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七十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人事典
第七十卷目錄
富貴部紀事二
富貴部雜錄
富貴部外編
人事典第七十卷
富貴部紀事二
编辑《晉書汝南王亮傳》:亮母伏太妃,常有小疾,祓于洛水, 兄弟三人侍從,並持節鼓吹,震耀洛濱。武帝登陵雲 臺望見,曰:「伏妃可謂富貴矣。」
《羅尚傳》:尚為益州刺史,性貪。蜀人言曰:「尚之富擬魯 衛,家成市里,貪如豺狼,無復極已。」
《世說》:司徒王戎既貴且富,區宅僮牧,膏田水碓之屬, 洛下無比,契疏鞅掌,每與夫人燭下散籌筭計。 孫皓問丞相陸凱曰:「卿一宗在朝有幾人?」陸曰:「二相 五侯,將軍十餘人。」皓曰:「盛哉!」
《晉書石崇傳》:「崇財產豐積,室宇宏麗,後房百數,皆曳 紈繡,珥金翠,絲竹盡當時之選,庖膳窮水陸之珍,與 貴戚王愷、羊琇之徒以奢靡相尚。愷以炲澳釜,崇以 蠟代薪。愷作紫絲布步障四十里,崇作錦步障五十 里以敵之。崇塗屋以椒,愷用赤石脂。崇、愷爭豪如此。 武帝每助愷,嘗以珊瑚樹賜之,高二尺許,枝柯扶疏」, 世所罕比。愷以示崇,崇便以鐵如意擊之,應手而碎。 愷既惋惜,又以為嫉己之寶,聲色方厲。崇曰:「不足多 恨,今還卿。」乃命左右悉取珊瑚樹,有高三西尺者六 七株,條榦絕俗,光彩耀日,如愷比者甚眾。愷怳然自 失矣。崇為客作豆粥,咄嗟便辦,每冬得韭。齏嘗與 愷出遊,爭入洛城。崇牛迅若飛禽,愷絕不能及。愷每 以此三事為恨,乃密貨崇帳下,問其所以,答曰:「豆至 難煮,豫作熟末,客來但作白粥以投之耳。」《韭》「齏。是 擣韭根,雜以麥苗耳。牛奔不遲,良由馭者逐不及反, 制之可聽,蹁轅則駃矣。」於是悉從之,遂爭長焉。崇後 知之,因殺所告者。嘗與王敦入太學,見顏回、原憲之 像,顧而嘆曰:「若與之同升孔堂,去人何必有間。」敦曰: 「不知餘人云何?子貢去卿差近。」崇正色曰:「士當聲名 俱泰,何至甕牖哉!」其立意類此。趙王倫矯詔收崇及 潘岳、歐陽建等。崇正宴于樓上,介士到門。崇謂綠珠 曰:「我今為爾得罪。」綠珠泣曰:「當效死于官前。」因自投 于樓下而死。崇曰:「吾不過流徙交、廣耳。」及車載詣東 市,崇乃嘆曰:「奴輩利吾家財。」收者答曰:「知財致害,何 不早散之?」崇不能答。崇母兄妻子無少長皆被害,死 者十五人,崇時年五十二。初,崇家稻米飯在地,經宿 皆化為螺,時人以為族滅之應。有司簿閱。崇水碓三 十餘區,蒼頭八百餘人,他珍寶貨賄田宅稱是。 《王國寶傳》:「國寶貪縱聚斂,不知紀極。後房伎妾以百 數,珍玩充滿其室。」
《搜神記》:元康中,婁縣懷瑤家忽聞地中有犬聲,掘之 得犬子雌雄各一。長老或云:「此名犀犬,得之者令家 富昌。」
周攬嘖者,貧而好道,夫婦夜耕困息臥夢天公過而 哀之,敕有以給與。司命按《祿籍》云:「此人相貧,限不過 此。唯有張車子,應賜錢千萬。車子未生,請以借之。」天 公曰:「善。」曙覺言之。於是夫婦戮力,晝夜治生,所為輒 得,貲至千萬。先時有張嫗者,常往周家傭賃,野合有 身,月滿當孕,便遣出外,駐車屋下,產得兒。主人往視, 哀其孤寒,作糜粥食之,問:「當名汝兒作何?」嫗曰:「今在 車屋下而生,夢天告之,名為車子。」周乃悟曰:「吾昔夢 從天借錢,外白以張車子錢貸我,必是子也,財當歸 之。」自是居日衰減,車子長大,富於周家。
京兆長安有張氏,獨處一室,有鳩自外入,止于床。張 氏祝曰:「鳩來,為我禍也,飛上承塵;為我福也,即入我 懷。」鳩飛入懷,以手探之,則不知鳩之所在,而得一金 鉤,遂寶之。自是子孫漸富,貲財萬倍。蜀賈至長安,聞 之,乃厚賂婢,婢竊鉤與賈。張氏既失鉤,漸漸衰耗,而 蜀賈數罹窮厄,不為己利。或告之曰:「天命也,不可力 求。」于是《賫鉤》以反張氏。張氏復昌,故關西稱《張氏傳 鉤》云。
《晉書周札傳》:「札遷右將軍、會稽內史。時札兄靖子懋, 晉陵太守、清流亭侯。懋弟筵,征虜將軍、吳興內史。筵 弟贊,大將軍從事中郎、武康縣侯。贊弟縉,太子文學、 都鄉侯。次兄子勰,臨淮太守、烏程公。札一門五侯,並 居列位,吳士貴盛,莫與為比,王敦深忌之。」
《麴允傳》:允,金城人也,與游氏世為豪族。西州為之語 曰:「麴與游,牛羊不數頭,南開朱門,北望青樓。」
《和嶠傳》:「嶠家產豐富,擬于王者,然性至吝,以是獲譏 于世。」杜預以為嶠有錢癖。
《陶侃傳》:「侃平襄陽,拜大將軍,季年懷止足之分,不與朝權。然媵妾數十,家僮千餘,珍奇寶貨,富于天府。」 《晉書卞壼傳》:「壼祖統,琅邪內史,父粹,以清辨鑒察稱, 兄弟六人並登宰府,世稱卞氏六龍。」
《珍珠船》,石晉吐谷渾酋長白承福,家甚富,飼馬用銀 槽。
《晉中興書》:上黨鮑瑗,家多喪疾貧苦,嘗就卜淳于智, 智作卦成,曰:「君宅東北有大桑樹,君至市,入門數十 步,當有一人將新馬鞭就買者,以懸此桑樹,三年當 暴得財也。」瑗承其言詣市,果得馬鞭懸之。三年後,浚 井得錢千萬,銅鐵雜器復可二千餘萬。于是家業用 饒。
《異苑》:「晉義熙初,晉陵薛願有虹飲其釜澳,須臾噏響 便竭。願輦酒灌之,隨投隨涸,便吐金滿釜。于是災弊 日祛,而豐富歲臻。」
《晉書刁逵傳》:「逵字伯道,逵弟暢,字仲遠,次子弘,字叔 仁,並歷顯職。隆安中,逵為廣州刺史,領平越中郎將、 假節。暢為始興相,弘為冀州刺史。兄弟子姪並不拘 名行,以貨殖為務,有田萬頃,奴婢數千人,餘資稱是。 桓元篡位,以逵為西中郎將、豫州刺史,鎮歷陽。暢右 衛將軍,弘撫軍桓修司馬。劉裕起義,斬桓修,時暢、弘」 謀起兵襲裕,裕遣劉毅討之,暢伏誅,弘亡不知所在, 逵斬於石頭,刁氏遂滅。刁氏素殷富,奴客縱橫,固吝 山澤,為京口之蠹。裕散其資蓄,令百姓稱力而取之, 彌日不盡。時天下饑弊,編戶賴之以濟焉。
《幽明錄》:「餘杭人沈縱,家素貧,與父同入山,得一玉豚, 從此所向如意,田蠶並收,家遂富。」
海陵人黃尋,先居家卑貧,常因大風雨,散錢飛至其 家,皆拾而得之。尋巨富,錢數至千萬。
《異苑》:晉陵曲阿湯貺,財數千萬,三吳人多取其直為 商賈治生,輒得倍直。或行長江,卒遇暴風及劫盜者, 若投貺錢,多獲免濟。貺死後,先所埋金,皆移去鄰人 陳家。陳嘗晨起,見門外忽有百許萬鏹,封題是「湯貺」 姓字,然後知財物聚散,必由天運乎。
《南史到撝傳》:「撝資藉豪富,厚自奉養,供一身一月十 萬,宅宇山池,伎妾姿藝,皆窮上品。」
《徐湛之傳》:「湛之遷太子詹事,加侍中,產業甚厚,室宇 園池,貴游莫及,伎樂之妙,冠絕一時。門生千餘,皆三 吳富人子,資質端美,衣服鮮麗。每出入行游,塗巷盈 滿。泥雨日,悉以後車載之。文帝每嫌其侈縱。時安成 公何勖,無忌之子;臨汝公孟靈休,昶之子也,並名奢 豪,與湛之以餚膳器服車馬相尚。都下為之語曰:『安 成食臨汝』。」飾湛之美兼何、孟。
《沈攸之傳》:「攸之為荊州刺史,朝廷制度,無所遵奉,富 貴擬于王者。夜中諸廂廊燃燭達旦,後房服珠玉者 數百人,皆一時絕貌。」
《南齊書虞悰傳》:「悰,會稽餘姚人也,為豫章內史。悰治 家富殖,奴婢無游手。雖在南土,而會稽海味無不畢 致焉。」
《南史梁武帝本紀》:齊明帝崩,遺詔以帝為都督、雍州 刺史。時揚州刺史始安王遙光、尚書令徐孝嗣、右僕 射江祏、右將軍蕭坦之、侍中江祀、衛尉劉暄,更直內 省,分日帖敕,世所謂「六貴。」
《臨川靜惠王宏傳》:宏以介弟之貴,無佗量能恣意聚 斂。庫室垂有百間,在內堂之後,關鑰甚嚴,有疑是鎧 仗者,密以聞。武帝於友于甚厚,殊不悅。宏愛妾江氏, 寢膳不能暫離,上佗日送盛饌與江曰:「當來就汝懽 宴。」唯攜布衣之舊射聲校尉丘佗卿往,與宏及江大 飲,半醉後謂曰:「我今欲履行汝後房。」便呼後閤輿,徑 往屋所。宏恐上見其賄貨顏色,恐懼上意,彌言是仗, 屋屋檢視。宏性愛錢,百萬一聚,黃牓標之,千萬一庫, 懸一紫標,如此三十餘間。帝與佗卿屈指計,見錢三 億餘萬。餘屋貯布絹絲綿漆蜜紵蠟硃砂黃屑雜貨, 但見滿庫,不知多少。帝始知非仗,大悅,謂曰:「阿六,汝 生活大可。」方更劇飲,至夜舉燭而還。兄弟情方更敦 睦。宏都下有數十邸,出懸錢立券,每以田宅邸店懸 上文券期訖,便驅券主奪其宅,都下東土百姓失業 非一。帝後知制,懸券不得復驅奪。自此後,貧庶不復 失居業。晉時有《錢神論》,豫章王綜以宏貪吝,遂為《錢 愚論》,其文甚切。帝知以激宏,宣旨與綜:「天下文章何 限,那忽作此?雖令急」毀。而流布已遠。宏深病之,聚斂 稍改。
《廬陵威王續傳》:續多聚馬仗,蓄養趫雄,耽色愛財,極 意收斂倉儲,庫藏盈溢。臨終有啟遣中錄事參軍謝 宣融,送所上金銀器千餘件。武帝始知其富,以為財 多德寡,因問宣融曰:「王金盡於此乎?」宣融曰:「此之謂 多,安可加也。」夫王之過,如日月之蝕,欲令陛下知之, 故終而不隱。帝意乃解。
《梁書朱异傳》:「异居權要三十餘年,特被寵任,歷官自 員外常侍至侍中,四官皆珥貂。自右衛率至領軍,四 職並驅鹵簿,近代未之有也。异及諸子自潮溝列宅 至青溪,其中有臺池翫好,每暇日與賓客遊焉。四方所饋,財貨充積。性恡嗇,未嘗有散施。廚下珍羞腐爛, 每月常棄十數車,雖諸子別房亦不分贍。」
《張綰傳》:「綰徙御史中丞,大同四年元日,舊制,僕射中 丞坐位東西相當。時綰兄纘為僕射,及百司就列,兄 弟導騶,分趨兩陛,前代未有也。時人榮之。」
《隋書何妥傳》:「妥父細胡,通商入蜀,遂家郫縣,事梁武 陵王紀,主知金帛,因致巨富,號為西州大賈。」
《南史徐君蒨傳》:「君蒨為梁湘東王鎮西諮議參軍,頗 好聲色。侍妾數十,皆佩金翠,曳羅綺,服玩悉以金銀。 時襄陽魚弘亦以豪侈稱,于是府中謠曰:『北路魚,南 路徐』。」然其服玩,次于弘也。
《孫瑒傳》:「瑒居家頗失於侈,家庭穿築,極林泉之致,歌 童舞女,當世罕儔,賓客填門,軒蓋不絕。」
《陳書袁憲傳》:「憲遷右僕射,參掌選事。先是,憲長兄簡 懿子為左僕射,憲為右僕射,朝廷榮之。」
《魏書崔元伯傳》:「崔和,平昌太守,家巨富而性吝嗇,埋 錢數百斛。其母李春思菫惜錢不買。」
《崔浩傳》:「浩,白馬公元伯之長子。太宗初,拜博士祭酒, 賜爵武城子,常授太宗經書。每至郊祠,父子並乘軒 軺,時人榮之。」
《孫惠蔚傳》:「惠蔚延昌二年,封棗強縣開國男,食邑二 百戶。肅宗初,出為平東將軍、濟州刺史。還京,除光祿 大夫。魏初已來,儒生寒官,惠蔚最為顯達。」
《畢眾敬傳》:「眾敬為兗州刺史,徵還京師。子元賓,拜兗 州刺史。父子相代為本州,當世榮之。眾敬善持家業, 尤能督課田產,大致儲積。」
《莫含傳》:「含家世貨殖,貲累巨萬。」
《外戚于栗磾傳》:「自栗磾至勁,累世貴盛。一皇后,四贈 公,三領軍,二尚書令,三開國公。勁雖以后父,但以順 后早崩,竟不居公輔。」
《隋書王辨傳》:「辨祖訓,以行商致富,魏世出粟助給軍 糧,為假清河太守。」
《伽藍記》:「洛陽大市東,有通商逵貨二里,里內之人,盡 皆工巧,屠販為生,資財巨萬。有劉寶者,最為富室,州 郡都會之處,皆立一宅,各養馬一匹,至于鹽粟貴賤, 市價高下,所在一例。舟車所通,人跡所履,莫不商販 焉。是以海內之貨,咸萃其庭。產匹銅山,家藏金穴,宅 宇踰制,樓觀出雲,車馬服飾,擬于王者。別有準財金 肆二里,富人在焉。」凡此十里,多諸工商貨殖之民。千 金比屋,層樓對出,重門啟扇,閣道交通,迭相臨望,金 銀緹繡,奴婢裳衣,五味八珍,僕隸畢口。神龜年中,以 工商上僭,議不聽,衣金銀緹繡,雖立此制,竟不施行。 高陽王雍為丞相,給羽葆鼓吹,虎賁班劍百人,貴極 人臣,富兼山海,居止第宅,匹于帝宮;白殿丹楹,窈窕 連亙,飛簷峻宇,轇轕周通。僮僕六千,妓女五百,隋珠 照日,羅衣從風,自漢晉以來,諸王豪侈未有也。出則 鳴騶御道,文物成行,鐃吹發響,笳聲哀轉。入則歌姬 舞女,繁竹吹笙,絲管迭奏,連宵盡日。其竹林魚池,侔 于禁苑,芳草如積,珍木連陰。雍嗜口味,厚自奉養,一 食必以數萬錢為限。海陸珍羞,方丈于前。陳留侯李 崇謂人曰:「高陽一食,敵我千日。」崇為尚書令,儀同三 司,亦富傾天下。僮僕千人,而性多儉恡,惡衣麤食,常 無肉味,止有韭薤。崇客李元祐語人云:「李令公一食 十八種。」人問其故,元祐曰:「二韭一十八。」聞者大笑,世 人即以譏罵。
當時四海晏清,八荒率職,珠囊紀慶,玉燭調辰,百姓 殷阜,年登俗樂,「鰥寡不聞犬豕之食,煢獨不見牛羊 之衣。」于是帝族王侯,外戚公主,擅山海之富,居川林 之饒,爭修園宅,互相誇競。崇門豐室,洞戶連房,飛館 生風,重樓起霧。高臺芳榭,家家而築花林曲池,園園 而有桃李夏綠,竹柏冬青。而河間王琛最為豪首,常 與高陽爭行。造文柏堂,形如徽音。殿置玉井金罐,以 金五色續為繩,妓女三百人,盡皆國色。琛為秦州刺 史,無政績,遣使向西域求名馬,遠至波斯國,得千里 馬,號曰追風赤。其次有七百里馬十餘匹,皆有名字。 以銀為槽,金為鎖環,諸王服其豪富。琛常語人云:「石 崇乃是庶姓,猶能雉頭狐腋,畫茆雕薪。況我大魏天 王,不為華侈!」造迎風館於後園,窗戶之上,列錢青鎖, 玉鳳銜鈴,金龍吐珮,素柰朱李,枝條入簷,妓女樓上, 坐而摘食。琛嘗會宗室,陳諸寶器,有水晶缽、瑪瑙琉 璃碗、赤玉巵數十枚,作工奇妙,中土所無,皆是西域 而來,金瓶銀甕百餘口,甌檠盤合稱是。自餘又陳女 樂及諸名馬。復偕諸王按行府庫,錦罽珠璣,冰羅霧 縠,充積其內。繡緹紬綾絲綵葛越錢絹布等,不可勝 數。琛忽謂章武王融曰:「不恨我不見石崇,恨石崇不 見我!」融立性貪暴,志欲無限,見之惋歎,不覺生疾。還 家臥三日不起。江陽繼來省疾,謂曰:「卿之財產,應得 抗衡,何為歎羡,以至於此?」融曰:「常謂高陽一人,寶貨 多於融,誰知河間瞻之在前,繼笑曰:『卿欲作袁術之 在淮南,不知世間復有劉備也』。」融乃蹶起,置酒作樂。 《北史漁陽王紹信傳》:紹信,文襄第六子,歷特進、開府中領軍、護軍、青州刺史。行過漁陽,與大富人鍾長命 同床坐,太守鄭道蓋來謁,長命欲起,紹信不聽,曰:「此 何物小人?主人公為起!」乃與長命結為義「兄弟」,妃與 長命妻為姊妹,責其「闔家長幼,皆有贈賄。」鍾氏因此 遂貧。
《廣古今五行記》:「北齊後主武平初,王氏與同邑人李 家為婚,載酒宴會,行不過三里,日乃漸暗。見南五十 步外有赤物,大如升,若流星曳影。其妻遂下車載拜, 張裙引之,便入裙下。還家觀之,乃金也,遂盛于庫櫃。 每至良辰,恆以香火祈恩。後四方異貨畢集,其家田 蠶,每年百倍,庭生一桑樹,枝葉異於眾木,數年之間」, 遍滿一院,奇禽異鳥,莫不栖集,家遂大富。
《顏氏家訓》:「鄴下有一領軍,貪積已甚,家僮八百,誓滿 一千,朝夕餚膳,以十五錢為率,遇有客至,更無以兼。 後坐事伏法,籍其家。麻鞋一屋,敝衣數庫,其餘財寶, 不可勝言。」
《北史李遷哲傳》:「遷哲累葉雄豪,為鄉里所服。性復華 侈,能厚自奉養,妾媵至有百數,男女六十九人。緣漢 千餘里間,第宅相次。姬媵之有子者,分處其中,各有 僮僕侍婢,閽人守護。遷哲每鳴笳導從,往來其間,飲 醼盡平生之樂。」
《北齊書邢卲傳》:「卲遷太常卿、中書監,攝國子祭酒。是 時朝臣多守一職,帶領二官甚少。卲頓居三職,並是 文學之首,當世榮之。」
《周書李穆傳》:「侯莫陳悅黨史歸據原州,太祖令侯莫 陳崇輕騎襲之。穆先在城中,與兄賢遠等據城門應 崇,遂擒歸,以功授都督。河橋之戰,微穆,太祖已不濟 矣。自是恩昐更隆,進爵武安郡公。又賜穆世子惇安 樂郡公,姊一人為郡君,餘姊妹並為縣君。兄弟子姪 及緦麻以上親並舅氏,皆霑厚賜。」其見褒崇如此。俄 除原州刺史。又以賢子為平高郡守,遠子為平高縣 令,並加鼓吹。穆自以叔姪一家三人,皆牧宰鄉里,恩 遇過隆,固辭不拜,太祖不許。
《唐瑾傳》:「瑾轉荊州府長史,入為吏部中大夫,歷御正 納言中大夫。曾未十旬,遂遷四職,縉紳以為榮。」 《蘇亮傳》:「亮大統十四年,除祕書監、車騎大將軍,儀同 三司,尋拜大行臺尚書,出為岐州刺史。朝廷以其作 牧本州,特給路車鼓吹,先還其宅,並給騎士三千,列 羽儀遊鄉黨,經過故人,歡飲旬日,然後入州,世以為 榮。亮」自大統以來,無歲不轉官,一年或至三遷。僉曰 「才至不怪其速也。」
《柳檜傳》:檜以功封萬年縣子,遷河州別駕,轉帥都督, 俄拜使持節撫軍將軍、大都督。時檜兄虯為祕書丞, 弟慶為尚書左丞,檜嘗謂兄弟曰:「兄則職典簡牘,褒 貶人倫;弟則管轄群司,股肱朝廷。可謂榮寵矣。」 《隋書蘇威傳》:威為納言,與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黃 門侍郎裴矩、御史大夫裴蘊、內史侍郎虞世基參掌 朝政,時人稱為「五貴。」遼東之後,威從還至涿郡。詔威 安撫關中,以威孫尚輦直長儇為副,其子鴻臚少卿 夔,先為關中簡黜大使,一家三人,俱奉使關中,三輔 榮之。
《乞伏慧傳》:「慧,齊文襄帝時為行臺左丞,加蕩寇將軍, 累遷右衛將軍,太僕卿。自永寧縣公封宜民郡王。其 兄貴和又以軍功為王,一門二王稱為貴顯。」
《趙元淑傳》:「元淑父世模,從晉王伐陳,先鋒遇賊,力戰 而死。朝廷以其身死王事,以元淑襲父本官,賜物二 千段。元淑性疏誕,不治產業,家徒壁立。後數歲,授驃 騎將軍。將之官,無以自給。時長安富人宗連,家累千 金,仕周為三原令。有季女,慧而有色,連獨奇之,每求 賢夫,聞元淑如是,請與相見。連有風儀,美談笑,元淑」 亦異之。及至其家,服翫居處,擬於將相。酒酣,奏女樂, 元淑所未見也。元淑辭出,連曰:「公子有暇,可復來也。」 後數日,復造之,宴樂更侈,如此者再三。因謂元淑曰: 「知公子素貧,老夫當相濟。」因問元淑所須,盡買與之。 臨別,元淑再拜致謝。連復拜曰:「鄙人竊不自量,敬慕 公子。今有一女,願為箕帚妾,公子意何如?」元淑感愧, 遂聘為妻。連復送奴婢二十口,良馬十餘匹,加以縑 帛錦綺及金寶珍玩,元淑遂為富人。
《韋藝傳》:「藝遷營州總管,大治產業,與北夷貿易,家資 鉅萬,頗為清論所譏。」
《楊素傳》:「素貴寵日隆,其弟約、從父文思、弟文紀及族 父异,並尚書列卿,諸子無汗馬之勞。位至柱國、刺史。 家僮數千,後庭妓妾,曳綺羅者以千數,第宅華侈,制 擬宮禁。有鮑亨者善屬文,殷胄者工草隸,並江南士 人。因高智慧,沒為家奴。親戚故史,布列清顯。素之貴 盛,近古未聞。」
《小學紺珠》:隋牛弘為吏部尚書,蘇威、宇文述、張瑾、虞 世基、裴蘊、裴矩等參掌選事,時人謂之「選曹七貴。」 《咸定錄》:唐武士彠,太原文水縣人,微時與邑人許文 寶以鬻材為事,常聚材木數萬莖,一旦化為叢林森 茂,因致大富。士彠與文寶讀書林下,自稱為厚材。文寶自稱枯木,私言必當大貴。及高祖起義兵,以鎧胄 從入關,故鄉人云:士彠以鬻材之故,果逢搆廈之秋。 及士彠貴達,文寶依之,位終刺史。 《唐書李勣傳》:勣本姓徐氏,客衛南,家富多僮僕,積粟 常數千鍾,與其父蓋皆喜施貸,所周給無親疏之間。 《裴寂傳》:唐公即位,寂拜尚書右僕射,賜服玩不貲,詔 尚食日給御膳,視朝必引與同坐,入閣則延臥內,言 無不從,呼為「裴監」,不名也。貴震當世。
《高儉傳》:「儉字士廉,遷尚書右僕射。士廉三世居此官, 世榮其貴。」
《竇威傳》:「威字文蔚,武德元年,授內史令。每論政事得 失,必陳古為諭,帝益親矚。嘗引人臥內謂曰:『昔周有 八柱國,吾與公家是也。今我為天子,而公為內史令, 事固有不等邪』?威懼,頓首謝曰:『臣家在漢再為外戚, 至元魏有三皇后。今陛下龍興,臣復以姻戚進,夙夜 懼不克任。帝笑曰:『公以三后族誇我耶?關東人與崔』』」 盧婚者,猶自矜大。公世為帝戚,不亦貴乎?
《溫大雅傳》:大雅遷黃門侍郎,而彥博亦為中書侍郎, 對管華近。帝嘗從容謂曰:「我起晉陽,為卿一門耳。」 群居解頤。蕭瑀嘗因宴太宗,語近臣曰:「自知一座最 貴者,先把酒。」時長孫無忌、房元齡相顧未言,瑀引手 取杯,帝問曰:「卿有何說?」瑀對曰:「臣是梁朝兒,隋室皇 后弟,唐朝左僕射,天子親家翁。」太宗撫掌極歡而罷。 《唐書蕭瑀傳贊》:自瑀逮遘,凡八葉宰相,名德相望,與 唐盛衰。世家之盛,古未有也。
《隋唐嘉話》:趙公宴朝貴,酒酣樂闋,顧群公曰:「無忌不 才,幸遇休明之運,因緣寵私,致位上公,人臣之貴,可 謂極矣。」公視無忌富貴何與,越公或對為不如,或謂 過之,曰:「自揣誠不羨越公,所不及越公一而已。越公 之貴也老,而無忌之貴也少。」
《唐書郝處俊傳》:處俊與舅許圉師同里,俱宦達。鄉人 田氏、彭氏以高貲顯,故江淮間為語曰:「貴如郝、許,富 如田、彭。」
《李百藥傳》:「百藥,隋內史令德林子也。貞觀元年,拜中 書舍人。子安期,除主客員外郎。高宗即位,遷中書舍 人。自德林至安期,三世掌制誥。孫羲仲,又為中書舍 人。」
《張儉傳》:「儉永徽初,加金紫光祿大夫。兄大師,太僕卿、 華州刺史、武功縣男。弟延師,左衛大將軍,范陽郡公。 兄弟三人,門皆立戟,時號三戟張家。」
《桂苑叢談》:鄒鳳熾,高宗時人,眉高背曲,住長安懷德 坊,富於財。市南山木,每樹估一匹絹,自云:「山木可盡, 我絹有餘。」乃鄒駱駝也。
《唐書楊恭仁傳》:「恭仁,隋觀王雄子也。雄在隋以同姓 貴,自武德後,恭仁兄弟名位益盛。又以武后外家尊 寵,凡尚主者三人,女為王妃五人,贈皇后一人,三品 以上者二十餘人。」
《張嘉貞傳》:嘉貞子延賞,延賞子弘清,家聚書畫,侔祕 府。先第在東都思順里,盛麗甲當時,歷五世無所增 葺,時號「三相張家」云。嘉祐,嘉貞弟方,嘉貞為相時,任 右金吾衛將軍。昆弟每上朝,軒蓋騶導盈閭巷,時號 所居坊曰「鳴珂里。」
《卓異記》:「四代掌綸誥張嘉貞延賞、弘靖、次宗,從嘉貞 至弘靖掌綸誥,繼世,人以為冠古絕今,次宗又拜焉, 前古未有,士林稱之。」
《石林燕語》:「唐人記張延賞妻,苗晉卿女,父為宰相,舅 嘉貞,子弘靖,皆宰相婿。韋皋雖不為真相,而食王爵, 以為有唐衣冠之盛,一門而已。」
《唐國史補》:「張氏嘉貞生延賞,延賞生弘靖。國朝已來, 祖孫三代為相,唯此一家。弘靖既拜薦韓皋自代。韓 氏休生滉,滉生皋,二代為相,一為左僕射,終不登廊 廟。」
《唐書張知謇傳》:知謇兄弟五人,知元、知晦、知泰、知默, 皆明經高第。調露時,知謇監察御史裏行,知默左臺 侍御史。知謇歷十一州刺史,所蒞有威嚴。萬歲通天 中,自德州刺史入計,后奇其貌,稱其兄弟容而才,謂 之「兩絕門,皆列戟」,后數寵賜。知泰歷益州長史、中臺 左丞、兵部侍郎,封陳留縣公。中宗即位,知謇封范陽 「郡公,知泰封漁陽郡公。伯仲華首同貴,時以為榮。」 《劉祥道傳》:「祥道子齊賢,贈太子太保。齊賢三世至兩 省侍郎,典選從父應道,吏部郎中,從父弟令植,禮部 侍郎,凡八人,前後歷吏部郎中、員外,世以為罕。」 《摭異記》:「上自臨淄郡王為潞州別駕,乞假歸京師。觀 時晦跡,尤用卑損。會春暮,豪家子數輩盛酒」饌遊於 昆明池。選勝方宴,上戎服,臂小鷹於野次,因疾驅直 突會前,諸子輩頗露難色。忽一少年持酒船唱令曰: 「宜以門族官品備陳之。」酒及於上,因大聲曰:「曾祖天 子,父相王臨淄郡王某也!」諸少年聞之,驚走四散,不 敢復視其車服。上因聯飲三銀船,盡一巨饀,徐乘馬 而東去。
《唐書崔義元傳》:義元子神慶,神慶子琳,琳長子儼,諫議大夫。其群從數十人,自興寧里謁大明宮,冠蓋騶 哄相望。每歲時宴於家,以一榻置笏,猶重積其上。琳 與弟太子詹事珪、光祿卿瑤,俱列棨戟,世號「三戟崔 家。」
《卓異記》:「三代自中書舍人拜侍郎,燕公張說子均孫 濛。」按張公三代自中書舍人拜侍郎,奕世無比。 《開元天寶遺事》:長安富民王元寶、楊崇義、郭萬金等, 國中巨豪也,各以延納四方多士,競於供送,朝之名 寮,往往出於門下。每科場,文士集於數家,時人目之 為「豪友。」
王元寶,都中巨豪也。常以金銀疊為屋壁,上以紅泥 泥之。於宅中置一禮賢堂,以沉檀為軒檻,以碔砆甃 地面,以錦文石為柱礎,又以銅線穿錢甃於後園花 徑中,貴其泥雨不滑也。四方賓客,所至如歸,故時人 呼為「王家富窟。」
元寶好賓客,務於華侈,器玩服用,僭於王公,而四方 之士,盡歸而仰焉。常於寢帳床前,雕矮童二人,捧七 寶博山爐,自暝焚香徹曉,其驕貴如此。
《獨異志》:唐富人王元寶,元宗問其家財多少,對曰:「臣 請以一縑繫陛下南山一樹,南山樹盡,臣縑未窮。」時 人謂錢為王者,以有元寶字也。
元宗御含元殿,望南山,見一白龍橫亙山上,問左右 曰:「不見。」急召元寶,見一白物橫在山頂,不辨其狀。左 右貴人啟曰:「何臣等不見元寶,獨見之也?」帝曰:「我聞 至富敵至貴。朕天下之主,而元寶天下之富故耳。」 《朝野僉載》:安南都護鄧祐,韶州人,家巨富,奴婢千人, 恆課口腹自供,未曾設客。孫子將一鴨私用,祐以擅 破「家資」,鞭二十。
《開元天寶遺事》:「長安富家子劉逸、李閑、衛曠,家世巨 豪,而好接待四方之士。疏財重義,有難必救,真慷慨 之士,人皆歸仰焉。每至暑伏中,各於林亭內植畫柱, 以錦綺結為涼棚,設坐具,召長安名妓間坐,遞相延 請,為避暑之會。」
《唐書元載傳》載「久得君,通貨賄,城中開南北二第,室 宇奢廣,當時為冠。近郊作觀榭,帳帟什器,不徙而供 膏腴別墅,疆畛相望,且數十區,名妹異伎,禁中不逮。 帝盡得其狀,深戒之,謷然不悛。大曆十二年,帝收載, 籍其家鐘乳五百兩,詔分賜中書門下臺省官。胡椒 至八百石,他物稱是。」
《郭子儀傳》:「子儀麾下宿將數十,皆王侯貴重。子儀頤 指進退,若部曲然。幕府六十餘人,後皆為將相顯官。 其取士得才類如此。與李光弼齊名,而寬厚得人過 之。子儀歲入官俸,無慮二十四萬緡,宅居親仁里四 分之一,中通永巷,家人三千,相出入,不知其居。前後 賜良田美器,名園甲館不勝紀。代宗不名呼,為大臣, 以身為天下安危者二十年,校中書令,考二十四,八 子七婿,皆貴顯朝廷,諸孫數十,不能盡識,至問安,但 頷之而已。富貴壽考,哀榮終始,人臣之道無闕焉。」 《唐國史補》:「郭汾陽再收長安,任中書令二十四考,勳 業福履,人臣第一;韋太尉皋鎮西川亦二十年,降土 蕃九節度,擒論莽熱以獻,大招附西南」夷,任太尉,封 《南康王》,亦其次也。
《山堂肆考》:郭子儀弟男七人,同日拜官。「弟幼沖,右庶 子;男曜,太子少保;晞,檢工部尚書,判祕書省;晤,兵部 侍郎;曖,散騎常侍;曙,司農卿;映,太常丞。」
《唐書崔仁師傳》:仁師子挹,挹子湜,與弟液、澄,從兄涖, 並以文翰居要官,每宴私自比東晉王、謝。嘗曰:「吾一 門八仕,歷官未嘗不為第一。丈夫當先據要路以制 人,豈能默默受制於人哉!」湜執政時,年三十八。 《李晟傳》:晟子愿,少謙謹。晟立功時,諸子未官,宰相以 聞,即日召授太子賓客、上柱國。故事,柱國門列戟,遂 父子「皆賜。」
《馬璘傳》:「璘進扶風郡王,卒於軍。初,涇軍乏財,帝諷李 抱玉讓鄭穎,璘因得裒積,且前後賜賚無算。家富不 貲,治第京師侈甚,其寢堂無慮費錢二十餘緡。方璘 在軍,守者覆以油幔。及喪歸,都人爭入觀,假稱故吏, 入赴弔者日數百。德宗在東宮,聞之不喜。及即位,乃 禁第舍不得踰制,詔毀璘中寢及宦人劉忠翼第。璘」 家,懼番籍亭館入之官。其後賜群臣宴,多在璘山池, 而子無行,財亦尋盡。
《馬燧傳》:「燧子彙、暢。燧沒後,以貲甲天下。暢亦善殖財, 家益豐,晚為豪幸牟侵。又彙妻訟析產。貞元末,神策 中尉楊志廉諷使納田產,至順宗時復賜之,中官往 往逼取,暢畏不敢𠫤,以至困窮。終少府監,贈工部尚 書。諸子無室廬,自託奉誠園亭觀,即其安邑里舊第 云。故當世視暢以厚畜為戒。」
《王鍔傳》:「鍔遷嶺南節度使。廣人與蠻雜處,地征薄,多 牟利於市。鍔租其廛,榷所入與常賦埒,以為時進,裒 其餘悉自入。諸蕃舶至,盡有其稅。于是財蓄不貲,日 十餘艘,載皆犀象珠琲,與商賈雜出於境。數年,京師 權家無不富鍔之財。召為刑部尚書。淮南節度使杜佑數請代,乃以鍔檢校兵部尚書,為佑副,厚事佑以 悅之,坐必就司馬聽事」,不數日,遂代佑。久之,入拜尚 書左僕射,又檢校司徒,為河中節度使,進兼太子太 傅,徙河東。河東自范希朝討鎮無功,兵才三萬,騎六 百,府庫殘耗,鍔能補完嗇費?未幾兵至五萬,騎五千, 財用豐餘。會回鶻井麾尼師入朝,鍔欲示威武,傾駭 之,乃悉軍迎廷,列五十里,旗幟光鮮,戈鎧犀密,回鶻 恐,不敢仰視,鍔偃然受其禮。帝聞嘉之,即除檢校司 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鍔自見居財多,且懼謗,納錢 二千萬。李絳奏言:「鍔雖有勞,然僉望不屬,恐天下議 以為宰相可市而取。」帝曰:「鍔當太原殘破後,成雄富 之治。官爵所以待功,功之不圖,何以為勸?王播所獻 數萬萬,亦可以平章政事乎?」不聽。鍔性纖嗇,有所程 作,雖碎瑣無所遺。官曹簾壞,吏將易之,鍔取壞者付 船坊以鍼箬,每燕饗,輒錄其餘賣之以收利,故鍔家 錢遍天下。子稷,歷鴻臚少卿。鍔在藩,稷常留京師,視 勢高下輕重以納貲焉。嘗請籍坊以廣第舍,作複垣 洞穴,實金錢其中。鍔卒,奴告稷更遺占,沒所獻。裴度 為言,乃論殺奴。長慶二年,用稷為德州刺史,悉金寶 媵侍以行。節度使李全略利其貨,因軍亂殺稷,納其 女為媵。
《唐國史補》:王鍔累任大鎮,財貨山積。有舊客誡鍔以 「積而能散」之義。後數日,客復見鍔,鍔曰:「前所見教,誠 如公言,已大散矣。」客曰:「請問其目。」鍔曰:「諸男各與萬 貫,女婿各與千貫矣。」
《唐書杜佑傳》:「佑以光祿大夫守太保致仕。朱坡、樊川, 頗治亭觀林麓,鑿山股泉,與賓客置酒為樂,子弟皆 奉朝請,貴盛為一時冠。」
《因話錄》:趙郡李氏,三祖之後,元和初同時各一人為 相。蕃南祖吉甫,西祖絳,東祖,而皆第三。至太和、開成 間,又各一人前後在相位。德裕、吉甫之子固言蕃再 從弟玨亦絳之近從諸族罕有其比。
「裴尚書武,奉寡嫂崔氏撫甥姪,為中表所稱。尚書卒 後,工部夫人崔氏語其仁,輒流涕。工部名佶,有清德, 武之長兄也。兄弟皆為八座,自丞相耀卿至工部子 泰章,四世入南北省。群從居顯列者,不可勝書。」 《唐書楊汝士傳》:「汝士,開成初繇兵部侍郎為東川節 度使。時嗣復鎮西川,乃族昆弟,對擁旄節,世榮其門。 終刑」部尚書。子知溫、知至,悉以進士第入官。知溫終 荊南節度使。知至為宰相劉瞻所善,以比部郎中知 制誥。瞻得罪,亦貶瓊州司馬,累擢戶部侍郎。楊氏自 汝士後,貴赫為冠族,所居靜恭里,兄弟並列門戟。咸 通後,在臺省方鎮率十餘人。
《王徽傳》:徽曾祖擇從昆弟四人,曰易從、朋從、言從,皆 擢進士第,至鳳閣舍人者三人,故號「鳳閣王氏。」自是 訖大中時,登進士者十八人,位臺省牧守者三十餘 人。
《盧從愿傳》:「從愿盛殖產,占良田數百頃,帝目為多田 翁。」
《北夢瑣言》:「杜邠公悰,位極人臣,富貴無比。嘗與同列 言,平生不稱意有三:其一為澧州刺史,其二貶司農 卿,其三自西川移鎮廣陵,舟次瞿塘,左右為駭浪所 驚,呼喚不暇,渴甚,自潑茶湯吃也。鎮荊州日,諸院姊 妹多在渚宮寄寓,貧困尤甚,相國未嘗拯濟。至於節 臘,一無沾遺。有乘肩輿至衙門詬罵者,亦不省問也。」 《獨異志》:「鄭覃歷官三十任,未嘗出都門,便登相位,以 至於終。」
唐宰相王涯,奢豪貴極。庭穿大井,合木為櫃,嚴其鎖 鑰。天下寶玉珍珠瓊璧,投置水中,汲水供涯所飲。未 幾犯法,為天兵梟戮而赤族,其肉色並如金。
「郭太后貴極,綿聯」,八朝帝王。代宗外孫,德宗外甥,順 宗新婦。憲宗皇后,穆宗之母。敬宗、文宗、武宗,三宗祖 母。
《因話錄》:族祖天水昭公,以舊相為吏部侍郎,考前進 士杜元穎,宏詞登科,鎮南又奏為從事。杜公入相,昭 公復掌選。至杜出鎮西川,奏宋相申錫為從事。數年, 杜以南蠻入寇,貶刺循州,遂卒。宋以宰相被誣,謫佐 開州。又數年,昭公始薨。公凡八任銓衡,三領節鎮,皆 帶府,號為「尚書」,惟不歷工部,其兵吏太常皆再往,年 八十七薨。其間未嘗遇重病,儉素壽考,為中朝之首 焉。
《實賓錄》:唐張文權四子,父子皆三品,時謂「萬石張家。」 《北夢瑣言》:相國韋宙善治生,江陵府東有別業,良田 美產,最號膏腴,積盎如坻,皆為滯穗。太中初,除廣州 節度使。宣宗以番禺珠翠之地,垂貪泉之戒,宙從容 奏曰:「江陵莊積穀尚有七千,固無用貪矣。」帝曰:「此所 謂足穀翁也。」
《全唐詩話》:盧渥,字子章,軒冕之盛,近代無比。伯仲四 人,咸居顯列。乾符初,母憂服闋,渥自前中書舍人拜 陝府觀察使。弟沼,前長安令除給事中。弟沅,自前集 賢校理除左拾遺。弟沼,自畿尉遷監察御史。詔書疊至,士族榮之。及赴任陝郊,自居守分司朝臣已下,皆 設祖筵,洛城為之一空,都人聳觀,亙數十里。渥《題嘉 祥驛》詩曰:「交親榮餞洛城空,秉鉞戎裝上將同。星使 自天丹詔下,雕鞍照地數程中。馬嘶靜谷聲偏響,斾 映晴山色更紅。別後定知人易老,滿街棠樹有遺風。」 《玉泉子》:京輦自黃巢退後,修葺殘毀之處。時定州有 兒,俗號「王酒胡」,居於上都,巨富納錢三十萬貫,助修 朱雀門。昭宗又詔重修安國寺畢,親降車輦,以設大 齋。乃扣新鐘一撞,捨錢一千貫,命大臣請各取意而 擊。上曰:「有能捨一千貫文者,即打一槌。」齋罷,王酒胡 半醉入來,逕上鐘樓,連打一百下,便於西寺運錢十 萬貫入寺。
《雲仙雜記》:「終南及廬岳出好李花,兩市貴侯富民以 千金買種,終廬有致富者。」
《唐國史補》:揚州有王生者,人呼為「王四舅。」匿跡貨殖, 厚自奉養,人不可見。揚州富商大賈質庫酒家,得「王 四舅」一字,悉奔走之。
《北夢瑣言》:唐孔拯侍郎作補遺,時朝回遇雨,不齏油 衣,乃避雨於坊叟之廡下,霶注愈甚。已過食時,民家 意其朝飢,延入廳事。俄有一叟烏帽紗巾而出,迎候 甚恭,因備酒饌,一一精珍,乃公侯家不若也。孔公慚 謝之,且借油衣,叟曰:「某寒不出,熱不出,風不出,雨不 出,未嘗置油衣,然已令鋪上取去,可以供借也。」孔公 賞羨,不覺頓忘宦情。他日說於僚友,為大隱之美也。 古之富者,擬於封君。《洪範》「五福,一曰富。」先賢以無事 當貴,豈斯人之徒耶?
《五代史趙犨傳》:「犨次子巖,有功於梁,尚公主。聞唐駙 馬杜悰位至將相,自奉甚豐,恥其不及,乃占天下良 田大宅,裒刻商旅,其門如市,租庸之物,半入其私。巖 一飲食,必費萬錢。」
《袁象先傳》:象先二子,正辭官至刺史。嶬,周世宗時為 橫海軍節度使。象先平生所積財產數十萬,邸舍四 千間。其卒也,不以分諸子,而悉與正辭。正辭積錢盈 室,室中嘗有聲如牛,人以為妖,勸其散積以禳之。正 辭曰:吾聞物之有聲,求其同類耳。宜益以錢,聲必止。 聞者傳以為笑。
《張筠傳》:「筠為左驍衛上將軍。筠弟籛,當筠為京兆尹 時,以為牙內指揮使,三白渠營田制置使。筠西伐蜀, 留籛守京兆。蜀平,魏王繼岌乃自殺。初,筠代康懷英 為永平軍節度使,而懷英死,筠即掠其家。貲又於唐 故宮掘地,多得金玉。有偏將侯莫陳威者,嘗與溫韜 發唐諸陵,分得竇貲,筠因以事殺威而取之。魏王繼」 岌死渭南,籛悉取其行橐。而王衍自蜀行至秦川,莊 宗遣宦者向延嗣殺之,延嗣因盡得衍蜀中珍寶。明 宗即位,遣人捕誅宦者,延嗣亡命,而蜀之珍寶籛又 取之,由是兄弟貲皆鉅萬。然筠為人好施予,以其富, 故所至不為聚斂,民賴以安。而籛嗜酒貪鄙,歷沂、密 二州刺史。晉出帝時,以將軍市馬於回鶻,坐馬不中 式,有司理其價直,籛性鄙,因鬱鬱而卒。筠居洛陽,擁 其貲,以酒色聲妓自娛足者十餘年,人謂之「地仙。」 《冊府元龜》:晉張籛初仕後唐,始在雍州,因春景舒和, 出遊近郊,憩於大塚之上,忽有黃雀銜一銅錢置於 前而去。未幾復於衙院晝臥,見二鷰相鬥,鬥畢,各御 一錢,落於籛首。籛前後所獲三錢,嘗祕於巾箱,識者 以為大富之徵。莊宗同光末,為西都知府。先是,魏王 繼岌西征,迴,至咸陽,時渭水暴漲,籛斷浮橋。魏王至 渭南,自經死,所有隨行輜車,蜀川珍貨女伎寶馬,並 為籛所有。籛繇是家財巨萬。明宗朝,居環衛。時,湖南 馬希範與籛有舊,奏朝廷請命為使,允之。籛密賫蜀 之奇貨往焉,又獲十餘萬緡以歸。籛出入,有庖者十 人從行,食皆水陸之珍鮮,厚自奉養,無與為比。後終 密州刺史。
《五代史趙在禮傳》:「明宗即位,拜在禮義成軍節度使, 歷鎮泰寧、匡國、天平、忠武、武寧、歸德、晉昌,所至邸店 羅列,積貲巨萬。」
《房知溫傳》:「知溫在鎮,常厚斂其民積貲巨萬,治第青 州南城,出入以聲妓游嬉,不恤政事。天福元年,卒于 官,贈太尉。知溫卒後,其子彥儒獻其父錢三萬緡、絹 布三萬匹、金百兩、銀千兩、茶千五百斤、絲十萬兩,拜 沂州刺史。其將吏分其餘貲者,皆為富家云。」
《珍珠船》李旻仕前後蜀五十年,貲貨巨萬。嘗讀王愷 《石崇傳》曰:「窮儉乞兒,以此為富。」可笑可笑。
《冊府元龜》:「宋彥筠為太子太師致仕,彥筠性好貨殖, 能圖什一之利,良田甲第,相望於郡國。及將終,以伊、 雒之間莊十數區上進,並籍於官焉。」
《稽神錄》:壽春屠者鄭就,家至貧,嘗夢一人自稱廉頗, 謂就曰:「可於里東掘地取吾寶劍,當令汝富,然不得 改舊業。」就如其言,果獲之,踰年遂富。後洩其事,於是 失劍。
《南唐近事》:陳斷善自江陵尹拜少傅致仕,富於資產, 性鄙屑,別墅林池,未嘗暫適。既不嗜學,又杜絕賓客惟自荷一鋤,理小圃成畦,以珍珠百餘顆,若種蔬狀, 布土壤之間,記顆俯拾,周而復始,以此為樂焉。 《劇談錄》:「燕山竇禹鈞五子,儀、儼、偁、侃、僖皆登第。馮道 贈之詩曰:『靈樁一樹老,丹桂五枝芳』。」竇儀為尚書,每 對客,則「二侍郎、三起居、四參政、五補闕皆侍焉」,天下 榮之。
《宋史宋偓傳》:「偓,河南濟陽人,右衛上將軍,卒贈侍中。 偓,莊宗之外孫,漢祖之婿,女,即孝章皇后,近代貴盛, 鮮有其比。」
《石保吉傳》:「保吉累世將相,家多財,所在有邸舍別墅, 雖饌品亦飾以綵繢。」
《錢氏世家》:「自鏐至俶,世有吳越之地,僅百年,管內諸 州皆子弟將校授任,而後請命於朝,有至使相者。俶 任太師尚書令,兼中書令四十年,為元帥三十五年, 及歸朝卒。子惟演、惟濟,皆童年,召見慰勞,並起家諸 衛將軍。善始令終,窮極富貴,福履之盛,近代無比。」 《張耆傳》:「耆為武寧軍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封 鄧」國公。章獻太后微時,嘗寓其家,耆事之甚謹。及太 后預政,寵遇最厚,賜第尚書省西,凡七百楹,安佚富 盛踰四十年。家居為曲闌,積百貨其中,與群婢相貿 易。有病者,親為診切,以藥儥之,欲錢不出也。
《曾公亮傳》:「公亮方厚莊重,沉深周密。平居謹繩墨,蹈 規矩。然性吝嗇,殖貨至鉅萬。帝嘗以方張安世。」 《澠水燕談錄》:「諫議大夫陳省華生三子,皆登進士第, 而伯仲皆為天下第一。晚年燕國夫人馮氏俱康寧, 長子堯叟知樞密院,次子堯佐直史館,少子堯咨知 制誥。每對客,三子列侍,客不自安求去,省華曰:『學生 輩立侍,常也。士大夫以陳氏為榮』。」
《石林燕語》:國朝狀元為相者四人:呂文穆公、王文正 公、李文定公、宋元憲公。文穆登第十二年拜,文正二 十一年,文定二十九年,元憲二十七年,文正、文定皆 再入,而文穆三入為尤盛。初,文正以詩卷見薛簡肅 公,其首篇《早梅》云:「如今未說和羹事,且向百花頭上 開。」簡肅讀之喜曰:「足下殆將作狀元了,做宰相耶?」 《澠水燕談錄》:祥符二年,真宗東封岱山,放梁固已下 進士三十一人及第。四年,祀后土於汾陰,放張師德 已下三十一人及第。固,雍熙二年狀元,顥之子。師德, 建隆二年狀元,去華之子。兩家父子狀元,當時士大 夫榮之。甘棠魏埜以詩賀之曰:「封禪汾陰連歲牓,狀 元俱是狀元兒。」
《續文獻通考》:宋韓維兄弟八人並登科,三為宰相。時 韓琦家亦同貴顯,人但稱韓家,無以別。白以維宅有 桐樹,因稱桐樹韓家。時人有詩曰:「棠棣行中排宰相, 梧桐樹裏識韓家。」
《錦繡萬花谷》:宋王晉公祜手植三槐於庭曰:「吾子孫 必有為三公者。」已而果然,天下謂之三槐王氏。 《宋史楚昭輔傳》:昭輔性勤介,人不敢干以私,然頗吝 嗇,前後賜予萬計,悉聚而畜之。嘗引賓客故舊至藏 中縱觀,且曰:「吾無汗馬勞,徒以際會得此。吾為國家 守,爾後當獻於上。」及罷機務,悉以市,善田宅,時論鄙 之。
《柴宗慶傳》:宗慶尚太宗女魯國長公主,主累封楚國 大長公主。先宗慶沒,宗慶歷官多過失,性極貪鄙,積 財鉅萬,而薄於自奉,甚至優人以為戲,宗慶雖知,莫 能改也。無子,及終,願以貲產送官,仁宗以女尚幼,不 許。人謂宗慶選尚榮貴,逾四十年,晚上積俸以裨軍 用。蓋亦追補前過云。
《湘山野錄》:「慶曆中,一日丞相將出中書,候午漏未上, 因從容聚廳閑話,評及本朝文武之家,箕裘嗣續,閥 閱之盛。諸公屈指,若文臣惟韓大參億之家,武臣惟 夏宣徽守贇之家。堂吏馳白韓、夏二宅,以為美報。」 《石林燕語》:「王禹玉歷仁宗、英宗、神宗三朝,為翰林學 士,其家自太平興國至元豐十榜,皆有人登科。熙寧 初」,葉尚書祖洽榜,聞喜燕,席上和范景仁詩云:「三朝 遇主惟文翰,十榜傳家有姓名。」此事他人所無有也。 《夢溪筆談》:石曼卿居蔡河下曲,鄰有一豪家,日聞歌 鐘之聲,其家僮僕數十人,常往來曼卿之門。曼卿呼 一僕問豪為何人,對曰:「姓李氏,主人方二十歲,並無 昆弟,家妾曳羅綺者數十人」,曼卿求欲見之。其人曰: 「郎君素未嘗接士大夫,他人必不可見。然喜飲酒,屢 言聞學士能飲酒,意亦似欲相見,待試問之。」一日,果 使人延曼卿,曼卿即著帽往見之,坐於堂上,久之方 出。主人著頭巾,繫勒帛,都不具衣冠。見曼卿,全不知 拱揖之禮。引曼卿入一別館,供帳赫然。坐良久,有二 鬟妾各持一小槃至曼卿前,槃中紅牙牌十餘,其一 槃是酒,凡十餘品,令曼卿擇一牌,其一槃肴饌名令 擇五品。既而二鬟去,有群妓十餘人,各執肴果、樂器 服、人品,皆艷麗粲然。一妓酌酒以進,酒罷樂作,群 妓執果肴者,萃立其前,食罷則分列其左右,京師人 謂之「軟槃酒五行」,群妓皆退,主人者亦翩然而入,略 不揖客,曼卿獨步而出。曼卿言豪者之狀,懵然愚騃殆不分菽麥,而奉養如此,極可怪也。他日,試使人通 鄭重,則閉門不納,亦無應門者。問其近鄰,云:「其人未 嘗與人往還,雖鄰家亦不識面。古人謂之錢痴」,信有 之。
《中山詩話》:石曼卿獨行京師,一豪士揖之而語曰:「公 幸過我家。」石許之。同入委巷,抵大第,藻飾宏麗,錦繡 珠翠,殆非人間所擬。歌舞歡醉,丐書為揮籌筆驛詩 數篇,以金帛數百千贈之,復使騶從送還,恍然不知 其誰。翌日殆無復省所居矣。他日遇諸塗,又遺以白 金數兩,謂曰:「詩中意中流水遠,愁外舊山青。」最為佳 句。
《畫墁錄》:「張安道晚年病目,家厚資,南京庫帑不迨也。 常閉目使人運籌,一算差,必能擿之。庫物精麤,分毫 不謬。」
《揮麈前錄》:「錢武肅鏐自唐乾寧中,盡有二浙之地,享 國五世。至忠懿王俶,以版圖來歸,改封鄧國王,子弟 皆換節旄。其後第十四子文僖惟演,以文章進仕昭 陵為樞密使。文僖子次對暄,次對子景臻,尚秦魯公 主,位至少保。生子伯誠,忱亦至少師,它子悉建節。伯 誠子處和端禮,今參知政事。忠懿兄廢王悰之子希」 白、《易》,希白子修、懿、明,逸子飛、彥遠,兄弟對掌內外制, 父子又中大科。子飛子穆,勰元祐中入禁林,穆子遜 叔伯言至樞密直學士,他位顯庸尚多,雖間有以肺 腑進,然富貴文物三百年相續,前代所未見也。 建州浦城最為僻邑,而四甲族皆本縣人。楊氏則起 於文莊,章氏則肇自郇公。蓋練夫人、孫夫人《陰德》,世 多傳焉。黃氏本於「子思」,陳氏本於「秀公」,「軒裳極盛」,今 仕途所至有之。
浦城章氏,盡有諸元。子平為廷試魁,而「表民望之,制 科第一。子厚惇,開封府元,正夫楶鎖廳元,正夫子綡, 為國學元,子厚子援為省元,次子持為別試元。其後 自閩徙居吳中,族屬既殷,簪裳益茂」,至今放牓,必有 居上列者。章氏自有《登科題名石刻》,在建陽。
李昌武,宗諤之子昭遘,十八歲鎖廳及第。昭遘子杲 卿、杲子士廉,皆不逾是歲登甲科。凡三世俱曾為探 花郎,亦衣冠之盛事也。
《清波雜志》:「蔡京庫中點檢黃雀鮓,自積至棟者滿三 楹,他物稱是。童貫既敗,籍沒家貲,得劑成理中圓千 斤,胡椒銖兩多,安用八百斛?」今古所記一律。
《墨莊漫錄》:「崇寧三年,邦基伯父文簡公賓老自翰苑 拜左丞,而伯父倪老後除內相。宣和八年,文粹中自 翰苑拜右丞,而其季虛中除內相。皆兄弟相代於北 扉,亦盛事也。」
《揮麈後錄》:政和中,將作監賈讜明仲奉詔為童貫治 賜第於都城。既落成,賈往謝之,貫云:「久勞神觀,而匆 匆竟未能小款。翌早朝退無他,幸見過點心而已。」明 仲領其意,詰朝既見,賓主不交一談。頃之,一卒持二 物若寶蓋瓔珞狀,張於貫及己之上,視之皆真珠也。 各命二雙鬟捧卓子一隻至所座前,又令庖人持銀 鐐造竈,即廳之側燎火,造包子。以酒食行,凡三,每一 行易一卓。凡果楪酒杯之屬,初以銀,次以金,又次以 玉,其製作奇絕,目所未睹。三杯即徹。賈亦辭出,蹔至 局中,然後歸舍。見數人立於門云:「太傅致意,適來大 監坐間,受用一分器皿及雙鬟,令持納。」計其直,悉踰 數萬緡。賈由此雄豪,至今以富聞湘「中諲逵之孫也。」 《春渚紀聞》:「宣和間,朝廷收復燕雲,即科郡縣敷率等 第出錢增免夫錢。海州懷仁縣楊六秀才妻劉氏,夫 死獨與一子俱,而家素饒於財。聞官司督率嚴促,而 貧下戶艱於輸納。即請於縣,乞以家財十萬緡,以免 下戶之輸。縣令欣然從之,調夫輦運,數日盡空其庫 藏者七間。因之掃治」,設佛供三晝夜。既畢,明旦視之, 則屋間之錢,已復堆垛盈滿,數之正十萬緡,而皆用 紅麻為貫。每五緡作一辮,辮首必有一小木牌,上書 「麻青」二字。觀者驚異,莫知其然。或有釋之者曰:「比聞 青州麻員外家至富,號麻十萬家,豈非神運其錢至 此耶?」劉氏因密令人往青州蹤跡之,果有州民麻氏, 其富三世,自其祖以錢十萬鎮庫,而未嘗用也。一夕 失之,不知所往。劉氏即專人致殷勤於麻氏,請具舟 車復歸此錢。麻驚嗟久之,而遣介委曲附謝云:「吾家 福退錢歸,有德,出於天授。今復往取,違天理而非人 情,不敢祗領也。」劉氏知其不可,曰:「我既誠輸此錢以 助國用,豈當更有之?」即散施貧民,及助修佛道觀宇。 一錢不留於家。家益富云。
《卻掃編》:「吳少宰敏,政和間為中書舍人,年方二十八。 後為給事中罷。宣和末年復召為給事中。內禪之夕, 驟拜門下侍郎,未幾遷知樞密院。明年遂拜少宰,時 年三十八。數月之間,周歷三省樞密院,頃所未有也。 童貫既敗,籍其家貲,得劑成理中丸幾千斤,它物稱 是。此與胡椒八百斛者亦何異邪?」
《委巷叢談》:宋南渡諸將,韓世忠封蘄王,楊沂中封和 王,張俊封循王,俱享富貴之極,而俊復善治生,其罷兵而歸,歲收租米六十萬斛。今浙中豈能著此冨家 也?紹興間內宴,有優人作善天文者云:「世間貴官人, 必應星象,我悉能窺之。」法當用渾儀,設玉衡,若對其 人窺之,見星而不見其人,玉衡不能卒辦,用銅錢一 文亦可。乃令窺光堯,云「帝星也。」秦師垣,曰:「相星也」;韓 蘄王,曰:「將星也。」張循王,曰:「不見其星。」眾皆駭,復令窺 之,曰:「中不見星,只見張郡王在錢眼內坐。」殿上大笑。 俊最多貲,故譏之。
《宋史秦檜傳》:「檜開門受賂,富敵於國,外國珍寶,死猶 及門。」
《游宦紀聞》:「陳文忠公堯叟,字唐夫,端拱二年狀元及 第。文惠公堯佐,字希元,端拱二年舉進士第十六人; 康肅公堯咨,字嘉謀,咸平三年狀元及第。」三人皆秦 國公省華之子也。方仲弟希元,登第之明年,賜緋,與 父省華同日改祕書丞。故唐夫有啟事云:「蟾桂驪珠, 連歲有兄弟之美;魚章象簡,同時聯父子之榮。吾鄉」 三洪,皆忠宣公皓之子也,兄弟連中詞科。紹興十三 年,忠宣以徽猷學士直翰苑。紹興二十九年,其仲子 文安公遵始入西省。隆興二年,文惠公适繼之。乾道 二年,文敏公邁又繼之,相距首尾二十二年。故景盧 有《謝表》云:「父子相承,四上鑾坡之直;弟兄在望,三陪 鳳閣之游。」二事實為本朝儒林榮觀之盛。
鄱陽,自雍熙乙酉梁顥榜至紹定己丑,登科者五百 七十餘人。其間三世聯登者唯三家:龍溪先生汪藻、 汪槃、汪穀、張宗諤、張琮、張棫、鮑煜、鮑安世、鮑升之。汪 氏之登科者七世,張氏今亦六世,然非正嫡相續也。 鮑氏安國、安行、安世兄弟三科連中,故程文昌伯禹 贈之詩,有「七年三破桃花浪」之句。其餘父子兄弟俱 中科第者甚多,不勝紀載。
《齊東野語》:吳興東林沈偕君與,即東老之子也。家饒 於財,少遊京師,入上庠,好狎游。時蔡奴聲價甲於都 下,沈欲訪之,乃呼一賣珠人於其門首茶肆中,議價 再三,不售,撒其珠於屋上,賣珠者窘甚,君與笑曰:「第 隨我來,依汝所索還錢。」蔡於簾中窺見,令取視之,珠 也,大驚,惟恐其不來。後數日乃詣之,其家喜相報曰: 「前日撒珠郎至矣。」接之甚至,自是常往來。一日,攜上 樊樓,樓乃京師酒肆之甲,飲徒常千餘人。沈遍語在 坐,皆令極量盡歡。至夜盡,為還所直而去。於是豪侈 之聲滿三輔。
《悅生隨抄田》景咸性鄙吝,所至聚斂為務,家財累鉅 萬,未嘗輒有施與。每使命至,惟設肉一器,賓主共食 之。後罷鎮,常忽忽不樂。妻識其意,引景咸遍閱囊儲, 景咸乃歡然自釋。
《癸辛雜識》:泉南有巨賈南蕃回回佛蓮者,蒲氏之婿 也,其家富甚,凡發海舶八十艘。癸巳歲殂,女少無子, 官沒其家,貲見在珍珠一百三十石,他物稱是。省中 有榜,許人告首隱寄債負等。
吳中一富家子,粗識字而騃,然其性僻,專喜行古禮, 闢大堂以祀夫子。凡朔望二丁,必大集里中士人以 行禮。凡俎豆衣冠之具及祭饌牲酒,莫不精腆。每一 行禮,必有重費,不靳也。然其人初無識解,不過所存 如此,亦可尚矣。
倪文節為吾鄉一代名流,常與秀邸為鄰,頗有侵越 地界之爭,常為之語云:「住場好不如肚腸好,墳地好 不如心地好。」蓋有為而發也。或議其有窖藏之僻,然 余未敢以為信。既而子孫有分析窖藏不平之訟,頗 為前人之辱,余始疑而終未敢以為信也。後納一婢, 乃自其孫所來,備言其事云:「一日驟雨,堂屋舍漏,水」 壅不泄,遂呼圬者整之,得大篋於簷溜中,轝下視之, 皆黃白也,或窖於牆壁間,凡數處。以此興詞,數年不 已,盡為刻木輩所有,正不救子孫之貧也。悲夫! 《金史世戚傳》「贊金之徒,單拏懶、唐括、蒲察、裴滿紇、石 烈僕散,皆貴族也。天子娶后必於是,公主下嫁必於 是」,與周之《齊紀》無異。
《元史史天澤傳》:天澤在憲宗時,嘗奏:「臣始攝先兄天 倪軍民之職。天倪有二子,一子管民政,一子掌兵權。 臣復入叨奇遇,一門之內處三要職,分所當辭,臣可 退休矣。」帝曰:「卿奕世忠勤,有勞於國,一門三職,何愧 何嫌!」竟不許。至是言者或謂李璮之變,由諸侯權太 重。天澤遂奏:「兵民之權,不可併於一門,行之,請自臣 家始。」於是史氏子姪即日辭兵符者十七人。
《稗史》:常熟章孟端諸子連科進士,為京官,同處一邸, 書春聯題於壁上曰:「四壁金花春宴罷,滿床牙笏早 朝回。」人多羨之。
《輟耕錄》:「某人以善經紀,積貲至鉅萬計,而既鄙且嗇, 不欲書其姓名。其尊行錢素庵者,抱素逸士也,多游 名公卿間,善詩曲,有集行於世。某嘗以富貴驕之,故 作今樂府一闋譏警焉。」〈哨遍〉試把賢愚窮究。看,錢奴 自古呼銅臭。徇己苦貪求,待不教、泉貨周流,忍包羞、 油鐺插手,血海舒拳,肯落他人後。曉夜尋思機彀,緣 情鉤鉅,巧取旁搜,蠅頭場上苦驅馳,馬足塵中廝追逐。積儹下無厭,就捨死忘生,出乖弄醜。〈耍孩兒〉安貧 知足神明祐,好聚斂多招悔尤。王戎遺下舊牙籌,夜 連明計算無休。不思日月搬烏兔,只與兒孫作馬牛。 添消瘦,不調裀鼎,恣逞戈矛。〈十煞〉漸消磨雙臉春,已 凋颼兩鬢秋。終朝不樂眉長皺,恨不得櫃頭錢,五分 息招人借,架上衣,一周年不放贖。狠毒性如狼狗,把 平人骨肉,做自己膏油。〈九〉有心待拜五侯,教人喚甚 半州。忍飢寒、儹得家私厚。待壘做錢山兒。倩軍士喝 號提鈴守。怕化做、錢龍兒。請法官行罡布氣留。半炊 兒、八遍把牙關叩。只願得、無支有管,少出多收。〈八〉虧 心事儘意為,不義財儘力掊。那裏問親弟兄親姊妹 親姑舅?只待要「春風《金谷》驕王愷,一任教夜雨《新豐》 困馬周。」無親舊只知敬明眸皓齒,不想共肥馬輕裘。 〈七〉資生利轉多,貪婪意不休,為錙銖捨命尋爭鬥。田 連阡陌心猶窄,架插詩書眼不瞅。也學采東籬菊子, 是箇裝呵元亮,豹子浮丘。〈六〉恨不得楊子江,變做酒 棗穰金,積到斗為幾文贉背錢,受了些《旁人咒》。一斗 粟與親眷分了顏面,二斤麻把相知結下,寇讎真紕 繆。一味的驕而且各,甚的是樂以忘憂。〈五〉這財曾然 了董卓臍,曾梟了元載頭。聚而不散遭殃咎,怕不是 堆金積玉連城富?貶眼早野草閒花滿地愁。干生受 生財有道,受用無由。〈四〉有一日大小運在命宮,死囚 限躔在卯酉,甚的散得疾?只為你聚來得驟。恰待調 和新曲歌《金帳》,逼臨得佳人墜玉樓,難收救,一壁相 投河奔井,一壁相爛額焦頭。〈三〉窗隔每都颭颭的飛, 椅桌每都出出的走,金銀錢米,都消為塵垢。山魈木 客相呼喚,寡宿孤辰廝趁逐。喧白晝,花月妖將家人 狐媚,虛耗鬼把倉庫潛偷。〈二〉惱天公,降下災。犯官刑, 繫在囚。他用錢時難參透。待買他,土木驢釘子輕輕 釘,弔脊筋鉤兒淺淺鉤。便用殺,難寬宥。魂飛蕩蕩,魄 散悠悠。〈尾〉出落他平生聚斂的情,都寫做臨刑犯罪 由。將他死骨頭告示向通衢裏甃,任他日炙風吹,慢 慢的朽。此曲雖曰為某而作,然亦可以為世勸。 《已瘧編》:洪武初,嘉定安亭萬二,富甲一郡。嘗有人自 京師回,問其何所見聞,其人曰:「上近日有詩云:『百僚 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 高丈五猶披被』。」萬歎曰:「兆已萌於此矣。」即以家貲付 託諸僕,買巨船載妻子,泛游湖湘而去。不二年,江南 大族,以次籍沒,獨萬獲令終。
《稗編》:明沈富字仲榮,行三,故吳人呼「沈萬三」,為江南 第一家,二子茂、旺。太祖定鼎金陵,召廷見,令歲獻白 金千錠、黃金百斤,甲馬錢穀多取資於茂。茂後得罪, 發遼陽從戎,又穴地得金牛馬亦累千云。
皇朝盛事,中山王首佐太祖定天下,功業爵位朝班 廟享皆第一,封魏國公,世世承襲。嗣公輝祖既殉節 以終,次子增壽復以龍潛翊戴,贈爵上公,封國於定 一門。兩公往往對握二都兵政,諸勳貴無敢埒者。又 三女,一為文皇后,一為代簡王妃,一為安惠王妃, 父子封王。隴西恭獻王李貞,子岐陽武靖王文忠,黔 寧《照靖王沐,英》子《定遠忠敬王晟》。《東平武烈王朱,能》 子《平陰武愍王勇》。
《明外史張輔傳》:「輔子懋,生平未嘗一當行陣,坐享爵 祿,嗣公者六十六年為太師。二十五年握兵柄四十 年,尊寵為勳臣冠。」
《皇朝盛事》,「太師英公張輔子懋復為太師,俱加階特 進,俱勳左柱國,俱再知經筵事,俱再監修國史,足稱 東第之冠。其次則朱保公永為太師,子暉為太保,孫 會昌侯繼宗為太傅,子銘為太保。」
河間忠武王張玉,子定興忠烈王輔,孫寧陽恭靖王 懋,凡三代。王東平《朱武烈》王能,子平陰武愍王勇,又 再世,而定襄恭靖王希忠繼之,亦可稱「三代也。」 永樂中,西寧侯宗晟子琥、瑛一時尚公主,拜駙馬都 尉,相繼嗣父爵,鎮守甘肅。
國初,徐太傅達出為「征虜大將軍,入為中書右丞相。」 正德中,楊文襄一清以三邊總督入為吏部尚書、內 閣大學士,致仕。後落致仕,復為三邊總督,入為內閣 大學士。
《慶成王生》一百子,俱長成自長子襲封外,餘九十九 人並封鎮國將軍。每會,紫玉盈坐,至不能相識,而人 皆隆準,極異事也。
《明外史林瀚傳》:「瀚以浙江參政致仕,子庭昂遷雲南 左參政。正德九年,以父年高,乞侍養,詔令歸省。時子 炫已成進士,官禮部主事,亦謁假歸。三世一堂,鄉人 稱盛事焉。」
《玉池談屑》:「嘉靖十三四年,靈寶許公讚為北司徒,其 弟誥為南司徒,皆故冢宰襄毅公進之子也。兄弟對 峙兩京,並掌國計,古今未有也,時人榮之。」
《莘野纂聞》:吾蘇陳僖敏公鎰、韓都御史雍,並為郡上 弟子員,時會郡守進香城隍廟,二公職當分贊,先期 而至。有丐者私相語曰:「適見城隍迎丞相前導而出, 往常在此,未嘗見也。」二公陰然之。后果相繼第進士為顯官,皆以勳名終。然則享爵祿者,神明預識於塵 埃中矣,豈可忽哉。
《皇朝盛事》:「萬曆元年,少傅李本復姓呂,太子太保嚴 訥、少師徐階、李春芳、前少師高拱、少傅郭朴、陳以勤、 少保殷士儋、太子太保趙貞吉,凡九人,皆一品腰玉, 逍遙林下,不惟我朝所無,而亦前代所未見也。」 《駒陰冗記》:「鄞太宰屠公滽掌銓曹時,平湖屠公勳亦 掌南銓。二屠公源流莫考,朝紳以其一時並掌兩京 冢部」,聯輝競貴,遂為《通譜》。二家子姓貴盛,望於兩浙, 蓋近時鮮儷云。
《武昌府志》:杜淦自稱漢陰老人,居泗上烈日笠首,躬 督畊墾,起家十五年,遂致富。嘗謂人曰:「夫忍恥入仕, 不因妻子衣食者幾希,彼忍恥我勞力自衣食耳,顧 我如何?」
富貴部雜錄
编辑《易經蹇象》:「利見大人,以從貴也。」
《繫辭上傳》:「崇高莫大乎富貴。」
《禮記·郊特牲》:「天下無生而貴者也。」
《儒行》儒有「不寶金玉,而忠信以為寶;不祈土地,立義 以為土地;不祈多積,多文以為富。」
《祭義》:「貴貴,為其近於君也。」
《殷》人貴富而尚齒。
《坊記》:「衽席之上,讓而坐下,民猶犯貴。」
《管子五輔》篇:「貧富有度,禮之經也。貧富無度則失,貧 富失而國不亂者,未之有也。」
《治國篇》:「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則易治也,民貧 則難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則安鄉重家,安鄉重 家,則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則易治也。民貧則危鄉輕 家,危鄉輕家,則敢陵上犯禁,陵上犯禁,則難治也。故 治國常富,而亂國常貧。是以善為國者,必先富民,然 後治之。昔者七十九代之君,法制不一,號令不同,然」 俱王天下者何也?必國富而粟多也。
《國蓄》篇:「民富則不可以祿使也,貧則不可以罰威也, 法令之不行,萬民之不治,貧富之不齊也。」
《鄧析子》「《與貴者言》,依於勢。」
《文子微明》篇:「帝王富其民,霸主富其地,危國富其吏, 治國若不足,亡國囷倉虛。」
《莊子·至樂》篇:「天下之所尊者富貴也。富者苦身疾作, 多積財而不得盡用,其為形也亦外矣;貴者夜以繼 日,思慮善否,其為形也亦疏矣。」
《荀子儒效》篇:「今有人於此,屑然藏千鎰之寶,雖行貸 而食,人謂之富矣。彼寶也者,衣之不可衣也,食之不 可食也,然而人謂之富,何也?豈不大富之器誠在此 也。是杅杅亦富人已,豈不貧而富矣哉!」
《王制》篇:「修禮者王,為政者強,取民者安,聚斂者亡。故 王者富民,霸者富土。僅存之國富,大夫亡國富筐篋 實府庫。筐篋已富,府庫已實,而百姓貧,夫是之謂上 溢而下漏。」
《大略》篇:「仁、義、禮、善之於人也,譬之若貨、財、粟、米之於 家也,多有之者富,少有之者貧,至無有者窮。」
《韓子備內篇》:「輿人成輿,則欲人之富貴也,非輿人仁 也,人不貴則輿不售。」
《解老》篇:「人有福則富貴至,富貴至則衣食美,衣食美 則驕心生,驕心生則邪僻而動棄理,行邪僻則身死 夭,動棄理則無成功。」
《漢書張良傳》:「良曰:『良家世相韓,及韓滅,不愛萬金之 資,為韓報仇,彊秦,天下震動,今以三寸舌為帝者師, 封萬戶,位列侯,此布衣之極,於良足矣』。」
《晁錯傳》:「人情莫不欲富,三王厚而不困也。」 《劉向傳》,向上封事曰:「王氏一姓,乘朱輪華轂者二十 三人,青紫貂蟬,充盈幄內,魚鱗左右。」
《楊惲傳》:惲報孫會宗書曰:「惲家方隆盛時,乘朱輪者 十人,位在列卿,爵為通侯,總領從官,與聞政事。」 揚雄《解嘲篇》:「吾聞上世之士,人綱人紀,生則上尊人 君,下榮父母。析人之圭,儋人之爵,懷人之符,分人之 祿,紆青拖紫,朱丹其轂。」
《後漢書樊宏傳》:宏常戒其子曰:「富貴盈溢,未有能終 者。吾非不喜榮勢也,天道惡滿而好謙,前世貴戚皆 明戒也。保身全己,豈不樂哉!」
《鹽鐵論》:「不義而富,無名而貴,仁者不為也。」
古者無出門之祭。今富者祈名嶽,望山川,椎牛擊鼓, 戲倡舞像。中者「南居當路,水上雲臺,屠牛殺狗,鼓瑟 吹笙。」
古人無杠樠之寢,床栘之案。今富者黼繡幃幄,塗屏 錯跗;中者錦綈高張,采畫丹漆。
古者無茵席之加,旃蒻之美。今富者繡茵翟柔,蒲子 露林中者。《皮代旃》,闒坐平筦古者土鼓凷枹,擊木拊石,以盡其歡,無要妙之音,變 羽之轉。今富者鐘鼓五樂,歌兒數曹。中者鳴竽調瑟, 鄭舞趙謳。
古者,庶人鹿菲草芰縮絲尚韋而已。今富者革中名 工輕靡,使容紈裏,紃下越端,縱緣。中者鄧里,間作蒯 苴秦堅,婢妾韋沓絲履。走者茸芰狗官。
《論衡骨相》篇:「富貴之家,役使奴僮,育養牛馬,必有與 眾不同者矣。僮奴則有不死亡之相,牛馬則有數字 乳之性,田則有種孳速熟之穀,商則有居善疾售之 貨。」
《抱朴子》:「貴遊子弟生乎婦人之手,憂懼未嘗經心。或 未免襁褓而加青紫之秩,纔勝衣冠而居寵榮之位, 專生殺之權,操黜陟之柄,誠可畏矣。」
《後山詩話》:唐語曰:「二十四考中書令。」謂汾陽王也,而 無其對。或以問平甫,平甫應聲曰:「萬八千戶冠軍侯。」 不唯對偶精切,其貴亦相當也。
《清波雜志》:生而富貴,窮奢極欲,無功無德,而享官爵, 又求長壽,當如貧賤者何,若又使之永年,為造物者, 無乃太不均乎?履富貴者,其可不思,持之以德。 《釋常談》:「家富謂之潤屋。曾子曰:『德潤於身,富潤於屋』。」 《經鉏堂雜誌》:貴人十反:夜當臥而飲宴,早當起而醉 臥。心當逸而勞,身當勞而逸。吝束脩,不請師,教子弟, 而以大錢顧教聲妓,藥餌無病而服,有病不肯服;果 蔬尚新不待熟,食物取細失正味,山水不喜真境而 喜圖畫,器用不貴金銀而貴銅。 「《筆疇》、郤昭子,其富半公室,其家半三軍,厥後身尸於 朝,宗滅於絳,何邪?不能處富貴也。」夫違謙越禮,而欲 長保其富貴,得乎?周公以王室至親,居冢宰之位,至 富貴也,而不害於聖人,豈非能處富貴者不以富貴 而怵其心哉?君子未嘗有心於富貴也,愈富貴而德 愈修,愈尊崇而德愈執,非保其富貴尊崇也,知富貴 尊崇為無情之物,易為孽也。古人有言:「人主恩私,何 由可保,萬一披猖,求退無地。」嗚呼!可畏也已!可悲也 已!
富貴不祥之器也,古之君子不得已受之。是以「兢兢 以守之,業業以保之」者,非畏富貴之去也,懼禍患隨 之也。今之人驟得富貴,則遽易其志慮,熒惑其心身, 無所不為矣。殊不知高明之家鬼矙其室,焉能保其 富貴哉?此陳嬰之母所以賢哉!
賢奕。今夫富人必居四通五達之都,使其財布出於 天下,然後可以收天下之利。有小丈夫者,得一金櫝 而藏諸家,拒戶而守之。嗚呼,是求不失也,非求富也。 大盜至,刦而取之,又焉知其果不失也? 《野客叢談》:《前漢書》:「石奮及長子建、次甲、次乙、次慶皆 官至二千石。景帝曰:『君及四子皆二千石,人臣尊寵。 乃舉集其門』」,號奮為萬石君。嚴延年兄弟五人,皆至 大官,東海號其母曰萬石嚴嫗,此外無聞。後漢馮勤 曾祖父易,宣帝時為弘農太守,有子八人,皆為二千 石,趙魏間榮之,號曰「萬石君。」父子九人,皆為二千石, 幾二萬石矣,殆不止萬石而已。其門戶顯榮,又過於 嚴、石二家,而《前書》不載。今人第知有一萬石君,有「一 《萬石嫗》」,而莫知此也。
皇朝盛事,尚書宰執大臣,漢則楊震四公,唐則張嘉 貞三相耳。國朝猶不易得,唯南京兵部尚書林公瀚, 瀚子南京禮部尚書庭機,庭機子南京禮部尚書燫! 國朝以進士為榮,海內世家,三代中進士者固多,只 祖孫父子相見者絕少。惟福建候官縣林春澤,正德 甲戌進士,為建昌太守;子應亮,嘉靖壬辰進士,為戶 部侍郎;孫如楚,嘉靖乙丑進士,為廣東提學副使;浙 江烏程縣董份,嘉靖辛丑進士,為禮部尚書;子道醇, 萬曆癸未進士,為給事中;孫嗣成,萬曆庚辰進士,為 禮部郎中。祖孫父子俱在一堂,乃稀有之事。而林氏 尢享上壽,建昌一百四歲,侍郎八十歲,學憲自廣東 告歸,侍養尤難得。
《玉笑零音》「善富者羞德之不積,不羞金之不積;善貴 者恥德之不夥,不恥祿之不夥。德以聚金則滿不撲, 德以居祿則鼎不顛。」
富貴部外編
编辑《搜神記》:魏郡張奮者,家本巨富,忽衰老財散,遂賣宅 與陳應。應入居,舉家病疾,轉賣鄰人阿文。文先獨持 大刀,暮入北堂中梁上,至三更竟,忽有一人長丈餘, 高冠黃衣,升堂呼曰:「細腰,細腰應諾曰:『舍中何以有 生人氣也』?答曰:『無之。便去。須臾有一高冠青衣者,次 之,又有高冠白衣者,問答並如前。及將曙,文乃下堂』」 中,如向法。呼之問曰:「黃衣者為誰?」曰:「金也,在堂西壁 下。」「青衣者為誰?」曰:「錢也,在堂前井邊五步。」「白衣者為誰?」曰:「銀也,在牆東北角柱下。」「汝復為誰?」曰:「我杵也,今 在竈下。」及曉,文按次掘之,得金銀五百斤,錢十萬貫, 仍取杵焚之。由此大富,宅遂清寧。
廬陵歐明,從賈客道經彭澤湖,每以舟中所有多少 投湖中,云以為禮。積數年後復過,忽見湖中有大道, 上多風塵,有數吏乘車馬來候明,云是青洪君使要。 須臾達,見有府舍門下吏卒,明甚怖,吏曰:「無可怖,青 洪君感君前後有禮,故要君,必有重遺君者。君勿取, 獨求如願耳。」明既見青洪君,乃求如願,使逐明去。如 願者,青洪君婢也。明將歸,所願輒得,數年大富。 《搜神後記》:廬陵巴丘人文晁者,世以田作為業,年常 田數十頃,家漸富。晉太元初,秋收已過,刈穫都畢。明 旦至田,禾悉復滿,湛然如初。即便更穫,所獲盈倉,於 此遂為巨富。
《稽神錄》:汀州有林氏,其先嘗為郡守,罷任家居。一日, 天忽雨錢,充積其家,林氏乃整衣冠,仰天而祝曰:「非 常之事,必將為禍於此,速止,林氏之福也。」應聲而止。 所收已巨萬,至今為富人云。
偽吳楊行密初定揚州,遠方居人稀少,煙火不接。有 康氏者,以傭貸為業,僦一室於太平坊空宅中。康晨 出未返,其夕生一子,方席槁,忽有一異人,赤面朱衣 冠,據門而坐。妻驚怖久之乃走如舍西,訇然有聲。康 適歸,欲至家,而路左忽有錢五千、羊半。樽酒在焉。 伺之久,無行人,因持之歸。妻亦告其所見,即往舍西 尋之,乃一金人,仆于草間,亦曳之歸。因烹羊飲酒,得 以周給。自是出入獲富,日以利贍,而金人留為家寶。 所生子名曰「平平」,及長,遂為富人。有李潯者,為江都 令,行縣至新寧鄉,見大家,即平平家也。其父老為李 言如此。
江南陳濬尚書,自言其諸父在鄉里好為詩,里人謂 之「陳白舍人」,比之樂天也。性疏簡,喜賓客。嘗有二道 士,一黃衣,一白衣,詣其家求舍,舍之廳事,夜分聞二 客床壞,訇然有聲,久之若無人者。秉燭視之,見白衣 人臥於壁,乃銀人也,黃衣人不復見矣,自是豐富。 建安有人村居者,常使一小奴出城市,經過舍南大 塚,塚旁恆有一黃衣人,與之較力為戲。其主因歸遲, 將責之。奴以實告,往覘之,信然。一日,挾撾而往,伏於 草間。小奴至,黃衣兒復出,即起擊之,應手而仆,乃金 兒也。因持而歸,家遂殷富。
「廬州軍吏蔡彥卿為拓皋將,暑夜坐鎮門外納涼,忽 見道南桑林中有白衣婦人獨舞,就視即滅。明夜,彥 卿扶杖先往,伏於草間。久之,婦人復出而舞,即擊之 墜地,乃白金一餅。」復掘地獲銀數千兩,遂致富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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