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1252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卷目錄

 衡州府部藝文一

  酃酒賦          晉張載

  衡山九真碑        梁元帝

  衡山九真觀鐘銘      唐元宗

  送廖道士序         韓愈

  遊南嶽唱酬序       宋張栻

  武侯祠記          前人

  桂陽軍學記         前人

  石鼓書院記         朱熹

  南嶽遊山後記        前人

  龍渡廟記         陳傅良

  驂鸞記          范成大

  石鼓山記          前人

  題耒陽杜工部祠記     趙師古

  衡州上元張燈記      文天祥

  石鼓學田記       元黃清老

  青霞觀銘          虞集

  岳廟鐘銘          李琳

  南嶽井銘         無名氏

  岳廟記          明商輅

  重修衡岳志序       鄧雲霄

  岣嶁書堂銘并序    湛若水

  鴈峰望岳亭記        劉黻

  瀟湘浮橋記        陳宗契

  與守憲議排山驛遞書     前人

  祭南岳文         廖道南

  衡陽八景賦         陳安

  祝融峰觀日出賦       顧璘

職方典第一千二百五十二卷

衡州府部藝文一 编辑

《酃酒賦》
晉·張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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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賢聖之興作,貴垂功而不泯。嘉康狄之先識,亦應 天而順人。」擬酒旗於元象,造甘醴以頤神。雖賢愚之 同好,似大化之齊均。物無往而不變,獨居舊而彌新。 經盛衰而無廢,歷百代而作珍。若乃山中冬啟,醇酎 秋發。長安春御,樂浪夏設。蟻漂萍布,芬香酷烈。播殊 表於聖載,信人神之所悅。未聞珍酒,出於湘東,丕顯 「於皇都,乃潛淪於吳邦。往逢天地之否運,今遭六合 之開通。醞葉氣以調鬯,宣至味而大同。匪徒法用之 窮理,信泉壤之所鍾。故其為酒也,殊功絕倫。三事既 節,五齊必均。造釀在秋,告成在春。備味滋和,體色淳 清。宣神御志,道氣養形。遣憂消患,適性順情。言之者 嘉其美味,志之者棄事忘榮。」於是糾合同好,以遨以 遊。嘉賓雲會,矩坐四周,設金樽於南楹,酌浮觴以施 流,備鮮肴以綺進,錯時膳之珍羞,禮儀攸序。是獻是 酬,赬顏發溢,逸思凱休,德音晏晏,弘此徽猷,咸得志 以自足,願棲遲於一丘。於是懽樂既洽,日薄西隅,主 稱《湛露》,賓歌《驪駒》,僕夫整駕,言旋其車,乃憑軾以迴 軌,騁軒駟於通衢,反衡門以隱跡,覽前聖之典謨。感 夏禹之防微,悟儀氏之見疏。鑒往事而作戒,罔非酒 而惟愆。哀秦穆之既醉,殲良人而棄賢。嘉衛武之能 悔,著屢舞於初筵。察成敗於往古,垂將來於茲篇。

《衡山九真碑》
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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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鼓騰空,煙霞相接,星辰奪采,燈燭非明,風牖雲梁, 千門萬戶,「樓施九柱,已同瀨鄉之地,山帶五城,復類 元洲之所,玉版之經猶蘊,金丹之處存焉」,上月臺而 遺愛,登景雲而忘老,欣欣然不知所以而然,日暉石 瓦,東眺靈壽之峰,月蔭玉床,西瞻華蓋之嶺,竹類黃 金,既葳蕤而防露,木似紅蓮,且紛披而拂日,杯傳九 醞,隱淪之車晨至。堂開四扇,西盈之鐘夜響。

《衡山九真觀鐘銘》
元·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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鑄於郡,懸於觀,天長地久福無算。

《送廖道士序》
韓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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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岳於中州,衡山最遠。南方之山,巍然高而大者以 百數,獨衡山為宗。「最遠而獨為宗,其神必靈。衡之南 八九百里,地益高,山益峻,水清而益駛,其最高而橫 絕南北者嶺。」郴之為州,在嶺之上,測其高下,得三之 二焉,中州清淑之氣,於是焉窮。氣之所窮,盛而不過, 必蜿蟺扶輿,磅礡而鬱積。衡山之神既靈,而郴之為 州,又當中州清淑之氣,蜿蟺扶輿,磅礡而鬱積,其水 土之所生,神氣之所感,白金、水銀、丹砂、石英、鍾乳,橘 柚之包,竹箭之美,千尋之名材,不能獨當也。意必有 魁奇、忠信、材德之民生其間,而吾又未見也。其無乃迷惑沒溺於佛、老之學而不出耶?廖師,郴人,而學於 衡山,氣專而容寂,多藝而善遊,豈吾「所謂魁奇而迷 惑沒溺者邪?廖師善知人,若不在其身,必在其所與 遊。訪之而不吾告,何也?」於其別,申以問之。

《遊南嶽唱酬序》
宋·張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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栻來往湖湘踰二紀,夢寐衡岳之勝,亦嘗寄跡其間, 獨未登絕頂為快也。乾道丁亥秋,新安朱熹元晦來 訪予於湘水之上,留再閱月,將道南山以歸,乃始偕 為遊,而三山林用中擇之亦與焉。粵十有一月庚午, 自潭渡湘水。甲戌過石灘,始望嶽頂,忽雲四合,大雪 紛集,須臾深尺許。予三人者飯道旁草舍人,酌一巨 盃,上馬行三十餘里,投宿草衣巖,一時山川林壑之 觀,已覺勝絕。乙亥,抵後嶽。丙子,小憩,甚雨,暮未已,從 者皆有倦色。湘潭彪居正、德美來會,亦意予之不能 登也。予獨與元晦決策,明當冒風雪亟登,而夜半雨 止,起視明星爛然,比曉日升暘谷矣。德美以怯寒辭 歸。予三人聯騎渡興樂江,宿霧盡捲,諸峰玉立,心目 頓快。遂飯黃心易竹輿由馬跡橋登山,始皆荒嶺,彌 望巳乃入大林壑,巖邊時有積雪,甚快。溪流觸石曲 折,有聲琅琅。日暮抵方廣,氣象深窈,八峰環立,所謂 蓮花峰也。登閣四望,雪月皎皎,寺皆板屋,問老宿云 「用瓦輒為冰雪凍裂,自此如高臺、上封皆然也。」戊寅 明發,穿小徑入高臺寺門外萬竹森然,間為風雪所 折,清爽可愛。夜月明,窗牖間,有猿嘯,清甚。出寺即行, 古木寒藤中,陰巖積雪,厚幾數尺。望石廩如素錦屏, 日下照林間,冰墮,鏘然有聲,雲陰驟起,飛霰交集,頃 之乃止。出西嶺,過天柱,下福巖,望南臺,歷馬祖菴。由 寺背以登,路亦不至,甚狹。遇險輒有磴可步陟。踰數 十里,過大明寺,有飛雪數點,自東來望見上封寺,猶 縈紆數里許,乃至高山,草木堅瘦,門外寒松皆拳曲 擁腫,樛枝下垂,冰雪凝綴,如蒼龍白鳳然。寺宇悉以 板障蔽,否則雲氣噓吸其間,時不辨人物。有窮林閣, 侍郎胡公題榜,蓋取韓子雲「碧潭潭,窮林攸擢」之語。 予二友始息肩望祝融絕頂,褰裳徑往。頂上有石,可 坐數十人。時煙靄未盡,澄徹然群峰錯立,遠近異態。 其外四望渺然,不知所極,如大瀛海環之,真奇觀也。 湘水環帶,山下五折乃北去。寺僧指蒼莽中云:「洞庭 在焉。」晚居閣上,觀晴霞橫帶千里。夜宿方丈,月照雪 屋,寒光射人,泉聲隔窗,泠然通夕,恍不知此身踞千 峰之上也。己卯,武陵胡實廣仲、范彥德、伯崇來會,同 遊仙人橋。路並石側,足以入。前巖挺出,下臨萬仞之 壑,凜凜不敢久駐。再上絕頂,風勁甚,望見遠岫,次第 呈露,比昨觀殊快。寒威薄人,呼酒舉數酌,猶不勝,擁 氈坐乃可支。須臾,寒氣出巖,復騰湧如饙餾。過南嶺, 為風所飄,空蒙杳靄,頃刻不復見。是夜風大作,庚辰 未曉,雪擊窗有聲,驚覺將下山。寺僧亦謂「石磴冰結, 即不可步。」遂亟由前嶺以下。路已滑,甚有跌者。下視 白雲滃渤,瀰漫吞吐,真有盪胸之勢。欲訪李鄴侯書 堂,則林深路絕,不可往矣。行三十里許,抵嶽市,宿「勝 業寺勁節堂。」蓋自甲戌至庚辰,凡七日經行,上下數 百里,景物之美,不可殫敘。間已發於吟詠,更迭唱酬, 倒囊得百四十有九篇。雖一時之作,不能盡工,然亦 可以見耳目所歷,興寄所託,異日或有考焉。裒而錄 之。方己卯之夕,中夜凜然,撥殘火相對,念吾三人,是 數日間亦荒於詩矣。大抵事無大小美惡流而為不 反,皆足以喪志。於是始定要束,翌日當止。蓋是後事 雖有可歌者,亦不復見於詩矣。嗟夫,覽是編者,其亦 以吾三人者自儆乎哉!

《武侯祠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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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五霸功利之說興,謀國者不知先王仁義之為貴, 而競於末塗,秦遂以勢力得天下,然亦遂以亡。漢高 帝起布衣,一時豪傑翕然從之,而其所以建立基本, 卒滅項氏者,乃三老董公「仁不以勇,義不以力」之說 也。相傳四百餘年而曹氏篡漢。諸葛忠武侯當此時, 間關百戰,左右昭烈父子,立國於蜀,明討賊之義,不 以強弱利害二其心,蓋凜凜乎三代之佐也。侯之言 曰:「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又曰:「臣鞠躬盡瘁,死而 後已。至於成敗利鈍,非臣之明所能逆睹。」誦其所言, 則侯之心可見矣。雖不幸功業未竟,中道而隕,然其 扶皇極,正人心,挽回先王仁義之風,垂之萬世,與日 月同其光明可也。夫有天地,則有三綱,人類之所以 別於庶物者,以是故耳。若奪於利害之中而忘夫天 理之正,則雖有天下,不能一朝居,此侯之所以不敢 斯須而忘討賊之義,盡其心力,至死不悔者也。方天 下雲擾之初,侯獨高臥,昭烈以帝室之冑,三顧其廬 而後起從之,則出處之際,固已有大過人者。其治國, 立綱陳紀而不為近圖,其用兵正義明律而不為詭 計,凡其所為,悉本大公,曾無纖毫姑息之意,顧皆非 後世所可及。至讀其所上表之辭,則知天下之物欲 舉不足以動之,所養者深則所發者大,理固然也。《曾 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若侯者,所謂弘且毅者歟?《孟子》曰:「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 大丈夫。若侯者,所謂大丈夫者耶?侯既沒,蜀人追思 時節,祭於道上。後主用廷臣之議,立廟沔陽,使得申 其敬。去今千有餘歲,蜀漢間往往有祠,奉祀不替,侯 之澤在人者深矣。衡州石鼓山,舊亦有祠。按《蜀志》,昭 烈牧荊州時,侯以軍師中郎將駐兵臨蒸,以督零陵、 桂陽、長沙三郡調賦,以充軍實,今衡陽是也。蒸水出 縣境,經石鼓山之左,會於湘江,則其廟食於此固宜。 考昌黎韓愈及刺史《蔣防》詩碑,祠之立有來矣。乾道 戊子之歲,湖南路提舉常平萬君成象,始以《圖志》搜 訪舊跡,得廢宇於榛莽中,乃率提刑獄鄭君思泰、知 衡州趙君徙於高明而一新之,移書俾栻為記。栻!惟 侯之名不待祠而顯,而侯之心,亦不待記而明。然而 仁賢昔時經履之地,山川草木,光采猶存,表而出之, 以詔來世,使見聞者竦然知所敬仰思慕。當道術衰 微之際,其為有益,蓋非淺也。惟栻不敏,不足以推本 侯胸中所存,萬一是,則愧且懼焉。

《桂陽軍學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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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之不講也久矣。今去聖雖遠,而微言著於簡編,理 義存乎人心者,不可泯也。善學者求諸此而已。」雖然, 聖人之書未易讀也。蓋自異端之術行,而士迷其本 真;文采之習勝,而士趨於蹇淺。又況平居所之從事, 不過為覓舉媒利之計爾。如是而讀聖賢之書,不亦 難乎?故學者當以立志為先,不為異端昧,不為文采 眩不為利祿汨,而後可以言讀書。聖人之書,大要教 人使不迷失其本心者也。一人之心,天地之心,其周 流而該遍者,本體也。在乾坤曰元,而在人所以為人 也。故曰:「元者,善之長也。」而孟子曰:「仁也者,人也」,合而 言之道也。《傳》曰:「仁者,天地之心也。」而人之以私偽勝 者,昧於義,動於欲,亂於意,而其本體以陷溺也。雖曰 陷溺,然未遽淪沒也。辟諸牛山之木,日夕間豈無萌 糵之生?患在人不能識之耳。聖賢教人以求之,使之 致其格物之方,親切於動靜語默之中而有發乎此, 則進德有地矣。故其於心也,治其亂,收其放,明其蔽, 安其危,而其廣大無疆之體可得而存矣。此學之大 端也。

《石鼓書院記》
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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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據蒸、湘之會,江流環帶,最為一郡佳處,故有書 院。起唐元和間州人李寬之所為。至國初時,嘗賜敕 額。其後乃復稍徙而東,以為州所,則書院之跡於此 遂廢而不復修矣。淳熙十二年,部使者潘侯,始因舊 址列屋數間,榜以故額,將以俟四方之士有志於學 而不屑於課試之業者」以居之,未竟而去。今使者成 都宋侯若水子淵,又因其故而益廣之,別建重屋以 奉先聖先師之像,且纂國子監及本道諸州印書若 干卷,而俾郡縣擇遣修士以充入之。蓋連帥林侯栗, 諸使者蘇侯詡、管侯鑑、衡守薛侯伯宣,皆奉金齎割 公田以佐其役,逾年而後落其成焉。於是宋侯以書 來曰:「願記其實,以詔後人,且有以幸教其學者,則所 望也。」予惟前代庠序之教不修,士病無以為學,往往 擇勝地,立精舍,以為群居讀書之所,而為政者乃成 就而褒表之,若《此山》、若《岳麓》、若《白鹿洞》之類是也。逮 至本朝慶曆、熙寧之盛,學校之官遂遍天下,而前日 處士之廬無所用,則其舊跡之蕪廢,亦其勢然也。不 有好古圖舊之賢,孰「能謹而存之哉?」抑今郡縣之學 官置博士弟子員,皆未嘗考德行義道之素,其所受 授,又皆世俗之書,進取之業,使人見利而不見義。士 之有志為己者,蓋羞言之。是以嘗欲別求晏閑清曠 之地,以共講其所聞而不可得。此二公所以慨然發 憤於斯役,而不敢憚其煩,蓋非獨不忍其舊跡之蕪 廢而已也。故特為之記其本末,以告來者,使知二公 之志所以然者,而無以今日學校、科舉之意亂焉。又 以風曉在位,使知今日學校科舉之害,將有不勝言 者,不可以是為適然而莫之救也。若諸生之所以學, 而非若今之人所謂,則昔吾友張子敬夫所以記夫 《嶽麓》者,語之詳矣。顧於下學之功有所未究,是以講 其言者,不知所以從事之方,而無以蹈其實,然今亦 何以他求為哉?《易》曰:「養其全於未發之前,察其幾於 將發之際,善則擴而充之,惡則克而去之。」其亦如此 而已,又何俟於予言哉!

《南嶽遊山後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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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嶽唱酬訖於庚辰。」敬夫既序其所以然者而藏之 矣。癸未,發勝業,伯崇亦別其群從昆弟而來。始聞水 簾之勝,將往一觀,以雨不果,而趙醇叟、胡廣仲伯逢、 李丘、甘可大來餞雲峰寺,酒五行,劇論所疑而別。丙 戌,至櫧州,熹伯崇擇之取道東歸,而敬夫自此而還 長沙矣。自癸未至丙戌,凡四日,自岳宮至櫧州,凡百 有八十里。其間山川林野,風煙景物,視向所見,無非 詩者,而前日既有約矣。然亦念夫別日之迫,而前日 所講,蓋有既開其端而未竟者,方且相與思繹講論, 以畢其說,則其於詩固有所不暇者焉。丙戌暮,熹諗於眾曰:「《詩》之作,本非有不善也,而吾人之所以深懲 而痛絕之者,懼其流而生患耳。初亦豈有咎於詩哉! 然今遠別之期,近在朝夕,非言則無以寫難喻之懷。 然則前日一時矯枉過甚之約,今亦可以罷矣。」皆應 曰:「諾。」既而敬夫以詩贈吾,三人,亦各答賦以見意。熹 則又進而言曰:「前日之約已過矣,然則戒懼警省之 意,則不可忘也。何則?詩本言志,則宜其宣暢湮鬱,優 游平中,而其流乃幾至於喪志。群居有輔仁之益,則 宜其義精理得,動中倫慮,而猶或不免於流。況乎離 群索居之後,事物之變無窮,細微之間,毫忽之際,其 可以熒惑耳目,感移心志者,又將何以禦之哉?故前 日戒懼警省之意,雖曰小過,然亦所當遏也。由是擴 充之,庶幾乎其寡過矣。」敬夫曰:「子之言善,其遂書之 以詔」毋怠。於是盡錄贈處諸詩於篇,而記其說如此。 自今暇日時出而觀焉,其亦足以當盤盂几杖之戒 也夫!

《龍渡廟記》
陳傅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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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陽之民雖貧而有常產,父子祖孫兄弟多挨居,或 至百口。重喪祭,有喪哭泣,過時必葬埋,未有火化者。 逾久展奉,猶哭泣如新。喪祭事謹潔,至不敢糞瓜菜, 恥為人隸。饑年不得已,鬻子舍為奴婢,而以養子為 約,蓋其俗朴,近古然也。然拙而惰農,耕器絕苦,窳犁 刀入土纔三四寸,終歲置田勿問。及春耨去陳草,曾 「不待破塊,輒下種。水在田上,節級溉注之,是為良田。」 水在田下,雖咫尺不能轆轤使之逆上。往往夾江之 田,與並山同為瘠薄,易苦旱,率十年八九耕不獲。每 旱即立視苗槁,而乞哀於神,無問在不在祀典,日擊 羊豕,聚群巫鼓舞象龍,或燃指以膏火供佛。類不效, 則禱於龍渡山之神。山在境內最著「名,其神邦人尊 事之,非已甚,不敢輒禱,禱無不應。」今夏旱,凡民之祠 事,且遍不雨。於是屬軍教授縣令謁祠下,以靈潤源 之水歸,又兼旬不雨。某遂宿戒親詣祠下,三鼓方作, 星河彌天,行數里,漸槭槭有聲,雞初鳴,至青蓮寺為 位望拜,遲明登山,俄時雨大至,達城下,已乃三日雨, 歲乃大熟。吏與民德侯之賜,推本所始。得紹興十四 年賜廟額敕黃一道於掌故,「仰惟國家為民秩祀,篤 於報功,宜詔萬世敬摹之。」石某為長吏,不能履阡陌, 為方略,教民治田,而徒干神之澤,又以窮自歸於當 道,連帥部使者咸以錢粟來周急,可以免歲月矣,要 不可久。方將趣丞史以龍骨車若桔槔法下之鄉聚, 使民稍自力,不但以瀆神,益永尊事無怠。故因對神 之休,與國家所以褒大之者,並道其土俗善否為勸 勵,著之下方。

《驂鸞記》
范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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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縣,西望岳山,岧嶢半空,湘中山既皆岡阜,迤邐 至嶽山,乃獨雄尊特起,若眾山遜其高騫者。八日入 南嶽,半道憩食望雲亭,夾路古松。三十里至嶽市,宿 衡嶽寺。嶽市者,環廟皆市區,江、淛、川、廣眾貨之所聚, 生人所須無不有。既憧憧往來,則污穢喧雜,盜賊亡 命多隱其間,或期會約結於此,官置巡檢司焉。南嶽 廟四向,各有角樓兩廡,《土偶》仗衛,皆取則帝所。正殿 獨一神座,監廟與禮直官自上香火,後殿乃與后並 處。湖南馬氏所植古松滿庭,殿後東、西、北三廊壁,畫 後宮武洞清所作。紹興二十五年,火發殿上,延燒,後 廊壁本不圮,官不時覆護,漸為風雨所壞。帥司乃遣 眾工摹搨新廟成,用模本更畫,雖不復武氏章法,然 位置意象,十存八九。自宴樂優戲、琴博圖書、弋釣紉 織,下至搗衣汲井,凡宮中四時行樂作務,粲然畢陳。 良工運思苦心,有如此者。朵殿又畫嬪御上直,奩香 篝衣之事,尤為精妍。廟吏常鐍後宮門,非命官盛服, 毋得擅入。是為記。

《石鼓山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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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泊衡州,謁石鼓書院,實州學也。始諸郡未命 教時,天下有書院四:徂徠、金山、嶽麓、石鼓石鼓,山名 也。州北行,岡壟將盡,忽山石一峰起,如大石磯,浸江 中,蒸水自邵陽來繞其左,瀟湘自零陵來繞其右,而 皆會於合江亭之前,併為一水以東去石鼓,雄踞要 會,大略如《春秋》霸主,令諸侯勤王,蒸湘如兄弟國,奔 「命來會。稟命載書,乃同軌以朝宗。」蓋其形勝如此。合 江亭見韓文公詩,今名綠淨閣,亦取文公詩中「綠淨 不可唾」之句。退之貶潮陽時,蓋自此橫絕,取路以入 廣東,故衡陽之南皆無詩焉。西廊外石磴,緣山謂之 西溪,有窪尊及唐李吉甫、齊映諸人題刻書之前有 《諸葛武侯新廟》,家兄至先為常平使者時所建,十五 日,捨舟遵陸,登回鴈峰,郡南一小山也。世傳「陽鳥不 過衡山」,至此而回。然聞桂林尚有鴈聲,又有此峰,預 南嶽七十二峰之數,然相去已遠矣。

《題耒陽杜工部祠記》
趙師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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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嘗讀工部文,至《聖封》《三代禮樂》等賦,亹亹然,斌斌 然,知昔唐世之盛,可與堯舜比隆。噫!前賢述作,匪垂

空文,誇耀於後,蓋賢者之能事耳。工部以文章獨步
考證
千古,雖三尺童子皆知之,此不復道。晚遭唐室喪亂,

避地死,葬於耒。余按《圖經》,未嘗不嘆息而後已。湘楚 間好鬼事無文之祀,廟貌碁布,牲牢之薦,厭於神腹, 祝告之詞,倦於巫工;獨《工部》之祠缺焉。苟以神言之, 則聰明特達、英粹宏偉之士,豈不能權禍福於非常 之鬼哉?何習俗之難移乎?抑親民者未之化耶?今《河 清君宰》是邑,以禮奉祀,因為志於墓。「庶使後之君 子化民而祀之,則豚酒之薦,庶不專於淫非之鬼,而 亦被及於唐異人之祠墓焉。」「淳化元年九月朢日記。」

《衡州上元張燈記》
文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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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正月十五,衡州張燈火分樂,宴憲僚於庭。州之士 女,傾城來觀,或累數舍,竭蹶而至。凡公府供張所在, 聽其往來,一無所禁,蓋其習俗然也。咸淳十年,吏部 宋侯主是州,予適忝陳臬事常平,以王事詣長沙,會 改除,於是侯與予為客主禮。是晚,予從城南竟城東, 夾道觀者如堵。入州,從者殆不得行。既就席,左右楹 及階。階及門,駢肩累足,𧥄𧥄如魚頭,其聲如風雨潮 汐,咫尺音吐不相辨。侑者集三面之人趨而前,執事 幾不可曲折。酒五行,升車詣東廳。廳之後稍偏為燕 坐,俎豆設焉。主人既肅,車不得御,乃步入燕坐之次。 至則兒童婦女,雜襲爭先,男冠以上,往往引去。及獻 酬,州民為百戲,擊鼓吹笛,斕斑而前,或蒙倛焉。極其 俚野,以為樂遊者,益自外至,不可復次序。婦女有老 而秀者,有羸無齒者,有傴僂而相攜者,冠者、髻者,有 盛塗澤者,有無飾者,有攜兒者,有負在手者,有任在 肩者,有哺乳者,有睡者,有睡且蘇者,有邂逅敘契闊 者,有啼者,有啼不止者,有為兒弁髦者,有為總角者, 有自相笑語者,有甲《笑乙》者,有《傾堂笑》者,有無所睹 隨人笑者,跛者、倚者,走者,趨者,相牽者,相扶挈者,以 力相拒觸者,有醉者,有勌者、咳者、唾者、嚏者,欠伸者, 汗且扇者,有正簪珥者,有整冠者,有理裳結襪者,有 履閾者,有倚屏者,有攀檻者,有執燭跂惟恐墮者,有 《酒半去》者,有方來者,有至席散者。兒童有各隨其親 且長「者,有無所隨自至者。立者,半坐於地者,半有坐 機下者,有環客坐,有坐復立者,有立復坐者。視婦女 之數,多寡相當。蓋自數月之孩,以至七八十之老,靡 不有焉。其望於燕坐之門外,沬趄而不及近者,又不 知其幾千許也。當是時,舞者如儺之,奔狂之呼,不知 其褻也。觀者如立通都大衢,與俳優上下」,不知其肆 也。予與侯頹然其間,如為家人之長坐於堂,而驕兒 騃女充斥其間,不知其偪也。予因起而舉酒祝侯曰: 「以平易近民而民近之,豈弟父母,侯之謂矣!」侯釂飲 執爵前曰:「惟使者使民不冤,無湮鬱其和,我是以大 有民。」予避且謝,則復諸侯曰:「使民和歲豐,日星明概, 舉海內得以安其生而樂」其時。衡與賜焉。「維天子之 功,臣等何力之有?」侯拱而立。侯,蜀人也。因與予言,益 州承平時,元夕宴遊,其風流所親見,蓋出於祖宗德 澤,天地涵育之久,而今不可復得矣。予愍然私念之。 慶元、景定間,衡以中州不得免於難,今城郭室廬,公 私文物,猶草創綿蕝云爾。然以幾世幾年所為郡,而 十數年間「卒然修復,得其大體,非國家忠厚,積累於 民,愛養有素,豈望如今所成立哉?蜀自秦以來,更千 餘年,無大兵革,至於本朝,侈繁鉅麗,遂甲於天下,不 幸蕩析,若鬼神之忌盈者。今衡之民,務本而勤力,歲 時一觀游之外,衣食其耕桑,儉而不泰,風氣淳厚,猶 南方建德之國,其將進而未已者乎?予為親懷」歸,得 郡且行,侯選表於朝有日矣。惟一時民物之概得於 目擊,相與嗟嘆闊絕,而欣喜不厭於心者,不當無所 紀,且懼夫可愛可愕之狀,俯仰蹉跎,忽不可以復追 也。燕之明日,亟奮筆記之,以庶幾觀風之意,且使後 政有考云。

《石鼓學田記》
元·黃清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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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山,衡之附庸也。奇崛聳拔,中高而外秀,蒸、湘二 水,左右環之,既合,湯湯浩浩,同歸於洞庭書院。當二 流之交,迴瀾渟淵,遠嶂森列,樓閣如在虛空中,蓋湖 南第一之勝地也。唐元和間,州人李寬中結廬讀書 其上。宋景祐丙子,始賜額與「四書院」並稱於天下。勉 齋黃文肅公提舉湖南學校,視芹藻地薄,請於朝,以 公帑鬻籍入官。田在茶陵之哀鵠鄉者助之。自是衣 冠濟濟,有上庠之風焉。聖朝混一,仍置學官主其地。 至元十九年,茶陵陞州,宣閫以吾故田鴉鵲塘及彌 勒莊悉𢌿,其學士有辭,乃中析之,以彌勒莊歸我。田 素號善地,遠書院而邇靈巖寺,無賴僧謂其名浮屠 也,可以力奪。既鼓眾取其禾,且置偽碑壟上曰:「崇寧 八年某捨。」崇寧本無八年,而聽者不能辨。前山長廣 信鄧大任、鄱陽王復、廬陵康莊,相繼訟理,暫得遄失, 久而弊滋,案牘俱泯。後至元丙子冬,新安程君敬直 來長是山,諸生以告,即誓曰:「所不復茲田者,有如二 水。」聞者壯之。適分憲姚公子徵來按郡,上書白其事。 公為窮追故牘,出於府之小胥家,乃移郡定議。既而 南臺監察御史伯顏公九成、甄公允中繼至,又以白復得異。時省委湘鄉尹張詢所擬成卷,移文郴桂分 憲指揮茶陵,俾以田復,且上其事。所隸僧技窮,賂主 書者,更遣官覆稽。既至茶陵,尹吳思義、衡倅于守中 君適以公至潭,白於憲使郭公宋道閫帥沙班公,皆 為分遣行人速成,及履其畝,乃得編戶,陳自占名數, 具言佃石鼓田,與簿籍參驗較著,僧乃鉗口退伏。至 是行省命下,完璧來歸,凡三百九十有五畝有奇,歲 內租一百石。自啟紛迄今,六十有三年矣。石鼓諸生 謂春秋大復,地不可無紀,具本末來請。予觀程君立 志於初,竭力三載,卒酬其言,固宜大書。然「有事伊始, 主張綱維,率皆僉憲姚公之功,而九成、允中兩御史 繼之,憲使閫帥二公成之,斯文賴以不墜,法應特書。 若憲司知事李公克溫,察院書吏王雝、高絢贊畫於 上路,總管楊侯倬、知事趙璧奉行於下,其勞皆得書。」 且石鼓之田有在衡之新城莊者,素為豪右所匿,君 發其蔀,得糧二十石。有在祁陽及衡山之紫蓋鄉者, 利歸富室,行之八九,君悉更地佃,而租咸復舊,亦宜 附書。

《青霞觀銘》
虞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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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之墟,炎帝所理。百神引從,以作民祉。若火之明, 無隱弗彰。敬祀不怠,謂之福鄉。」雲陽之山,岳神來宅。 雲氣上騰,茶源百出。揚清抱和,鬱為望州。神人接居, 孚惠則周。饒君之興,推擇為吏。觸事犯己,懲偽恥利。 恭默自返,通乎神明。符章之獲,實彰厥誠。嗟彼《考文》, 鬼役蟊蠈。觀於天真,霄壤千百。是其有心,與天為徒。 「以善我民,豈不永圖。胡君之神,亦皆孔著。帝命來錫, 皆節審惠。鬱鬱青霞,奠於此方。民之依君,千載相望。 我聖天子,視遠如邇。無小無大,降福彌彌。新宮之成, 才力孔宜。皇上有聞,錫命不遲。」咨爾岳祇,辨方受命。 祇祠有聚,罔敢弗正。日下紫微,仰瞻不違。率職以行, 有安無虧。史臣分書,載必有誌。增益綏保,以待來世。

《岳廟鐘銘》
李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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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炭,天地爐。元橐籥,神範模。鑄成大器鎮仙都。縣 簴法音徹霄衢。綿億萬年福寰區。

《南岳井銘》
亡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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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冽者泉,冠於衡麓。汲之不窮,與海同腹。以澤塵襟, 以薦公餗。於萬斯年,並受其福。

《岳廟記》
明·商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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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嶽衡山,其高與泰、華、嵩、恆相埒,當星紀之次,熒惑 之位,實南方巨鎮。自虞舜巡狩朝諸侯,於此舉望祭 之禮,秩視三公。於是南嶽祠祀,著於彝典,歷代因之。 至唐封以王爵,宋復易以帝號,瀆禮甚矣。我太祖高 皇帝法古為治,謂神靈莫測,豈國家封號可加?凡嶽 鎮海瀆宜以本名稱之。故於茲山直書曰「南嶽衡山 之神」,而妥神之祠,則擬帝居,賜以金盒,一於春秋祀 享之日,奉香以奠。歲久祠宇頹毀。正統壬戌,藩臬二 司檄衡州、長沙二郡修建,其高弗及舊五尺,忽風雷 交作,白晝晦暝,至霽,視其柱去基所半里,官民畏慄, 謝過復崇,制如初。然物不能終壯,久而復圮,勢所必 至。前巡撫僉都御史西川王儉、副都御史豫章羅箎, 累欲修葺,而以邊方弗靖未果。已而知府樂平鄭冕、 給事中郡人劉昊相繼請於朝,雖部符報可,未有能 任之者。成化庚寅秋,巡撫僉都御史繁昌吳琛行縣, 祇謁廟下,顧瞻徘徊,慨然以修建為己責。於時參政 稷亭甯瑛,僉事雲間郁文博在行,承命率衡州知府 黃巖徐孚至廟,計度資費,因叩神從違,乃得吉卜。敬 以白於巡撫,遂相與定議,出公帑白金二千五百餘 兩,命衡州衛指揮同知王綱往市川江巨木,得四百 五十餘章,以為梁棟之用。餘材悉取諸近地。工則僦 江右之善者,力則借倩衡湘諸縣附嶽之民。時總戎 李都督震聞之,亦以白金三百兩來助,餘皆知府徐 孚從便區畫,弗勞而辦。仍命指揮王綱董其事,而以 「素諳善修謹愿」「僧人《智能》」總匠役,計工償直,驗力給 餉。蓋勞者勞之,而怠者自警,物無妄費,而工用速成。 經始於辛卯春三月,至明年冬十二月訖事。落成之 數:正殿九間,高七丈二尺,象七十二峰。後殿五間,東 西廊房九十六間。嘉應門三座,中御香亭、御碑亭各 一。西廊後神祠一,東廊後宰牲房、神庫。次為正南門, 周圍崇垣,四角有樓,外為櫺星門,飭以丹漆,施以綵 繪,深邃崇嚴,宏敞壯麗,山嶽實為增重。工興之二歲, 水旱以時,秔稌充牣,民食用足,咸以為神功所致。是 役也,巡撫倡之,總戎助之,藩臬協贊之,府衛奉行之 人不告勞而功倍於昔。僉謂盛美不可無述。於是左 布政使杜銘以書來徵文:「竊惟國之大事在祀,而五 嶽又祀典所先者。方今聖皇御極,事神治民,誠通於 天。屢詔有司,停不急之務,罷無名之費,而於祀典獨 加之意,蓋謂事神治民之本。使祠廟弗葺,曷以妥英 靈而致民福?茲諸君祗承德意,建此偉績,自是對越 無愧,福澤有永。其為政化之助,豈淺鮮哉!敬用述其 始末,俾刻諸瑱石,以示永久。」而復系以詩曰:「巍巍衡 嶽,封表自禹;配德離明,奠位南土。秩視三公,祀禮攸舉;彝典昭然,溢號斯去。載經載營,聿新祠宇;深邃崇 嚴,度越前古。惟君敬神,惟臣奉主;惟民效勤,惟神錫 祜。歲序和平,海隅率附;田穀豐穰,民吏安堵。皇祚萬 年,永昌厥祚。於赫神功,厥施茲普。」

《重修衡岳志序》
鄧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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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余於衡岳有宿緣焉。余羅浮山下人也。史稱羅浮 為南岳佐命,而九仙亦云衡岳水簾洞與羅浮通。羅 浮號朱明洞天,舊矣,而朱明峰亦在衡岳。此兩山者 實有瓜葛,余所謂夙緣者,徵是也。予昔讀書揖仙樓, 與羅浮水簾相對,匹練霏霏,落在筆格。予灑以浮提 之汁,時化作五色鳥飛去。因思洞中仙蹻,暗達朱陵, 風為馬,神為御,豈更駕哉?每興到,躡飛雲,拍女肩,輒 遙獻祝融君一杯酒,曰:「訂盟無寒。」予神往來於衡岳 者踰廿年,宦海浮沉,幾負尚平志矣。然予不忘岳,岳 亦不鄙彝予,若有作其合者。予由南垣出臬楚時病 暍,服餌野寺,已誓唾雞肋而煮蓴絲。白門諸詞客過 慰藉,蹴予肘曰:「湖南不惡,祝融君在」焉,此不足為居 停主耶?域中五大是據,其一丈夫筋力健,不自騰踔, 垂老乃向臥遊圖討風景,何沒沒也?予跫然起曰:「賴 有此君。」病劇幾忘之。汗𥰡𥰡下,病良已。予是以有浮 湘之興,則霍然予者岳也,予則何以報岳靈?予通籍 凡三仕矣,皆占湖山,吳門、白下不乏名勝,至今益廓 而大。如顧長康啖蔗,漸入佳境,予則何以報岳靈?且 予所取法者,甘泉、白沙兩先生,蓋吾鄉之望也。白沙 老病,欲遊衡岳而未逮,甘泉大耋,一再至,計杖履亦 蹭蹬矣。小子不敏,得及壯而遊,尚饒濟勝,具有天幸 焉。予則何以報岳靈遊當夏之夜,雲垂垂欲雨,山僧 勸且需,予謂欲觀海日,決宵征,乃賈勇而上。俄頃四 天澄明,祥飆不驚,珠星璧月,伸手可掇。夫開雲霽雪, 久艷人口,予偶然而遇,孰為為之?予則何以報岳靈? 鄉者歲之不登也,瘡痍未起,民且狼顧。今銷癘澹菑, 雨暘若,禾稔豐,蓋岳實開石廩以粒吾民也,予始得 與民偕樂,於遊於觀,則又何以報岳靈?夫岳坐離明, 平衡元化,秩視三公,古天子所時巡而加「禮者也。」楚 泱泱大國,茲為重鎮。夫國且有史,岳可無志乎?重志 所以尊岳,實予司巡者責也。夫徵文考獻,纘往鑑來, 俾靈蹟昭宣,勿壅勿穢,所用報岳靈,無先於此者,舊 固有志,已漫漶刓敝,不可諦視。魚魯襲訛,挂漏滋多, 博處傷蕪,約處傷缺,岳靈恧焉,殆有意於予而授之 簡乎?先是曾金簡先生壯歲拂衣,久栖衡岳,素留心 於此道。蒐羅攷核,函帙既富。鄺生《祖詩》,丐得其祕藏。 生讀書岳中者有年,益漁獵所未備。予官有餘閒,鈴 閣晝靜,因字櫛而句讎之,間出,已見僭加繩削。大都 視《舊志》蕪者去十之三,缺者補十之五。至於訂疑似, 析異同,斤斤彬彬,期足徵信,而罔墮於荒唐穢雜。則 郡邑諸大夫及兩王生邊寧國泰、劉生經筵、袁生伯 瓛,相與殫力商確,始成完書。蓋聚眾白以成裘,非予 管見所敢擅也。編成授梓,予獨捐俸竣其事,毋煩郡 邑諸大夫。蓋予神交者二十餘年而始獲此遊,遊而 欲報岳靈者五,而今了此願,岳靈聞之而後喜可知 也。雖然,未既羅浮固岳之佐命,而岱、恆、嵩、華,亦岳之 蘭昆玉季也。予假羅浮為紹介,得奉筆札之役,岳靈 其轉而紹介,彼四君當次第曳裾其巔。予穎雖禿,尚 堪為四君作董馬。其罔予靳,予且宿舂糧矣。

《岣嶁書堂銘》并序
湛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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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岣嶁書堂」 者,衡州祝黃門詠之所治,以俟異日同甘泉子居之也。岣嶁在衡岳五峰之外,其趾隆然,實高出於五峰。衡陽之勝,於斯為最。祝子請予作銘,歸刻之崖石焉。銘曰:

高高衡岳,祝融之墟。紫蓋青玉,可卜我居。爰有岣嶁, 祝子治之。左右雙泉,匯為前池。維彼岣嶁,隆趾銳巔。 五峰拔地,高卑較然。堂開高曠,坐收洞庭。俯瞰湘流, 仰摩列星。磨崖勒文,以定我卜。祝子從余,振衣濯足。

《鴈峰望岳亭記》
劉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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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伯六峰,考《郡誌》,得望岳亭遺址於回鴈峰,命鼎建 以復其舊。既落成岳亭,與客登眺其上,乃嘆曰:「偉哉 是亭也!南方之山,以衡為岳,與岱、華、嵩、恆並稱於天 下。衡以祝融之外為天柱、為赤帝、為朝日、為軫宿、為 紫蓋、為鳳凰、為芙蓉、為集賢,與他峰之得名蓋七十 有二,週迴盤踞八九百里,可謂高且遠矣。夫崔嵬聳 拔,上凌霄漢,下懸絕壑,岳之情也。苟得其情,則不必 穿雲梯谷,窮奇越險,而岳已在吾胸次矣。不則,雖經 年歷歲,峰峰而登,巖巖而數,亦徒然也。故孤峭軒挺, 勵吾廉介之操也;拱北環峙,展吾藩服之誠也。至其 盤礡深厚,常永貞固,則祝吾天子之壽,欲萬年也;林 深澗阻,杳不可見,則憶吾昔賢棲隱」之所,慨然於懷 也,「四時之候不同,而嶽之為氣亦異。春而蒸潤,思所 以勞民勸農矣;夏而敷暢,思所以布德施惠矣;秋而 清肅,思所以明刑弼教矣;冬而凝結,思所以裕民蓋 藏矣。或雲騰而雨涸,其氣之不交,政之缺乎?風烈而 霧合,其咎之豫兆而民之災乎?於是重有警焉。」是不謂善取於嶽而得其情耶?古稱諸侯為方岳,《禮》,諸侯 祭境內山川。衡壤地千里,古諸侯大國也,嶽在其境 內,長吏於分得祭之。若望嶽而得其情,則心與職盡 矣。由是禋祀嶽神之庭,對越在上,明德惟馨,於嶽何 愧哉!且古之君子,稽禮以飭官,築臺以望祲祥,書雲 物以候歲豐,登高賦詩,以紓情思,而紀成治,蓋皆有 見於是也。亭之成,信大有功於民,豈徒然也哉!客曰: 「因亭以知政,因政以懷賢,吾於六峰有遐思矣。請刻 石以告後來,使無忘所自也。」六峰諱循義,字時行,浙 之鄞縣人,癸未進士,由侍御擢今官。公廉有惠政云。

《瀟湘浮橋記》
陳宗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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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郡周面半水,橫東郭門,而水曰「瀟湘。」受水之塗,自 陽朔而來,十道委焉。建瓴而下,匯於蒸耒。復逆激而 上,浸巨流悍,夾流以居,雜沓如魚鱗。東南人赴郡如 壑,勢所必趨。重以霖潦風雨,又輕剽之徒,趫捷而一 葉,每每覆溺或以死。以其綰津要議梁之便,而勢又 不能以石議浮之便。顧工奢費巨,謀眾屢輟。輟而能 舉,則故守胡公首尸之纔。一紀而弛,與輟者同。自是 緘口無議者,而形家則謂「郡如一掌,中劃為二,澎湃 漶漫,非所以維血脈,束筋骨。」劉公來守衡,甫期餘,公 骨清氣壯,略遠思沉,神至而惠生,色授而事辦。慨然 臨流,不憚征繕,為四民嚆矢。維歲在卯,月在巳,日次 大梁,梁湘輒告成事。厥明,守相帥官師庶士,登壇而 祝已禮,三老先驅,次諸相,次縣大夫,次諸博士,結軌 而行。於時從者無慮數萬,扶杖內履,如在康衢。乃喁 喁合口,為相君壽。相君懍然意下,止輦而讓謝弗有。 三老側耳語,謂:「大夫不愛手足,以有今日。祇今若涉 河,如跨平地,屹然仙都縣圃,勞之而不圖,而黯黮。明 德虛相君之伐,其以」非人哉?余小子則操不律,《颺言》 曰:「常聞巧者避事,孱者避勞,即強有力者亦避怨。三 者橫一念,郡國幾何,其能集一利也?」先是,小子偕劉 比部際炎等以梁湘請,相君力主之。今應如響,安如 堵,相君其得人。嘉靖乙卯,胡守相勞之不卒,虛六十 年以待今日,相君其得時。傭力課工,以維形氣,而使 劃然如聯掌股,相君其得地。衡負疑背霍,冬徂初夏, 大半在滴瀝中。今經始寅冬,迄卯夏而竣雨師陽侯, 斂鍔規成務,相君其得天。夫避無三而得有四,相君 之異政,於是乎可書矣。尤有異者,梁湘之朝,適有元 鹿浮江而來,望相君之轂而止。《禮斗威儀》曰:「君乘水 而王,其政平則北海輸鹿。」夫守土之相,埒於君公。今 彝水而梁,彝梁而衢,平莫尚焉。《詩》云:「敷政優優,百祿 是遒。」鹿者,祿也,相君即不有神輸之矣。是役也,為浮 舟七十餘,上覆以版,中維以鐵,旁衛以楯,修一百二 十丈有奇,廣可四軌。東西壘石為臺,拾級而上,可百 武,陽列兩綽楔額其上:東曰湘東寶筏;西曰湖右慈 航;西翼以亭,亭三楹,廣四筵,而羨深稱之。署曰「來鹿」, 周繚以石,憑檻而㪺,可枕而漱也。東植水神、元君二 閣,閣旁有室,布席箕坐,時有款乃入耳中主畫則守 相劉君,督成則郡丞尹公愉、別駕陳公允問、簡公懋 爵、司理牛公維赤、令君蔣公鑒偃。費金二千,多得自 節。羨相君別有記,橋名瀟湘。相君名春,閩惠安人。

《與守憲議排山驛遞書》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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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陽,負郭孱邑也,封域不廣於祁,而甌脫沮洳居半。 甲子大歉,自冬徂春,填溝壑者又半矣。加之剪桐大 建,腊皮及骨,初猶軫念,免二運三年,今又京兌二重, 役仍舊科解矣。黔遼之餉,率土皆然。惟是瘡痍之衡, 衣薪剝筍之困,京猾之虎視,京匠之狼噬,市魁之採 辦,王夫王馬之驛騷,三空四盡。衡之為衡,亦可憐憫」 矣。大聲疾呼,方不擇音,於鄰之仁人君子,一手援之, 乃有秦、越、祁民,輒乘其憊弱而中之,於是舉排山三 股之馬,以均半告矣,又以撤驛告矣。夫驛撤則祁順 流而衡逆陸,難易之數,可不可之較,尺豎知之不辯 知也。唯是三股之議,愬源有自,祁人未之深考耳。蓋 沿成化間,衡邑以一千兩協濟襄陽呂偃、光州;嘉靖 間又以四百兩協濟湘潭之黃茅,又以三百兩協濟 府屬之安仁。夫孑立一,衡陽協幫四五,於是祁陽之 排山,不得不議三股矣。祁人獨見今日并齒之衡,何 以不均遞?而不自思昔日堂堂之祁,何以不呂偃、黃 茅也?等濟也?昔年當事亦曾經幾人告,幾人議,以有 此定局,相生相守,底於今日也。若祁人舍定局而不 守,私一膜以熒聽,必欲衡陽均遞,則必盡除衡陽之 呂偃、光州、安仁、黃茅幫協而後可。當事肯任乎哉?不 肯任則衡有死不受也。某等率三老盥濯焚祝外復 絮絮作此質語。蓋天啟壬戌年,曾對簿陳詞,而蔣知 府之條議,舒按院之批允,見今奉為蓍蔡者也。

《祭南嶽文》
廖道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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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神秉炎德之精,奠離明之位。粵九頭以前,為祝誦 氏,荷天鴻寶者七十二君;迨三皇以後,為祝融氏,翊 立瑤樞者百千萬歲。含靈履哲,豈非司火正之權;宰 化成功,實乃握乾符之籙。厥庸茂矣,自古為然。上躔 翼軫,天柱高而岝崿盤;下鎮瀟湘,地維固而岣嶁列具官祗承天王之命,用展藩國之封。螭節南旋,聊致 匍匐之敬;鳧舟北上,再申薀藻之忱。韓昌黎之「開雲」, 預期來日;朱紫陽之「霽雪,擬度茲宵。」今古同心,幽明 一理。維神有知,尚其鑒止。

《衡陽八景賦》
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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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二儀之覆載兮,露造物之端倪。粵山川之流峙兮, 恆獻巧而爭奇。彼南紀之遼廓兮,實肇宇乎重黎。景 何地而不新兮,人誰遊而不詩。」若迺域當軫次,邑曰 衡陽。北連雲夢,南控炎荒。蒸雲出霧,列障排岡。鬱為 佳麗,豔彼篇章。爾其石鼓孤懸,巃嵷巀嶪。匪土崔嵬, 不崖硉矹。拱湘揖蒸,擎洲簇岊。挹飛泉於岣嶁,瞻紫 「氣於列缺。」爰有聖祠,尊崇正學。緬周程之懿軌,偉朱 張之講幄。臨淵羨化龍之魚,老檜棲駕仙之鶴。至若 峰有回鴈,映帶瀟湘。蜿蜒迤邐,蹲踞頡頏。芳林蔚蔚, 古木蒼蒼。高軒大剎,重閣華堂。鐘警東白,鼓肅昏黃。 乃霢乃霂之裛潤,非雲非霧之騰煌。聲斷秋風之嘹 唳,影落雲障之翱翔。四望兮煙雨,萬「井兮鴻茫。亦有 東洲,在彼中流。桃花片片,錦浪悠悠。綠楊依岸,紅雨 隨舟。似龍門之驤首,出蛟窟之潛身。跨崑崙而俯視, 藐滄海之無津。惟恣青雲之萬仞,豈云春色之三分。 涵起枯之甘澍,成盛世之休禎。」彼美西湖,芳蓮煜煜。 拔污出泥,中通外直。翠蓋翻青,紅葩罩碧。艷拂漪漣, 香隨風郁,縱炎赫之薰蒸。不改嬙施之顏。色藏冰玉 之雪。根展蜂房之菂。發採女之笑歌,動冶遊之嘆 息。至於花藥名山,古稱勝境。溪水涓涓,流雲隱隱。匪 直清幽,維取淵靜。據徑尋泉,既甘且冷。楊子《惠山》,方 斯未盛。傑閣莊嚴,雄樓秀整。窗內蟬輝,簾收雲影。常 棲五色之禽,不羨十洲之景。學士於焉逍遙,緇流以 之脫穎。瞻彼岳亭,雅宜積雪。玉立層巔,光生素月。縞 迷白鶴,色映青松。驚𤁻空之瀑布,疑襄阜之燭龍。三 白兮呈瑞,九農兮時豐。至若朱陵有洞,著在《仙經》。谽 谺莫測,坱軋無垠。中連紫蓋,後擁衡城。巉嵒磊砢,磧 碣崢嶸。綠筠交茂,翠柏敷榮。石門密閉,洞宇深閎。感 墨客而嘯詠,引逸士以陶情。思黃鵠而遠舉,幻蝴蝶 以翾輕。亦有漁家,依依水澨。竹屋蒿牆,茅簷楚堞。草 入簾青,「水沉玉碧,舴艋往來,罩罧雜遝。燈明兩岸之 星,棹拂半江之雪,逍遙兮挹片席之輕風,款乃兮載 滿船之明月。」辭曰:「肇自元穹,啟楚封兮。朱鳥南翔,主 祝融兮。暨於虞夏,玉帛同兮。自古文明,此獨隆兮。褰 帷剖竹,敢自攻兮。四境安瀾,和且豐兮。駕言吟嘯,操 土風兮。登高作賦,愧郢中兮。」

《祝融峰觀日出賦》
顧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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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南衡之崇嶽,標祝融之危峰,下蟠據乎厚地,上峻 極於蒼穹。匪丈引之可度,盡它山其難比隆;睇四極 而無蔽,又何限乎寰中。觀其嶔崎崒嵂,直上莫止;捫 歷參并,靡高弗至。躡浮履,躋帝居,或指足踠汗懊,不 敢俯視,何其高也。若迺斗柄既仄,啟明未升;漏刻已 盡,荒雞甫鳴,天蒼蒼其一色,泯萬動猶無聲,謂日出 「其可觀」,乃跂望於高亭。爾其遊氛且凝,灝氣欲豁,萬 里乍起,沕沕穆穆。睠彼陽輪,尚爾淵汨,冥迷遼漠,恍 不可度。少焉,光景上燭,高漢舒白,如火將炎,大暗微 晰。群望方勤,目不移盼,積靄倏裂,閃爍驚電,駭指失 叫。乍見一線,漂沈搖曳,湧出波面。燭龍外赤,鳧卵中 黃,《上音下》闇,半吐半藏,依微滉瀁,如「覿海色,水火交 爭,良久乃脫。於是金烏高舉,若木影離。羲和叱馭,八 表馳暉。所可疑者,視扶桑於咫尺,東曠望而無窮;日 遲天於一度,何寰周之莫同。參渾儀於宣夜,猶想像 其若懵。大哉天之為天也,固致詰而難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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