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1342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卷目錄

 潮州府部紀事二

 潮州府部雜錄

 潮州府部外編

職方典第一千三百四十二卷

潮州府部紀事二 编辑

《府志》:「平遠縣石窟賊徐加悌同陳紹祿流劫江湖,出 寇武平,歸據石窟,恃險殘虐,歲無寧日。閩撫譚綸、贛 撫陸穩大舉致討,檄武平知縣徐甫宰率鄉兵協勦。 賊聞風逃散,甫宰親臨巢穴計擒之,解軍門斬首。時 居民避亂員子山寨三千人多誤殺云。」

饒平賊林國憲勾倭入寇,據上底、林家圍,四出抄掠。 國憲與其鄉人沈門、田浪廣,皆李大用黨。大用死,諸 孽各立營海上。沈門自倭回,與國憲掠黃巖縣。國憲 子係漳州獄,釋之以招,又不還,勢益猖獗。林鳳、林逢 陽皆其姪孫;吳平,其姪壻也。株連蔓引,為閩粵之害 者二十餘年。

平遠縣撫賊梁道輝合賊首溫鑑,糾聚東石石窟叛 民編哨約三千餘徒,先劫鄰鄉,焚略平遠縣。知縣王 化統鄉民楊振邦等追殺至壇嶺。賊出松源地方,流 劫江、閩。閩撫譚綸委汀州同知尹尚賢督兵截路,守 備王道成不前,賊奔瑞金,直攻寧化。兩省官兵協勦 之,斬首四百級,道輝遁歸,王化計擒斬之。

嘉靖四十三年二月,大埔盜余大春、同程鄉盜藍松 山寇三河鎮,流劫福建。六月還三河鄉兵要擊萬江 峽中,擒賊黨數十人,多溺死。兩縣會攻於銀溪尾、銅 鼓嶂,俘大春、松山,贛撫吳百鵬磔之。捷聞,有功員役, 賞賚有差。

秋八月,吳平挾殘倭流劫惠州、海豐,復轉入潮陽,攻 陷神山、古埕諸村寨,勢益熾。事聞,詔閩、廣會勦,吳平 退保南澳。閩帥戚繼光兵先至,攻之,平間道走,尋有 見平於海島中抱枯枝死者。後平遺孽曾一本等相 繼聚眾海上者數年。

倭駐潮州,府藏不繼,柘林兵譚允傳等以缺額稱亂, 揚帆抵廣城,敗省兵,允傳等橫肆抄掠。吳桂芳聞變, 《陽布》令招之,隨調東莞水兵自外洋入,躬督副總兵 湯克寬等由惠陽趣東洲裏海而出,合擊之,生擒六 百餘名,斬首無算。餘黨猶據大艦不解,仍計破之,復 生擒四百人。賊首譚允傳、盧君兆等磔於巿。

四十五年三月,「山賊」廖宗學、李大亮襲陷程鄉縣,執 官殺略,勢甚烈。同知胡廷順討平之。

隆慶元年,澄海縣大家并民陳世榮、余乾仁、連思恭 等,乘倭報急,糾集二千餘徒,內二百人髡首充倭,倡 亂叛劫。總兵湯克寬等帥兵水陸進攻,賊率眾迎敵, 官兵擒斬首從賊二百二十級,陳世榮等就戮,余乾 仁等殘黨負傷,奔入大山乞降,委潮陽縣縣丞豐汝 登撫之。

海賊曾一本,詔安人,吳平黨也,聚眾數萬,出入閩、廣, 大肆攻掠。隆慶元年乞撫,許之。懼其紿己也,要執澄 海縣知縣張璿為質,就撫。三月復叛。虜參將繆印等, 官兵屢年不能平。廷議推侍郎劉燾總督閩、廣軍務。 三年四月入境,督廣撫熊桴、閩撫塗澤民,總兵俞大 猷、郭成、李錫,參將王詔等進戰。行令諸將「量地里以 定先後,審風潮以分奇正,禁接濟以殺賊勢,嚴哨捕 以防衝突,據要害以防逃遁,戒妄殺以全脅從,申軍 令以明節制。」分布既定,五月十二日戰於銅山,勝之。 六月十二日再戰於元鍾澳,又勝之。二十六日再戰 於蓮澳,又勝之。成以大砲破其舟,曾一本赴水死,許 瑞收其餘黨西去。

潮,揭賊巢以百計,而林樟為之領袖。郭明,其渠魁也, 依「海賊陳一義為外藩,攻圍破寨,劫擄之慘,殆二十 年,民不聊生。」乃命僉事楊芷、副使江一麟、總兵郭成 分兵進勦。賊首郭明迎敵斬之,餘黨遁入深山,兵焚 其寨。仍移師北山洋、馬湖二寨。賊總胡一化、陳一義 抵敵,官兵計擒之,斬首五百四十餘級,俘奪男婦一 千三百餘名口。百姓加額曰:「繼世劇賊,一朝蕩平矣!」 楊子亮者,程鄉韓莆都老賊也。三年六月糾合賊首 劉漢綱等入寇邑之石鎮地方,屯扎烏石等處,焚劫 橫行,擄男婦勒贖。平遠縣知縣陳廷式統鄉兵進捕, 又聞蔡參將兵至,賊走遁韓莆都之湯田山。明年秋, 子亮又合興寧賊曾魁等入寇程平,破八寨十數鄉。 副使王化追至西洋銅鼓嶂,攻之,斬子亮,擒魁,餘黨 多餓死。

許瑞,澄海人,曾一本舅。一本死,瑞收其餘黨,沿海剽 略。西至惠、廣,值劇寇攻廣州,官兵不能制。乃招瑞殺 賊贖罪,大破群盜。總督喜,遣歸潮州。四年三月入居溪東寨,近大家井。數與魏朝義爭海利,相讎殺瑞,徙 海豐避之。瑞死,頭目林奇材領其眾。

劇賊蘇繼相,長樂人。其叔璉兄繼春以盜礦聚眾為 賊,繼春因官兵捕急,自經死。繼相統其眾三千餘人, 據揭陽之黃寨,號「天一大王」,脅撫賊吳成龍劄湯田, 劉興策劄赤秋溪,黃瑞劄大順鄉,互出為盜。又令璉 父子潛住長樂郭田寨。成龍濅不用命,繼相嗾其黨 殺之,併其眾五六千人,攻城掠鄉,通衢阻絕。事聞,命 侍郎劉燾、巡撫熊桴、按察使張子弘、僉事楊芷、總兵 郭成討之。子弘擒璉暨其子繼良等,絕其聲援。楊芷、 郭成各督部兵進勦。繼相率眾逸,劫龍興,子弘趣遊 擊李誠立偕郭成兵戰於散坑寨。繼相窮蹙,將乞降。 成藉口歲暮解兵,令把總戈楠押回黃寨安插。時倭 寇陷廣海,巡按楊標劾成,削職充為事官。繼相乃據 險拒敵,賂戈楠透報兵情,要曾魁、杜高山相連,據大 節山,與蘇、曾協倚,稱為「三窟」云。四年夏,侍郎李遷奉 命至,下令詰問諸將休兵,與郭成受賄解兵隱情,檄 諸道及郭成刻期進勦,成泣誓死曰:「不得繼相,不敢 復見督府。」於是調兵二萬,分為三哨。繼相率騎將六 百餘人,迎戰東黎樹下,敗之。李誠立斬關破巢,賊已 潛奔別峒,成斬戈楠以徇。諭撫民劉興策詗知繼相 所在,統諸軍進攻,生擒繼相并賊總李南山、范國興。 師旋,掩擒曾魁及賊總謝三、杜高山見蘇、曾已擒,益 厚集徒黨拒敵,襲奪官糧。督府責諸將「因少勝而惰, 遂有此失。」官兵感激奮勇,同破大節山巢,斬俘無算。 賊黨藍友道等棄戈投降,高山僅以二十人逃銅鼓 嶂、石巖。遣張大往撫民黃瑺寨買米瑺報,官兵引至 石巖,生擒之。蘇繼相、曾魁、杜高山俱械解軍門。高山 以解者疏其械梏,夜遁。督府震怒,搜捕益嚴。參議許 天琦獲於藍溪徑,并獲曾魁哨總黃蠻牛、高山哨甲 李朝信,兵威震赫,兇黨無遺矣。又海豐賊首曾朝元, 糾合各寨賊首鍾應亮等擁萬餘人流劫揭普、歸長 等縣,稔惡二十餘年。前總督劉燾責成撲滅,止擒鍾 應亮,朝元得脫去。四年二月,復紏黨三千人,攻圍興 樂一圖,又破虎噉寨,督府檄令乘勝勦之。按察使張 子弘密與李誠立懸賞格,鼓死士攻其無備。三月初 五夜,銜枚進勦,黎明,砲箭齊發,乃破賊十一巢,擒斬 首級五百餘顆,焚死者千餘,朝元死刃下。初,楊仁寶 投繼相巢,見其驍雄,推為都總。繼相就擒,糾合殘孽 肆掠。至是,督府申飭郭成攻勦務盡。仁寶遁鵝毛山。 副使江一麟同王化偵實,分兵入山,生縛仁寶,械軍 門,與繼相等同磔於巿。

隆慶二年,倭攻破甲子所,千戶馬燾下獄死。五年秋 九月,海賊楊老復破之,略男婦甚多。次早,颶風大作, 賊舟覆,被擄者并溺死。是年冬十月,海賊林鳳陷神 泉鎮。明年,鳳掠澄海,知縣左承芳禦之,退至廣州。隨 至呂宋國玳瑁港,築城據守,且修飭戰艦,謀脅番人 復圖內逞。閩撫劉堯誨遣諭呂宋國主,搗巢焚船,賊 眾大挫。至是又從外洋突入,總兵張元勳、副使趙可 懷追勦至碣石,復追至淡水洋。賊船飄遁,兵隨擊之, 焚其艘二十餘隻,鳳走外夷。

陳添桂為諸生莊涖之家奴。莊家故饒。隆慶間,賊林 道乾破東溝寨,大索莊生,莊闔門伏複壁中。添桂被 獲,詁主所在,曰:「早避入郡城矣。」賊怒,斷其左臂,又斷 其右臂,終不告以所之,乃斷其首去。涖之從壁中詳 聞其語,哭之慟,葬以子姪禮。今墓在畸溝田伏,臘祀 不缺云。林忠宣為記其事。

平遠石窟民丘涇,先從梁賊寇江西,就撫。有兄丘河 殺賊有功,當道給充把總,約束撫民。涇不改前非,聚 黨竊劫,糧長利浩以白晝被劫告,涇於按院,數拘不 出。萬曆三年,知縣滕表章以他事至石窟,計擒涇,繫 北角書舍。涇乃夜走書致古梓、丘德威等,一鼓而黨 類蜂屯三百人,重圍劫涇不釋,將殺官,滕懼釋之。圍 解,隨支解民壯伍善父子以歸。涇曰:「此事實把總徐 濱主之。」統眾擁入濱家,劫取財物,濱僅以身免。涇乃 同黨走海,濱更姓逃生。古梓等次第弋獲,監斃餘黨, 撫之乃安。

萬曆二年冬十一月,《海賊》寇潮陽縣,縣丞黃時春奉 檄往撫,為賊所留。明年六月,時春卒於海上。

萬曆十一年五月,程鄉縣賊鍾大魁擁眾入城,出獄 囚劫庫,執知縣蔣蒙吉,亂刺幾死,賊旋為民兵所敗。 萬曆二十九年,倭舟泊於澳滸南澳,總兵黃岡擊之, 斬數十名顆。

四十六年夏五月,「海盜」袁進寇揭陽。時承平日久,民 不知兵,聽其飽颺而去。明年,進就閩撫。

泰昌元年冬十二月,閩寇鄭芝龍犯揭陽,至天啟七 年春正月,再犯揭陽。時閩撫疏奏:「鄭芝龍號《一官老》、 酉二老、《蔭子馬》等俱號劇盜。而芝龍以二百餘艘往 來閩、粵間,劫掠商民,所在見告。近酉二老為《蔭子馬》 所併,歸於芝龍,其勢尤橫,非兩省會勦,無以制其死 命」後,熊文燦繼撫閩撫之。是年二月,海寇褚綵老連船一百餘隻,分南北二溪,犯揭陽,焚劫無算。知縣馮 元飆禦之。四月,復入,七月,又入;至九月,犯澄海,署縣 事程鄉縣主簿冉良翰禦之,賊退。明年,復犯揭陽,元 飆計卻之。

崇禎元年,山賊蘇峻、龔義、鍾岳等聚眾大密逕抄掠, 糾合劉勾鼻、鍾掣天等,攻破石窟鎮,賊勢大張。三月, 知縣金一鰲甫履任,聞程鄉有千戶范思仁之變,乃 遣吏曾紹宗等抵賊營議撫,蘇峻、湯慶願降餘賊,意 多未決。四月,蘇峻、龔義等復攻平遠,劉勾鼻等攻程 鄉,仍集平遠城下。一鰲集把總曾應元等逐之,擒賊 二名。復率典史陳應秋等固守十日,擒殺內應杜成 文等。又遣紹宗、應元申撫,議撫蘇峻等五名。黎大總、 劉勾鼻、鍾掣天、張惟夫不受。次日,虔撫洪瞻祖給蘇 峻等為歸順把總,力圖報效。勾鼻等復攻程鄉及會 昌、定南等縣,三省震動。一鰲率峻等討之,黎大總、鍾 掣天等以次就縛。劉勾鼻降,願擊賊以贖罪。先後生 擒賊首五名,殺賊首三名,斬首一百二十級,撫賊黨 九十四名。明年,峻等既降復叛,與賊首陳蠟、梨花腰 蜂等糾合為亂,因攻劫武平、上杭等縣。副使謝璉帥 師駐程鄉縣,督通判楊錫、參將鄭嘉謨、主簿冉良翰 分道協勦。良翰破石窟寨,斬首數百。員子山、梅子𤲞 四十餘寨,望風披靡,殺戮殆盡。璉又密諭一鰲:「於二 月朢日,五總蘇峻、韓元、龔義、鍾岳、湯慶等入縣參謁, 伏兵兩廊下,縛殺之。韓元逸,追戮於江西長寧縣。《五 總》賊平。」

崇禎二年冬十月,流賊五百餘人寇揭陽、霖田、鯉湖、 棉湖等寨。明年春正月,「海賊」以八十餘艘犯城,知縣 馮元飆禦之。三月,流賊復自長樂入寇,豐政盜葉阿 婆、張文斌並至,延劫數鄉,官兵會鄉勇夾擊,遁去。 三年春,五總遺孽鍾凌秀、陳萬等,糾集餘黨數千人, 流劫各縣。八月,寇程鄉,襲破三河鎮,抄略無算,行人 阻絕。守備張承祚追賊,死之,三省震動。制府王業浩 檄副總兵鄭芝龍、張一傑會勦於南溪地方,斬獲甚 多;執鍾凌秀送軍門斬之。時陳萬亦梟示,連平境上。 凌秀餘黨湯豹虎、何四仔為張一傑及諸生賴可元 等所擒,賊悉平。

鍾凌秀餘孽葉阿婆、陳蠟梨,於崇禎三年二月掠大 埔縣弓洲、湖寮等鄉,知縣李秀實委巡檢祝君舜率 三河鄉兵逐之,鄉兵潰,擄君舜。君舜覘「賊烏合可以 擊」,聞於秀實,乃集黃色真等戰於黎家坪,斬數十級, 賊遁。三月,從圩嶺出寇平和,又為官兵所敗,奔還溪 西。鄉兵要擊之,斬獲無算。四年,阿婆又合張文斌據 海陽之馬頭、大田肆掠,為鄭芝龍誘致殺之。是年閩 賊李芝奇駕舟數十艘突入南港,犯澄海,知縣吳載 鼇禦之,又建銃城溪東,以扼舟路。副使謝璉檄參將 鄭嘉謨擒馘三百餘名。芝奇尋為鄭芝龍所擊殺。 崇禎五年,揭陽賊首廖輝欽及金德光伏誅。輝欽為 凌秀餘黨,僭號「智天王。」凌秀先拜金德光為謀主,因 偕聚眾千人,橫行劫略,官兵次第擒馘云:

豐政賊張文斌據蠟燭寨,劫掠海、揭、埔三邑村落,既 撫復叛。五年,制府王業浩檄總兵鄧懋官討之,破蠟 燭寨,文斌奔,參將夏之木及都司黃夢選追殺至石 子溜山鳧洞,大破之,擒獲文斌於松光洞,械送軍門, 伏誅。

閩盜劉香聚眾萬人,駕舟百餘艘,橫行海上。七年流 劫潮州,抄掠鄉村。駐海豐縣,乞撫。要守道洪雲蒸、巡 道康承祖躬詣海濱,洪康如期往諭,香挾之下舟井, 及參將張一傑、夏之木。總督熊文燦檄鄭芝龍討之。 明年四月,戰於海珠寺,砲擊香舟,香被殺。洪雲蒸、張 一傑歿於海,康、承祖、夏之木踰年歸,坐失機免。其黨 《狗喊老》復駕舟肆劫;未幾,焚死。

崇禎十一年秋七月,揭陽「土寇」數百人劫竹橋,知縣 張明弼率鄉勇禦之潰,典史陶夢龍死焉。

十三年,賊寇海陽,參將林宏禦之,敗績,千戶吳璋死 焉。

十六年九月,漳州盜余五姊陷黃岡城,進攻饒平縣; 知縣萬邦俊督民兵擊之,賊退。十月,寇陷隍署,參將 裘兆錦禦之敗績,兆錦僅以身免。

是年冬十二月,普寧盜朱晚等大掠於山步、烏泥等 鄉。知縣朱統鎙及典史仙可繼率鄉兵擊之。賊突至, 官兵潰,統鎙死之,可繼負傷歸。後贈統鎙光祿寺少 卿。

潮州府部雜錄 编辑

《南越志》:「潮陽南有小水注海濱,其中多文貝,可以解 毒。」

《輿地志》:「揭陽近龍溪,有盤龍蛇,青黑色,赤帶錦文,隨 瀆漢水而入於海,有毒,傷人輒死,世俗謂潮漳風土 賦性似之。」

《竹坡詩話》:潮州韓文公祠有異水,世傳退之手植,去 祠十數步,種之輒死。有題文公祠者云:「韓木有青春 谷暖,鱷魚無種海潭清」者是也《萬花谷》:王齊直授職知潮州,釣得一鱷魚,其大如船, 畫以為圖,其形如鼉,長喙牛身,牙如鋸齒,尾如三鉤, 極利。遇鹿豕即以尾戟之而食,生卵甚多,或為魚鼉。 其為鱷,不過一二。

《文山集杜詩》註:潮陽第七十二,十月引兵趨潮陽,稍 平群盜,人心翕然。「寒城朝煙淡,江沫擁春沙。群盜亂 射虎,回首白日斜。」南海第七十五,今被執後,即服腦 子約二兩,昏眩久之,竟不能死。及至張元帥所,眾脅 之跪拜,誓死不屈,張遂以客禮見。尋置海船中,守護 甚謹。至厓山,令作書招張世傑,寫詩一首復命,末句 云:「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聲名照汗青。」張不強而止。 厓山之敗,親所目擊,痛苦酷罰,無以勝堪。時日夕謀 蹈海,而防閑不可出矣。失此一死,困苦至於今日,可 勝恨哉!開帆駕洪濤,血戰乾坤赤;風雨聞號呼,流涕 灑丹極。母第一百四十一。先母齊魏國太夫人,自彝 難後,弟璧奉侍赴惠州,弟璋從焉。已而之廣、之循、之 梅,余來梅州,母子兄弟始相見。既而魚軒出江西,尋 復入廣。夫人遊二子間,無適無莫,雖兵革紛擾,處之 怡然。戊寅,行府駐船澳,弟璧仍知惠州,弟璋復侍夫 人藥。八月,兩國命下,時已得疾,九月七日寅時薨逝。 弟璧卜地於惠、循深山間,不肖孤已矣,未有返葬夫 人期。不知二弟何時畢此大事,身陷萬里縲絏中,歲 時南望嗚咽云。何時太夫人上天回,哀眷墓久狐兔 鄰,嗚呼淚如霰。

《鶴林玉露》:韓文公《諫佛骨表》,其詞切直,至云:「凡有殃 咎,宜加臣身。上天監臨,臣無怨悔。」坐此貶潮州刺史。 而謝表云:「臣於當時之文,未有過人者,至論陛下功 德,與《詩》《書》相為表裏,作歌詩薦之宗廟。雖使古人復 生,臣亦未肯多遜。而負罪嬰釁,自拘海島,懷痛窮天, 死不瞑目。伏惟天地父母哀而憐之。」考韓所言,其意 乃望召還。憲宗雖有武功,亦未至編於《詩》《書》而無媿。 至於「紀泰山之封,鏤白玉之牒,東巡奏功,明示得意」 等語,摧挫獻佞,大與諫表不同。當時李漢輩編定文 集,惜不能為之除去。東坡自黃州量移汝州,上表云: 「讀訓詞有『人材實難,不忍終棄』之語。臣昔在常州,有 田,粗給饘粥,欲望許令常州居住。」輒敘徐州守河及 獲妖賊事,庶因功過相除,得從所便。讀書者謂與韓 公相類是不然。二表均為歸命君上,然其情則不同。 坡自列往事,皆其實跡,而所乞不過居地耳。

《丹鉛餘錄》:韓文公與大顛書,前人論之詳矣。蘇東坡 則力言其為偽,朱晦庵則力辨以為真,未有折其衷 者。予觀黃東發之說,有云:「韓與大顛書,東坡謂妄撰, 而晦翁載其全書以為真。」愚平生讀其書,真見其與 韓文同。蘇公學佛,猶辨其為偽,而先生闢佛反指以 為真,所不可曉。況據韓文,韓公止因祭神至海上,曾 與大顛語。今四書請之,又亟以道為望。安有平日謂 道,其所道非吾所道,而一旦求之至亟如此?使其既 與習熟而少變,其說尚近人情。今未之曾見而先欲 聞其道,尤不可曉也。愚按東發,朱子之徒,其說如此, 乃天下之公言也。又有一證,人未及引。李漢編《韓文 序》,謂收拾遺文,無有遺墜,總其目七「《百篇》,今《內集》是 也。」《外集》皆非公作,而此正在《外集》,其為妄撰,尤灼然 矣。或曰:晦翁必欲以大顛書為真,何也?予曰:此殆難 言也,可以意喻。昔歐陽公不以始倡古文許尹師魯, 論者謂如善奕者常留一著,歐公之於尹師魯留一 著也。然則朱子之於韓公,亦猶歐陽之於師魯乎?不 然,朱子豈不知大顛書詞非韓公筆,有東坡之言為 可信?又豈不知《外集》非韓公文,有李漢之序為可據 耶?

《春明夢餘錄》:潮州府:「饒平之柘林澳,惠來之梅林,海 寇巢穴。程鄉員子嶺,通江福、大埔諸隘,通上杭、永定、 饒平、黃岡,通詔安、政和。峒谷險邃,且猺獞滿前,編戶 殊慎。海上五嶴諸番,過冬之窟。」

《潮中雜記》曰:「漢搖毋餘,東越之族也。以越隊將從高 帝破秦入關,定三秦,以都尉擊項羽。六年春六月庚 子,論功封海陽侯,千七百戶。九月卒,諡齊信侯。孝惠 三年,子昭襄立。高后四年卒,諡哀侯。五年,子建立。孝 景三年卒,諡康侯。四年,子省立。中六年省卒,諡哀侯。 無後,國除。元康四年,毋餘元孫之子不更未央,詔復」 家。元壽二年八月,詔賜毋餘代后者賢爵關內侯。海 陽之名,始於搖。毋餘,蓋秦以來有此縣矣,而兩漢《地 理志》俱不書,豈闕文耶?《索隱》曰:「海陽,南越縣,《地理志》 闕。」

晉滕脩為刺史,脩鄉人語脩,「蝦鬚長一尺。」脩以為虛, 責其人往東海取蝦鬚,長四尺,速送示脩。脩始服謝, 即龍蝦也。

唐時,桃山有白象自行抵州,渡河從西門入。刺史表 聞於朝,詔取至京。今郡西壕一名象湖,以此。宋彭乘 《墨客揮犀》云:「漳州地連潮陽,素多象,十數為群,不為 害。惟獨象遇之,逐人蹂踐,肉骨糜碎乃止。」又盤陀嶺 在梁山西,多猛象為患。宋頭陀吳祖華建庵嶺下,民居既稀,象跡遂絕,因名無象庵。按《潮志》物產無象僅 見「白象」一條,此豈其遺種耶?

《西豐水》有銀石,俛視穴中有銀瓶,不可取云。

程鄉城西南五十步,有六目龜池,廣十三丈,深五尺。 宋嘉熙中,有龜六目,出沒其間,故名。

蘇東坡作《酒子賦》,其序云:「南方釀酒,未大熟,取其膏 液,謂之酒子,率得十一。既熟,則反之醅中。而潮人王 介石、泉人許玨,以是餉予,因作此賦。」又東坡與鄧安 道書云:「寶積行,無以為寄,潮州酒一瓶,建茶少許。不 罪浼瀆。」又《跋東皋子傳》云:「紹聖二年正月十六日,方 讀《東皋子傳》,而梅州送酒者適至,獨嘗一杯,徑醉,遂」 書此紙以寄譚使君。東坡不能飲而喜人飲酒當以 潮州酒為佳。郭青螺曰:「潮州溪酒亦有佳者,特不能 遠攜,數日味變。」

《八閩通志》:「友石山人王翰,三世仕元,為上千戶,元亡 死之。臨終賦詩曰:『昔在潮陽我欲死,宗嗣無孫我無 子。彼時我死作忠臣,覆宗絕祀良可恥。今年辟書親 到門,丁男屋下三人存。寸刃在手不顧惜,一死了卻 君親恩』。」若翰可謂善處死生之際矣。翰嘗寓潮陽,遺 跡湮泯,書此以俟知者。

《潮州府志》:周成王十四年,東越海陽貢蚌、蛤。《汲冢周 書》云:「成王定四方,貢獻東越蚌、蛤、甌人、蟬、蛇、大蛋、海 陽大蟹。」註云:「東粵、甌人,皆交州屬。」蓋自湯定南越獻 令之後,大蟹始著於海陽,亦獻令之一端也。

「漢武帝元鼎六年冬十二月,揭陽令史定聞漢兵至, 降,上封為安道侯。」《潮中雜記》曰:「史定者,不知何許人, 仕南越趙氏,為揭陽令。漢元鼎六年,樓船將軍楊僕、 伏波將軍路博德破越,斬呂嘉、蒼梧王趙光,及定聞 漢兵至,皆降。三月乙酉,漢封定為安道侯,六百戶,卒。 子當時嗣。延和四年,坐殺人棄巿。」按《史記》止云「揭陽 令定。」《索隱》曰:「定者,令之名也」,未注史姓。《漢書》則云揭 陽令史定。《索隱》云:安道屬南陽,漢封史定邑也。《潮舊 志》云:「揭陽令史定聞漢兵至,自降侯國」,名安道,誤也。 潮州府民有山輋,曰猺獞,自言槃弧之裔。其種有二: 曰平鬃、曰崎鬃。其姓有四:曰盤、曰藍、曰雷、曰鍾。依山 而居,採獵而食,不冠不履。四姓自為婚,有病歿,則并 焚其室廬而徙居焉。籍隸縣治,歲納皮張。舊志無所 考。明朝設土官以治之,銜曰「輋官。」所領又有輋輋嘗 作《𤲞實錄》謂之「𤲞蠻。」 潮州蜑人有五姓:麥、濮、吳、蘇、何、古以南蠻為蛇種。觀 其蜑家神宮,蛇象可見。世世以舟為居。無土著,不事 耕織,惟捕魚裝載以供食,不通士人婚姻。嶺東河海 在在有之。程鄉舊立一戶,明初置河泊所轄之,歲輸 魚課米。洪武二十四年,籍其戶為南廂里甲,輸糧之 外,惟供船差,不事他役。按此即《潮陽志》所云「輋戶」、蜑 戶也。

謝翱隨文文山入粵文山五坡之敗,翱匿潮民間,倉 忙別文山去,迨死於虎林,屬所知題其阡曰「粵謝翱 墓。」嗚呼!翱之志亦可哀矣!

嘉靖丙申大旱,道殣相望。饒平陳白陂潭水竭,見石 刻云:「丙申大旱」,居人異之,或曰成化丙申水涸時所 刻也。

嘉靖三年,潮陽縣民有得鴿鳥於河南者,名四停花, 人爭尚之,價日增,至千百錢。民皆傾貲鬻之,百業為 廢。山徑間多致殺奪,官府禁之不止。黃少詹《通志》中 誌之曰:「鴿變焉。」

萬曆間,潮州女子謝五娘有《讀月居詩》一卷,卷中有 《小園即事》詩:「翠竹碧梧手自栽,芙蓉未秀菊先開。小 軒睡起日將午,黃葉滿庭山雨來。」又《感懷》詩:「百歲因 緣一旦休,三生石上事悠悠。無梁雙陸難歸馬,恨點 天牌不到頭。千里月明千里恨,五更風雨五更愁。東 風去後花無主,任爾隨波逐水流。」又《春暮》詩:「杜鵑啼 血訴春歸,驚落殘花滿地飛。惟有簾前雙燕子,惜花 銜起帶香泥。」詩卷已不傳,僅見錢牧翁《列朝詩閏集》 中,稱其風流放誕,選詩九首,今錄其三。

賀瞻度云:「塗跳以木為之,長三尺餘,厚半寸,而翹其 首尾,若半月之狀,前立二柱,上橫一木。漁人遇海水 落時,魚蝦蠔蠣之類,多沾淺沙中,不能施網罟,跣足 涉之,則入泥中。製此木板,其人以左手扶橫木,左足 跪跳上,而使右足以踔泥,右手拾物。板輕而虛,海泥 甚細滑,略不沮滯,故其行如飛,即駿馬不能追也。」聞 之鄉人云:「昔翁大司馬以此禦外夷,未知果否?意即 《尚書》所云泥乘橇也。」吳子曰:「蘇東坡所云秧馬,疑即 用其意而施之田間者歟?」東坡又云:「《唐書》回鶻部族 黠戞斯,傳其人以木馬行水上,以板薦之,以曲木支 腋下,一蹴至百餘步,意殆與秧馬類。」予詳按其制,用 雖或殊而制似一,故因閱賀子《塗跳記》而附載之。 賀瞻度云:「蛇神,其像冠冕南面,尊曰遊天大帝。龕中 皆蛇,人欲見之,廟祝必致辭而後出。盤旋藻井間,或 倒垂枋椽上,或以竹竿承之,蜿蜒虯結,不怖人,亦不 怖於人。長三尺許,蒼翠可愛。聞此神自梧州來,長年三老尤敬之。凡事神者,常遊憩其家,甚有問神借貸 者。昔同年蕭御史長源」為予言,今親見之矣。

澄海王《天性》云:「蛺形似花間蛺而小如蠅,春夏之交 有之,群飛從海來,宿苗上,不食苗。其所生蟲,數日能 動食苗節,苗雖吐華,不結實。若榖雨前插秧,便罹其 害。」蔡邕云:「蝗是魚子所化。」余謂蛺亦是魚子化者,但 與蝗各別,故不以蝗書,從俗書之曰蛺。

《澄海志》云:「其氣候,生物早,氣常宣洩;肅物遲,氣少斂 藏。生物早,如正月桃華,二月螻蟈、蚯蚓出,王瓜生,苦 菜秀之類,然生而不力,氣常宣泄也。肅物遲,如十月 禾乃登,水始涸,蟄蟲坏戶,草木黃落之類,然肅而不 嚴,氣不收斂也。三冬不見冰雪,夏陰即復寒涼。大抵 其熱以炎蒸,其寒以風雨,天以陽施,地以濕感,是謂」 炎蒸,其常也。故曰:「四時皆似夏。」風噓雨噏,雖夏亦寒, 其暫也。故曰:「一雨便成冬。」此亦可以概潮郡之氣候 矣。

潮陽林大春云:「邑之西北山中有曰輋戶者,男女皆 椎髻箕踞,跣足而行,依山而處。出常挾弩矢,以射獵 為生。矢塗毒藥中,猛獸無不立斃者。舊常設官治之, 名曰輋官,或調其弩手以擊賊亦至。然其俗易遷徙, 畏疾病,刀耕火種,不供賦也。其西南江上有曰蜑戶 者,岸無室廬,耕鑿不事,男婦皆以舟楫為居,捕魚為」 業。舊時生齒頗眾,課隸河泊。近或苦於誅求,逼於盜 賊,輒稍稍散去,或有棄舟楫入民間為傭保者矣。 陳五虎,海陽人。予童時,聞大牙村北首瀕河,每岸崩, 輒有金銀并器皿出,為人所拾,多者至千餘兩,迄隆 慶初猶然。又聞父老言:「今大牙陳姓,乃五虎子孫,地 下金銀器皿,五虎所埋。」夫海濱窮荒,罕有千金之家。 若非五虎縱暴劫掠,安得金銀器皿如此之富?縱有 此富,時當擾亂;若非五虎之強,安能保守?大牙乃出 入山海,所經由,想必常此駐劄,或結巢於此,故有金 銀厚積,子孫遺種,故老相傳,不為無據。

潮州府部外編 编辑

《潮中雜記》:「綏安縣北有連山,漢越王建德伐木為船, 其大重千斤,以童男女三千舉之,既而人船俱墜於 潭,時聞有唱喚督進之聲。」

《墨客揮犀》:「龍潭寺在饒平宣化都,相傳有鐘飛入潭 中,土人沒水取之,見鐘上有物,蠕蠕欲動,其人驚而 出,無敢復入者。」

唐李贊皇謫潮,攜二玉象至鱷溪,化入潭中,時作光 怪。潭即郡之西湖。

金山上有交趾道士,年近百歲,渡海船壞,結庵於此。 養一雞,大如倒掛子,置枕中啼即睡覺。又一猢猻,小 如蝦蟆,以線繫案間,道士飯已,即登几食其餘。又有 龜,狀如錢,置金盒中,時出戲衣褶。常題一詩云:「流動 乾坤影,花沾雨露香。白雲飛碧漢,元鳥過滄浪。月照 柴扉靜,蛙鳴鼓角忙。龜魚呈瑞氣,無物汙禪房。」僧惠 洪見之,戲曰:「公小國中引道師也。」後莫知所之。 有黃叟者,採茶於仙花嶂,見二人對奕,拱立其傍。奕 者曰:「若知山有虎乎?」因遺以卷石,忽失奕者。已而叟 得石,果有虎。叟擲石,虎遁去。拾石歸,則已三年矣。投 石於湖,湖即涸。仍諦視石,乃白金也。叟自此絕粒,不 知所終。

大峰和尚造和平橋,嘗牒文於城隍及水府,潮水為 之不至者,凡七日云。又大峰始至自閩,募緣創此,輒 將施錢以歸,人多訝之。一日復來,則木石糧糗已畢 備矣。

宋貺,字益謙,當塗人。少居村野,門外有湍溪,嘗散步 溪畔,遇野僧相語,不通名字。問其所來,曰:「結庵梅州 有年矣。」俄舉目注視曰:「君他日遭逢貴人,富貴功名, 可談笑拾取,雖中年受災厄,終不為禍。」因留款語,移 時告別曰:「到梅州幸相訪,老僧可當陰助也。」紹興甲 子以後,果為丞相秦檜委用,七八年間,至戶部侍郎 兼吏部尚書,樞密都承旨,知臨安府,累階正奉大夫。 旋坐小失意,謪居新安。甫再歲,起家鎮江。金陵秦亡, 言者論擊,貶團練副使,安置梅州。追憶僧言,到即訪 之,彼人云「未嘗有。」或曰:「此邦崇祀定光佛,庵在城外, 有籤告人極靈感。」欣然往謁,再拜瞻貌,像乃一化僧 真身,與昔溪上所睹無少異。自是日往焚香致敬。既 而因母老故,因許自便作木像,僧真輿以歸。到新安, 於宅傍建庵,名曰「慈報。」晝設蓮座,夜置禪床。寒暑更 衣,嚴奉絕謹。每吉凶憂疑,隨禱輒應。竟盡復故官職, 轉敷文直學士。壽逾八十,贈開府儀同三司。

揭陽霖田巫師張法星,有道術,為人祈禳,恆以葦蓆 作舟,載米粟歸。一日,為三山國王召風覆之,法星怒, 歸語其妻曰:「吾當力與國王鬥,汝勿舉哀,吾七日後

復歸也。」言訖而逝。數日後,忽見一女子,以米幾粒置
考證
法星口中,化為蟲。妻見之,大哭。空中聞法星讓之曰:

「吾今不復還矣,當以鐵嵌棺首,置於國王廟前之潭」 也,妻從之。水暴漲,棺浮而擊,崩其牆。三山神乃讓居 座左,鄉人肖像合祀之。

宋澄海黃鬼子,其父娶婦,洪將孕而殂,家人葬之中 外鄉花坑山,遇暴風起,天氣昏黑,柩忽陷地成墳。後 洪生子,墳內無從得食,屢往某麥店市麪哺之,價未 有以給也。索之急,洪曰:「我黃氏婦,豈負若麪價耶?」因 以告其翁,姑大驚,啟墳,果得子,抱歸,洪不復活矣。鄉 人因名其子曰《黃鬼子》。

《土弁》《余仁》園沼中有物如黿大,生兩翅,紫花遍體。漁 人以獻魏觀察,劉總戎命役放之海中,以兩翅掬水, 一躍數丈,復回顧如叩首狀而沒。未期余敗。

元至正二十五年三月,有總角老人,忽杖至城南門 欲入,守者卻之。老人曰:「如信我,能捍爾一城之患,不 然大難將及。」隨回,見一婦人汲水登岸求飲,婦人嗔 詈不與,老人以杖扣桶,水立涸。守門者白於官,遣人 執之,未至,老人以杖投水,踏杖浮去。是年寇陷城。 永樂間,程鄉梁漢道有罪,度不免,將自殺,夢神告之 曰:「大赦將至,可不死。」漢道問神所在,曰:「我懷仁鄉徐 雲厓也,今任廣西都城隍。」後數月,漢道果赦歸,建醮 壇十日以報之。

惠州先有鬼燐,飛入人家,輒成人形,黑色。侵婦女,輒 吐黃水,出猴毛,多有死者。延及程鄉諸縣益甚。或以 青竹梢擊之,即變為飛禽而去。亦有變為炭,以盆覆 之,以土封之。明日起視,乃僧首級也。急埋之,時呼「黑 眚。」

饒平有兄弟二人,家貧,從貿魚者之海濱,見一大沙 魚,人無取者,巿之歸,置車上,助牛挽之。中塗力匱,乃 剖魚腹,腹中有死人,腰銀一袋,重百金,載以歸奉母。 母曰:「彼以利而陷於死,汝得利而棄其屍,吾不忍也。」 命以十金置棺葬之,家由是益裕。

《太平志》:「廣東按察司僉事梁觀,分巡潮州幾一載,廉 介剛果,決獄如神。會天時久旱,觀齋沐禱神,雨下如 注,沒於官。潮人哀思之,塑像於韓山書院以祀之。觀 雖沒而精爽不迷,有祈必應。同庠謝孚,為監察御史 時,領兵平百家𤲞於潮,夜宿行臺,每夕戶鐍無風自 擊,孚恬然不知疑。一日晨興,守門隸卒不來請鑰,孚」 怪問之,守者曰:「昨夜明公衣內衣,往來中道,提鑰將 門盡開,若沉思者。時月色朦朦,某等於窗隙見之,但 無命不敢出耳。」孚知其為觀神也,然恐隸卒驚,紿之 曰:「是我一時失記矣。」是夕,鐍擊如故,孚乃默祝曰:「予 奉命來靖一方,大用平日之志,當加陰相,使公私皆 美,何作此態以相恐?」又𪐝戲之曰:「大用博我奠耳。」聲 遂息。明日具牲醴,即書院以祀其後凡有捷,前夕必 夢與之歡笑如生,精爽蓋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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