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220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二百十九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二百二十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二百二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二百二十卷目錄

 公輔部名臣列傳四十

  宋六

  宋綬       薛奎

  李若谷      蔡齊

  文彥博      高若訥

  劉沆       梁適

  曾公亮      王堯臣

官常典第二百二十卷

公輔部名臣列傳四十 编辑

宋六 编辑

宋綬 编辑

按《宋史》本傳:「綬字公垂,趙州平棘人。父皋,尚書度支 員外郎,直集賢院。綬幼聰警,額有奇骨,為外祖楊徽 之所器愛。徽之無子,家藏書悉與綬。綬母亦知書,每 躬自訓教,以故博通經史百家,文章為一時所尚。初, 徽之卒,遺奏補太常寺太祝。年十五,召試中書,真宗 愛其文,遷大理評事,聽於祕閣讀書。大中祥符元年」, 復試學士院,為集賢校理,與父皋同職。後賜同進士 出身,遷大理寺丞。及祀汾陰,召赴行在,與錢易、陳越、 劉筠集所過地志、風物、故實,每舍止即以奏。將祠亳 州太清宮,以簽書亳州判官事。入為左正言、同判太 常禮院。久之,判三司憑由司。建言:「比歲下赦令,釋逋 負,後期未報者六十八州。請於諸路選官考覈,期半 月以聞。」於是脫械繫三千二百人,蠲積負數百萬。擢 知制誥,判吏部流內銓兼史館修撰、玉清昭應宮判 官。累遷戶部郎中、權直學士院,同修《真宗實錄》。進左 司郎中,遂為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勾當三班院。始, 詔讀《唐史》,固求解三班,以顓進講同修國史,遷中書 舍人。昭應宮災,罷二學士。踰年,復翰林學士。史成,遷 尚書工部侍郎兼侍讀學士。時太后猶稱制,五日一 御承明殿,垂簾決事,而仁宗未嘗獨對群臣也。綬奏 言:「唐先天中,睿宗為太上皇,五日一受朝,處分軍國 重務,除三品以下官,決徒刑,宜約先天制度。今群臣 對前殿,非軍國大事,除拜,皆前殿取旨。」書上,忤太后 意,改龍圖閣學士,出知應天府。太后崩,帝思綬言,召 還,將大用,而宰相張士遜沮止之。復加翰林侍讀學 士。詔定章獻、明肅、章懿太后祔廟禮,綬援《春秋》考仲 子之宮、唐坤儀廟故事,請別築宮曰奉慈廟,以安神 主,事多采用。始置端明殿學士以命綬,綬固辭。又言: 「帝王御天下,在總攬威柄,而一紀以來,令出簾帷。自 陛下躬親萬務,內外延首,思見聖政。宜懲違革弊,以 新百姓之耳目,而賞罰號令,未能有過於前日,豈非 三事大臣不能推心悉力以輔陛下之治耶?」頃太后 朝多吝除拜,而邪幸或徑取升擢,議者謂恩出太后。 今恩賞雖行,又謂自大臣出,非大臣朋黨罔上,何以 得此?朋黨之為朝廷患,古「今同之。或窺測帝旨,密令 陳奏,或附會己意以進退人,大官市恩以招權,小人 趨利以售進。此風寖長,有蠹邦政。」太宗嘗曰:「國無外 憂,必有內患。外憂不過邊事,皆可預防,奸邪共濟為 內患,深可懼也。」真宗亦曰:「唐朋黨尤盛,王室遂卑。願 陛下思祖宗之訓,念王業艱難,整齊綱紀,正在今日。」 張士遜罷,乃拜綬參知政事。初,有詔罷修寺觀,而章 惠太后以舊宅為道觀,諫官、御史言之,帝曰:「此太后 奩中物也,諫官、御史欲邀名耶?」綬進曰:「彼豈知太后 所為哉?第見興土木,為違近詔,即論奏之。且事有疑 似,彼猶指為過。或陛下有大闕失,近臣雖不言,然傳 聞四方,為聖政之累,何可忽也?」太祖常謂:唐太宗為 諫官所詆,不以為愧,何若動無過舉,使無得而言哉? 郭皇后廢,帝命綬作詔云:「當求德閥,以稱坤儀。」既而 左右引富人陳氏女入宮,綬曰:「陛下乃欲以賤者正 位中宮,不亦與前日詔語戾乎?」後數日,王曾入對,又 論奏之。帝曰:「宋綬亦如此言。」時大臣繼有論者,卒罷 之。帝春秋富,天下久無事,綬慮宴樂有漸,乃言「人心 逸於久安,而患害生於所忽,故立防於無事,銷變於 未萌。事至而應,不亦殆歟!臣願節勵群司,不以承平 自怠。」又上:「馭下之道有三:監事尚乎守,當機貴乎斷, 兆謀先乎密。能守則奸不能移,能斷則邪不能惑,能 密則事不能撓。願陛下念之。至若深居燕閒,聲味以 調六氣,節宣以順四時,保養聖躬,宗社之休也。」再遷 吏部侍郎。時宰相呂夷簡、王曾議論數不同,綬多是 夷簡,而參知政事蔡齊間有所異,政事繇此依違不 決,於是四人者皆罷。綬以尚書左丞、資政殿學士留 侍講筵,權判尚書都省。歲餘,加資政殿大學士,以禮 部尚書知河南府。元昊反,劉平、石元孫敗沒,帝以手 詔賜大臣居外者,詢攻守之策。綬畫十事以獻。復召 知樞密院事,遷兵部尚書、參知政事。時綬母尚在,綬 既得疾,不視事,猶起居自力,區處後事。尋卒,贈司徒 兼侍中,諡宣獻。綬性孝謹清介,言動有常。為兒童時,

手不執錢。家藏書萬餘卷,親自校讎。博通經史百家
考證
其筆札尤精妙,朝廷大議論,多綬所裁定。楊億稱其

文「沈壯淳麗」,曰:「吾殆不及也。」及卒,帝多取其書字藏 禁中。初,郊祀,綬攝太僕卿,帝問儀物典故,占對辨洽, 因上所撰《鹵簿圖》十卷。子敏求。

薛奎 编辑

按《宋史》本傳:「奎字宿藝,絳州正平人。父化光,善數術, 嘗以平晉策干太宗行在,召見不用,罷歸。適奎始生, 撫其首曰:『是子必至公輔』。奎舉進士,為州第一,乃推 與里人王嚴,而處嚴下。進士及第,為隰州軍事推官。 州民常聚博僧舍,一日,盜殺寺奴取財去,博者適至, 血偶涴衣。邏卒捕送州,考訊誣伏。奎獨疑之,白州緩」 其獄,後果得殺人者。徙儀州推官。嘗部丁夫運糧至 鹽州,會久雨,粟麥漬腐,奎白轉運盧之翰,請縱民還 州而償所失。之翰怒,欲劾奏,之奎徐曰:「用兵久,人疲 轉餉,今幸兵食有餘,安用此陳腐以困民哉?」之翰意 解,凡民所失,悉奏除之。改大理寺丞、知莆田縣,請蠲 南閩時稅鹹魚蒲草錢。遷殿中丞、知長水縣,徙知永 州。州有錢監,歲調兵三百人采鐵,而歲入不償費。奎 奏聽民自采,而所輸輒倍之。遷太常博士。向敏中薦 為殿中侍御史,出為陝西轉運使。趙德明言「延州蕃 落侵其地,黑林平」下詔按驗。奎閱郡籍,德明嘗假道 黑林平,移文錄示之,德明遂伏。未幾,坐失舉免。數月, 起通判陝州,改尚書戶部員外郎、淮南轉運副使,遷 江、淮制置發運使。疏漕河,廢三堰,以便餉運。進吏部 員外郎。父喪,奪哀,擢三司戶部副使,與使李士衡爭 論事。改戶部郎中、直昭文館、知延州。趙元昊每遣吏 至京師請奉予,吏因市禁物,隱關算為姦利。奎廉得 狀,請「留蜀道縑帛於關中轉致給之。」遷吏部,擢龍圖 閣待制、權知開封府。為政嚴敏,擊斷無所貸,帝益加 重。使契丹,還,遷右諫議大夫、權御史中丞。上疏論擇 人、求治、崇節儉、屏聲色,凡十數事。章獻太后稱制,契 丹使蕭從順請見太后,且言:南使至契丹者皆見太 后,而契丹使來乃不得見。奎時館伴,折之曰:「皇太后 垂簾聽政,雖本朝群臣亦未嘗見也。」從順乃已。或讒 云奎漏禁中語。改授集賢院學士、知并州,改秦州。州 宿重兵,經費常不足,奎務為儉約,教民水耕,謹商算, 歲中積粟三百萬,征算餘三千萬,覈民隱田數千頃, 得芻粟十餘萬。加樞密直學士、知益州。秦民與夷落 數千人列奎治狀請留,璽書褒諭,不許。成都民婦訟 其子不孝,詰之,乃曰:「貧無以為養。」奎出俸錢與之,戒 曰:「若復失養,吾不貸汝矣。」其母子遂如初。嘗夜燕,有 戍卒殺人,人皆奔走,奎密遣捕殺之,坐客莫有知者。 臨事持重明決,多此類也。召為龍圖閣學士,權三司 使,遂參知政事。帝諭曰:「先帝嘗以為卿可任,今用卿, 先帝意也。」俄遷給事中。帝嘗謂輔臣曰:「臣事君鮮有 克終者。」奎曰:「保終之道,匪獨臣不然也。」歷數唐開元、 天寶時事以對,帝然之。遷尚書禮部侍郎。太后謁太 廟,欲被服天子袞冕,奎曰:「必御此,若何為?」拜力陳其 不可,終不見聽。及太后崩,帝見左右泣曰:「太后疾,不 能言,猶數引其衣,若有所屬,何也?」奎曰:「其在袞冕也 服之,豈可見先帝於地下?」帝悟,卒以后服斂。因上言 請逐內侍羅崇勳等。時二府大臣多罷去,奎得喘疾, 數辭位,罷為戶部侍郎、資政殿學士、判尚書都省。帝 手書禁方賜之,小間入見,疾尋作,卒。贈兵部尚書,諡 簡肅。奎性剛,不苟合,遇事敢言。真宗時數宴大臣,至 有霑醉者。奎諫曰:「陛下即位之初,勵精萬幾而簡宴 幸,今天下誠無事而宴樂無度,大臣數被酒無威儀, 非所以重朝廷也。」真宗善其言。及參政事,謀議無所 避。能知人,范仲淹、龐籍、明鎬自為吏部選人,皆以公 輔許之。無子,以從子為嗣。

李若谷 编辑

按《宋史》本傳:「若谷,字子淵,徐州豐人。少孤,游學,依姻 家趙況於洛下,遂葬父母緱氏。舉進士,補長社縣尉。 州葺兵營,課民輸木,檄尉受之,而吏以不中程,多退 斥,欲苛苦,輸者因以取賕。若谷度材,別其長短大小 為程,置庭中,使民自輸。改大理寺丞,知宜興縣。官市 湖洑茶,歲約戶稅為多少,率取足貧下。若谷始置籍」 備勾檢。茶惡者舊沒官,若谷使歸之民,許轉貿以償 其數。知連州。真宗將朝謁太清宮,選通判亳州。累遷 度支員外郎、權三司戶部判官,出為京東轉運使。會 河決白馬,調取芻楗,同列盧士倫協三司意,趣刻擾 州縣,而若谷寬之。士倫不悅,構於朝。徙知陝州。盜聚 青灰山久不散,遣牙吏持榜招諭之,盜殺其黨與自 歸。改梓州。天聖初,判三司戶部勾院。使契丹,陛辭,不 俟垂簾請對,迺遽詣長春殿奏事,罷知荊南。士族元 甲恃蔭屢犯法,若谷杖之曰:「吾代若父兄訓之爾。」王 蒙正為駐泊都監,挾太后姻橫肆,若谷繩以法,監司 右蒙正奏,徙若谷潭州。洞庭賊數邀商人船,殺人輒 投屍水中,嘗捕獲,以屍無驗,每貸死隸他州。既而逃 歸,復攻劫,若谷擒致之,磔於市,自是寇稍息。累遷太 常少卿、集賢殿修撰、知滑州。河齧韓村堤,夜馳往,督兵為大埽,至旦堤完。以右諫議大夫知延州。州有東 西兩城夾河,秋夏水溢,岸輒圮,役費不可勝紀。若谷 乃制石版為岸,押以巨木,後雖暴水,不復壞。官倉依 山而貯穀,少若谷,使作露囤,囤可貯二萬觓,他郡多 取法焉。遷給事中、知壽州。豪右多分占芍陂,陂皆美 田,夏雨溢,壞田輒盜決。若谷擿冒占田者逐之。每決, 輒調瀕陂諸豪使塞堤,盜決乃止。加集賢院學士、知 江寧府。卒挽舟過境,寒瘠甚者,留養視之,須春溫遣 去。民丐於道者,以分隸諸僧寺助給舂。還,勾當三 班院,進龍圖閣直學士、知河南府。貴人多葬洛陽,敕 使須索煩擾,若谷奏令鴻臚預約所調,移府逆為營 辦。改樞密直學士、知并州。民貧失婚姻者,若谷出私 錢助其嫁娶;贅婿亡賴,委妻去為立期,不還許更嫁。 并多降人喜盜竊籍,累犯者以三人為保,有犯并坐 之,悛者削去籍名。進尚書工部侍郎、龍圖閣直學士、 知開封府,拜參知政事。建言:「風俗媺惡,在上之人作 而新之。君子小人,各有其類。今一目以朋黨,恐正人 無以自立矣。」帝悟,為下詔諭中外。以耳疾累上章辭 位,罷為資政殿大學士、吏部侍郎、提舉會靈觀事。以 太子少傅致仕,卒,年八十。贈太子太傅,諡康靖。若谷 性資端重,在政府論議常近寬厚,治民多智慮,愷悌 愛人,其去多見思。少時與韓億為友,及貴顯,婚姻不 絕焉。子淑。

蔡齊 编辑

按《宋史》本傳:齊字子思,其先洛陽人也。曾祖綰,為萊 州膠水令,因家焉。齊少孤,依外家劉氏。舉進士第一。 儀狀俊偉,舉止端重,真宗見之,顧宰相寇準曰:「得人 矣。」詔金吾給七騶,傳呼以寵之。狀元給騶,自齊始也。 除將作監丞、通判兗州,徙維州,以祕書省著作郎、直 集賢院。仁宗初,為司諫、修起居注,改尚書禮部員外 郎兼侍御史知雜事。錢惟演守河陽,請曲賜鎮兵錢, 章獻太后將許之。齊曰:「上新即位,惟演外戚,請偏賞 以示私恩,不可許。」遂劾奏惟演,以起居舍人知制誥。 入為翰林學士,加侍讀學士。太后大出金帛修《景德 寺》,遣內侍羅崇勳主之,命齊為文記之。崇勳陰使人 誘齊曰:「趣為記,當得參知政事矣。」齊久之不上,崇勳 讒之,罷為龍圖閣學士、知河南府。參知政事魯宗道 固爭留之,不能得。以親老改密州,徙應天府。召為右 諫議大夫、御史中丞。太后崩,遺誥以楊太妃為皇太 后,同裁制軍國事。閤門趣百官賀,齊使臺吏毋追班, 乃入白執政曰:「上春秋富,習知天下情偽,今始親政 事,豈宜使女后相踵稱制乎?」遂罷預政。復為龍圖閣 學士、權三司使。有飛語傳荊王元儼為天下兵馬都 元帥者,捕得繫獄,連逮甚眾。帝怒,使齊按問之,齊曰: 「此小人,無知,不足治,且無以安荊王。」帝悟,遽釋之。拜 樞密副使。交阯虐其部人,款宜州自歸者八百餘人, 議者謂不可內。齊曰:「蠻人去暴而歸有德,卻之不祥。 請給荊湖閑田使自營,若縱去,當不復還舊部,必聚 而為盜賊矣。」不從。後數年,蠻果為亂,蜀大姓王齊雄 坐殺人除名。齊雄,太后姻家,未更赦復官,齊曰:「果如 此,法撓矣。」明日,入奏事曰:「齊雄恃勢殺人,不死,又亟 授以官,是以恩廢法也。」帝曰:「降一等與官,可乎?」齊曰: 「以恩廢法,如朝廷何?」帝勉從之,乃抵齊雄罪。錢惟演 附丁謂,《樞密題名》,輒削去寇準姓氏,云「逆準不書。」齊 言於仁宗曰:「寇準忠義聞天下,社稷之臣也,豈可為 姦黨所誣哉!」仁宗遽令磨去。郭皇后廢將,立富人陳 氏女為后,齊極論之。拜禮部侍郎、參知政事。契丹祭 天於幽州,以兵屯境上。輔臣欲調兵備邊,與齊迭議 帝前,《齊書》三策,料契丹必「不叛盟。」王曾與齊善,曾與 夷簡不相能,曾罷相,齊亦以戶部侍郎歸班。尋出知 潁州,卒,年五十二。贈兵部尚書,諡曰文忠。潁人見其 故吏朱寀會喪,猶號泣思之。齊方重有風采,性謙退, 不妄言,有善未嘗自伐。丁謂秉政,欲齊附己,齊終不 往。少與徐人劉顏善,顏罪廢,齊上其書數十萬言,得 復官。顏卒,又以女妻其子庠,所薦龐籍、楊偕、劉隨、段 少連,後率為名臣。始,齊無子,以從子延慶為後,既歿, 有遺腹子曰延嗣。

文彥博 编辑

按《宋史》本傳:「彥博字寬夫,汾州介休人。其先本敬氏, 以避晉高祖及宋翼祖諱改焉。少與張昇、高若納從 潁昌史炤學。炤母異之曰:『貴人也』。待之甚厚。及進士 第,知翼城縣,通判絳州,為監察御史,轉殿中侍御史。 西方用兵,偏校有臨陳先退,望敵不進者,大將守著 令皆中覆,彥博言:此可施之平居無事時爾。今擁兵 數十萬,而將權不專,兵法不峻,將何以濟?」仁宗嘉納 之。黃德和之誣劉平降虜也,以金帶賂平奴,使附己 說以證。平家二百口,皆械繫。詔彥博置獄於河中,鞫 治得實。德和黨援盛,謀翻其獄,至遣他御史來。彥博 拒不納,曰:「朝廷慮獄不就,故遣君,今案具矣,宜亟還, 事或弗成。」彥博執其咎,德和并奴卒就誅。以直史館 轉為河東轉運副使。鄜州餉道回遠銀城,河外有唐時故道,廢弗治。彥博父洎為轉運使,日將復之,未及 而卒。彥博嗣成,父志,益儲粟,元昊來寇,圍城十日,知 有備,解去。遷天章閣待制、都轉運使,連進龍圖閣、樞 密直學士、知泰州,改益州。嘗擊毬鈐轄,廨聞外喧甚, 乃卒。長杖一卒不伏,呼入問狀,令引出與杖,又不受, 復呼入斬之,竟毬乃歸。召拜樞密副使、參知政事。貝 州王則反,明鎬討之久不克,彥博請行,命為宣撫使。 旬日,賊潰,檻則送京師。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 殿大學士。薦張瑰、韓維、王安石等恬退守道,乞褒勸 以勵風俗。與樞密使龐籍議省兵,凡汰為民及給半 廩者,合八萬,論者紛然,謂必聚為盜,帝亦疑焉。彥博 曰:「今公私困竭,正坐兵冗,脫有難,臣請死之。」其策訖 行歸兵亦無事。進昭文館大學士。御史唐介劾其在 蜀日以奇錦結宮掖,因之登用。介既貶,彥博亦罷為 觀文殿大學士、知許州,改忠武軍節度使、知永興軍。 至和二年,復以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昭文 館大學士,與富弼同拜,士大夫皆以得人為慶。語見 《弼傳》。三年正月,帝方受朝,疾暴作,扶入禁中。彥博呼 內侍史志聰問狀,對曰:「禁密,不敢漏言。」彥博叱之曰: 「爾曹出入禁闥,不令宰相知天子起居,欲何為邪?自 今疾勢增損必以告,不爾,當行軍法。」又與同列劉沆、 富弼謀啟醮大慶殿,因留宿殿廬。志聰曰:「無故事。」彥 博曰:「此豈論故事時邪?」知開封府王素夜叩宮門上 變,不使入。明旦,言有禁卒告都虞候欲為亂,沆欲捕 治彥博,召都指揮使許懷德問:都虞候何如人,懷德 稱其愿可保。彥博曰:「然則卒有怨誣之耳,當急誅之 以靖眾。」乃請沆判狀尾斬於軍門。先是,弼用朝士李 仲昌策,自澶州商湖河穿六漯渠入橫壟故道。北京 留守賈昌朝素惡弼,陰約內侍武繼隆,令司天官二 人,俟執政聚時於殿庭,抗言「國家不當穿河於北方, 致上體不安。」彥博知其意有所在,然未有以制之。後 數日,二人又上言請皇后同聽政,亦繼隆所教也。史 志聰以其狀白執政,彥博視而懷之,不以示同列,而 有喜色,徐召二人詰之曰:「汝今日有所言乎?」曰:「然。」彥 博曰:「天文變異,汝職所當言也,何得輒預國家大事? 汝罪當族。」二人懼色變。彥博曰:「觀汝直狂愚耳,未忍 治汝罪,自今無得復然。」二人退,乃出狀示同列,同列 皆憤怒曰:「奴敢爾僭言,何不斬之?」彥博曰:「斬之則事 彰灼,於中宮不安。」眾皆曰:「善。」既而議遣司天官定六 漯方位,復使二人往。繼隆白請留之,彥博曰:「彼本不 敢妄言,有教之者耳。」繼隆默不敢對。二人至六漯,恐 治前罪,更言六漯在東北,非正北也。帝疾愈,彥博等 始歸第。當是時,京師業業,賴彥博、弼持重,眾心以安。 沆密白帝曰:「陛下違豫時彥博擅斬告反者。」彥博聞 之,以沆判呈,帝意乃解。御史吳中復乞召還唐介,彥 博因言:「介頃為御史,言臣事多中臣病,其間雖有風 聞之誤,然當時責之太深,請如中復奏。」時以彥博為 厚德。久之,以河陽三城節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 封潞國公。改鎮保平,判大名府。又改鎮成德,遷尚書 左僕射、判太原府。俄復鎮保平,判河南。丁母憂。英宗 即位,起復成德軍節度使,三上表乞終喪,許之。初,仁 宗之不豫也,彥博與富弼等乞立儲嗣,仁宗許焉,而 後宮將有就館者,故其事緩。已而彥博去位,其後弼 亦以憂去。彥博既服闋,復以故官判河南。有詔入覲, 英宗曰:「朕之立,卿之力也。」彥博悚然對曰:「陛下入繼 大統,乃先帝聖意,皇太后協贊之力,臣何力之有?兼 陛下登儲纂極之時,臣方在外,皆韓琦等承聖志,受 顧命,臣無與焉。」帝曰:「備聞始議卿於朕有恩。」彥博遜 避不敢當。帝曰:「暫煩西行,即召還矣。」尋除侍中,徙鎮 淮南,判永興軍。入為樞密使、劍南西川節度使。熙寧 二年,相陳升之詔:彥博:「朝廷宗臣,其令升之位彥博 下,以稱遇賢之意。」彥博曰:「國朝樞密使無位宰相上 者,獨曹利用嘗在。」王曾、張知曰:「上臣忝知禮義,不敢 效利用所為,以紊朝著。」固辭,乃止。夏人犯大順,慶帥 李復圭以《陳圖》方略授鈐轄李信等,趣使出戰。及敗, 乃妄奏信罪,彥博暴其非。宰相王安石曲誅信等,秦 人冤之。慶州兵亂,彥博言於帝曰:「朝廷行事,務合人 心,宜兼采眾論,以靜重為先。陛下厲精求治,而人心 未安,蓋更張之過也。祖宗法未必皆不可行,但有偏 而不舉之敝爾。」安石知為己發,奮然排之曰:「求去民 害,何為不可?若萬事隳脞,乃西晉之風,何益於治?」御 史張商英欲附安石,摭樞密使他事以搖彥博,坐不 實貶。彥博在樞府九年,又以極論市易司監賣果實, 損國體,斂民怨,為安石所惡,力引去。拜司空、河東節 度使,判河陽,徙大名府,身雖在外,而帝眷有加。時監 司多新進少年,轉運判官汪輔之輒奏彥博不事事, 帝批其奏以付彥博,曰:「以侍中舊德,故煩臥護北門, 細務不必勞心。輔之小臣,敢爾無禮,將別有處置。」未 幾罷去。初,選人有李公義者,請以鐵龍爪治河,宦者 黃懷信沿其制為濬川杷,天下指笑,以為兒戲。安石 獨信之,遣都水丞范子淵行其法。子淵奏用杷之功水悉歸故道,退出民田數萬頃。詔大名核實。彥博言: 「河非杷可濬,雖甚愚之人,皆知無益,臣不敢雷同罔 上。」疏至,帝不悅,復遣知制誥熊本等行視,如彥博言。 子淵乃請覲,言本等見安石罷,意彥博復相,故傅會 其說。御史蔡確亦論本奉使無狀,本等皆得罪,獨彥 博勿問,尋加司徒。元豐三年,拜太尉,復判河南。於是 王同老言至和中議儲嗣事,彥博適入朝,神宗問之, 彥博以前對英宗者,復於帝曰:「先帝天命所在,神器 有歸,實仁祖知子之明,慈聖擁佑之力,臣等何功?」帝 曰:「雖云天命,亦繫人謀。卿深厚不伐善陰德,如丙吉, 真定策社稷臣也。」彥博曰:「如周勃、霍光,是為定策。自 至和以來,中外之臣獻言甚眾,臣等雖嘗有請,弗果 行,其後韓琦等訖就大事,蓋琦功也。」帝曰:「發端為難。 是時仁祖意已定,嘉祐之末,止申前詔爾,正如丙吉、 霍光不相揜也。」遂加彥博兩鎮節度使,辭不拜,將行, 賜宴瓊林苑,兩遣中謁者遺詩祖道,當世榮之。王中 正經制邊事,所過稱受密旨,募禁兵將之而西,彥博 以無詔拒之,中正亦不敢募而去。久之,請老,以太師 致仕,居洛陽。元祐初,司馬光薦彥博宿德元老,宜起 以自輔。宣仁后將用為三省長官,而言事者以為不 可,乃命平章軍國重事。六日一朝,一月兩赴經筵,恩 禮甚渥。然彥博無歲不求退,居五年,復致仕。紹聖初, 章惇秉政,言者論彥博朋附司馬光,詆毀先烈,降太 子少保。卒,年九十二。崇寧中,預元祐黨籍,後特命出 籍,追復太師,諡曰忠烈。彥博逮事四朝,任將相五十 年,名聞四夷。元祐間,契丹使耶律永昌、劉霄來聘,蘇 軾館客,與使入覲,望見彥博於殿門外,卻立改容曰: 「此潞公也邪?」問其年,曰:「何壯也?」軾曰:「使者見其容,未 聞其語。其綜理庶務,雖精練少年有不如;其貫穿古 今,雖專門名家有不逮。」使者拱手曰:「天下異人也。」既 歸洛,西羌首領溫溪心有名馬,請於邊吏,願以餽彥 博,詔許之。其為外國所敬如此。彥博雖窮貴極富,而 平居接物謙下,尊德樂善,如恐不及。其在洛也,洛人 邵雍、程顥兄弟皆以道自重,賓接之如布衣交。與富 弼、司馬光等十三人,用白居易《九老會》故事,置酒賦 詩相樂,序齒,不序官,為堂繪像其中,謂之「洛陽耆英 會」,好事者莫不慕之。神宗導洛通汴,而主者遏絕洛 水,不使入城中,洛人頗患苦之。彥博因中使劉惟簡 至洛,語其故,惟簡以聞,詔令通行如初,遂為洛城無 窮之利。彥博八子,皆歷要官。第六子及甫,初以大理 評事直史館,與邢恕相善。元祐初,為吏部員外郎,以 直龍圖閣知同州。彥博平章軍國,及甫由右司員外 郎引嫌,改衛尉、光祿少卿。彥博再致仕,及甫知河陽, 召為太僕卿,權工部侍郎,罷為集賢殿修撰、提舉明 道宮。蔡渭、邢恕持及甫私書,造梁燾、劉摰之謗,逮詣 詔獄。及甫有憾於元祐,從而實之,亦坐奪職。未幾,復 之,卒。

高若訥 编辑

按《宋史》本傳:「若訥,字敏之,本并州榆次人,徙家衛州。 進士及第,補彰德軍節度推官,改祕書省著作佐郎, 再遷太常博士、知商河縣。縣有職分田,而牛與種皆 假於民,若訥獨廢不耕。御史知雜楊偕薦為監察御 史裏行,遷尚書主客員外郎、殿中侍御史裏行,改左 司諫、同管勾國子監,遷起居舍人、知諫院。時范仲淹」 坐言事奪職知睦州。余靖、尹洙論救仲淹,相繼貶斥。 歐陽修乃移書責若訥曰:「仲淹剛正通古今,班行中 無比。以非辜逐君,為諫官不能辨,猶以面目見士大 夫,出入朝廷,是不復知人間有羞恥事耶?今而後決, 知足下非君子。」若訥忿,以其書奏,貶修夷陵令。未幾, 加直史館,以刑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王蒙正 知蔡州,若訥言:「蒙正起裨販,因緣戚里得官,向徙郴 州,物論猶不平,今予之大州,可乎?」詔寢其命。大慶殿 設祈福道場,若訥奏曰:「大慶殿非行禮不御,非法服 不坐,國之路寢也,豈可聚老、釋為瀆慢?」閻文應為入 內都知,若訥言其肆橫不法,請出之。遂出文應為相 州兵馬鈐轄,又奏三「公坐而論道,今二府對纔數刻, 何以盡萬幾?宜賜坐從容,如唐延英故事。」擢天章閣 待制、知永興軍,留判吏部流內銓,出為河東路都轉 運使。召還兼侍讀,權判尚書刑部。丁母憂,始許行服, 給實奉終喪。服除,加龍圖閣直學士、史館修撰,以右 諫議大夫權御史中丞。時宰相賈昌朝與參知政事 吳育數爭事上前。明年春,大旱,帝問所以然者,若訥 曰:「陰陽不和,責在宰相。《洪範》:『大臣不肅,則雨不時若』。」 於是昌朝及育皆罷,若訥遂代育為樞密副使。王則 據貝州討之,踰月未下。或議招降,若訥言:「河朔重兵 所積,今釋不討,後且啟亂階。」及破城知州張得一送 御史臺劾治,有臣賊狀。朝廷議貸死,若訥謂:「守臣不 死自當誅,況為賊屈,得一。」遂棄市。以工部侍郎、參知 政事為樞密使。凡內降恩,若訥多覆奏不行。入內都 知王守忠欲得節度使,固執為不可。若訥畏惕少過, 而前騶敺路人輒至死,御史奏彈之。皇祐五年,罷為觀文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尚書左丞、同群牧制 置使,判尚書都省,止命舍人草詞。卒贈右僕射,諡文 莊。若訥彊學善記,自秦、漢以來,諸傳記無不該通,尤 喜申、韓、《管子》之書,頗明曆學。因母病,遂兼通醫書,雖 國醫皆屈伏。張仲景《傷寒論訣》、孫思邈《方書》及《外臺 祕要》久不傳,悉考校訛謬行之,世始知有是書。名醫 多出衛州,皆本高氏學焉。皇祐中,詔累黍定尺以制 鐘律,爭論連年不決。若訥以漢貨泉度一寸,依《隋書》 定尺十五種,上之,并損益祠祭服器,悉施用。有集二 十卷。

劉沆 编辑

按《宋史》本傳:「沆字沖之,吉州永新人。祖景洪,始楊行 密得江西,衙將彭玕,據州自稱太守,屬景洪以兵,欲 脅眾附湖南,景洪偽許之,復以州歸行密,退居不仕。 及徐溫建國,以禮聘之,不起,官其子煦為殿直都虞 候。父素不仕,以財雄里中,喜賓客,景洪嘗告人曰:『我 不從彭玕,幾活萬人,後世當有隆者』。因名所居北山」 曰後隆山,山有牛僧孺讀書堂,即故基築臺,曰聰明 臺。沆母夢衣冠丈夫曰:「牛相公來。」已而有娠,迺生沆。 及長,倜儻任氣,舉進士不中,自稱退士不復出,父力 勉之。天聖八年,始擢進士第二,為大理評事,通判舒 州。有大獄,歷歲不決,沆數日決之。章獻太后建資聖 浮圖,內侍張懷信挾詔命,督役嚴峻,州將至移疾不 敢出,沆奏罷懷信。再遷太常丞、直集賢院,出知衡州。 大姓尹氏欺鄰翁老子幼,欲竊取其田,乃偽作賣券, 及鄰翁死,遂奪而有之。其子訴於州縣,二十年不得 直。沆至,復訴之。尹氏持積歲稅鈔為驗,沆曰:「若田千 頃,歲輸豈特此耶?爾始為券時,嘗如敕問鄰乎?其人 固多在,可訊也。」尹氏遂伏罪。遷太常博士,歷三司度 支、戶部判官、同修起居注,擢右正言、知制誥,判吏部 流內銓。奉使契丹,館伴杜防彊沆以酒,沆霑醉,拂袖 起,因罵之,坐是出知潭州,又降知和州,改右諫議大 夫、知江州。時湖南蠻猺數出寇,至殺官吏,以沆為龍 圖閣直學士、知潭州兼安撫使,許便宜從事。沆大發 兵至桂陽,招降二千餘人,使散居所部,而蠻酋降者 皆奏命以官。又募土兵分捕餘黨,破桃油平、能家源, 斬馘甚眾。已而賊復出,殺裨將胡元,坐降知鄂州,徙 京南。遷給事中,徙洪州。還知審刑院,除知永興軍。頃 之,以龍圖閣學士權知開封府,數發隱伏。祀明堂,遷 尚書工部侍郎。踰年,拜參知政事。初,沆在府,有張彥 方者,客越國夫人曹氏家,受富民金,為偽告敕,既敗, 繫獄。沆抵彥方死,辭不及曹氏。曹氏,張貴妃母也。沆 既用,諫官、御史皆謂沆於彥方獨不盡,疑以此進,爭 論之,帝不聽。貴妃薨,追冊皇后,沆為監護使。數月,拜 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改園陵使。御史 中丞孫抃、御史范師道、毋湜言宰相不當為贈后典 葬,不報。既葬,賜后閤中金器數百兩,力辭而請其子 瑾試學士院,遂帖職。時中書可否多用例,人或援例 以訟,而法有不行。沆進言三弊,曰:「近臣保薦辟請,動 踰數十,皆浮薄權豪之流,交相薦舉,有司以之貿易, 而遂使省、府、臺、閣、華資要職、路分、監司、邊防寄任,授 非公選,多出私門。又職掌吏人遷補有常,而或減選 出官、超資換職,堂除便家,先次差遣之類,此近臣保 薦之弊,一也。審官、吏部銓、三班當入川、廣,乃求近地, 當入近地,又求在京及堂除升陟省府館職檢討之 類,此近臣陳丐親屬之弊,二也。其敘錢穀管庫之勞, 捕賊昭雪之賞,常格雖存,僥倖猶甚。以法則輕,以例 則厚。執政者不能持法,多以例與之。此敘勞干進之 弊三也。願詔中書、樞密,凡三事毋用例,餘聽如舊。」事 既施行,而眾頗不悅,尋如舊。文彥博、富弼復入為相, 彥博為昭文館大學士,弼監修國史,沆遷兵部侍郎, 位在弼下。論者以為非故事,由學士楊察之誤,乃帖 麻改沆監修國史,弼為集賢殿大學士。沆既疾,言事 官因言:「自慶曆後,臺諫官用事,朝廷命令之出,事無 當否,悉論之,必勝而後已。專務抉人陰私莫辨之事, 以中傷士大夫。」執政畏其言,進擢尤速。沆遂舉行御 史遷次之格,滿二歲者與知州。御史范師道、趙抃歲 滿求補郡,沆引格出之。中丞張昇等言沆挾私出御 史,時樞密使狄青亦因御史言罷知陳州,沆奏曰:「御 史去陛下將相,削陛下爪牙,此曹所謀,臣莫測也。」昇 等益辨論不已,罷沆為觀文殿大學士、工部尚書、知 應天府。遷刑部尚書,徙陳州。沆長於吏事,性豪率,少 儀矩,然任數善刺探權近過失,陰持之以軒輊取事, 論者以此少之。卒,贈左僕射兼侍中、知制誥。張瑰草 詞詆沆其家,不敢請諡,帝為篆墓碑曰《思賢之碑》。子 瑾嘗為天章閣待制,坐法免,後以功復職。

梁適 编辑

按《宋史》本傳,「適字仲賢,東平人,翰林學士顥之子也。 少孤,嘗輯父遺文及所自著以進。真宗曰:『梁顥有子 矣』。授祕書省正字,為開封二曹,知崑山縣,徙梧州,奏 罷南漢時民間折稅。更舉進士,知淮陽軍,又奏減京東預買紬百三十萬。」論景祐赦書不當錄宋、梁後,仁 宗記其名。尋召為審刑詳議官。梓州妖人白彥歡依 鬼神以詛殺人,獄具,以無傷讞,適駮曰:「殺人以刃或 可拒,而詛可拒乎?是甚於刃也。」卒論死。有鳥似鶴,集 端門稍下及庭中,大臣或倡以為瑞,適曰:「此野鳥入 宮庭耳,何瑞之云?」嘗與同院燕肅奏何次公案,帝顧 曰:「次公似是漢時人字。」肅不能對,適進曰:「蓋寬饒、黃 霸皆字次公。」帝悅,因詢適家世,益器之。他日,宰相擬 適提點刑獄,帝曰:「姑留之,俟諫官有闕可用也。」遂拜 右正言。林瑀由中旨侍講天章閣,適疏其過,又言夏 守贇為將無功,不宜復典宥密。會婦黨任中書,執政 以嫌,改直史館、修起居注。奉使陝西,與范仲淹條邊 機十餘事。進知制誥,權發遣開封府。歲餘,出知兗州。 萊蕪冶鐵為民病,當役者率破產以償,適募人為之, 自是民不憂冶戶,而鐵歲溢。再遷樞密直學士、知延 州。告歸治葬,過京師,得入見,自言前為朋黨擠逐,留 為翰林學士。御史交劾之。以侍讀學士知澶州,徙秦 州。入知審刑院,擢樞密副使。張堯佐一日除四使,言 者爭之力,帝頗怒。適曰:「臺諫論事職耳,堯佐恩實過, 恐非所以全之。」遂奪二使。儂智高入寇,移嫚書求邕、 桂節度,帝將受其降,適曰:「若爾,嶺外非朝廷有矣。」乃 遣狄青討之,賊平,帝曰:「向非適言,南方安危未可知 也。」遷參知政事。契丹欲易國書,稱南北朝,適曰:「宋之 為宋,受之於天,不可改也。契丹亦其國名,自古豈有 無名之國哉?」遂止。進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 學士。大璫王守忠求為節度使,適持不可。張貴妃治 喪皇儀殿,又以為不可。將以適為園陵使,適言「國朝 以來無此制。」由是寖與陳執中不合。適曉暢法令,臨 事有膽力,而多挾智數,不為清議所許。御史馬遵、吳 中復極論其貪黷怙權,罷知鄭州。京師茶賈負公錢 四十萬緡,鹽鐵判官李虞卿案之急,賈懼,與吏為市, 內交於適子弟,適出虞卿提點陝西刑獄。及罷,帝即 還虞卿三司,復加觀文殿大學士、知秦州。古渭初建 砦,間為屬羌所鈔,益兵拒守,羌復驚疑。適具牛酒召 諭其種人,且罷所益兵,羌不為患。徙永興軍。夏人盜 耕屈野河西田累年,朝廷欲正封,以適為定國軍節 度使、知并州。至則悉復侵地六百里。還知河陽,領忠 武、昭德二鎮。檢校太師,復為觀文殿大學士。以太子 太保致仕,進太傅。熙寧三年,卒,年七十。贈司空兼侍 中,諡曰莊肅。

曾公亮 编辑

按《宋史》本傳,「公亮字明仲,泉州晉江人。舉進士甲科, 知會稽縣。民田鏡湖旁,每患湖溢,公亮立斗門,泄水 入曹娥江,民受其利。坐父買田境中,謫監湖州酒。久 之,為國子監直講,改諸王府侍講。歲滿,當用故事試 館職,獨獻所為文,授集賢校理、天章閣侍講,修起居 注,擢天章閣待制,賜金紫。先是,待制不改服,仁宗面」 錫之曰:「朕自講席賜卿,所以尊寵儒臣也。」遂知制誥 兼史館修撰,為翰林學士、判三班院。三班吏叢猥,非 賕謝不行。貴游子弟多倚勢請謁,公亮掇前後章程, 視以從事,吏不能舉手。以端明殿學士知鄭州,為政 有能聲。盜悉竄他境,至夜戶不閉。嘗有使客亡橐中 物,移書詰盜,公亮報:「吾境不藏盜,殆」從者之。耳。索 之果然。復入為翰林學士、知開封府。未幾,擢給事中、 參知政事,加禮部侍郎,除樞密使。嘉祐六年,拜吏部 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公亮明練 文法,更踐久習,知朝廷臺閣典憲,首相韓琦每咨訪 焉。仁宗末年,琦請建儲,與公亮等共定大議,密州民 田產銀,或盜取之,大理當以彊。公亮曰:「此禁物也,取 之雖彊,與盜物民家有間矣。」固爭之,遂下有司議,比 劫禁物法,盜得不死。初,東州人多用此扺法,自是無 死者。契丹縱人漁界河,又數通鹽舟,吏不敢禁,皆謂 與之校,且生事。公亮言:「萌芽不禁,後將奈何?」雄州趙 滋,勇而有謀,可任也。使諭以指意,邊害訖息。英宗即 位,加中書侍郎,兼禮部尚書,尋加戶部尚書。帝不豫, 遼使至,不能見,命公亮宴於館。使者不肯赴,公亮責 之曰:「錫宴不赴,是不虔君命也。人主有疾,而必使親 臨,處之安乎?」使者即就席。神宗即位,加門下侍郎兼 吏部尚書。熙寧二年,進昭文館大學士,累封魯國公, 以老避位。三年九月,拜司空兼侍中、河陽三城節度 使、集禧觀使。明年,起判永興軍。先是,慶卒叛,既伏誅, 而餘黨越佚,自陝以西皆警備。閱義勇,益邊兵,移內 地租賦,人情騷然,公亮一鎮以靜,次第奏罷之,專務 裁抑冗費。長安豪喜造飛語,聲言營卒怨減削,謀以 上元夜結外兵為亂,邦人大恐。或勸毋出游,公亮不 為動。張燈縱觀,與賓佐竟夕乃歸。居一歲,還京師,旋 以太保致仕。元豐元年,卒,年八十。帝臨哭,輟朝三日, 贈太師、中書令,諡曰宣靖,配享英宗廟庭。及葬,御篆 其碑首曰《兩朝顧命定策亞勳之碑》。公亮方厚莊重, 沉深周密,平居謹繩墨,蹈規矩,然性吝嗇,殖貨至鉅 萬。帝嘗以方張安世,初薦王安石,及同輔政,知上方向之,陰為子孫計,凡更張庶事,一切聽順而外,若不 與之者。嘗遣子孝寬參其謀,至上前略無所異,於是 帝益信任安石。安石德其助己,故引擢孝寬至樞密 以報之。蘇軾嘗從容責公亮不能救正,公亮曰:「上與 介甫如一人,此乃天也。」世譏其持祿固寵云。子孝寬 從子孝廣、孝蘊。

王堯臣 编辑

按《宋史》本傳,「堯臣字伯庸,應天府虞城人。舉進士第 一,授將作監丞,通判湖州。召試,改祕書省著作郎,直 集賢院。會從父沖坐事,出堯臣知光州。父喪,服除,為 三司度支判官,再遷右司諫。郭皇后薨,議者歸罪內 侍都知閻文應,堯臣請窮治左右侍醫者,不報。時上 元節,有司張燈,堯臣俟乘輿出,即上言:后已復位號, 今方在殯,不當遊幸。」帝為罷張燈。擢知制誥、同知通 進銀臺司、提舉諸司庫務,知審刑院,入翰林為學士、 知審官院。陝西用兵,為體量安撫使。將行,請曰:「故事, 使者所至,稱詔存問官吏將校,而不及於民。自元昊 反,三年於今,關中之民,凋弊為甚,請以詔勞來,仍諭 以賊平蠲租賦二年。」仁宗從之。使還,上言:「陝西兵二 十萬,分屯四路,然可使戰者止十萬。賊眾入寇,常數 倍官軍。彼以十戰一,我以一戰十,故三至而三勝,由 眾寡不侔也。涇原近賊巢穴,最當要害,宜先備之。今 防秋甚邇,請益團土兵,以二萬屯渭州,為鎮戎山外 之援;萬人屯涇州,為原、渭聲勢;二萬屯環慶,萬人屯 秦州,以制其衝突。且」賊之犯邊,不患不能入,患不能 出也。並塞地形,雖險易不同,而兵行須由大川。大川 率有砦柵為控扼,賊來利在虜掠,人自為戰,故所向 無前。若延州之金明、塞門砦,鎮戎之劉播、定川堡,渭 州山外之羊牧隆城、靜邊砦,皆不能扼其來,故賊不 患不能入也。既入漢地,分行鈔略,驅虜人畜,劫掠財 貨,士「馬疲困,奔趍歸路,無復鬥志。若以精兵扼險,強 弩注射,旁設奇伏,斷其首尾,且追且擊,不敗何待?故 賊之患在不能出也。賊屢乘戰勝,重掠而歸,諸將不 能追擊者,由兵寡而勢分也。若尚循故轍,必無可勝 之理。」又論延州、鎮戎軍、渭州山外三敗之由,皆為賊 先據勝地,誘致我師將帥不能據險擊歸,「而多倍道 趍利,兵方疲頓,乃與生羌合戰。賊始縱鐵騎衝我軍, 繼以步騎挽強注射,鋒不可當,遂致掩覆,此主帥不 思應變,以懲前失之咎也。願敕邊吏常遠斥候,遇賊 至,度遠近立營砦,然後量敵奮擊,毋得輕出。」詔以其 言戒邊吏。時韓琦坐好水川兵敗徙秦州,范仲淹亦 以擅復元昊書降耀州。堯臣言:「二人者皆忠義智勇, 不當置之散地。」又薦种世衡、狄青有將帥才。明年,賊 果自鎮戎軍、原州入寇,敗葛懷敏,乘勝掠平涼、潘原, 關中震恐,自邠、涇以東皆閉壘自守。仲淹自將慶州 兵捍賊,賊引去。仁宗思其言,乃復以琦、仲淹為招討 使,置府涇州,益屯兵三萬人,而使堯臣再安撫涇原。 初,曹瑋開山外地,置籠竿等四砦,募弓箭手給田,使 耕戰自守。其後將帥失撫御,稍侵奪之,眾怨怒,遂劫 德勝砦將姚貴閉城畔。堯臣適過境上,作書射城中, 諭以禍福,眾遂出降。乃為申明約束,如舊而去。既還, 上言:「自陝西用兵,夏竦、陳報中並以兩府舊臣為陝 西經略安撫招討使,韓琦、范仲淹止為經略安撫副 使,既而張存知延州,王沿知渭州,張奎知慶州,俱是 學士、待制之職,亦止管勾本路總管司事。及竦執中 罷四路置帥,遂各帶都總管及經略、安撫、招討等使, 因而武臣副總管亦為副使。今琦、仲淹、龐籍既為陝 西四路都總管緣邊經略、安撫、招討等使,四路當稟 節制,而尚帶經略使名者九人,各置司行事,名號不 異,而所稟非一。今請逐路都總管、副總管並罷經略, 只充緣邊安撫使。」既而滕宗諒亦以為請,遂罷之。又 言:「鄜延、環慶路皆險固易守,惟涇原自漢、唐來為衝 要之地。自鎮戎軍至渭州,沿涇河大川直抵涇、邠,略 無險阻,雖有城砦,據平地,賊徑交屬,難以捍防。如郭 子儀、渾瑊常宿重兵守之。自元昊叛命數年,由此三 入寇。朝廷置帥府於涇州,為控扼關隘之會,誠合事 機。然頻經敗覆,邊地空虛,士氣不振。願深鑒近弊,精 擇將佐。其新集之兵,未經訓練,宜易以舊人。儻一路 兵力完實,則賊不敢長驅入寇矣。」因論沿邊城砦、控 扼要害、賊徑通屬及備禦輕重之策為五事上之。又 請涇原五州營田益置弓箭手,及請徹潼關樓櫓,皆 報可。以戶部郎中權三司使,辟張昷之、杜杞十餘人 為副使、判官。時入內都知張永和建議收民僦舍錢 十之三,以助軍費。堯臣入對曰:「此衰世之事,召怨而 㩦民,唐德宗所以致朱泚之亂也。」度支副使林濰畏 永和,附會其說,堯臣奏黜濰,議乃定。夔州轉運使請 增鹽井歲課十餘萬緡,堯臣以為上恩未嘗及遠人, 而反牟取厚利,適足以斂怨,罷之。遷翰林學士承旨 兼端明殿學士,為群牧使。丁母喪,服除,轉右諫議大 夫。初,學士蘇易簡、丁度皆自郎中進中書舍人,充承 旨,及堯臣為承旨不遷官,意宰相賈昌朝所抑。及是文彥博為相,因其歲滿,遂優遷之。及大享明堂,加給 事中。與三司更議茶法,較天下每歲財賦出入,上其 數,遂拜樞密副使。會儂智高反,請折廣西宜、容、邕州 為三路,以融、柳、象隸宜州,白、高、竇、雷、化、鬱林、儀、藤、梧、 龔、瓊隸容州,欽、賓、廉、橫、潯、貴隸邕州。遇蠻入寇,三路 會支郡兵掩擊,令經略安撫使守貴州以統制焉。益 募澄海忠敢土軍分屯,運全、永、道三州米以餉之,罷 遣北兵遠戍。時狄青經制嶺南,詔青審議,以為便。居 樞密三年,務裁抑徼倖,於是有鏤匿名書以布京城, 然仁宗不以為疑也。以戶部侍郎參知政事。久之,帝 欲以為樞密使,而當制學士胡宿固抑之,乃進吏部 侍郎。卒,贈尚書左僕射,諡文安。堯臣以文學進,典內 外制十餘年,其為文詞溫麗。執政時,嘗與宰相文彥 博、富弼、劉沆勸帝早立嗣,且言英宗嘗養宮中,宜為 後,為詔草挾以進,未果立。元豐三年,子同老進遺稿 論父功,帝以訪文彥博,具奏本末,遂加贈太師、中書 令,改諡文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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