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1254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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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卷目錄

 衡州府部紀事

 衡州府部雜錄

 衡州府部外編

職方典第一千二百五十四卷

衡州府部紀事 编辑

《府志》:「周靈王時,岣嶁峰崩,毀祝融墳,得營丘九頭圖。 伍員常卜居耒陽縣北,世傳伍相橋。橋側有廟,則子 胥故宅。」

漢景帝二年,衡山雨雹,大者五寸,入地二尺許。 武帝元鼎五年,將軍路博德擊南越兵,出桂陽郡。 《後漢書唐羌傳》:「羌字伯遊,和帝永元間,為臨武長。時 南海驛獻生荔枝,死亡不絕,道經臨武,羌乃上書曰: 『臣聞上不以滋味為德,下不以貢膳為功。龍眼等物 升殿,未必延年』。」詔罷貢。

《許荊傳》:「荊字少張,和帝時遷桂陽太守,常行春至耒 陽,有蔣均者,兄弟爭財互訟,荊嘆曰:『教化不行,咎在 太守』。乃上書陳狀,乞詣廷尉。均兄弟感悔,各求受罪。」 《府志》:桓帝延熹三年,長沙零陵賊寇桂陽郡。

晉羅含耒陽人,晝夢五色鳥飛入口。叔母曰:「汝後必 有文章。」自此藻思日新稱名江左。

桓伊素善音樂,為江左第一。有蔡邕《柯亭笛》,嘗自吹 之。初讀書於衡陽西郊三十里外,至今名「伊山」,又名 「桓山」云。

安帝元興二年,衡陽有雌雞化為雄,八十日而冠忽 萎。「天戒若曰,衡陽,楚國之邦略也。」及桓元篡大位,楚 國屬焉,果八十日而敗,此其應也。

宗炳,字少文,善琴書圖畫,精於名理。劉裕既誅,劉毅 辟少文為主簿,不起。問其故,答曰:「栖丘飲谷,三十餘 年。」裕善其對而止。後復遺書,召為太尉掾,不起。宋受 禪,頻徵不應。衡陽王義季親至其室,與之歡宴。命為 諮議參軍,不起。與妻羅氏結宇衡山,有《尚平》之志焉。 劉凝之,字隱安,性好山水,一旦攜妻子浮江湖,隱衡 山之陽。登高嶺,絕人跡,為小屋居之。採藥服食,妻子 皆從其志。同時有《劉驎公》者,南陽人,覓藥衡山,亦深 入忘返。

文帝元嘉十二年,醴泉出衡陽縣庭。

武帝大明八年六月,衡陽郡白鹿見江州刺史江夏 王世子伯禽以獻。

顧憲之,字士思,吳郡人,齊除衡陽內史。土俗有疾,輒 云「先亡者為禍」,皆開棺滌骨,名為「除祟。」憲之為陳生 死之別,事不相及,風俗遂革。

梁天監中,耒陽江水暴漲,蔽樟楻嶺而下,淹沒邑聚 幾盡。

梁蕭恭,字敬範,天監八年封衡山縣侯,徵為衡州刺 史。每從容謂人曰:「下官歷觀世人,多有不好歡樂,乃 仰眠床上,看屋梁而著書。千秋萬歲,誰傳此者?勞神。 若此,竟不成名,豈如臨清風,對明月,登高泛水,肆志 酣歌也。」

普通中,衡民相聚寇抄,詔以裴之平為假節、起武將 軍、都督衡州五郡征討諸軍事。之平至郡,賊即平殄, 武帝甚嘉賞之。

大通元年,蘭欽以軍功假節、都督衡州三郡兵,討桂 陽、陽山、始興叛蠻,破之。會衡州刺史元慶和為桂陽 人嚴容所圍,遣使告急。欽往應援,破容羅溪,於是長 樂諸峒,一時蕩平。俄改授持節、衡桂二州諸軍事、衡 州刺史。未及赴職,魏遣都督董紹、張獻攻圍南鄭,梁 州刺史杜懷瑤請救。欽率所領援之,大破紹、獻等於 高橋城,追入斜谷,斬獲略盡。西魏宇文泰致馬二千 匹,請結鄰好。

大同十一年,韋粲出為持節、都督衡州諸軍事、安遠 將軍、衡州刺史。至州無幾,徵為散騎常侍。還至廬陵, 聞侯景作逆,簡閱部下,得精兵五千,倍道赴援。 宋季雅市宅呂僧珍所居側,呂問宅價,曰:「一千一百 萬。」呂怪其貴,季雅曰:「百萬買鄰。」及呂生子,季雅往賀, 署函曰:「錢一千閽。」人少之,弗為通,久之乃進。呂疑其 故,親發,乃金錢也。遂言於帝,以為壯武將軍、衡州刺 史。將行,謂所親曰:「不可以負呂公。」

太清四年二月甲戌,衡陽內史周弘直上言「鳳凰二 見郡界。」

任環陳將任忠之弟環早孤忠撫愛甚至,每曰:「吾子 傭保耳寄門戶者環也。」年十九,遷衡州司馬都督王 勇盡以州務屬環陳亡環勸勇據嶺外立陳後輔之 勇不從,以地降隋環棄官去。

陳宣帝大建五年,西衡州獻馬生角。《五行傳》以為兵

家主敗亡之兆。後吳明徹兵敗,為周師所獲
考證
隋文帝開皇九年己酉,陳岳陽王叔慎起兵長沙,籍

收衡陽郡兵,太守樊通應之。

唐開元十五年,郡內災,延燒三百餘家。州人見有物 圓大如甕,赤如燭籠,所至火即發。

李泌字長源。天寶中,自嵩山上書論當世務,待詔翰 林。為楊國忠所譖,乃潛遁名山,以習隱自適。及肅宗 幸臨武,遣使詔赴行在謁見,陳古今成敗之機,甚稱 旨,延至臥內備顧問。泌嘗稱「山人」,固辭官秩,尋特寵 異之。崔圓、李輔國害其能,將不利於泌。泌懼,乞遊衡, 許之,給以三品俸祿。遂隱衡岳,絕粒栖神。年六十八 薨。

天寶時,詞客李節過耒江,《弔子美》詩云:「耒陽浦口繫 扁舟,紅蓼洲頭宿白鷗。半夜青燈千里客,數聲寒鴈 一天秋。蛩吟隔岸情如訴,斗柄橫江勢若流。惆悵杜 陵老詩伯,斷碑古木遶荒丘。」焚之祠前。是夜夢子美 於沙堤,和詩有「若遇故鄉王永日,便將清淚灑荒丘」 之句。王永,子美故人也。

杜甫,字子美,大曆三年下峽至荊,南泝沅湘以登衡 山,因寓居耒陽。嘗至嶽廟,阻暴水,涉旬不得食。耒陽 聶令知之,自具舟迎還,饋以牛炙白酒,一夕醉飽。卒, 年五十九,葬耒陽縣北二里。元和中,其孫嗣業遷葬 於鞏縣。韓文公過耒陽,有詩曰:「今春偶客耒陽路,悽 慘去尋江上墓。」

大曆八年,上遣歸崇敬祀衡山。未至,而哥舒晃亂廣 州。監察御史憚之,請望祀而還。崇敬正色曰:「君命豈 容有畏耶?」遂往。

關中饑,張署同韓愈上封事,語侵執政,黜為臨武令, 愈亦黜為陽山令。二邑交境,愈踰嶺而南,署餞之境 上。後復期宿於境,是夜虎入廐,以韓公之。去署曰: 「是物不駿於乘虎,《寅》數也,來春其有徵乎。」明年,順宗 即位,果得詔。其所宿處,至今名為「韓張山」云。

貞元三年,藍山縣山崩。

永貞中,韓愈改法曹參軍,由郴經耒,作詩弔杜陵祠 及衡雅,娛其山水,留詩題石鼓江亭。尋登南嶽,值秋 雨晦暝,公默禱之,是夜投佛寺,比及曙,則雲為開霽 矣。後人為建「開雲樓。」

唐僖宗中和元年辛丑冬,武陵蠻雷滿等寇衡陽。 《中朝故事》:「李琮為湖南觀察使,漁者獻鯉一頭,長數 尺,琮命家人烹之,腹中得印一面,文曰『衡山縣印』。」琮 令廳吏索衡山縣令近日文書,視其印篆似新鑄者, 乃遣召衡山令攜印來,閱之果然。琮屏人詰之,令伏 罪曰:「舊印為盜竊去,某與主吏並憂刑戮,潛命工人 為之,今惟俟死而已。」琮憫之,為祕其事,令齎印歸縣。 《府志》:後漢隱帝乾祐三年,馬希萼以朗兵攻楚王希 廣,希廣將彭師暠請以步兵三千自巴溪渡江出岳 麓山,後不許,希廣遂敗。

後周廣順元年,楚人幽其王希萼於衡山,尋復立之。 廖偃,光圖之子。後周廣順元年九月,楚王希萼為馬 步徐威所逼,幽之於衡山時彭師暠居衡,偃與其季 父匡凝謀曰:「吾家世受馬氏恩,今希萼長而被黜,必 不免禍,盍相與輔之。」於是率臧獲及鄉人與師暠共 立希萼為衡山王,以縣為行府,斷江自守,編舟為戰 艦。以師暠為武清節度使,召募徒眾,數月至萬餘人, 州縣多應之。遣判官劉虛己求援於唐,唐主嘉師暠 及偃之忠,以師暠為殿直都虞候,以偃為左殿直軍 使。後死於王逵之亂。

廖凝隱居南岳,時登眺祝融諸峰,觸思成韻,一時詩 人,盡出其下。南唐主李景平馬氏之亂,遣使聘之,凝 初不屈。後江南交搆為亂,劇賊蜂起。凝曰:「與其抱道 而死之,以遺我名;孰若就義而仕,以存我宗。」之愈遂 出為令。慕陶元亮之風,委身去留,略無凝滯。其詩有 曰:「風清竹閣留僧住,雨潤莎亭放吏衙。」視掾未幾,嗒 爾歎曰:「昔淵明不以五斗米折腰,我何久為人後惻 愴若轅下駒耶?」即解印歸山。其詩曰:「五斗徒勞自折 腰,三年兩鬢為誰焦。今朝官滿重歸去,還挈來時舊 酒瓢。」

宋太祖建隆三年壬戌,湖南周保權遣兵戍永州,至 衡州,衡州守張文表驅之以襲,據潭州。

至道二年,桂陽境內銀多湧出。

咸平八年九月甲子,衡山南岳南臺寺瑞應峰前忽 一夕雷雨,平地湧水如龜,首足皆具,高一丈,圍闊一 丈。

天聖中,耒陽張氏一生四子。

政和五年正月朔,湖廣提舉常平劉欽言:「桂陽軍蘆 灰衝出生金重九觔八兩,狀類靈芝祥雲,又淘沙得 金四百七兩有奇。」

紹興四年秋,衡山祝融峰有山自頹。臨武有石,因乘 迅雷忽飛去。韶之曲江南岳祝融峰有山自摧。 十一年四月,衡山淨居巖有蛇長二丈,身圍大數尺, 黑色方文震死,山水大至。先是,山氣遇夜輒昏暗,至 蛇斃始明乾道五年,郡人有化為虎者。

胡穎字叔獻,性不喜邪佞,尤惡言神異,所至毀淫祠 千區,以正風俗。衡州有靈祠,吏民夙所畏事,穎撤之, 作來諗堂,奉母居之。常語楊允恭曰:「吾夜必瞑坐此 室,察影響咸無。」允恭對曰:「以為無,則竟無矣。從而察 之,則是又疑其有也。」穎善其言。

趙蕃少受學於劉清之,後清之守衡州,蕃監安仁酒 庫以卒業焉。真德秀書於《國史》曰:「蕃於師友如此,肯 負國乎!」

劉登以咸淳戊辰冬出守桂陽,未幾兵變,遂家焉。嘗 自題曰:「江山信美非吾土,雲石同盟是我鄉。」

尹糓,字耕叟,擢知衡州。及城將陷,乃為二子行冠禮。 或曰:「此何時行此迂闊事?」糓曰:「正欲令兒曹冠見先 人於地下。」既畢禮,闔門自焚。芾曰:「尹務實真男子也。」 以酒酹之。

穆演祖,初為衡陽尉。元將兀良哈自大理入廣南西 道,其先鋒破永州,衡守令聞之皆走。時公戍石灣,聞 難,馳入城中,收散亡以守。頃之,兀良哈兵大至,進駐 青草灣,欲絕湘夾攻。公提兵東岸楊林廟,相拒七晝 夜,募死士沉所聚舟,兀良哈遁去,城賴以完。

張康,蚤孤力學,旁通術數。宋亡,隱衡山。至元十四年, 世祖遣中丞崔彧祀南嶽,就訪隱逸。彧兄斌言康隱 衡山,學通天文地理。彧還,具以聞。遣使召康,與斌偕 至京師。十五年夏四月,至上都見帝,親試所學,帝大 喜。十八年,康上奏:「歲壬午,太一埋艮宮,主大將剋,參 將囚,直符治事,正屬燕分。明年春,京城當有盜兵,事」 干將相。十九年三月,盜果起京師,殺阿合馬等。後帝 欲征日本,命康以《太一》推之。康奏曰:「南國甫定,民力 未蘇,且今年太一無算,舉兵不利。」從之。

曾世榮號育溪,精於方脈,著《活幼心書》於世。大德丙 午,衡民不戒於火,延及二千餘家。火迫世榮宅,四顧 無以為計,忽飆塵中但聞人聲喧呼,「此曾世榮宅。」併 力進水百餘器,煙止風收,而宅與書板俱得不焚。談 者皆云造物默佑之也。

至正十九年八月十七日,安仁人見天上一物,白頭 黑尾,往來空中,震雷一聲,忽失所在。

至正間,賊至耒陽境,燒燬民舍幾盡。臨武縣紅巾賊 起。

茹瑺,面骨深峻,身長八尺。相者謂當封侯而不令終。 洪武中,年十六入監。上夢一神伏階下曰:「臣南嶽神 也,來輔陛下。」次日,上臨監,見瑺貌類夢中所見者,詢 之,對曰:「臣衡山人也。」上異之。累官布政使,進副都御 史,累加太子太保。建文中,會修《高廟實錄》,以瑺為付 總裁。《靖難》兵入金川門,瑺開門以迎。文皇以瑺舊勳, 且有「勸進功」,封「忠誠伯。」

鄭漢耒陽人。明洪武間,以儒士薦,任本縣訓導。永樂 四年復召起,漢以老病辭,許致仕,賜敕并牡丹一本。 如是歲花盛,則邑科甲必多。

洪武二十年,安仁儒學後圃產靈芝二本。

永樂十二年,桂陽獲金鐘於「大元塔側。」

正統壬戌,南嶽新廟成,高不及舊五尺。忽風雷交作, 白晝晦冥。及霽,廟舊基半里。 天順八年,廣寇陷桂陽州城,大肆屠掠。

成化十八年八月,白晝晦冥,雷電交作。衡郡江水大 漲,有二樟,大數十圍,蔽江而下植溪田中,湧沙成阜, 樹枝青鬱如舊。水涸,根下有二竅出泉。至弘治末,泉 始竭,居民伐其樹。

楊時榮,字仁甫。再上春官不第,歸衡山,作別墅於巾 紫山下,名其山曰「止山。」山有白龍潭,水可灌田,公身 督耕其中,稱為「白龍先生。」

邵震號靜齋。成化間守衡,政尚寬簡,務在與民休息, 一切征輸徭役,惟恐傷之,民甚德焉。公將報政,其家 忽有巨虺入室,家人懼,乃以鸞筆降神曰:「震將有水 厄。」其子亟就道。至則公已汨沒於洪濤竟日矣。同舟 溺者凡六人,而公以救得不死。蓋神實相之,人以為 惠民之報云。

正德六年二月一日夜酃,忽大風雨,走石揚沙,樹盡 拔,居民屋瓦皆裂。後六年,遂有猺賊攻邑,火民所居 三日。

七年五月《間,酃》大雨震雷,龍出山崩。六月初一日,安 仁霖潦三日,水溢上鄉山岸俱崩,男女溺死者八十 九人,壞田七百五十二畝。

十五年春,郡中天鼓鳴,至秋復鳴,其聲如雷。

嘉靖九年,安仁縣北二十里,青絲樹生紅子,如龍眼 大,食之味甘。是年,縣中產靈芝五本。

十三年三月,郡中星隕如雨。是月「二十一夜,將向晨, 安仁雨黑雨,溪港田塘水色如墨。四月二十九日夜, 雨如傾平地,水高忽丈餘,山崩地陷,廬舍傾沒,人畜 漂溺者不勝計。」

十四年八月二十五日夜,郡中天鼓鳴,火光燭地,移 峕乃止。又安仁縣九月二十六日夜,星明,天河淨,忽電光起西南,震雷一聲,雞犬皆鳴。又十二月二十六 夜,有大星起自天東,迅飛而西,其後有光焰長百餘 丈,聲如雷。

十五年二月二十二日,安仁忽大風起自西北間,拔 樹破屋,雨雹大如雞卵,溝洫皆盈。五月,郡城中暴風 自市江起,經城西石塘,過雁峰南渡頭,地有大龍舟 揭入空中三四丈,擲下皆碎,所至拔樹木,壞垣破屋, 大雨雹。八月,耒陽火,燒民居四百五十間,延及城樓。 衡民姜茂富者,生於明正統間,至嘉靖二十八年,一 百四歲矣。郡守蔡汝楠召見之,賚以粟帛,題額,旌曰 「禮養高年。」司理舒化賜以杖,銘曰「履吉而康。」後二年 乃卒。

三十七年春,郡中黑眚見,所至即重關密室,亦莫能 禦,婦女被其毒輒死。民間徹夜鳴鉦擊鼓,礪刃禦之, 或有見其形如猿,金睛修尾為祟,二月餘乃止,桂陽 亦然。

四十五年,安仁潭湖平田地方,白晝猛虎出,傷數十 人。驅射之,獲一彪,餘散入衡陽、衡山、耒陽縣界,復傷 數百人。

萬曆四十三年三月,藍山雨雹如拳,擊死牛馬叉,大 風拔樹,漂沒民居,死不知所在者八九人。是年,耒陽 縣各鄉虎出,三五成群,日夜咆哮,食人百餘。

四十八年冬十月,黑妖見,時出沒人內室,人或有見 之者,身短而黑,狀如狐,比戶驚恐,男女終夜不能寢。 鳴金擊柝以禦之,月餘乃止。

天啟甲子正月一日,衡陽縣學教諭車大聘貼一聯 於學宮云:「文運已開新甲乙,科名定擬中《春秋》。」意謂 春秋兩榜也。是科得雋者止譚允都一人,乃業《麟經》, 已先為之讖矣。

衡陽有小婦秦氏,孀居有姿,姑欲嫁之,不聽。鄰惡少 馮小二欲挑之,以姑在不得間,因計毒其姑,佯為助 喪,求與婦合。婦怒,擲石中之,因訐婦有所私,為姑所 禁,置鴆焉,陷於辟。有鄞人管思易者,以恤刑至,疑之。 夜夢老婦牽一馬,泣訴曰:「馬實殺我。」遍求馬姓者,不 得。視鄰右尺牘,有馮小二忽悟,遽呼訊之,立承,婦乃 得釋。

崇禎癸酉科秋試,衡陽教諭傅乃耕夢明倫堂懸一 扁,題曰「萬善堂」,不知何解。未幾榜發,衡陽縣學生歐 陽瑾得元,始悟前嘉靖辛酉解元為王萬善,係衡陽 學,至是始接武焉。

彭允中為衡山教諭,獻賊將至衡山,居民竄避,祇有 空城,公與一老僕閉署以待。賊至,破署門,拽公以出, 欲降之,公不言。時偽知縣夏雲謂之曰:「教官有何名 節,而倔僵如此?」公曰:「惟教官故不可降。教官,士子之 師;教官降,何以表率士子乎?」不知夏雲亦教官,誤中 其忌。雲慚怒,嗾賊殺之。

十五年,長樂鄉三口民蕭氏妻,一產五子,其一長成, 餘皆不育。

癸未,流寇八大王張獻忠長驅至衡,踞王宮稱西府, 設立偽巡撫譚嘉瑞、偽衡陽知縣陳瑛。賊留衡匝月, 於十月二十日率所部下澧州入蜀。諸偽吏猶坐衙 肆虐,檢括民財。趙之鶴乃破產募力士,同兄之琴倡 義恢復,盟鄉紳吳國瑞等訂「義集社」,密通偽府中軍 官熊飛,內外應合。擒縛偽員譚嘉瑞等於府學明倫 堂,律以大逆。適原任本府同知鄭逢元乃自邵來攘 為己功。鶴因上狀楚、粵兩撫。鄭怒,將它中之眾為解 於鄭所,令鶴詣謝。鶴悍然曰:「吾但欲殲醜逆,不敢居 功,又安所得罪?何謝為?」

獻逆陷湖南,衡屬悉署偽吏及官兵,次第恢復。獨臨 武偽令嬰城固守。有俠士羅君贊,膂力絕人,亦在脅 從中。袁從諤作書致羅,羅得書,盡縛偽吏朱衣點等 輿櫬出降,臨武平。

流賊張獻忠陷長沙,總兵官孔全斌等兵潰,走衡,焚 燬王宮,郡城內外《易賴》各街,江東岸等處公私廬舍, 灰燼無餘。九月,衡郡悉陷於寇。

十七年,督師何騰蛟駐兵長沙,各鎮黃朝宣結營於 衡山燕子窠,郝永忠、盧鼎分駐郡城,招募亡賴子以 充營伍。民之棄業從戎者,十室而九歲之。丙戌,郝永 忠襲桂陽州,殺戮州民以萬計,并殺州學正周之達。 李興瑋字天玉,與周士儀同出辰司,李戴希家門,兩 人特相交善。一日,朝盥,理髮指頂,顧周曰:「冰霜洊及 此,三尺青絲,要當與丹心俠骨,和盤傾賣,不知落阿 誰手也。」因命酒歌泣而別。督師何聞其才,令參幕府, 固辭,乃授臨武教諭。時軍事益旁午,何復飛檄令補 署邑尹。瑋曰:「奈何以殘疆見屬?吾殆死片牒中矣。」未 幾,大兵至,執送衡陽。瑋從容彈冠振衣,入見軍門,瞪 目不屈。主帥怒,命守備賈某監斬之,司刑者叱之跪, 瑋矯首曰:「死耳,死耳,若敢困我哉!」乃就刑。賈憐之,為 市棺,具縑帛,葬於衡陽城西,時年二十七。有《臨刑詩》 二首,為時傳誦云

衡州府部雜錄 编辑

《湘中記》:「九疑在營道縣,與北山相似,行者疑惑,故名 之。」

衡山近望如陣雲,沿湘千里,九向九背。

衡山、九疑,皆有舜廟。太守至官,常遣戶曹致祀,則如 聞絃歌之聲。

湘水至清,雖深五六丈,見底了了。然其石子如樗蒲 大,五色鮮明,白沙如霜雪,赤岸若朝霞。

營水:水、灌水、祁水、舂水、永水、耒水、淥水、連水、倒水、 溈水、伯水、澬水皆注湘。

「宿當軫翼,度應璣衡」,故名衡山。山有錦石,斐然成文。 衡山有懸泉,滴瀝巖間,聲泠泠如絃。有白鶴迴翔其 上如舞。

衡陽縣東二十里,有酃湖,周二十里,深八尺,湛然綠 色。土人取以釀酒,其味醇美。

都溪又西北流入營水,謂之「菁口。」

《文斤》山上有石床,方高一丈,四面綠竹扶疏,常隨風 委拂。

耒陽縣北有蔡倫宅。宅西有一石臼,云是「倫舂紙臼」 也。

「祝融峰上有青玉壇,方五丈,有蓋香峰行道處。」 《南越志》:「衡陽湘鄉縣有石魚山,下多元石,石色黑,而 理若雲母,發開一重,輒有魚形,鱗鰭首尾,宛若刻劃, 長數寸,魚形備足,燒之作魚骨腥,因以名之。」

《衡山舊志》載顧憲之為南齊內史。其土俗,病輒云:「先 亡為禍,皆開塚剖棺,水洗枯骨,為除祟邪。」憲之曉諭, 為陳生死之說。事不相關,風俗隨改。今按《南史》,憲之 仕齊為衡內史,縣在南朝亦名衡陽,屬衡陽郡。而《南 史》稱衡陽內史,是言郡內史也。當時內史之官,至唐 為長史,與別駕、參軍、司馬皆為郡職,則內史不當入 《縣志》矣。

《衡山縣志》:「老君在顓頊高陽氏,辛卯元年降於衡山, 號赤精子。」

《通志》:杜甫墓舊序謂先生死葬耒陽縣北二里。或謂 不然,實死於嶽陽。二說互相詆訾。始余官郴,道耒陽, 始得謁先生於祠下,孤墳在祠後,邑有墓,墓有祠,耒 陽所私而重也,奚怪焉?《類苑》云:甫終耒陽,槁葬之。元 和中,其孫嗣業始改葬於襄。元微之為志。今考元稹 作墓志,但云子美旅殯岳陽。及考杜詩《年譜》云:「唐元 宗幸蜀還,詔求子美、聶令,乃積土江山,曰:『死葬於此 矣』。」此皆誣也。元宗卒於寶應元年,子羙卒於大曆五 年,後元宗已十年,豈有詔求之事?再考大曆四年,子 美有「瘞夭近潘岳」之句,耒陽之墳,恐瘞子宗文者,後 世不忘,遂因牛酒之語,從而附會之也。余按,元稹《墓 志》云:子羙之孫嗣業,啟子美柩之襄祔事於偃師,途 次於荊楚。銘云:「合窆我杜子美於首陽之山前。」《平江 縣志》又云:「甫卒於潭岳之間,旅殯岳陽。長子宗文卒 耒陽,次子宗武貧病不克葬,命其子嗣業啟甫柩,祔 事偃師。」則耒陽之殯,實甫子宗文。考《河南志》,偃師首 陽有甫墓,鞏縣接壤偃師,而甫子曾殯耒陽。《類苑》之 訛有繇矣。乃《一統志》云:韓愈一詩:「今春偶客耒陽路, 悽慘去尋江上墓。」豈元微之但為志而不克遷,或已 遷而故塚尚在邪?愚謂:愈豈亦傳訛於宗文之殯、聶 令之葬耶?

夏禹隨山導水,功成刻石衡山,《輿地紀勝》云:在岣嶁 峰,又傳在衡山縣密雲峰,昔樵者見之。宋嘉定初,蜀 士因樵者引至其所,以紙打碑,凡七十二字,刻之夔 門,隨亡去。後僉憲張季文自長沙得之,云是宋嘉定 中何致子一摹刻於嶽麓書院者,皆蝌蚪文字,凡七 十七字,不可曉。碑旁小書云:「古帝禹刻南嶽密雲峰」, 山頂之間,水遶石壇之上。何致子一以禹云國家幽 得之眾,夏之書刻之於此,詳記在山下小書內三字 剝落。至明嘉靖初,國子生沈鎰自謂能辨,其文云:「承 帝曰嗟翼輔佐卿水處與登鳥獸之門,參身洪流而 明發爾興,久旅忘家宿嶽麓庭,智營形折,心罔不辰, 往來平定華嶽泰衡,宗疏事裒勞餘伸,禋鬱塞昏,徙 南瀆衍亨。衣制食備,萬國其寧,竄舞永奔鎰。」又為釋 義,且謂鎰得此。刻,請禱於夢。夜一長人挈一古瓶授 鎰,其色黃,高尺許,上方下圓,腹外有金環者四,其口 旁橫書三字曰:「某官造。」下有篆文,如龍蛇形,寤而忘 一字。起誦碑文,恍然有省,竊為註釋志之。時大司馬 湛公若水守南,國子祭酒沈生以是碑見公書其後 云:「右沈鎰所辨《神禹碑》篆文也。」禹篆與後來篆法懸 絕,無所於考,信然。吾方以不得考其文,契其義以為 憾,見生此辨,已一快於心,遑知其然否乎?且沈生自 敘夢長人所遺器,與字豈不異哉?宜從刻諸碑陰,以 俟後之君子,必有能識之者。竊謂蝌蚪文字,若孔氏 所藏《尚書》,魯共王出之壁中,當是時已謂蝌蚪書廢 已久,時人無能知者,何言後世?且所釋止據後世楷 書一端,髣髴擬之於六書,猶為未盡,又何言蝌蚪哉? 此碑為禹所遺無疑,乃其文義,闕之可也衡人賽槃瓠病及讎仇重事,祈許槃古賽之日,「巫者 以木為鼓,中小而兩頭大,如今之杖。鼓四尺者謂之」 長鼓,二尺者謂之短鼓。巫有練帛,長二三尺,畫自槃 古而下三皇、五帝、三王及諸神。是日以帛畫懸之竿, 鳴鑼擊鼓,吹角。巫一人以長鼓遶身而舞,兩人復以 短鼓相向而舞,隨口歌唱,無復本據。讎怨重者,夜至 野地滅燈燭,謂之「槃黑鼓。」每舞罷一會,則滋口飲食, 極其村野。夫民之初生有槃古氏。《史》稱槃古者,言元 氣渾渾然盤固也。今以木為鼓,以遶身為盤,以滅燈 為黑鼓,何所取義哉?

桂陽程鄉有《千里酒》,飲之遞千里,至家而醉。

耒陽鼇口寺木居士,元豐中縣令焚之。蘇子瞻聞而 喜曰:「木居士之誅固已晚矣,乃間有此明眼人乎?」後 寺僧復刻其像祀之。張芝叟謫郴州,過見之,詩曰:「波 穿水透本無奇,初見潮州刺史詩。當日老翁終不免, 後來居士欲奚為。山中雷雨誰為主,水底蛟龍自不 知。若使天年俱自遂,如今已復有孫枝。」

衡州花光仁老以墨為梅花,黃魯直觀之,曰:「如嫩寒 春曉,行孤山水邊籬落間,但欠香耳。」

嶽麓舊謂初名靈麓,稱嶽麓,自宋始。唐杜甫有嶽麓、 道林二寺詩,又杜荀鶴詩云:「猿到夜深啼嶽麓,雁知 春信到衡陽。」而僧人齊己亦有《寓居嶽麓》詩,原不自 宋可知也。

歌詩有謂之「鹽」者,如吟行曲引之類。今南嶽廟神樂 有《皇帝鹽》,而俗傳以為皇帝炎,誤矣。

南嶽有聖燈巖,龍湖張治謂「聖燈現光處,其下必有 丹砂與一切寶氣。欲以飛梯,俟光現時,識其處掘之」, 庶破愚俗聖燈之惑。

酃炎陵有古杉二株,大數十圍。明初人多斧其屑為 香。有患風熱者,煎水飲之輒效。人偶有媟之者。正統 十年七月十九日,天氣清朗,忽大風雷,遂焚其木,其 旁木雖錯雜,而枝葉完好。又舊陵之下有樟亦大數 十圍,名曰「龍爪」,下有孔,秋冬水涸,獺多伏於內。成化 間,居民因積草於孔燻之。是年廣東南華寺僧皆病 喉疾,及考其曰,正與燻煙之日同。故諺云:「頭在雲陽 作天子,尾在南華作寺場。」蓋指地之龍脈言也。 文徵明之父林為溫州守,原籍衡山,故父子皆寫衡 山,如韓子、昌黎意耳。今人詆其父子皆號衡山,殊不 知林自號交木也。

衡州府部外編 编辑

《府志》:「秦時有數女取螺於桂陽山中,遇風雨,一女忽 化為石形,高七尺,狀如女子。」

《後漢》·成武丁,臨武人,年十三為縣吏,少年大度,不混 眾人,人謂之痴。州牧使京還,不及郵宿樹下,聞上語 云:「向長沙市藥。」旦視之,乃二白鶴。丁先候市門,果二 老罩白簦來,丁相逐踰日,老人曰:「子欲何求,隨我不 巳。」武丁曰:「知君有濟生之術,因來相從耳。」老人相顧 而笑,乃於袖中出玉函,看素書,果有武丁名,因各出 一丸藥與之曰:「君當為地仙。」乃與之期會於他日。武 丁拜受,即餌一丸,分袂而去。還家明照萬物,能解禽 獸。語太守:元日燕郡官吏行酒,忽含噀之。眾怪問,答 曰:「適見臨武火,以此救之。」後縣令張濟果稱火起時, 忽見東北雨大至,火遂滅。雨作酒氣,救者被雨皆醺 醉。仙君以所受老人約將近,遂謝病歸,復餌前藥,謂 其弟曰:「七月七日牽牛詣織女,吾當還宮,不得留。」言 訖而卒。數日後,友人從臨武來,見仙君乘騾西去,友 人曰:「將何適?」答曰:「暫到迷溪即反。」又曰:「我來時匆匆, 有舊鳥一隻在雞栖上,大劍一口在戶側」,為令家人 收之。友人至其家,告之故,家人曰:「劍與舄俱入棺中, 那應在外。」即求之,果如友人言。開棺視之,但有青杖 井一舄而已。

賣薑翁,不詳何許人,日在衡州市上賣薑。有道士遇 之,欲授以黃白之術。翁不答,但取擔上薑納口中,須 臾吐出成黃金。兩人相顧而笑,自是不復見。

晉太原中,臨武徐孫江行,見岸有錢湧出,輦貯船中, 須臾變成土。

《逸史》載,衡山有人綠毛覆體,來語岳山僧云:「我晉姚 泓也。當時我國為劉裕所滅,求我不得,遂假一貌類 我者,斬之以立威。我實泓也。」

《紀聞》載,「徐敬業敗時,擒廝養似巳者斬之」,而敬業逃 入衡山為僧。天寶初,有老僧年九十餘,名住括者,即 敬業也。

吳葛祚為衡陽太守,境內有大楂,橫水為妖。百姓為 立廟,行旅禱祀,楂乃沉沒。否則楂浮觸舟壞之。祚命 具斤斧伐去之,明日當至,其夜聞江中洶洶有人聲詰旦視之,楂移去。

李泌,字長源,遊衡山,遇神仙桐柏真人羨門子安期 生降之,輿車幢節,照灼山谷,將曙乃去。授泌長生羽 化服食之道,且戒之曰:「太上有命,以國祚中危,朝廷 多難,宜以文武之道佐佑人主,功及生靈,然後可登 真脫屣耳。」詣南岳張先生受籙。又與嬾殘禪師遊,嘗 中夜潛往謁焉。嬾殘撥火出芋以啗之,謂泌曰:「慎勿 多言,領取十年宰相。」

嬾殘,唐天寶初為衡岳寺執役。時刺史將祭岳,修磴 道甚嚴。忽中夜風雷,一峰頹下。緣山磴道,為大石所 踞,以十牛牽之。又數百人鼓噪以推,石屹不動。嬾殘 笑曰:「不煩人力,我試去之。」遂自履石,石動,轉盤而下, 聲若震雷,山路輒開,寺僧皆羅拜,一郡皆呼「至聖嬾 殘。」

南岳石頭希遷和尚,於天寶初之衡山南岳寺。寺東 有石床如臺,乃結庵其上,時號石頭和尚。常夢己身 與六祖同乘一龜,遊泳深池內,覺而自詳曰:「靈龜者, 智也。池者,性海也。吾與祖同乘靈智,遊性海矣。」 王十八,衡山人劉晏,少好道,及作刺史,道過衡山縣 館。時春日和暖,晏食香菜茵陳之類,甚為芳潔。晏異 之,語郵吏:「此菜何所得?」答曰:「縣有官園子王十八種。」 遂往見。王十八衣犢鼻褌灌畦,狀貌山野,望晏趨拜 戰慄。晏漸與語不省,益疑異之,遣坐索酒與飲,迄不 肯卻歸。晏乃詣縣,言欲偕十八往嶺中,縣令都不喻。 當時遣發,王十八亦不甚拒,破衣山履,登舟而行。晏 令妻子見拜之同坐,飲食形容衣服,日益穢敝。去數 百里,患痢,朝夕困極,舟船隘窄,不離晏之所。左右掩 鼻罷食,晏都無厭怠色。數日遂死,晏嗟咨涕泣,送終 之禮,無不精備。乃葬於路隅園。後一年,官替歸朝,卻 至衡山,縣令郊迎請曰:「使君所將園子,去尋卻回,應 是不任驅使。」晏驚問「何時歸?」曰:「去後月餘日即歸,云 奉處分放回。」晏大駭,當時步至園中,王十八先一日 去矣,向屋再拜,遣使往發其瘞處,空存衣服耳。晏至 京,偶得重疾,將屬纊,忽有叩門者甚急。閽者走呼曰: 「有人稱王十八求見。」一家迎拜,王十八微笑入至臥 所,出腰間胡蘆,瀉藥三丸,灌而搖之。少頃,腹中如雷 鳴,逡巡蹶然而去。夫人曰:「王十八在此。」晏牽衣再拜。 王十八曰:「奉媿舊情,故來相救。此藥一丸,可延十年, 至期,某卻自取啜茶而去。」晏固請少淹不可,與之金 帛,復大笑。後晏拜相,兼領鹽鐵,坐事貶中州,三十六 年矣。一旦有疾,王十八復來,晏急延入閣中懇請,王 十八曰:「所疾即愈,且還其藥。」遂以鹽一兩投水,令飲 訖大吐,吐中有藥三丸,顏色與三十年前服者無異。 王十八索湯洗之。晏有堂姪侍疾在側,遂攫二丸吞 之。王十八熟視曰:「汝有道氣,我固知為汝所掠也。」移 時而去。晏尋痊,數月乃卒。

慧思禪師,常登祝融峰,與岳神會棋。神揖師曰:「師何 來此?」師曰:「求檀越一坐地。」神曰:「諾。」師即飛錫以定其 處,今福嚴寺是也。神曰:「師以占福地,弟子當何居?」師 即轉一石鼓下,逢平地而止。一日,師指巖下曰:「吾前 一生,曾此處坐禪,為賊斷首,尋獲枯骨一聚。」至西南 隅,指大石曰:「吾二生亦曾居此,拾髑髏起塔焉。」又至 蒙密處,曰:「此古寺也,吾三生嘗托居此地。」因指人掘 之,果有僧用器皿及殿宇基址。指兩石下得遺骸,乃 建塔,今三生塔是也。又於東畔嶺巖傍建臺,為眾講 《般若》法,今為般若寺。眾患無水,師以杖擊巖下,俄有 二虎跑地,泉乃涌出,今虎跑泉是也。

曇藏,唐貞元二年遁衡岳之絕頂,以腳疾移止西園, 禪侶繁盛。東廚有蟒,長數丈,毒焰甚熾,侍者請避之, 師曰:「死可逃乎?彼以毒來,我以慈受。毒無實性,激發 則強。慈苟無緣,冤親一揆。」言訖,其蟒按首徐行,倏然 不見。

耒陽縣治儀門左有真武廟,初鑄像不成,適有道人 云:「似我像鑄之,當成。」乃披髮跣足,端坐於座。工睇視 定胚,像成宛然,倏失道士所在。語云:「顯靈在武當,真 像在耒陽。」

元和初,衡山元應、柳實共結往省,夜半颶風,舟漂入 於大海,後抵孤島,二子陟焉。因謁南溟夫人,夫人命 侍女送客去,仍贈玉壺一枚,題詩曰:「來從一葉舟中 來,去向百花橋上去。若到人間叩玉壺,鴛鴦自解分 明語。」俄度長橋,侍女以一琥珀盒子謂二子曰:「吾昔 有子,夫人命與南岳,為子曾憑迴雁峰使者,寄吾子 所弄玉環往,而使者隱之。望二君持此盒子至迴雁 峰前訪使者廟投之,當得玉環。為訪吾子,當亦有報。」 二子受之,回岸詢時,已一十二年,問道歸衡山,中途 因餒,叩壺,果有鴦鴛,語以飲食處。二子食畢,輒不思 他味,尋即達家。妻各辭世,遂相與訪使者廟,以盒子 投之,倏霹靂一聲,廟立碎,空中乃有擲玉環者,二子 取之送嶽廟。及歸,有黃衣少年各到二子家,授以起 死藥,二子遂以活妻室。後共尋雲水,遇南嶽太極先

生,遂禮為師,以玉壺告之。叟曰:「吾貯玉液者,亡去。」數
考證
十甲子甚喜再見,因隨詣祝融峰,自此得道去。

緱仙姑入道,居衡山,見一青鳥,紅頂長尾,飛來所居, 語云:「我南嶽夫人使也。」以姑獨宿窮林,命我為伴。一 日,青鳥飛來曰:「今夕有暴客無害,勿以為怖。」其夕,果 有十餘盜,持火挺刃,將害姑。入其室,姑在床上而盜 不見。盜出戶,推壞仙壇,轟然有聲,山谷震裂,謂已顛 墜,終不能動,因相率奔去,皆為虎所食。

衡山道士,不知何許人。長慶中,有頭陀悟空,嘗裹糧 持錫入衡山,至朱陵西原,遊覽累日,捫蘿度險,無跡 不到。因憩於岩下,長吁曰:「飢渴如此,不見主人。」忽見 前岩有道士坐繩床,僧詣之不動,遂責其無賓主意, 復以飢困告。道士欻起,指石地曰:「此有米劚。」石深數 寸。令探之,得陳米斗餘。即置於釜,汲水敲火煮飯。僧 纔食一口未盡,辭以未熟。道士笑曰:「君食止此,可謂 薄命,我當畢之。」遂喫飯盡。又曰:「我為客設戲。」乃處木 褭枝頭,猿懸鳥跂,趫揵閃目。有頃,又旋繞繩床,蓬轉 湍急,倏忽失所在。僧歸寺數日不復飢渴。

酃邑某廟有石獅夜變形,食民禾稼,農人伺而刃之。 次日,見廟中石獅上有刀痕。

嘉靖丙寅,耒陽民譚仁宿關王祠,醉後唱「大江東呼 周倉拿刀來!」周倉忽應聲以刀斬其髮,離囟僅一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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