箚,實出於憂愛之誠,而無非切至之論,予用嘉尙,當留心體念,而箚末事。」〈前校理李徵明以言事,被罪請還收。〉亦宜量處,他餘可以變通事,令廟堂稟處焉。後領議政金壽恒,持玉堂箚〈玉堂箚子命下備局。故至是回稟。〉進曰:「箚中忠義事,纔蒙區處之敎,而其中帖價米事,頗有曲折,大抵賑民之物,若以設粥賑之,則雖元會之穀,亦當蕩滌,何況帖價米乎?此則旣以乾糧分賑,故當初朝家事目,非惜升斗之穀,只慮各邑虛實相蒙之弊,欲其知數,必令還捧,且連値凶荒,將來賑救之資,亦有難繼之憂,未遽許其蕩減矣。今年凶荒特甚,許令蕩減,亦或一道,惟在自上裁處。」上曰:「當初或以蕩滌爲難者,非較其多少而有所惜也。到今諸道,凶荒此甚,雖元會之穀,亦難盡捧,況此些少帖價之米乎?蕩滌可也。」壽恒又曰:「納粟受帖之類,充定忠壯衛事,臣在南中,亦聞其有怨,蓋忠壯衛之役素歇,故自前惟戰亡人子孫,許令入籍,則朝家待之之道,亦頗有間矣。今此納粟受帖之類,充定於忠壯者,始自丙辰,故淸城府院君金錫冑所建白而定式者也。蓋其意,以納粟之類,雖不可充定賤役,亦不可全然無役,故使之隷屬於忠壯,其所主意,不爲無據,而民之稱冤,一至於此,似當有變通之道。」上曰:「此亦減除。」壽恒曰:「今日自上御供諸物及百司經費,無不裁省,更無又加節省之道,而大抵群下所望,欲使今日用度,如在干戈泥露之中,至如諸宮家賜給之物,一切裁損而後,可以推施濟民矣。」上曰:「雖在平常之時,必須節用而後,可以保民,況値此大無,寧可少忽?大臣所達如此,予當留念矣。」
○晋州等邑,今初七日下雪,燕雀凍死。寧海等五邑,初七日海溢,海邊漁家,多數漂去,且霜雪水風之災,各穀無不被傷,一道之民,群聚號泣,道臣以聞。
8月27日
编辑○己卯,因禁府啓辭,命罪人許植、李貴點、徐廷逸、李友英、愼而賢、韓位謙等,各別嚴刑。蓋植等五人,是西北邊將之越送蔘軍被繫受刑者也。前後受刑,各七八次,一向稱冤,故竝下嚴訊之命。韓位謙是中人之曾經雜職者也。以非理好訟爲業,且假造御批及列聖手敎,兵曺印信臺諫啓辭世系公文,罔民收賂,見露受刑。
○咸鏡南道暗行御史崔奎瑞入來書啓曰:
禁蔘一款,今年乃是生事初頭,故官吏不懈譏察,邊民亦知畏法,似無如前濫雜之弊,但三甲兩邑,地常早寒,居民不業桑麻,且魚鹽路絶,只以貂蔘之利爲資,今國禁甚嚴,皆思流散,前頭之事,實甚可慮,民人皆以防軍入番事爲請。蓋南軍入防,難於運糧,或以鹽布轉貿,故土民因此通其有無,計無善於此云。「
8月28日
编辑○庚辰,以崔奎瑞爲獻納,趙相愚爲副應敎,申啓華爲同副承旨。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金壽恒,以災異乞免。上慰諭之。壽恒曰:「今日民怨,無過於冒屬收布,欲消釋民怨導迪和氣,則無急於變通此事矣。」上曰:「大臣所達,正合予意,收贖一款,亟令蕩滌。」壽恒請特以上敎,須布中外。上遂追下備忘記曰:「當初釐正廳設立之時,別立事目,凡冒屬者,竝用徙邊之律,蓋出於防姦杜弊之意,而第念當此災異孔慘年事大侵之日,許多之人,施以一切之法,不少容貸,似有乖於軫恤之道,而亦非所以導迎和氣,今此犯罪全家與減等之類,一倂蕩減,以示朝家寬大之意。」上仍下敎,以年凶,湖南三名日進上,限明秋特減。壽恒又曰:「李徵明之疏,語雖妄率,旣出應旨,不可施罰,今當遇災求言之日,若賜寬貸,以開言路,豈不有光聖德乎?」上曰:「徵明被罪,本非過當,而當此遇災之日,一邊求言,一邊罪之,有非修省之道,特用寬典,還收可也。」
8月29日
编辑○辛巳,流星出北極星上,入北方。
九月
编辑9月1日
编辑○朔壬午,以趙儀徵爲正言,沈季良爲檢閱。
○兵曺判書李䎘免。
9月2日
编辑○癸未,以南龍翼爲刑曺判書,尹堦爲平安道觀察使,李端夏拜右議政,李師命爲兵曺判書。
○以江華留守狀啓,火燒民家二十餘戶,令本府拔例顧恤。
9月5日
编辑○丙戌,流星出天倉星上,入東方。
○以朴泰尙爲大司憲,尹之翊爲持平,金宇杭爲正言。
○司憲府以都摠經歷李玄成、李之㰒等推考緘答,勘以杖八十收贖之律。上曰:「分揀。」蓋玄成等,於七月初三日,監軍受點,翌曉奉牌,自敦化門入到禁川橋上,諸承旨自金虎門,方始入院,在後呵禁,玄成等以奉陪御牌,不卽退立,承旨任相元申曅等發怒,啓請推考曰:「今日諸承旨班次入來之時,都摠經歷李玄成等,偃然徑入,橫截前路,其愚濫不識事體之狀,殊極可駭云云。」蓋監軍之牌,旣有御押,故雖王子三公,遇諸路必避者,所重有在故也。今相元等,不念御押之尊,直以玄成等,爲卑賤武夫,偃然呵禁,先自失體,而反以玄成等,爲不識事體,肆然請推,若論以不敬之律,相元等必無所逃矣,然而臺諫不思擧劾,乃以玄成等,爲若有罪者然,勘以杖律。上亦不之察焉,但下分揀之敎,聞者莫不駭歎。
○掌令李國華、元振澤,持平李德成啓曰:「今此天災沓臻,民命近止之日,正宜聖上至誠救民,念不及他。而竊聞禁中,近有營繕之擧,輸材召匠,必趁蚤暮,至使外人不得知之云。此事誠然,則非但有乖於應天以實之道,其在大聖人廣大光明之道,亦豈不有所慊然者乎?今日雷霆之作,又發於天地收藏之交,憂懼之懷,無所不至,敢以外間所流聞者,輒此勉戒,請自今禁中大小營繕,一切停罷。」答曰:「末端事,此不過傳聞之爽實,而先事陳戒,亦出於憂愛之誠,可不體念焉。」是時禁中,適有營繕之事,或云上爲宮人張氏,營建別堂,而不欲煩外人聽聞,有蚤暮運材之事,故德成啓辭如此,而上諉以傳聞之爽實,終不停罷其役。
9月6日
编辑○丁亥,月犯南斗。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大司成金昌協請對同入,時大提學李敏叙屢違牌於科試,以向年李鼎命事,不安於掌試故也。玉堂官趙相愚論斥之,敏叙愈不安,久不供職。至是,領議政金壽恒陳變通之意。上命遞文衡,本職吏判亦遞之。江華留守申晸曰:「江都自設墩臺,凡軍器中長銃,甚爲關重,今此墩臺,相去甚疎,常用鳥銃,不能及遠,必須長銃,可以用之,而一墩臺所藏,不過十柄,其數甚少,方欲加設,而所入鐵炭,無路辦備,李敏叙曾莅本府時,爲備鐵炭,略給價本,募人取辦,事畢啓聞,請加賞典,而迄無一人蒙賞者,故今欲依此收募,莫有願當者,誠爲可慨矣。」上曰:「旣令應募,不賞其勞,事未妥當,令該曺及時收用可也。」又曰:「江都津船,數甚些少,戰船只載軍兵,不能載牛馬,必須多備津船,可須緩急,今聞全羅左水營船材木,風落者甚多,今若擇其可合船材者,造作津船數十隻而運來,則事甚便當。」上曰:「依爲之。」金昌協曰:「守齋儒生,但是鄕中圓點之徒,京中士子,無一人入守,自上若有別樣勸奬之方,則士子必多有居齋者矣。」壽恒曰:「粤在祖宗朝,非但爲士子勸奬,專爲聖廟居守之重,或別遣承旨,或令掖庭下人,往考食堂到記,卽命製述,特賜直赴,且有特命甲乙丙別作一科放榜之事,故儒生擧皆欣聳,樂於居齋矣。今則鄕儒若干人外,他無守齋之人,近來此弊,誠爲可慮,不可無別樣激勸之道矣。」上曰:「聳動別擧,前秋亦已行之,而予嘗觀祖宗朝故事,頻有如此之別擧矣。」先是,因儒臣李頤命所達,凡榻前傳啓,不以文字,以言語解釋奏達事定式,掌令元振澤奏事之際,恇怯失措,啓辭措語,太半落漏,又不能以言語解釋奏達。上曰:「近來臺諫秦事,必以言語,解釋以達,而此臺諫獨以文字,且多有落漏者,何也?」振澤惶怯不知所對,僅僅奏畢而退。獻納崔奎瑞申前啓,至吳挺緯改配遠地事,上例答勿煩。壽恒曰:「挺緯移配時,非以挺緯爲可恕,沿海罪人,不可疊配一縣,故配所偶定於長水,而臺諫累月爭執,押去都事留中路廚傳之弊,亦甚可慮。」上曰:「都事之久滯中路,亦有弊,挺緯改配。」壽恒言:「元振澤以文字傳啓,且於金煥之啓,全沒措語,致勤聖敎,請遞其職。」上從之。
○以權是經爲承旨,金禹錫爲刑曺判書,呂聖齊爲吏曺判書,李敏叙爲禮曺判書,吳斗寅爲判尹,姜鋧爲掌令。
9月9日
编辑○庚寅,持平李德成啓曰:「大小場屋,頗有人言,蓋緣浮躁輕淺之輩,當掌試之任故也。〈世皆以李彦綱之得諺,於今番別試爲目。〉自今以後,掌試之人,必以愼重公正之人擇擬,以嚴科場,以杜後弊,目今災荒孔慘,民命近止,京畿、咸鏡兩道內司推刷,一倂停止。」上竝不從。
○上出御題,試泮宮儒生,居首人李彦紀、朴思一賜第。
○以朴世采爲大司憲,朴泰尙爲都承旨兼藝文提學。李彦綱爲承旨。
○濟州牧牛馬凍斃者,至於二千八百九十之多。
9月11日
编辑○壬辰,上親行初覆。
9月12日
编辑○癸巳,憲府申前啓。上只允試官擇擬事。
○下敎,命停京畿、咸鏡兩道各司奴婢推刷。
9月13日
编辑○甲午,大司成金昌協上疏曰:「殿下卽阼以來,十數年間,旱暵水潦之敗,風霆霜雹之災,星象之異,氣祲之孽,人物之妖,比歲疊見,以千百數,每當變異,聖心輒爲警動,罪已求言之敎,畏天憂民之語,一歲之中,亦旣屢下,以前後聖敎觀之,警懼之旨,哀慟之辭,亦不待今日而已至矣。古人有言:『人雖可欺,天不容僞。』臣則以爲,天固不容僞而人亦不可欺也,是故,近歲哀敎之下,中外視爲尋常,漠然無應之者,知殿下初無誠心也。人情如此,天意可知,臣請自今以後,毋徒恃言語文告,以爲應天動人之具,而深留意於根本切實之地,則災沴或可消弭,而禍亂猶可及救矣。且以經筵一事言之,殿下之臨筵講讀,非不勤矣,而專尙簡默,不肯問難,似此病根,殆由於聖質明銳而沈潛不足,其讀聖賢經傳,略綽講解,便謂已了却,不知其中,有無限合理會,無限合玩味處,凡日用應接機務之得失,臣僚之賢否,言論計議之是非同異,所當一一講究者,率不能深思明辨,亦由立志不篤,求道不誠也,因仍苟且之際,偏私係吝之端,遂不勝其多焉,則又從而掩匿覆蓋,欲使人不見,此所以殿下之心不能表裏洞達,如靑天白日,而時或有自欺而欺人者矣。日昨憲府之啓,以禁中營繕爲言,殿下謂其傳聞爽實,而猶且優容奬納,不以爲忤,臣始讀批辭,竊喜聖明虛心納諫之美,而且疑憲臣所聞,果不能無誤也。近聞禁中,實有營繕之事,工師之求大木者,頗亦出入於閭巷間,而臺啓所謂召匠輸材,必趁早暮者,果非虛語云,以此觀之,殿下前日之批,特遜辭以自諱耳,初未有虛受聽用之實也。夫人主一念之微,或有不誠,而人得以見,固若十手十目所指視而不可掩矣,今殿下,方仰畏天戒,下敎罪已,以示警動之意,而內興不急之役,外爲遮障之辭,以自欺而欺人,彼降監之天,又安肯信殿下之爲,而回怒爲豫,轉災爲祥乎?向者李徵明之疏,重觸天怒,其時聖敎,專以戚里一款爲罪,而其下一事則直諉之於傳聞之謬,此事有無,尤非外人所敢知,而閭巷之間,傳說漫漫,皆以爲宮中實有其人,而殿下諱之,且謂怒徵明,實在於此事,而旣在所諱,故以他事罪之,臣意以爲,後宮近幸,設或有人,苟能貫魚順序,螽斯有慶,而無盛色蠱心之患,偏昵啓寵之譏,則是亦何累於聖德而必諱其事乎?至於私意大行,公道不張,用捨率循請托,刑訟多以貨賂,而朋黨傾軋,論議比周,此豈非殿下已私未祛,偏係常多,而未臻公平之故也?誠願殿下,深察其故而亟反之於臣所謂根本切實之地者,一意留心,立定規模,先自讀書講學,下手用功,少有疑晦,輒加思索,體之以身,從容涵泳,會之以神,要使聖賢之說,理義之實,瞭然於吾之心目,而玲瓏透徹,無有隔礙,推以至於臨政處事,聽言觀人,亦莫不精思明辨,求其得失是非賢邪之所在而裁處焉,則窮理之功,於是乎至,而吾心之所知,無有不盡矣。伏願殿下,勿妄自挹遜而慨然發憤,深體屢省而力行之。」答曰:「憂愛誡誨,無非切至之論,予用嘉尙,可不留心而體念焉?第李徵明之罪斥,實由於戚畹事,而疏中云云,億逆太甚,殊未曉也。」
○京畿監司狀啓,水原等九邑,雷電大作,雨雹交下,大者如栗,小如鳥卯,各穀最被傷損。
9月14日
编辑○乙未,以朴世堂、成虎徵爲承旨,林泳爲司諫,李益壽爲正言。
○御晝講。
9月15日
编辑○丙申,鎭川鄕校復聖公亞聖公位版打破,京試官金夢臣啓稟設科當否,大臣皆以爲,已定之科,不可停。上從之。
9月16日
编辑○丁酉,北道別設庭試,取文科韓沅等三人。
9月17日
编辑○戊戌,以嚴緝爲執義,李宜昌爲持平,金萬重爲大提學,李世白爲大司諫,金昌集爲獻納,尹搢爲副提學,趙聖輔爲江襄道觀察使。
9月18日
编辑○己亥,上親行三覆。
9月20日
编辑○辛丑,流星出北極星上,入艮方,出北斗星上,入東方。
○御晝講。
○以趙宗著爲司諫,鄭來祥爲掌令,李濟民爲持平,徐文裕爲正言。
9月21日
编辑○壬寅,流星出天倉星上,入巽方,出張星下,入東方。
○御晝講,判府事李尙眞引年請退,縷縷爲言。上不許。尙眞仍陳:「八道凶荒,殆甚庚辛,今當以救民爲急,而近日擧措,多有失當,頃當禱雨於社稷,旣入齋室,牲幣且具,而適因霈注,旋回法駕,政院諸臣,不思改祝之道,徑有回鑾之請,事天以實之道,豈容如是?觀武才,自是豐亨豫大之事,一經此擧,糜費無數,以此移賑,必有所補,而今反虛耗於不緊之處,至於科擧之頻數,近來痼弊,而今年尤甚,當此凶歲,不念費用之繁,汲汲疊行,臣實未曉,且鎭川鄕校之變,極爲驚慘,古者宗廟災則三日哭,今此聖廟之變,不下於宗廟之災,其在事理,亦何可晏然設科?南北道科擧,雖出慰悅之意,本道凶荒亦甚,京試官重臣之外,許多文供之弊,亦可推知,卽今必先節用,可以支保,雖祭享御供,亦宜量減,朝廷之上,又有亡國之事,東西分黨,出自宣廟朝,而流弊至今日之極,拘於色目,專排一邊,嶺南素稱人材府庫,而庚申以後,無一人見用,雖或收用,不過附托時論之輩,非所以收用也。曾以崔寬淸白,陳達陞資,而此人沈潛易經,頗有見得,當此開講之日,尤宜招致。朴信圭居官淸白,所守堅確,若論病處,不過執滯也。曾與右相李端夏相較,而信圭似無所失,右相入朝之後,若棄信圭,則無以服人心矣。昔呂公著入相,不棄賈種民,種民,小人而尙不棄,況如信圭者乎?兪櫶之操已淸白,尹趾完之禦衆材略,俱宜擢用而信任也。洪宇遠之疏,引《易家人卦》,今之言者,以爲語逼慈聖,而蓋以《易卦》論之於慈聖,《坤卦》可以當之,宇遠之引《家人》,果爲誤引矣。《家人》之彖,有嚴君焉,父母之謂也,宇遠所引,似出於此,原其本情,非欲語逼於慈聖也。聖人云:『罪疑惟輕。』今此宇遠之罪,亦涉可疑,且年踰八十,流竄已久,歸死田里,不害爲聖德之寬大也。閔熙福善在之說,出於逆堅父子俱死之後,且無證左,而至以難明之罪,久置竄謫之科,到今酌處,似無所妨矣。」參贊官申啓華曰:「宇遠本情,臣雖未知,而以其疏語,謂之無犯慈聖,遽爾請釋,臣實未知其可也。」檢討官金萬吉曰:「語犯慈聖,何等罪惡,而大臣如是陳達,臣實未知其可。」尙眞曰:「宇遠疏本,臣雖未得見,聞其疏語,無大段侵犯慈聖之處矣。」萬吉曰:「如此之罪,決不可以年老而放釋矣。」啓華曰:「宇遠平生,以經術自任,豈不知《家人卦》而誤引也?」尙眞曰:「閔熙福善在之說,出於逆堅父子俱死之後,而無他證左,則罪疑難明,以此加律,恐涉過當,且今年久,宜有所酌處。」啓華曰:「其時有證則當爲鞫問,而適無證,故罪止流竄矣,今此大臣之縷縷陳達,蓋出於回天怒弭災異之意,而放釋有罪之人,豈是應天之道也?」尙眞又曰:「近日臺諫,以金煥事閱月爭執,而臣恐不必置之於誣告之罪也,曾在仁祖朝,雖誣告者,亦不之罪,蓋以深長之慮也,當此末世,不可塞其上變之路也。」時尙眞年七十三,精力雖曰强健,登對晷刻之間,所陳不啻數百言,則其間亦豈無老妄者乎?自上循例賜答,別無採用之事,而至於洪宇遠之疏逼慈聖,何等罪惡,而挺身伸救,至請放釋,及夫見斥於筵臣之後,乃以未見疏本爲言,閔熙福善在之說,所關如何,而諉以難明,必欲酌處,噫朝論岐貳,是非倒置,人心陷溺,瞻顧成風,七十何所求之人,乃忍爲此?天理民彝,幾何不至於滅絶乎?侍講官趙相愚終無一言以辨,乃曰:「新除兩西方伯,俱不叶輿論,平安監司尹堦,前任江都,以贓汚被劾,黃海監司任奎,曾按湖南,爲其妓妾之病,設神祀於宣化堂,如此之人,何可更置藩屛之任乎?」尙眞頗解之,相愚又論兩人事愈力。上無發落,後因奎疏,訐相愚以曾任泰仁時虛錄事,被徒配,又堦之子世紀,爲其父擊皷訟冤,考出江都謄錄,以堦多所措辦,責相愚以論人爽實,更爲罷職。
9月23日
编辑○甲辰,流星出天中,入東方。
9月24日
编辑○乙巳,副應敎趙相愚,副修撰金萬吉上箚曰:
日昨筵中,判府事李尙眞以縱釋罪人,爲弭災之策,仍陳洪宇遠、閔熙等罪目不明之狀,臣萬吉略有所陳辨,而臣等雖知兩人罪犯之甚重,熙之獄情,宇遠之疏語,多有遺忘,不能明白痛辨,伏想日月之明,洞燭無遺,苟或以耆老大臣之言,有所撓惑,則其爲世道之害,庸有極哉?往者聖上沖年卽阼,煢然在疚,而楨、柟等,以王室至親,出入宮禁,籠絡一世,廣樹心腹,布列中外,國事之危,如綴旒焉,紅袖之變,特細故也,慈聖親自臨諭,施以竄逐之典,孰不感泣?而宇遠急於救護私黨,乃反歸過於慈聖,敢以不貳過之說,肆然筆之於書,其疏所引《易經》《家人卦》,尤極矯誣,大悖義理,而又以本卦所無三從之說,隱然揷入於其間,與鑴之照管二字,相爲表裏,論其負犯,死有餘罪,到今得保首領,實是失刑之大者,而伸救之言,出於大臣之口,竊不勝訝惑焉,宇遠疏中許多凶悖之說,今不必一一提起,只以不貳過三字觀之,此非歸過慈聖而何?此非語犯慈聖而何?大臣以爲原疏不得見,而人言如此云,噫噫此何言也?好惡之心,人所同有,苟非黨比偏私曲護宇遠者,莫不以當初失刑爲恨,不知何等細人,倡爲邪說,流入於大臣之耳,而大臣不復徐究,遽爾陳達於榻前耶?大臣又以閔熙福善在之說,果有之,則熙當死,如無明證,則不可罪云,當初此言,出於堅賊之口,而元老、萬鐵,同坐參聽,所供明白,雖以堅賊,已伏邦刑,無可憑問,施以減死之律,而其不可以自明之辭,謂之無罪也明矣。熙以積私人,籍其吹噓,同升于公,體府之復設,次玉獄事之翻案,熙皆協助而贊成之,其行身處事旣如彼,諸賊所供又如此,則何以知其必無是事,而欲置之於無罪之地乎?一種論議之爲兩人地者,或以年老將死,或以被罪已久,有所陳說,亦未有肆然稱其冤者矣。今者大臣之言如此,則繼此而起者,將無所不至,豈非大可寒心乎?「
上答曰:」兩人負犯,予已詳知,箚辭予當留意。「
9月25日
编辑○丙午,流星出昴星下,入參星下,出柳星上,入東方。
○以黃欽、李玄紀爲修撰,閔鎭周爲校理,崔錫恒爲持平。
○御晝講。
9月26日
编辑○丁未,流星出天中,入艮方。
○以尹彬爲司諫,金宇杭爲持平。
○御晝講。
9月27日
编辑○戊申,上御宣政殿行常參,領議政金壽恒曰:「大提學金萬重兩違召牌,非以義禁經筵兼帶兩任,有所未安,蓋以固辭文衡也,曾前典文衡者,雖非首望,受點行公,非止一再,文衡爲任甚重,圈點之際,雖或有點數之多少,皆是文望之素著者,故未嘗有以副望受點,而不得行公矣,其時臺臣,不曉事體,雖有所云云,而到今以此引入,誠爲太過,決不可許遞。」上曰:「自前典文衡,雖非首望,受點行公者,亦多有之,因其固辭,雖卽許遞,今則旣以首望除授,可見公議之所在,尤無可辭之義,一回引入,殊涉過當,從重推考,使之從速察任。」應敎李頤命首陳年事之凶歉,請給分災,且曰:「當此大無之歲,不可無非常警動之擧,上自宗廟百官之費,乘輿服飾之用,其他不緊物目,精擇權減,實惠可及於民矣。」上曰:「所達誠是,令該廳可減物目,相議抄啓。」頤命又曰:「臣曾陳閔熙等中道付處之不當,遂有還配之命矣,伏聞原任大臣,以閔熙。洪宇遠罪犯不明,至請放釋於筵中云,臣於此不容泯默,閔熙福善在之說,出於諸賊已伏法之後,無從質問,姑用次律,而今乃謂之罪犯不明,洪宇遠悖惡之罪,今不必更爲煩陳,而其時淸風府院君,將被罔測之禍,慈聖處分,實出於大舜竊負之義,而其時臣子,欲使之不得措手,宇遠疏旣以《家人卦》勿貳過之說倡之,朴瀗、趙嗣基等,相繼投疏,語尤凶悖,當初竄配,已失於寬典,而聖母三年之制甫畢,乃有此肆然請放之言,臣竊痛焉。」上曰:「大臣所達,果爲失當,故玉堂箚批,已示不爲撓奪之意矣。」頤命又曰:「向日一二小臣,以此等事,有護黨之言,皆被罪譴,今大臣之言如此,豈可以耆舊之故,有所容貸乎?臺閣亦不當默然矣。」壽恒曰:「宇遠疏後,首斥者臣也,其疏中所引《家人卦》,固已無狀,而今以勿貳過之說論之,臣下之進言人君者,直斥其過失,未爲不可,設令告於母后,在臨朝聽政時,直陳其過,未爲不可,而今宇遠,以慈聖事,告于殿下,而乃曰:『勿貳過。』凡人於敵以下,尙不敢正斥其父母之過,況於至尊乎?楨、柟等淫亂之罪,雖未知宇遠果以爲冤枉,而其疏曰:『楨、柟果有所犯,三司當請罪之不暇云。』渠方爲副提學,終無一言請罪,由是慈聖之親臨下敎,出於萬不獲已,其時若無此擧,臣未知其事機將至於何地也?今若以宇遠之罪,爲不明,則尹鑴照管之言,亦不足深罪乎?」上曰:「此事予已詳知,而今此大臣所陳,尤爲明白矣。李尙眞不見其疏本,故有所云云,然殊涉未安矣。」
9月28日
编辑○己酉,以李國華爲執義,姜鋧爲校理,金萬吉爲副校理,崔錫恒爲持平,安圭爲掌令。
○御晝講。侍講官李頤命曰:「任奎事,臣頃年湖南往來時,詳知其實狀矣。奎神祀之浮謗,傳播已久,故詳問於湖南人,則皆言其虛妄,趙相愚陳達之後,人多以妄率責之,相愚不無悔恨之意矣。在奎之道,唯當公議之是俟,而今乃揷入相愚罪狀於自明之疏,有若相訐者然,長此風習,則日後言事之臣,鮮有保全者,朝家宜有處分矣。」上曰:「任奎陳疏自明則可也,指斥言事人之罪過,殊甚不當,從重推考。」
9月29日
编辑○庚戌,流星出北斗星上,入北極星下。
○公洪道鎭川縣社稷兩位版及城隍位版,偸出打破,棄於路中。禮曺言:「本縣纔有聖廟之變,又有此事,極爲驚駭,位版所造栗木及奉安時香祝,分付該曺,急速下送,城隍發告祭癘祭日期,今已過限,勢難設行,而本縣前後作變之人,不可無別樣懲畏之擧,令廟堂知委本道監司處,設機捕捉,期於必得。」允之。
冬十月
编辑10月1日
编辑○朔壬子,流星出鬼星下,入乾方。
10月2日
编辑○癸丑,御晝講。
10月3日
编辑○甲寅,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金壽恒曰:「鄭維岳當初編配,亦出寬典,特以其父之故,徑許放釋,使之歸見其母,而維岳爲人妖邪,且挾醫卜風水之技,交通士夫,乃敢來住京城至近之地,自同平人,至出科儒等策題云,渠若少畏邦法,何敢如是放肆乎?宜令斥遠於京輦矣。」上曰:「維岳所爲,殊甚驚駭,拿問定罪。」
10月5日
编辑○丙辰,流星出柳星上,入坤方。
○以姜世龜爲承旨,趙儀徵爲持平,徐文𥙿爲校理,任相元爲大司成,權恒爲正言,南龍翼爲判義禁。
○御晝講。
○懷仁縣監崔愼上疏,盛陳本縣被災之慘酷,請減各年諸般身布。備邊司覆奏曰:「懷仁縣被災之慘,最於一道,不但邑宰之疏如此,參以聞見,亦可知其實狀,不可無別樣軫恤之道,依壬戌年湖南雲峰縣例,本縣諸般身役,一倂全減,騎步兵已往未收,竝爲蕩減,當年條姑令退番,減捧一疋,令道臣另加顧濟宜當。」上從之。
10月6日
编辑○丁巳,傳曰:「石灰一百石,送于卒先朝奉保夫人山所事,分付該曺後,又下造給小方床之命。」因承旨覆奏而還寢之。
10月7日
编辑○戊午,御晝講,正言李益壽,以李徵明靳點陳戒,上答以留意,檢討官金萬吉,以臺閣不論李尙眞爲非,益壽引避,掌令安圭亦避,竝處置出仕。
○咸鏡道暗行御史洪受瀗,備論會寧府使張是奎,鍾城府使兪夏謙,慶源府使李行登,慶興府使李相勛等不法之狀,竝下吏,或削或赦。
10月8日
编辑○己未,以柳尙運爲大司憲,林泳爲司諫,朴泰尙爲吏曺參判,崔奎瑞爲吏曺正郞,閔鎭周爲吏曺佐郞,李后沅爲修撰,金萬吉爲校理,申琓爲都承旨。
○執義李國芳以李尙眞戇樸忠愛之誠,擧世共知,當此艱虞之日,欲施寬大之典者,必有意見,而不諒本情,遽論其言,非徒有乖於鎭定,亦恐塞忠諫之路也,然旣被含默之斥,何敢晏然?引避。持平崔錫恒,亦以閔熙之語犯無狀,洪宇遠之疏意罔測,聖明之所洞燭,則尙眞設有一時妄發之言,玉堂一箚,足破其做錯,豈必罪斥而後,方可得宜等語,引避後,處置竝出仕。王堂箚罷國芳。
○御晝講。
10月9日
编辑○庚申,政院啓曰:「副護軍李仁徵投進一疏,以兵曺巡將減下之故,至憾於其時郞官金夢臣,極口構捏曰:『夢臣以賊臣有湞姪弘式之壻,忿其婦翁之死於杖下,必欲中傷,今八月十六日騎省入直時,擧名詈罵,遞臣巡將之任,其心所在,與有湞無異,夢臣與有湞,爲妻家至親,則其間或不無知情之端,而不效古人滅親之義,反以臣爲讎,其他醜辱之言,不一而足,臣等取考巡將減下時啓目,則八月十九日仁徵等數人,或以老病,或以在外例減,而仁徵因此含嫌,至以人臣不忍聞之說,肆然誣陷,至於此極,其因嫌陷人之罪,不可不嚴加訊問,以正王法,且仁徵之不文,人所共知,必有指嗾製給之人,亦不可不嚴覈痛懲,如此陰凶之疏,不可捧入,敢此仰達。」傳曰:「今觀啓辭,仁徵所爲,誠極凶慘,當嚴問重究焉。仍命入仁徵疏,卽令禁府,拿鞫仁徵,窮問指嗾之人。」辭連於其弟聖徵及故參判崔逸子鳳擧,鳳擧無實而見放,聖徵以其製給疏草,受刑定配,仁徵以有賊臣有湞搜捕之功,判府事閔鼎重陳箚救之,三次嚴刑後,減死定配。
○領府事金壽興上箚,以軍政疎闊之弊條陳。一,各道營將別樣差送事。二,自備局抄選不次將領事。三,摠戎廳軍兵加抄儲置輦轂事。答曰:「元老大臣憂愛條陳之策,無非切實之言,予甚嘉尙,當令廟堂稟處。」
10月10日
编辑○辛酉,御晝講。上招承旨敎曰:「李尙眞本情,非在營護罪人,臺閣論劾,未知其可,至於昨日李國芳避辭,是非不明,不言大臣之妄發,至以言路開閉爲言,顯有偏係之私,而正言權恒,不爲區別,混同請出,難免處置乖當之失,遞差。」政院請還收,傳曰:「此非還收之事,勿煩。」
○平安道暗行御史崔錫恒,褒奬江界府使李孝源善治之狀,因該曺覆啓,陞嘉善階。
10月11日
编辑○壬戌,以李台龍爲掌令,李濟民爲持平,韓聖佑爲正言,柳尙運爲戶曺判書,李選爲大司憲,李頤命爲執義。
○因大臣收議,革罷鎭川縣,以本縣逢變于社稷城隍位版也。
○因黃海監司狀啓,充軍金郊察訪朴載時于興陽蛇渡鎭,載時以本道監試收券官,私囑其婚家擧子安泰維於試官金澍,書送文頭,直請錄取,狼藉現露故也。
10月12日
编辑○癸亥,御晝講。
10月13日
编辑○甲子,左議政南九萬,自淸國回還,先送帶去裨將,其別單曰:「臣等得見黑龍江將軍薩布索題本,守職五六年,與賊對敵,不過數次,土地遙闊,天氣嚴寒,人馬受凍,鼠賊狡猾,鬼志多端,我兵列營,彼賊窺視,我兵進征,彼賊塞穴,雖有砲火,一時不能進取,不能展施,兵威何以爲敵?招撫賊衆,竝無來降,利物引賊,亦不能皷動,心力已盡,不能報國,令選才能,代臣職任,鵝羅斯北海趁邊大國大鼻近處之地,大鼻所畏服者,禮部侍郞接伴兵部侍郞出迎,趁北海下陸,蒙古五王,替馬入送,似是强大之國,而如是接待,以是大鼻勝負關係之致,鄭克塽方在北京,受卿爵,其子弟各授五品官,台灣澎湖諸島,設立府縣,兵將住箚,臣在玉河,成、傅二人入來,使韓、鄭兩譯問之曰:『我國得罪大朝,頃日咨文中致責之言,實多冤枉,威怒之下,不敢辨明,大朝見其無辭服罪,若以爲實有其罪,則尤涉冤枉。』兩人皆曰:『今番奏文,若或費辭自明,必致反生事端,其害有甚於前日之呈文,引罪摧謝之外,不爲自明之言,極是得宜。』今番表文,善爲措辭,不爲致嘖,誠極多幸。」
10月15日
编辑○丙寅,以申曅爲承旨,李翊爲大司憲,李東郁爲掌令,兪得一爲持平,金洪福爲正言。
10月16日
编辑○丁卯,執義李頤命,論:「廣州經歷沈楫,曾任湖南守令時,爲道臣姪子登科者,與其弟古阜郡守極,盛設慶席,諂媚上官,南中人士,至今唾鄙,請削去仕版。」上不從,後只命罷職。
10月17日
编辑○戊辰,以李選爲都承旨,林泳陞爲承旨,嚴緝爲司諫。
10月18日
编辑○己巳,流星出天中,入巽方,出文昌星上,入軒轅星下。
10月19日
编辑○庚午,以姜鋧爲獻納,申曅爲黃海道觀察使,金昌集爲校理,徐宗泰爲承旨。
10月20日
编辑○辛未,流星出五車星下,入北方,出大角星下,入東方。
○設庭試文科,取金鎭圭等七人。
10月21日
编辑○壬申,以吳斗寅爲平安道觀察使。
10月22日
编辑○癸酉,流星出王良星上,入乾方,月入西垣內。
10月23日
编辑○甲戌,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右議政李端夏曰:「頃者判府事李尙眞,以朴信圭與臣相較事,有所陳達,而臣旣無嫌隙之心,朝廷亦何可廢置也?前以朴泰輔收用事屢陳,而自上尙未採納,其疏亦有論臣一款,而廢棄四年,公議皆惜,可當擢用矣。」上曰:「豈可終棄乎?」行司直李䎘曰:「今歲凶荒,湖南特甚,士民之疏,臺臣之啓,其切急可想,朝家非不欲矜念,而國儲已罄,更無措手處,頃見道臣狀啓,則欲減道內軍布,備置二百同,將爲收納京中,貸其未準之數於京衙門矣。許多布同之運置京中,實涉不便,臣以從長變通之意,相議于李師命,以爲兵曺軍布,雖不可輕用,如賑廳銀布則猶可推移充給云,以此移送各衙門後,本營措置二百同,則仍留本道,分給災邑,以爲賑救之資,以示朝家別樣軫恤之意何如?」上曰:「事甚便當,依此爲之。」執義李頤命以欲論李尙眞,而正言金洪福崖異引避,洪福亦避,玉堂處置出頤命遞洪福。
10月24日
编辑○乙亥,流星出星星下,入東方。
○四學儒生兪復基等上疏,請召還奉朝賀臣宋時烈,仍斥館儒之不爲同參。答曰:「召還大老之請,實出於尊賢憂國之誠,予庸嘉尙?」仍下備忘記,諭時烈曰:「卿之去國,倐已三載,缺然思想之懷,曷勝云喩?災異孔慘,憂虞溢目,饑荒連仍,民命近止,當此之時,大小臣僚,協心共濟,猶懼其不克,況卿荷兩朝之殊遇,負一世之重望,小子之倚毗,朝野之仰成,爲如何哉?不念追報之義,扶顚之策,固守若浼之志,杳無造朝之期,此由於情志未孚之致,只切慙靦,寧欲無言。玆遣史官,諭予至意,須體如渴之誠,亟回長往之心,稍待春和,幡然上來,以濟時艱。」
10月25日
编辑○丙子,雷。
10月27日
编辑○戊寅,執義李頤命,正言韓聖佑合啓曰:「頃日榻前,行判中樞府事李尙眞,以洪宇遠語犯東朝之疏,謂之妄發,閔熙懷將心負君父之罪,謂之不明,至請疏釋,兩人負犯,實是神人之所共憤,王法之所難貸,而身爲大臣,動撓流言,救解之說,殆無餘地,李尙眞請罷職。」答曰:「大臣陳達之言,實甚謬戾,而原其本情,非出營護,罷職之論,似涉太過也。」
○諫院啓論:「前承旨金斗明,以兪世基妻同産,欲脫世基私發民丁築堰之事,乃敢啓稟,以致還寢行査之命,盛言其乘便逞巧,挾私罔上之狀,請拿問定罪。」上允之。其後江華留守申晸,驗得經歷趙相槪姪子大壽,斗明之弟夏明,與世基等發軍築堰之狀,馳啓以聞,相槪罪充軍,大壽決杖,斗明以當初所供,未免罔上,遠竄。
10月29日
编辑○庚辰,以鄭來祥爲掌令,李震休爲持平,李䎘爲判尹,李喜龍爲江襄道觀察使,申翼相爲京畿觀察使,朴泰輔爲副修撰。
十一月
编辑11月2日
编辑○壬午,御晝講,檢討官洪受瀗進曰:「臣以廉聞往北關,出入鎭保,採其物情,則土卒輩,皆願京人之爲邊將,若聞本土人之差除,則莫不失望,蓋土人則家在道內,剝割輦輸者,滔滔皆是故也。朝家優恤西北人,銓曺從其願差送本土,以致此弊,今後則使銓曺,勿循前例,以西北人換道差送,以爲保存土卒之地,似宜矣。」上曰:「此雖不可以一槪拘之,而筵臣所達,不無竟見,令該曺稟處。」
11月3日
编辑○癸未,以尹敬敎爲承旨。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金壽恒曰:「朴淳事,今見檢閱宋疇錫書啓,則錄功之事,雖無現出處,而其承命死於咸興則明甚矣,諡狀則其官職,以上護軍書之,實錄則書以大將軍,且得見其後孫所藏印本,則成宗朝名臣蔡壽,著淳子昕墓文,而亦載淳事蹟,有曰:『太宗朝,太祖在咸吉道,淳以雲劍入侍,自請入歸,不得還。太宗悼其死,錄功贈職,兼賜田民。』此雖私藏文字,足可徵信,實錄所載又如此,仍令賜諡宜矣。」上曰可。又曰:「檢閱宋疇錫書啓中一款,卽《光海朝日記》,以草本藏置未安事也。魯山《燕山朝日記》則印出藏置,此則以中草藏之,而實同暗草云,仁祖朝修正時,物力不逮,只書二本,藏於赤裳、江華,而太白山則藏以中草矣。《日記》《實錄》,雖有輕重之別,而其爲傳後則無異,自前一體印出,必有其意,今宜一倂印出以藏,而凶荒如此,勢難爲之,姑觀明年年事,稟處宜矣。」右議政李端夏曰:「其時朝夕待變,故只以正書二件中草一件,分藏於三處,隱不能遍藏於諸處,且以中草仍藏,亦非洗草之意,或加書正本,或令印出,有所不容已者,待明年更稟可矣。」上曰:「依爲之。」端夏又陳:「明經科口讀之弊,仍以專尙文義,申明大典講書條之意,反復陳達。」上從之,令該曺申飭。義城縣令尹誠敎,赴任未數月,坐罷其鄕吏,以願借至於擊錚,承旨徐宗泰以爲,其倅仍任而擊錚,曾所未有,且關後弊,陳達。上令刑曺,各別嚴刑定罪。壽恒以節屆仲冬,點雪不下,請行祈雪祭。上從之。壽恒又曰:「《政院日記》,何等重大,而近來注書,或使人代寫,甚至使下人代書以納云,尤極寒心,代書者,雖難一一査出,而下人代書者,固宜別樣論罪,今後則《注書日記》,承旨另加檢察似當矣。」上曰:「事極寒心,代書之人,政院査出論罪,今後別爲嚴飭。」壽恒又極言:「筵說傳播之非,以爲古人不言溫室省中木,可見其謹愼之意,請更加嚴飭。」亦從之。
11月4日
编辑○甲申,以成虎徵爲承旨。
○注書任翊元,傳諭奉朝賀宋時烈後,書啓所對,以爲:「臣衰病垂死之際,添得寒熱之證,膈上危喘,僅僅不絶,忽於此時,史官來傳聖旨,其所以招徠撫慰之意,丁寧懇惻,有非醜瘥疲癃之臣所敢承者,臣切欲略陳人臣懷利喪恥之至戒,兼暴賤臣衰筋病骸之難强,以冀聖慈之垂察,而臣之疾勢,至於如此,精神慌惚,齒舌短澁,苦言悲懇,欲吐未能,惟祝聖上,益懋聖學,益進聖德,以慰宗社臣民之望,則臣雖夕死,庶可瞑目云矣。」傳曰:「知道。」
○副修撰朴泰輔陳疏以爲:「曾因論斥今右議政李端夏事,有所獲罪,今端夏入相,首薦臣,而當時大臣,指爲異端,辨斥甚嚴,旣以異端,被誣於人,不可復廁於侍講之列。」上許遞其職。
11月5日
编辑○乙酉,傳曰:「至尊周甲,實是罕有之慶,故今春旣行慶禮,今日又逢誕辰,喜懼之至情,容有極哉?本殿侍衛之人,當有內職之典,而令該曺年例內入外木綿麻布各二十同,綿紬十同,入于本殿,以爲歲時內用之地,」後玉堂金萬吉等,陳其不可。上優答不從。
○傳曰:「以昭儀金氏爲貴人。」政院啓曰:「値此大王大妃殿誕彌之辰,宮掖之內,有此推恩之擧,而昭儀入宮甫數月,豐呈上壽之日,旣下進爵之典,何必如是汲汲驟加乎?竊附古人封還之義,惶恐敢啓。」傳曰:「値此誕彌之辰,乃有推恩宮掖之擧,此與無端驟加有異,勿爲煩論。」
11月6日
编辑○丙戌,以黃欽爲獻納,韓垽爲執義,李日翼爲掌令,姜鋧爲副修撰。
○以銓官之日晩開政,特推吏曺堂上郞廳。
○當平廳以禮曺判書李敏叙上疏,畿內尤甚被災邑,賑恤廳穀,除已上納外,未上納者,皆令捧留各其邑事,覆奏蒙允。
11月7日
编辑○丁亥,以閔鎭周爲獻納,金夢臣爲正言,趙師錫爲右參贊,黃欽爲修撰,李思永爲承旨。
11月8日
编辑○戊子,御晝講,同知事李䎘進曰:「日昨陳賀時,閭閻老人多數入來,問安於差備門外云,如此猥雜之弊,宜自兵曺一切禁斷。」上曰:「老人問安之事,仁祖朝以後,三朝皆有此規,至饋酒饌,非今創始也。」
11月9日
编辑○己丑,以閔鎭長、申啓華爲承旨,徐文𥙿爲持平,趙宗著爲司諫。
○御晝講,講訖,引見辭陛監司及還下去差使員守令察訪,詢問弊政,勸戒以送。
○持平徐文𥙿以李尙眞不必加罪之意,曾有酬酢於儕友間,引避,後玉堂處置出仕。
11月10日
编辑○庚寅,流星出王良星下,入乾方,出五車星上,入北方,火星入氐星內。
11月11日
编辑○辛卯,時於代撰文字中,有率多武夫未免浚膏封已之語。上以人之廉貪,不係文武,命改之。
○御晝講。
11月12日
编辑○壬辰,流星出角星下,入東方。
○以李奎齡爲大司憲,韓聖佑爲正言,閔鎭周爲吏曺佐郞,宋疇錫爲弘文正字,李玄紀爲校理,姜鋧爲獻納。
○掌令李日翼引避,營救李尙眞,有雖云耄昏不合時議等語,處置遞。
○御晝講,講訖,召入辭陛守令,申諭以送。
11月13日
编辑○癸巳,流星出文昌星上,入乾方,又出北河星上,入北方。
○驪州境初九日地震,道臣以聞。
11月16日
编辑○丙申,流星出軒轅星下,入艮方。
○以李德成爲持平,宋相琦爲弘文著作。
○命諸承旨持公事入侍。
11月17日
编辑○丁酉,引見辭陛守令,面諭以送。
○常平廳啓曰:「甲子冬,自賑恤廳,考出救荒撮要所載,嘉靖年啓目中,松葉服食之方,勸諭民間,行會諸道,而各邑慢不擧行,民間不能遍曉而行之,救荒良方,不可不申飭,一依嘉靖年間啓目,使京外鏤板傳錄,廣諭民間,而鄕民多有不曉者則治其該邑鄕色,尤甚者,論罪其守令,且四山松葉,依前許採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11月18日
编辑○戊戌,御晝講,領議政金壽恒曰:「近見諸道狀啓,多有地震之變,今月初八夜,城中亦有此異,而觀象監獨無啓達之事,其日入直官員請推治。」上可之。又曰:「曾在先朝,奉朝賀臣宋時烈入侍筵中,以節省浮費之意陳達,則先王特罷闕內進排松葉桃枝桃板春幡人勝歲畫等物矣。丙辰年,因禮曺判書李之翼所達,歲畫還爲復舊,而況今災荒太甚,御供亦減,依前革罷似當矣。」上曰:「所達誠然,革罷。」
11月19日
编辑○己亥,以李益壽爲正言,李濡爲承旨。
○以戶曺言:「供上及各司進排雜物,今年亦不得復舊,雜職祿俸及各樣散料,皆令仍前權減。」
11月20日
编辑○庚子,玉堂因災異,上箚陳戒。上優答而嘉納之。
11月21日
编辑○辛丑,御晝講。
○江華留守申晸上疏曰:
臣問經歷趙相槪,以與衙客兪世基築堰事則曰:『只以顧見事,言之風憲,而出給官穀,發牌治匠,指揮鄕所,分付面任等事。』〈風憲鄕所面任,卽古郡縣掾吏之屬。〉曾不言及,意謂渠無干預之事,諭令察任,及至李億年更推之後,許多所爲,發露無餘,隱諱之狀,不啻狼藉,誠可駭也。臣初不能彈壓管下,今又辭連於自明之招,決不可苟然冒居,以傷事體。「答以勿辭察職。
11月22日
编辑○壬寅,月入太微左掖門內。
○以安圭爲掌令,金盛迪爲持平,朴信圭爲工曺判書。
11月23日
编辑○癸卯,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金壽恒曰:「月入太微之變,近來疊現,昨又月入左掖門,天象玄遠,雖不可測,以方書觀之,月屬陰,宮內有亂則有此應云,聖明臨御,非有他慮,而自古宮禁之不嚴,皆由於女謁,終至累君德而害政事,此豈不大可懼哉?」上曰:「陳戒甚切,可不體念?」上曰:「前參議張應一,當癸丑年間,舊寧陵改奉審之後,投進一疏,其乘機構捏罔測之說,欲爲嫁禍朝紳之罪,姑置勿論,其曰:『奉審大臣,竝皆宥免。殿下之待大臣,可謂盡矣,而其於事先王之,道未知何如也。』又曰:『未知聖人之心,固與常情有異否乎?殿下寧得受制之名,而不能傷大臣乎?』又曰:『匹夫掩其親,猶且自盡,以千乘之君,葬先王,反不如匹夫乎?』此等言語,雖敵以下,不宜加之,而乃敢肆然筆之於書,略無顧忌,是豈人臣所忍爲哉?此與翼秀驚動寢園,謀害忠良之事,一而二,二而一者也。其悖慢不道之罪,抑又甚焉,翼秀以此追奪官爵,則應一獨不可以旣骨而置之,追奪官爵,命兵曺佐郞柳成運,還收其六品。」成運爲注書時,通計未肅拜前仕及付軍職仕而陞遷,故都承旨李選,曾以此陳達,吏曺判書呂聖齊啓稟筵中,而壽恒亦引孝廟朝受敎而爲言。上有是命。聖齊曰:「御供各種,自戶曺付標啓下,而月令物膳,今年十月爲始,復舊事定奪矣,此何爲之?」上曰:「當此十分節損之時,不可復舊,限明秋權減。」
11月24日
编辑○甲辰,流星犯亢星第三星。
○以金洪福爲正言,金昌集爲獻納,任相元爲弘文提學,姜鋧爲校理。
○賜柑泮宮,試取儒生,賜居首人閔鎭遠及第。
11月25日
编辑○乙巳,月入氐星內。
○以尹彬爲執義,閔鎭周爲獻納,金昌集爲校理,李墪爲司諫。
○召對玉堂官。
11月27日
编辑○丁未,京畿幼學南宮壆等,疏請文元公金長生從仕聖廟,三疏申請。不許。
○夜對玉堂官。
11月29日
编辑○己酉,流星出太微東垣內,入巽方。
○右議政李端夏上箚曰:
今年災異凶荒,振古所無,畿甸雖云稍優,道路之間,持匹布斗粟者,亦被殺掠云,他道可推知也。臣恐前頭,群盜大起,有土崩瓦解之患,不獨人民死亡,爲可慘傷也。庚戌秋凶荒,不至如今年之甚,而辛亥麥,又大無,其時錦山之賊,前座首爲魁,有掠取長水縣軍器,入據智異山,剽刦州郡之計,況今民心,又非向日之比,巨猾之爲謀,何止一處而已也?今冬日氣恒溫,尙無大雪,嗣歲有麥,又未可期,而儲蓄之匱竭,視辛亥,又不啻相懸,非有大警動大節省之擧,則國無維持之策。《曲禮》曰:『歲凶年穀不登,君膳不祭肺,馬不食穀,祭事不懸,大夫不食粱,士飮酒不樂,其註曰,膳美食之名,不祭肺,言不殺牲爲盛饌也。祭必有鍾鼓之懸,不懸,言不作樂也。大夫食黍稷以粱爲加,自君至士,各擧一事,其實相通耳。』《雜記》孔子曰:『凶年則乘駑馬,祀以下牲,其註曰,下牲,如常祭用大牢者,降用小牢,小牢者,降用特牲,特牲者,降用特豚之類,以年凶故貶損也。』其所謂大牢,今牛羊豕也,小牢,羊豕也,特牲,一犢也,特豚,一兒猪也。臣又觀崔鳴吉丁丑封事,有曰:『今日祭享,旣已裁減,其他用度,亦不如前日之浩多,則所定貢案,宜量入爲出,爲數年行用之計,爲先頒布,以紓目前民力,但此是權宜救民之政,元非永遠遵守之規,元定貢案,亦不可不一時磨鍊頒布,令外方小民,洞知朝廷本意然後,他日國家,可免失信之謗云。』此蓋元貢案,見失於亂離,掇拾散亡,更爲修正,又就亂離後,國力量入爲出,別爲目前行用之案,以待國力稍裕,欲依元貢案行之之意也。就此觀之,祭享有裁減之舊例,臣取考奉常寺祭物謄錄,則諸道各邑中米條,以丁丑減,甲午復舊懸註,此蓋酒米也,若除甲午復舊之數,則雖有所減,仁祖朝以後,宗廟山陵祭位,有加甲午復舊者,猶不足於卽今酒米,至於引用其他籩豆之品,恰盛其器之外,無復餘剩可減者矣。若依《雜記》祀以下牲之禮,則社稷宗廟永寧殿文廟常祭,用大牢者,宜降用小牢,而但都下不能一切禁屠人食牛肉,而國家大祭享,不用牛牲,事體未安,臣意用牛豕二牲,不用羊牲,則合於降用小牢之禮,而亦無未安者矣。風雲雷雨山川城隍嶽海瀆先農先蠶雩祀歷代始祖及厲祭纛祭鄕校郡以上常祭,用小牢者,宜降用特牲,京外釋奠從享,州縣社稷靈星禜祭,用豕牲者,宜降用特豚,臣又取考禮曺謄錄,外方鄕校牛脯,戊寅年以獐脯代用,禮文則本無鹿脯,而以鹿脯難備,故代以牛脯,戊寅年則以牛疫後牛脯難備,故代以獐晡,獐鹿同品,代用恰好矣。且外方鄕校,本無用牛牲之文,而只爲作脯,必宰牛,自宣惠廳,春秋給價,小邑八石,大邑至二十石,於此變通,則儲置米用下者,可大減矣。且念古禮,此等降減,似非直欲稱荒歲財力,亦可見貶損弭災之意,而年不順成,八蜡不通,亦此意也。祭享旣以凶年裁減,則不懸一款,亦遵古禮爲當,丁丑以後,宗廟文廟,皆不用樂,而復舊之後則雖如辛亥凶年,亦無撤樂之事,蓋其時廷臣,未有以古禮陳請而然也。當萬姓餓死之日,祖宗陟降之靈,必不安於聽樂,殿下奉宗廟,祭之以禮,斯爲大孝,凶歲不用樂,卽禮也。不如此,臣恐反爲非禮也。宜自明年春享,社稷、宗廟大祭以下,皆用祀以下牲之禮,軒懸之樂,陳而不作,則神人交有所感動,而侍常年復舊,則幽明兩無所憾矣。近日傳旨特降,且有自下陳請,御供物膳,多有減損,臣民孰不欽仰也?祭享御供,亦旣裁減,則國家凡百用度,一切減剋,必就目今國力,量入爲出,如丁丑亂後之爲,待常年歲入稍加,還復舊案,則此是聖祖良相遭難已行之例,伏願詢于廟堂而必行焉,臣又近見故相臣李敬輿,孝宗朝箚辭,有世宗朝宮人不滿百數,廐馬十匹之語,世宗大王,卽我東方之聖主也,爲治當法祖宗,其念于玆,人或以祭享裁減事,以爲士夫偸安之習,已成痼疾,在下之人,不能克自貶損,如在泥露之中,而終歸於徒減祭享而已,則反不如初無此擧之爲愈,到此,臣亦不能無瞿然,臣聞奢侈之害,甚於天災,臣之所憂,正在於此,若從祭享而降減,則有識士夫,必皆克祛宴安之習,思與同胞之民,共入生道,宗國之基,永見鞏固,而臣又嘗聞流傳舊說,世宗大王,常憂閭閻,頗有侈風,言及於相臣黃喜,喜對曰:『臣當有以矯之。』後日登對,喜以大布爲章服及裏衣,入見曰:『臣統率百官而自身始如此,百僚何敢踰侈乎?然自上亦知此意,躬行示儉爲當云。』則世宗納用其言,一時侈習大變云,如臣眇末,雖忝相職,何敢議此?而亦在聖主賢相一轉移之間,此又臣不能無望者也。祭享變通則雖是禮經聖人之說,臣何敢以管見自信也?下詢廟堂之外,又問于原任大臣及在外大老,僉議皆以爲不可,則臣亦無所恨矣。「
答以箚陳之說,出於憂國之至誠,予用嘉歎,可不體念焉?可以變通事,令廟堂議處,而祭享裁減事,事體重大,當問于諸大臣及在外儒賢,商確處之,仍遣史官諭之。後收議于諸臣,領議政金壽恒以爲:」曾在仁祖朝丙子年,特罷各陵五享大祭,丁丑亂後,又罷宗廟朔望祭,今此減牲撤懸,比之停罷祭享,事體稍輕,依箚辭行之,恐無不可,而第有區區之慮,右相未及進箚,以書私問於臣,敢有所云云,今其箚末所陳,在下之人,不能自克貶損,如在泥露之中,終歸於徒減祭享而已,則反不如初無此擧云者,卽臣答書中語也。以事理言之,君臣上下,交修相勉,務爲節約,以稱其裁減廟享之意可也。臣之此言,自知不免於苟且姑息,今見箚辭,不勝慙恧,然嘗見朱子與南軒張氏,論節祀當廢與否,而有曰:『今於俗節,旣已據經廢祭,而生者則飮食宴樂,隨俗自如,殆非事亡如存之意也。』雖與今日事差異,亦可見先賢察理慮事,委曲周愼之意矣。且數百年創行之擧,不可草草議定,令二品以上,會議賓廳,庶合重祀典之道。「領府事金壽興判府事鄭知和以爲:」祭祀之禮,以誠信忠敬爲主,而亦必奉之以牲,安之以樂,以此論之,牲牢之減損,登歌之停廢,事體重大,實非一國創設,別祭隨時罷行者之比也。今玆右相所引禮文如此,則自周以降,至宋南渡以後,上下數千載之間,果有行之者否乎?設有一時振作之擧,每不免上下不相應,終始不相稱,多未見實效而止,惟在聖上熟講而處之。「判府事閔鼎重以爲:」古今異宜,俗尙不齊,苟不隨時而從宜,徒欲膠守而泥古,則恐於其間,或不無爽其本意,反致爲弊之端,且念今日君臣上下,一心焦慮,上有以盡吾所以共承宗廟之心,下有以盡吾所以拯救元元之實,則固爲盡善矣。如或畏敬難持,怠忽易生,在下之人,或不能皆以我殿下之心爲心,飮食衣服之費,多不能變改其常,而獨於宗廟之奉,先加節損,則恐或有歉於我聖上痛自裁削之至誠也。「奉朝賀宋時烈以爲:」大臣所陳,是古聖之制,而朱子嘗以爲:『節祀旣已據經廢之,而生者隨俗自如,則非事亡如事存之意。』今廟薦之儀減省,生人凡百,無所節縮,則與議者,終未免假經作僞之罪,故尤不敢容喙。「知事南龍翼以爲:」相臣之箚語,出自古經,皆有根據,而第國之大事在祀,祀典且莫大於太廟,故曾前大侵之年,亦無降殺之擧,太牢登歌之盛禮,今若猝然減撤,則其在事體,誠有所未安,且人心不古,狃安成習,泥露切己之患,有間於亂離風草,感應之效,難望其敏速,臣意則今此節省,自上躬先大布大帛,一如衛侯經亂之際,士大夫家婚喪葬祭之禮,一切定式,以至吏胥下人,盡革其踰制奢侈之弊然後,廟享減損之事,似當徐議。「左參贊趙師錫,戶曺判書柳尙運,兵曺判書李師命,工曺參判徐文重,吏曺參判朴泰尙以爲:」殿下以曹丘會稽之心,躬大布大練之儉,君臣上下,如在泥露之中,以其所節縮而贏餘者,賙恤演死之民,猶且不及有萬分不得已之勢而後,上及於宗廟百神之祀,則輕重先後之序得,而神人之際,兩無所憾。「判尹李䎘以爲:」有民而後有國,有國而後宗廟百神,亦皆有依,今此含生之類,將無孑遺,雖以廟享之重,未免有裁省之議,推以凶年祀用下牲之義,可見其言之有據,縱使犧牲不備,未知其必害於義理?「大司成任相元以爲:」凶年殺祭,載諸禮經,國朝亦有已行之例,卽今國儲匱竭,民生飢困,稅入之縮,無異於兵後,雖宗廟之祭,稍減籩豆之品,撤鍾皷之響,以示節損憂恤之意,似不害於事先之道。「
禮曺參判沈梓,同知尹以濟,司直柳炅,刑曺參判朴相馨以爲:」目今饑饉荐臻,民命近止,大臣之引古陳箚,蓋出於節損救民之意,而自周以後,上下數千年間,非無凶年飢歲,《雜記》所載之外,別無已行可徵之文,享禮至重,有難輕議。「戶曺參判申琓,右尹崔錫鼎以爲:」國家祭享之詳定,初出於聖君賢臣之所講究,著爲一王之禮,永久遵行,則玆事體大,誠有不可易以變改者。「獻納閔鎭周以爲:」今日此擧,出於萬不獲已,則君臣上下,正宜交修共勉,以盡節約之實然後,方可以無憾,而近日國事,常患有始無終,設若俗尙未變,侈濫猶前,而廟享之儀,獨先裁減,豈非未安之甚乎?「校理姜鋧、金昌集以爲:」右相之箚,出於大變通大振作之意,而第君臣上下,苟不隨事節損,一如搶攘之際,則恐未免爲徒損祭享之歸。「副校理金萬吉,弘文博士宋疇錫以爲:」君相實操化柄,殿下苟與大臣,斷而行之,痛自節損,無或有一毫侈汰之事,則今此節省之擧,未必不爲紓國救民之張本矣。「正言韓聖佑以爲:」今日冗費之可省者,不能悉從減罷,而先於廟享,議此裁減,豈不未安乎?「副護軍朴世采以爲:」陳箚主意,出於救民,稽於禮經,非可持難,其未透者,只是變通之後,不知朝廷所行諸事,其於表裏名實之際,能無一毫未盡之恨耳,此在神人上下之體,所係莫大,惟聖上深量而審處之。「李翔以爲:」惟此減損祭享之擧,誠聖代鞏固宗祊之道,一時減損,乃所以爲血食萬世之基也,當此累歲存饑之餘,公私掃如,危急存亡,間不容息,享祀不得不減,享祀旣減則進御凡百,亦令務從簡略,夫然後,特凡科率之可省者,自不得不省,然則其源豈不在於享祀之減耶?相臣之議,實獲此心,經費之省,先從祀典而始:「傳曰:」大臣箚辭,實出於憂國靡不用極之意,而第祖宗朝以來,雖値大侵,未嘗輕議於廟享者,蓋以事體重大故也。反復思惟,廟享裁減,終有所未安者,似難輕議矣。「
○夜對玉堂官。
11月30日
编辑○庚戌,流星出攝提星下,入東方。
○以李彦綱爲承旨,沈權爲正言,吳道一爲副應敎。
○召對玉堂官。上曰:「自古凶奴之入處中華者,皆不能久長,而今此淸虜,據中國已過五十年,天理實難推知也。大明積德深厚,其子孫必有中興之慶,且神宗皇帝於我國,有百世不忘之恩,而拘於强弱之勢,抱羞忍過,以至于今,痛恨可勝言哉?」侍讀官姜鋧,典經宋疇錫對曰:「聖敎惻怛,可泣神明,若常存此心而勿失,益盡修攘之道,則國勢自强,而亦有可爲之日矣。」
十二月
编辑12月1日
编辑○朔辛亥,夜對玉堂官。上曰:「講官纔論人君用法之道,而其言甚是矣。用法之道,惟公而已。我國則不然,形勢所在,多不免屈撓,如頃日鄭濟先之事,其殺人甚明,而以其有形勢之故,李善溥汲汲停李斗鎭之啓,欲爲救解,擧措駭怪矣。君上用法,固不宜以親疎,有所操縱,而臣下守法,亦不當以剛柔,有所吐茹矣。」諸臣皆起謝曰:「勉誠至此,敢不祗承?」
12月2日
编辑○壬子,左議政南九萬初度呈辭,賜不允批至三。
12月3日
编辑○癸丑,流星出柳星下,入艮方。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金壽恒曰:「頃見濟州牧使狀啓,被災之慘,前所罕有,島中異於陸地,若不別爲顧濟,則三邑之民,決無救活之路,曾在辛亥年,前後移轉穀物,至於三萬餘石,其時兩南,雖甚凶荒,沿海穀物,猶有餘裕,故推移入送矣。卽今兩南儲蓄蕩然,賑救本土之民,亦患不贍,姑就沿海梢優處,分定七千餘石,使之移給,以此爲初頭救活之資,而亦將不足,島中民事,誠切急矣。」上曰:「濟州異於陸地,而年事之慘如此,以七千餘石之穀,何以救活許多民人耶?繼賑之穀,與賑廳堂上相議,料理移轉可也。」賑廳堂上李師命曰:「兩西田稅,無上納之規,而乙巳丁巳年,兩次作布以用矣。卽今兩西收租案,未及上來,未知田稅米石數之幾何,而不但取來移送于濟州,京中亦多經費之道,酌定移轉之數,以爲施行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壽恒曰:「頃者臣以兪世基等役民築堰事,更査爲請,而江都築堰,曾有禁令與否,未及考出,只以保障重地,士夫不當私築設庄之意,仰達矣。始見備局謄錄,則乙未年故相臣洪重普爲留守,始爲築堰,而朝家分付,只令分給他處人,以爲募入耕食之地,本土人士大夫則勿許折給矣。至乙巳年,又因築堰事,別爲事目,其一款,以爲堰田折受募民束軍之時,依先朝定奪,原居人則切勿折給,雖他處人,如有密送奴子應募折受之後,以其土圖爲已物而現露,則勿論朝官士子,從重科罪,斷不饒貸云云。前後事目,極其嚴明,送奴應募者,猶且禁斷,士夫何敢私自築堰,以爲設庄之計?本府官員,亦何敢擅許立案乎?今番世基輩築堰之事,旣已現發科罪,此後使之申明禁斷,而乙巳事目後,士夫家築堰設庄者,亦多有之云,令本府一一査出啓聞,屬公似當矣。」上曰:「依爲之。」上曰:「近來百隷,怠慢成習,恪謹供職,雖難盡責,而循例輪直,亦且曠闕,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至於宗簿寺,則奉安《璿源錄》,事體之重,異於他司,而以冬三朔省記觀之,十月以假官代直七日,十一月則多至十三日,昨夜摘奸,又爲代直,其偃然自便之習,已極駭然,如使國家,少有紀綱,何敢連以假官,修整御覽省記中,而略無忌憚乎?主簿尹譚直長宋曇,竝拿問定罪。」上曰:「正則無入直之事乎?」壽恒曰:「吏曺正郞入直,則各司皆以長官爲省記,常時則正無入直之規,而僚員俱有故,則豈可自以爲長官而不爲入直乎?」上曰:「然則本寺正李蓍晩,亦爲一體拿問可也。」
12月7日
编辑○丁巳,獻納閔鎭周,正言沈權啓請:「內需司各軍門及忠翊府司僕寺等銀錢米布,一竝移送於賑恤廳,以裨荒政救民之資。」答曰:「內需司若有推移補賑之資,則奚待爾等之論乎?他餘事,未詳曲折,令該司稟處。」
○鴻山幼學方叔齊,以長陵當遷之意陳疏,其略曰:
堪輿之術,雖甚杳茫,安墳立宅,顧不可忽也。以臣之愚,竊料於今己亥以後,禍祟多端,恐或坡州地長陵,不得其宜之致也。雖然畫圖之摩挲,不如眞面之坐對,智者之遙度,不如愚者之目擊,伏願殿下,卽令臣待罪於長陵,伏審山水之趨向,風氣之純雜,責其可改與不可改之兩端焉。「疏到政院,政院以叔齊妄論陵寢,請令攸司囚治,還給其疏。一種議論以爲:」叔齊之疏,不無所見,而政院徑請囚治,事甚不當云。「政院以外議待罪。上命入其疏,仍問還奉與否於大臣,領議政金壽恒以爲:」外議朋興,多主遷奉之說,自上博詢而處之宜當。「右議政李端夏以爲:」山陵事體,至重至大,豈可以風水虛誕之說,妄動久遠之寢園乎?以閭巷間士夫家言之,近來遷葬之弊,極爲紛紜,而因此逢禍敗者多矣。「
上從端夏之議。
○夜對玉堂官。
12月8日
编辑○戊午,以李畬爲副提學。
12月10日
编辑○庚申,行死囚初覆。
○以李震休爲正言,閔鎭周、金昌集爲吏曺佐郞,李墪爲舍人,姜鋧爲檢詳,金萬埰爲副修撰,徐文𥙿爲修撰,金構爲副校理,嚴緝爲司諫,李益壽爲持平,韓范齊爲獻納。
○護軍李世華因廟享裁減之議,以各道聖廟、社稷、城隍、厲壇、書院、祠宇及全羅道之慶基殿,咸鏡道之各陵殿,平安道之崇仁殿年例祭享之外,少有傷處,輒有告由移還安之祭,此與節祀輕重差別,而享祀之物,謄錄頗侈,似當變通之意陳疏。上令該曺稟處,爲該曺所防。
○命封張氏爲淑媛,初譯官張炫,以國中巨富,爲楨柟心腹,庚申之獄,受刑遠配,張氏卽炫之從姪女也。被抄於內人,入宮中,頗有容色,庚申仁敬王后昇遐之後,始得承恩,明聖王后,卽命黜送其家,崇善君澂妻申氏,視爲奇貨,頻頻邀致其家畜養之。辛酉,內殿正位坤極,聞其事,嘗從容稟白於明聖曰:「承恩之宮人,久在閭閻,事體極未安,宜復召入。」明聖曰:「內殿未見其人矣,其人甚奸毒,主上平日,喜怒暴急,若見寵幸,則國家之禍,有不可言,內殿後當思吾言矣。」內殿曰:「何可預慮未然之事,不顧國家事體耶?」明聖終不許。明聖昇遐之後,內殿復爲上言之,慈懿殿亦力勸之,上卽命召入而幸之,張氏驕恣,益甚一日,上欲戲之,張避走跳入於內殿前曰:「願活我。」蓋欲觀內殿之氣色也。內殿整容徐曰:「汝當奉承傳敎,何敢如是?」自後,內殿凡有使令,偃蹇不恭,至或呼之而不應。一日,內殿命撻之,益懷怨毒,內殿憂其難制,勸上別選後宮金昌國之女,被選入宮,而亦無寵,未幾,遂封張氏爲淑媛,於是,澂妻常贊譽於慈懿殿,慈懿殿春秋倦勤,甚信澂妻,故偏愛張氏而疎內殿,是時澂妻,內則日浸潤於上及慈懿殿,外則使其子杭,與張氏兄希載合謀,締結楨柟餘黨,昏夜聚會,謀危坤極,先是,癸亥三月十三日,卽仁廟反正回甲之日也。貞明公主家設宴,朝廷大臣以下,皆會主家,多聚娼女,使之行酒歌舞,其中淑正爲名者,以善歌名,酒後坐客,或與淑正戲狎,淑正之夫,卽希載也。希載時以捕盜部將,待候門外,密招淑正而逃去,人有告於諸大臣,左議政閔鼎重曰:「朝廷大宴未罷,而行酒之娼女先逃,事體駭然,令備局郞,重杖其夫之招去者。」希載以此銜毒次骨,或言此事,亦爲禍祟云。秋間副校理李徵明疏論,乃曰:「宗社存亡,未必不係於此,至請放出。」上答以出於傳說之謬戾。其後大司成金昌協,遇災陳戒,其論禁中營繕事曰:「日昨憲府之啓,殿下謂其傳聞爽實,近聞實有是事,工師之求大木者,頗亦出入閭巷,臺啓所謂召匠輸材,必趁早暮者,果非虛語云。〈或云上爲張氏營建別堂,而不欲煩外人聽聞云。〉今殿下下敎罪已,而內與不急之役,外爲遮障之辭,以自欺而歎人。」又曰:「李徵明之疏,重觸天怒,其時聖敎,專以戚里一款爲罪,而下一事。〈卽放出張女事。〉諉之於傳聞之謬,而傳說漫漫,皆以爲宮中實有其人,而殿下之怒徵明,實在此事云云。」上答以:「億逆太甚。」上之諱之於前後疏批者,以其人見黜於先后時故也,而今遽有是命,無乃治亂有數,難容人力,禍機將迫,莫之爲而然耶?厥後黯、宗道、義徵輩,籍希載,終成己巳之變,戕賢禍國,幾危宗祊,卒至內殿退處私第,張氏代陞壼位,猗歟明聖母后之長慮明見,實是史牒之所未有,而以我聖上英明剛毅,猶有此無前非常之擧,甚矣女寵之蠱心喪德也。嗚呼!豈不大可懼哉?
12月11日
编辑○辛酉,召對玉堂官,侍讀官金萬吉曰:「光武之容董宣,誠賢矣。以人情言之,則聞公主之言,而必怒之,今反覺悟,不賢而能如是乎?天子不與白衣同云者,極是格言,布衣,雖違一時之法,或無害矣,帝王則其害無窮矣。」典經宋疇錫曰:「臣於此事,有欲陳者矣。曾在孝廟朝,興平尉宮奴有作挐者,故相臣李浣,時爲捕盜大將,推治宮奴,孝廟特加譴責,臣之祖父啓,以李浣無失,宮奴苟有作挐之事,則何可不捉治乎?昔程子之母有言曰:『患吾子不能屈人,況帝王家子弟乎。』孝廟下敎曰:『其言安在?』對曰:『在於《近思錄》及《二程全書》。』孝廟大加歎賞曰:『吾今日得聞嘉言,仍命還收李浣譴責之敎,特推興平尉,孝廟此擧,實與光武相符,願上常遵守聖祖之法焉。」又曰:「伏聞昨日,有以張氏爲淑媛之命,殿下曾於李徵明之疏,答以出於傳聞之誤,故臣等疑惑,至有以妄言責徵明者矣。自上誠有是事,則自是當然之事,直爲下敎,未爲不可,而猝然有封爵之命,殊與頃日疏批之意有異,似欠誠實,極爲未安矣。」上曰:「此非異事,寧有欺隱之意哉?徵明之疏有曰:『承恩者多,且有信讒等說。』此所謂傳聞之誤,非謂元無是事也。」疇錫曰:「聖意雖如此,臣隣不能明知謂是元無比事矣。卽今未有儲嗣,宮人承恩者雖多,顧何害乎?初若敎以固有之而無信讒之事云,則臣等可以洞知,而批旨不明,猝有昨日之命,恐不免爲不誠實之歸,而有傷於聖德也。」上曰:「本非欲隱諱也,其時疏批措語,似不明白,欲於筵中,辨破而未果矣,所達誠是,予當體念。」萬吉曰:「宋疇錫慮未有儲嗣,以嬪御之多,謂之無傷,而凡人之稟賦各異,或不無傷生之慮,且或有害於政令之間,此亦不可不慮。」上曰:「以《史記》見之,因女寵迷亂失政者多,予常痛惋,況予受宗廟付託,其敢自輕乎?」
○海昌尉吳泰周上疏曰:「錦昌副尉朴泰定,職是正三品,而頃年陞資爲從二品,故以行職下批,今又陞資爲正二品官銜,下批之規,軍職西樞外,未嘗有降二級爲行職之例,該曺倉卒臨政,未得可徵之文,又以行職啓下,職非恒有,事異常例,朝家之一番酌定,似不可已也。」批以令該曺稟處。
12月13日
编辑○癸亥,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金壽恒曰:「右議政李端夏箚中貢案一款,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今年稅入實數,待諸道收租案畢到後,可以知之,而貢物及凡干用度與稅入數,比較磨鍊,從容講定,稟旨施行事,預爲分付於戶曺宣惠廳何如?」上可之。又曰:「從前貢物價與物種,多所裁減,而大小用度,無減於前,徒取民怨,終無實效,必須先務節損然後,裁減之政可行矣。御供則前後裁減,無復餘地,而辛亥裁減中,如有復舊而未及還減者,則令該廳,考出更稟似當矣。」上曰:「分付考出,一依辛亥所減爲之。」端夏曰:「年前裁減時,臣與工曺判書朴信圭,考出辛亥謄錄,倣而爲之,其後姑無復舊者矣,然今年稅入太縮,雖依此裁減,亦難支用,必須以卽今餘儲及稅入之數,都合計之,凡干用度,無踰此數之外然後,可免窘急之患,令戶曺宣惠廳就議廟堂,磨鍊一年用度,稟定於榻前,以爲量入爲出之地可矣。」壽恒曰:「辛亥裁減,蔑以加矣,而一年用度,如或又爲不足,則亦不必以辛亥之例爲準,不可不更加裁減,臣等當與該管堂上相議,磨鍊以稟矣。」上可之。端夏遂出袖中文字讀之曰:「《禮記》曰:『冡宰制國用,量入爲出。』又曰:『國無九年之蓄曰不足,無六年之蓄曰急,無三年之蓄曰國非其國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雖有凶旱水溢,民無菜色。』此乃周官委積之法,而周公之所制也。至隋文帝開皇五年,度支長孫平奏言:『周官儲蓄法,請令諸州當社,共立義倉。』文帝用其言,令天下遍設社倉,其義則一也,故先儒胡氏,又以社倉爲勝於縣倉,今者依朱子社倉法,貸與官倉之粟,使民間遍設社倉,六年取息後,還捧本色,則官無所損,社有所儲,豈非公私兩益乎?依甲子事目,曉諭民間,使設社倉,待秋留捧於各其洞,使各道各邑,無處不設,而山郡民居稀闊處,大邑坊里數多處,有難里里設倉,此則雖一面設一倉,亦可,驛村一體設倉,而此則雖貸各邑賑穀,使察訪主管可矣。社倉有五益,受糶納糴,不遠入官,一益也。受時無減縮,二益也。納時無加數,三益也。貸穀取息,還納本色,一半則永爲民業,四益也。秋冬收積,不歸濫費,五益也。今番收糴時,新設社倉,則不煩刑杖,皆已畢捧,此乃已著之効也,三百八十州,雖難一一盡設,務爲曉諭八方,使之待明秋從便擧行何如?」上從之。端夏曰:「古事,景福宮外,各司無不直宿,日日常參,入達所懷,諫院直宿,蓋便於奏事也。」壽恒曰:「仁祖朝諫官,有摘奸闕直罷職之事矣。」上曰:「政府兩司,不入於內摘奸之中矣。」端夏曰:「使之直宿於時御所直房,以便奏事,而柴油等物,磨鍊以給似好矣。」端夏曰:「法令不行,凶年推奴徵債,竝有禁令,而海美縣監姜必建,爲其族人,窮推丙子逃奴婢之族屬,酷施刑杖,一村俱空云,如此蔑法縱恣之人,不可仍置,拿問定罪,令本道監司詳査啓聞何如?」上曰:「聞來極爲可駭,姜必建拿問定罪,令本道査覈可也。」
12月14日
编辑○甲子,傳曰:「淑媛房賜牌奴婢一百口劃給事,分付該院。」
○正言韓聖佑上疏曰:
伏聞殿下以宮人張氏爲淑媛,王言一下,聽聞駭惑,日者李徵明之陳疏也,聖批有曰:『疏末云云,亦出於傳聞之謬戾。』臣竊以爲聖明,實無是事,而徵明所論,果出於虛妄也。且因大臣陳達,還收徵明門黜而復授其職,臣又以爲人君轉環之德,亦莫如我殿下也。厥後銓曺注擬徵明,非止一再,而每靳天點,臣又以爲殿下旣知徵明之無他,而猶有所未釋之意者,抑何故也?及至今日,乃以張氏反加封爵之典,未知殿下之前後擧措,果無一毫私意凝滯於其間耶?殿下若以爲宮省事禁,非外朝所可與知,人臣何敢妄論也?大加摧折於言事之臣然後,必遂殿下之所欲,則此非古人所謂挾其雷霆之威萬勻之重,以肆於民上而莫之敢攖者耶?若果如此,則殿下所以端本出治之道,猶有所未盡而然也。夫人主一心邪正之驗,莫先於家人,家人之間,不能整齊嚴肅,則亦何以達於朝廷而及於一國哉?今爲其廣嗣之道,旣有淑儀之選,而未踰半年,又有張氏之封,竊恐宮闈之間,旣不知名分之截然,而盛色之戒,亦由此而生也。竊聞孝廟,近一宮人,至誕翁主,而臨御之日,終靳一命,盛德之事,至今稱頌,殿下何不取則於聖祖,而乃有此今日之擧也?且臣竊有深憂過慮者,張氏之事,殿下以其色也,殿下之封張氏,以其寵也,則今日臣民之憂,孰有大於此者乎?徵明所陳聽言來讒之說,安知不效於他日也?昔宋仁宗,一聞王素之諫,至於泫然流涕,而放出德用所進女口,則臣雖無狀,又何敢先處殿下於宋仁之下,而直謂其不能哉?惟聖明澄省焉。「
答曰:」今玆封爵,實有古例之可證,況頃日徵明疏批中謬戾一款,備悉予意於筵席矣。今反加之以情外之說,此無非誠意未孚,不諒時態,敢爲此不敢爲之擧,取侮爾等之致,而疏中臨御之日,終靳一命云者,尤是爽實之論也,至於其色其寵之說,可謂億逆之太甚,良可慨也。「
○傳曰:「正言韓聖佑遞差。」
○傳曰:「國綱陵夷,人不畏法,宮人之締結宮家,宮家之締結士夫,百般諂媚,構虛捏無,其造謗陰凶飛語陷主之習,誠極痛惋,自今以後,如此之類,隨其現發,直爲梟示事,定爲令甲。」〈上敎中宮家,蓋指諸公主,而益平家尤見疑云,後因大臣陳達卽爲還收。〉 ○傳曰:「水剌間下人莊業業伊二烈等,乃敢高聲鬪鬨於御所至近之地,其驕恣之習,極爲痛駭,竝令攸司囚治。」
○政院〈李濡、李思永。〉啓曰:韓聖佑疏中,誠有措語之過當,原其本情,實出於憂愛之忱,而殿下不加舒究,疑怒太遽,至以取侮爾等爲敎,噫!自古人臣,雖有狂妄之言,而未聞人君以輕侮君上之罪,加之者也。至於宮中人陰凶之徒,締結士夫,構虛陷主之敎,尤爲未安,今之士夫,雖極無狀,豈有締結宮人之理,而輾轉激惱,有此億逆之敎?此豈平日所望於殿下者哉?請還收正言韓聖佑遞差之命。「答曰:」勿煩,又申覆逆,批以此非瀆?擾之事,勿爲煩論。「翌日政院玉堂請對,傳曰:」所懷書入。「左承旨洪萬鍾,右承旨李彦綱,左副承旨李濡,同副承旨李思永啓曰:」韓聖佑疏中措語,殊無斟酌,未免狂率,而乃其本情則實出於納君無過之義,夫豈有一毫他意於其間乎?李徵明疏批中謬戾一款,頃日筵中,因筵臣所達,自上明白說破,其日入侍諸臣,固已釋然,今聖佑或未及得聞而有所云云,此豈由於誠信之未孚?亦豈敢以情外之說,勒加於君父之意乎?聖批中不諒時態,敢爲此不敢爲之擧,取侮爾等之敎,已極未安,至於宮人締結士夫,構虛陷主之敎,尤非臣子之所可忍聞者,此不特爲一聖佑而發也,因其一言之觸忤,竝與擧朝臣僚而疑之,今日臣僚,雖極無狀,豈忍與宮人締結哉?諫官之言事見遞,大有妨於言路,聖批之數款激語,尤有累於聖德,決不可謄示八方,以駭聽聞,亟刪未安之批,還收遞差之命,幸甚。「答曰:」更勿瀆擾。「校理金萬吉金構,修撰徐文𥙿,著作宋相琦上箚曰:」韓聖佑之疏,留中不下,未知其所言者何事?而以聖批觀之,似是爲淑媛張氏事也。其色其寵等語,果爲未安,原其本心,實出憂愛,殿下遽加摧折,不少假借,此豈所望於聖上者哉?且李徵明得罪未久,而聖佑今又重被譴責,則自今以後,三司言議之臣,將不敢復言宮禁之事,其爲聖德之累,豈淺淺也?至於宮人陰兇之徒,締結士夫,構虛陷主等敎,尤可驚惑。今之士夫,雖甚無狀,寧有締結宮人之事?此則萬萬不近,殿下若疑心一啓,人人而疑之,事事而疑之,則閨帷房闥之間,無非可疑之地,左右近習之倫,皆懷危懼之心,讒諂之徒,從而構煽,則株連之禍,亦甚可慮,國家危亂之機,未必不在於此矣。疏批中未安措語,竝加刪改,還收遞差之命,幸甚。「答曰:」箚辭如此,當量處焉。措語之大段處,略爲刪改,旣遞之職名,亦命仍存。「聖佑因此不安,尋單見遞。
○傳曰:「儀賓之不得干預朝政,意非偶然,而近來此法,或不無廢弛之漸,試以一事言之,頃日海昌尉吳泰周以錦昌副尉事,有所陳請,勿論事之當否,此路一開,有關後弊,疏內辭緣勿施事,分付該曺,泰周之疏,初則例下,今激於臺疏,有是敎,時諸公主,皆不附張氏,泰周之遭嚴旨,或未必不由於此云。」
12月16日
编辑○丙寅,上行死囚三覆,領議政金壽恒,右議政李端夏進曰:「昨日正言韓聖佑疏批,辭旨極嚴,有非臣子所敢聞者,旋因玉堂之箚,特賜聽施,改下批辭,仍置其職,日月之更,孰不欽仰?然人君女寵過盛,蠱心喪德,或至傷生,則臣下進戒,烏可得已?此則不然,後宮封爵,準以古例,自是常事,而近來久無此擧,年少臺諫,有若創見,此不過未諳事體之致,而批辭中,至有締結宮人之敎,卽今士夫,雖甚無狀,寧有是事?但進言之人,徑發塗聽之言,固爲妄率而聲色太過,擧措失中,若出於一時激惱,則今旣改悟,更無他慮,而如或一分疑心,有所係着,則日後安保,無觸事更發之患,事發後捄正,不如先事而陳戒,願自上常加留意,且聞備忘記,有宮人締結宮家,飛語造謗者梟示之敎,而意謂昨日臺批改下之時,此亦已蒙還收,今聞已下該曺云,臣等亦嘗陳嚴宮禁之意,凡作奸犯科者,宜付之有司,如有宣泄顯著之事,別爲重治可也。何必作爲令甲乎?至於因臺疏下此敎,已非和平之發,況梟示卽軍律,非宮中可用之律也?世宗朝,宮人有盜出御府財物者,下禁府治之,律當處斬。世宗依律施行,其時臺諫以爲:『人命至重,不可輕易誅殺,雖國人皆曰可殺,必審其可殺然後殺之者,乃古訓也,人君若徒以律文誅殺,則事甚不當云。』世宗然之,自此始行死囚三覆之法,雖有顯著之罪,猶且詳審,以今日啓覆事言之,亦然矣。大抵嚴宮禁之道,在於端本淸源而不在於嚴刑峻法,更加思量,還收此備忘何如?」上曰:「年少臺官,不能詳知,有若創見,億逆情外之事,以爲言,故如是處之矣。政院玉堂,相繼覆逆,其言亦是,故改之,大臣之言,誠甚切實,予當留意,宮人事備忘,亦令還收焉。今番事,非出於私喜怒也,然古語曰:『七情之中,惟怒難制。』又曰:『須從性偏難克處克將去。』予嘗體念於斯,而未免如此,誠可懼也。」
12月17日
编辑○丁卯,流星出西天淡雲間,入北方。
○以姜鋧爲執義,鄭來祥爲掌令,李奎齡爲都承旨。
○夜對玉堂官,上以西北人才調用事,申申下敎曰:「大政已迫,承旨各別申飭可也。」
12月18日
编辑○戊辰,以申啓華爲承旨,金鎭圭爲持平。
○夜對玉堂官,賜柑橘一盤。
12月21日
编辑○辛未,爲都目政,以李萬齡爲正言,朴泰輔徐文𥙿爲校理,申琓爲都承旨,尹敬敎爲吏曺參議,金盛迪爲副修撰,沈權爲持平,嚴緝陞爲承旨,李后沅爲司諫,南龍翼爲禮曺判書,擢承旨洪萬鍾爲戶曺參判,以九朔夙夜之任,未嘗告勞也。以備邊司回啓,陞伊川縣監爲府使,以伊洲僉使韓碩良爲府使,罷僉使,賜錦洲君朴炡諡忠肅,海嵩尉尹新之諡文穆,左議政成世昌諡文莊,判中樞府事朴淳諡忠愍,贈吏曺判書洪翼漢諡忠正,尹集諡忠貞,吳達濟諡忠烈,右參贊李夢亮諡定獻,左參贊朴東善諡貞憲,贈左贊成鄭橃諡忠壯。
12月23日
编辑○癸酉,月入氐星。
12月26日
编辑○丙子,大司憲李選,掌令安圭啓曰:「前縣監鄭東益,使其子光震,多率其奴,突入鄭倜之家,無數亂打,又以不潔之物,納之口中,且東益,爲故別提梁弘度,撰其墓碣以竪,而以李洁爲死於己丑士禍,是則其語意,竝與逆賊汝立而伸之也。及庚申改紀之後,去其士禍二字,前後情狀,俱極痛駭,請拿問定罪。」允之。東益供辭中,去其士禍一款,以爲誠有是事,鄭倜亂打之說,縷縷發明,勘罪削職。
12月27日
编辑○丁丑,常平廳啓曰:「甲子社倉事目內,自今年爲始,公穀貸下者,六年竝計每年一分耗,還納于官倉事磨鍊矣。今過三年,各邑糶穀,未有準捧之時,而社穀則無不畢納,異議之紛紜者漸息,民間亦知其爲便,爭欲設置,而但以每年耗竝計還納爲難,國家便民之政,如欲遍行於一國,則不當計其毫釐,必欲偏利於公,而使民情不樂趨令,還納時,只捧本色一年之耗,猶勝於卽今官糴之減捧縮耗,而藏富於民,公私兩便,則此爲大益,更以此意,行會於諸道,以爲勸設之地何如?」傳曰:「允。」
12月28日
编辑○戊寅,領議政金壽恒,右議政李端夏請對,上引見端夏曰:「臣昨見承文正字崔重泰,新自其父任所上來,詳問其處消息,則以爲無賴之輩,嘯聚山谷,搶掠人家,甚至白晝大道之中,剽奪行者之包橐云,前頭攻破州郡,亦非難事,且重泰來時,歷入礪山,聞郡守之言,兵使巡到其處,而適値空官,下吏輩又盡逃散,無一人接待,所謂節鉞等物,載於卜馬而歸,郡守還官之後,極以爲驚駭,卽令捉來工房則工房,擔銃而走,恐致瑞興之變,姑爲置之,亦不報知於監營云云,早晩必有監營狀聞,漢臣魏相,不待四方奏聞,風雨水旱盜賊之變,輒必先白,臣亦敢以所聞仰達矣。人心之悖惡,至於如此,加之以饑饉,目前將有土崩瓦解之患,故頃以廟享裁減事。有所陳請,惟此大警動之擧,旣不爲之,則區區減省,無益於國,取怨於民,寧不如不爲之爲愈也?奉朝賀宋時烈收議,不爲明言其裁省與否,擧世皆以爲時烈之意,亦不欲裁省云,而以抵臣三書觀之,以爲此事不成,退去宜當,臣轉示此書於領相,領相以爲此事不成,吾亦當退云云,臣之所以不卽退去者,恐有首相引嫌之端,姑且隱忍至此矣。且自古拜相,必用輿望久屬之人,而禮曺判書李敏叙,以領左相姻家之故,嫌不得枚卜,卜相何等重事,而拘於區區之小嫌乎?故相臣尹昉,以金尙憲請代,如臣者,宜賜斥退而改卜賢德矣。」上曰:「廟享裁減,事體重大,雖不得施行,而何可以此決去就也?須體至意,勿爲辭遜。當此年事大侵,民皆流散之日,不可無別樣警惕之道,自今朝參陳賀,凡大小擧動時奏樂,陳而不作,永昭殿祭享,亦自春享爲始,姑爲撤樂可也。」
〈肅宗顯義光倫睿聖英烈章文憲武敬明元孝大王實錄卷之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