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1150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千一百五十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一百五十卷目錄

 安陸府部紀事二

 安陸府部雜錄

 安陸府部外編

職方典第一千一百五十卷

安陸府部紀事二 编辑

《宋史鄭文寶傳》:「文寶字仲賢,滎陽人。父千牛衛大將 軍彥華,初事李煜,公以蔭授奉禮郎,遷較書郎。煜降 宋,公難於一見,乃被蓑以漁者見,煜忠之。」

《張君房傳》:君房,安陸人,宋真宗時為著作郎。日本遣 使入貢,詔本國建寺,詞臣撰記,君房代為之彝使待 命,而君房醉飲市樓,索之不得,直院大窘。後楊億政 《閑忙令》曰:「世上何人號最忙,紫微失卻張君房。」 《高士傳》:令狐揆卜居郢中,嘗冒雪跨驢入城,詣張君 房借書,令小童攜簏負琴,委轡長吟曰:「借書離近郭, 冒雪」渡寒溪,布衣林逸善繪,因作《令狐揆雪中度溪 圖》。

《王益柔傳》:益柔字勝之,河南人。仁宗朝,范仲淹以館 閣薦之,除集賢較理,預蘇舜欽秦邸會,醉作傲歌。時 諸人欲傾正黨,張方平等至列狀言益柔罪當誅。韓 琦言:「益柔狂語,何足深計。方平等皆陛下近臣,西陲 用兵大事何限,乃不為陛下論列,而同狀攻一王益 柔,此其意可見矣。」帝感悟,但黜監復州酒稅。

《黃泳傳》:郢州別駕黃泳,年三歲,書一過目,輒成誦。大 觀二年,應童子科,赴闕,引見徽宗摘《毛詩》「如南山之 壽」之句以發誦,泳應聲曰:「不騫不墜。」上以「崩」字為問, 對曰:「詩人之言,不識忌諱,臣安敢復道。」上大悅,乃歷 見後嬪,爭遺以金錢果餌。

《府志》:偽齊遣李成挾金人入侵,破襄、郢,高宗命岳飛 為之備。飛奏襄、郢等郡為恢復中原基本,當先取之, 以除心膂之患。帝諭趙鼎善其言,遂授復州同處制 置使。飛渡江抵郢城,敗偽將京超投巖死,復郢州。 范彥暉紹興中貶荊門,作《陰雨詩》云:「何當日月明,痛 洗瘡生病。」檜指為謗訕,諷言者劾去之。

趙方主管湖北安撫司使。時因金偪於兵,計其必南 徙,夜為備。荊門有東西兩山險要,方築堡其上,增戍 兵以遏其衛。

寧宗開禧二年,金人圍襄陽、德安,遊騎迫景陵。荊湖 宣撫使吳獵遣張榮將軍援之。金人再犯景陵,張榮 死之。獵募死士入景陵,命其將王宗廉死守,調大軍 分道夾擊,金人遂去景陵學諭陳嘉言亦死之。 《宋史·李參傳》:「參知荊門軍,荊門歲以夏伐竹,并稅薄 輸。荊南造舟,積日久,多蠹惡,不可用,牙校破產不償 責。參」請冬伐竹,度其費以給餘,募商人與為市,遂除 其害。

《陸九淵傳》:「九淵知荊門軍,荊門為次邊而無城,九淵 以為郡居江漢之間,為四集之地,南捍江陵,北援襄 陽,東護隨郢之脅,西當光化、竟陵之衝。荊門固則四 鄰有所恃,否則有背脅腹心之虞。由唐之湖陽以趨 山,則其涉漢之處已在荊門之脅;由鄧之鄧城以涉 漢,則其趨山之處已在荊門之腹。自此之外,間道之 可馳,漢津之可涉,坡陀不能以限馬,灘瀨不能以濡 軌者,所在尚多。自我出奇制勝,徼敵兵之腹脅者,亦 正在此。雖四山環合,易於備禦,而城池闕然,將誰與 守?」乃請於朝而城之,自是民無邊憂。

《程鉅夫傳》:鉅夫原名文海,其先自徽州徙郢州京山。 叔父飛卿,仕宋,通判建昌。世祖時以城降,鉅夫入為 質子,授宣武將軍,管軍事千戶。他日召見,問賈似道 何如人,鉅夫條對甚悉,帝悅,給筆札書之,乃書二十 餘幅以進。帝大奇之,謂近臣曰:「朕觀此人相貌已應 貴顯,其言誠聰明有識者也,可置之翰林。丞相火禮」 霍孫以其年少,奏為應奉翰林文字,帝曰:「自今國家 政事得失,及朝臣邪正,宜皆為朕言之。」鉅夫頓首謝。 臺臣言鉅夫南人不可用,自今省部堂院必參用南 人,仍以鉅夫集賢直學士,拜侍御史,行御史臺事。奉 詔求賢於江南,鉅夫薦趙孟頫等二十餘人,皆擢置 臺憲。時相桑哥專政,法令苛急,四方騷動。鉅夫入朝, 上疏劾之。桑哥大怒,羈留京師不遣,奏請殺之,凡六 奏,帝皆不許。

《翟國榮傳》:「咸淳八年,國榮為復州副將。時元人寇復 州,榮將兵戰於爛泥湖,兵敗死之。贈復州團練使,立 廟復州,官其二子。」

十八年,元將伯顏及宋兵戰於「風波湖。」

《府志》:「元大舉伐宋,九月,伯顏與平章阿朮由中道循 漢江趨郢州,萬戶武秀為前鋒,遇霖雨水溢,無舟不 能涉。伯顏曰:『吾且飛渡大江,而憚此潢潦耶。乃召一壯士負甲伏騎而前,麾諸軍畢濟。癸巳,次鹽山,距郢 州二十里。郢在漢水北,以石為城。宋人又於漢水南 築新郢萬勝堡,兩岸戰艦千艘,橫鐵繩鎖大艦數十』」, 密樹樁木,水中下流黃家灣堡有溪,經鷂子山入唐 港,可達於江。宋亦設守禦之具,堡之西有溝,南通藤 湖,至江僅數里。乃遣總管李庭、劉國傑攻黃家灣堡, 拔之,破竹,席地盪舟,由藤湖入灘江。諸將曰:「郢城,我 之喉襟,不取恐為後患。」伯顏曰:「用兵緩急,我則知之, 攻城下策也。大軍之出,豈為此一城哉!」遂舍郢,順流 下,伯顏、阿朮殿後不滿百騎。十月,戊午,行大澤中,郢 將趙文義、范興以騎二千來襲,伯顏、阿朮未及介冑, 亟還軍迎擊之。伯顏手殺文義,擒范興殺之,其士卒 死者五百人,生獲數十人。甲子,次沙洋。乙丑,命斷事 官楊仁風招之,不應。復使一俘持黃榜檄文,傳趙文 義首入城,招其守將王虎臣、王大用。虎臣等斬俘,焚 《黃榜》。裨將傅益以水軍十七人來降,虎臣等又斬其 軍之欲降者。伯顏復命呂文煥招之,又不應。日暮,風 大起,伯顏命順風挈金汁砲焚其廬舍,煙焰障天,城 遂破。萬戶忙古歹生擒虎臣、大用等四人,餘悉屠之。 丙寅,次新城。令萬戶帖木兒、史弼列沙洋所馘於城 下,射《黃榜檄文》於城中以招之。其守將邊居誼邀呂 文煥與語。丁卯,文煥至城下,飛矢中右臂,奔還。戊辰, 總制黃順踰城出降,即授招討使,佩以金符,令呼城 上軍,其部曲即縋城下。居誼邀入城,悉斬之。己巳,其 副都統制任寧亦降,居誼終不出。乃令總管李庭破 其外堡,諸軍蟻附而登,拔之。

至正間,聶炳知荊門州。甫半歲,淮漢賊起,荊門不守。 炳出募土兵,復荊門、江陵。未幾,賊復來攻,炳晝夜血 戰,城陷遇害。

白景亮,字明甫,南陽人。至正間,遷沔陽府尹。民徭多 偏重,景亮分其戶為三等、九則,繇是遂均。景陵至府 河頗迂,乃於縣南濬河,徑達漢江,民便之,號曰「便河。」 時掘地得石刻,曰「白公溝」,民尤異焉。

咬住,沔陽府達魯花赤。至正間,竹山賊寇襄陽,咬住 引兵遇孛羅帖木兒於監利,賊大至,孛羅死之。咬住 回。會徐壽輝陷沔陽,咬住率妻子過柴林河,曰:「水清 得好,俺一家就這裏死。」遂自溺。

丑閭,蒙古進士,出知安陸府。至正十二年,蘄賊曾灋 興犯安陸,閭募兵數百人,自帥出戰,敗賊前隊,乘勝 追北。賊由他門襲入,閭亟還城,朝服坐公堂罵賊,被 執不屈,明日遇害。妻侯氏,以酒食詒賊,夜潛自縊。事 聞,贈河南行省參知政事,贈侯氏寧夏郡夫人,表其 門曰《雙節》。

至正十二年,賊陷潛江,明安達耳率勇敢出擊,擒其 偽將劉萬戶。進營蘆洑,賊眾奄至,鬥死。

十五年正月丁丑,徐壽輝遣其將倪文俊復陷沔陽, 陳友諒亦起於黃蓬。友諒,沔陽漁家子,膂力過人,優 於武藝,嘗為景陵縣吏,不樂。會羅田,徐壽輝起,從之, 尋領兵,文俊以縣人統其軍。

東岡生,吳人,亡其姓氏。元末讀《孫吳書》,事藩鎮有功, 祿食矣。未幾,吳歸職方,以嘗事軍人,列戍於郢,居十 年,登覽無不至。一日不樂,訴上官,去省其親,賣藥都 城市,市之人莫識也,都中良醫師多知之,得生藥輔 其方,病輒良已。又不樂,復歸於郢,益不事事,惟酣觴 歌詠而已。嘗與唐志淳登陽春臺,下瞰漢江,北望襄、 樊諸山,慨然歎曰:「吾安得如龐德公者與之遊乎?」因 泫然呼酒,飲數升酒已,復悵然為《楚歌》,聲烏烏也。 明洪武十三年,大水崩嚙方城縣治,西北盡陷河中, 乃徙復舊治。

二十二年七月,天雨米于荊門李子春家,形如小麥, 色淡黃,為飯香甜。

姚善,字克一,鍾祥人。初姓李,復姓姚,家居魚寨。隱士 王賓獨居陋巷,善往候見,舍車徒步詣門,賓問為誰, 應曰:「姚善。」乃開門延語。及賓報謁,面府門再拜而返。 善自邀還,辭曰:「非公不敢入也。」又將候韓奕,奕避入 太廟,善嘆曰:「韓先生所謂名可聞,身不可得見也。」將 往候錢芹,乃使人先道意。芹對使者曰:「芹誠幸見公, 然芹民也,禮不可往見於庭。苟明公弘下士之風,請 候月朔胥會於學宮。」善如期至,迎芹置上坐,請質經 義。芹曰:「公今有官守,請姑舍是事,有急於此者。」善問 何事,芹出一簡以授善,竟不交一言而去。視之,則守 禦制勝之策也。善心嘉之,後薦為行軍司馬。越己卯, 靖難師起,善畫策勤王,與有勞焉。壬午,京師平。時黃 子澄走匿善所,索之急,約善航海。善曰:「在公則可,在 善則不可。在善守土之臣,當與同亡。」子澄去未幾,善 竟伏節。

郭妃,明太祖第二十三子郢藩妃也。父曰威襄公郭 英,永樂乙酉冊封為妃。王薨,妃痛哭曰:「賢王自幼待 我如賓,今我寡無子,吾又安能獨生?」乃整粧對鏡,自 寫其容,付宮人藏之,云:「俟諸女長成付之,令渠識母 容也。」遂自盡嚴賓天性嚴毅,取予嚴一介居官人莫敢犯。每食止 具腐,南城人稱為嚴豆腐。

邵暹,沔陽人,精通譯字。宣宗命入草詔,筆凍紙汙,自 分得罪。上命易紙畫之,神色自如。

陳厚,景泰二年知荊門,嘗夜微行,以察民隱。城北有 老嫗紡至半夜,命女取濁酒以飲。女誤發其他甕,笑 且言曰:「此酒甚清,如陳太守何謂濁耶?」公過,適聞之, 明日召老嫗謂曰:「我有何清,昨所言妄矣。」嫗曰:「人心 至公,小女之言,實公素行也,何妄?」

楊誌,字石及,其先清江人。五代祖在廷,遷當陽。誌兄 弟六七人皆試有司為諸生,誌獨不出。或強之,笑曰: 「吾族當興,諸兄弟取青紫足矣。」每試歸,誌輒置酒讌 樂。嘗遍遊境中山水,時一至吳越,而蹤跡多在湖南。 生平不喜見富貴人。長沙禹山宗玉善詞賦,誌以布 衣取重,稱方外交。一日,於遊次覽鏡見白髭,驚曰:「予 老矣,堂上且有兩華髮人,安可復出?」自是嘯詠田間。 高鷴,字素卿,沔陽人。天性至孝,甫二歲不敢以手扺 母。父歿於洞庭湖,訃聞,遂匍匐岳陽,望湖號泣,水漿 不入口者半月,乃具衣冠葬,悲泣幾欲喪。明州使者 凌約言,為之立望湖臺,塑父像,列鷴於旁,以永孝思。 居數年,有鶴來巢,人以為孝所感。

張璡,濟南人。弘治末沔陽判官。狷介有守,每出,不受 民一飯,即飯之,必償其值而後食。嘗行縣,暮歸,適城 閉,從者呼之,璡曰:「此禁門也。」去宿民家。民家為具食。 璡覺遽起,改宿於鄰,比曉而入。

明正德間,華林寨寇胡雪二等大肆猖獗,安陸周憲 與其子幹會僉事吳廷舉、知府李承勛,三面夾攻。賊 少卻,憲促兵迫之,賊眾矢石交下,我師敗績。憲被執, 首中刀,血流被面,左髀中鎗不能動,猶大詈不絕口。 賊怒,肢解之。幹前救,力戰墮崖死。

四年,盜自獄出,因擁賊首丘仁、楊清為首,嘯聚於麻 洋湖泊,屠掠鄉村,擄婦女,劫丁壯為徒。晝踏關廂,呼 官府將直入城,挾取所怨及庫實府民,邑人大恐。閱 數月,布政使陳鎬、副使蔣昇等率兵擒之,盡殲無遺。 郝崧,絳人。正德初,知沔陽。九月致仕。抵家,其兄止崧 於外,取其牒視之,知不以他歸,始聽崧入。其家規如 此。

鍾曉字景暘。嘉靖初,以御史左遷沔陽判官。質性純 厚,政尚平易,自奉甚約。遷歸州,知州儲詢送之,謂曰: 「君如是而來,如是而去,無愧於沔矣。」

嘉靖初,侯嘉祥為鍾祥令。民有羅仲仁者,夜殺其二 弟,詰朝以盜殺告,察其辭色有異,亟叱之曰:「汝殺人 當復誰捕?」竟抵其罪。邑人稱為神明。

譚晚立,字德父。九歲而孤,自傷不得養其父湘涯,因 號念湘。嘗行當陽界,暮投村舍,龕上有譚公、湘涯神 主,異而悲之。父嫗驚問故,公曰:「見神主姓號與吾先 人同,故悲耳。」父嫗曰:「郎君即是乎?公為吾德,是以如 此。」因泣下,不能起,與公羅拜,交相泣。公歸而嘆曰:嗟 乎!人不可以不為德有如此矣!

敖越字秉之,高安人,果敢任事。安陸被大水,公疏於 朝,得免民租之半。又疏開新河以殺邑水,號曰「恩江。」 王頲字士直,號青鳧。播囚之役,公轉餉於道,有積尸 浮江而下,懸賞格瘞之。劇盜嚴正卿嘯聚山谷,公首 縛之,平其餘黨。以外艱歸,老稚哭聲震郊。服闋,復除 蒙,自令開水利,灌田數千畝,邑人刻題曰:「王公渠。」 魯鐸,字振之,景陵人。時邑有犬而角,公曰:「兵象也。」頃 之,盜果起,大肆剽掠。其戎首戒曰:「魯公,仁人也,慎無 犯其家。」於是里人率襁負依公,多所保全。家居建畫 院,藏圖史,課子弟。嘗植橘而瘁,公曰:「此橘再甦,吾必 永年。」已而果然,因號甦橘山人。

嘉靖二十一年,沔陽大蝗。夏六月,沔陽龍吟于赤水, 聲聞二十里,半日方止。

二十五年,鍾祥大有年。夏,潛江烏鴉銜火,燒民廬,日 夜數十起,至秋方止。沔陽大水。

三十九年,京山、沔陽大水,鍾祥民家牛生六足,荊門 破《寸金堤》,水至城下,高二丈餘,一月乃退。

王鴻功,字子儀,一字羽可,為邑諸生。工詞翰,不屑步 趨時俗。閒居種植花木,掃除一室,潔几格,焚香煮茗, 延素侶唱酬無虛日。中歲遭亂,詩文盡佚,僅存壁間 二絕云:「聚散花如匝地茵,朝來白玉想橫陳。彌天鴈 字驚寒早,書向遙空苦憶人。立殘苔濕齒痕輕,恰鎖 閨愁向夕城。一淚同予淪落意,房中曲和雨風聲。」讀 二詩可略識其風韻矣。

萬曆丁卯方開學,有一兔從櫺星門躍出。學諭吳瑞 云:「此科必卯生者。」中式及中,聶武果辛卯生。

大通塔前,先年有謀侵者,以火燬張說碑,忽雷雨滅 火,懼而止。又有人謀玉泉寺常住田,其夕夢赤面人 大如山,亦懼而止。

十六年春,荊門白虎山脊忽雷起,陷成方井,深廣三 四丈。京山大饑,沔陽旱,潛江四月雨雪雹,小者如菱 角,大者如拳。有角斗米百錢,民有殍二十五年六月,京山大水。七月,荊門州黃陵坡一山 高數尋,一夕平地。八月,潛江河水震盪,池井俱溢。 譚元春,字㕛夏,景陵人,舉天啟丁卯鄉試第一。公父 念湘早逝,有弟五人,皆嚴督之,後各成名。事孀母魏 孺人最孝。母年五十三,病失明,臥床榻間,躬進米粥、 嘗藥餌,凡八年而母始卒。弱冠,即與同邑鍾退谷締 交,文章性命,管、鮑不過也。閩蔡敬夫、蜀朱無易官於 楚;其知公雖因退谷,而公之詩文行誼自足以致二 公之知。戊午,督學葛屺瞻首拔公入秋闈不售,棄諸 生。辛酉,周鉉吉督楚學,強起公復出應試,以恩選貢 於京。丁卯,太史李太虛典楚試,素知公,暗中揣摩,必 欲得公為省元,闈中手其卷,詫曰:「此必友夏也。」已而 果然,皆賀得人。公好遊,蹤跡遍東南,義篤師友。鍾、蔡 二公沒,思之終身不置。又喜揚人善,嘗過武昌寒溪 寺,讀舊令陳鏡清壁間詩,歎其古奧,亟刻而傳之。隔 寒河有譚叟訥庵袖詩請見,即為選其佳者,亦序而 傳之。所著詩有《嶽歸堂稿》,文有《鵠灣集》;遇莊所選,有 詩歸東坡詩,並行於世。崇禎丁丑會試,行至長店,去 京三十里。時夜半猶讀《左傳》。平明起,攝衣一晌而逝, 年五十二。先是鍾退谷卒,亦年五十二。

宋一鶴倜儻不群,攬轡有澄清之志。楊督師特疏公 有邊才,以分巡授楚撫。公以郢為湯沐地,同直指李 振聲分汛防護。公守寢、李守陵。癸未元旦,賊至,守陵 兵潰;振聲為賊所執,舁至城下。眾賊四面登城,兵士 俱潰;公曰:「時事至此,我為重臣,惟有一死報國耳!」遂 自刎。郢人哀之,崇祀名宦。

崇禎九年,景陵縣大水入城,盜越獄出,拒殺官兵,尋 捕擒之。

陳氏,適李姓,早寡,無舅姑。子女歸父家,自矢守節,坐 臥小樓,足不下樓者三十年。臨終,謂其婢曰:「吾死,慎 勿以男子舁殮我。」家人忽其言,令男子登樓轝之,氣 絕踰時矣,起坐曰:「我何言,而令若輩至此?」家人驚怖 而下,目乃瞑。

安陸府部雜錄 编辑

《府志》:郢人堊漫其鼻端,若繩翼,使匠者斲之。匠石運 斤成風,聽而斲之,盡堊而鼻不傷,郢人立不失容。宋 元君聞之,召匠石曰:「嘗試為寡人為之。」匠石曰:「臣則 嘗能斲之,雖然,臣之質死久矣。」

公輸般為高雲梯,欲以攻宋。墨子聞之,自魯往,裂裳 裹足,日夜不休,十日十夜而至於郢,見荊王曰:「臣北 方之鄙人也,聞大王將攻宋,信有之乎?」王曰:「然。」墨子 曰:「必得宋,乃攻之乎?王其不得宋且不義,猶攻之乎?」 王曰:「必不得宋,且有不義,則曷為攻之?」墨子曰:「甚善。 臣以宋必不可得。」王曰:「公輸般,天下之巧工也,已為」 攻宋之械矣。《墨子》曰:「請令公輸般試攻之,臣請試守 之。」於是公輸般設攻宋之械,墨子設守宋之備,九攻 之。墨子九卻之,不能入,故荊輟不攻宋。

郢人有遺《燕相書》者,夜書火不明,因謂持燭者曰:「舉 燭。」因而過書舉燭。舉燭,非《書》意也。燕相受書而說之 曰:「舉燭者,尚明也。尚明也者,舉賢而任之。」燕相白王, 「王大說,國以治,治則治矣」,非《書》意也。今世學者多似 此類。

吳起,衛人也,而將於楚。郢人以兩版築垣,起教之四 版,便矣,而楚俗習久,起因見惡。《公羊傳》曰:「文公逆祀, 去者三人。定公順祀,叛者五人。」此亦久習故也。 鄭谷,乾寧間以都官郎中退居馬仰山,嘗居荊門城 南,隱於白社,故題《渚宮。亂後作》云:「白社已應無故老, 清江依舊遶孤城。」其詠鷓鴣尤工,世號鄭鷓鴣。 李白還蜀,見鄉人司馬相如誇楚七澤,遂下荊門。娶 於許氏,故其詩云:「度遠荊門道,來從楚客遊。」後遭永 王璘亂,謫夜郎。過沔州,題郎官湖,故其詩云:「張公多 逸興,共泛沔城隅。」

《筆談》云:「『『舊《尚書》云雲夢,土作』。又本朝太宗時得古本 《尚書》,作雲土,夢作乂』,詔改《禹貢》,從古本。」按孔安國註: 「雲夢之澤在江南」,不然也。據《左傳》吳人入郢,楚子涉 睢,濟江,入於雲中。王寢盜攻之,以戈擊王,王奔鄖。楚 子自郢西走涉雎,則當出於江南。其後涉江入於雲 中,遂奔鄖。鄖則今之安州。涉江而後至雲,入雲然後 至鄖。則雲在江北也。《左傳》曰:「鄭伯如楚,子產相,楚子 享之。既享,子產乃具田備王以田。江南之夢。」杜預註 云:「楚之雲夢跨江南北,曰江南之夢。」則雲在江北明 矣。元豐中,有郭思者,能言漢沔間地理,亦以謂江南 為夢,江北為雲。予以《左傳》驗之,思之說信然。按漢高 祖用陳平謀,偽遊於雲夢,注家無解《釋文》:「《爾雅》云:『楚 有雲夢』。註云:『今南郡華容縣東南之丘湖是也』。」恐為 未當。

《鍾祥縣志》:「臼水,即楚昭王所涉成臼也,楚人謂之臼 成河。」《富水郡志》謂:「有鹿湖池,在聊屈山之麓,深不可測,相傳有白鹿入水,歲旱禱之輒應,遂封其神龍為 善利公。」

《上下西湖》每遇夜半,煙斜霧橫中,望見小舴艋乘風 掛帆,出沒上下,有時燈火明晃,或隱或見。漁人好事 者疾棹迫視之,已杳不可即矣。又屢聞聲從水出,近 聽猶隱然,遠則轟轟如鼖鼓。土人相傳有神激勃其 間,聞則多水。

《戰國策》「楚有甘魚之口。」鮑氏注疑為濟陽高魚,非也。 按《左氏傳》「次於魚陂。」注云:「竟陵縣城西北有甘魚陂。」 玉泉山有獸,狀如鹿,上下陵谷如飛,每鳴於澗谷則 雨,鳴於岡阜則有高軒過。驗之不爽。

醍醐鳥出黃蓬山,三四月飛而且鳴。提壺盧,沽美酒, 山內有之,山外絕無。

《通志》:「荊門玉泉關將軍廟中有壽亭侯一鈕,其上大 環徑四寸,下連四環,皆系於印上。相傳云,紹興中洞 庭漁者得之,入於潭府,以為關雲長,封漢壽亭侯,此 其故物也,故以藏之廟中。南雄守黃兌見臨川興聖 院僧惠通印,圖形為作記。而復州寶相院又以建炎 二年因伐木於二門大樹下土中深四尺餘得此印。 其環并背俱有文云:『漢建安二十年壽亭侯印。今留 於左藏庫。卲州守黃沃叔啟慶元二年,復買一鈕於 郡人張氏,其文正同口欠五系環耳』。」予以謂皆非真 漢物。且漢壽乃亭名,既以封雲長,不應去漢字,又其 大比他漢印幾倍之。聞嘉興胡仲言亦有其一,侯印 一而己,安得有四?雲長以四年受封,當即刻印,不應 在二十年,尤非也。是特後人為之,以奉廟祭,其數必 多,今流落人間者尚如此也。

滄浪水。《禹貢》「漾東流為漢」,又東為滄浪之水,即屈原 逢漁父處。劉澄之《山水記》云:「在沔口。」按《水經註》,武當 縣北四十里漢水中有洲曰滄浪洲,水曰滄浪水,即 今均州地。沔有此水,雖非其故處,然亦滄浪之下流, 豈後概稱之若漢、沔、夏之互名耶?又按《說郛》,滄浪地 名,非水名。蘇子美卜居吳下,前有積水,即吳王僚所 開池,作亭其上,名之「滄浪」,似以為渺瀰之狀,失之矣。 沔之滄浪,亦地名。又《嶧縣志》縣北有滄浪淵,云即孟 子所稱「濯纓處」,尤為失實也。

石城郡二,石城縣六。惟後周所立石城郡,乃今郢州。 其丹陽之石城,見於《漢書》,其餘皆後代所立,并非此 地。後漢建武三年,功臣子徙封者五人:建平侯銚統 徙封平興,符離侯寇楫徙封扶抑,浦侯寇壽徙封南 宮,祝阿侯陳孚徙封蘄春,山桑侯王廣徙封石城。是 皆以縣徙縣,而非徙鄉亭。惟章懷之《注》以為石城在 今復州沔陽縣東南,而《復州圖經》遂以章懷之言為 然,斷然謂石城在沔陽縣東南,東漢王常子廣封石 城侯。《通典》復州下亦云,「沔陽有石城,在縣東南三百 里。」不言王廣徙封之邑。若廣果徙復州之石城,則城 之名當見於《後漢郡國志》。志既不載,則復之石城非 縣明矣。故《方輿記》云:「在縣東南三百」里,古保聚之所。 又鎮戍以石城名者,不止一處,如晉庾亮乞移鎮襄 陽之石城下。又《信陽軍圖經》云:「自石城徙居仁順。」又 云:「魏文帝所立義陽縣,蓋在石城,今故種山東南石 城山故石城是也。」是則信陽、郢州、復州皆有石城,不 必執一而廢百。今郢州之石城,可以鎮戍名,不可以 縣邑名。晉《羊祜傳》云:「『吳石城守去襄陽七百餘里』。又 《後魏書·荊蠻傳》云:『雍以西,石城以東五百里』。今郢州 之石城,即吳之所守,然去襄陽止二百四十里。」二說 七百五十里之異。今考之《隋書志》《通典》及《元和郡縣 圖志》,今之水程可以無疑。按《元和郡縣圖志》云:「郢州 長壽縣理石城。」又云:縣本古之石城,吳於此置牙門 戍城。羊祜鎮荊州亦置戍。《通典》云:「郢州分置石城郡, 後於石城置郢州。」《隋書·志》云:「郢州長壽縣,後周置石 城郡。」則郢州石城,正《羊祜傳》中「吳石城守」也。又以今 水程計之,襄郢相去七百里,則與羊祜之言合,是郢 復二石城不相干也。故可以作鎮戍,而不可以作封 建,可以作形勢,而不可以作縣邑。

竟陵。《漢書》及《晉書地理志》江夏郡竟陵注,并云「章山 在縣東北。」又《水經》云,「沔水經當陽之章山東。」其竟陵、 當陽二縣但見於漢,三史惟載竟陵而不言當陽。然 漢竟陵城在於長壽南,今章山之地正在縣南一百 三十五里,與荊門軍界灘市相對。當陽乃在荊門之 後,臨沮漳而不臨水。《寰宇志》云:「長林本漢編縣地,晉」 惠時始分立。若以祿麻為章山,則在編縣,而非竟陵 境也。蓋西魏之時,曾立基州,統二郡:一曰章山郡,統 豐鄉縣;二曰上黃郡,統祿麻縣。在西魏時,章山、上黃 已分漢江而建郡矣。隋文開皇九年,廢章山、上黃二 郡,乃更祿麻縣為章山。故《荊門舊圖經》以章山屬長 林,祿麻屬當陽。蓋長林之章山,則惑於隋文之所改; 當陽之祿麻,則白於《水經》之所經。殊不知西魏章山 郡則在漢之東,今章山是也;隋章山縣則在漢之西, 今祿麻是也。今西魏所立章山郡,當在長壽之章山, 而隋文所改祿麻章山縣,當在荊門祿麻也。如唐武德四年,於長林東境置基州并章山縣,此則沿襲隋 制,非西魏所建之地也。陵谷變遷,自古有之。夏禹而 下,今幾千年矣,不可以山之有無而易之。況其地相 近,亦有岡阜,而祿麻亦非有崇山峻嶺之阻,其《荊門 集》所載者,乃隋唐之章山,而非西魏之章山也。 白雪樓,按沈存中《筆談》載「世稱善歌者,皆云郢人,郢 州至今有白雪樓」,此乃因宋玉問「客有歌於郢中者, 其始曰下」《里巴人》,次為《陽阿薤露》,又為《陽春白雪》,引 商刻羽,雜以流徵,遂謂郢人善歌,殊不考其義。其曰 「客有歌於郢中者」,則歌非郢人也。曰「《下里巴人》,國中 屬而和者數千人;《陽阿薤露》,和者數百人;《陽春白雪》, 和者不數十人;引商刻羽,雜以流徵,則和者不過數 人而已。」以楚之故都,人物猥盛,而和者止於數人,則 為不知歌甚矣。故玉以此自況,《陽春白雪》皆郢人所 不能也。以其所不能者名其俗,豈不誤也!《襄陽耆舊 傳》雖云,楚有善歌者,歌《陽菱》《白露》《朝日》《魚麗》,和之者 不過數人,復無《陽春白雪》之名。又今郢州本謂之北 郢,亦非古之楚都。或曰,楚都在今宜城界中,有故墟 尚在,亦不然也。此鄢也,非郢也。據《左傳》「楚成王使鬥 宜申為商公,沿漢泝江,將入郢,王在渚宮下見之。」沿 漢至夏口,然後泝江,則郢當在江上,不在漢上也。又 在渚宮見之,則渚宮皆在郢也。楚始都丹陽,在今枝 江。文王遷郢,昭王遷鄀,皆在今江陵境中。杜預注《左 傳》云:「楚國,今南郡江陵縣,北紀南城也。」謝靈運《鄴中 集》詩云:「『南登宛郢城』。今江陵北十二里有紀南城,即 古之郢都也,又謂之南郢。」今按郡志,舊載李太白《古 風》一篇,此本太白感嘆之詩,於郢郡無所關繫,只以 首句為郢中故事而收之,然謂之郢客,則亦非郢人 矣。今觀存中所辯與太白之詩,則知《陽春》固非郢人 所和,然謂客歌於郢中,以此為郢中故事,亦可也。存 中又謂郢有南郢、北郢,今之安陸,乃古之北郢,非楚 之故都。郡舊有陽春臺、白雪樓,惟取宋玉自況之言, 而為樓臺之名耳。宋玉《自況》之意,謂曲彌高,和彌寡。 太白之詩,謂「高才者知遇之難,卑污者投合之易」,必 欲牽強援引,以郢人善歌,亦何所增重哉!

郢州白雪樓,素多題詠。一日,郡守倅燕集是樓,方命 坐客賦詩,時劉太傅賓以恙羈置是郡,不得預會,遂 使人持以獻。才致蕭散,盡江山之勝,一座為之閣筆。 詩曰:「江上樓高十二梯,梯梯登遍與雲齊。人從別浦 經年去,天向平蕪儘眼低。寒色不堪長黯黯,秋光無 奈更凄凄。欄干曲盡愁無盡,水正東流日正西。」 惠亭、「鴨嘴,總一山耳。」《孫司徒志》:「分惠亭嘴、鴨兩山。怪 言鴨飛去啄復州人家粟,剷去其嘴,故形莫可得而 考,而後遂文之以美,名曰鳧山。」又云:「王安石擢進士 第,授淮南判官,文彥博薦其恬退,召為三司度支判 官,士大夫謂其無意於世,恨不識其面。及赴是職,莫 不喜悅,安有為京山丞事耶?同修起居注」,辭之,至八 九始受。及徑除知制誥,遂不復辭矣。終英宗之世,被 召未嘗起。英宗崩,知江陵,為翰林學士。神宗用為參 知政事,自此獨掌朝權,至舒國公也。中間亦無貶謪 丞尉之事。張商英《戲鴻堂帖》中曾模其書法,今京山 之《太陽寺碑碣》有張商英筆。當時唐坰《論王安石劄 子》,有「張商英為王安石黨」人之語,大都安石喜諛,而 又惟恐訾議新法。當時州縣迎合新法以希進用者, 或結《惠澤廟》以悅之,而後人傳會,遂謂安石曾宦京 山耶?

《故志》:張橫渠嘗過郢,涉沔,有僧捫其琴,橫渠曰:「琴不 祥矣。」遂棄之水。然橫渠過郢,未嘗至沔也。

胡儼記《定武蘭亭石刻》,鐫損「天流帶右」四字,然又有 肥、瘦二本而鐫損者,乃瘦本為真定武後復州以此 本重模,亦鐫損四字,其字極瘦。王順伯、尤延之爭辨 如聚訟然。瘦本風韻竟勝。

白乳高僧塔,人盡謂在前寺,而重明門外高岡,古所 謂「蘭臺」也,有古塔依然在焉,今在《闤闠》中,有縉紳家 欲拆之,白日大雷雨,懼而止。相傳以為此實白乳塔 也。

齊竟陵王子良招賓客,范縝與焉。子良精信釋教,而 縝盛稱無佛。子良問曰:「君不信因果,何得富貴貧賤?」 縝曰:「人生如樹花同發,隨風而墮,自有拂簾幌墮於 茵蓆之上,自有關籬牆落於糞溷之中。墜茵蓆者,殿 下是也;落糞溷者,下官是也。貴賤雖復殊途,因果竟 在何處?」

荊門山臨江,皆絕壁,峭峙五百餘丈,亙帶激流,禽獸 所不能履。北岸有一白鹿,浮過江,行人競逐之,謂至 山下必得之,鹿忽飛起,踰岡而去,故名此壁白鹿山。 鹿夜臨宿,下鹿角寨,大者角向外四圍,小者在中,團 圍如寨,今人以木倣作「鹿角寨。」江同祖過郢州京山, 晚抵村驛,驛人言鹿在前結寨,即出觀之,彌望可數 里,巨鹿無數,四環成圍,以角外向,凡數十重。兩麑鹿 處中勃跳嬉戲,民田相近者,悉遭蹂踐,禾苗為之一 空。獵戶雜沓其旁,云「不可近,近輒觸」,遭之者多死,明旦始引去。獵人操弓矢戈矛追隨之,伺巨者行前稍 遠,乃敢捕射。其稚弱亦各有所獲而還。

漢、沔會流處。岸上有石銘云:「下至水府三十一里。」皆 傳李斯刻石於此。天下水府一十八處。

《郢石城》山腰,有石榴一株,常歲不實。每於秋闈之年, 結一實,必發一人,多寡不爽其數。

邑鐵牛堤內侯家塘東嶽廟鐵鑄神象,相傳先年堤 潰,水流至此,因建廟祀之。掘得古磚,書「永明年製。」永 明乃五代蕭齊年號也。廟重建於嘉靖時,故其聯云: 「古廟正當嘉靖世;遺磚猶記永明年。」

郢東松林山居民方聰,嘗夢興獻帝至其家,羽衛甚 肅,既覺,不解其故。後帝崩,卜地即方氏夢所坐之處, 今遺陵是也。乃以東山田易之,皆謂其有定數云。

安陸府部外編 编辑

《府志》:江妃二女,鄭交甫常遊漢江,見麗服華裝,佩兩 明珠,大如雞卵,甫見悅之,不知其神人也。謂其僕曰: 「我欲下請其佩。」僕曰:「此間之人皆習於辭,不得恐罹 侮焉。」交甫不聽,遂下與之言曰:「二女勞矣。」女答曰:「客 子有勞,妾何勞之有?」交甫曰:「橘是柚也,盛之以笥,今 附漢水,將流而下,我遵其旁搴之,知吾不為遜也,願 請子之佩。」二女曰:「橘是柚也,盛之以筥,今附漢水,將 流而下,我遵其旁,捲而茹之。手解佩以與交甫。甫受 而懷之,既趨而行數步,視之,空懷無珠,二女忽不見。」 漢董仲永之子,世傳母乃天仙織女,故仲生而靈異, 數篆符鎮邪怪。嘗遊京山之潼泉,以其山多蛇毒,書 二符鎮之,其害遂絕。今符石在京山之陰。

晉杜預嘗醉臥帳中。人聞其嘔吐聲。於戶外窺之。但 見一巨蟒垂頭而吐云。

馬處謙病瞽,父使其學《易》,以贍衣食。嘗於安陸鬻筮 自給,有一人謁筮,謂馬生曰:「子之筮未臻其妙,我有 祕法,子能從我學之乎?」馬生乃隨往郡境有陶僊觀, 授星算之訣,凡一十七行。因請其爵里,乃云:胡其姓 而恬其名。誡之曰:「子有官祿,終至五十二歲,慎勿道 我行止於王侯之門。」馬生能訣筮,事甚驗。趙匡明棄 荊入蜀,因隨至成都。王先生令杜光庭密問馬生享 壽幾何?對曰:「主上受元陽之氣,四斤八兩。」果七十二 而崩。四斤八兩,即七十二兩也。馬生官至中郎,金紫, 亦五十二而卒。

蕭行美,沔陽人。年九十餘,篤行履素。常遊漢上,遇一 老人,自稱張先生,指草一叢曰:「移歸栽之,可煮鐵成 銀。」戒之曰:「切不可泄。」行美受教,遂移草歸。臨後試之, 果如其言。久之,語泄。一夕,大風雨,漂失其草。再入山 訪之,不復有矣。

晉葛洪,字稚川,嘗於當陽紫蓋山穿井煉丹。丹成,以 雞試之,雞死自愧,取丹器投於井。少頃,雞化為鳳,飛 鳴天際。洪將井扳倒,索丹器。

司馬子微嘗煉丹於內方山,有馬仙觀。李白云:「余昔 於竟陵見天台,司馬子微,謂余有仙風道骨,可與神 遊八極之表。」乃著《大鵬遇希有鳥賦》以自廣。

盧山人,寶曆中常往來於白洑南草市,時時微露奇 跡,人不知測。賈人趙元卿從之遊,乃頻市其所貨,設 果茗,詐訪其息利之術。盧覺竟,謂曰:「觀子意似不在, 所市意欲何也?」越乃言:「竊知長者埋形隱德,願一垂 言。」盧笑曰:「君歸語主人,午時有非常之禍,若聽吾言 當免。可告之。」將午時,有匠餅者負囊而至,囊中有錢 「二千餘,以非意相干,可閉關戒妻孥勿輕應對,及午, 必極罵,盡家臨水避之,若爾,禍可免。」趙歸語主人,主 人亦素神盧生,及夕伺之,果有人持錢叩門求糴,怒 其不應,因擊其戶。張乃從後門率妻孥避去。其人乃 行,越數百步,忽倒死,竟如盧生言,張乃免。

《當陽縣志》:唐昭宗光化二年,當陽縣廨有劉文龍井, 井中有龍窠,將雨輒有雲氣自中出。忽一道士稱自 嵩山來,取井中龍窠及草藥去。其後邑令黃訓嘗繫 馬於井旁,或止之,不以為意,至歲餘,令及馬皆瞽。 《稗史》雲:南緬氏遣使貢天鵝於天朝,過沔陽,浴之飛 去,鵝墮翎,拾之至闕下,上其翎,作口號云:「將鵝貢唐 朝」,山高路遠遙。沔陽湖失去,倒地哭號淘。上覆唐天 子,可饒緬伯高。物輕人意重,千里寄鵝毛。

《府志》:「章宸號玉宇,精於五行之意,演其微妙,以養性 治病,消災散禍,起飄風,發屋折木,作雷雨雲霧。能以 木瓦石為六畜,熊虎立成。能分形為百千人,能涉江 海,含水噴之,皆成珠玉,久而不變。或時閉氣不息,舉 之不起,推之不動,屈之不曲,伸之不直,或至百日、數 十日乃起。每與弟子行,合丸泥為馬與之,令閉目,須」 臾成大馬,乘之日行千里。又能吐氣,五色起數丈,見 飛鳥過,指之即墮。臨淵投符,召魚鱉之屬曝岸上,令弟子舉眼見千里外物,亦不能久也。其務魁時,以器 盛水,著兩肘之間,噓之,水上立有赤光,起一丈。以此 水治病,病在內飲之,在外者,浴之立愈。後入崆峒山 合丹,白日昇天而去。

淳熙間,有王道人來復州僦店賣卜,每日所得不及 百錢,往往持金錢許鬻於肆。鋪匠訝而扣之,對以「蜀 中貴人相酬者」,疑弗信,陰約儕輩密覘之。郡城南有 河,王度橋直西行,穿蘆林,坐岸滸,以絳囊縛釣綸上, 擲水中。少焉舉綸則碎金色,已粘著囊外,旋以鵝翎 掃至幅紙上,如是十餘反,乃歸。群匠驚訝,躡踵詣旅 店,復問對如初,始以向所見告。王笑曰:「吾非挾此技, 此蓋吸金藥也。大抵水非得金不能滯滀,故有水處 必有金。子母相生之理,誠不可誤。今篋中所餘猶數 兩,明旦當分遺諸君,但如我法試之,慎物為婦人雞 犬所敗。」群匠大喜。及明,詣旅店,主曰:「道人五更起算 僦直策杖去矣。」

有江叟者,善吹長笛,能作《龍吟》。後適閿鄉,至盤豆館 道旁大槐下醉寢,夜見一人數丈曰:「將謂槐畔鋤魔, 乃是瓮邊畢卓。」遂敲槐曰:「荊山館中二郎來看大兄。」 便聞槐上有人下來與語。明至荊山館中,見庭槐十 圍,疑附神物,乃曰:「某好道不逢師,樹神有靈,乞與指 教。」神曰:「但入荊山求鮑仙師,必獲度世。」叟入山,果遇 仙師,令叟吹笛,一氣清逸,五音激越,驅泉迸出。《別鶴 行》。槁葉辭柯,輕雲出岫。仙師曰:「子之藝至矣。但所 吹者竹笛,今贈子美玉笛,吹三年一洞龍必持水丹, 吞之便為水仙,無賴吾藥,蓋子有琴高之相耳。」叟後 三年,岳陽寺樓吹笛,有龍化為人,持丹而來。叟餌之, 遂變童顏,入水不濡。

有士子於漢江峽石阻風,吟詩曰:「卜得上峽口,秋來 風雨多。」久未之續,空中忽云:「江陵一夜雨,腸斷《木蘭 歌》。」建隆初,有人泊舟巴峽,夜聞人詠曰:「秋徑填黃葉, 懸崖露草根。猿聲一叫斷,客淚數重痕。」通宵凡吟百 篇。

宋新羅僧居京山新羅泉。一日語眾欲歸,忽一人止 之。僧言:「思故鄉水耳。」其人指地,泉即湧出,味同故鄉。 僧又言:「思故鄉魚。」其人復指水得魚,魚形皆纖細,色 斑目赤。僧遂留,卒得禪旨。其泉可以溉田,民多便之。 《清剖禪師》,郢州興陽僧。在太陽作園頭,種瓜次,陽問: 「甜瓜何時得熟?」師曰:「即今熟爛了也。」曰:「揀甜底摘來。」 師曰:「與甚麼人喫?」曰:「不入園者。」師曰:「未審不入園者 還喫也無?」曰:「汝還識伊麼?」師曰:「不識。雖然不識,不得 不與。」陽笑而去。

楊道人者,不知何許人。宋宣政間,寄跡於朱司戶家 數年,落魄不羈,狂飲自如,朱未嘗少厭。一日酒酣曰: 「我辭世矣。」不疾而逝,葬之山中。後二年,朱往京師,忽 遇於通衢,言笑如舊。朱詰其所以,不言而去。朱歸,啟 棺視之,則空函也。

王武功寓郢州,雇一僕名山童。王生子,以賈某妻為 乳母。未幾,山童忽去。後王赴調臨安,忽遇之於江上, 童見王致拜,王謂之曰:「汝服事我十月,何不告而去?」 山童謝曰:「我鬼也。恰恨後母乳母是亦鬼,怕我泄漏, 百般捃摭相排陷,只得避之。」語訖辭去。王深憂其子, 不俟注擬,遽還家,與妻言其事,即呼乳母抱兒出,王 取兒付,妻撫惜之,謂嫗曰:「山童說汝是鬼,如何?」嫗拍 掌趨入廚下,奄然而沒。

郡城西北五十里曰朱家埠,有喬安寺,相傳為五代 時所刱。其地有大樹,頗作怪,為害地方忽有西僧至, 乃伐其樹為佛,因以建寺,怪遂絕。

郢州漁人擲網於漢水,舉之覺重,得一石,長尺餘,圓 直如斷椽,細視之,乃群小蛤,鱗次相比。以物拂拭其 一端,得書一卷,乃唐天寶中所造《金剛經》,題誌甚詳, 字法奇古,其末云:「醫博士攝比陽令朱均施。」比陽乃 唐州屬邑,不知何年墮水,首尾略無沾濡。居民李孝 源寶藏其書,蛤筒復養之水中,客欲見,則出以示之。 孝源感其異。因捐資寫經一藏。於郢州興陽寺。特為 莊巖。

竟陵掾劉諷夜投空館,有二女郎至,歌曰:「明月清風, 良宵會同。星河易翻,歡娛不終。綠尊翠杓,為君斟酌。 今夕不飲,何時歡樂。」忽有黃衣人曰:「婆提王屈,良子 速來。」女郎皆起。明日,拾得翠釵數雙。

明洪武十三年,既徙當陽縣治還舊,其萬城磚石移 修湘獻王府,毀至北門,忽有異蜂數十萬,螫人爭射 不止,眾懼而罷。或謂「此乃高氏舊城,其上有關侯廟, 神所憑云。」今北城《門甍》尚存。

三女橋有崔公祠。弘治中,有人自蜀中來,遇姓崔人 寓書一函曰:「余有宗人住京山三女橋,幸為達之。」其 人既至,取書置懷中,就橋下濯足。忽昏眩假寐。夢至 一宇,甚潔飾,老叟數人,迎客極恭,其人具以書呈。少 頃,其人寤探懷中書無有矣。

鄒蓮,隨父傑令廣通時,嘗謁廣通神廟,見土偶侍女, 心動。其夕女入寢室與蓮昵,自後不絕。比歸京山,女亦至,嘗攜之還廣通,藏馬下,遇二騎追尋甚急,女謂 蓮曰:「吾不能攜汝矣」,予墨一片,曰:「有急,用此為解。」遂 墮公安人家積薪中。其家以為盜,出墨辨析乃已。年 八十餘卒。有女嫁府廩,生白陽。《嚴紀傳》有紫羅囊在 女處,猶神女所餉云。

明仙人從鉉者,字又鉉,別號鼎熹,安陸人。正統八年, 母夢湘子入室而生,骨相奇偉,篤好黃老之術。謝婚 聘,辭父遊太和山,復遊嵩華,遇異人授大還藥,丹成, 雲跡靡定。萬曆庚寅,郡守阮屏麓自述昔遊太華,偶 失路,遇公,指引見公,道貌軒舉,問姓氏年里,公曰:「年 百六十矣。」後聞入華絕巘,至今不出。郢人傳其事,稱 奇云。

郢,純一道人,居元玅觀,道行甚高,興藩嘗與之遊。一 日憑几假寐,見純一入宮中。及覺,問左右曰:「純一來 此乎?」俄報宮中生世子矣。後世宗登極,建純一殿,即 其地建元祐宮,壯麗無比焉。

五年五月,漢水決洋渡。初,渡口忽陷成穴,有女子衣 絳綠,常坐其上,一夕忽痛哭,河遂決。

沙洋市人偶見水中一舟載人遠來,可二三十,登岸 則舟乃大荷葉也。人方駭之,而舟人至一大家求食 與錢,不應,毀瓦畫墁,與之敵,則自殘其體,其人終不 能傷。月餘不知所往。

鐵牛埂之鐵牛,於明萬曆間每夜食民田禾,居民蹤 跡之,乃鐵牛也,遂斷其一足。又下寺石坊獅子夜飲 山井水,人見而驅之,疾登坊上,亦斷其足。

郢之河西三尖山,層巒聳翠,蜿蜒至三十里,澗壑險 僻,地多豺虎猛蛇,人跡罕到,或曰鬼谷子別洞也。明 萬曆中,有江右孫翁龍溪來居之,有子六人,皆以龍 名,人莫測其際。一日,人見一老翁,自稱上林老李,冰 姿鶴氅,手執鐵如意,揮少年四人,童子四人,徑往孫 處。是夜雷雨大作,平原水湧八尺。向之所謂孫宅,僅 見龍窟十四,自是分降甘露,故相傳為龍窩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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