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0623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六百二十二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六百二十三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六百二十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六百二十三卷目錄

 潼川州部彙考三

  潼川州古蹟考陵墓附

 潼川州部藝文一

  龍多山記         唐孫樵

  梓潼移江記         前人

  梓州惠義寺重閣銘      楊炯

  梓潼南江泛舟序       王勃

  宴梓州南亭詩序      盧照鄰

  射洪縣拾遺亭記      宋文同

  梓州中江縣新堤記      前人

  送趙大資再任梓州詩序    前人

  送馮梓州序         秦觀

  賈浪仙祠堂記        龔鼎

  郡守彭公堂記        王平

  黃鹿真人傳         楊續

  講堂記          景宜之

職方典第六百二十三卷

潼川州部彙考三 编辑

潼川州古蹟考     州縣志合載 编辑

本州

廢涪城縣 在州西北。後周為安城縣。隋改今名。元併入郪縣。又東四百步,有唐涪城縣故城。廢郪縣 ,在州東,明併入州。又州西百里有漢郪縣故城。

冨國監 在州南九十里。宋置萬年堤 ,涪水浸城,壞民居,知州錢倫築堤五十餘丈護之,至今永賴。有記刻石。

石筍 在州南,高七尺許。治東五十里亦有一株,高丈餘,遂名其地曰「石筍山。」

石柱 在州西北,高可五丈。相傳以為鎮州之《仙記》,不知始於何代,年久已斜。萬曆四十年夜,忽大雨,及旦,柱上插一竹箒,遂直豎。銀杏樹 ,在州北董仲垻,有銀杏樹,大一圍,高六、七丈,中空外榮,蔭覆數畝,乃仲宅物也。樹下有董仲井讀書臺。

蘇易簡宅 在州南八十里,與銅山縣相界。「工部草堂 」 在牛山,有《記》。

董仲石室 在古樓山巔,舊有碑記,歲久磨滅。「梧桐樓 」 ,在州東。

鑑樓 李璧有記

先得月樓 在倅廳。魏了翁詩:「濃雲捲羃衡嚮北,天風不搖萬響息。蟆行爬沙踏科臼,顧兔茫洋長在腹。本來全體自分明,日用其間人莫識。弄丸之暇劃若逢,笑拍闌干我先得。」 《今俱廢塔樓 在東山》。

拱辰樓 在雲臺山

「江山一覽」 樓 :「在城東」 ,知州蔣容建。

「柏樓 」 、「《拏雲》樓 」 在州治內。

長嘯樓 今廢

《紅樓 》在城上,董璋建。

官閣 在州北六十五里。杜甫詩:「山腰官閣迥添愁。」

兜率閣 在南山,今俱廢。

「名世堂 」 在州後,中列屈原、司馬相如、王褒、揚雄、嚴君平、陳子昂、李白、蘇軾畫像,以八人皆名世云。

來袞堂 在州內,以宋丞相趙雄得名。

不欺堂 于節甫建,魏了翁有銘。

懷咨堂 在運司。魏了翁《銘》。「今俱廢。」

慈眾堂 在州東雨峰山。知州張雲建,「省耕」 、「省斂」 二舍於此。

耕墨堂 在州內。李祥居官廉,無積,以遺後人。祥卒,封手製文五十篇,曰「墨田五十畝,留與子孫耕。」 因以名堂,讀書於此。

山亭 在州治西牛頭山上。杜甫詩:「路出雙林外,亭窺萬井中。」

四春亭 ,魏了翁詩云:「皇天平四時,不以秋先春。仁人奉天職,不以德後刑。四時長有春。吾聞《卲子》云,觸事識初心。乃以名吾亭。」 今俱廢。橘亭 ,杜甫詩:「秋日野亭千橘香,玉杯錦席高雲涼。」

水亭 杜甫詩:「城晚通雲霧,亭深到芰荷。」 西郊亭 在州治西。

勸農亭 在州治西郊,有碑記,今俱廢。

唐《護聖寺鐘銘 》「龍紀二年,節度使顧彥暉鑄有銘。」

《甘泉寺誓碑 》李雍書。

馬元直《開元中誥 》《圖經》云:「元直在唐為除州刺史,家有《開元中誥》。」

千祿碑 ,在尊經閣下,顏真卿書,今漸磨滅。《梓州官僚磨崖贊 》,唐武后時司法參軍楊炯作,在北崖,字十六七,磨滅不可讀。

王勃《庾信護聖寺碑 》「在治北護聖寺。」

《彌勒院記 》,李商隱書。

《甘泉亭碑 》,李潮八分書,俱在城北護聖寺水陸淨土喦北。

劉蛻《文塚碑 》在城南長壽寺兜率院之崖壁,《蓮花漏記 》。天聖中,燕公肅守梓州日記,仍自為之記。

《梓潼古今記 》「淳熙間郪令孫汝聰作。」

《梓潼風俗譜 》:「元祐間教授石慶嗣作。」

舊《圖經 》李宗諤序。

射洪縣

廢通泉縣 在治南四十五里。西魏改名涌泉。隋復曰「通泉。」 唐屬梓州。元併入射洪。

武南鎮 即今之武南鋪。

陳子昂宅 在治東武東山下。

「書臺 」 在金華山嶺,係子昂「讀書處。」

御書閣 在舊通泉縣

聚古堂 在舊通泉縣

感遇亭 在金華山。成化間,縣令郭鏜為陳子昂立,以子昂有《感遇》詩故也。

野亭 在治東北。杜甫詩:「江水東流去,清樽日復斜。異方同宴賞,何處是金華?亭影臨江水,村煙對浦沙。狂歌遇形勝,得醉即為家。」

「拾遺」 亭 在舊學後,有碑。

鹽亭縣

廢東關縣 ,元併入鹽亭。

廢永泰縣 ,元併入「鹽亭。」

廢高渠縣 ,在治西北六十里。隋置縣,尋改廢。宕渠縣 ,在治西北二十六里。梁廢。

孝義臺 在縣東一百五十里。宋時邑人馮伯瑜剖腹取肝,愈父疾。縣令卞詵為築臺於此,立石旌表之。

德星樓 「嚴虞建,今廢。」

《叩雲亭 》在縣治南。

烏龍洞 :在治東四十里。有龍泉,大旱不涸。上有古木蟠遶,叩之風雨即至。

中江縣

廢飛烏縣 ,在治南一百六十里。元併入中江。廢銅山縣 ,在治西九十里。唐歷、元併入中江。廢元武縣 ,在治南三里,後周置,宋改為中江。廢湧泉縣 ,在治南二十里,水從山頂涌出。義木鄉 ,在治南四十里。昔有木五枝,同本而生,時呼為「義木」 ,因以名鄉。

通泉古驛 通泉縣治。杜甫詩:「驛樓衰柳側,縣郭輕煙畔。」 一云在鹽亭縣。

黃鹿鎮 :在治北五十里。馬道興,跨黃鹿飛昇處。

八洞鎮 在治東北三十里。一作「白洞。」

石丘鎮 :在治東南三十里。

新安鎮 在治南五十里。

五堆鎮 :在治南六十里。

聯雲:「塔 在銅魚山。」

北塔 在治北二里

歪塔 :在治東三十里。

牟公谷 在治東九里,又呼「讀書巖。」 宋隱士牟煥所鑿藏書處,今「牟谷鋪。」

獅子窟 ,在銅山,以形名。

仙洞 一在寶城山,有石額二題曰「蟬泉」 ,一窟曰「雲間仙窟。」 一在棲妙山北,懸崖壁立,人跡罕到,係田真人之居也。俱寬廣七、八尺。

走石 在銅山玉江中,逆流而上,司馬溫公題刻《風火家人卦》於此。

「碁石 」 ,唐田真人名大神,自南陽來,隱棲妙山觀中,能驅絕蛇虺,履水如平地。常與二道士弈,撒碁於江,人取以獻蜀王,旋失去。後又得於玉局洞前石盤內,自是江中產碁石。

插劍石 在元武山。相傳真武斬妖插劍之所。明有舜田耕夫《題真武像碑》云:「披髮按神劍,斬妖血水腥。至今江上石,化作龜蛇形。」

嚴陵石 在治東二十五里,嚴子陵釣魚處。上有寶嚴寺,寺有《嘉禾六穗圖碑》。

兔兒石 在治內土主祠。相傳,有二兔走入祠中,逐之遂化為二圓石。

石羊 在治北四十里。明嘉靖有羊常踐人禾苗,屢逐之不見。土人莫測,因伺之,羊復來,係一石羊。土人斷其首,害遂除。後於此建東嶽祠,名曰「石羊廟。」

酒井油泉 在黃鹿鎮。黃鹿真人修煉於此左。

考證

有酒井,右有油泉,飛昇之後,油酒俱無,止存「煉丹臺。」 今「井油寺」 其遺址也。

洗墨池 在棲妙山麓,妙濟真人遺跡也。池水清澈,四時不涸。

放生池 一在亞松山下,宋紹興十四年,知縣崔廷祖立。一在銅山玉江,唐銅山令李義方刻「放生池」 三字,筆力遒勁,今存。

趙延義宅 在治西

桓侯樓 在治西譚家街。舊在治南一百四十里,為桓侯鎮。明萬曆丁丑,知縣陶顯功徙建於此。

秋香樓 在治內。嘉靖間,知縣余祺建。

「思親」 樓 在治西譚家街。天順間,孝子譚紀建。「瞻親」 樓 在銅山下。

朝霞閣 在城內

飛雲亭 在治內

秋香亭 在治內。隋李直之建,栽菊於此。環翠亭 在治南。宋程建用《記》。「西園之勝,有環翠亭,面北而枕南。」 《記》稱「祥符初,知縣薛田建。」 臨江亭 在治西江岸。

仰止亭 在治西高橋。嘉靖間知縣余祺建,《遂寧縣》。

廢小溪縣 在縣南。梁置。西魏改「方義。」 唐因之。宋復改「小溪。」 元併入遂州。

龔穎宅 在治西龔雅村。

鳳臺 唐學士元庭堅,左遷遂州參軍,讀書郊居,忽見有人身鳥首而詣者曰:「吾眾鳥之主也,聞君好音律,故來見。」 因留數日,教以音律清濁。庭堅著《韻英》,見《楊升庵集》。

元祐閣 在治內,畫《元祐人物》。一云:「司馬光幼時常侍父池宰小溪,後人慕之,故名。」

「嘉禾堂 」 宋尚書蘇中虎建。

靜治堂 在治東北三里。宋孝宗御書「錫閣」 ,今俱廢。

鑑亭 在治東南七十里涪江。石壁,宋魏了翁題,今廢。

蓬溪縣

廢青石縣 ,在治南一百七十里。以青石山為名,即舊晉興縣地。西魏改青石。隋、唐屬遂州。元併入蓬溪。

長江廢縣 ,在治西一百一十里。魏因江水名縣。

孝義臺 在治西。蜀孟昶時,里人程崇事親孝。方冬,母病思筍,崇號泣林中,俄生數筍。縣令陳元佐詩:「戢戢筍芽為母生,淚痕落處兩三莖。」 白塔 :在鷲峰寺左,潘令題有「蓬萊一顧」 扁額於上。

九節鎮 ,《益州記》云:「青石鎮有九折,一名九節嶺,九嶺之溪出焉。」 《碑目》云:「青石縣九節鎮金地院有孝童、孝女碑」 ,《志》云:「在縣東南一百里,與合州連界。」

仁和鎮 在縣境內

珠玉溪 在廢長江縣,因古有珠玉,故名。招隱洞 ,在廢長江縣南二十里,舊有《金剛經圖》,今不可攷。

飛雲樓 在豐亭廟中。至正年間建,規模宏敞。翔鳳樓 在治西。

資聖院 在小溪坪。《詩》云:「四山藏一寺,方丈壓諸峰。」 今廢。

樂至縣

廢多葉縣 ,在治北五十里。

廢樂陽縣 ,在治北四十里。

盤谷洞 ,在治南。石刻「小盤谷」 三字。相傳宋真宗時,寇萊公曾讀書於此,乏食,洞竅每夜流粟,足一日費,曉即止。後人鑿之,粟遂不流。

仙人洞 在治西

友恭堂 在治南。宋淳熙中,為李千之、萬之建。廢普慈縣 ,在舊安岳縣治西北一百里。廢石羊縣 ,在舊安岳縣東一百二十里。廢普康縣 ,在舊安岳縣治南五十里。隋屬普州。

廢安岳縣治 今燬

廢安岳縣儒學 ,今燬。

琴臺 在舊安岳縣治北,即北山橫琴是也。釣鰲臺 在舊安岳縣學前。清流曲轉,豬為潭。山上有古柏一株,垂枝如綸,若釣狀。明知縣李奇英築臺其上,故名。

丹竈 ,在舊安岳縣治東。「真相寺」 ,陳希夷煉丹處。

翰林洞 在舊安岳縣治。洞上即東城,其下即岳陽溪。相傳為陳摶所鑿。

讀易洞 在舊安岳縣鐵峰山二里,曰大雲山,有石洞。唐李洞師賈島讀《易》於此,因名。

洗墨池 在舊安岳縣城南。相傳為劉文龍洗墨之所,水有墨色。

希夷池 在舊安岳縣。後陳希夷植蓮其中,宋彭乘復為開鑿。

葛仙井 ,在舊安岳縣東南雲居山,有葛仙井,相傳為仙翁煉丹處。

城南樓 在舊安岳縣治南。杜子美教授其上,即「南樓。」

工部樓 在舊安岳縣城南。相傳為杜甫「讀書處」 ,今廢。

玉虹閣 在舊安岳縣治內。

陵墓附           州志 编辑

本州

趙中丞墓 在治東五里。葬元御史中丞趙慶。歐陽鉉《記》。

劉蛻文塚 在治南二里兜率寺,即今南山寺。有《文塚銘》。

蘇易簡墓 ,在治南八十里,與廢銅山縣相界。《射洪縣》

陳子昂墓 在獨坐山下。中江盧藏用曰:「道喪千載,而得陳君子昂。」 宋郭廷謂詩:「魂逐東流水,墓依獨坐山。」

封君墓 在治西三臺山麓。成化十七年,敕贈監察御史楊紹廣墓。

鹽亭縣

二、嚴節度墓 在負戴山下。唐明皇時,嚴震為西南道節度使,弟礪為東川節度使。

文同墓 在永泰廢縣傍,有墓碑,題「宋學士農部侍郎。」

中江縣

趙成慶墓 ,距治二里。

遂寧縣

鄧艾墓 ,在治北三十里。昔有碑,後有辨疑者曰:「艾不應葬此。」 按:鄧艾通泉人,此地係通泉鋪,應屬艾墓。今碑亦磨滅無存。

楊輔墓 在治西南。輔,端明殿學士。

蓬溪縣

鄧芝墓 ,在治南一百里。

程崇墓 在治北

樂至縣

姚萇墓 ,在治北六十里。

賈島墓 ,在舊安岳縣治南三里,杜荀鶴有詩。杜孝廉墓 ,在治南六十里。

黃班墓 ,在舊安岳縣治南八十里帽盒山之右。

馮山墓 在舊安岳縣治東五十里。宋相,普州人,卒葬於茗山鎮。

潼川州部藝文一 编辑

《龍多山記》
唐·孫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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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潼南鄙,越五百里。其中有山,崛起中天。即山之趾, 得逕蜿蜒。舉武三十,北出其嶺。氣象鮮妍,孕成陰煙。 屹石巉巉,別為東巖。槎牙重複,爭先角逐。若絕若裂, 若缺若穴。突者虎怒,企者猿裾。橫者木仆,挺者碑植。 又有似乎飛簷連軒,欒櫨交攢。攲撐兀柱,懸棟危礎。 殊狀詭類,愕不得視。下有《畝平》,砥若戶庭。攄乳側脈, 膏亭泓石。俯對絕壑,杪臨蘭薄。仙臺標異,藂石負起, 屹與山別。猿鳥蹟絕,腹竇而空。路由其中,齗齶相望, 攀緣下上。闖然而出,曜見白日。始時永嘉,飛真蓋羅。 人傳晉永嘉中有為蓋羅者於北堂上學道焉蓋羅於此白日上昇今臺下有碑誌存焉者也「元蹤 斯存。石刻傳聞,丹成而仙。」駕鶴騰天,一去遼廓,千載 寂寞。澄泉傳靈,別壑絕明。風閑境清,寂寥無聲。嘉木 美竹,岡巒交植。風來怒黑,雷動崖谷。巖獸山禽,捷翔 呀驚。曉吟暝啼,聽之悽悽。迴環下矚,萬類在目。因山 帶川,青縈碧聯。莽蒼際雲,杳杳不分。月上於天,日薄 於泉。魄朗輪昏,出入目前。其或宿霧朝雲,糊空縛山, 漠漠漫漫,莫知其端。陽曜始,東徹天昏紅輪高而赤, 洪流散射,濃透薄釋,綿裂綺拆,千狀萬態,倏然收霽。 樵起來而遊,泊車而休,登降信宿,聞見習熟。始曰:「山 乎?曾未始有得乎?無處夸世釣名者,污此巖扄乎?」且 欲聞於潁陽之徒乎?

《梓潼移江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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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繚於郪,迫城如蟠,淫漲於秋,狂瀾陸高,突堤嚙涯, 包城蕩墟,歲殺州民,以為官憂。滎陽公始至,則思所

以洗民患。頗聞前觀察使欲鑿江東壖地,別為新江
考證
使東北注流五里,復匯而東,即堤墟舊江,使水道與

城相遠,以薄江怒。遂命武吏發卒三千跡其前,謀役 興三月,功不可就。有謁於滎陽公曰:「公開新江,將扶 民憂。然江勢不可決,訛言不可絕,公將何以終之?」滎 陽公曰:「吾欲厚其直,以勸其卒,可乎?」對曰:「饑卒賴厚 直,民惜其田以覬得,不可。」滎陽公曰:「吾欲戮其將以 動其卒,可乎?」對曰:「代之將者,必苦吾卒。卒若叛,不可。」 滎陽公曰:「奈何?」對曰:「夫民可與樂終,難以圖始。故自 役興以來,彼其民曰:『夏王鞭促萬靈,以導百川。今果 能改夏王跡耶?非徒無功,抑有後災。群疑牽綿,民心 蕩搖。前時觀察使欲鑿新江,中輟議而罷,豈病此耶? 公即能先堤,民言新江可度日而決也』。」滎陽公諾。明 日,滎陽公視政加猛,決獄如斷。又明日,杖殺左右有 所貳事,鞭官吏有所阻政者,遂下令曰:「開新江非我 家事,將脫郪民於魚禍耳,民敢橫議者死。」郪民以滎 陽公嘗為京兆,既憚其猛,及是民心大慄,群舌如斬。 未幾而新江告成。滎陽公歡出臨視,班賞罷卒。已而 歎曰:「民言不堤,新江其不決耶?」新江長步一千五百, 闊十分其長之二,深七分其闊之一,盤堤既隆,舊江 遂墟,凡得田五百畝。其年七月,水果大至,雖踰防稽 陸,不能病民,其績宜何如哉?滎陽公既以上聞,有司 劾其「不先白,詔奪俸錢一月之半。樵嘗為《褒城驛記》, 恨所在長吏,不肯出毫力以利民。及觀滎陽以開新 江受譴,豈立事者亦未易耶?」是歲,開成五年也。

《梓州惠義寺重閣銘》
楊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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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辰之歲,正陽之月,有郪縣宰扶風竇兢,字思眘,昭 宣令德,光闡化猷,庶政惟和,萬人以理。閒庭不擾,退 食自公,遠覽形勢,處心淨域。乃與禪師釋智海忘言 契道,寓目於長平之山。「援飛莖,陟峭嶢,削成千仞,壁 立萬尋。俯觀大地,僅如棗葉;下望須彌,幾同芥子。飛 湍滴瀝而成響,喬樹璀璨而垂榮。玉堂石室,千門相 似;大殿珠毫,十方皆現。慷慨榱桷之未立,吁嗟棟宇 之莫修。不捨有為,取諸大壯。」觀夫左龍角,右參旗,前 太微,後營室;駢羅列以雜沓,瑟蕭條而清泠;上磊落 以晃朗,下泓澄而靉靆。參參差差,森森纚纚;千櫨萬 栱,乍合乍離;蒨蒨粲粲,絢絢煥煥;六釆五章,或合或 散;莽如天覆,矗似雲平。金火含舍於「垂珠,日月相望 於銜璧。璇墀堆砌,平接太階。玉戶金扉,俛臨閶闔。曳 紅日,舒丹霞。豐隆為雷,砰鏗訇於軒檻。列缺為電,翕 昒霍於庭除。寒暑隔閡於牆垣,虹霓迴帶於廊廡。仰 之不極,目炫炫而喪精;登之無階,心遑遑而失度。土 木翔九垓之表,仍不逮於上榮;文章窮四海之間,猶 未離於左墄。借如梵」天之宅,釋帝之宮,兩曜城池,五 雲樓觀,輪王所處,純金為說法之堂;諸佛所遊,眾香 作經行之地,亦未可同年而語也。夫黃金鏤牓,曾不 若四攝之門;青石為牆,曾不若三空之舍,殫百工之 力,建七寶之樓,豈徒然哉?良有以也。夫何故?如來神 力,且觀嚴淨,道師方便,化作一城,事有古而可以質 於今,言有大而可以徵於小。是則毗耶四舍,俱發道 心,險路眾人,咸知寶所。其銘曰:長平山兮建重閣,上 穹隆兮下磅礡,紛披麗兮駢交錯,儼色相兮沖寂寞, 誰所為兮天匠作。

《梓潼南江泛舟序》
王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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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亨二年六月癸巳,梓潼縣令韋君,以清湛幽凝,鎮 流靖俗,境內無事,艤舟於江潭,縱觀於丘壑,渺然有 山林陂澤之思。遂長懷悠想,周覽極睇。思其人則「呂 望藉茅於磻溪之陰,屈平製芰於涔陽之浦」,覺瀛洲 方丈,森然在目。於是間以投壺,酬以妙論,亦有嘉餚 旨酒,鳴絃朗笛,以輔尋幽之致焉。預於斯者若干人 爾。

《宴梓州南亭詩序》
盧照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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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州地池亭者,長史張公聽訟之別所也。徒觀其巖 嶂重複,川流灌注,雲窗綺閣,負繡堞之逶迤;澗戶山 樓,帶金隍之繚繞:信巴蜀之奇制也。時鳳扆多閑,上 得和平之政,鯷瀛有截,下無交爭之人,以公寄上 僚,故久無州。得連四千石之重任,總十萬井之雄班, 職愈劇而道彌高,位愈崇而德彌廣。市獄無事,時狎 烏於城隅;邦國不空,但觀魚於濠上。賓階月上,橫聯 蜷之桂枝;野院風歸,動葳蕤之萱草。則有明珠愛客, 置芳酒於十旬;羽服神交,契仙遊於五日。圓潭瀉鏡, 光浮落日之津;雜樹開帷,彩綴飛煙之路。藤蘿香藹, 挂疏陰以送秋;鳧鴈參差,結流音而將夕。百年之歡 不在,千里之賀何嘗?下客恓惶,暫停歸轡。高人賞玩, 豈輟斯文?咸請賦詩,以《紀勝集》。

《射洪縣拾遺亭記》
宋·文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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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秋,同被詔校《唐書》,新本見史第伯玉與傅奕、呂 才同傳,謂伯玉以王者之術說武曌,故贊貶之曰:「子 昂之於言,其聾瞽歟?」嗚呼甚哉!其不探伯玉之為政 理,書之深意也。明堂大學,在昔帝王所以恢大教化 之地,自非右文好治之主為之,且猶愧無稱其舉,豈 淫艷荒惑,險刻殘詖,婦人之所宜與乎?緣事警姦,立文矯僣,伯玉之言,有味於其中矣。彼傅、呂者,本好曆 數才技之書,但能略顧大體,耑務記覽,以濟其末學, 詎可引伯玉而為之等齊耶?杜子美、韓退之,唐之偉 人也。杜云:「終古立忠義,感遇有遺編。」韓云:「國朝盛文 章,子昂始高蹈。」共推尚伯玉之功也如此,後人或以 己見而遽抑之,人之材識,信夫有相絕者矣。同當時 常欲具疏於朝廷,以辨伯玉之不然,會除外官,不果。 癸卯春,伯玉縣人金華道士喻拱之過門,言其令龐 君子明於本觀陳公讀書堂舊基,構大屋四楹,題之 曰「拾遺亭。」棟宇宏豁,軒楹虛顯,步倚眺聽,依然風尚。 將紀其實,願煩埶事。同曰:「伯玉,同之郡人也,昔不幸 而死於賊簡之手,心」嘗悼之矣。今不幸而不得列於 「佳傳,是故懇懇欲一為之伸地下之枉爾。記此何敢 妄?」遂述前事,使揭於亭上,聊以闡獨坐之幽。其山川 之勝,登臨之美,古今不易,有《子美之詩》在焉。

《梓州中江縣新堤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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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為江所環,因名之。其源蓋出於綿之龍安鹿爬山, 初若二帶,其深纔漸車。至神泉,始與諸谷瀵水會為 一。西至於羅江,南至於陽平匯,東南復吞旁流,迺浩 漾為洪波,浮於縣之西郊,歷坤隅,勢頗壯猛。南汪折 而東,斗且閼,遂㢋擊左岸,土毳善崩,歲歲內蝕,若刳 以刃,若掃以帚。邑人惴恐,弗安厥居。治平二年春,河 內廖君子孟為之。今將解去,尚防遺敝及此。即行視, 嘆曰:「是將禍於後者夫!吾不為地陂而民魚有日矣。」 於是料材課工,趣之成期,補垣墊漏,填築堅垍,以循 公而推乾之。其夏大雨,浲潦屢集。至此力不勝,迺逶 迤讓行,復走故道。積填累塗,隱為金堤。望之岌然,直 偃橫斷。初民來觀,萬首如蟻,朋行旅聚,讙譟踊躍,詠 誦令德,《老穉》一口。其曰:「秦之冰,唐之廉、瓊,嘗以水利 遺民,民至於今,神祀之。吾廖君殄水害於吾邑,吾邑 之人又將何以報之哉?謹當戒告子孫,即其地以祠, 世世不敢忘也。」君聞之笑曰:「過矣。此所以盡吾之所 為者,曷足以云爾之德耶!」貢士賈汝奇等二百人,皆 趨進而言曰:「夫古之賢者,凡是建立,豈與夫蒙其利 者,必固徼其所以見思者耶?蓋仁惠浹人,其久愈深, 雖欲已之,自不能矣。竊謂君之懿迹,與古何愧,當附 之金石,以信於萬年。」君又笑曰:「過矣,愚何當此!願毋 言,謹以謝諸君。」汝奇等退,以圖以書請余求文,其言 如此。余受之曰:「是可紀也。」迺為論次其所以云,堤凡 大小五,其長共三十七丈,高一丈,廣倍其高,用人三 萬,計日四十五。堤既成,無有一人議之曰:「不可者噫? 如君者賢令矣。」

《送趙大資再任梓州詩序》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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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五年秋七月,丞相以成都守臣當更具所以宜往 者名氏,陳於上前,曰:「是其職序才業,皆可以稱其任, 惟上之所擇者。」上凝神久之,且曰:「今海內之蕃域,號 為至重者,舉莫若吾之全蜀。壤土衍沃,民俗豐夥。外 之則八國種落,賴之以綏輯;內之則四道郡邑,倚之 以康靖。得人而重固,異他所。須智略沈辯,威惠肅給, 厭輿論之所與,慰遐陬之所欲者,始為其人矣。我有 耆哲,宛在東土,是嘗屢以仁愛明恕,撫吾西南之民, 其民懷服其信厚,逮今未聞有輒敢一日忘去者。此 將煩之。再涖於彼,莫謂往制無循襲。」丞相奉被上旨, 乃曰:「聖慮所及,度越常議,選委良帥,以遺井絡,遠人 蒙慶,不勝至幸。」於是以資政殿大學士召公於營丘。 大斾過國,詔趣見上,眾悉謂公輔臣,必以遠解。既對 便坐,獨奉天語,雍容啟問,移漏累刻,惟以願得亟裝 出都門,併驛臨治,以副上之所以待下之意,訖不以 私請自免,以圖便安,遂行。上褒嘉之,驛使勞諭,眷委 之厚,無與為較。先是,公二紀之中臨於蜀,蜀人既聞 公來,男呼於道,女讙於竈,皆曰:「我之匙著安於食而 枕簟樂於寢者,不圖今日復因於我公矣。」公既至,簡 條目,去苛異,刷滌梗垢,磨盪昏瞀,群疑革而冰消,大 擾息而波澄。未逾月而梁岷之下,宴然已為樂國矣。 同昔者嘗聞之於公曰:「夫感物患乎有心,有心則接 於物也,泥而不博;臨理貴乎無欲,無欲則燭於理也, 明而不闇,泯諸妄慮,照以正見,則天下之治,安有所 謂齟齬而難治」者哉?蓋公素事如此,以為身術,故入 匡喦廟,出殿巨屏,曾不以內外為輕重,而一以其所 無事者為政治之本。凡取知於君而獲愛於民者,其 將繇此者與?同常欲有所論譔,以記公之休懿,會赴 官,道出門下,公因授以《送行詩》一篇,俾同為之序。同 乃述上之所以復用公於蜀與公之所以得蜀人之 歡心者,題其篇首。詩自《韓魏公》而下凡若干章云。「熙 寧六年上元日謹序。」

《送馮梓州序》
秦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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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即位之明年,有詔侍從之官各舉部使者二人,故 龍圖閣直學士滕公與二三耆老,皆以馮侯、叔明應 詔,即日除陝西路提點刑獄公事。觀嘗問於滕公曰: 「馮侯何如人?」公曰:「有守君子也。」觀曰:「何以知之?」公曰:

「昔高平范公之帥環慶也,環將种古以寧守史籍,變
考證
其熟羌獄,上書訟冤,且言高平公不法者七事。朝廷」

疑之,即寧州置獄,而馮侯以御史推直,實奉詔往訊。 是時高平公坐言事去,執政有惡之者,欲中以危法 久矣。此獄之起,人皆為懼。及馮侯召對,神宗曰:「帥臣 不法,萬一有之,恐誤邊事。然范純仁一時名卿,宜審 治所以遣吏者,政恐有差誤耳。」即賜緋衣銀魚。馮侯 拜賜出,執政謂曰:「上怒慶帥甚,君其慎之。」馮侯曰:「上 意亦無他。」因誦所聞德音,執政不悅。及考按連逮熟 羌之獄,實不可變,而古所謂高平公七事者皆無狀, 附置以聞,執政殊失望。會史籍有異詞,詔遣晉卿覆 治,執政因言:范純仁事亦恐治未竟,願令晉卿盡覆。 神宗曰:「范純仁事已明白,勿復治也。獄且如馮侯章。」 於是籍、古皆得罪,而高平公獨免,執政大不快。未幾, 高平公復為鄰帥所奏,謫守信陽,而馮侯失用事者 意,亦竟免去。由是言之,非有守君子而何?觀曰:「如君 所云,殆古之遺直也,豈特部使者而已哉。」後六年,馮 侯自尚書郎出守梓潼,加集賢校理,實始相識。質其 事,信然。嗚呼!古語有之:「人勝天,天定亦能勝人。」信斯 言也。方高平公被誣,上有聖天子之無私,下有良使 者之不撓,可以免矣。而二三子表裏為姦,始終巧請, 至於抵罪而後已,可不謂人能勝天乎?然當世所謂 用事之臣與諸附麗之者,今日屈指數之,幾人為能 無恙?而高平公方以故相之重,保釐西洛,而馮侯亦 通籍儒館,持節鄉郡,其福祿壽考,功業未「艾也,可不 謂天定亦能勝人乎?」馮侯將行,同舍之士二十有八 人餞飲於慈孝佛寺,又將屬賦詩,而觀以拙陋所欲 言者,不能盡之於詩。乃述舊聞,並以嘗所感嘆者為 序贈之。

《賈浪仙祠堂記》
龔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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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韓退之善為歌詩導性情,一時相從者,如孟郊、張 籍,最號善友。而浪仙學詩於劉義,晚得偕與二子遊, 頗以才調相推高。雖然,觀其風致清澹,得之自然,誠 亦郊、籍之儔。故後世學者,語《騷》《雅》之流裔,孰敢外三 子焉?浪仙由長江徙官安岳,而卒於會昌三年。凡為 編次其詩者二人,許彬者謂之「小集」,而天仙寺浮屠 無可,謂之《天仙集》。當時之人有可名者,島俱請之讚。 《天仙集》傳之既久,遂以讚為退之之辭。然退之前後 二集皆所不載,及得李洞《句圖序》質之,然後信其非 也。浪仙於舊史無傳,邇來朝廷新其書,遂得附名於 退之之後。而頃歲居官者,署祠堂於蜀土神廟廡之 次,今伯氏實佐令長於是邑,嘗議其「堂雜與神居,非 所宜也。而尉有西圃者,在唐為主簿之廳址,誠將遷 其舊構,更以繪像,無撓邑人,於義何有?」既遂經畫而 就之。其屋不華而完固,其地不奧而清越,其兩傍封 植,筠柏鬱然。嗚呼!浪仙沒,距今二百二十餘歲矣。名 始著史策,而其遺貌又得宅於故處。迺知士之能蹈 善,雖日月之遠,必有為黼黻其迹者。今幸爾副其身 後之所待,措之無窮,宜不復恨矣。而伯氏遠以書諭, 俾文其實。然而蹈前哲之為,啟來者之慕,抑所願聞, 即為取諸新故之所傳而備存之,且以示改作之有 由也。

《郡守彭公堂記》
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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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為「左蜀上州」,前資陽,後梓潼,左昌元,右榮德。岡巒 小大,連延起伏,如聚米,如覆釜。長溪遠水,瀠紆不斷, 無驚湍,如世之所畫水墨遠景。故其民朴厚而俗美, 其士雅素而篤學,排村遍井,絃誦相聞,服逢掖而肄 業泮宮者,每千有餘人。三歲大比,往往掇高科,登顯 仕,為世聞人。蓋其士風之秀,儒學之盛如此。故其俗 敦尚禮義,尊愛賢者。嘗曰:「吾州固僻遠,然翰林彭公 常守茲土,政簡而不擾,明而不苛,父老傳誦,於今不 忘。」今東溪之上,公遊宴之所曰「翰林灘」者,志其迹也。 平聞彭公利涉,慶曆中與歐陽文忠公、宋景文公、張 文定公同翰林為學士,實為當世名臣。天聖元年,公 嘗以祕閣校理來守普,距今九十年而普,人思之,名 其東溪之灘,非施德於民,何以至此?守居後囿有池, 廣袤四十丈,郡人謂公所鑿,本用蓄水,以防回祿,賢 者所為,百世長利,實吏師也。平政和七年,謬承恩際, 歲暮戾止,訪公遺事,得之於先生長老。而後囿池亭 荒穢不治,乃課叢卒,平土壤,焚椔翳,亭樹毀頹者治 新之,瓦甓破壞者補完之,不敢侈前人而廢後觀。遂 作堂於公所作之池上,榜曰「彭公」,以慰普人思慕之 心。時與賓客宴息其上,采公之善,以故事而歌詠之。 又廣東池種蓮養魚,茭蒲菱芡,蘋蘩芹茆,可薦可羞, 非特為遊觀而已,亦師公之意而不敢墜也。堂成,遂 書而記之。若其竹柏之蕃茂,花卉之鮮明,亭榭登臨 之勝,四時風月之景,有可言者,非「作堂」之意,故不書。

《黃鹿真人傳》
楊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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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鹿真人者,東梓人也,姓馬,名道興,小字愛娘。年甫 七歲,失所怙恃,鞠養於祖。少有英標,不喜華飾。雅性 沖虛,欣慕黃老之學,日誦千言,一覽輒能記憶,雖風 雨寒暑不輟。或勸以「女子之職,當勤婦工,而歸慕元虛,何補容德。」但笑而不答,人亦莫知其意。時有野服 黃冠士,年踰七十,顏如渥丹,貨藥於市,仙女戶隙見 之,如有夙契。因延至內坐,請問修真之訣。師資相投, 遂授鉛汞符篆要術,於是束髮頂冠,歸身至道,因易 道興之名。一日請別,仙女詰其姓氏,曰:「汝無問我,久 當自知。」留詩而去。詩云:「女是寄生枝,男是冬青木。冬 青駕白鵝,寄生跨黃鹿。若遇寇相臨,穩便拋家族。早 早上三清,莫候丹砂熟。」仙女旦暮諷吟,不絕於口。俄 而年已及筓,迺祖逼以聘事,族議詳定,確不可辭。仙 女欷歔流涕,膝行而前曰:「女宿植不幸,幼鍾酷罰,膝 下愛養,將終身焉。今蒙家老之諭,雖恩德深重,存亡 銜結。然野性荒疏,志友麋鹿,舉案之歡,非女所願。」迺 祖憫之,不靳其欲。翌日,命一女奴攜囊杖策,穿雲而 去。既而夜徑林麓,迷失故道,忽睹燈燭熒耀,若相導 引者。仙女躡足前窺,見衣冠五人,宛然若古圖畫中 所繪者。俱厲聲曰:「仙女誌之,卜庵於此,即成道矣。」言 訖隱去。黎明,仙女徘徊四顧,見山朝水會,氣象鬱然, 真神仙窟宅。遂稽顙拜禮,謂女奴曰:「自非神指示,何 以臻此。」乃尋居民,詢以《職方》所載,隸屬之部。居人曰: 「東南」之梓州涪城中江,西北之綿州巴西羅江,相距 各五十里,以市為界。是時世道多尤,盜賊蜂起,歲仍 荒歉,仙女為損所有,墾開荒蕪,疏鑿淤塞,播種以時, 使民無艱食之患。歷四十餘年,仙女修真養氣,日復 精勤,歲在懸車,童顏不易。營建別館,以延有道之士。 一日舊所遇貨藥者忽至,謂仙女曰:「汝之功業漸已 成矣,而外丹未應,故欲相授指訣。」乃於瓢中取藥,點 土石甎為金銀各百,以填丹臺。祝之曰:「勿用自守,當 有神護。坐歷三載,丹硃自成,則汝脫身輕舉矣。勉勵 前修,謹無中廢。」嗣後屢有盜賊,睥睨鎮壇之物,中夜 變怪百出,皆狼狽而走。及期月,風雨暴至,壇下地裂, 甘泉沸涌,銀變白鵝遊於池,金變黃鹿遊於市,人無 得而近之者。至唐天祐改元八月,朱全忠行崔杼之 事,昭宗崩,全忠矯詔立輝王。唐運告終,姦雄蝟奮。三 年正月,群盜踵仙女之庵,抽戈直前,仙女語之曰:「汝 等敢行恣睢,得無逆天理乎?苟無害居人,則庵中所 積,悉以相餉。兇人未有足色,將不利於仙女。」已而黃 鹿白鵝突然而至。於是仙女跨鹿,風雲四起,白鵝翔 鳴,前後揖引,騰空而去。舊有丹竈尚存,至是烈如雷 吼,爐中光彩射天。少頃空中晻靄,天雨琉璃,擲地有 聲,歷時而化,異香馥郁,終日不散。群盜悲哀悔謝,投 戈而退。居人以仙女之德及人也深,眾廣其庵,以狀 聞於蜀主王建。顧謂侍臣曰:「此蜀國祥事也。」遂以卞 市為黃鹿鎮,因賜青虛觀之名,而命高行黃冠焚獻 云。嗚呼!自唐末歷五季,及我宋中興皇運,幾三百年 矣,仙女之事寂然無聞於世。獨里人李惟聰懼黃鹿 之迹湮滅不傳,博採耆舊,參稽野史,纂集大概,持以 示余,而欲編次為文,以聞當世,勒之碑石,以傳後世。 余與惟聰有舊,嘉其用心,故不得辭。謹為敘次所聞, 以為蔡邕之採擇。皇宋紹興辛酉歲下元日矩齋書。

《講堂記》
景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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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元二年春正月,郡守王君重修講堂成。是堂也,跨 龍山,飲青竹,雄峙岳陽,掩映奎璧。昔我先達嘗以為 藏修之地。前郡守彭公、何公先後修葺,風雨既久,瓦 石垣墉有頹剝者,至是,侯乃慨然新之。落成之日,衣 冠會集諸生舉酒為壽,侯曰:「君子之學,必講而後明。 然講學有二難:受教弗篤,則難乎其為師;指示弗專, 難乎其為弟子。中古之士,有講有聽,若學之弗講,與 講而弗聽,惡在其為是堂也?若其所以為講者,《大學》 之明德新民,《中庸》之性道教,聖賢之精蘊在焉。師舍 是無以為教,子弟舍是無以為學,惟文學諸君與諸 士子勗?」諸?宜之曰:「侯之言是也。吾黨之士,能服膺乎 師教,而不負吾侯修堂之心,斯可矣。」侯謂宜之不可 無述也,因次第其言以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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