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346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三百四十五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三百四十六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三百四十七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三百四十六卷目錄

 都察院部名臣列傳八

  宋三

  范育       唐介

  唐淑間      錢顗

  劉琦       何郯

  趙抃       馬默

  林旦       程顥

  張戩       胡宗愈

  盛陶       韓川

  陳師錫      趙屼

  李之純      朱京

  上官均      馬伸

  孫升       陳次升

  龔夬

官常典第三百四十六卷

都察院部名臣列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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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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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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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范祥傳》:「祥,邠州三水人。子育,字巽之,舉進士, 為涇陽令。以養親謁歸,從張載學。有薦之者,召見,授 崇文校書、監察御史裏行。神宗喻之曰:『《書》稱『堲讒說 殄行』,此朕任御史之意也。育請用《大學》誠意正心以 治天下國家,因薦載等數人』。」西夏入環慶,詔育行邊, 還言:「寶元、康定間,王師與夏人三大戰而三北,今再 舉亦然。豈中國之大,不足以支夏人數郡乎?由不察 彼己,妄舉而驟用之爾。昨荔原之役,夏人聲言我自 修壘,不與漢爭,三犯之然後掩殺,雖追奔亦不至境。 由是觀之,其情大可見矣。」又使河東諭韓絳築囉兀 二砦,始調外郡稍遠邊城,前後三十萬夫,遼州最為 窮僻,然上戶配夫四百三十四僦,直「計三千緡,下者 十六人,其直十萬。輦運所經二十二驛,宣撫司不先 告期,轉運使臨時督辦,致民皆破產,上下莫敢言。獨 遼守李宏能約民力所勝,而餽不失期,顧以訴其實, 翻令鞫罪。願貸被劾官吏,其芻糧在道者,隨所至受 之,使已困之民咸蒙德澤。」神宗皆從之。坐劾李定親 喪匿服,罷御史,檢正中書戶房,固辭,乃知韓城縣。詔 往鄜延議畫地界,育言:「保疆不如持約,持約不如敦 信。前日疆場嘗嚴矣,一旦約敗兵拏,鬥者跌於前,耕 者侵於後,是封溝不足恃也;使人左去而兵革右興, 金繒朝委而烽煙夕舉,是持約不足恃也。今我見利 而加兵,當講好之後,復自立界,不亦愧乎!」安南行營 郭逵、趙卨以兵十萬伐交阯,行及長沙,病死相屬,逵、 卨又不輯睦。育疏其不便,不從。久之,知河中府,加直 集賢院,徙鳳翔,以直龍圖閣鎮秦州。元祐初,召為太 常少卿,改光祿卿、樞密都承旨。劉安世暴其閨門不 肅,出知熙州。時又議棄質孤、勝如兩堡,育爭之曰:「熙 河以蘭州為要塞,此兩堡者,蘭州之蔽也。棄之則蘭 州危,蘭州危則熙河有腰膂之憂矣。」又請城李諾平、 汝遮川,曰:「此趙充國屯田,古榆塞之地也。」不報。入為 給事中、戶部侍郎,卒。高宗紹興中,採其抗論棄地及 進築之策,贈寶文閣學士。

唐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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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介字子方,江陵人。父拱,卒漳州,州人知 其貧,合錢以賻。介年尚幼,謝不取。擢第,為武陵尉,調 平江令。民李氏貲而吝,吏有求不厭,誣為殺人祭鬼。 岳守捕其家,無少長,楚掠不肯承,更屬介訊之,無他 驗。守怒,白於朝,遣御史方偕徙獄別鞫之。其究與介 同。守以下得罪,偕受賞,介未嘗自言。知莫州任丘縣」, 當遼使往來道,驛吏以誅索破家為苦。介坐驛門,令 曰:「非法所應給,一切勿與。稍毀吾什器者,必執之。」皆 帖伏以去。沿邊塘水歲溢,害民田,中人楊懷敏主之, 欲割邑西十一村地瀦漲潦,介築堤闌之,民以為利。 通判德州,轉運使崔嶧取庫絹配民而重其估,介留 牒不下,且移安撫司責數之。嶧怒,數馳檄按詰,介不 為動,既而果不能行。入為監察御史裏行,轉殿中侍 御史。啟聖院造龍鳳車,內出珠玉為之飾。介言:「此太 宗神御所在,不可喧瀆;後宮奇靡之器,不宜過制。」詔 亟毀去。張堯佐驟除宣徽、節度、景靈、群牧四使,介與 包拯、吳奎等力爭之,又請中丞王舉正留百官班,庭 論,奪其二使。無何,復除宣徽使、知河陽。介謂同列曰: 「是欲與宣徽,而假河陽為名耳,不可但己也。」而同列 依違,介獨抗言之。仁宗謂曰:「除擬本出中書。」介遂劾 宰相文彥博守蜀日,造間金奇錦,緣閹侍通宮掖,以 得執政,今顯用堯佐,益自固結,請罷之而相富弼。又 言諫官吳奎表裏觀望,語甚切直。帝怒,卻其奏不視, 且言將遠竄。介徐讀畢,曰:「臣忠憤所激,鼎鑊不避,何

辭於謫?」帝急召執政示之曰:「介論事是其職,至謂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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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由妃嬪致宰相,此何言也?進用冢司,豈應得預?」時

彥博在前,介責之曰:「彥博宜自省,即有之,不可隱。」彥 博拜謝不已,帝怒益甚。梁適叱介使下殿。修起居注 蔡襄趨進救之,貶春州別駕。王舉正言以為太重,帝 旋悟,明日取其疏入,改置英州而罷。彥博相,吳奎亦 出,又慮介或道死,有殺直臣名,命中使護之。梅堯臣、 李師中皆賦詩激美,由是直聲動天下,士大夫稱真 御史,必曰「唐子方」而不敢名。數月,起監郴州稅,通判 潭州,知復州。召為殿中侍御史,遣使賜告,趣詣闕下, 入對,帝勞之曰:「卿遷謫以來,未嘗以私書至京師,可 謂不易所守矣。」介頓首謝,言事益無所顧。他日請曰: 「臣既任言責,言之不行將固爭,爭之重以累陛下,願 得解職。」換工部員外郎、直集賢院,為開封府判官,出 知揚州,徙江東轉運使。御史吳中復言介不宜久居 外。文彥博再當國,奏:「介向言誠中臣病,願如中復言 然。但徙河」東。久之,入為度支副使,進天章閣待制,復 知諫院。帝自至和後臨朝淵默,介言:「君臣如天地,以 交泰為理。願時延群下,發德音可否萬幾,以幸天下。」 又論:「宮禁干丐恩澤,出命不由中書,宜有以抑絕。賜 予嬪御之費,多先朝時十數倍,日加無窮,宜有所朘 損。監司薦舉,多得文法小吏,請令精擇端良敦朴之 士,毋使與憸薄者同進;諸路走馬承受,凌擾郡縣,可 罷勿遣,以權歸監司。兗國公主夜開禁門,宜劾宿衛 主吏以嚴宮省。」帝悉開納之。御史中丞韓絳劾宰相 富弼,弼家居求罷,絳亦待罪。介與王陶論絳以危法 中傷大臣,絳罷,介嫌於右宰相,請外,以知荊南敕過 門下,知銀臺司何郯封還之,留權開封府。旋以論罷 陳升之,亦出知洪州。加龍圖閣直學士、河北都轉運 使、樞密直學士、知瀛州。治平元年,召為御史中丞。英 宗謂曰:「卿在先朝有直聲,故用卿,非繇左右言也。」介 曰:「臣無狀,陛下過聽,願獻愚忠。自古欲治之主,亦非 求絕世俗之術,要在順人情而已。祖宗遺德餘烈,在 人未遠,願覽已成之業以為監,則天下蒙福矣。」明年, 以龍圖閣學士知太原府。帝曰:「朕視河東,不在中執 法下,暫煩卿往耳。」夏人數擾代州邊,多築堡境上,介 遣兵悉撤之,移諭以利害,遂不敢動。神宗立,以三司 使召。熙寧元年,拜參知政事。先時,宰相省閱所進文 書於待漏舍,同列不得聞。介謂曾公亮曰:「身在政府 而文書弗與知,上或有所問,何辭以對?」乃與同視,後 遂為常。帝欲用王安石,公亮因薦之。介言其難大任, 帝曰:「文學不可任耶?吏事不可任耶?經術不可任耶?」 對曰:「安石好學而泥古,故論議迂闊。若使為政,必多 所變更。」退謂公亮曰:「安石果用,天下必困擾,諸公當 自知之。」中書嘗進除目,數日不決。帝曰:「當問王安石。」 介曰:「陛下以安石可大用,即用之,豈可使中書政事 決於翰林學士?臣近每聞宣諭某事,問安石:可即行 之,不可不行,如此則執政何所用?恐非信任大臣之 體也。必以臣為不才,願先罷免。」安石既執政,奏言:「中 書處分劄子皆稱聖旨,不中理者十八九,宜止令中 書出牒。」帝愕然。介曰:「昔寇準用劄子遷馮拯官不當。 拯訴之太宗,謂前代中書用堂牒,乃權臣假此為威 福。太祖時以堂帖重於敕命,遂削去之。今復用劄子, 何異堂牒?」張洎因言:「廢劄子則中書行事,別無公式。」 太宗曰:「大事則降敕,其當用劄子亦須奏裁,此所以 稱聖旨也。如安石言,則是政不自天子出,使輔臣皆 忠賢,猶為擅命,苟非其人,豈不害國?」帝以為然,乃止。 介自是數與安石爭論,安石強辯而帝主其說,介不 勝憤,疽發於背,薨,年六十。介為人簡抗,以敢言見憚。 每言官缺,眾皆望介處之,觀其風采。神宗謂其先朝 遺直,故大用之。然居政府,遭時有為,而扼於安石,少 所建明,聲名減於諫官、御史時。比疾亟,帝臨問流涕, 復幸其第弔哭。以畫像不類,命取禁中舊藏本賜其 家。贈禮部尚書,諡曰「質肅。」子淑問、義問,孫恕。

唐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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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唐介傳》:「介子淑問,字士憲,第進士,至殿中丞。 神宗以其家世,擢監察御史裏行,諭以謹家法,務大 體。淑問見帝初即位,銳於治,因言中旨數下,一出特 斷,當謹出納,別枉直,使命令必行。今詔書求直言,而 久無所施用,必欲屈群策以起治道,願行其言。初,詔 侍臣講讀,淑問言:王者之學,不必分章句,飾文辭。稽 古聖人治天下之道,歷代致興亡之由,延登正人,博 訪世務,以求合先王,則天下幸甚。」河北饑,流人就食 京師,官振廩給食,來者不止。淑問曰:「出粟不繼,是誘 之失業而就死地也。」條三策上之。滕甫為中丞,淑問 力數其短,帝以為邀名,乃詔避其父三司使,出通判 復州。久之,知真州,提點湖北刑獄,言「新法不便,乞解 使事。」黜知信陽軍,以病免。數年,起知宣州,徙湖州,入 為吏部員外郎。又引疾求外,帝以為避事,降監撫州 酒稅。哲宗立,司馬光薦其行己有恥,難進,召為左司 諫,以病致仕,數月卒。

===錢顗===按《宋史》本傳:「顗字安道,常州無錫人。初為寧海軍節 度推官。守孫沔,用威嚴為治,屬吏奔走聽命。顗當官 而行,無所容撓,遇不可,必爭之,由是獨見器重。知贛、 烏程二縣,皆以治行聞。治平末,以金部員外郎為殿 中侍御史裏行。許遵議謀殺,案問刑名未定而入判 大理。顗以為一人偏詞,不可以汨天下之法;遵所見 迂執,不可以當刑法之任。」不從。二年而貶。將出臺,於 眾中責同列孫昌齡曰:「平日士大夫未嘗知君名,徒 以昔官金陵,媚事王安石,宛轉薦君,得為御史,亦當 少思報國,奈何專欲附會以求美官?顗今當遠竄,君 自謂得策耶?我視君犬彘之不如也。」即拂衣上馬去。 後自衢徙秀州。家貧母老,至丐貸親舊以給朝脯,而 怡然無謫官之色。蘇軾遺以詩,有「烏府先生鐵作肝」 之句,世因目為「鐵肝御史。」卒,年五十三。

劉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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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琦字公玉,宣城人。博學強覽,立志峻潔。 以都官員外郎通判歙州,召為侍御史。建言:自城綏 州,數致羌寇,宜棄之。浙西開漕渠,役甚小,使者張大 其事,以功遷官。言者論其非,詔琦就劾,官吏人人惴 恐,琦但按首謀二人而已。既貶通判鄧州而卒,年六 十一。」

何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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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郯字聖從,本陵州人,徙成都,第進士,由 太常博士為監察御史,轉殿中侍御史,言事無所避。 王拱辰罷三司使守亳,已而留經筵,郯乞正其營求 之罪。石介死,樞密使夏竦讒其詐,朝廷下京東體實, 郯與張昇極陳竦姦狀,事得寢。楊懷敏以衛卒之亂, 猶為副都知,郯又與昇及魚周詢論之,仁宗召諭云: 『懷敏實先覺變,宜有所寬假』。」郯等皆言不可,卒出之。 郯爭辨尤力。帝曰:「古有碎首諫者,卿能之乎?」對曰:「古 者君不從諫,則臣有碎首。今陛下受諫如流,臣何敢 掠美而歸過君父?」帝欣納之。夏竦倡張貴妃之功,諫 官王贄遂言賊根本起於皇后閣,請究其事,冀搖動 中宮,而陰為妃地。帝以語郯,郯曰:「此奸人之謀也。」乃 止不究,竦負罪不去。郯等奏出知河南,竦乞留京師, 郯言:「佞人在君側,為善政累,願勿革前命。」竦遂行。時 詔群臣陳左右朋邪,中外險詐,久而無所行。郯請閱 實其是否,因言曰:「誠以待物,物必應以誠。誠與疑,治 亂之本也。不可以一臣詐而疑眾臣,一士詐而疑眾 士。且擇官者宰相之職,今用一吏,則疑其從私,故細 務或勞於親決。分閫者將帥之任,今專一事,則疑其 異圖,故多端而加羈制。博訪者大臣之體,今見一士, 則疑其請託。相先後者士之常,今進其類,則疑為朋 黨。君臣交疑,而欲天下無否塞之患,不可得矣。」都知 王守忠以修祭器勞遷景福殿使,給兩使留後奉郯, 曰:「守忠勞薄賞厚。舊制,內臣遙領,止於廉察,今雖不 授留後,而先給其祿,既得其祿,必得其官,若又從之, 則何求不可。」既又詔許如正班。守忠移閤門,欲綴本 品坐宴。郯又言:「祖宗之制,未有內臣坐殿上者。此弊 一開,所損不細。」守忠聞之,不敢赴。知雜御史闕,執政 欲進其黨,帝以郯不阿權勢,越次用之。郯遍歷三院, 有直聲,晚節頗回畏,因地震言陰盛,臣強以譏切韓 琦。又乞召還王陶,以迎合上意,由是聲名損於御史 時也。以母老求西歸,加直龍圖閣、知漢州。將行,上疏 言:「張堯佐緣後宮親,叨竊非據外庭竊議,謂將處以 二府。若此命一出,言事之臣必以死爭之。倘罷堯佐 則傷恩,黜言者則累德,累德、傷恩,皆為不可。臣謂莫 若富貴堯佐而不假之以權,如李用和可也。」其後卒 罷堯佐、宣徽之命。進集賢殿修撰、知梓州,擢天章閣 待制,還判銀臺司。時封駁之職廢,郯乞準故事,凡詔 敕並由門下,從之。唐介出荊南,敕過門下,郯封還之, 介復留諫院。遷龍圖閣直學士,為河東都轉運使。故 相梁適帥太原,病不能事,內臣蘇安靜鈐轄兵馬,怙 寵不法,皆劾奏之。歷知永興、河南。治平末,再知梓州。 居三年,老而病,猶乞進用。神宗薄之,詔提舉成都玉 局觀。從臣外祠自此始。遂以尚書右丞致仕,卒,年六 十九。

趙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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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抃字閱道,衢州西安人。進士及第,為武 安軍節度推官。人有赦前偽造印,更赦而用者,法吏 當以死。抃曰:『赦前不用,赦後不造,不當死』。讞而生之。 知崇安、海陵、江原三縣,通判泗州。濠守給士卒廩賜 不如法,聲欲變,守懼,日未入,輒閉門不出。轉運使檄 抃攝治之,抃至,從容如平時,州以無事。翰林學士曾」 公亮未之識,薦為殿中侍御史。彈劾不避權倖,聲稱 凜然,京師目為「鐵面御史。」其言務欲朝廷別白君子 小人,以謂小人雖小過,當力遏而絕之。君子不幸詿 誤,當保全愛惜,以成就其德。溫成皇后之喪,劉沆以 參知政事監護,及為相,領事如初,抃論其當罷,以全 國體。又言:「宰相陳執中不學無術,且」多過失,宣徽使

王拱辰平生所為及奉使不法,樞密使王德用、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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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士李淑不稱職,皆罷去。吳充、鞫直卿,刁約以治禮

院吏馬遵、呂景初、吳中復以論梁適相繼被逐,抃言 其故,悉召還。呂溱、蔡襄、吳奎、韓絳既出守,歐陽修、賈 黯復求郡,抃言:「近日正人端士紛紛引去,侍從之賢, 如修輩無幾。今皆欲去者,以正色立朝,不能諂事權 要,傷之者眾耳。」修、黯由是得留,一時名臣賴以安焉。 請知睦州,移梓州路轉運使,改益州。蜀地遠民弱,吏 肆為不法,州郡公相餽餉,抃以身帥之。蜀風為變,窮 城小邑,民或生而不識使者,抃行部無不至,父老喜 相慰,姦吏竦服。召為右司諫。內侍鄧保信引退兵,董 吉燒煉禁中,抃引《文成》「五利」鄭注為比,力論之。陳升 之副樞密,抃與唐介、呂誨、范師道言升之姦邪,交結 宦官,進不以道,章二十餘上。升之去位,抃與言者亦 罷,出知處州。處素難治,抃御之嚴而不苛,召戒諸縣 令,使人自為治。令皆喜,爭盡力,獄以屢空。嶺外仕者 死,多無以為歸。抃造舟百艘,移告諸郡曰:「仕宦之家 有不能歸者,皆於我乎出。」於是至者相繼,悉授以舟, 并給其道里費。召為侍御史知雜事,改度支副使,進 天章閣待制、河北都轉運使。時賈昌朝以故相守魏 抃將按視府庫。昌朝使來告曰:「前此監司未有按視 吾藏者,恐事無比,若何?」抃曰:「舍是則他郡不服。」竟往 焉。昌朝不悅。初,有詔募義勇,過期不能辦,官吏當坐 者八百餘人。抃被旨督之,奏言:「河朔頻歲豐,故應募 者少,請寬其罪,以俟農隙。」從之。坐者獲免而募亦隨 足,昌朝始愧服。加龍圖閣直學士、知成都,以寬為治。 抃向使蜀日,有聚為妖祀者,治以峻法,及是復有此 獄,皆謂不免。抃察其亡他,曰:「是特酒食過耳。」刑首惡 而釋餘人,蜀民大悅。會榮諲除轉運使,英宗諭諲曰: 「趙抃為成都,中和之政也。」神宗立,召知諫院。故事,近 臣還自成都者,將大用,必更省府,不為諫官。大臣以 為疑,帝曰:「吾賴其言耳,苟欲用之,無傷也。」及謝,帝曰: 「聞卿匹馬入蜀,以一琴一鶴自隨,為政簡易,亦稱是 乎?」未幾,擢參知政事。抃感顧知遇,朝政有未協者,必 密啟聞,帝手詔褒答。王安石用事,抃屢斥其不便。韓 琦上疏極論青苗法,帝語執政令罷之。時安石家居 求去,抃曰:「新法皆安石所建,不若俟其出。」既出,安石 持之愈堅。抃大悔恨,即上言:「制置條例司建使者四 十輩,騷動天下。安石強辨自用,詆天下公論以為流 俗,違眾罔民,順非文過。近者臺諫侍從,多以言不聽 而去,司馬光除樞密,不肯拜。且事有輕重,體有大小。 財利於事為輕,而民心得失為重;青苗使者於體為 小,而禁近耳目之臣用舍為大。今去重而取輕,失大 而得小,懼非宗廟社稷之福也。」奏入,懇乞去位,拜資 政殿學士、知杭州,改青州。時京東旱蝗,青獨多麥,蝗 來及境,遇風退,飛盡墮水死。成都以戍卒為憂,遂以 大學士復知成都。召見,勞之曰:「前此未有自政府往 者,能為朕行乎?」對曰:「陛下有言,即法也,奚例之問?」因 乞以便宜從事。既至蜀,治益尚寬,有卒長立堂下,呼 諭之曰:「吾與汝年相若,吾以一身入蜀,為天子撫一 方,汝亦宜清謹畏戢以率眾。比戍還,得餘貲,持歸為 室家計可也。」人喜,轉相告,莫敢為惡,蜀郡晏然。劍州 民私作僧度牒,或以為謀逆,告抃不畀獄吏,以意決 之,悉從輕比。謗者謂其縱逆黨。朝廷取具獄閱之,皆 與法合。茂州夷剽境上,懼討乞降,乃縛奴將殺之,取 血以受盟抃,使易用牲,皆讙呼聽命。乞歸,知越州,吳 越大饑疫,死者過半。抃盡捄荒之術,療病埋死,而生 者以全。下令修城,使得食其力。復徙杭,以太子少保 致仕,而官其子屼提舉兩浙常平,以便養屼奉。抃遍 遊諸名山,吳人以為榮。元豐七年,薨,年七十七。贈太 子少師,諡曰「清獻。」抃長厚清修,人不見其喜。慍平生 不治貲業,不畜聲伎,嫁兄弟之女十數,他孤女二十 餘人。施德惸貧,蓋不可勝數。日所為事,入夜必衣冠 露香以告於天,不可告則不敢為也。其為政善因俗, 施設猛寬不同,在處與成都尤為世所稱道。神宗每 詔二郡守,必以抃為言,要之以惠利為本。晚學道有 得,將終,與屼訣,詞氣不亂,安坐而沒。宰相韓琦嘗稱 抃「真世人標表」,蓋以為不可及云。

馬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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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默字處厚,單州城武人。家貧,徒步詣徂 徠,從石介學。諸生時以百數,一旦出其上。既而將歸, 介語諸生曰:『馬君他日必為名臣,宜送之山下』。登進 士第,調臨濮尉,知須城縣。縣為鄆治所,鄆吏犯法不 可捕,默趨府取而杖之,客次,闔府皆驚。曹佾守鄆,心 不善也,默亦不為屈。後守張方平素貴,掾屬來前,多」 閉目不與語,見默白事,忽開目熟視,久之,盡行其言, 自是諉以事。治平中,方平還翰林,薦為監察御史裏 行,遇事輒言無顧。方平間遣所親儆之曰:「言太直,得 無累舉者乎?」默謝曰:「辱知之深,不敢為身謀,所以報 也。」時議尊崇濮安懿王,臺諫呂誨等力爭以為不可, 悉出補外,默請還之,不報。遂上言:「濮王生育聖躬,人 誰不知?若稱之為親,義無可據。名之不正,失莫大焉願蔽自宸心,明詔寢罷,以感召和氣,安七廟之神靈, 是一舉而眾善隨之也。」又言:「致治之要,求賢為本。仁 宗以官人之權,盡委輔相,數十年間,賢而公者無幾。 官之進也,不由實績,不自實聲,但趨權門,必得顯仕。 今待制以上,數倍祖宗之時。至謀一帥臣,則協於公 議者十無三四,庶僚之眾不知幾人,一有難事,則曰 無人可使。豈非不才者在上,而賢不肖混淆乎?願陛 下明目達聰,務既其實,歷試而超升之,以幸天下。」刑 部郎中張師顏提舉諸司庫務,繩治不法,眾吏懼搖, 飛語讒去之。默力陳其故,以為惡直醜正,實繁有徒。 今將「去積年之弊,以興太平,必先官舉其職。宜崇獎 師顏,厲以忠勤,則尸素括囊之徒知所勸矣。」西京會 聖宮將創仁宗神御殿,默言:「事不師古,前典所戒。漢 以諸帝所幸郡國立廟,知禮者非之。況先帝未嘗幸 洛,而創建廟祀,實乖典則。願以禮為之節,義為之制, 亟止此役,以章清靜奉先之意。」會地震河東、陝西郡, 默以為陰盛,慮為邊患,宜備之。後數月,西夏果來侵。 神宗即位,以論歐陽修事,通判懷州,上疏陳十事:一 曰攬威權,二曰察姦佞,三曰近正人,四曰明功罪,五 曰息大費,六曰備凶年,七曰崇儉素,八曰久任使,九 曰擇守宰,十曰禦邊患。攬威權則天子勢重而大臣 安矣,察姦佞則忠臣用而「小人不能幸進矣。近正人 則諫諍日聞而聖性開明矣。明功罪則朝廷無私而 天下服矣。息大費則公私富而軍旅有積矣。備凶年 則大恩常施而禍亂不起矣。崇儉素則自上化下而 民樸素矣。久任使則官不虛授而職事舉矣。擇守宰 則庶績有成而民受賜矣。禦邊患則四遠畏服而中 國強矣。」《除知登州。

林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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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林希傳》:「希弟旦,第進士。熙寧中,由著作佐郎 主管淮南常平,擢太子中允、監察御史裏行。居臺五 月,以論李定事罷守故官。久之,幹當奏院,陳繹領門 下封駁,又摭其前論罷之。累年,乃簽書淮南判官,入 為太常博士,工部考功員外郎。元祐元年,拜殿中侍 御史。甫莅職,即上疏曰:『廣言路然後知得失,達民情 然後知利病。竊見去歲五月詔求讜言,士民爭欲自 獻。及詳觀詔語,名雖求諫,實欲拒言,約束丁寧,使不 得觀望迎合,犯令干譽,終之必行黜罰,以恐懼之。於 是人人知戒,言將出而復止,至於再申諭告,方達天 聰。聞初詔乃蔡確、章惇造端,其詞盡出於惇。今二人 既去,其餘黨常懷醜正惡直之心,願深留宸慮,以折 邪謀』。」遂論「呂惠卿、鄧綰雖罷揚州,猶莅小郡,小郡之 民奚罪焉?乞投之散地,以謝天下。」又言:「近彈王中正、 石得一等,雖已薄責,得一所任肘腋小人,如翟勍之 徒,亦宜編削。」詔並降支郡管校。又論崔台符、賈種民 舞文深酷之罪,皆逐之。出為淮南轉運副使,歷右司 郎中、祕書少監、太僕卿,終河東轉運使。子膚,坐《元符 上書》,陷於黨籍。

程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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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顥為晉城令。熙寧初,用呂公著薦,為太 子中允、監察御史裏行。神宗素知其名,數召見,每退 必曰:「頻求對,欲常常見卿。一日從容咨訪,報正午始 趨出,庭中人曰:『御史不知上未食乎』?」前後進說甚多, 大要以正心窒慾、求賢育材為言,務以誠意感悟主 上。嘗勸帝防未萌之欲,及勿輕天下士。帝俯躬曰:「當 為卿戒之。」王安石執政,議更法令,中外皆不以為便, 言者攻之甚力。顥被旨赴中堂議事,安石方怒,言者 厲色待之。顥徐曰:「天下事非一家私議,願平氣以聽。」 安石為之媿屈。自安石用事,顥未嘗一語及於功利。 居職八九月,數論時政,最後言曰:「智者若禹之行水, 行其所無事也。舍而之險阻,不足以言智。自古興治 立事,未有中外人情交謂不可而能有成者,況於排 斥忠良,沮廢公議,用賤陵貴,以邪干正者乎?正使徼 倖有小成,而興利之臣日進,尚德之風浸衰,尤非朝 廷之福。」遂乞去言職。安石本與之善,及是雖不合,猶 敬其忠信,不深怒,但出提點京西刑獄。顥固辭,改僉 書鎮寧軍判官。司馬光在長安,上疏求退,稱顥「公直, 以為己所不如。」

張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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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張載傳》:「載弟戩,字天祺,起進士,調閿鄉主簿, 知金堂縣。熙寧初,為監察御史裏行,累章論王安石 亂法,乞罷條例司及追還常平使者,劾曾公亮、陳升 之、趙抃依違不能救正;韓絳左右徇從,與為死黨;李 定以邪謟竊臺諫,且安石擅國,輔以絳之詭隨臺臣, 又用定輩,繼續而來,芽糵漸盛。呂惠卿刻簿辨給,假 經術以文姦言,豈宜勸講君側?」書十數上,又詣中書 爭之。安石舉扇掩面而笑戩曰:「戩之狂直,宜為公笑, 然天下之笑公者不少矣。」趙抃從旁解之,戩曰:「公亦 不得為無罪。」抃有愧色,遂稱病待罪,出知公安縣,徙 監司竹監,卒於官,年四十七。

===胡宗愈===
考證
按《宋史胡宿傳》:「宿從子宗愈,字完夫,舉進士甲科,為

光祿丞。宿得請杭州,英宗問子弟誰可繼者,以宗愈 對。召試學士院。神宗立,以為集賢校理。久之,兼史館 檢討,遂同知諫院。修內卒盜皇城器物,宗愈言:唐長 孫無忌不解佩刀入東上閤門,校尉論當死。今禁卒 為盜,而入內都知不能覺察,願正其罪。」殿師直廬在 長慶門內,久而自置隸圉。宗愈曰:「嚴禁旅,所以杜姦 究也,奈何令私人得為之?萬一凶黠者竄名其間,將 不可悔。請易募老卒。」王安石用李定為御史,宗愈言: 「御史當用學士及丞雜論薦,又須官博士、員外郎。今 定以幕職,不因薦得之,是殆一出執政意,即大臣不 法,誰復言之?」蘇頌、李大臨不草制,坐絀,宗愈又爭之, 安石怒,出通判真州。歷提點河東刑獄、開封府推官、 吏部右司郎中。元祐初,進起居郎、中書舍人、給事中、 御史中丞。時更定役法,書成,衙校募不足者聽差入 等戶。宗愈言:「法貴均一,若持兩端,則於文有害。是乃 差法,非募法也,請刪之。」哲宗嘗問朋黨之弊,對曰:「君 子指小人為姦,則小人指君子為黨。君子蓋義之與 比者。陛下能擇中立之士而用之,則黨禍熄矣。」明日 具《君子無黨論》以進。拜尚書右丞。於是諫議大夫王 覿論其不當,而劉安世、韓川、孫覺等合攻之,朝廷依 違。踰年,出覿潤州,而言者愈力,乃罷為資政殿學士、 知陳州,徙成都府,蜀人安其政。召為禮部尚書,遷吏 部。卒,年六十六,贈左銀青光祿大夫。

盛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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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陶字仲叔,鄭州人。第進士。熙寧中為監 察御史。神宗問河北事,對曰:『朝廷以便民省役,議廢 郡縣,誠便。然沿邊地相屬,如北平至海不過五百里, 其間列城十五,祖宗之意固有所在,願仍舊貫』。」慶州 李復圭輕敵敗國,程昉開河無功,籍水政以擾州縣, 皆疏其過。二人實王安石所主,陶不少屈,出簽書隨 州判官。久之,入為太常博士、考功員外郎、工部右司 郎中,至侍御史。陳官冗之敝,謂:恩澤舉人,宜取嘉祐、 治平之制;選人改官,宜準熙寧、元豐之法。諫官劉安 世等攻蔡確為謗詩,陶曰:「確以弟碩有罪,但坐罷職, 不應懷恨。注釋《詩》語,近於捃摭,不可以長告訐之風。」 安世疏言:「陶居風憲地,目睹無禮於君親之人,而附 會觀望,紀綱何賴?」出知汝州,徙晉州。召為太常少卿。 議合祭天地,請從先帝北郊之旨。既而合祭,陶即奉 行,亦不復辨執也。進權禮部侍郎、中書舍人,以龍圖 閣待制知應天府、順昌府、瀛州。元符中,例奪職,卒,年 六十七。

韓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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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川字元伯,陝人。進士上第,歷開封府推 官。元祐初,用劉摯薦,為監察御史。極論市易之害,以 為雖曰平均物直,而其實不免貨交以取利,就使有 獲,尚不可為,況所獲不如所亡,果何事也。願量留官 吏,與之期,使趣罷此法。」從之。遷殿中侍御史。疏言:「朝 廷於人才,常欲推至公以博采,及其弊也,則幾於利 權勢而抑孤寒;常欲收勤績以赴用,要其終也,則莫 不收虛名而廢實效。」近制,太中大夫以上,歲舉守臣, 遇大州闕,則選諸所表,他雖考課上等,皆莫得預。推 原旨意,固欲得人。然所謂太中大夫以上,率在京師, 諸馳騖請求者,得之為易,至於淹歷郡縣,治狀應法 者,顧出其下,則是謹身修潔之人,不「若營求一章之 速化也。」於是詔吏部更立法。張舜民論西夏事,乞停 封冊,朝廷以為開邊隙,罷其御史。梁燾等為舜民爭 之。川與呂陶、上官均謂舜民之言實不可行。燾等去, 川亦改太常少卿,不拜,加集賢校理、知潁州。還為侍 御史、樞密都承旨,進中書舍人、吏、禮二部侍郎。以龍 圖閣待制復守潁,徙虢州,與孫升同受責,由坊州、郢 州貶屯田員外郎、分司岷州團練副使,道州安置。徽 宗立,得故官,知青、襄二州,卒。

陳師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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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師錫,字伯修,建州建陽人。熙寧中,游太 學,有儁聲,神宗知其材。及廷試,奏名在甲乙間。帝偶 閱其文,屢讀屢歎賞,顧侍臣曰:『此必陳師錫也』。啟封 果然,擢為第三,調昭慶軍掌書記。郡守蘇軾器之,倚 以為政。軾得罪,捕詣臺獄,親朋多畏避不相見,師鍚 獨出餞之,又安輯其家。知臨安縣,為監察御史,上言 『宋興,享國長久,號稱太平者,莫如仁宗,切考政治之 本,不過延直言,御群下,進善退邪而已。明道中,親覽 萬幾,見政事之多辟,輔佐之失職,自呂夷𥳑、張耆、夏 竦、陳堯佐、范雍、晏殊等,一日罷去。寶元初,冬雷地震, 用諫官韓琦之言,王隨、陳堯佐、韓億、石中立同時見 黜。其後不次擢用杜衍、范仲淹、富弼、韓琦,以成慶曆、 嘉祐之治。願稽皇祖納諫御臣之意,以興治功』。」帝善 其言。時詔進士習律,師錫言:「陛下方大闡學校,用經 術訓迪士類,不應以刑名之學亂之。夫道德,本也;刑 名,末也。教之以本,人猶趨末,況教之以末乎?望追寢 其制,使得悉意本業。」用事者謂倡為詖說,出知宿遷縣。元祐初,蘇軾三上章,薦其學術淵源,行己潔素,議 論剛正,器識靖深,德行追蹤於古人,文章冠絕於當 世。乃入為祕書省校書郎,遷工部員外郎,加祕閣校 理、提點開封縣鎮。建言:「銓法,選人用舉者遷升,而歲 有定額。今請託者溢數,而寒畯有不足之患。請為之 限約。」畿內將官苛慘失士心。方大閱,群卒譁譟,將吏 莫知所為。師錫馳至軍,推首惡者致諸法,按閱如初, 而劾斥其將,縣人歎服。樞密院猶以事不先白為罪, 罷知解州。歷考功員外郎、知宣州、蘇州。徽宗立,召拜 殿中侍御史。疏言:「元豐之末,中外洶洶矣,宣、仁聖后 再安天下,委國而治者,司馬光、呂公著爾。章惇誣其 包藏禍心,至於追貶天相。陛下發潛繼統,而惇猶據 高位,光等贈諡未還,墓碑未復,願早攄宸略,以慰中 外之望。」蔡京為翰林學士,師錫言:「京與弟卞同惡,迷 國誤朝,而京好大喜功,銳於改作,日夜交結內侍、戚 里,以覬大用。若果用之,天下治亂,自是而分,祖宗基 業,自是而隳矣。京援引死黨至數百人,鄧洵武內行 污惡,縉紳不齒,豈可滓穢史筆!向宗回、宗良亦陰為 京助。是皆國之深患,為陛下憂,為宗廟憂,為賢人君 子憂。若出之於外,社稷之福也。」帝曰:「此於東朝有礙, 卿為我處之。」對曰:「審爾,臣當具白太后。」遂上封事言: 「自昔母后臨朝,危亂天下,載在史冊,可考而知。至於 手書還政,未有如聖母退抑謙遜,真可為萬世法。而 蔡京陰通二向,妄言宮禁預政,以誣聖德,不可不察 也。」詔索祕閣圖畫,師錫言:「《六經》載道,諸子言理。歷代 延籍,祖宗圖畫,天人之蘊,性命之妙,治亂安危之機, 善惡邪正之跡在焉。望留意於此,以唐《山水圖》代《無 逸》為監。」俄改考功郎中。師錫抗章言曰:「臣在職數月, 所言皆當今急務。若以為非,陛下方開納褒獎;若以 為是,則不應遽解言職。如蔡京典刑未正,願受竄貶。」 於是出知潁、廬、滑三州。坐黨論,監衡州酒,又削官置 郴州。卒,年六十九。師錫始與陳瓘同論京、卞,時號「二 陳。」紹聖中,贈直龍圖閣。

趙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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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趙抃傳》:「抃子屼,字景仁,由蔭登第,通判江州, 改溫州。代還得見,時抃已謝事,神宗命為太僕丞,擢 監察御史。以父老請外,提舉兩浙常平。元祐中,復為 御史,上疏言:『治平以前,大臣不敢援置親黨於要塗, 子弟多處筦庫,甚者不使應科舉,與寒士爭進。自王 安石柄國,持內舉不避親之說,始以子雱列侍從。由 是循習為常。資望淺者,或居事權繁重之地;無出身 者,或預文字清切之職。今宜杜絕其源』。」又言:「臺諫之 臣,或稍遷其位而陰奪言責;或略行其言,而退與善 地;或兩全並立,苟從講解;或置而不問,外示包容。使 忠鯁之士,蒙羞難退,皆朝廷所宜深察也。」傅堯俞、王 巖叟、梁燾、孫升以事去,屼言:「諸人才能學術,為世推 稱,忠言嘉謨,見於已試,宜悉召還朝。」所言皆切時務, 避執政親嫌。改都官員外郎,出提點京東刑獄。元符 中,歷鴻臚、太僕少卿。曾布知樞密院,將白為都承旨, 蔡卞摭其救傅堯俞事,遂不用。未幾卒。初,抃廬母墓 三年,縣榜其里曰「孝弟。」處士孫侔為作《孝子傳》。及屼 執父喪,而甘露降墓木。屼卒,子雲又以毀死,人稱其 世孝。

李之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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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之純,字端伯,滄州無棣人。登進士第,歷 御史中丞。建言:「朝廷事下六部,但隨省吏視其前後 批,以制緩急之序,是為胥吏顓處命令也。若大臣不 暇省,宜令列曹長貳隨其所承,當行即行,當止即止, 必稟而後決,毋拘於文,則吏不得舞權,而下情達矣。」 又言:「眾賢和於朝,則萬物和於野,燮理陰陽,輔相之」 職。「間者國論稍虧雍睦,語言播傳,動係觀望,不可以 不謹。」董敦逸、黃慶基論蘇軾託詞命以毀先帝,蘇轍 以名器私所親,皆以監司罷之。純疏其誣罔,乃更黜 之。以疾改工部尚書。紹聖中,劉拯劾其阿附轍,出知 單州。卒,年七十五。

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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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京字世昌,南豐人。父軾,有隱德,京博學 淹貫,登進士甲科,教授亳州應天府,入為太學錄。神 宗數召見論事,擢監察御史。時中丞及同僚多罷去, 京抗疏曰:『御史假之則重,略之則輕。今耳目之官屢 進屢卻,則言者不若靜默為賢,直者不若柔從為智, 偷安取容,雖得此百數,亦何益國耶』?他日入見,帝勞」 之曰:「昨覽奏疏,所補多矣。」京風神峻整,見者憚之,目 為真御史。初,臺臣奏事,必先移閤門,得班乃入。京嘗 以名聞,翌旦既入,會有先之者,不及對而退。帝問京 安在,左右以告,詔趣之入,辰漏且盡,為留班以須。未 幾,論大臣除擬有愛憎之私,中書言其失實,謫監興 國軍鹽稅。歷太常博士、湖北、京西、江東轉運判官、提 點淮西刑獄、司封員外郎。元符初,遷國子司業。京在 元祐時,嘗為《幸太學頌》,或擿其語有及先朝者,京亦 固辭不拜。徽宗初立,復命之,踰月而卒

上官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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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均字彥衡,邵武人。神宗熙寧親策進士, 擢第二,為北京留守推官,國子直講。元豐中,蔡確薦 為監察御史裏行。時相州富人子殺人讞獄,為審刑、 大理所疑。京師流言,法官竇莘等受賕,蔡確引猜險 吏數十人窮治,莘等慘酷,無敢明其冤。均上疏言之, 乞以獄事詔臣參治。坐是謫知光澤縣。莘等卒無罪」, 天下服其持平。有巫託神,能禍福人,致貲甚富。均焚 像杖巫出諸境,還監都進奏院。哲宗即位,擢開封府 推官。元祐初,復為監察御史。議者請兼用詩賦取士, 宰相遂欲廢經藝。均言:經術以理為主,而所根者本 也;詩賦以文為工,而所逐者末也。今不計本末,而欲 襲詩賦之弊,未見其為得也。自熙寧」以來,京師百司 有謁禁,均言:以誠待人,則人思竭忠;以疑遇物,則人 思苟免。願除開封、大理外,餘皆釋禁,以明洞達不疑 之意。」遂論青苗,以為有惠民之名,而無惠民之實;有 目前之利,而為終歲之患。願罷之,而復為常平糴糶 之法。又言官冗之弊,請罷粟補吏,減任子員,節特奏 名之濫,增攝官之舉數,抑胥史之幸進,以清入仕之 源。」詔有司議。久之,不能有所省,復疏言:今會議之臣, 畏世俗之譏評,不計朝廷之利害,閔鄙耄之不進,不 思才者之閑滯,非策之善也。」因請對,力陳之。宣仁后 曰:當從我家始。」乃自后屬而下至大夫,悉裁其數。又 言:「治天下道二,寬與猛而已。寬過則緩而傷義,猛過 則急而傷恩,術雖不同,其蠹政害民一也。間者監司 務為慘核,郡縣望風趣辨,不暇以便民為意。陛下臨 御,務從寬大,為吏者又復苟𥳑縱弛,猛、寬二者胥失。 願明詔四方,使之寬不縱惡,猛不傷惠,以起中和之 風。」詔下其章。蔡確弟碩盜貸官錢以萬計,獄既上,均 論確為宰相,挾邪撓法,當顯正其罪,以厲百官。張璪、 李清臣執政與正人異趣,相繼擊去之。監察御史張 舜民論邊事,因及宰相文彥博,舜民左遷。均言:「風憲 之任許風聞,所以廣耳目也。舜民之言是,當行之;其 言非,當容之。願復舜民職。」不從。臺諫約再論,均謂事 小不當再論。王巖叟遂劾均反覆,巖叟移官。均遷殿 中侍御史,內不自安,引《義丏去。改禮部員外郎。居三 年,復為殿中侍御史。西夏自永樂之戰,怙勝氣驕,欲 復故地,朝廷用趙卨計,棄四砦,至是又請蘭州為砦 地。均上疏曰:先王之御外國,知威之不可獨立,故假 惠以濟威;知惠之不可獨行,故須威以行惠,然後外 國且懷且畏,無怨望輕侮之心。今西夏所爭蘭州、砦 地,皆控握要路,若輕以予之,恐夏人擣虛,熙河數郡, 孤立難守,若繼請熙河故地,將何辭以距之?是傅虎 以翼,借寇以兵,不進無益,祗足為患。不如治兵積穀, 畫地而守,使夏人曉然知朝廷意也。時傅堯俞為中 書侍郎,許將為左丞,韓忠彥為同知樞密院。三人者, 論事多同異,俱求罷。均言:大臣之任,同國休戚,廟堂 之上,當務協諧,使中外之人,泯然不知有同異之跡。 若悻悻然辯論,不顧事體,何以觀視百寮!堯俞等雖 有辯論之失,然事皆緣公,無顯惡大過,望令就職。詔 從之。御史中丞蘇轍等尚以為言,均上疏曰:「進退大 臣當,則天下服陛下之明,而大臣得以安其位;進退 不當,則累陛下之哲。而言者自此得以朋黨合謀,併 力以傾搖大臣。天下之事,以是非為主。所論若當,雖 異不害其為善;所論若非,雖同未免為不善。今堯俞 等但不能協和,實無大過。蘇轍乃以許將當時已定 議,既而背同列之議,獨上論奏:「臣以為善則順之,惡 則正之,豈在每事唯命,遂非不改,然後為忠邪?將舍 同列之議,上奉聖旨,自能將順其美,不當反以為過 惡也。若使不忠,雖與同列協和,是乃姦臣爾,非朝廷 之利也。將罷,均又言:「呂大防堅彊自任,每有差除,同 列不敢異,唯許將時有異同。轍素與大防善,盡力排 將,期於必勝,臣恐綱紀法令,自此敗壞矣。因論御史 耳目之任,中丞風憲之長,轍當公是公非,別白善惡, 「而不當妄言也。遂乞罷,出知廣德軍,改提點河北東 路刑獄。紹聖初,召拜左正言。時大防、轍已罷政,均論 大防、轍六罪,並再黜大防,史禍由此起。又奏罷詩賦, 專以經術取士。宰相章惇欲更政事,專黜陟之柄,陰 去異己,出吏部尚書彭汝礪知成都府,召朱服為中 書舍人。均言汝礪不可出,服不可用。惇怒,遷均為工 部員外郎,尋提點京東、淮東刑獄,歷梓州、淮南轉運 副使、知越州。徽宗立,入為祕書少監,遷起居郎,拜中 書舍人、同修國史兼〈哲宗實錄〉》修撰,遷給事中。太學 生張寅亮應詔論事,得罪屏斥,均言:「寅亮雖不識忌 諱,然志非懷邪,陛下既招其來,又罪其言,恐沮多士 之氣。寅亮得免。時宰相欲盡循熙、豐法度為紹述,以 風均,均曰:「法度惟是之從,無彼此之辯。由是不協。以 龍圖閣待制知永興軍,徙襄州。崇寧初,與元祐黨籍 奪職,主管崇禧觀。政和中,復集賢殿修撰,提舉洞霄 宮。久之,復龍圖閣待制,致仕,卒,年七十八。

===馬伸===按《宋史》本傳:「伸字時中,東平人。紹聖四年進士。不樂 馳騖,每調官,未嘗擇便利。為成都郫縣丞,守委受成 都租,前受輸者率以食色玩好蠱訹而敗。伸請絕宿 弊,民爭先輸,至沿途假寐以達旦。常平使者孫俟蚤 行,怪問之,皆應曰:『今年馬縣丞受納,不病我也』。俟薦 於朝。崇寧初,范致虛攻程頤為邪說,下河南府盡逐」 學徒,伸註西京法曹,欲依頤門以學,因張繹求見,十 反愈恭,頤固辭之。伸欲休官而來,頤曰:「時論方異,恐 貽子累,子能棄官,則官不必棄也。」曰:「使伸得聞道,死 何憾,況未必死乎?」頤歎其有志,進之。自是公暇雖風 雨必日一造,忌娼者飛語中傷之,弗顧,卒受《中庸》以 歸。靖康初,孫傅以卓行薦召,御史中丞秦檜迎辟之, 擢監察御史。及汴京陷,金人立張邦昌,集百官,環以 兵脅之,俾推戴。眾唯唯,伸獨奮曰:「吾職諫爭,忍坐視 乎?」乃與御史吳給約秦檜共為議狀,乞存趙氏,復嗣 君位。會統制官吳革起義,募兵圖復二帝,伸預其謀。 邦昌既僭立,賊臣多從臾之,伸首具書請邦昌速迎 奉元帥康王。同院無肯連名者,伸獨持以往,而銀臺 司視書不稱臣,辭不受。伸投袂叱之曰:「吾今日不愛 一死,正為此耳,爾欲吾稱臣邪?」即繳申尚書省,以示 邦昌,其書略曰:「相公服事累朝,為宋輔臣,比不幸迫 於強敵,使當偽號,變出非常,相公此時豈以義為可 犯,君為可忘,宗社神靈為可昧邪?所以忍須臾死而 詭聽」之者,其心若曰:「與其虛遜於人,而實亡趙氏之 宗,孰若虛受於己而實存以歸之耳。忠臣義士未即 就死,闔城民庶未即生變者,亦以相公必能立趙孤 也。今金人北還,相公義當憂懼,自列於朝。康王在外, 國統有屬,獄訟謳歌,人皆歸往。宜即發使通問,掃清 宮室,率群臣共迎而立之。相公易服,退處省中庶事, 皆稟命太后,其赦書施恩惠,收人心等事,日下拘收, 俟康王御極施行,然後相公北面引咎,以明身為人 臣,昧於防患,遭寇讎脅汙,當時不能即死以待陛下, 今復何面目事君,請歸死司寇,為人臣失節之戒,伏 闕下俟命。如此則明主必能察相公忠實存國,義非 苟生,且棄過而錄功矣。今乃謀不出此,時日已多肆, 然尚當非據,偃寢禁闥,若固有之。群心狐疑,道路混 澒,謂相公方挾強金,使人遊說康王,姑令南遁,為久 假不歸之計。上天難欺,下民可畏。相公若以愚言,粗 知覺悟,及此改圖,猶可轉禍為福於匪朝伊夕之間。 過此以往,則相公包藏已深,志慮轉異,外飾事端,愒 日待期,而陰結寇讎,合從為亂。九廟在天,萬無成理, 伸必不能輔相。公為宋朝叛臣也,請先伏死都市,以 明此心。」邦昌得書,氣沮謀喪。明日,議迎哲宗。后孟氏 垂簾,追還偽赦,乃遣馮澥、李回等迎康王。時王及之 等猶請籍龍德宮寶貨,斥賣靈沼魚藕,以資官用。伸 復慨然引義,檄之曰:「古者人臣去國,三年不反,然後 收其田里。君之禮臣如此,臣之報君宜如何?今二聖 遠狩,猶未出境,天下之人方且北首,欲追挽而還之。 君之府藏燕遊,忍一朝而毀乎?爾等逆節甚矣!」力爭 乃止。高宗即位,伸拜章以城陷不能救,主遷不能死, 請就竄削。上知其有忠力於國,擢殿中侍御史。撫諭 荊湖、廣南,以誅邦昌及其黨王時雍等,所過州縣,諏 察吏之賢否與民利疚,以次列上於朝。伸自湖廣將 入奏黃潛善、汪伯彥不法凡十有七事,草疏已具,朝 廷方召孫覿、謝克家,乃先奏:「覿、克家趨操不正,在靖 康間與王時雍、王及之等七人結為死黨,附耿南仲, 倡為和議,助成賊謀。有不主和議者,則欲執送金人。 覿受金人女樂,草表媚之,極其筆力,乃負國之賊,宜 加遠竄。」不報。伸又進疏曰:「陛下得黃潛善、汪伯彥以 為輔相,委任不復疑。然自入相以來,處事未嘗愜當 物情,遂使女真日強,盜賊日熾,國本日蹙,威權日削。 且三鎮未服,汴都方危,前日遽下還都之詔,至今鑾 輿未能順動。其不謹詔命如此,草茅對策不如式,考 官罰金可矣。」一日黜三舍人,乃取沈晦、孫覿、黃哲輩 諸群小以掌誥命,其黜陟不公如此。吳給、張誾以言 事被逐,卲、成章緣上言遠竄,其壅塞言路如此。祖宗 舊制,諫官、御史有闕,御史中丞、翰林學士具名以進, 三省不敢預,厥有深旨。近擬用臺諫,多取親舊,不過 欲為己助,其毀法自恣如此。張慤、宗澤、許景衡公忠 有才,皆可任重。潛善、伯彥忌之,沮抑至死,其妨功害 能如此。或責以救焚拯溺之事,則曰「難言」,蓋謂陛下 制之,不得施設也。或問陳東之死,則曰「不知」,蓋謂其 事繇於陛下也。其過則稱君,善則稱己如此。呂源狂 橫,陛下逐去,不數月由郡守升發運,其強狠自專如 此。御營使雖主兵權,「凡行在諸軍,皆其所統。潛善、伯 彥別置親兵一千人,請給居處,優於眾兵,其務收軍 情如此。廣市私恩,則多復祠官之闕;同惡相濟,則力 庇王安中之罪。摭其所為,豈不辜陛下倚任之重哉? 陛下隱忍,不肯斥逐,塗炭遺民,固已絕望,二聖還期, 在何時耶?臣每念此,不如無生,歲月如流,時幾易失。

望速罷潛善、伯彥政柄,別選賢者共圖大事。」疏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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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明日,改衛尉少卿。伸以論事不行,辭不拜,錄其疏

申御史臺,且疊上章言:「臣言可采,即乞施行。若臣言 非是,合坐誣罔之罪。」移疾待命。旬日,詔伸言事不實, 送吏部責濮州監酒稅。時用事者恚甚,必欲殺之,以 濮迫寇境,故有是命。趣使上道,伸怡然襆被而行,死 道中。或曰:王淵在濮,潛善密嗾其不利於伸,天下識 與不識皆冤痛之。明年,金人陷廣陵,伸言始驗,潛善、 伯彥始以誤國竄殛。於是臺臣奏伸嘗論潛善等罪, 乃復以衛尉少卿召,實未知其存亡也。尋加直龍圖 閣。紹興初,胡安國上《時政論》,有曰:「伸言潛善、伯彥措 置乖方,條其罪狀,凡舉一事,必立一證,皆眾所共知 共見,不敢以無為有,以是為非。而當時曾不從用,反 以為言事不實而重責之,是罰沮忠讜,邪說何由而 息,公道何由而明乎!伸既遠貶,雖有詔命,邈無來期, 君子閔焉。賁以龍圖,猶未盡褒勸之典,乞重加追獎, 及其子孫,以承天意。」詔贈諫議大夫。伸天資純確,學 問有原委,勇於為義,而所韞深厚,恥以自名。建炎初, 右正言鄧肅嘗論朝士臣邦昌者,例貶二秩,伸不辨 也。凡有建明,輒削其槁,人罕知之。居官,晨興必整衣 端坐,讀《中庸》一過,然後出涖事。每曰:「吾志在行道,以 富貴為心,則為富貴所累,以妻子為念,則為妻子所 奪,道不可行也。」故在廣陵,行篋一擔,圖書半之。山東 已擾,家尚留於鄆。嘗稱:「孔子言:『志士不忘在溝壑,勇 士不忘喪其元』。今日何日溝壑乃吾死所也。」有何兌 者,昭武人,受學於伸。伸沒,兌嘗輯其事狀。紹興中為 辰州通判,睹郵報秦檜,自陳其存趙之功,謂它人莫 預。兌徑取所輯事狀達尚書省,檜大怒,下兌荊南詔 獄,獄辭皆出吏手,兌坐削官竄真陽。檜死,始放還,復 其官,尋卒。

孫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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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升字君孚,高郵人。第進士,僉書泰州判 官。哲宗立,為監察御史。朝廷更法度,逐姦邪,升多所 建明。嘗上疏曰:『自二聖臨御,登用正人,天下所謂忠 信端良之士,豪傑俊偉之材,俱收並用。近世得賢之 盛,未有如今日者。君子日進而小人日退,正道日長 而邪慝日消,在廷濟濟有成周之風,此首開言路之 效也。願於耳目之臣,論議之際,置黨附之疑,杜小人 之隙。疑間一開,則言者不安其職矣。言者不安其職, 則循默之風熾,而壅蔽之患生,非朝廷之福也』。」遷殿 中侍御史。梁燾責張問升,從而擊之,執政指為附燾, 出知濟州。踰年,提點京西刑獄,召為金部員外郎,尋 拜殿中侍御史,進侍御史。時翰林承旨鄧溫伯為臺 臣所攻,升與賈易論之尤力,謂草《蔡確制》,稱其「定策 功比漢周勃,欺天負國,豈宜親承密命?」不報。由起居 郎擢中書舍人、直學士院,以天章閣待制知應天府。 董敦逸、黃廷基摭升過,改集賢院學士。紹聖初,翟思、 張商英又劾之,削職知房州、歸州,貶水部員外郎、分 司,又貶果州團練副使,汀州安置,卒,年六十二。升在 元祐初,嘗言:「王安石擅名世之學,為一代文宗,及進 居大位,出其私智以蓋天下之聰明,遂為大害。今蘇 軾文章學問,中外所服,然德業器識有所不足,為翰 林學士,已極其任矣。若使輔佐經綸,願以安石為戒。」 世譏其失言。

陳次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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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次升字當時,興化仙游人。入太學時,學 官始得王安石《字說》,招諸生訓之。次升作而曰:『丞相 豈秦學邪?美商鞅之能行仁政而為李斯解事,非秦 學而何』?坐屏斥。既而第進士,知安丘縣。轉運使吳居 厚以聚斂進,檄尉罔征稅於遠郊,得農家敗絮,捕送 縣,次升縱遣之。居厚怒,將被以文法。會御史中丞黃」 履薦為監察御史。哲宗立,使察訪江湖。先是,蹇周輔 父子經畫江右鹽法為民害,次升舉劾之。還言:「額外 上供之數未除,異日必有非法之斂。願從熙寧以來, 創行封椿名錢,悉賜豁免。又役法未定,人情熒惑,乞 速定差雇及均數之等,先為之節而審行之。」提點淮 南、河東刑獄。紹聖中,復為御史,轉殿中。論章惇、蔡卞 植黨為奸,乞收還威福之柄。禁中火,彗出西方,次升 請修德求言,以弭天變。掖庭鞫厭魅獄,次升言:「事關 中宮,宜付外參治。今屬於閹寺之手,萬一有冤濫,貽 後世譏。」濟陽郡王宗景請以妾為妻,論其以宗藩廢 禮,為聖朝累。初,惇、卞以次升在元祐間外遷,意其不 能無怨望。卞又與同鄉里,故延寘憲府,欲使出力為 助,擠排眾賢而一無所附。時方編《元祐章疏》,毒流縉 紳。次升言:「陛下初即位,首下詔令,導人使諫。親政以 來,又揭敕牓,許其自新。今若以一言之失,致於譴累, 則前之詔令適所以誤天下,後之敕牓適所以誑天 下,非所以示大信也。」又論卞客周穜貪鄙,鄭居中憸 佞,由是惇、卞交惡之,使所善太常少卿林顏致己意, 嘗以美官,次升曰:「吾知守官而已。君為天子卿士,而 為宰相傳風旨邪?」惇、卞益不樂,乘間白為河北轉運 使,帝曰:「漕臣易得耳,次升敢言,不當去。」更進左司諫宣仁有追廢之議,次升密言:「先太后保佑聖躬,始終 無間,願勿聽小人銷骨之謗。」帝曰:「卿安所聞?」對曰:「臣 職許風聞,陛下毋詰其所從來可也。」呂升卿察訪廣 南,次升言:「陛下無殺流人之意,而遣升卿出使。升卿 資性慘刻,喜求人過,今使逞志釋憾,則亦何所不至 哉?」乃止不遣。次升累章劾章惇,皆留中。帝嘗謂曰:「章 惇文字勿令絕。」次升退告王鞏,鞏曰:「君胡不云:諫臣 耳目也,帝王心也。心所不知,則耳目為之傳達。既知 之,何以耳目為?」居數日,復入見帝申前旨,乃以鞏語 對。帝曰:「然顧未有代之者爾。」訖不克去。京師富家乳 婢怨其主,坐兒於上,而嵩呼者邏繫獄。次升乞戒有 司無得觀望,帝問大臣何謂,蔡卞曰:「正謂觀望陛下 爾。」誣其毀先烈,擬謫監全州酒稅,帝以為遠,改南安 軍。徽宗立,召為侍御史。極論惇、卞、曾布、蔡京之惡,竄 惇於雷,居卞於池,出京於江寧。遷右諫議大夫。獻體 道、稽古、修身、仁民、崇儉、「節用」六事,言多規切。崇寧初, 以寶文閣待制知潁昌府,降集賢殿修撰,繼又落修 撰,除名徙建昌,編管循州,皆以論京、卞故。政和中,用 赦恩復舊職。卒,年七十六。次升,《三居言責》,建議不苟 合。劉安世稱其有功於元祐,人謂能遏呂升卿之行 也。他所言曾肇、王覿、張庭堅、賈易、李昭𤣱、呂希哲、范 純禮、蘇軾等,公議或不謂然。

龔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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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本傳:「夬字彥和,瀛州人。清介自守,有重名。進 士第三,簽書河陽判官。從曾布於瀛。紹聖初,擢監察 御史,以親老求通判相州,知洛州。徽宗立,召拜殿中 侍御史。始上殿,即抗疏請辨忠邪,曰:『好惡未明則人 迷所向,忠邪未判則眾必疑。今聖政日新,遠近忻悅, 進退人材,皆出睿斷,此甚盛之舉也。然姦黨既破,必 將早夜熟計,廣為身謀,或遽革面以求自文,或申邪 說以拒正論,或詭稱禍福以動朝廷,或託言祖宗以 脅人主,巧事貴戚,陰結左右,變亂是非,姦計百出。幸 其既敗復用,已去復留。君子直道而行,則必墮其術 中。然則天下治忽,未可知也。故宜洞察忠邪,行之以 決,若小不忍,則害大政。臣願陛下明好惡以示之,使 遠近知進賢退姦之意,太平之治,不難致也』。」又言:「朝 廷累下赦令,洗滌元祐愆負被坐之人,至於官職資 蔭,多未給還。願申詔有司,亟為施行,以伸先帝寬仁 之意。」時章惇、蔡卞用事,夬首論其惡,大略以為:「昔日 丁謂當國,號為恣睢,然不過陷一寇準而已。及至於 惇,而故老元輔、侍從、臺省之臣,凡天下之所謂賢者, 一日之間,布滿嶺海,自有宋以來,未之聞也。當是時, 惇之威勢震於海內,此陛下所親見。蓋其立進不根 之語,文致悖逆之罪,是以人人危懼,莫能自保。俾其 朽骨銜冤於地下,子孫禁錮於炎荒,忠臣義士憤悶 而不敢言,海內之人,得以歸怨先帝。其罪如此,尚何 俟而不正典刑哉!卞事上不忠,懷姦深阻,凡惇所為, 皆卞發之,為力居多。望采之至公,昭示譴黜。」又論:「蔡 京治文及甫獄,本以償報私仇,始則上誣宣仁,終則 歸咎先帝,必將族滅無辜,以逞其欲。臣料當時必有 案牘章疏,可以見其鍜煉附會,如方天若之凶邪,而 京收寘門下,賴其傾險,以為腹心,立起犴獄,多斥善 士,天下冤之,皆京與天若為之也。願考証其實,以正 姦臣之罪。」於是三人者皆去。又上疏乞正元祐后冊 位號,及元符后不當並立書,報聞。已而《元祐后冊》再 廢,言者論夬首尾建言,詔削籍,編管房州。繼徙象,又 徙化,徒步適貶所,持扇乞錢以自給,逢赦令得歸。政 和元年卒,年五十五。紹興元年,贈直龍圖閣。六年,再 贈右諫議大夫,官其後二人。弟大壯,少有重名,清介 自立。從兄官河陽,曾布欲見之,不可得,乃往謁。夬邀 之出,從容竟日,題詩壁間,有「得見兩龔」之語。夬為御 史,大壯勸使早去,夬以為畏友,不幸早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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