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152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一百五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一百五十二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一百五十三卷


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一百五十二卷目錄

 勳爵部彙考二十四

  周十

  楚三

官常典第一百五十二卷

勳爵部彙考二十四

编辑

周十

编辑

楚三

编辑

靈王元年「冬楚殺其大夫公子申。」

按《春秋》襄公二年。按《左傳》,二年冬,楚公子申為右 司馬,多受小國之賂,以偪子重、子辛,楚人殺之。故書 曰「楚殺其大夫公子申。」

靈王二年春,楚公子嬰齊帥師伐吳。秋,楚侵陳。 按《春秋》襄公三年。按《左傳》,三年春,楚子重伐吳,為 簡之師,克鳩茲,至于衡山。使鄧廖帥組甲三百、被練 三千以侵吳。吳人要而擊之,獲鄧廖。其能免者組甲 八十、被練三百而已。子重歸,既飲至三日,吳人伐楚, 取駕。駕,良邑也。鄧廖亦楚之良也。君子謂子重於是 役也,所「獲不如所亡。」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 遇心疾而卒。秋,楚司馬公子何忌侵陳,陳叛故也。 靈王四年秋,楚殺其大夫公子壬夫,晉侯、宋公、魯侯、 陳侯、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齊世子光、 吳人、鄫人會于戚。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陳。晉侯、宋公、 魯侯、衛侯、鄭伯、曹伯、齊世子光救陳。

按《春秋》襄公五年。按《左傳》,五年秋,楚人討陳叛故, 曰:「由令尹子辛實侵欲焉。」乃殺之。九月丙午,盟于戚, 會吳,且命戍陳也。穆叔以屬鄫為不利,使鄫大夫聽 命于會。楚子囊為令尹,范宣子曰:「我喪陳矣。楚人討 貳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討陳。陳近於楚,民朝夕急, 能無往乎?有陳非吾事也,無之而後可。」冬,諸侯戍陳。 子囊伐陳。十一月甲午,會于《城棣》以救之。

靈王六年「冬,楚公子貞帥師圍陳。」

按《春秋》襄公七年。按《左傳》:七年冬,楚子囊圍陳,會 于鄬以救之。陳人患楚,慶虎、慶寅謂楚人曰:「吾使公 子黃往而執之。」楚人從之。二慶使告陳侯于會曰:「楚 人執公子黃矣。君若不來,群臣不忍,社稷宗廟,懼有 二圖。」陳侯逃歸。

靈王七年「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鄭。」

按《春秋》襄公八年。按《左傳》,八年冬,楚子囊伐鄭,討 其侵蔡也。子駟、子國、子耳欲從楚,子孔、子蟜、子展欲 待晉。子駟曰:「《周詩》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壽幾何』?兆云 詢多職競作羅。謀之多族,民之多違,事滋無成,民急 矣。姑從楚以紓吾民。晉師至,吾又從之。敬共幣帛,以 待來者,小國之道也。犧牲玉帛,待於二竟,以待彊者 而庀民焉,寇不為害,民不罷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 所以事大,信也。小國無信,兵亂日至,亡無日矣。五會 之信,今將背之,雖楚救我,將安用之?親我無成,鄙我 是欲,不可從也。不如待晉。晉君方明,四軍無闕,八卿 和睦,必不棄鄭。楚師遼遠,糧食將盡,必將速歸,何患 焉?舍之聞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晉,不 亦可乎?」子駟曰:「《詩》云:『謀夫孔多,是用不集。發言盈庭, 誰敢執其咎?如匪行邁謀,是用不得於道』。請從楚騑 也,受其咎。」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駢告于晉曰:「君命敝 邑,修而車賦,儆而司徒,以討亂略。蔡人不從,敝邑之 人不敢寧處,悉索敝賦,以討于蔡,獲司馬燮,獻于邢 丘。今楚來討,曰:『女何故稱兵于蔡,焚我郊保,馮陵我 城郭,敝邑之眾,夫婦男女,不遑啟處,以相救也!翦焉 傾覆,無所控告。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 愁痛,不知所庇,民知窮困,而受盟于楚,孤也與其二 三臣不能禁止,不敢不告知』!」武子使行人子員對之 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于寡君,而即安于 楚。君之所欲也,誰敢違君?寡君將帥諸侯以見于城 下,唯君圖之。」

《靈王》八年夏,秦人侵晉,楚子師于武城。冬,楚子伐鄭。 按《春秋襄公九年》,楚子師于武城。不書。按《左傳》九 年夏,秦景公使士雃乙師于楚,將以伐晉,楚子許之。 子囊曰:「不可。當今吾不能與晉爭,晉君類能而使之。 舉不失選,官不易方。其卿讓於善,其大夫不失守,其 士競於教,其庶人力於農穡;商工皂隸,不知遷業。韓 厥老矣,知罃稟焉以為政?范丐少于中行偃而上之, 使佐中軍。韓起少於欒黶,而欒黶、士魴上之,使佐上 軍。魏絳多功,以趙武為之佐。君明臣忠,上讓下競。當 是時也,晉不可敵,事之而後可。君其圖之。」王曰:「吾既 許之矣,雖不及晉,必將出師。」秋,楚子師于武城,以為 秦援。秦人侵晉,晉饑,弗能報也。冬閏月,楚子伐鄭。子 駟將及楚平。子孔、子蟜曰:「與大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可乎?」子駟、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彊是從。今楚師至, 晉不我救,則楚彊矣。盟誓之言,豈敢背之?且要盟無 質,神弗臨也。所臨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 故臨之。明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罷 戎入盟,同盟于中分。楚「莊夫人卒,王未能定鄭而歸。」 《靈王》九年夏,楚公子貞、鄭公孫輒帥師伐宋。秋七月, 楚人、鄭人伐魯西鄙。冬,諸侯戍鄭虎牢。楚公子貞帥 師救鄭。

按《春秋》,襄公十年,伐魯不書。按《左傳》,十年,「夏六月, 楚子囊、鄭子耳伐宋,師于訾毋。庚午,圍宋門于桐門。 秋七月,楚子囊、鄭子耳伐我西鄙,還圍蕭。八月丙寅, 克之。冬十月,諸侯之師城虎牢而戍之。晉師城梧及 制,士魴、魏絳戍之。」鄭及晉平,楚子囊救鄭。「十一月,諸 侯之師還鄭而南至於陽陵,楚師不退。知武子欲退, 曰:『今我逃楚,楚必驕。驕則可與戰矣』。」欒黶曰:「逃楚,晉 之恥也。合諸侯以益恥,不如死我,將獨進師。」遂進。己 亥,與楚師夾潁而軍。子矯曰:「諸侯既有成行,必不戰 矣。從之將退,不從亦退。退楚必圍我,猶將退也。不如 從楚,亦以退之。」宵涉潁,與楚人盟。欒黶欲伐鄭師,荀 罃不可,曰:「我實不能禦楚,又不能庇鄭,鄭何罪?不如 致怨焉而還。今伐其師,楚必救之,戰而不克,為諸侯 笑。克不可命,不如還也。」丁未,諸侯之師還,侵鄭北鄙 而歸。楚人亦還。

靈王十一年「冬楚公子貞帥師侵宋楚公子午聘于 秦。」

按《春秋,襄公十二年》,「公子午聘秦」不書。按《左傳》,十 二年冬,「楚子囊、秦庶長無地伐宋,師于楊梁,以報晉 之取鄭也。秦嬴歸于楚,楚司馬子庚聘于秦,為夫人 寧,禮也。」

《子庚》,莊王子午也。

靈王十二年「秋九月,楚子審薨,子昭立。」

按《春秋》襄公十三年。按《左傳》十三年「夏,楚子疾,告 大夫曰:『不糓不德,少主社稷,生十年而喪先君,未及 習師保之教訓,而應受多福,是以不德而亡師于鄢, 以辱社稷,為大夫憂,其弘多矣。若以大夫之靈,獲保 首領,以歿於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從先君于 禰廟者,請為靈若厲』。」大夫擇焉。莫對。及五命乃許。秋, 楚共王卒,子囊謀諡。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 以共,若之何毀之?赫赫楚國,而君臨之,撫有蠻夷,奄 征南海,以屬諸夏,而知其過,可不謂共乎?請諡之共。」 大夫從之。鄭良霄、大宰石㚟猶在楚。石㚟言于子囊 曰:「先王卜征,五年而歲習其祥。祥習則行,不習則增, 修德而改卜。今楚實不競,行人何罪?止」鄭一卿,以除 其偪,使睦而疾楚,以固於晉。焉用之使歸而廢其使, 怨其君以疾其大夫而相牽引也,不猶愈乎?楚人歸 之。

靈王十三年秋,楚公子貞帥師伐吳。

按《春秋》襄公十四年。按《左傳》,十四年春,「吳告敗于 晉,會于向,為吳謀楚故也。范宣子數吳之不德也以 退。吳人執莒公子務婁,以其通楚使也。秋,楚子為庸 浦之役故,子囊師于棠以伐吳,吳不出而還。子囊殿, 以吳為不能而弗儆。吳人自皋舟之隘,要而擊之,楚 人不能相救。吳人敗之,獲楚公子宜糓。」冬,楚子囊還 自伐吳,卒將死,遺言謂子庚:「必城郢。」

靈王十七年「冬十月,楚公子午帥師伐鄭。」

按《春秋》襄公十八年。按《左傳》,十八年冬,鄭子孔欲 去諸大夫,將叛晉而起楚師以去之,使告子庚,子庚 弗許。楚子聞之,使楊豚、尹宜告子庚曰:「國人謂不穀 主社稷而不出師,死不從禮。不穀即位,於今五年,師 徒不出,人其以不穀為自逸,而忘先君之業矣。大夫 圖之,其若之何?」子庚嘆曰:「君王其謂午懷安乎?吾以 利社稷也。」見使者,稽首而對曰:「諸侯方睦於晉,臣請 嘗之。若可,君而繼之;不可,收師而退。可以無害,君亦 無辱。」子庚帥師治兵于汾。於是子蟜、伯有、子張從鄭 伯伐齊,子孔、子展、子西守。二子知子孔之謀,完守入 保。子孔不敢會楚師。楚師伐鄭,次於魚陵。右師城上 棘,遂涉潁,次於旃然蒍、子馮、公子格率銳師侵費滑、 胥靡,獻于雍梁,右回梅山,侵鄭,東北,至于蟲牢而反。 子庚門于純門,信于城下而還,涉於魚齒之下,甚雨, 及之。楚師多凍,役徒幾盡。晉人聞有楚師,師曠曰:「不 害,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南風不競,多死聲,楚必無 功。」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南師不時,必無功。」叔向曰: 「在其君之德也。」

靈王二十年夏,楚子庚卒。

按《春秋》不書。按《左傳》,襄公二十一年夏,楚子庚卒。 楚子使薳子馮為令尹,訪於申叔豫。叔豫曰:「國多寵 而王弱,國不可為也。」遂以疾辭。方暑,闕地下冰而床 焉。重繭衣裘,鮮食而寢。楚子使醫視之,復曰:「瘠則甚 矣,而血氣未動。」乃使子南為令尹。

靈王二十一年「冬,楚殺其大夫公子追舒。」

按《春秋》襄公二十二年。按《左傳》:二十二年冬,「楚觀
考證
起有寵於令尹子南,未益祿而有馬數十乘,楚人患

之,王將討焉。子南之子棄疾為王御士,王每見之必 泣。棄疾曰:『君三泣臣矣,敢問誰之罪也』?王曰:『令尹之 不能,爾所知也。國將討焉,爾其居乎』?對曰:『父戮子居, 君焉用之?洩命重刑,臣亦不為』。」王遂殺子南於朝,轘 觀起於四竟。子南之臣謂棄疾:請徙子尸於朝,曰:「君 臣有禮,唯二三子三日。」棄疾請尸。王許之。既葬,其徒 曰:「行乎?」曰:「吾與殺吾父,行將焉入?」曰:「然則臣王乎?」曰: 「棄父事讎,吾弗忍也。」遂縊而死。復使薳子馮為令尹, 公子齮為司馬,屈建為莫敖。有寵於薳子者八人,皆 無祿而多馬。他日,朝與申叔豫言,弗應而退,從之,入 於人中,又從之,遂歸。退朝見之,曰:「子三困我於朝,吾 懼不敢不見吾過。子姑告我,何疾我也?」對曰:「吾不免 是懼,何敢告?」子?曰:「何故?」對曰:「昔觀起有寵於子南,子 南得罪,觀起車裂,何故不懼?」自御而歸,不能當道至。 謂八人者曰:「吾見申叔夫子,所謂生死而肉骨也。知 我者如夫子則可,不然」,請止辭八人者,而後王安之。 靈王二十二年夏,陳侯之弟黃自楚歸于陳。

按《春秋》,襄公二十三年。按《左傳》,二十三年春,「陳侯 如楚,公子黃愬二慶於楚。楚人召之,使慶樂往殺之。 慶氏以陳叛。夏,屈建從陳侯圍陳。陳人城板隊而殺 人,役人相命,各殺其長。遂殺慶虎、慶寅。楚人納公子 黃。」

《靈王》二十三年「夏楚子伐吳。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 伐鄭。」

按《春秋》襄公二十四年。按《左傳》二十四年:夏,楚子 為舟師以伐吳,不為軍政,無功而還。冬,楚子伐鄭以 救齊,門于東門,次于棘澤。諸侯還救鄭。晉侯使張骼 輔躒致楚師,求御于鄭。鄭人卜宛射犬吉。子太叔戒 之曰:「『大國之人,不可與也』。對曰:『無有眾寡,其上一也』。 太叔曰:『不然』。」部婁無松柏,二子在幄,坐射犬於外,既 食而後食之,使御廣車而行。已,皆乘乘。車將及楚師, 而後從之乘,皆踞轉而鼓琴,近不告而馳之,皆取冑 於櫜,而冑入壘,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挾囚,弗待而出, 皆超乘,抽弓而射。既免,復踞轉而鼓琴,曰:「公孫同乘, 兄弟也,胡再不謀?」對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則怯也。」皆 笑曰:「公孫之亟也。」楚子自棘澤還,使薳啟彊帥師送 陳無宇。吳人為楚舟師之役故召舒鳩人。舒鳩人叛 楚,楚子師于荒浦,使沈尹壽與師祁犁讓之。舒鳩子 敬逆二子,而告無之,且請受盟。二子復命,王欲伐之。 薳子曰:「不可。彼告不叛,且請受盟,而又伐之,伐無罪 也。姑歸息民,以待其卒。卒而不貳,吾又何求?若猶叛 我,無辭有庸。」乃還。

《靈王》二十四年「秋,楚屈建帥師滅舒鳩。冬十二月,吳 子遏伐楚,門于巢,薨。」

按《春秋》襄公二十五年。按《左傳》二十五年秋,楚薳 子馮卒,屈建為令尹,屈蕩為莫敖,舒鳩人卒叛楚,令 尹子木伐之,及離城,吳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師先子 疆,息桓、子捷、子駢、子盂帥左師以退,吳人居其間七 日,子疆曰:「久將墊隘,隘乃禽也。不如速戰。請以其私 卒誘之,簡師陳以待我,我克則進,奔則亦視之,乃可 以免。不然,必為吳禽。」從之。五人以其私卒先擊吳師。 吳師奔,登山以望,見楚師不繼,復逐之,傅諸其軍。簡 師會之,吳師大敗。遂圍舒鳩,舒鴆潰。八月,楚滅舒鳩。 十月,楚蒍掩為司馬。子木使庀賦,數甲兵。甲午,蒍掩 書土田,度山林,鳩藪澤,辨京陵,表淳鹵,數疆潦,規偃 豬,町原防,牧隰皋,井衍沃,量入修賦,賦車、籍馬,賦車 兵、徒卒甲楯之數既成,以授子木。十二月,吳子諸樊 伐楚,以報舟師之役。門于巢。巢牛臣曰:「吳王勇而輕, 若啟之,將親門。我獲射之,必殪是君也死,疆其少安。」 從之。吳子門焉,牛臣隱於短牆以射之。卒。楚子以滅 舒鳩賞子木。辭曰:「先大夫蒍子之功也,以與蒍掩。」 靈王二十五年秋八月,許「男甯卒于楚。冬,楚子、蔡侯、 陳侯伐鄭。」

按《春秋》襄公二十六年。按《左傳》,二十六年:夏,楚子、 秦人侵吳,及雩婁,聞吳有備而還,遂侵鄭。五月,至于 城麇。鄭皇頡戍之出,與楚師戰,敗穿封戍,囚皇頡。公 子圍與之爭之,正於伯州犁。伯州犁曰:「請問於囚。」乃 立囚。伯州犁曰:「所爭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 子為王子圍,寡君之貴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為穿 封戍,方城外之縣尹也。誰獲?」子囚曰:「頡遇王子弱焉。」 戍怒,抽戈逐王子圍,弗及。楚人以皇頡歸印菫父與 皇頡戍城麇,楚人囚之,以獻於秦。鄭人取貨於印氏 以請之,子大叔為令正,以為請。子產曰:「不獲受楚之 功而取貨于鄭,不可謂國。秦其不然,若曰『拜君之勤 鄭國,微君之惠,楚師其猶在敝邑之城下,其可』?」弗從? 遂行。秦人不予更幣,從子產而後獲之。初,楚伍參與 蔡太師子朝友,其子伍舉與聲子相善也。伍舉娶於 王子牟,王子牟為申公而亡。楚人曰:「伍舉實送之。」伍 舉奔鄭,將遂奔晉。聲子將如晉,遇之於鄭郊,班荊相 與食,而言復故。聲子曰:「子行也,吾必復子。」及宋向戌將平晉、楚,聲子通使於晉,還如楚,令尹子木與之語, 問晉故焉,且曰:「晉大夫與楚孰賢?」對曰:「晉卿不如楚, 其大夫則賢,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雖楚 有材,晉實用之。」子木曰:「夫獨無族姻乎?」對曰:「雖有,而 用楚材實多。」歸生聞之,善為國者,賞不僭而刑不濫。 賞僭則懼及淫人,刑濫則懼及善人。若不幸而過,寧 僭無濫。與其失善,寧其利淫。無善人則國從之。《詩》曰: 「人之云亡,邦國殄瘁。」無善人之謂也。故《夏書》曰:「與其 殺不辜,寧失不經。」懼失善也。《商頌》有之曰:「不僭不濫, 不敢怠皇命於下國,封建厥福。」此湯所以獲天福也。 古之治民者,勸賞而畏刑,恤民不倦。賞以春夏,刑以 秋冬。是以將賞,為之加膳,加膳則飫賜,此以「知其勸 賞也。將刑,為之不舉,不舉則徹樂,此以知其畏刑也。 夙興夜寐,朝夕臨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禮之大 節也,有禮無敗。」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於四方,而 為之謀主,以害楚國,不可救療,所謂不能也。子儀之 亂,析公奔晉,晉人寘諸戎車之殿,以為謀主。《繞角》之 役,晉將遁矣。析公曰:「楚師輕窕,易震蕩也。若多鼓鈞 聲,以夜軍之,楚師必遁。」晉人從之,楚師宵潰。晉遂侵 蔡,襲沈,獲其君。敗申、息之師於桑隧,獲申麗而還。鄭 於是不敢南面。楚失華夏,則析公之為也。雍子之父 兄譖。雍子,君與夫人不善是也。雍子奔晉,晉人與之 鄐,以為謀主。彭城之役,晉遇楚於靡角之谷,晉將遁 矣。雍子發命於軍曰:「歸老幼,反孤疾,二人役,歸一人。」 簡兵蒐乘,秣馬蓐食,師陳焚次。明日將戰,行歸者而 逸楚囚,楚師宵潰。晉降彭城而歸諸宋,以魚石歸。楚 失東夷,子辛死之,則雍子之為也。子反與子靈爭夏 姬,而雍害其事。子靈奔晉。晉人與之邢,以為謀主,扞 禦北狄,通吳於晉,教吳叛楚,教之乘車,射御驅侵。使 其子𤜶庸為吳行人焉。吳於是伐巢、取駕,克棘、入州 來。楚罷於奔命,至今為患,則子靈之為也。若敖之亂, 伯賁之子賁皇奔晉,晉人與之苗,以為謀主。鄢陵之 役,楚晨壓晉軍而陳,晉將遁矣。苗賁皇曰:「『楚師之良, 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竈,成陳以當之,欒、范 易行以誘之,中行二郤必克。二穆吾乃四萃於其王 族,必大敗之』。晉人從之,楚師大敗,王夷師熸、子反死 之。鄭叛吳興。楚失諸侯,則苗賁皇之為也。」子木曰:「是 皆然矣。」聲子曰:「今又有甚於此。椒舉娶於申公子牟, 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謂椒舉女,實遣之。懼而奔鄭, 引領南望曰:『庶幾赦余,亦弗圖也』。今在晉矣,晉人將 與之縣,以比叔向。彼若謀害楚國,豈不為患?」子木懼, 言諸王益其爵祿而復之。聲子使椒鳴逆之。許靈公 如楚,請伐鄭,曰:「師不興,孤不歸矣。」八月,卒于楚。楚子 曰:「不伐鄭,何以求諸侯?」冬十月,楚子伐鄭。鄭人將禦 之。子產曰:「晉、楚將平,諸侯將和,楚王是故昧於一來。 不如使逞而歸,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釁於勇,嗇於 禍,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國家之利也。若何從之?」 子展說,不禦寇。十二月乙酉,入南里,墮其城。涉于樂 氏,門于師之梁縣。門發,獲九人焉,涉于氾而歸。而後 葬許靈公。

靈王二十六年「夏,晉趙武、楚屈建、魯叔孫豹、蔡公孫 歸生、衛石惡、陳孔奐、鄭良霄、許人、曹人會于宋。秋七 月辛巳,諸侯之大夫盟于宋。」

按《春秋》襄公二十七年。按《左傳》,二十七年夏,宋向 戌善於趙文子,又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 為名,如晉,告趙孟。趙孟謀于諸大夫,韓宣子曰:「兵,民 之殘也。財用之蠹,小國之大菑也。將或弭之,雖曰不 可,必將許之。」弗許,楚將許之以召諸侯,則我失為盟 主矣。晉人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齊人難之。陳文 子曰:「晉、楚許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許,則 固攜吾民矣,將焉用之』?」齊人許之。告於秦,秦亦許之。 皆告於小國。為會于宋。五月甲辰,晉趙武至于宋。丙 午,鄭良霄至。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趙文子,叔向為介 司馬。置折俎,禮也。仲尼使舉是禮也,以為多文辭。戊 申,叔孫豹、齊慶封、陳須無、衛石惡至。甲寅,晉荀盈從 趙武至。丙辰,邾悼公至。壬戌,楚公子黑肱先至,成言 於晉。丁卯,宋向戌如陳,從子木成言於楚。戊辰,滕成 公至。子木謂向戌,請晉、楚之從,交相見也。庚午,向戌 復於趙孟。趙孟曰:「晉、楚,齊、秦匹也。晉之不能於齊,猶 楚之不能於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於敝邑,寡君 敢不固請於齊。」壬申,左師復言於子木,子木使驛謁 諸王。王曰:「釋齊、秦,他國請相見也。」秋七月戊寅,左師 至。是夜也。趙孟及子晳盟,以齊言。庚辰,子木至自陳。 陳孔奐、蔡公孫歸生至曹。許之大夫皆至。以藩為軍, 晉、楚各處其偏。伯夙謂趙孟曰:「楚氛甚惡,懼難。」趙孟 曰:「吾左還入於宋,若我何?」辛巳,將盟于宋西門之外。 楚人衷甲、伯州犁曰:「合諸侯之師,以為不信,無乃不 可乎?夫諸侯望信於楚,是以來服。若不信,是棄其所 以服諸侯也。」固請釋甲。子木曰:「晉、楚無信久矣,事利 而已,苟得志焉,焉用有信?」太宰退,告人曰:「令尹將死

矣,不及三年,求逞志而棄信,志將逞乎?志以發言,言
考證
以出信,信以立志,參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趙孟患

楚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為不信,猶 不可單弊其死。若合諸侯之卿,以為不信,必不捷矣。 食言者不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濟之, 必莫之與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則夫能致 死。與宋致死,雖倍楚可也。子何懼焉?又不及是。曰弭 兵以召諸侯,而稱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季 武子使謂叔孫以公命,曰:「視邾、滕。」既而齊人請邾,宋 人請滕,皆不與盟。叔孫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國也, 何故視之?宋、衛,吾匹也。」乃盟,晉、楚爭先。晉人曰:「晉固 為諸侯盟主,未有先晉者也。」楚人曰:「子言晉、楚匹也, 若晉常先,是楚弱也。且晉、楚狎主諸侯之盟也久矣, 豈專在晉?」叔向謂趙孟曰:「諸侯歸晉之德,只非歸其 尸盟也。子務德,無爭先,且諸侯盟小國,固必有尸盟 者。楚謂晉細,不亦可乎?」乃先楚人。壬午,宋公兼享晉 楚之大夫,趙孟為客,子木與之言,弗能對。使叔向侍 言焉,子木亦不能對也。乙酉,宋公及諸侯之大夫盟 于蒙門之外。子木問於趙孟曰:「范武子之德何如?」對 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無隱情,其祝史陳信,於 鬼神無愧辭。」子木歸語王。王曰:「尚矣哉!能歆神人,宜 其光輔五君,以為盟主也。」子木又語王曰:「宜晉之伯 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無以當之,不可與爭。」晉荀寅 遂如楚涖盟。鄭伯享趙孟于垂隴,子展、伯有、子西、子 產、子太叔、二子石從。趙孟曰:「七子從君,以寵武也。請 皆賦以卒君貺,武亦以觀七子之志。」子展賦《草蟲》,趙 孟曰:「善哉!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當之。」伯有賦《鶉 之賁賁》,趙孟曰:「床第之言不踰閾,況在野乎?非使人 之所得聞也。」子西賦《黍苗》之四章,趙孟曰:「寡君在,武 何能焉?」子產賦《隰桑》,趙孟曰:「武請受其卒章。」子太叔 賦《野有蔓草》,趙孟曰:「吾子之惠也。」印段賦《蟋蟀》,趙孟 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有望矣。」公孫段賦《桑扈》,趙孟 曰:「匪交匪敖,福將焉往?若保是言也,欲辭福祿,得乎?」 卒享。文子告叔向曰:「伯有將為戮矣。詩以言志,志誣 其上,而公怨之以為賓榮,其能久乎?幸而後亡。」叔向 曰:「然已侈。所謂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謂矣。」文子曰:「其 餘皆數世之主也,子展其後亡者也。在上不忘降印 氏,其次也,樂而不荒。樂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後亡,不 亦可乎?」楚薳罷如晉涖盟,晉侯享之。將出,賦《既醉》。叔 向曰:「薳氏之有後於楚國也,宜哉!承君命,不忘敏。子 蕩將知政矣。敏以事君,以能養民,政其焉往?」崔氏之 亂,申鮮虞來奔,僕賃於野,以喪莊公。冬,楚人召之,遂 如楚,為右尹。

《靈王》二十七年「冬十一月,魯侯如楚。十二月,楚子昭 薨,子麇立。」

按《春秋》襄公二十八年。按《左傳》二十八年秋,孟孝 伯如晉,告將為宋之盟,故如楚也。蔡侯之如晉也,鄭 伯使游吉如楚,及漢,楚人還之,曰:「宋之盟,君實親辱。 今吾子來,寡君謂吾子姑還,吾將使驛奔問諸晉而 以告。」子太叔曰:「宋之盟,君命將利小國,而亦使安定 其社稷,鎮撫其民人,以禮承天之休,此君之憲令而 小國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幣,以歲之不易, 聘於下執事。今執事有命,曰:『女何與政令之有?必使 而君棄而封守,跋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國 將君是望,敢不唯命是聽?無乃非盟載之言,以闕君 德,而執事有不利焉,小國是懼。不然,其何勞之敢憚』?」 子太叔歸,復命。告子展曰:「楚子將死矣,不修其政德, 而貪昧於諸侯,以逞其願,欲久得乎?《周易》有之,在復 之頤曰:『迷復,凶』。其楚子之謂乎!欲復其願而棄其本, 復歸無所,是謂迷復,能無凶乎?君其往也,送葬而歸, 以快楚心,楚不幾十年未能恤諸侯也,吾乃休吾民 矣。」裨竈曰:「今茲周王及楚子皆將死,歲棄其次而旅 於明年之次,以害鳥帑。」周、楚惡之。九月,鄭游吉如晉, 告將朝于楚,以從宋之盟。子產相鄭伯以如楚,舍不 為壇。外僕言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適四國,未嘗不為 壇。自是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舍,無乃不可乎?」子產 曰:「大適小則為壇。小適大,苟舍而已,焉用壇?」僑聞之, 大適小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過失,救其菑患,賞其 德刑,教「其不及,小國不困,懷服如歸。是故作壇以昭 其功,宣告後人,無怠於德。小適大有五惡,說其罪戾, 請其不足,行其政事,共其職貢,從其時命。不然,則重 其幣帛,以賀其福而弔其凶,皆小國之禍也。焉用作 壇以昭其禍?所以告子孫,無昭禍焉」可也。冬十一月, 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陳侯、鄭伯、許男如楚。公過鄭, 鄭伯不在。伯有迋勞於黃崖,不敬。穆叔曰:「伯有無戾 於鄭,鄭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棄之,何以承守?鄭 人不討,必受其辜。濟澤之阿,行潦之蘋,藻寘諸宗室, 季蘭尸之,敬也。敬可棄乎?」及漢楚康王卒,公欲反。叔 仲昭伯曰:「我楚國之為,豈為一入行也?」子服惠伯曰: 「君子有遠慮,小人從邇。饑寒之不恤。誰遑其後?不如 姑歸也。」叔孫穆子曰:「叔仲子專之矣。」子服子,始學者 也。榮成伯曰:「遠圖者忠也。」公遂行。宋向戌曰:「我一人之為,非為楚也。饑寒之不恤,誰能恤楚?姑歸而息民, 待其立君而為之備。」宋公遂反楚。屈建卒,趙文子喪 之,如同盟,禮也。

景王元年春正月,魯侯在楚。夏四月,葬楚康王。 按《春秋》襄公二十九年,葬楚王不書。按《左傳》二十 九年,春正月,公在楚,釋不朝正于廟也。「楚人使公親 襚,公患之。穆叔曰:『祓殯而襚,則布幣也』。」乃使巫以桃 茢先祓殯。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夏四月,葬楚康王。公 及陳侯、鄭伯、許男送葬,至于西門之外。諸侯之大夫 皆至于墓。楚郟敖即位,王子圍為令尹。鄭行人子羽 曰:「是謂不宜,必代之昌。松柏之下,其草不殖。」

景王二年「春正月,楚子使薳罷聘于魯。」

按《春秋》襄公三十年。按《左傳》:三十年:春王正月,楚 子使薳罷來聘,通嗣君也。穆叔問:「『王子之為政何如』? 對曰:『吾儕小人,食而聽事,猶懼不給命而不免於戾, 焉與知政』?固問焉,不告。穆叔告大夫曰:『楚令尹將有 大事,子蕩將與焉』。」助之匿其情矣。秋,楚公子圍殺大 司馬蒍掩而取其室。申無宇曰:「王子必不免。善人,國 之主也。王子相楚國,將善,是封殖而虐之,是禍國也。 且司馬、令尹之偏而王之四體也。絕民之主,去身之 偏,艾王之體,以禍其國,無不祥大焉。何以得免?」 景王三年冬,衛侯如楚。

按《春秋》不書。按《左傳》,襄公三十一年「冬,衛侯在楚 北宮文子見令尹圍之威儀,言於衛侯曰:『令尹似君 矣,將有他志,雖獲其志,不能終也。《詩》云:『靡不有初,鮮 克有終』。終之實難,令尹其將不免』。」公曰:「『子何以知之』? 對曰:『《詩》云:『敬慎威儀,惟民之則』。令尹無威儀,民無則 焉;民所不則,以在民上,不可以終』。公曰:『善哉!何謂威 儀』?」對曰:「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象謂之儀。君 有君之威儀,其臣畏而愛之,則而象之,故能有其國 家,令聞長世。臣有臣之威儀,其下畏而愛之,故能守 其官職,保族宜家。順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 固也。《衛詩》曰:『威儀棣棣,不可選也』。言君臣上下、父子 兄弟、內外大小,皆有威儀也。《周詩》曰:『朋友攸攝,攝以 威儀』。」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訓以威儀也。《周書》數文王 之德曰:「大國畏其力,小國懷其德。」言畏而愛之也。《詩》 云:「不識不知,順帝之則。」言則而象之也。紂囚文王七 年,諸侯皆從之囚,紂於是乎懼而歸之,可謂愛之。文 王伐崇,再駕而降為臣,蠻夷帥服,可謂畏之。文王之 功,天下誦而歌舞之,可謂「則之。」《文王》之行,至今為法, 可謂象之,有威儀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愛,進 退可度,周旋可則,容止可觀,作事可法,德行可象,聲 氣可樂,動作有文,言語有章,以臨其下,謂之「有威儀」 也。

景王四年春正月,「晉趙武、楚公子圍。齊國弱。宋向戍、 魯叔孫豹、衛齊惡、陳公子招、蔡公孫歸生、鄭罕虎、許 人、曹人會于虢。冬十一月己酉,楚子麇卒。楚公子比 出奔晉。」

按《春秋昭公元年》。按《左傳》,元年春,楚公子圍聘于 鄭,且娶於公孫段氏,伍舉為介,將入館,鄭人惡之,使 行人子羽與之言,乃館于外。既聘,將以眾逆。子產患 之,使子羽辭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容從者,請墠聽 命。」令尹命太宰伯州犁對曰:「君辱貺寡大夫圍謂圍: 將使豐氏撫有而室,圍布几筵,告於莊、共之廟而來。 若野賜之,是委君貺於草莽也,是寡大夫不得列於 諸卿也。不寧唯是,又使圍蒙其先君,將不得為寡君 老,其蔑以復矣。唯大夫圖之。」子羽曰:「小國無罪,恃實。 其罪將恃大國之安靖己,而無乃包藏禍心以圖之。 小國失恃,而懲諸侯使莫不憾者,距違君命而有所 壅塞,不行是懼。不然,敝邑館人之屬也,其敢愛豐氏 之祧?伍舉,知其有備也。請垂櫜而入。」許之。正月乙未, 入逆而出。遂會于虢,尋宋之盟也。祁午謂趙文子曰: 「宋之盟,楚人得志於晉。今令尹之不信,諸侯之所聞 也。子弗戒懼,又如宋子木之信,稱於諸侯,猶詐晉而 駕焉,況不信之尤者乎?楚重得志於晉,晉之恥也。子 相晉國以為盟主,於今七年矣。再合諸侯,三合大夫, 服齊狄,寧東夏,平秦亂,城淳于,師徒不頓,國家不罷, 民無謗讟,諸侯無怨,天無大災,子之力也。有令名矣, 而終之以恥,午也是懼。吾子其不可以不戒。」文子曰: 「『武受賜矣。然宋之盟,子木有禍人之心,武有仁人之 心,是楚所以駕於晉也。今武猶是心也,楚又行僭,非 所害也。我將信以為本,循而行之。譬如農夫,是穮是 蔉,雖有飢饉,必有豐年。且吾聞之,能信不為人下』。吾 未能也。《詩》曰:『不僭不賊,鮮不為則』。信也。能為人則者, 不為人下矣。吾不能,是難楚不為患。」楚令尹圍請用 牲,讀舊書加于牲上而已。晉人許之。三月甲辰,盟。楚 公子圍設服離衛。叔孫穆子曰:「楚公子美矣君哉!」鄭 子皮曰:「二執戈者前矣。」蔡子家曰:「蒲宮有前,不亦可 乎?」楚伯州犁曰:「此行也,辭而假之寡君。」鄭行人揮曰: 「假不反矣。」伯州犁曰:「子姑憂子晰之欲背誕也。」子羽

曰:「當璧猶在,假而不反,子其無憂乎?」齊國子曰:「吾代
考證
二子愍矣。」陳公子招曰:「不憂何成?二子樂矣。」衛齊子

曰:「苟或知之,雖憂何害?」宋合左師曰:「大國令,小國共, 吾知共而已。」晉樂王鮒曰:「《小旻》之卒章善矣。吾從之。」 退會子羽謂子皮曰:「叔孫絞而婉,宋左師簡而禮,樂 王鮒字而敬,子與子家持之,皆保世之主也。齊、衛、陳 大夫其不免乎?國子,代人憂,子招樂憂,齊子雖憂弗 害。夫弗及而憂,與可憂而樂,與憂而弗害,皆取憂之 道也,憂必及」之。《太誓》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三大夫 兆憂,憂能無至乎?言以知物,其是之謂矣。季武子伐 莒,取鄆。莒人告于會,楚告于晉曰:「尋盟未退,而魯伐 莒,瀆齊盟,請戮其使。」樂桓子相趙文子,欲求貨於叔 孫而為之請,使請帶焉,弗與,梁其踁,曰:「貨以藩身,子 何愛焉?」叔孫曰:「諸侯之會,衛社稷也。我以貨免,魯必 受師,是禍之也,何衛之為人之有?牆,以蔽惡也。牆之 隙壞,誰之咎也?衛而惡之,吾又甚焉。雖怨季孫,魯國 何罪?叔出、季處,有自來矣。吾又誰怨?然鮒也賄。」弗與。 不已,召使者,裂裳帛而與之,曰:「帶其褊矣。」趙孟聞之, 曰:「臨患不忘國,忠也;思難不越官,信也;圖國忘死,貞 也;謀主三者,義也。有是四者,又可戮乎?」乃請諸楚曰: 「魯雖有罪,其執事不辟難,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 以勸左右可也。若子之群吏,處不辟污,出不逃難,其 何患之有?患之所生,污而不治,難而不守,所由來也。 能是二者,又何患焉?不靖其能,其誰從之?魯叔孫豹 可謂能矣,請免之以靖能者。」子會而赦有罪,又賞其 賢,諸侯其誰不欣焉?望楚而歸之,視遠如邇,疆場之 邑,一彼一此,何常之有?王伯之令也,引其封疆而樹 之官,舉之表旗而著之制,令過則有刑,猶不可壹,於 是乎虞有三苖,夏有觀、扈,商有姺邳,周有徐、奄,自無 令王,諸侯逐進,狎主齊盟,其又可壹乎?恤大舍小,足 以為盟主,又焉用之?封疆之削,何國蔑有?主齊盟者, 誰「能辯焉?吳濮有釁,楚之執事,豈其顧盟?莒之疆事, 楚勿與知。諸侯無煩,不亦可乎?莒、魯爭鄆,為日久矣。 苟無大害於其社稷,可無亢也。去煩宥善,莫不競勸, 子其圖之。」固請諸楚,楚人許之,乃免叔孫令尹享趙 孟,賦《大明》之首章,趙孟賦《小宛》之二章。事畢,趙孟謂 叔向曰:「令尹自以為王矣,何如?」對曰:「王弱,令尹彊,其 可哉?雖可不終。」趙孟曰:「何故?」對曰:「彊以克弱而安之, 彊不義也。不義而彊,其斃必速。《詩》曰:『赫赫宗周,褒姒 滅之』。彊不義也。令尹為王,必求諸侯。晉少懦矣,諸侯 將往,若獲諸侯,其虐滋甚,民弗堪也,將何以終?夫以 彊取不義而克,必以為道。道以淫虐,弗可久已矣。」秋, 楚公子圍使公子黑肱、伯州犁城犨、櫟、郟。鄭人懼,子 產曰:「不害令尹,將行大事,而先除二子也。禍不及鄭, 何患焉?」冬,楚公子圍將聘於鄭,伍舉為介。未出竟,聞 王有疾而還,伍舉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圍至,入問 王疾,縊而弒之,遂殺其二子幕及平夏,右尹子干出 奔晉,宮廄尹子晰出奔鄭。殺太宰伯州犁於郟,謂之 郟敖。使赴於鄭。伍舉問應為後之辭焉,對曰:「寡大夫 圍。」伍舉更之曰:「共王之子圍為長。子干奔晉,從車五 乘。叔向使與秦公子同食,皆百人之餼。」趙文子曰:「『秦 公子富』。叔向曰:『底祿以德,德鈞以年,年同以尊。公子 以國,不聞以富。且夫以千乘去其國,彊禦已甚。《詩》曰: 『不侮鰥寡,不畏彊禦』』。」秦、楚匹也。使后子與子干齒。辭 曰:「鍼懼選楚公子不獲,是以皆來,亦唯命。且臣與羇 齒,無乃不可乎?」史佚有言曰:「非羇何忌。」楚靈王即位, 薳罷為令尹,薳啟疆為太宰。鄭游吉如楚,葬郟敖,且 聘立君。歸,謂子產曰:「具行器矣。楚王汰侈而自說其 事,必合諸侯,吾往無日矣。子產不數年未能也。」 景王七年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 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會于申。楚人執 徐子。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 夷伐吳,執齊慶封,殺之。遂滅賴。

按《春秋》昭公四年。按《左傳》:四年:「春王正月,許男如 楚,楚子止之,遂止。鄭伯復田江南,許男與焉。使椒舉 如晉求諸侯,二君待之,椒舉致命曰:『寡君使舉曰:『日 君有惠』。賜盟于宋曰:『晉楚之從,交相見也,以歲之不 易,寡人願結驩於二三君,使舉請間君。若苟無四方 之虞,則願假寵以請于諸侯』。晉侯欲勿許,司馬侯曰: 『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 罰,未可知也。其使能終,亦未可知也。晉、楚唯天所相, 不可與爭。君其許之,而修德以待其歸。若歸于德,吾 猶將事之,況諸侯乎?若適淫虐,楚將棄之,吾又誰與 爭』』?」公曰:「晉有三不殆,其何敵之有?國險而多馬,齊、楚 多難,有是三者,何鄉而不濟?」對曰:「恃險與馬,而虞鄰 國之難,是三殆也。四嶽、三塗,陽城大室,荊山、中南,九 州之險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馬之所生,無興國焉。 恃險與馬,不可以為固也,從古以然。是以先王務修 德音,以享神人,不聞其務險與馬也。鄰國之難,不可 虞也。或多難以固其國,啟其疆土;或無難以喪其國, 失其守宇,若何虞難?」齊「有仲孫之難,而獲桓公,至今 賴之。晉有里平之難,而獲文公,是以為盟主。衛、邢無難,敵亦喪之。故人之難,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修 政德,亡于不暇,又何能濟?君其許之。紂作淫虐,文王 惠和,殷是以隕,周是以興。夫豈爭諸侯?」乃許楚使,使 叔向對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獲。《春秋》時見諸 侯,君實有之,何辱命焉?」椒舉遂請昏,晉侯許之。楚子 問于子產曰:「晉其許我諸侯乎?」對曰:「許君。晉君少安, 不在諸侯,其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 一,若不許君將焉用之?」王曰:「諸侯其來乎?」對曰:「必來。 從宋之盟,承君之歡,不畏大國,何故不來?不來者,其 魯、衛、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魯,魯、衛偪于齊,而親于晉, 唯是不來,其餘君之所及也,誰敢不至?」王曰:「然則吾 所求者,無不可乎?」對曰:「求逞於人,不可與人同。」欲盡 濟。夏,諸侯如楚,魯、衛、曹、邾不會。曹邾辭以難,公辭以 時祭,衛侯辭以疾。鄭伯先待于申。六月丙午,楚子合 諸侯于申。椒舉言于楚子曰:「臣聞諸侯無歸,禮以為 歸。今君始得諸侯,其慎禮矣。霸之濟否,在此會也。夏 啟有鈞臺之享,商湯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 成有岐陽之蒐,康有酆宮之朝,穆有塗山之會,齊桓 有召陵之師,晉文有踐土之盟,君其何用?宋向戌、鄭 公孫僑在,諸侯之良也,君其選焉。」王曰:「吾用齊桓。」王 使問禮于左師與子產,左師曰:「小國習之,大國用之, 敢不薦聞?」獻公合諸侯之禮六,子產曰:「小國共職,敢 不薦守?」獻伯子、男會公之禮六,君子謂合。左師善守 先代,子產善相小國。王使椒舉侍于後以規過,卒事 不規。王問其故,對曰:「禮吾未見者有六焉,又何以規? 宋?」大子佐後至,王田於武城,久而弗見,椒舉請辭焉。 王使往曰:「屬有宗祧之事於武城,寡君將墮幣焉,敢 謝?」後見徐子吳出也,以為貳焉,故執諸申。楚子示諸 侯侈。椒舉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所以示諸侯禮也, 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為仍之會,有緡叛之;商紂為 𥟖之蒐,東夷叛之;周幽為大室之盟,戎狄叛之:皆所 以示諸侯汰也,諸侯所由棄命也。今君以汰,無乃不 濟乎?」王弗聽。子產見左師,曰:「吾不患楚矣。汰而愎諫, 不過十年。」左師曰:「然。不十年侈,其惡不遠,遠惡而後 棄。善亦如之,德遠而後興。」秋七月,楚子以諸侯伐吳。 宋大子、鄭伯先歸。宋華、費遂、鄭大夫從。使屈申圍朱 方。八月甲申,克之。執齊慶封而盡滅其族。將戮慶封。 椒舉曰:「臣聞無瑕者可以戮人。慶封唯逆命,是以在 此。其肯從于戮乎?播于諸侯,焉用之?」王弗聽,負之斧 鉞,以徇於諸侯,使言曰:「無或如齊慶封,弒其君,弱其 孤,以盟其大夫。」慶封曰:「無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圍,弒 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諸侯。」王使速殺之!遂以 諸侯滅賴。賴子面縛御璧,士袒輿櫬從之,造于中軍。 王問諸椒舉,對曰:「成王克許,許僖公如是。」王親釋其 縛,受其璧,焚其櫬。王從之,遷賴於鄢。楚子欲遷許於 賴,使鬥韋龜與公子棄疾城之而還。申無宇曰:「楚禍 之首將在此矣。召諸侯而來,伐國而克,城竟莫校。王 心不違,民其居乎?民之不處,其誰堪之?不堪王命,乃 禍亂也。」冬,吳伐楚,入棘、櫟麻,以報朱方之役。楚沈尹 射奔命于夏汭箴尹宜咎城鍾離,薳啟彊城巢然,丹 城州來,東國水,不可以城,彭生罷,賴之師。

《景王八年》春,「楚殺其大夫屈申。」晉韓起如楚送女。「冬, 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吳。」 按《春秋昭公五年》,韓起如楚不書。按《左傳》五年春, 「楚子以屈申為貳於吳,乃殺之,以屈生為莫敖,使與 令尹子蕩如晉逆女。過鄭,鄭伯勞子蕩于氾,勞屈生 于菟氏。晉侯送女于邢丘。子產相鄭伯,會晉侯于邢 丘。晉韓」宣子如楚送女,叔向為介。鄭子皮、子太叔勞 諸索氏。太叔謂叔向曰:「楚王汰侈已甚,子其戒之?」叔 向曰:「汰侈已甚,身之災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幣帛,慎 吾威儀,守之以信,行之以禮,敬始而思終,終無不復。 從而不失儀,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訓辭,奉之以舊法, 考之以先王,度之以二國,雖汰侈,若我何?」及楚,楚子 朝其大夫曰:「晉,吾仇敵也。苟得志焉,無恤其他。今其 來者,上卿、上大夫也。若吾以韓起為閽,以羊舌肸為 司宮,足以辱晉,吾以得志,可乎?」大夫莫對。薳啟疆曰: 「可。苟有其備,何故不可?」恥匹夫不可以無備,況恥國 乎?是以聖王務行禮,不求恥人。朝聘有珪,享頫有璋, 小有述職,大有巡功,設机而「不倚爵,盈而不飲,宴有 好貨,飧有陪鼎,入有郊勞,出有贈賄,禮之至也。國家 之敗,失之道也」,則禍亂興。城濮之役,晉無楚備,以敗 於邲;邲之役,楚無晉備,以敗於鄢。自鄢以來,晉不失 備,而加之以禮,重之以睦,是以楚弗能報而求親焉。 既獲姻親,又欲恥之,以召寇讎。備之若何?誰其重此? 若有其人,恥「之可也;若其未有,君亦圖之。晉之事君, 臣曰可矣。求諸侯而麇至,求昏而薦女,君親送之,上 卿及上大夫致之。猶欲恥之,君其亦有備矣。不然奈 何?韓起之下趙成、中行吳,魏舒、范鞅、知盈,羊舌肸之 下祁午、張趯、籍談女,齊梁丙、張骼輔躒、苗賁皇,皆諸 侯之選也。韓襄為公族大夫,韓須受命而使矣。箕襄、

邢帶、叔禽、叔椒、子羽,皆大家也。韓賦七邑,皆成縣也
考證
羊舌四族,皆彊家也。晉人若喪,韓起、楊肸、五卿八大

夫輔韓須、楊石,因其十家九縣,長轂九百,其餘四十 縣,遺守四千。奮其武怒,以報其大恥。伯華謀之,中行 伯、魏舒帥之,其蔑不濟矣。君將以親易怨,實無禮以 速寇,而未有其備,使群臣往遺之禽,以逞君心,何不 可之有?」王曰:「不穀之過也。大夫無辱。」厚為韓子禮。王 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亦厚其禮。韓起反鄭 伯勞諸圉,辭不敢見,禮也。冬十月,楚子以諸侯及東 夷伐吳,以報棘櫟麻之役。薳射以繁、揚之師會于夏 汭。越大夫常壽過帥師會楚子于瑣。聞吳師出薳啟 彊帥師從之,遽不設備。吳人敗諸鵲岸。楚子以馹至 于羅汭。吳子使其弟蹶由犒師,楚人執之,將以釁鼓。 王使問焉,曰:「女卜來吉乎?」對曰:「吉。寡君聞君將治兵 於敝邑,卜之以守龜,曰:『余亟使人犒師,請行以觀王 怒之疾徐,而為之備,尚克知之』。」龜兆告吉,曰:「克可知 也。君若驩焉,好逆使臣,滋敝邑,休怠而忘其死,亡無 日矣。今君奮焉震電馮怒,虐執使臣,將以釁鼓,則吳 知所備矣。敝邑雖羸,若早修完,其可以息師?難易有 備,可謂吉矣。且吳社稷是卜,豈為一人?使臣獲釁軍 鼓,而敝邑知備,以禦不虞,其為吉孰大焉!國之守龜, 其何事不卜?一臧一否,其誰能常之?城濮之兆,其報 在邲。今此行也,其庸有報志?」乃弗殺。楚師濟于羅汭, 沈尹赤會楚子,次于萊山。薳射帥繁、揚之師先入南 懷,楚師從之,及汝清,吳不可入。楚子遂觀兵于坻箕 之山。是行也,吳早設備,楚無功而還,以蹶由歸。楚子 懼吳,使沈尹射待命于巢,薳啟彊待命于雩婁。 景王九年秋九月,楚薳罷帥師伐吳。

按《春秋》昭公六年。按《左傳》,六年夏,楚公子棄疾如 晉,報韓子也。過鄭,鄭罕虎、公孫僑、游吉從鄭伯以勞 諸柤,辭不敢見,固請見之。見如見王,以其乘馬八匹 私面見子皮如上卿,以馬六匹;見子產,以馬四匹;見 子太叔,以馬二匹。禁芻牧採樵,不入田,不樵樹,不采 蓺,不抽屋,不強丐。誓曰:「有犯命者,君子廢,小人降。舍 不」為暴,主不慁賓。往來如是,鄭三卿皆知其將為王 也。韓宣子之適楚也,楚人弗逆。公子棄疾及晉竟,晉 侯將亦弗逆。叔向曰:「楚辟我衷,若何效辟?《詩》曰:『爾之 教矣,民胥效矣』。從我而已,焉用效人之辟?《書》曰:『聖作 則』。無寧以善人為則,而則人之辟乎?匹夫為善,民猶 則之,況國君乎?」晉侯說,乃逆之。秋,徐儀楚聘于楚,楚 子執之,逃歸。懼其叛也。使薳洩伐徐,吳人救之。令尹 子蕩帥師伐吳,師于豫章而次于乾谿。吳人敗其師 於房鍾,獲宮廄尹棄疾。子蕩歸罪于薳洩而殺之。 景王十年春三月,魯侯如楚。

按《春秋》昭公七年。按《左傳》,楚子之為令尹也,為王 旌以田芋。尹無宇斷之曰:「一國兩君,其誰堪之?」及即 位,為章華之宮,納亡人以實之。無宇之閽入焉,無宇 執之。有司弗與,曰:「執人于王宮,其罪大矣。」執而謁諸 王,王將飲酒,無宇辭曰:「天子經略,諸侯正封,古之制 也。封略之內,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誰非君臣?故《詩》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有十日, 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 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皁,皁臣輿,輿臣隸,隸臣僚,僚 臣僕,僕臣臺。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今有司曰:「女 胡執人于王宮?將焉執之?」周文王之法曰:「有亡荒閱, 所以得天下也。」吾先君文王作僕區之法,曰:「盜所隱 器,與盜同罪,所以封汝也。若從有司,是無所執逃臣 也;逃而舍之,是無陪臺也。王事無乃闕乎?昔武王數 紂之罪以告諸侯曰:『紂為天下逋,逃主萃淵藪,故夫 致死焉』。君王始求諸侯,而則紂,無乃不可乎?若以二 文之法取之,盜有所在矣。」王曰:「取而臣以往,盜有寵, 未可得也。」遂赦之。楚子成章華之臺,願與諸侯落之。 太宰薳啟疆曰:「臣能得魯侯。」七年春,薳啟疆來召公, 辭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嬰齊曰:『吾不忘先君 之好,將使衡父照臨楚國,鎮撫其社稷,以輯寧爾民』。 嬰齊受命于蜀,承奉以來,弗敢失隕,而致諸宗祧日, 我先君共王,引領北望,日月以冀,傳序相授,于今四 王矣。嘉惠未至,唯襄公之辱臨我喪,孤與其二三臣, 悼心失圖,社稷之不皇,況能懷思君德?今君若步玉 趾,辱見寡君寵靈楚國,以信蜀之役致君之嘉惠,是 寡君既受貺矣,何蜀之敢望其先君?鬼神實嘉賴之, 豈唯寡君?君若不來,使臣請問行期,寡君將承質幣 而見于蜀,以請先君之貺。」公將往,夢襄公祖梓慎曰: 「君不果行。襄公之適楚也,夢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實 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先君未嘗適楚,故周公 祖以道之。襄公適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三月, 公如楚。鄭伯勞于師之梁,孟僖子為介,不能相儀。及 楚,不能答郊勞。楚子享公于新臺,使長鬣者相好以 大屈,既而悔之。薳啟疆聞之,見公。公語之,拜賀。公曰: 「何賀?」對曰:「齊與晉、越欲此久矣。寡君無適與也,而傳 諸君。君其備禦三鄰,慎守寶矣。敢不賀乎?」公懼,乃反 之景王十一年夏四月,楚人執陳行人干徵師,殺之。冬 十月壬午,楚師滅陳,執陳公子招,放之于越,殺陳孔 奐。

按《春秋》昭公八年。按《左傳》,陳哀公元妃鄭姬生悼 太子偃師,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勝。二妃嬖留 有寵,屬諸司徒。招與公子過,哀公有廢疾。八年春三 月甲申,公子招、公子過殺悼太子偃師而立公子留。 夏四月辛亥,哀公縊干徵師赴于楚,且告有立君。公 子勝愬之于楚,楚人執而殺之,公子留奔鄭。《書》曰:「陳 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罪在招也。楚子執陳行人 干徵師,殺之,罪不在行人也。秋八月,陳公子招歸罪 于公子過而殺之。九月,楚公子棄疾帥師奉孫吳圍 陳。宋戴惡會之。冬十一月壬午,滅陳輿嬖,袁克殺馬 毀玉以葬。楚人將殺之,請寘之。既又請私,私於幄,加 絰于顙而逃。使穿封戌為陳公,曰:「城麇之役,不諂侍 飲酒于王。王曰:『《城麇》之役,女知寡人之及此,女其辟 寡人乎』?對曰:『若知君之及此,臣必致死禮,以息楚國』。」 晉侯問于史趙曰:「陳其遂亡乎?」對曰:「未也。」公曰:「何故?」 對曰:「陳,顓頊之族也,歲在鶉火,是以卒滅,陳將如之。 今在析木之津,猶將復由。且陳氏得政于齊,而後陳 卒亡。自幕至于瞽瞍,無違命。舜重之以明德,寘德于 遂,遂世守之。及胡公不淫,故周賜之姓,使祀虞帝。」臣 聞盛德必百世祀,虞之世,文未也,繼守將在齊,其兆 既存矣。

景王十二年春,「魯叔弓會楚子于陳,許遷于夷。」 按《春秋昭公九年》。按《左傳》,九年春,「叔弓、宋華亥、鄭 游吉、衛趙黶會楚子于陳。」「二月庚申,楚公子棄疾遷 許于夷,實城父,取州來淮北之田以益之。」伍舉授許 男田。然丹遷城父人于陳,以夷濮西田益之。遷方城 外人于許。

景王十四年「夏四月,楚子虔誘蔡侯般,殺之于申。楚 公子棄疾帥師圍蔡。」「冬十一月,楚師滅蔡,執蔡世子 有以歸」,用之。

按《春秋》昭公十一年。按《左傳》:十一年:「春二月,景王 問干萇弘曰:『今茲諸侯何實吉,何實凶』?」「對曰:『蔡凶。此 蔡侯般弒其君之歲也。歲在《豕韋》,弗過此矣,楚將有 之。然壅也。歲及大梁,蔡復楚凶,天之道也』。」「楚子在申, 召蔡靈侯,靈侯將往,蔡大夫曰:『王貪而無信,唯蔡于 憾。今幣重而言甘,誘我也。不如無往』。」蔡侯不可。三月 丙申,楚子伏甲而饗蔡侯于申,醉而執之。夏四月丁 巳,殺之,刑其士七十人。公子棄疾帥師圍蔡。韓宣子 問于叔向曰:「楚其克乎?」對曰:「克哉!蔡侯獲罪于其君 而不能其民,天將假手于楚以斃之,何故不克?然肸 聞之,不信以幸,不可討也。」楚王奉孫、吳以討于陳,曰: 「將定而國。」陳人聽命,而遂縣之。今又誘「蔡而殺其君, 以圍其國,雖幸而克,必受其咎,弗能久矣。桀克有緡 以喪其國,紂克東夷而隕其身。楚小位下,而亟暴于 二王,能無咎乎?天之假助不善,非祚之也,厚其凶惡 而降之罰也。且譬之如天,其有五材而將用之,力盡 而敝之,是以無拯,不可沒振。」五月,楚師在蔡。晉荀吳 謂韓宣子曰:「不能救陳,又不能救蔡。物以無親,晉之 不能,亦可知也。己為盟主,而不恤亡國,將焉用之?」秋, 會于厥憖,謀救蔡也。鄭子皮將行,子產曰:「行不遠,不 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順,楚大而不德,天將棄蔡以壅 楚,盈而罰之,蔡必亡矣。且喪君而能守者鮮矣。三年, 王其有咎乎?美惡周必復,王惡周矣。」晉人使狐父請 蔡于楚,弗許。冬十一月,楚子滅蔡,用隱大子于岡山。 申無宇曰:「不祥。五牲不相為用,況用諸侯乎?王必悔 之。」十二月,楚子城陳、蔡,不羹。使棄疾為蔡公。王問于 申無宇曰:「棄疾在蔡何如?」對曰:「擇子莫如父,擇臣莫 如君。鄭莊公城櫟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齊桓公 城穀而寘管仲焉,至于今賴之。臣聞五大不在邊,五 細不在庭,親不在外,羈不在內。今棄疾在外,鄭丹在 內,君其少戒。」王曰:「國有大城何如?」對曰:「鄭京櫟實殺 曼伯,宋蕭亳實殺子游,齊渠丘實殺無知,衛蒲戚實 出獻公。若由是觀之,則害于國。末大必折,尾大不掉, 君所知也。」

《景王》十五年「夏五月,楚殺其大夫成熊。」冬十月,楚子 伐徐。

按《春秋》昭公十二年。按《左傳》,十二年夏,楚子謂成 虎若敖之餘也,遂殺之。或譖成虎于楚子,成虎知之 而不能行。書曰「楚殺其大夫成虎。」懷寵也。冬,楚子狩 于州來,次于潁尾,使蕩侯、潘子、司馬督、囂尹午、陵尹 喜帥師圍徐以懼吳。楚子次于乾谿,以為之援。雨雪, 王皮冠,秦復陶,翠被豹舄,執鞭以出,僕析父從。右尹 子革夕,王見之,去冠被,舍鞭,與之語曰:「昔我先王熊 繹,與呂級、王孫牟、燮父、禽父並事康王,四國皆有分, 我獨無有。今吾使人於周,求鼎以為分,王其與我乎?」 對曰:「與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繹,辟在荊山,篳路藍縷, 以處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共

禦王事。齊,王舅也;晉及魯、衛,王母弟也。楚是以無分
考證
而彼皆有。今周與四國服事君王,將唯命是從,豈其

愛鼎?」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舊許是宅,今鄭人貪 賴其田,而不我與,我若求之,其與我乎?」對曰:「與君王 哉!周不愛鼎,鄭敢愛田?」王曰:「昔諸侯遠我而畏晉,今 我大城,陳蔡不羹,賦皆《干乘》,子與有勞焉,諸侯其畏 我乎?」對曰:「畏君王哉!是四國者,專足畏也,又加之以 楚,敢不畏君王哉?」工尹路請曰:「君王命剝圭以為鏚 柲,敢請命。」王入視之,析父謂子革:「吾子,楚國之望也, 今與王言如響,國其若之何?」子革曰:「摩厲以須,王出, 吾刃將斬矣。」王出復語。左史倚相趨過。王曰:「是良史 也,子善視之,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對曰:「『『臣嘗 問焉,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將皆必有車轍馬 跡焉。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王是以獲沒 于祇宮。臣問其詩而不知也,若問遠焉,其焉能知之』? 王曰:『子能乎』?」對曰:「能』。其《詩》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德音, 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無醉飽之心』。 王揖而入,饋不食,寢不寐,數日不能自克,以」及于難。 仲尼曰:「古也有志,『克己復禮,仁也。信善哉』!」楚靈王若 能如是,豈其辱于乾谿?

《景王》十六年「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晉歸于楚,弒其君 虔于乾谿。楚公子棄疾殺公子比。」

按《春秋》昭公十三年。按《左傳》十三年春,「楚子之為 令尹也,殺大司馬薳掩而取其室。及即位,奪薳居田, 遷許而質許,圍蔡。洧有寵于王,王之滅蔡也,其父死 焉,王使與于守而行申之會,越大夫戮焉。王奪鬥韋 龜中犨,又奪成然邑而使為郊尹蔓成然」故事,蔡公 故薳氏之族,及薳居許,圍蔡,洧、蔓成然皆王所不禮 也。因群《喪職》之族,啟越大夫常壽過作亂,圍固城,克 息舟城而居之。觀起之死也,其子從在蔡事朝。吳曰: 「今不封蔡,蔡不封矣,我請試之。以蔡公之命。」召子干、 子晰,及郊,而告之情,強與之盟,入襲蔡。蔡公將食,見 之而逃。觀從使子干、食坎,用牲加書而速行,己徇于 蔡曰:「蔡公召二子,將納之,與之盟而遣之矣,將師而 從之。」蔡人聚,將執之。辭曰:「失賊成軍,而殺余何益?」乃 釋之朝吳,曰:「二三子若能死亡,則如違之,以待所濟。 若求安定,則如與之,以濟所欲。且違,上何適而可?」眾 曰:「與之。」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于鄧,依陳、蔡人以國。 楚公子比、公子黑肱、公子棄疾、蔓成然蔡朝吳,帥陳、 蔡、不羹、許、葉之師,因四族之徒以入楚。及郊陳、蔡欲 為名,故請為武軍。蔡公知之,曰:「欲速且役,病矣,請藩 而已。」乃藩為軍。蔡公使須務牟與史猈先入,因正僕 人,殺太子祿及公子罷敵。公子比為王,公子黑肱為 令尹。次于魚陂,公子棄疾為司馬,先除王宮,使觀從。 從師于《乾谿》,而遂告之,且曰:「先歸,復所後者劓。」師及 《訾梁》而潰。王聞群公子之死也,自投于車下,曰:「人之 愛其子也,亦如余乎?」侍者曰:「甚焉!小人老而無子,知 擠于溝壑矣。」王曰:「余殺人子多矣,能無及此乎?」右尹 子革曰:「請待于郊,以聽國人。」王曰:「眾怒不可犯也。」曰: 「若入于大都,而乞師于諸侯。」王曰:「皆叛矣。」曰:「若亡于 諸侯,以聽大國之圖君也。」王曰:「大福不再,祇取辱焉。」 然丹乃歸于楚。王沿夏將欲入鄢,芋尹無宇之子申 亥曰:「吾父再奸王命,王弗誅,惠孰大焉?君不可忍,惠 不可棄,吾其從王。」乃求王,遇諸棘圍以歸。夏五月癸 亥,王縊于芋尹申亥氏,申亥以其二女殉而葬之。觀 從謂子干曰:「不殺棄疾,雖得國,猶受禍也。」子干曰:「余 不忍也。」子玉曰:「人將忍子,吾不忍俟也。」乃行。國每夜 駭曰:「王入矣!」乙卯夜,棄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國 人大驚。使《蔓成然》走告子干、子晰曰:「王至矣!國人殺 君司馬,將來矣。君若早自圖也,可以無辱。眾怒如水 火焉,不可為謀。」又有呼而走至者曰:「眾至矣!」二子皆 自殺。丙辰,棄疾即位,名曰熊居。葬子干于訾,實。訾敖 殺囚,衣之王服而流諸漢。乃取而葬之,以靖國人。使 子旗為令尹。楚師還自徐。吳人敗諸豫章,獲其五帥。 平王封陳、蔡,復遷邑,致群賂,施舍寬民,宥罪舉職。召 觀從王,曰:「唯爾所欲。」對曰:「臣之先佐開卜。」乃使為卜 尹。使枝如子躬聘于鄭,且致犫、櫟之田。事畢弗致。鄭 人請曰:「聞諸道路,將命寡君以犫、櫟,敢請命。」對曰:「臣 未聞命。」既復,王問犫櫟降服而對曰:「臣過失命,未之 致也。」王執其手曰:「子毋勤,姑歸,不穀有事,其告子也。」 他年,芋尹申亥以王柩告,乃改葬之。初,靈王卜曰:「余 尚得天下。」不吉。投龜,詬天而呼曰:「是區區者而不余 畀,余必自取之。」民患王之無厭也,故從亂如歸。初,共 王無冢,適有寵子五人,無適立焉,乃大有事于群望, 祈曰:「請神擇于五人者,使主社稷。」乃遍以璧見于群 望曰:「當璧而拜者,神所立也,誰敢違之?」既乃與巴姬 密埋璧于大室之庭,使五人齊而長,入拜。康王跨之, 靈王肘加焉,子干、子晰皆遠之,平王弱抱而入,再拜, 皆厭紐《鬥韋》龜屬成然焉。且曰:「棄禮違命,楚其危哉!」 子干歸,韓宣子問于叔向曰:「子干其濟乎?」對曰:「難。」宣 子曰:「同惡相求,如市賈焉,何難?」對曰:「無與同好,誰與 同惡?取國有五難:有寵而無人,一也;有人而無主,二也;有主而無謀,三也;有謀而無民,四也;有民而無德, 五也。子干在晉十三年矣,晉、楚之從,不聞達者,可謂 無人;族盡親叛,可謂無主;無釁而動,可謂無謀;為羈 終世,可謂無民;亡無愛徵,可謂無德。」王虐而不忌,楚 君子干涉五難,以弒舊君,誰能濟之?有楚國者,其棄 疾乎?君陳、蔡城外屬焉,苛慝不作,盜賊伏隱,私欲不 違,民無怨心。先神命之,國民信之。芊姓有亂,必季實 立,楚之常也。獲神,一也;有民,二也;令德,三也;寵貴,四 也;居常,五也。有五利以去五難,誰能害「之?子干之官, 則右尹也;數其貴寵,則庶子也。以神所命,則又遠之。 其貴亡矣,其寵棄矣,民無懷焉,國無與焉,將何以立?」 宣子曰:「齊桓晉文,不亦是乎?」對曰:「齊桓,衛姬之子也。 有寵於僖,有鮑叔牙、賓須無、隰朋以為輔佐,有莒、衛 以為外主,有國高以為內主。從善如流,下善齊肅,不 藏賄,不從欲,施舍不倦,求善不厭,是以有國,不亦宜 乎!我先君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寵于獻,好學而不 貳。生十七年,有士五人:有先大夫子餘、子犯以為腹 心;有魏犨、賈佗以為股肱;有齊、宋、秦、楚以為外主;有 欒、郤、狐先以為內主。亡十九年,守志彌篤。惠、懷棄民, 民從而與之。獻無異親,民無異望。天方相晉,將何以 代文?此二君者,異于子干。共有寵子,國有奧主,無施 于民,無援于外,去晉而不送,歸楚而不逆,何以冀國? 楚之滅蔡也,靈王遷許、胡、沈、道、房、申于荊焉。平王即 位,既封陳、蔡,而皆復之,禮也。隱大子之子廬歸于蔡, 禮也。悼大子之子吳歸于陳,禮也。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

本作品原文沒有標點。標點是人工智能程序古詩文斷句 v2.1創建,並且經由維基文庫用戶編輯改善的。本站用戶之編輯以知识共享 署名-相同方式共享 4.0协议(CC BY-SA 4.0)發佈。

歡迎各位持續修正標點,請勿複製與本站版權協議不兼容的標點創作。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