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三百二十九卷 |
第三百二十九卷目錄
平陽府部紀事二
職方典第三百二十九卷
平陽府部紀事二
编辑《府志》:隋文帝開皇六年,霍州老人化為猛獸。時駕幸 太原,傍汾河開道,獲一石,有文曰「大道永吉」,因以為 瑞,遂置靈石縣。
《高祖本紀》:開皇七年十月,幸蒲州,燕父老。上極懽曰: 「此間人物,衣冠鮮麗,容止閑雅,良由仕宦之鄉,陶染 成俗也。」
《楊尚希傳》:尚希數有足疾,上謂之曰:「蒲州出美酒,足 堪養病,屈公臥治之。」於是出拜蒲州刺史,仍領本州 宗團驃騎。尚希在州,甚有惠政。復引瀵水立隄防,開 稻田數千頃,民賴其利。
高祖仁壽四年秋,高祖崩,漢王諒鎮太原,徵之不赴, 遂發兵反。聞喜人參軍王頍說諒直據京都,兵曹裴 文安說諒「分遣羸兵,屯守要路,率其精銳,直入蒲津。 京師震擾,兵不暇集,旬日之間,大事可定。」諒大悅,於 是遣諸將分道四出,署文安為柱國,與紇單貴、王聃 等直指京師。諒簡精銳數百騎,戴羃䍦,詐稱宮人,還 長安,徑入蒲州,城中豪傑亦有應之者。未至蒲津百 餘里,諒忽改圖,令紇單貴斷河橋,守蒲州而召文安。 文安至,曰:「兵機貴速,本欲出其不意。王既不行,文安 退,使彼計成,大事去矣。」諒不對。以王聃為蒲州刺史, 裴文安為晉州,薛粹為絳州,梁菩薩為潞州,韋道正 為韓州,張伯英為澤州。煬帝遣楊素率騎五千,襲王 聃、紇單貴于蒲州。素夜至河際,收商賈船,得數百艘, 置草其中,踐之無聲,遂銜枚而濟。遲明擊之,單貴敗 走,聃以城降。于是率步騎四萬趨太原,諒窮蹙,降於 素。諒餘黨據晉、絳等三州,未下,詔周羅㬋行晉、絳、呂 三州諸軍事,進兵圍之,為流矢所中,卒于師。
煬帝大業七年十月,底柱崩,偃河逆流數千里。 十一年,河清於龍門。
李淵為山西河東慰撫大使,擊龍門賊母端兒,射七 十發皆中,賊敗去,而斂其尸以築京觀,盡得其箭于 其尸。
十二年,絳郡賊敬槃陀、柴保昌等阻兵數萬,汾、晉苦 之,詔令樊子蓋進討。於時人物殷阜,子蓋善惡無所 分別,汾水之北,村塢盡焚之,百姓大駭,相率為盜。其 有歸首者,無少長悉坑之。擁眾經年,不能破賊,有詔 徵還。十二月,以李淵代之,有降者,淵引置左右,由是 賊眾多降。
十三年,蒲州兵器夜有光如火。時堯君素守蒲,河復 清於龍門。
夏六月,唐高祖起兵太原。七月丙辰,次靈石,至賈胡 堡,去霍邑五十餘里。代王侑遣郎將宋老生帥精兵 二萬,屯霍邑以拒唐。會天久雨,糧且盡。八月,高祖謀 欲還兵太原,秦王世民諫曰:「義師為天下起也,宜直 入咸陽,號令天下。今還守一城,是為賊爾。」高祖不納。 世民哭于軍門,高祖驚,召問之,對曰:「還則眾散於前, 而敵乘於後,死亡須臾,所以悲爾。」高祖悟曰:「起事者 汝也,成敗惟汝。」時左軍已先返,即與隴西公建成分 追之。夜半,太宗失道,入山谷,棄其馬,步行,及其兵,與 俱還。高祖乃將而前,至霍邑,宋老生不出。世民從數 騎傅其城,舉鞭指揮,若將圍之者。老生怒,引兵三萬 分道而出。高祖使殷開山趣召後軍。後軍至,高祖欲 使軍士先食而戰,世民曰:「時不可失。」高祖率建成居 其東,世民及柴紹居其南。老生兵薄東陣,建成墜馬, 老生乘之,高祖軍卻。世民自南原馳坂,分兵斷其軍 為二,而出其陣後。老生兵敗,投塹,劉弘基就斬之。日 已暮,將士肉薄而登,遂克之。丙戌,克臨汾。辛卯,克絳 郡。癸巳,次龍門。劉文靜、康鞘利以突厥兵五百人、馬 二千匹至。高祖喜其來緩,謂文靜曰:「吾西行及河,突 厥始至,兵少馬多,皆君將命之功也。」隋驍衛大將軍 屈突通守河東,絕津梁。高祖欲先取京師,恐通犄其 後,猶豫未決。裴寂說曰:「今通據蒲關,未下而西,我腹 背支敵,敗之符也。不若破通而後趨京。」秦王曰:「不然。 兵尚權,權利於速,今乘機渡河,以奪其心。且關中群 盜,處處屯結,疑力相仗,易以招懷。撫而有之,眾附兵 強,何向不克?通自守賊耳,庸能患我?一失其機,勝負 未可知也。」河東戶曹任瓌,亦勸高祖自梁山濟河,鼓 行而進,據永豐倉。高祖留兵圍蒲,自引軍而西。唐兵 濟河,破隋將桑顯和於飲馬泉。通大懼,乃留鷹揚郎 將堯君素守蒲,自引兵援長安。唐呂紹宗、韋義節等攻蒲不克。十二月,屈突通軍敗,降唐,至城下,呼堯君 素、君素曰:「公當爪牙之寄,為國大臣,主上委公以關 中,代王付公以社稷,國祚隆替,懸之于公,奈何不思 報效,以至于此!公所乘馬,即代王所賜也,公何面目 乘之!」通慚而退。時圍甚急,行李斷絕,君素乃為木鵝, 置表于頸,具論事勢,浮之黃河,沿流而下。河陽守者 得之,達於東都。越王侗見而嘆息,於是承制拜君素 為金紫光祿大夫,密遣行人勞苦之。監門直閣龐玉、 武衛將軍皇甫無逸,前後自東都歸義,俱造城下,為 陳利害,唐又賜金券,待以不死,君素卒無降心。其妻 又至城下,謂之曰:「隋室已亡,天命有屬,君何自苦,身 取禍敗?」君素曰:「天下事非婦人所知。」引弓射之,應弦 而倒。時百姓苦隋日久,及逢義舉,人有息肩之望。然 君素善於統領,下不能叛。歲餘,頗得外生口,城中微 知江都傾覆,又糧食乏絕,人不聊生,男女相食,眾心 離駭。白虹降于府門兵器之端,夜皆光見。月餘,君素 為左右所害,立其將王行本。
唐高祖武德二年秋,裴寂拒劉武周宋金剛,至介休, 軍潰。金剛攻晉州,拔之,執右驍衛將軍劉弘基,進破 澮州,夏縣人呂崇茂殺其令,自號魏王以應賊。裴寂 恇怯無將略,惟趣民入堡,焚其積聚,民驚擾愁怨,悉 起為盜。寂討之,為所敗。時王行本據蒲坂,亦與武周 相應,關中震駭。高祖欲棄大河以東,謹守關西,秦王 世民請曰:「太原王業所基,國之根本。河東殷實,京邑 所資,若舉而棄之,臣竊憤恨。願假臣精兵三萬,必平 殄、武周,克復汾、晉。」高祖乃發關中兵,使世民擊武周。 世民引兵自龍門渡,屯柏壁,與金剛相持。民間聞世 民來,莫不歸附,至者日多,漸收其糧,軍食以充。大軍 堅壁不戰,賊勢日衰。時永安王孝基與于筠、獨孤懷 恩、唐儉等攻夏縣呂崇茂,崇茂求救于金剛,金剛遣 其將尉遲敬德、尋相將兵奄至,虜孝基等。敬德等將 還,世民遣尚書殷開山等邀之於美良川,大破之。敬 德復與尋相援王行本於蒲阪,世民自將步騎三千, 從間道要擊,又大破之,敬德僅以身免。悉俘其眾,復 歸柏壁。諸將咸請與金剛戰,世民曰:「金剛懸軍深入, 兵精將猛,虜掠為資,利在速戰。我閉營養銳,以挫其 鋒,分兵汾、隰,衝其心腹,彼糧盡計窮,自當遁走。當待 此機,未宜速戰。」三年春正月,行本糧盡援絕,乃出降, 斬之。高祖幸蒲津關,世民自柏壁輕騎謁行在,金剛 遂圍絳州。世民還屯,金剛引退,屢戰屢敗,追及于雀 鼠谷,一日八戰,皆破之。「世民不食二日,不解甲三日 矣。」敬德尋相降,武周、金剛俱奔突厥。
武德九年二月,蒲州黃河清。
太宗貞觀二十一年秋,蒲、絳諸州旱。
二十三年八月癸酉朔,河中地震,晉州尢甚,壓死五 十餘人。乙亥,又震。
高宗永徽元年,河東旱蝗。四月己巳朔,河東地震;己 卯,又震。六月庚辰,河東復震。
二年十月晉州地震龍朔三年十月十六日絳州麟 見詔改來年為麟德元年。
武后久視元年夏,河東旱。
睿宗景雲二年正月甲戌,汾、絳地震,壞廬舍,壓死百 餘人。
明皇開元八年十二月,隰州「慶雲見。」
十二年秋七月至九月,河中旱。冬十一月,榮光出於 河。帝祀后土,太史奏「榮光出河,休氣四塞,神風繞壇, 日揚其光。」
獲銅鼎古磚於榮河,修后土祠壇。掘地獲銅鼎十,色 皆青。獲古磚,長九寸,有篆「千秋萬歲」及「長樂未央」字。 又赤兔見於壇。是年,曲沃旱。
十五年五月,晉州大水。
二十七年七月,蒲州「慶雲見連理木生。」
《傳信記》:天寶中,上以三河道險,漕運艱難,乃傍北山 鑿石為月河,以避湍急,名曰天寶河,歲省運夫五十 萬,又無覆溺淹滯之患,天下稱之。其河東西徑直,長 五里餘,闊四五丈,深三四丈,皆鑿堅石,匠人於石得 古鐵鏟,長三尺餘,上有「平陸」二字,皆篆文也。上異之, 藏於內庫,遂命改河北縣為平陸縣。
《唐書喬琳傳》:有蔣鎮者,洌子也。大曆中,霪雨,壞河中 鹽池,味苦惡。韓滉判度支,慮減常賦,妄言池生瑞蓮, 王德之美祥。代宗疑不然,命鎮馳驛按視。鎮內欲結 滉,故實其事,表置祠池旁,號池曰「寶應靈應」云。 《府志》:肅宗至德二年春正月,郭子儀平河東。初,子儀 以河東居兩京之間,扼賊要衝,得河東則兩京可圖。 時賊將崔乾祐自潼關退保蒲津,會永樂尉趙復、河 東司戶參軍韓旻、司士徐景及宗室子鋒在城中,謀 為內應。子儀引兵趣河東,韓旻等翻城迎官軍,乾祐 踰城走安邑,安邑偽納之,兵半入縣,門發。乾祐得脫 身走,發城北兵拒官軍。子儀擊之,斬首四千級,遂平 河東。寶應元年春二月,絳州糧賜不充,朔方行營都 統李國貞屢以狀聞,朝廷未報,軍中怨咨。又以國貞治軍嚴,思郭子儀之寬。突將王元振乘眾怒紿曰:「具 畚鍤以待役事。」眾皆怨,夜,燒牙門,左右奔告請避之, 國貞曰:「被命為將,其可棄城乎!」固請,乃逃獄中。振引 眾劫取之,置食其前,曰:「食是而役其力,可乎?」國貞曰: 「修宅則無之,軍食則屢奏而未報,吾何所負?」眾服其 言,且引去。元振曰:「都統不死,吾曹殆矣。」遂害之,并殺 其二子及三大將。
絳州諸軍剽掠不已。時太原軍殺河東節度鄧景山, 朝廷憂絳州與太原亂軍合,少年新將望輕不可用, 遂以子儀為《朔方》《河中》、北廷、《潞儀》、澤沁等州節度行 營,兼興平、定國副元帥,進封汾陽郡王,屯絳州。時帝 已不豫,群臣莫有見者,子儀請曰:「老臣受命,將死于 外,不見陛下,目不瞑。」帝引至臥內,謂曰:「河東事一以 委卿。」子儀嗚咽流涕。賜御馬、銀器、雜綵,別賜絹布九 萬。子儀至屯,誅首惡王元振等數十人。太原辛雲京 亦治害景山者,諸鎮皆惕息。
代宗廣德二年春正月,僕固懷恩反,以郭子儀為河 中節度等使。懷恩將士聞之,皆曰:「吾輩從懷恩為不 義,何面目見汾陽王。」子儀至河中,雲南子弟萬人戍 河中,將貪卒暴,為一府患。子儀斬十四人,杖三十八 人,府中遂安。
廣德九年,晉州神山縣興虛觀枯檜復生。
僕固瑒攻絳州,使姚良據溫,誘回紇,陷河陽。魚朝恩 遣李忠誠討瑒,以霍文場監之。王景岑討良,王希遷 監之,敗瑒於萬泉,生擒良。
六月,郭子儀以安史昔據洛陽,故諸道置節度使以 制其要衝,今大盜已平,而所在聚兵,耗蠹百姓,表請 罷之,自河中為始,乃罷河中節度及耀德軍。
吐蕃入寇,郭子儀悉河中兵乘邊,召王翃為河中少 尹,領節度後務。悍將凌正數干法不逞,約其徒夜斬 關逐翃。翃覺之,陰亂漏刻,以差其期,眾驚不敢發,俄 擒正,誅之,一軍惕息。
大曆四年,郭子儀鎮邠州,檄嚴郢主留務。河中士卒 不樂戍邠,多逃還。郢取渠首尸之,乃定。
七年七月,絳州芝草生。十二月,臨晉縣嘉禾生,四莖 三穗。
德宗建中二年,霍山裂。
興元元年三月,李懷光奔河中。懷光自以朱泚之亂, 千里赴難,為盧杞所排,咫尺不得見天子,意殊怏怏。 以李晟軍浸盛,惡之,欲引軍襲之,三令其眾,眾不應, 皆曰:「若欲反,我曹有死不能從也。」懷光問計於賓佐, 李景略勸其取長安,殺朱泚,單騎詣行在。閻晏等勸 東保河中,徐圖去就。懷光乃說其眾曰:「今且往河中, 俟春裝辦,還攻長安未晚也。東方諸縣皆富實,聽爾 俘掠。」眾遂許之。初,李齊運為河中尹,李懷光入援,晝 夜馳及河中,士罷困,乃休三日。齊運悉所賦勞軍,牛 酒豐甘,人人喜悅。及懷光反,還守河中,齊運棄城走。 秋,七月,遣給事中孔巢父宣慰河中,懷光素服待罪, 巢父不之止。又宣言於眾曰:「軍中誰可代太尉領軍 事者?」於是懷光左右發怒,殺巢父,懷光不之止,復治 兵拒守。八月,詔馬燧為河東、保寧、奉誠軍行營副元 帥,與渾瑊、駱元光、韓游瓌、唐朝臣合兵討之。時賊黨 要廷珍守晉,毛朝敭守隰,鄭抗守慈,燧移檄鐫諭,皆 以州降,因拜燧晉絳慈隰節度使。燧固讓康日知,且 言因降受節度,恐後「有功者踵以為例。」帝嘉許。籍府 庫兵仗以授日知,日知大喜過望。燧乃率步騎三萬 次於絳,略定諸縣,降其將馮萬興、任象玉,遂圍絳,拔 外郛,守將夜棄城去,降四千人。遣李自良定六縣,降 其將辛兟,收卒五千。裨將谷秀違令掠士女,斬以徇。 與賊戰,寶鼎射殺賊將徐伯文,斬首萬級,獲馬五百。 於時連年旱蝗,物貨翔踴,中朝臣多請宥懷光者,帝 未決。李晟言:「赦懷光有五不可:今河中米斗五百,芻 槁且罄,人餓死牆壁間,且大將殺戮幾盡,圍之旬時, 力窮且潰,願無養腹心,疾為後憂。臣請選精兵五千, 約十日糧,可以破賊。」馬燧亦言:「懷光反覆不可信。河 中近甸,捨之屈威靈,無以示天下。」乃捨軍入朝為天 子,自言之,且得三十日糧,足平河中。許之,乃與瑊元 光游瓌之兵合。貞元元年八月,賊將徐廷光守長春 宮城,燧度長春不下,則懷光固守,久攻所傷必眾,乃 挺身至城下見廷光。廷光感泣,一軍皆流涕,即率眾 降。燧以數騎入其城,眾大呼曰:「吾等更為王人矣!」進 營焦籬堡。堡將降,餘戍望風遁去。燧濟河,兵八萬陣 城下,河中軍士皆易其號為「太平」字。懷光不知所為, 乃縊而死。賊將牛名俊斷其首,出降猶萬六千,誅其 黨閻晏、孟寶、張清、吳冏等,他脅附悉赦之。不閱月,河 中平。
貞元三年十月丁丑夜,蒲州地震。
九年四月辛酉,河中地震,壞城壁廬舍,地裂水湧。 憲宗元和十二年六月,大雨,河中、隰州水,害稼。 穆宗長慶四年,絳州虸蚄害稼。 文宗太和元年夏,河中旱。秋,河東虸蚄害稼。十一月虞鄉《騶虞》見。
六年,河中旱。
開成元年夏,河中蝗。
武宗會昌四年八月,龍見於榮河。
懿宗咸通四年正月,翼城地震,壞廬舍,壓死者甚多。 五年冬,隰州大雨雪。
六年正月,絳州大風,拔木有十圍者。
王重榮河中騎將也。僖宗廣明元年冬黃巢入潼關 分兵略蒲節度使李都不能支乃臣于賊內憚重榮 表以自副地邇京師賊調取橫數使者至百輩坐傳 舍益發兵吏不堪命重榮脅說都曰:「所以詭謀紓難 以外援未至今賊衰責日急。又收吾兵以困我則亡 無日矣。請絕橋嬰城自守不然變生何以制之」都曰: 「吾兵寡,謀不足絕之,禍且至,願以節假公。」遂奔行在。 重榮乃悉驅出賊使斬之,因大掠居人,以悅其下。天 子使前京兆尹竇潏間道慰其軍,重榮遂主留後。賊 使健將朱溫以舟師下馮翊,黃鄴率眾自華陰合攻 重榮,重榮感勵士眾,大戰敗之。賊棄糧仗四十餘艘, 即拜檢校工部尚書,為節度使。忠武監軍楊復光率 陳、蔡兵萬人屯武功,重榮與連和,擊賊將李詳于華 州,執之。中和二年,賊使尚讓來攻,而朱溫將勁兵居 前,敗重榮兵於西關門,於是出兵夏陽,掠河中漕米 數十艘。重榮選兵三萬攻溫,溫懼,悉鑿舟沉于河,遂 舉同州降。復光欲斬之,重榮曰:「今招賊,一切釋罪。且 溫武銳可用,殺之不」祥,表為同華節度使。有詔即副 河中行營招討,賜名全忠。巢喪二州,怒甚,自將精兵 數萬壁藍田。重榮軍華陰,復光軍渭北,犄角攻之,賊 大敗,執其將趙璋,巢中流矢走。重榮兵亦死耗相當。 懼巢復振,憂之,與復光計,遣使者與李克用連和。克 用使陳景斯總兵自嵐、石赴河中,親率師從之,遂平 巢,復京師,以功封瑯邪郡王。光啟元年,中人田令孜 怒重榮據鹽池之饒,請二池領屬鹽鐵佐軍食,重榮 不聽。令孜徙重榮兗海節度使,以王處存代之,詔克 用將兵援處存。重榮上書劾令孜離間方鎮。令孜遣 邠寧朱玫壁沙苑,重榮詒克用書,且言:「奉密詔,須公 到,使我圖公,此令孜、朱全忠、朱玟之惑上也」,因示偽 詔。克用方與全忠有隙,信之,請討全忠及玫。帝數詔 和解,克用合河中兵戰沙苑,玫大敗,奔邠州。神策軍 潰還京師,遂大掠。克用乘勝而西,天子走鳳翔。俄嗣 襄王熅僭位,重榮不受命,與克用謀定王室。楊復恭 代令孜領神策,故與克用善,遣諫議大夫劉崇望齎 詔諭天子意。兩人聽命,即「獻縑十萬,願討玫自贖。」崇 望還,群臣皆賀。重榮遂斬熅,長安復平。然性悍酷,多 殺戮,常辱部將常行儒,行儒怨之。光啟三年,引兵夜 攻府,重榮亡出外,詰旦殺之,推立重盈。重盈留長子 珙領節度事,入殺行儒,軍復安。昭宗乾寧二年,重盈 死,軍中以其兄重簡子珂出繼重榮,故推為留後。珙 與弟絳州刺史瑤爭河中,上言:「珂本家蒼頭,請選大 臣鎮河中。」又與朱全忠書言之。珂急,乃遣使請婚於 李克用。克用薦之天子,許嗣鎮,然猶以崔引為河中 節度使。珙復搆珂於王行瑜、李茂貞,行瑜等約韓建 共薦珙。詔曰:「吾已授珂矣。重榮有大功,不可廢。」行瑜 怒,使其弟行約攻珂。克用遣李嗣昭援之,敗珙於猗 氏,獲其將李璠。三鎮銜帝之卻其請也,連兵犯京師, 謀廢帝、誅執政而立吉王,固請授珙河中。克用聞之 怒,以師討三鎮瑤,珙兵引去。克用拔絳州,斬瑤而屯 渭北,敗行約于朝邑。行約走京師,與李繼鵬作亂。上 如石門鎮,克用遣使者奔問行在,帝因詔克用、珂以 兵趨新平,又詔涇州張鐇會克用軍以扼岐陽,詔削 行瑜官爵,以克用為邠寧四面行營都招討使,珂為 糧料使。克用遣子存貞請天子還宮,詔以騎三千戍 三橋。帝既還,加珂檢校司空,為節度使,克用以女妻 之。珂親迎太原,以李嗣昭助守河中,因破珙。珙戰數 北,光化二年,為部將李璠所殺,自為留後,詔代珙節 度,又失眾凡五月,為牙將朱簡所殺,挈其地入朱全 忠,表授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更名友謙。始,全 忠擊楊行密不能克,諷荊、襄、青徐等道請已為都統 以討行密,帝依違未報。而珂與太原、鎮、定等道亦請 加行密都統以討全忠,由是兩罷之,全忠怨珂不忘 也。帝為劉季述所廢,珂憤見言色,屢陳討賊,謀既反 正,首獻方物,帝甚倚之。而全忠以克用方強,不敢加 兵。及王鎔詘服,拔定州,而克用兵折,乃謂其將張存 敬曰:「珂恃太原,侮慢我,爾持一繩縛之。」存敬以兵數 萬渡河,由含山襲絳州刺史陶建釗,晉州刺史張漢 瑜皆降,以何絪戍之,進攻珂。全忠率師繼進,即劾珂 交構克用為方鎮生事,不可赦。珂乞師太原,為絪所 迮,不能進。珂潛具舟將遁,夜諭守兵,無肯為用者,乃 執太原諸將,并奉節印,內存敬軍,存敬解圍,戍以兵。 全忠自洛至。全忠,王出也,始背賊事重榮,約為甥舅, 德其全已,指日月曰:「我得志,凡氏王者皆事之。」至是, 珂出迎,握手泣下,駢轡以入。居旬日,以存敬守河中舉珂室徙于汴,後令入覲,遣人賊之於華州。自重榮 傳珂,凡二十年。
僖宗乾符三年秋,河中多鼠。
五年秋,《曲沃翼城》大雨,澮水逆流害稼。
六年,河魚逆流。
中和元年春,霜。秋,河東旱,霜殺稼。
二年夏,河東晝陰六十日。
光啟元年,隰州溫泉民葬而復生。既葬且半月,行人 聞聲呼地下,其家發之,則復生,歲餘死。
七月,河中草異,解州永樂生草,葉膠結如旌旗狀,人 以為「旗字草。」
十二月,平陸雉異集津山,有雉二首向背而連頸者, 棲集津倉。後數月,群雉數百來鬥,殺之。
二年七月,中條山鵲焚其巢。
文德元年春,河陽節度使李罕之攻絳州,降之,進攻 晉州。河中王重盈密結河南尹張全義圖之,全義潛 師襲河陽,罕之奔澤州,專以寇鈔為事。懷、孟、晉、絳間, 州無刺史,縣無令長,田無麥禾,邑無煙火者,殆將十 年。
昭宗太順元年夏四月,以張濬為招討制置使,討李 克用,濬會諸道兵於晉州。冬十月,官軍出陰地關,克 用遣李存孝將兵五千營於趙城,鎮國節度使韓建 以壯士三百夜襲其營,存孝設伏以待之,建兵不利, 靖難、鳳翔之兵不戰而走,禁軍自潰。河東兵乘勝逐 北,抵晉州西門。張濬出戰,又敗靖難、鳳翔、保大、定難 之軍先度河西歸,濬獨有禁軍及宣武軍合萬人,與 韓建閉城拒守。存孝攻晉州三日,語其眾曰:「張濬宰 相,俘之無益天子,禁兵不宜加害。」退五十里而軍,濬、 建乃得遁去。存孝取晉、絳二州,大掠慈、隰之境。 乾寧三年三月庚午,河中地震。
「十二月,晉、絳地震,壞廬舍,地裂泉湧,泥出青色。 八年正月丁未,河中、晉、絳地震,壞廬舍,人有死者。 天復元年,梁破河中,執王珂,取晉、絳、慈、隰」,因大舉擊 晉,圍太原。晉李嗣昭日以精騎出擊梁兵,會大雨,梁 軍解去。晉汾州刺史李瑭叛降梁軍。二年春,嗣昭復 取汾州,斬瑭,遂出陰地,取慈州,降其刺史唐禮;又取 隰州,降其刺史張瓌。是歲,梁兵西犯京師,圍鳳翔,嗣 昭乘間攻梁、晉、絳,戰平陽,執梁將一人。氏叔琮選壯 士二人,深目而胡鬚者,牧馬襄陵道旁,晉人以為晉 兵,雜行道中,伺其怠,擒晉二人而歸。晉人大驚,以為 有伏兵,乃退。全忠遣友寧兵萬人,會叔琮禦晉。友寧 欲休兵以待,叔琮曰:「敵聞救至必走,走則何功耶?」乃 夜擊之,晉人大敗,退屯蒲縣。梁朱友寧、氏叔琮以兵 十萬迎擊之,嗣昭敗走,友寧追之。晉遣李存信率兵 迎嗣昭,存信又敗,梁軍遂圍太原,而慈、隰、汾州復入 於梁。太祖大恐,謀走雲州。李存信等勸太祖奔於契 丹,嗣昭力爭,以為不可,賴劉太妃亦言之,乃止。嗣昭 晝夜出奇兵擊梁軍解去。周德威、李嗣昭復取汾、慈、 隰。
梁徐懷玉敗晉兵於「洪洞。」
晉周德威攻晉州以應劉知俊,楊師厚敗之於蒙阬。 天祐元年春正月,朱全忠引兵屯河中,表請遷都,上 發長安。夏四月,至洛陽。六月,李茂貞、王建、李繼徽合 兵討朱全忠,全忠拒之河中。
天祐九年,梁朱友珪弒梁主晃,使召朱友謙於河中, 友謙不行,乃附於晉。友珪遣招討使韓勍將康懷英 等兵五萬擊友謙,晉王出澤、潞以救之,遇懷英於解 縣,大敗之,追至白逕嶺,夜秉炬擊之,懷英又敗,梁兵 乃解去。友謙會晉王於猗氏,友謙醉寢晉王帳中,晉 王視之,顧左右曰:「冀王雖甚貴,然恨其臂短耳。」末帝 即位。友謙復臣於梁。而亦附於晉。
後唐明宗長興元年春,潞王從珂為河中節度,與安 重誨有隙。重誨矯上命諭河中牙內指揮使楊彥溫 使逐之。從珂出城閱馬,彥溫勒兵閉門拒之。從珂使 人詰之,對曰:「彥溫非敢負恩,受樞密使宣請,為入朝 耳。」從珂止於虞鄉,以聞,上以問重誨,對曰:「此奸人妄 言耳,宜速討之。」上疑之,欲誘致彥溫訊其事,重誨固 請發兵擊之,乃命西都留守索自通等將兵討之,令 「必生致彥溫,吾欲面訊之。」自通拔河中,斬彥溫。上甚 怒。自通召從珂還京師,居之清化里第。安重誨請加 罪,上曰:「朕昔為小校,家貧,賴此小兒拾馬糞自贍,今 為天子,曾不能庇之耶!」以索自通鎮河中。自通承重 誨旨,籍軍府甲仗,數上之,以為從珂私造,賴王德妃 保護得免。
後晉高祖天福元年,晉州軍亂,逐其守將高漢筠。 十二年,後漢高祖發太原,出晉、絳。絳州刺史李從郎 拒命,遣兵攻之,未下,親至城下諭之,從郎乃降。上命 親將分護諸門士卒,一人毋得入。
後漢隱帝乾祐元年春三月,護國節度使李守貞以 河中反。高祖崩,杜重威死,守貞懼,不自安,以為「漢室 新造,隱帝初立,天下易以圖」,而門下僧總倫以方術陰干守貞,為言有非常之相,守貞乃決計反。而趙思 綰先以京兆反,遣人以赭黃衣遺守貞,守貞大喜,以 為天人皆應,乃發兵西據潼關,招誘草寇,所在竊發。 漢遣白文珂、王峻出軍擊之。已而王景崇又以鳳翔 反,景崇與思綰遣人推守貞為秦王。守貞拜景崇等 官爵,又遣人間以蠟丸書遺吳蜀、契丹,使出兵以牽 漢。文珂等攻景崇,思綰久無功,隱帝乃遣樞密使郭 威率禁兵將文珂等督攻之。諸將皆請先擊思綰、景 崇,威計未知所向。行至華州,節度使扈彥珂謂威曰: 「三叛連衡,以守貞為主。守貞先敗,則思綰、景崇可傳 聲而破矣。若捨近圖遠,使守貞出兵於後,思綰、景崇 拒戰於前,則兵屈矣。」威以為然,遂先擊守貞。諸將欲 急攻城,威曰:「守貞前朝宿將,健鬥好施,屢立戰功。況 城臨大河,樓堞完固,未易輕也,不若且設長圍而守 之。」乃與諸將分為三柵,柵其城三面而闕。其南發五 縣丁夫,築長城以連三柵。守貞出兵壞長城,威輒補 其所壞,守貞輒出爭之,守貞兵常失十三四。如此逾 年,擒其將魏延朗,王繼勳率其眾千餘人來降。守貞 城中兵無幾而食又盡,殺人而食。威曰:「可矣。」乃為期 日,督兵四面攻而破之。初,守貞召總倫問以濟否,總 倫曰:「王當自有天下,然分野方災,俟殺人垂盡,則王 事濟矣。」守貞以為然。嘗會將吏大飲,守貞指《畫虎圖》 曰:「吾有天下者,中其掌。」引弓一發中之。將吏皆拜賀, 守貞益以自負。及城破,守貞與妻子自焚。其後遣使 收瘞河中死者遺骸,時有僧已瘞二十萬矣。
乾祐四年冬十月,契丹遣蕭禹厥將奚、契丹五萬,會 北漢兵伐周。北漢主自將兵二萬攻晉州,三面置寨, 晝夜攻之。王萬敢、史彥超拒之。周主以王峻為行營 都部署,救晉州,得以便宜從事,別遣陳思讓、康延詔 自烏嶺出絳與峻會。峻至陝州,留不進。十二月,太祖 遣使者翟守素馳至陝州諭峻,欲親征。峻屏左右謂 守素曰:「晉州城堅不可近,而劉旻兵銳亦未可當。臣 所以留此者,非怯也,蓋有待爾。且陛下新即位,四方 藩鎮,未有威德以加之,豈宜輕舉!而兗州慕容彥超 反迹已露,若陛下出氾水,則彥超入京師,陛下何以 待之?」守素馳還,具道峻言。是時,太祖已下詔西幸,聞 峻語,遽自提其耳曰:「幾敗吾事。」乃止不行。峻軍出自 絳州,前鋒報過蒙阬,峻喜謂其屬曰:「蒙阬,晉、絳之險 也。旻不分兵扼之,使吾過此,可知其必敗也。」北漢主 攻晉州久不克,軍乏食,契丹思歸。峻軍去晉州一舍, 北漢主聞周兵大至,即解去。諸軍皆欲追之,峻猶豫 不決。明日,遣騎兵追之,不及而還。是時,周解暉率敢 死士三十餘,夜入契丹帳,殺獲甚眾。王彥超以騎兵 追至霍邑,北漢兵步騎墮崖谷,死者甚眾。
周主命四路進兵,略地太原。鄭州刺史孫延進、絳州 刺史沈繼深、通事舍人王睿等師出陰地,以李謙溥 為先鋒,會霍邑。謙溥因畫攻取之策,繼深等共沮之, 延進不能用軍,還出白壁關,次谷口,謙溥語諸將曰: 「王師深入敵境,今既退軍,彼必乘我,諸君當備之。」諸 將不答,謙溥獨令所部擐甲。俄追騎果至,延進等倉 皇走谷中,獨謙溥麾兵拒之,并人引退。
後周世宗顯德五年春,隰州刺史孫義卒。時世宗親 征淮南,李謙溥謂節帥楊廷璋曰:「大寧咽喉要地,不 可闕守。且車駕出征,若俟報,則孤城陷矣。」廷璋即署 謙溥權隰州事。至郡,亟命浚城隍,嚴兵備。凡八日,并 人果以數千騎來寇。時盛暑,謙溥單衣持扇,從二小 吏登城,徐步按視戰具。并人退舍。後旬餘,大發衝車 攻城,謙溥募敢死士,得百餘人,短兵堅甲銜枚,夜縋 出城。會廷璋兵至,合勢夾攻,掩其不及。并人大擾,悉 眾遁去,追北數十里。
宋太祖建隆三年,河中、隰州春夏大旱。
乾德元年六月,絳州蝗。
二年,河中大旱,自春至冬。
三年,河中府河漲,壞軍營、民舍數百區、石臺百餘步。 開寶五年,曲沃大水,北漢劉繼元《廣運》五年也。 七年,解州夏旱。
八年四月,平陸鷙獸傷人。八月,河中《寶鼎禾》合穗。 太宗太平興國六年,河中府河漲。
七年春,虢、絳州旱。
淳化二年,曲沃旱。
至道二年,曲沃地震。
真宗咸平九年七月,蝗。
大中祥符元年,五龍躍於丹水。
二年九月,河決河中府白浮圖村。
三年八月,解州瑞鹽生鹽池,紫泉場水二十許里,不 種自生,其味特佳。命屯田員外郎何敏中往祭池廟。 東池水自成鹽,安邑東池生鹽,僅半池,潔白成塊,晶 瑩異常。祀汾陰經度制置使陳堯叟繼獻,凡四千七 百斤,分賜近臣及諸軍列校。是年,黃河清,夏竦上《清 河頌》。
四年二月己未,河中寶鼎縣瀵泉有光如燭,四五炬其聲如雷,月重輪,八龍見,榮光溢河。
五年四月,慈州饑,鄉寧縣山生石脂如麪,可為餅餌。 天禧元年二月,河東蝗蝻生。
仁宗明道二年七月庚辰,河東蝗。
慶曆三年十二月,河東地震。
至和二年春,河東隕霜,殺桑。
嘉祐二年,河東久旱。
七年春夏,河東大旱。
神宗熙寧七年,曲沃大旱。六月,平陸大水。
十四年,黃河清。
哲宗紹聖四年,絳州產瑞蓮,一莖而雙菡萏。
徽宗建中靖國元年,晉州地震。
崇寧元年春正月,河東地震。
政和六年,隰州木連理。
宣和六年閏三月,河東地震。
七年秋七月,河東地震裂數十丈,倉庫皆沒。
欽宗靖康元年,平陽府叛卒導金兵入南北關,粘沒 喝嘆曰:「關險如此,而使我過之,南朝無人矣。」
秋七月,都統制張思正等與金人戰,諸軍皆潰。於是 汾、晉、澤、絳民皆渡河南奔,州縣皆空,太原不守,張思 正紿云出戰,遂率張灝、李宗奔慈隰,於是人無固志。 十一月,遣聶昌如河東粘沒喝軍,許盡割兩河地。昌 言:「兩河之人忠勇,萬一為所執,死不瞑目矣。」行至絳, 絳人閉壁拒之。昌持詔抵城下,縋而登。州鈐轄趙子 清麾眾害昌,抉其目而臠之。
金人再犯京師,永興帥范致虛率諸軍由淆、澠入援, 郭忠孝曰:「金人深入而河東無守備,願分兵走太行, 扼其歸路,彼必來戰,城下之圍可緩。」致虛以為然,檄 河中守席益、馮翊守唐重與忠孝同出河東,為牽制 之舉,大軍盡出函谷。忠孝獨以蒲、解軍三千至猗氏, 遇金人,破之。踰絳州,破太平砦,斬首數百級。攻平陽, 入其郛。會大軍失利淆《澠間》,乃引還。
高宗建炎元年,金婁室率師趨陝津,攻河東郡縣之 未下者。習古遷、桑袞破陝之散卒于平陸西北,活女、 別勝于平陸。婁室破蒲、解之軍二萬,盡覆之,安邑、解 州皆降,遂克河中府,降絳、慈、隰、石等州,河中守臣席 益遁去。郝仲連時權府事,金將婁室以重兵壓城,仲 連率眾力戰,外援不至,度不能守,先自殺其家人。城 陷,不屈,及其子皆遇害。
十二月,婁室至河中,官軍扼河西岸,不得渡,乃自韓 城履冰過,陷同、華二州。
二年夏五月,金婁室自長安大掠而東。時絳州猶固 守,婁室還軍陷之。
十一月,金人寇晉寧軍。三年二月,城陷,徐徽言死之。 先是,金人圍太原,分兵絕饟道,自隰石以北,命令不 通者累月。徽言以三十人渡河,一戰破之。遷武經郎、 知晉寧軍兼嵐石路沿邊安撫使。欽宗割兩河以紓 禍,同知樞密院事聶昌出河東,為金人所劫,以便宜 割河西三州隸西夏。晉寧軍民大恐,曰:「棄麟、府、豐,晉 寧豈能獨存?」徽言曰:「此使人矯詔耳。三郡在河西,設 有詔,猶當執奏,況無之耶?」遂率兵復取三州,夏人所 置守長皆出降,徽言慰遣之。又并取嵐、石等州教戈 船卒乘羊皮渾脫亂流以掩敵。金人益備,克胡砦、吳 堡津,遣守領為九州都統,與晉寧對壘,徽言出奇兵 襲逐之。時河東郡縣淪沒,遺民日徯,王師之至,徽言 陰結汾、晉土豪數十萬,約復故地,則奏官為守長,聽 世襲,條其事以聞,俟報可,即身率精甲擣太原徑取 鴈門,留兵戍守。且曰:「定全晉則形勝為我有,中原當 指期克復。」奏上,詔徽言聽王庶節制,議遂格。金人忌 徽言,欲速拔晉寧以除患,建炎二年冬,自蒲津涉河 圍之。先是,徽言移府州,約折可求攻金。及可求降金, 金婁室挾至城下以招徽言,徽言一發中之,可求走, 因出兵縱擊,遂斬婁室之子。當是時,環河東皆已陷, 獨晉寧屹然孤墉,橫當強敵。徽言堅壁持久,撫摩疲 傷,遣沒人泅河,召民之逃伏山谷者幾萬眾,浮筏西 渡,與金人鏖河上,大小數十戰,所俘殺過當,晉寧號 「天下險。」徽言廣外城,東壓河下,塹深不測,譙堞雄固, 備械甚整,命諸將畫隅分守,敵至則自致死力,以勁 兵往來為游援。金進攻數敗,不得志,圍之益急。晉寧 俗不井飲,寄汲於河,金人載茭石,湮壅支流。城中水 乏絕,儲偫寖罄,鎧仗空敝,人人惴憂,知殞亡無日。徽 言能得眾心,奮枵餓傷夷之餘裒,折槊斷刃,以死固 守。既自度不支,取砲機篦格,凡守具悉火之,曰:「無以 遺敵。」一夕,裨校李位、石斌繫帛書飛笴上,陰約婁室 啟外郭納金兵。徽言與太原路兵馬都監孫昂決戰 門中,所格殺甚眾,退嬰牙城以守。金人攻之不已,徽 言置妻子室中,積薪自焚。金兵至,挾徽言以去,知不 可屈,遂射殺之。統制孫昂及士卒皆不屈,被害。 李彥仙為石壕尉,復陝州,乘勢渡河,列柵中條諸山, 旁郡邑皆響附,分遣邵雲等下絳、解諸邑。吏行文書, 請州印章,彥仙曰:「吾以尉守此,第用吾印。」事聞,上謂輔臣曰:「近知彥仙與金人戰,再三獲捷,朕喜而不寐。」 即命知陝州兼安撫使。彥仙蒐軍實,增陴濬湟,益為 戰守備,盡取家屬以來,曰:「吾以家徇國,與城俱存亡。」 聞者感服。邵興在神稷山,以其眾來,願受節制。彥仙 辟興統領河北忠義軍馬,屯三門,後賴其力。建炎三 年,婁室悉兵自蒲、解大入,彥仙伏兵中條山擊之,金 兵大潰,婁室僅以身免。彥仙度金人必并力來攻,即 遣人詣宣撫使張浚求三千騎,俟金人攻陜,即空城 渡河,北趨晉、絳、并、汾,擣其心腹,金人必自救,乃由嵐、 石西渡河,道鄜、延以歸。浚貽書勸彥仙空城清野,據 險保聚,俟隙而動,彥仙不從。四年,婁室陷陝州,彥仙 投河死。
建炎四年八月,知虢州郡邵興遣統制閻興及金人 戰於解州東,屢破之。
翟興授河東北路軍馬使,遍檄山砦,由是汾、澤、潞、懷、 衛開。山砦首領皆應命,復陽城縣,乘勝取絳之垣曲, 進至米糧川。
紹興五年,岳飛遣梁興等布德意,招結兩河豪傑,山 砦韋銓、孫謀等,斂兵固堡,以待王師。李通、胡清、李寶、 李興、張思、孫琪等舉眾來歸。金人動息,山川險要,一 時皆得其實。盡磁、相、開德、澤、潞、晉、絳、汾、隰之境,皆期 日興兵與官軍會。梁興會太行忠義及兩河豪傑趙 云、李進、董榮、牛顯、張峪等,破金人於垣曲。
金熙宗皇統三年,曲沃秋,大熟。
海陵王正隆二年秋,曲沃蝗。
五年辛未,河東地震。
世祖大定三年秋,榮河蝗。
四年,榮河旱。
衛王大安元年,河東地震。
宣宗貞祐元年十二月,元兵大掠平陽、太原之間。二 年,絳縣瑞麥,一莖穗有六七岐者。
三年四月,知平陽府事胥鼎建言利害十三事,若積 軍儲、備黃河、選官讞獄、簡將練卒、鈔法版籍之類,上 頗採用焉。又言:「平陽歲再被兵,人戶散亡,樓櫓修繕 未完,衣甲器械極少,庾廩無兩月食。夏田已為兵蹂, 復不雨,秋種未下,雖有復業殘民,皆老幼莫能耕種, 豈足徵求。比聞北方劉伯林聚兵野狐嶺,將深入平 陽、絳、解、河中,遂抵河南。戰禦有期,儲積未備,不速措 置,實關社稷生靈大計。」七月,就拜本路宣撫使,兼前 職。朝廷欲起代州戍兵五千,鼎上言:「嶺外軍已皆南 徙,代為邊要,正宜益兵保守。今更損其力,一朝兵至, 何以待之?平陽以代為籓籬,豈可撤去?」尚書省奏宜 如所請,詔從之。又言:「近聞朝廷令臣清野,竊謂臣所 部乃河東南路,太原則北路也。大兵若來,必始於北, 故清野當先北而後南。況北路禾稼早熟,其野既清, 兵無所掠,則勢當自止。不然,南路雖清,而榖草委積 於北,是資兵而召之南也。臣已移文北路宣撫使矣, 乞更詔諭之。」四年正月,元兵略霍、吉、隰三州,已而步 騎六萬圍平陽,急攻者十餘日,鼎遣兵屢卻之,且上 言:「臣以便宜立官賞,預張文榜,招還脅從人七千有 奇,續至者又六千餘,俱令復業。竊謂凡被俘未歸者, 更宜多方招誘,已歸者所居從便,優加存恤,無致失 所。」制可。時河南粟麥不令興販渡河,鼎上言曰:「河東 多山險,平時地利不遺,夏秋薦熟,猶常藉陝西、河南 通販物料。況今累值兵戎,農民寖少,且無雨雪,闕食 為甚。又解州兵屯數多,糧儲僅及一月。伏見陝州大 陽渡、河中大慶渡,皆邀阻粟麥,不令過河,臣恐軍民 不安,或生內患。伏望朝廷聽其輸販,以紓解州之急。」 從之。又言:「霍州回牛、鳳棲嶺諸隘,戍卒幾四千,今兵 既去而農事方興,臣乞量留偵候,餘悉遣歸。有警復 徵,既休民力,且省縣官,萬一兵來,亦足禦遏。舉一事 而獲二利,臣敢以為請。」詔趨行之。又言:「近偵知北兵 駐同、耀,竊慮梗吾東西往來之路,遂委河中經略使 陀滿胡土門領軍赴援,今兵勢將叩關矣。前此臣嘗 奏聞,北兵非止欲攻河東、陝西,必將進取河南。雖已 移文陝州行院及陝西鄰境,俱令設備,恐未即遵行, 乞詔河南行院、統軍司議所以禦備之策。」上以示尚 書省,宰臣奏:「兵已踰關,惟宜嚴責所遣帥臣趨迎擊 之。」乃命鼎益兵渡河,以掣其肘。制可。既而鼎聞大兵 已越關,乃急上章曰:「臣已奉詔,先遣潞州元帥左監 兵必蘭阿魯領軍一萬,孟州經略使徒單百家領兵 五千,由便道濟河,以趨關陜,臣將親率平陽精兵,直 抵京師,與王師相合。」又奏曰:「京師去平陽千五百餘 里,倘俟朝廷之命,方圖入援,須三旬而後能至,得無 失其機耶?臣已身先士卒,倍道兼行矣。」上嘉其意,詔 樞府督軍應之。初,鼎以將率兵赴援京師,奏乞委知 平陽事王質權元帥左監軍,同知府事完顏僧「家奴 權右監軍,以鎮守河東」,從之。未幾,鼎拜尚書左丞兼 樞密副使,還守平陽。是時,元兵已過陝州,自關以西 皆列營柵,亙數十里。鼎慮近薄京畿,遂以河東南路 懷、孟諸兵合萬五千,由河中入援,又遣遙授河中府判官僕散掃吾出領軍趨陝西,併力禦之。且慮北兵 扼河,移檄絳、解、吉、隰、孟州經略司相與會兵,以為夾 攻之勢。已而北兵果由三門集津北渡,還至平陽,鼎 遣兵拒戰不利,乃去。
從坦,宗室子。貞祐二年,充宣差都提控,安撫山西軍 民,應援中都。上書曰:「絳、解二州僅能城守,而村落之 民皆嘗被兵,重以連歲不登,人多艱食,皆恃鹽布易 米。今大陽等渡乃不許粟麥過河,願罷其禁官稅十 三,則公私皆濟矣。」又曰:「絳、解,河中必爭之地,惟命寶 昌節度使從宜規畫鹽池之利,以實二州,則民受其 利,兵可以強矣。」又曰:「中條之南,垣曲、平陸、芮城、虞鄉, 河東之形勢,陝洛之襟喉也。可分陝州步騎萬二千 人為一提控,四都統,分戍四縣,此萬全之策也。」又曰: 「平陸產鉛鐵,若以鹽易粟,募工鍊冶,可以廣財用,備 戎器,小民傭力為食,可以息盜。」
興定二年,石州賊馮天羽為亂,詔國史院編修官馬 季良往招之。其黨安國用等詣季良降者五千餘人, 季良分其眾於絳、霍間。
十月,都提控從坦上言:「太原已破,行及平陽,河東郡 縣皆不守,大抵屯兵少,援兵不至故耳。行省兵不滿 六千,平陽,河東之根本,河南之藩籬也。乞併懷、孟、衛 州之兵以實潞州,調澤州、沁水、端氏、高平諸兵,並山 為營,為平陽聲援。惟祈聖斷,以救倒懸之急。」是月壬 子,元木華黎攻平陽,行省參政李革守平陽。或謂革 宜上馬突圍出,革曰:「吾不能保此,何面目見天子!」遂 自殺。提控郭用,戰於城北濠垣,被執,不屈而死。癸丑, 城破,從坦自殺。
三年,金復取平陽,同知平陽府事胡天作言:「汾、潞皆 置帥府,平陽大鎮今稍完復所管州縣不下十萬戶, 復業者相繼不絕,其過汾、潞遠甚,宜一體置之。」是時, 晉安、嵐州皆有帥府,乃以天作充便宜招撫使,權元 帥左都監。四年,封平陽公,以平陽、晉安府隰、吉隸焉。 天作請以晉安府之翼城縣為翼州,以垣曲、絳縣隸 焉,置平水縣於汾河之西,朝廷皆從之。初,軒成本隸 程𤥨麾下,𤥨死,成率眾保隰州,以為同知隰州軍州 事兼提控軍馬。成增繕器甲,招納亡命,頗有他志。是 時,隰州用兵未可制,天作請「增置要害州縣以分 其勢。隰州之境,蒲縣最居其衝,可改為州;隰州之仵 城鎮,可改為縣,選官守備。」詔升蒲縣為蒲州,以大寧 縣隸之,仵城鎮為仵城縣。天作守平陽凡四年,屢有 功,
《金史楊伯雄傳》:伯雄改平陽尹。先是,張浩治平陽,有 惠政,及伯雄為尹,百姓稱之曰:「前有張,後有楊。」 木華黎克吉、隰等州,進攻絳州,拔其城屠之。時論欲 徙聞喜民實天成,劉伯林以北地喪亂,人艱於食,力 爭而止之。
四年十月,元兵至霍州,刺史移剌阿里合被執,誘使 降,阿里合曰:「吾有死無二。」叱之跪,但向闕而立,於是 叢矢射殺之。寶昌軍節度副使孔祖湯不屈死。霍邑 人賈邦憲自刎。
五年五月,完顏賽不奉詔,引兵救河東,戰屢捷,復晉 安、平陽二城。監察御史言其不能檢束士眾,縱之擄 略,請正其罪。上以有功,詔勿問。
金復取隰州,以軒成為經略使。元兵於是由丹州 渡河圍隰,克之,留合丑統蒙古軍鎮石、隰間。
元光元年五月,完顏合達上言:「頃河中安撫司報,北 將按察兒率兵入隰吉、翼州,寖及榮、解之境。今時已 暑,猶無回意,蓋將蹂吾禾麥。倘如此,則河東之土非 吾有也。又河南、陝西調度,仰給解鹽,今正漉鹽之時, 而敵擾之,將失其利,乞速濟師。臣已擬分兵二萬,與 平陽、上黨、晉陽三公府兵同力禦之。竊見河中榮、解 司縣官與軍民多不相諳,守禦之間,或失事機。乞從 舊法,凡司、縣官使兼軍民,庶幾上下相得,易以集事。」 又言鹽利,「今方敵兵迫境,不厚以分人,孰肯冒險而 取之?若自輸運者十與其八,則人爭赴,以濟國用。」從 之。
十月,元木華黎入霍邑山堡,遷其人於趙城,薄青龍 堡。詔遣古里甲石倫會張開、郭文振兵救之,次彈平 塞東三十里,不得進。知府事木虎忽失來、總領提控 王和各以兵降元,臨城索其妻子,兵民皆潰,執胡天 作出。天作降元,木華黎所過州縣皆下。時金于牛心 寨僑治吉州事,木華黎自隰州攻之,知州楊貞令妻 孥先墜崖,己從之,皆死。木華黎至絳州,拔榮州胡瓶 堡,所至望風歸附。河中久為金有,至是復來歸。木華 黎召石天應謂曰:「蒲為河東要害,我擇守者,非君不 可。」乃以天應權河東南北路,陜右關西行臺,平陽李 守忠、太原攸哈剌拔都、隰州田雄並受節制。命天應 造浮梁以濟歸師。
侯小叔,河東縣人,為河津水手。元光元年,遷河中府 判官,權河東南路安撫副使。小叔盡護農民入城,以 家財賞戰士,河中圍解,遷治中、安撫如故。樞密院奏「小叔才能可用,權位輕,不足以威眾,乞假符節。」十二 月,詔權元帥左都監、便宜從事。提控吳德說小叔出 降,叱出斬之。表兄張先從容言大兵勢重,可出降以 保妻子。小叔怒謂先曰:「我舟人子,致身至此,何謂出 降?」縛先於柱而殺之,飯僧祭葬,以盡戚黨之禮。頃之, 樞密院遣都監訛論與小叔議兵事,小叔出城與訛 論會元石天應乘之取河中府,作浮橋通陝西。小叔 駐樂李山寨,眾兵畢會,夜半坎城以登,焚樓櫓,火照 城中。天應大驚,不知所為,盡棄輜重、牌印、馬牛雜畜, 死於雙市門。小叔燒絕浮橋,撫定其眾。遷昭毅大將 軍,遙授孟州防禦使、同知府事,監軍、安撫如故。二年 正月,元軍騎十萬圍河中,總帥訛可遣提控孫昌率 兵五千,樞密副使完顏塞不遣李仁智率兵三千,俱 救河中。小叔期以夜中鳴鉦,內外相應。及期、小叔出 兵戰,昌、仁智不敢動,小叔斂眾入城,圍益急。眾議出 保山寨,小叔曰:「去何之?」密遣經歷官張思祖潰圍出 奔,告於汴京。明日城破,小叔死。
初,宣宗議遷都,朝臣謂可遷河中。「河中背負關陜五 路士馬全盛,南阻大河,可建行臺以為右翼。前有絳 陽、平陽、太原三大鎮,敵兵不敢輕入。應三鎮郡縣之 民,皆聚之三寨,敵至則為晝攻夜劫之計,屯重軍中 條,則行在有萬全之固矣。」主議者以河中在河朔,又 無宮室,不及汴梁,議遂寢。宣宗既遷河南,三二年之 後,詔元帥都監內族阿祿帶行帥府事。阿祿帶恇怯 不能軍,竭民膏血為浚築之計。未幾,絳州破,阿祿帶 益懼,馳奏「河中孤城不可守。」有旨「親視,果不可守則 棄之,無至資敵。」阿祿帶遂棄河中,燒民戶官府,一二 日而盡。尋有言:「河中重鎮,國家基本所在,棄之為失 策。設為敵人所據,則大河之險,我不得專恃矣。」宣宗 悔悟,繫阿祿帶同州獄,累命完復之,終不能成,故隨 守隨破。
二年春,木華黎師還蒲津,浮梁未成,顧諸將曰:「橋未 畢工,安可坐待乎?」復攻下河西堡寨十餘。三月,渡河 還聞喜縣,疾篤,召其弟帶孫曰:「我為國家助成大業, 擐甲執銳,垂四十年,東征西討,無復遺恨,第恨汴京 未下耳。汝其勉之。」言訖而卒。
夏四月,元達兒䚟、按察兒攻河東,「張開遣禹顯扼龍 瀦谷,夾攻敗之,擒元帥韓光國,獲輜重甲仗甚眾,追 至祁縣」而還,所歷州縣悉復之。七月,遣兵守衛解鹽 池。
哀宗正大三年八月,金移剌蒲阿復曲沃及晉安。 四年二月,金蒲阿、牙吾塔復平陽,執知府李七斤,獲 馬八千。
四月,金紇石烈真襲擊元招討使權國王按察兒於 洪洞,李守忠出援之,會於高梁,師潰入城。元平陽副 帥夾谷常德潛獻《東門》以納金兵,城遂陷。執守忠至 汴,守忠語惡,置鐵籠中,火炙死。守忠兄伯溫鎮青龍 堡,知平陽已陷,弟守忠被執,選驍勇拒守。久之,金人 盡銳來攻,守卒夜多遁去。李成開水門導金兵入,伯 溫以刃植柱刺心而死。子守正,後為平陽守,活俘虜 甚眾。
「五月,以銀贖平陽虜,獲男女分賜官軍者,聽自便。」 八年九月,元主自將攻河中,河中告急,金合打蒲阿 遣王敢率步兵一萬救之。十二月,河中破。初,金河中 守將《草火訛可》板子,訛可懼軍力不足,截故城之半 守之。元兵築樓高二百尺,下瞰城中,土山地穴,百道 並進。至十一月,攻愈急。自王敢兵至,軍士殊死鬥,日 夜不休,西北樓櫓俱盡。白戰又半月,力盡,城陷草火。 訛可戰數十合,始被擒,尋殺之。板子訛可提敗卒三 千奪船走,北兵追及,鼓譟北岸上矢石如雨,至潼關, 遂入閿鄉。尋有詔,赦將佐以下,責「板子訛可以不能 死,車載入陜州,決杖二百。」
元世祖至元八年,曲沃蝗。
二十六年夏,曲沃雨雹。
二十八年八月,平陽地震,壞民居萬有八百二十六 區,壓死甚眾。
成宗大德七年秋七月,地大震。山西等處民居官舍 多圮,地裂成渠,人民壓死者不可勝紀,而夏縣尤甚。 一時官署及溫公書院俱傾,止存一「大成殿。」
趙城郇堡《山移》,邑人李忠與弟恕皆幼孤,天性至孝, 事母宋氏,克供子職。大德七年,地大震,郇堡山移,所 過居民廬舍,皆摧壓傾圮。將近忠家,分為兩行,五十 餘步復合,忠家獨完。至今山頭猶是兩峰。
九年四月,平陽地震,改平陽為「晉寧路。」
武宗至大元年,蒲縣地震。
仁宗延祐三年,武宗之子周王和世竦出鎮雲南,次 延安,其臣禿忽魯、武宗舊臣《釐日教化》等謀曰:「天下 者,我武宗之天下也。王之出鎮,本非上旨,由讒搆使 然。請聞之朝廷,庶可杜塞離間。」遂與陝西丞相阿思 罕、平章塔察兒、西臺大夫脫里伯、中丞脫歡發關中
兵,分道自潼關河中府入。知河中府劉天孚視事始兩月,事起不虞,達魯花赤朵兒只趨晉寧告亂。天孚日夜修戰守具,選丁壯分守要害,令河東縣達魯花 赤脫因都守大慶關津口,盡收船舫;東岸令判官孫 伯帖木兒守汾陰,推官程謙守禹門,河東縣尹王文 義守風陵等渡。阿思罕軍列柵河西岸,使來索舟,天 孚度不能拒,凡八遣人至晉寧乞援兵,不報。居七日, 阿思罕縛筏河上,欲縱火屠城。同知府事鐵哥與河 東廉訪副使明安答,見事急且患城中人偪,乃詣阿 思罕軍,阿思罕囚之,而斂船濟兵。兵既入城,阿思罕 以扼河渡,鎖舟楫為天孚罪,欲脅使附己,方坐府治, 號令諸軍,天孚投水死。已而塔察兒脫歡背約,襲殺 阿思罕教化於河中,周王遂居漠北。
泰定帝泰定三年秋,榮河蝗。
四年,榮河旱。
文宗天曆元年,文宗襲帝位上都,立泰定帝之子為 帝,諸王血剌台等兵南向。使者頒詔至陝西,省臣臺 臣執之送上都。九月,於隰州之烏門關、吉州之馬頭、 秦王嶺二關,靈石縣之陰地關,皆令穿塹壘石以為 固,請丁壯守之。
陝西兵入河中府,劫行用庫鈔萬八千錠,殺同知府 事不倫禿。
陝西行臺也先帖木兒引兵從大慶關渡河,擒河中 府官,殺之。
順帝至正七年四月,河東大旱,民多饑死。
十年,曲沃大饑。
《冬十月》兩日相鬥,黑光摩盪。
十一年,「洪洞長至」日,雷雹,大雨雪。
十二年冬十月,霍山崩,前三日,有聲如雷,隕石數里, 鳥獸驚散。
順帝至正十六年,賊西陷陝州,斷殽函,勢欲趨秦、晉。 知樞密事答失八都魯方節制河南軍,調察罕帖木 兒與李思齊往攻之。察罕帖木兒即鼓行而西,夜拔 殽陵,拔靈寶。賊即渡河,陷平陸,掠安邑,蹂晉南鄙。察 罕追襲之,蹙之以鐵騎,賊回扼下陽津,赴水死者甚 眾。相持數月,賊勢窮,皆遁潰。
十八年,霍州兵變,燒毀民舍。
三月癸卯,賊王士誠由絳州垣曲襲晉寧路,城陷,總 管杜賽因不花死之。甲辰,察罕遣賽因赤等復晉寧 路。是時,賊方分道踰太行,焚上黨,掠晉、冀,陷雲中、鴈 門、代郡,烽火數千里,且南還。察罕先遣兵伏南山阻 隘,而自勒重兵屯聞喜、絳陽。賊果走南山,縱伏兵橫 擊之,賊皆棄輜重走山谷,其得南還者無幾。二十八 年二月,擴廓帖木兒退守平陽。擴廓乃察罕之甥,自 幼養以為子,山西、晉、冀之地,皆察罕所定,而答失八 都魯之子曰孛羅帖木兒,兵駐大同,因欲並據晉、冀, 遂至兵爭。天子屢下詔和解之,終不聽。察罕既沒,擴 廓與孛羅相持不可解。孛羅伏誅,擴廓從太子還京。 太子欲脅帝禪位,擴廓知其意,將至「京,即散遣其軍」, 太子銜之。二十七年八月,帝命太子親出總天下兵 馬,分命擴廓以其兵肅清江淮,擴廓不受詔,於是貊 高、關保等皆叛。關保自察罕起兵以來即為將,勇冠 諸將。貊高善論兵,尤為察罕所信任,至是皆叛之。詔 削奪擴廓爵邑,令諸軍共誅之,擴廓退守平陽。七月, 貊高、關保進攻平陽,勢甚振,數請戰,擴廓不應,或師 出即退,一日,諜知貊高分軍掠祁縣,即夜出師薄其 營,掩擊之,大敗其眾,關保、貊高皆被擒。詔「關保、貊高 間諜構兵,可依軍法處治」,皆殺之。是時,明兵已定山 東、河洛。閏七月,詔擴廓仍前河南王,以兵南討。擴廓 自平陽退守太原,不復敢南向元軍,事已不可為矣。 十九年五月,河東蝗,門外群飛蔽天,人馬不能行,所 落溝塹盡平。歲大饑。
冬十月,白虹貫日。
二十一年冬十一月,黃河清,自戊辰至甲申凡七日。 解州平陸縣三門下,黃河清,至孟津九百餘里。 二十七年正月己未夜,天鼓鳴,聲如戰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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