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477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四百七十六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四百七十七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四百七十八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四百七十七卷目錄

 將帥部名臣列傳三十五

  北魏五

  李平       江悅之

  李佐       于忠

  宇文福      崔延伯

  王足       盧昶

  田益宗      趙遐

  曹世表      楊大眼

官常典第四百七十七卷

將帥部名臣列傳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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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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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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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本傳,「平字曇定,頓丘人也。彭城王嶷之長子。 少有大度,及長,涉獵群書,好《禮》《易》,頗有文才。太和初, 拜通直散騎侍郎,高祖禮之甚重。頻經大憂,居喪以 孝稱。後以例降,襲爵彭城公。拜太子中舍人,遷散騎 侍郎,舍人如故。遷太子中庶子。平因侍從容請自效 一郡,高祖曰:『卿復欲以吏事自試也』?拜長樂太守,政」 務清靜,吏民懷之。車駕南伐,以平兼冀州儀同、開府 長史,甚著聲稱,仍除正長史,太守如故。未幾,遂行河 南尹,豪右權貴憚之。世宗即位,除黃門郎,遷司徒左 長史,行尹如故。尋以稱職,正尹、長史如故。車駕將幸 鄴,平上表諫曰:「伏見《己丑詔書》,雲軒鑾輅行幸有期, 鳳服龍驂,剋駕近日。將欲講武淇陽」,大習鄴魏《馳驌》。 請幫助識別此字。「於綠竹之區,騁驎驥於漳滏之壤,斯誠幽顯同忻, 人靈共悅。臣之愚管,竊有惑焉。何者?嵩京創構,洛邑 俶營,雖年跨十稔,根基未就。代民至洛,始欲向盡,資 產罄於遷移,牛畜斃於輦運,陵太行之險,越長津之 難,辛勤備經,得達京闕。富者猶損大半,貧者可以意 知。兼歷歲從戎,不遑啟處。自景明已來,差得休息。事 農者未積二年之儲,築室者裁有數間之屋,莫不肆 力伊瀍,人急其務。實宜安靜新人,勸其稼穡。令國有 九年之糧,家有水旱之備。若乘之以羈紲,則所廢多 矣。一夫從役,舉家失業。今復秋稼盈田,禾菽遍野,鑾 駕所幸,騰踐必殷。未若端拱中天,坐招四海,耀武崧 原,禮射伊洛,士馬無跋涉之勞,兆民有康哉之詠,可 不美歟?」不從。詔以本官行相州事。世宗至鄴,親幸平 第,見其諸子。尋正刺史,加征鹵將軍。平勸課農桑,修 飾太學,簡試通儒,以充博士。選五郡聰敏者以教之。 圖孔子及七十二子於堂,親為立讚。前來臺使,頗好 侵取。平乃畫履虎尾,踐薄冰於客館,注頌其下,以示 誡焉。加平東將軍,徵拜長兼度支尚書,尋正尚書,領 御史中尉、冀北刺史。京兆王愉反於信都,以平為使 持節、都督北討諸軍事、鎮北將軍、行冀州事以討之。 世宗臨式乾殿,勞遣平曰:「愉,朕之元弟,居不疑之地, 豺狼之心,不意而發,欲上傾社稷,下殘萬姓,大義滅 親,夫豈獲止。周公行之於古,朕亦當行之於今。委卿 以專征之任,必令應期摧殄,務盡經略之規,勿虧推 轂之寄也。何圖今日言及斯事!」因歔欷流涕。平對曰: 「臣愉天迷其心,構此梟悖,陛下不以臣不武,委以總 督之任。今大宥既敷,便應有征無戰。脫守迷不悟者, 當仰憑天威,抑厲將士,譬猶太陽之消微露,巨海之 蕩熒燭,天時人事,滅在昭然。如其稽顙軍門,則送之 大理。若不悛待戮,則鳴鼓釁鐘,非陛下之事。」平進次 經縣,諸軍大集。夜有蠻兵數干斫平前壘,矢及平帳, 平堅臥不動,俄而乃定,遂至冀州城南十六里。賊攻 圍濟州軍,拔柵填塹,未滿者數尺。諸將合戰,無利而 還,憚於更進。平親入行間,勸以重賞,士卒乃前,大破 逆眾。愉時墜馬,乃有一人下馬授愉,止而鬥死。乘勝 逐北,至於城門,斬首數萬級,遂圍城燒門,愉與百餘 騎突門出走,遣統軍叔孫頭追之,去信都八十里擒 愉。冀州平,世宗遣兼給事黃門侍郎、祕書丞元梵宣 旨慰勞,徵還京師,以本官領相州大中正。平先為尚 書令高肇、侍御史王顯所恨,後顯代平為中尉,平加 散騎常侍。顯劾平在冀州隱截官口,肇又扶成其狀, 奏除平名。延昌初,詔復官爵,除其定冀之勳。前來良 賤之訟,多有積年不決。平奏「不問真偽,一以景明年 前為限。」於是爭訟止息。武川鎮民饑,鎮將任款請貸 未許,擅開倉賑恤。有司繩以費散之條,免其官爵。平 奏款意在濟人,心無不善,世宗原之。遷中書令,尚書 如故。肅宗初,轉吏部尚書,加撫軍將軍。平高明、《彊濟所在有聲,但以性急為累。尚書令、任城王澄奏「理平 定冀之勳,請酬以山河之賞。」靈太后乃封武邑郡開 國公,食邑一千五百戶,縑二千五百匹。先是,蕭衍遣 其左遊擊將軍趙祖悅偷據西硤石,眾至數萬,以逼 壽春。鎮南崔亮攻之未克,又與李崇乖貳。詔平「以本 官使持節、鎮軍大將軍、兼尚書右僕射為行臺,節度 諸軍,東西州將一以稟之;如有乖異,以軍法從事。」詔 平長子獎以通直郎從。賜平縑帛百段、紫衲金裝衫 甲一領;賜獎縑布六十段、絳衲襖一領。父子重列,拜 受家庭,觀者榮之。於是率步騎二千以赴壽春。平巡 視硤石內外,知其「盈虛之所。」嚴勒崇亮,令水陸兼備, 剋期齊舉。崇亮憚之,無敢乖互,頻日交戰,屢破賊軍。 安南將軍崔延伯立橋於下蔡,以拒賊之援軍,賊將 王神念、昌義之等不得進救。祖悅守死窮城,平乃部 分攻之。令崔亮督陸卒攻其城西,李崇勒水軍擊其 東面,然後鼓噪,南北俱上。賊眾周章,東西赴戰,屠賊 外城,賊之將士相率歸附。祖悅率其餘眾,固保南城, 通夜攻守,至明乃降。斬祖悅,送首於洛,俘獲甚眾。以 功遷尚書右僕射,加散騎常侍,將軍如故。平還京師, 靈太后見於宣光殿,賜以金裝刀杖一口。時南徐州 表云:「蕭衍堰淮水為患。」詔公卿議之。平以為不假兵 力,終自毀壞。及淮堰破,靈太后大悅,引群臣入宴,敕 平前鳴簫管。肅宗手賜縑布百段。熙平元年冬,卒。遺 令薄葬,詔給東園祕器、朝服一具、衣一襲、帛七百疋。 靈太后為舉哀於東堂。贈侍中、驃騎大將軍、儀同三 司、冀州刺史,諡文烈公。平自在度支,至於端副,夙夜 在公,孜孜匪懈。凡處機密,十有餘年,有獻替之稱。所 製詩賦、箴諫、詠頌,別有《集錄》。

江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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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本傳,「悅之字彥和,濟陽考城人也。七世祖統, 晉散騎常侍。劉淵石勒之亂,南徙渡江。祖興之、父範 之,並為劉裕所誅。悅之少孤,仕劉駿,歷諸王參軍。好 兵書,有將略,善待士,有部曲數百人。蕭道成初以悅 之為荊州征西府中兵參軍,領臺軍主,遷屯騎校尉, 轉後軍將軍,部曲稍眾,千有餘人。蕭賾遣戍漢中,就」 遷輔國將軍。蕭衍初,劉季連據蜀反叛,悅之率部曲 及梁、秦之眾討滅之,以功進號冠軍將軍。武興氐破 白馬,進圖南鄭,悅之率軍拒戰,大破氐眾,還復白馬。 衍秦梁二州刺史。莊丘黑死,夏侯道遷與悅之及龐 樹軍主李忻榮、張元亮、士孫天與等謀以梁州內附, 既殺蕭衍使者及楊靈珍,衍華陽太守尹天寶率眾 向州城,悅之與樹忻、榮勒眾逆戰,為天寶所敗,遂圍 南鄭。戰經四日,眾心危沮,咸懷離貳。悅之盡以家財 散賞士卒,身當矢刃,晝夜督戰。會武興軍至,天寶敗 走。道遷之克全勳款,悅之實有力焉。正始二年夏,與 道遷俱至洛陽,尋卒,年六十一。贈輔國將軍、梁州刺 史,追封安平縣開國子,食邑三百戶,諡曰「莊。」

李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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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李寶傳》:「寶子承,承弟茂,茂弟輔,輔弟佐。佐字 季翼,有文武才幹。高祖初,兼散騎常侍,銜命使高麗, 以奉使稱旨,還拜常山太守,賜爵真定子。遷冠軍將 軍、懷州刺史,賜爵山陽侯,尋加安南將軍、河內公,轉 安東將軍、相州刺史,所在有稱績。車駕南討,拜安南 將軍,副大司馬咸陽王禧為殿中將軍。尋被敕與征」 南將軍城陽王鸞、安南將軍盧淵等軍攻赭陽,各不 相節度,諸軍皆坐甲城下,欲以不戰降賊。佐獨勒所 部,晨夜攻擊。屬蕭鸞遣其太子右衛率垣歷生率眾 來援,咸以勢弱不敵,規欲班師。佐乃簡騎二千逆賊, 為賊所敗,坐徙瀛州為民。車駕征宛、鄧,復起佐假平 遠將軍,統軍蕭鸞、新野太守劉忌憑城固守,佐率所 領攻拔之。以功封涇陽縣開國子,邑三百戶。沔北既 平,廣陽王嘉為荊州刺史,仍以佐為嘉鎮南府長史, 加輔國將軍,別鎮新野。及大軍凱旋,高祖執佐手曰: 「沔北,洛陽南門,卿既為朕平之,亦當為朕善守。」高祖 崩,遺敕以佐行荊州事,仍本將軍。佐在州,威信大行, 邊民悅附,前後歸之者二萬許家。尋正刺史。世宗初, 徵兼都官尚書。景明二年卒,年七十一。贈征鹵將軍、 秦州刺史,諡曰莊。子遵襲。

于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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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于栗磾傳》,栗磾子洛拔,洛拔子烈,烈長子祚。 祚弟忠,字思賢,本字千年。弱冠拜侍御中散。文明太 后臨朝,刑政頗峻,侍臣左右多以微譴得罪。忠朴直 少言,終無過誤。太和中授武騎侍郎,因賜名登,轉太 子翊軍校尉。世宗即位,遷長水校尉,尋除左右郎將, 領直寢。元禧之謀亂也,車駕在外,變起倉卒,未知所 之。忠進曰:「臣世蒙殊寵,乃心王室。臣父領軍,付留守 之重計,防遏有在,必無所慮。」世宗即遣忠馳騎觀之, 而烈分兵嚴備,果如所量。世宗還宮,撫背曰:「卿差彊 人意。」賜帛五百疋。又曰:「先帝賜卿名登,誠為美稱。朕 嘉卿忠款,今改卿名忠。既表貞固之誠,亦所以名實 相副也。」父憂去職。未幾,起復本官,遷司空長史。于時太傅、錄尚書北海王詳親尊權重,將作大匠王遇多 隨詳所欲而給之。後因公事,忠於詳前,謂遇曰:「殿下, 國之周公,阿衡王室,所須材用,自應關旨。何至阿諛 附勢,損公惠私也。」遇既不寧,詳亦慚謝。遷征鹵將軍, 餘如故。以平元禧功,封魏郡開國公,食邑九百戶。尋 遷散騎常侍,兼武衛將軍。每以鯁氣正辭,為北海王 詳所忿,面責忠曰:「我憂在前見爾死,不憂爾見我死 時也。」忠曰:「人生於世,自有定分。若應死於王手,避亦 不免;若其不爾,王不能殺。」詳因忠表讓之際,密勸世 宗以忠為列卿,令解左右,聽其讓爵。於是詔停其封, 優進太府卿。正始二年秋,詔忠以本官使持節、兼侍 中,為「西道大使、刺史、鎮將,贓罪顯暴者,以狀申聞,守 令已下,便即行決。」與撫軍將軍、尚書李崇分使二道。 忠劾并州刺史高聰贓罪二百餘條,論以大辟。還除 平西將軍、華州刺史。遭繼母憂,不行。服闋,授安北將 軍、相州刺史。又為衛尉卿、河南邑中正。詔忠「與吏部 尚書元暉、度支尚書元匡、河南尹元萇等」,推定代、方 姓族,高肇忌其為人,欲密出之,乃言於世宗,稱中山 要鎮,作捍須材,以忠器能,宜居其位。於是出授安北 將軍、定州刺史。世宗既而悔之,復授衛尉卿,領左衛 將軍、恆州大中正。密遣中使詔曰:「自比股肱褫落,心 膂無寄,方任雖重,比此為輕,故輟茲外任,委以內務。 當勤夙無怠,稱朕所寄也。」延昌初,除都官尚書,加平 南將軍,領左衛中正如故。又加散騎常侍。嘗因侍宴, 賜之劍杖,舉酒屬忠曰:「卿世秉貞節,故恆以禁衛相 委。昔以卿行忠,賜名曰忠。今以卿才堪禦侮,以所御 劍杖相賜。循名取義,意在不輕,其出入周旋,恆以自 防也。」忠頓首陳謝。遷侍中、領軍將軍。忠面陳讓云:「臣 無學識,不堪兼文武之任。」世宗曰:「當今學識有文者 不少,但心直不如卿。欲使卿劬勞於下,我當無憂於 上。」及世宗崩,夜中與侍中崔光遣右衛將軍侯剛迎 肅宗於東宮而即位。忠與門下議,以肅宗幼年,未親 機政。太尉、高陽王雍,屬尊望重,宜入居西柏堂,省決 庶政;任城王澄,明德茂親,可為尚書令,總攝百揆,奏 「中宮,請即敕授。」御史中尉王顯欲逞姦計,與中常侍、 給事中孫伏連等厲色不聽,寢門下之奏。官。侍中, 黃門但牒六輔姓字。齎來孫伏連等密欲矯太后令, 以高肇錄尚書事,顯與高猛為侍中,忠即於殿中收 顯殺之。忠既居門下,又總禁衛,遂秉朝政,權傾一時。 初,太和中,軍國多事,高祖以用度不足,百官之祿四 分減一。忠既擅權,欲以惠澤自固,乃悉歸所減之祿, 職人進位一級。舊制,天下之民,絹布一疋之外,各輸 綿麻八兩。忠悉以與之。忠白高陽王雍,自云「世宗本 許優轉。」雍憚忠威權,便順其意,加忠車騎大將軍。忠 自謂新故之際,有安社稷之功,諷動百寮,令加己賞。 於是太尉雍、清河王懌、廣平王懷難違其意,議封忠 常山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百寮咸以為然。忠又難 於獨受,乃諷朝廷同在門下者「皆加封邑。」尚書左僕 射郭祚、尚書裴植以忠權勢日盛,勸雍出忠。忠聞之, 逼有司誣奏其罪。郭祚有師傅舊恩,裴植擁地入國, 忠並矯詔殺之。朝野憤怨,莫不切齒,王公以下,畏之 累跡。又欲殺高陽王雍,侍中崔光固執乃止。遂免雍 太尉,以王還第。自此之後,詔命生殺,皆出於忠。既尊 靈太后為皇太后,居崇訓宮。忠為儀同三司、尚書令, 領崇訓衛尉,侍中、領軍如故。靈太后臨朝,解忠侍中、 領軍、崇訓衛尉,止為儀同尚書令,加侍中。忠為令。旬 餘,靈太后引門下侍官於崇訓宮,問曰:「忠在端右,聲 聽何如?」咸曰:「不稱厥位。」乃出忠使持節、都督冀、定瀛 三州諸軍事、征北大將軍、冀州刺史、太傅、清河王等 奏曰:「竊惟先帝升遐之初,皇上登極之始,四海謐然, 宇內晏清。至於奉迎乘輿,侍衛省闥,斯乃臣子之常 節,職司之恆理,不容以此為功,妄開井邑。臣等前議, 所以廣建茅土者,正以畏迫威權,苟免暴戾故也。是 以中議之際,以十三日夜,入為無勳,唯以拒違矯令, 抑黜姦回,微可褒敘。以前侍中臣忠總攝文武,侍中 臣光久在樞密,讚同其意,故唯賞二人。」今尚書臣昭 等無涯上訴,奉敕重議。案王顯陰結姦徒,志為不逞, 高肇遠同凶逆,遙搆禍端,無將之罪,事合洿戮。而忠 等徵罪,唯以厥身,不至孥戮,又出罪人,窮治不盡。案 律準憲,事在不輕。暨皇上纂曆,聖后別宮,母子隔異, 溫凊道絕,皆忠等之「咎過。方厥勳,功微罪重。又忠專 權之後,擅殺樞納,輒廢宰輔,令朝野駭心,遠近怪愕。 功過相除,悉不合賞,請悉追奪。」靈太后從之。熙平元 年春,御史中尉元匡奏曰:「臣聞事主不以幽貞革心, 奉上不以趣捨虧節,是以倚秦宮而慟哭,復楚之功 已多;陟盧龍而樹勤,廣魏之勳不淺;而申包避賞,君 子於是義之;田疇拒命,《良史》所以稱美。」竊唯宮車晏 駕,天人位易,正是忠臣孝子致節之秋。前領軍將軍 臣忠,不能砥礪名行,自求多福,方因矯制,擅相除假, 清官顯職,歲月隆崇。臣等在蕃之時,乃心家國,《書》《誚》 往來,憤氣成疚,傷禮敗德,臣忠即主。謹案臣忠世以鴻勳盛德,受遇累朝,出入承明,左右機近。「幸國大災, 肆其愚戇,專擅朝命,無人臣之心。裴、郭受冤於既往, 宰輔黜辱於明世。又自矯為儀同三司、尚書令,領崇 訓衛尉。原其此意,便欲無上自處。既事在恩後,宜加 顯戮。請御史一人,令史一人,就州行決。」崔光與忠雖 同受召,而謂「光既儒望,朝之禮宗,攝心虛遠,不關世 務。但忠以光意望崇重,逼光,光若不同,又有危禍。伏 度二聖欽明,深垂昭恕,而自去歲正月十三日世宗 晏駕以後,八月一日皇太后未親覽以前,諸有不由 階級而權臣用命,或發門下詔書,或由中書宣敕,擅 相拜授者,已經恩宥,正可免其叨竊之罪,既非時望, 朝野所知,冒階而進者,並求追奪。」《靈太后令》曰:「直繩 所糾,實允朝憲。但忠事經肆宥,又蒙特原,無宜追罪, 餘如奏。」又詔曰:「忠以往年大諱之際,開崇邑土,然酬 庸理乖,有司執奪,豈宜一謬,棄其餘勳也!但忠歷任 禁要,誠節皎然,宜褒錫山河,以安厥望。可靈壽縣開 國公,邑五百戶。」初,世宗崩後高太后將害靈太后,劉 騰以告侯剛,剛以告忠。忠請計於崔光,光曰:「宜置胡 嬪於別所,嚴加守衛,理必萬全,計之上者。」忠等從之, 具以此意啟靈太后,太后意乃安。故太后深德騰等 四人,並有寵授。忠以毀之者多,懼不免禍,願還京師, 欲自營救,靈太后不許。二年四月,除尚書右僕射,加 侍中,將軍如故。神龜元年三月,復儀同三司,疾病未 拜,見裴、郭為崇。忠自知必死,表曰:「先帝錄臣父子一 介之誠,昭臣家世奉公之節,故申之以婚姻,重之以 爵祿。至乃位亞三槐,秩班九命,自大明利見之始,百 官總己之初,臣復得猥攝禁戎,緝寧內外,斯誠社稷 之靈,兆民之福,臣何力之有焉!但陛下以叡明御㝢, 皇太后以聖善臨朝,衽席不遺,簪履弗棄。復乃寵窮 出內,榮遍宮閨,外牧兩河,入參百揆,顧服知妖,省躬 識戾。而臣將慎靡方,致茲痾疚。自去秋苦痢纏綿,迄 今藥石備嘗,日增無損。又今年以來,力候轉惡,微喘 緒息,振復良難。鴻慈未酬,伏枕涕咽。臣薄福無男,遺 體莫嗣,貪及餘生,謹陳宿抱。臣先養亡第四弟第二 子司徒掾永超為子猶子之念,實切於心,乞立為嫡, 傳此山河。」靈太后令曰:「于忠表如此。既誠勳宜錄,又 無子可矜。臨危所祈,不容致奪。可特聽如請,以彰殊 效。」忠薨,年五十七。給東園祕器、朝服一具、衣一襲、錢 二十萬、布七百匹、蠟三百斤,贈侍中、司空公。有司奏: 太常少卿元端議:「忠剛直猛暴,專戇好殺。案《諡法》,剛 彊理直曰武,怙威肆行曰醜。宜諡武醜公。」太常卿元 脩義議:「『忠盡心奉上,剪除凶逆,依《諡法》除偽寧真曰 『武』」,夙夜恭事曰「敬』,諡武敬公。」二卿不同事奏,靈太后 令曰:「可依正卿議。」于氏自曾祖四世貴盛,一皇后,四 贈,三公,領軍尚書令,三開國公。忠性多猜忌,不交勝 己,唯與直閤將軍章初瓌、千牛備身楊保元為斷金 之交。李世哲求寵於忠,私以金帛寶貨事初瓌保元。 初瓌保元談之,遂被賞愛,引為腹心。忠擅權昧進,為 崇訓之由,皆世哲計也。忠後妻中山王尼須女,微解 《詩》《書》。靈太后臨朝,引為女侍中,賜號「范陽郡君。」

宇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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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本傳:「福,河南洛陽人。其先南單于之遠屬,世 為擁部大人。祖活撥,仕慕容垂,為唐郡內史、遼東公。 太祖之平慕容寶,活撥入國,為第一客。福少驍果,有 膂力。太和初,拜羽林郎將,遷建節將軍,賜爵新昌侯。 南征都將。擊蕭賾有功,授顯武將軍。尋除恢武將軍、 北征都將,特賜戎服。破蠕蠕別部,獲萬餘,還除都牧」 給事。十七年,車駕南討,假冠軍將軍、後軍將軍。時仍 遷洛,敕福檢行牧馬之所。福規石濟以西,河內以東, 拒黃河南北千里為牧地,事尋施行,今之馬場是也。 及從代,移雜畜於牧所,福善於將養,並無損耗,高祖 嘉之。尋補司衛監。從駕豫州,加冠軍將軍、西道都將、 假節、征鹵將軍,領精騎一千,專殿駕後。未幾,轉驍騎 將軍,仍領太僕典牧令。從駕征南陽,兼武衛將軍。二 十二年,車駕南討,遣福與右衛將軍楊播為前軍。至 鄧城,福選兵簡將,為攻圍之勢。高祖望福軍法齊整, 將士閑習,大被褒歎。蕭鸞遣其尚書崔慧景、黃門郎 蕭衍率眾十萬來救。高祖指麾將士,敕福領高車羽 林五百騎出賊南面,奪其橋道,遏絕歸路。賊眾大恐, 六道來戰。福據鞍誓眾,身先士卒,賊不得前,遂大奔 潰。賜爵昌黎伯,正武衛,加征鹵將軍。尋以高車叛命, 加征北將軍、北征都將,追討之。軍敗被黜。景明初,乃 起拜平遠將軍、南征統軍。進計於都督彭城王勰曰: 「建安是淮南重鎮,彼此要衝,得之則義陽易圖,不獲 則壽春難保。」勰然之。及勰為州,遂令福攻建安。建安 降,以勳封襄樂縣開國男,邑二百戶,除太僕少卿。尋 以衍將寇邊,假節、征鹵將軍,領兵出三關討之。又詔 福行豫州事,與東豫州刺史田益宗共相影援,綏遏 蠻楚。還為光祿大夫,轉太僕卿。延昌中,以本官領左 衛將軍,除散騎常侍、都官尚書,加安東將軍、營州大 中正。熙平初,除鎮北將軍、瀛州刺史。福性忠清,在公嚴毅,以信御民,甚得聲譽。解任,復除太僕卿,又為金 紫光祿大夫。出除散騎常侍、都督《懷朔沃野》武川三 鎮諸軍事、征北將軍、懷朔鎮將。至鎮,遇病卒,詔遣主 書樂安嘉赴弔。贈車騎大將軍、定州刺史,開國如故, 諡曰貞惠。

崔延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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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本傳,「延伯,博陵人也。祖壽,於彭城陷入江南。 延伯有氣力,少以勇壯聞。仕蕭賾,為緣淮遊軍,帶濠 口戍主。太和中入國,高祖深嘉之,常為統帥。膽氣絕 人,兼有謀略,所在征討,咸立戰功。積勞稍進,除征鹵 將軍、荊州刺史,賜爵定陵男。荊州土險,蠻左為寇,每 有聚結,延伯輒自討之,莫不摧殄。由是穰土帖然,無」 敢為患。永平中,轉後將軍、幽州刺史。蕭衍遣其左遊 擊將軍趙祖悅率眾偷據峽石,詔延伯為別將,與都 督崔亮討之。亮令延伯守下蔡,延伯與別將伊瓫生 挾淮為營。延伯遂取車輪,去輞,削銳其幅,兩兩接對, 揉竹為緪,貫連相屬,並十餘道,橫水為橋,兩頭施大 轆轤,出沒任情,不可燒斫。既斷祖悅等走路,又令舟 舸不通,由是衍軍不能赴救,祖悅合軍,咸見俘擄。於 軍拜平南將軍、光祿大夫。延伯與楊大眼等至自淮 陽,靈太后幸西林園,引見延伯等。太后曰:「卿等志尚 雄猛,皆國之名將。比平峽石,公私慶快,此乃卿等之 功也。但淮堰仍在,宜須豫謀,故引卿等,親共量算,各 出一圖,以為後計。」大眼對曰:「臣輒謂水陸二道,一時 俱下,往無不剋。」延伯曰:「臣今輒難。大眼既對聖顏,答 旨宜實。水南水北,各有溝瀆,陸地之計,如何可前?愚 臣短見,願聖心愍水兵之勤苦,給復一年,專習水戰, 脫有不虞,召便可用,往無不獲。」靈太后曰:「卿之所言, 深是宜要,當敕如請。」二年,除安北將軍、并州刺史。在 州貪污,聞於遠近。還為金紫光祿大夫。出為鎮南將 軍、行岐州刺史,假征西將軍,賜驊騮馬一匹。正光五 年秋,以往在揚州建淮橋之勳,封當利縣開國男,食 邑二百戶。尋增邑一百戶,改封新豐,進爵為子。時莫 折念生兄天生下隴東寇,征西將軍元志為天生所 擒,賊眾甚盛。進屯黑水。詔延伯為使持節、征西將軍 西道都督與行臺蕭寶夤討之寶夤與延伯結壘馬 嵬南北相去百餘步寶夤日集督將論討賊方略延 伯。每云:「賊新制勝難與爭鋒」寶夤正色責之曰:「君荷 國寵靈總戎出討便是安危所繫每云:『賊不可討以 示怯懦損威挫氣乃君之罪』」延伯明晨詣寶夤自謝 仍云:「今當仰為明公參賊」勇怯。延伯選精兵數千,下 渡黑水,列陳西進,以向賊營。寶夤率眾於水東,尋原 西北,以示後繼。於時賊眾大盛,水西一里,營營連接。 延伯徑至賊壘,揚威愶之,徐而還退。賊以延伯眾少, 開營競追,眾過十倍,臨水逼蹙。寶夤親觀之,懼有虧 損。延伯不與其戰,身自殿後,抽眾東渡,轉運如神。須 臾濟盡,徐乃自渡,賊徒奪氣,相率還營。寶夤大悅,謂 官屬曰:「崔公,古之關、張也,今年何患不制賊!」延伯馳 見寶夤曰:「此賊非老奴敵,公但坐看後日。」延伯勒眾 而出,寶夤為後拒。天生悉眾來戰。延伯申令將士,身 先士卒,陷其前鋒。於是勇銳競進,大破之,俘斬十餘 萬,追奔及於小隴。秦賊勁彊,諸將所憚。朝廷初議遣 將,咸云「非延伯無以定之。」果能剋敵,授右衛將軍。於 時万俟醜奴、宿勤明達等寇掠涇州。先是,盧祖遷、伊 瓫生數將等,皆以元志前行之始,同時發雍,從六陌 道將取高平。志敗,仍停涇部。延伯既破秦賊,乃與寶 夤率眾會於安定,甲卒十二萬,鐵馬八千匹,軍威甚 盛。醜奴置營涇州西北七十里當原城。時或輕騎暫 來挑戰,大兵未交,便示奔北。延伯矜功負勝,遂唱議 先驅伐木,別造大排,內為鎖柱,教習彊兵,負而趨走, 號為「排城。」戰士在外,輜重居中,自涇州緣原北上,眾 軍將出討賊。未戰之間,有賊數百騎詐持文書,云是 降簿,乞且緩師。寶夤、延伯謂其事實,逡巡未閱。俄而 宿勤明達率眾自東北而至,乞降之。賊從西競下,諸 軍前後受敵。延伯上馬突陳,賊勢摧挫,便爾逐北,徑 造其營。賊本輕騎,延伯軍兼步卒,兵力疲怠,賊乃乘 間得入排城,延伯軍遂大敗,死傷者將有二萬。寶夤 斂軍,退保涇州。延伯修繕器械,購募驍勇,復從涇州 西進,去賊彭阬谷柵七里結營。延伯恥前挫辱,不報。 寶夤獨出襲賊,大破之。俄頃間,平其數柵,賊皆逃遁。 見兵人採掠,散亂不整,還來衝突,遂大奔敗。延伯中 流矢,為賊所害,士卒死者萬餘人。延伯善將撫,能得 眾心,與康生、大眼為諸將之冠。延伯末路,功名尤重。 時大寇未平而延伯死,朝野歎懼焉。贈使持節、車騎 大將軍、儀同三司、定州刺史,諡曰武烈。

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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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崔延伯傳》,「又有王足者,驍果多策略,隸邢巒 伐蜀,所在剋捷,詔行益州刺史,遂圍涪城,蜀人大震。 世宗復以羊祉為益州。足聞而引退,後遂奔蕭衍,次 有王神念,足之流也。後自潁川太守奔江南。又冀州 李叔仁,叔仁弟龍瓌,以勇壯為將統。叔仁位至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陳郡開國公,後為梁州刺史,歿于」 關西。龍瓌,正光中北征,戰死白道。其平州刺史王買 奴、南秦州刺史曹敬、南兗州刺史樊魯,益州刺史邴 虯、元州刺史邢豹及屈祖、嚴思達、呂叵、崔襲、柴慶宗、 宗正珍孫盧祖遷、高智方,俱為將帥,並有攻討之名。 而事跡不存,無以編錄,然未若康生、大眼、延伯尤著 也。

盧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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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盧元傳》:「元子度世,度世子淵,淵弟敏,敏弟昶, 字叔達,小字師顏。學涉經史,早有時譽。太和初,為太 子中舍人,兼員外散騎常侍,使於蕭昭業。高祖詔昶 曰:『卿便至彼,勿存彼我,密邇江揚,不早當晚,會是朕 物。卿等欲言,便無相疑難』。又敕副使玉清石曰:『卿莫 以本是南人言語致慮,若彼先有所知所識,欲見便 見,須論即論。廬昶正是寬柔君子,無多文才。或主客 命卿作詩,可率卿所知,莫以昶不作,便復罷也。凡使 人之體,以和為貴,勿遞相矜誇,見於色貌,失將命之 體。卿等各率所知,以相規誨』。」及昶至彼,值蕭鸞僭立, 於是高祖南討之。昶兄淵為別道將,而蕭鸞以朝廷 加兵,遂酷遇昶等。昶本非骨鯁,聞南人云,「兄既作將, 弟為使者。」乃大恐怖,淚汗交橫。鸞以腐米、臭魚、莝豆 供之。而謁者張思寧辭氣謇諤,曾不屈撓,遂以壯烈 死於館中。昶還,高祖責之曰:「銜命之禮,有死無辱。雖 流放海隅,猶宜抱節致殞。卿不能長纓羇首,已是可 恨,何乃俛首飲啄,自同犬馬,有生必死,修短幾何?卿 若殺身成名,貽之竹素,何如甘彼芻菽,以辱君父乎? 縱不遠慚蘇武,寧不近愧思寧。」昶對曰:「臣器乏陸隨, 忝使閩越,屬蕭鸞昏狂,誅戮無道,恐不得仰奉明時, 歸養老母。苟存尺蠖,屈以求伸,負辱朝命,罪宜萬死。 乞歸司寇,伏聽斧鉞。」遂見罷黜。久之,復除彭城王友, 轉祕書丞。景明初,除中書侍郎,遷給事黃門侍郎、本 州大中正。昶請外祿,世宗不許。遷散騎常侍,兼尚書。 時洛陽縣獲白鼠,昶奏曰:「謹案《瑞典》,外鎮刺史、二千 石令長不祗上命,刻暴百姓,人民怨嗟,則白鼠至。臣 聞禎不虛見,德合必符,妖不妄出,咎彰則至。是以古 之人君,或怠瑞以失德,或祗變而立功,斯乃萬古之 殷鑒,千齡之炯誡。比者災氣作沴,恆陽虧」度。陛下流 如傷之慈,降納隍之旨,哀百姓之無辜,引在予之深 責。舉賢黜佞之詔,道映於堯先;進思納諫之言,事光 於舜右。伏讀明旨,俯觀徵譴,敢布庸瞽,以陳萬一。竊 惟一夫之耕,食裁充口;一婦之織,衣止蔽形。年租歲 調,則惟常理,此外徵求,於何取足?然自比年以來,兵 革屢動,荊、揚二州,屯戍不息,鍾離、義陽,師旅相繼。兼 「荊蠻凶狡,王師薄伐,暴露原野,經秋淹夏。汝、潁之地, 率戶從戎;河、冀之境,連丁轉運。又戰不必勝。加之退 負,死喪離曠,十室而九。細役煩徭,日月滋甚,苛兵酷 吏,因逞威福。至使通原遙畛,田蕪罕耘,連村接閈,蠶 饑莫食。而監司因公以貪求,豪彊恃私而逼掠,遂令 鬻裋褐以益千金之資,制口腹而充一朝之急。此皆 由牧守令長,多失其人。郡闕黃霸之君,縣無魯恭之 宰,不思所以安民,正思所以潤屋。故士女呼嗟,相望 於道路;守宰暴貪,風聞於魏闕。往歲法官案驗,多挂 刑網,謂必顯戮,以明勸誡。然後遣使覆訊,公違憲典。 或承風俠請,輕樹私恩;或容情受賄,輒施己惠。」御史 所劾,皆言誣枉;申雪罪人,更云清白。長侮上之源,滋 陵下之路。忠清之人,見之而自怠;犯暴之夫,聞之以 益快。白鼠之至,信而有徵矣。伏願陛下垂叡哲之鑒, 察妖災之起,延對公卿,廣詢庶政,引見樞納,博求民 隱。存問孤寡,去其苛碎;輕徭省賦,與民休息。貞良忠 讜,置之於朝;姦回貪佞,棄之於「市,則九官勿戒而恆 敬,百縣不嚴而自肅,士女欣欣,人有望矣。」詔曰:「朕纂 承鴻緒,伏膺寶曆,思靖八方,惠康四海。當必世之期, 麟鳳不降;屬勝殘之會,白鼠告咎。萬邦有罪,實唯朕 躬。尚書敷納機猷,獻替是寄,讜言有聞,朕實嘉美。」轉 侍中,又兼吏部尚書,尋即正,仍侍中。昶守職而已,無 所激揚也。與侍中元暉等更相朋附,為世宗所寵,時 論鄙之。出除鎮東將軍、徐州刺史。永平四年夏,昶表 曰:「蕭衍琅邪郡民王萬壽等,款誠內納,潛來詣臣,云 胊山戍今將交換,有可圖之機。臣即許以旌賞,遣其 還入。」至三月二十四夜,萬壽等獎率同盟,攻掩胊城, 斬衍輔國將軍、琅邪東莞二郡太守、帶胊山戍主劉 「晰并將士四十餘人傳首至州,臣即遣兼郯城戍副 張天惠率驍勇二百徑往赴之。」琅邪諸戍絡繹繼援, 而衍、郁洲已遣二軍以拒天惠,天惠與萬壽等內外 齊擊,俘斬數百,便即㨿城。詔昶曰:「彭、宋地接邊疆,勢 連淮海,威禦之術,功在不易。胊山險塞,寇之要防,水 陸交湊,揚、郁路衝,畜聚凶徒,虔劉邊鄙,青、光、齊、兗,每 罹其患。卿妙算既敷,克城殄眾,展疆闢土,何善如之! 庸勳之懋,朕用嘉止。故遣左右直長閻遵業具宣往 懷。此戍郁洲之本,存亡所繫,今既失守,有不存之心;

彼見扼喉,將圖救援之計。今水雨盛行,宜須防守。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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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深思擬捍之規,攘敵之略,使還具聞。」昶又表蕭衍

將張稷、馬仙琕、陰虔「和等各領精兵,分屯諸堰。昌義 之、張惠紹、王神念、王茂光承彼傳信,續發建鄴,自存 之計,并歸於此。」量力準寇,事恐不輕。何者?此兵九千, 賊眾四萬,名將健士,遠近畢集,邀憑兩熱,決死來戰, 藉眾乘凶,希固巢穴,所以傾國而舉,非為胊山。將恐 王師固六里,據湖衝,南截淮浦,勢崩難測,海利鹽物, 交闕「常貢,所慮在大有必爭之心。若皇家經略,方有 所討,必須簡將增兵,加益糧仗,與之亢擬,相持至秋。 天麾一動,開拓為易。圖南之計,事本在今。請增兵六 千,米十萬石。如其不也,伏聽朝議。」昶又表:「賊徒大集, 眾旅彊盛,置柵胊山,屯守門井,并圍固城,晝夜連戰。 恐狡勢既彊,後難除揃,輒欲令征鹵將軍趙遐率勒 見兵,與之決勝。遐慮眾少不敵,若一舉失利,則眾心 挫怯,求待大眾俱至,奮銳擊之,竊謂此謀,非為孟浪。 且臣本奉朝規,令相拒守,以待涼月。今歲已云秋,高 風漸舉,經算大圖,時事既至。且鮑口以東,陸連無閡, 昫固之間,本無停潦,宜時掩擊邊陲。而賊自夏以來, 貫甲不歇,從六里以北,城柵相連,役使兵人,便已疲 殆。若大眾臨之,必可禽捷。一城退潰,眾壘土崩,乘勝 圖之,易於振朽。脫兵不速至,長彼熾心,軍士憂惶,自 生異議。請速簡配,以及事機。」詔曰:「克獲胊山,計本於 昶,乘勝之規,終宜有寄。是以起兵之始,即委處分,前 機經略,一以任之。今既請兵,理宜速遂。可遣冀、定、瀛、 相四州中」品羽林虎賁四千人赴之。又詔昶曰:「胊山 之克,實由於卿,開疆拓土,實為長策。然經討未服,非 卿而誰?而蟻徒送死,規侵王略,天亡小賊,數在無遠, 故前者命卿親臨指授。尋以卿疾未瘳,且待消息。今 既痊復,宜遵前旨,秉戈揮銳,殄寇為懷。已發虎旅五 萬,應機電赴,指辰而至,遂卿本請,截彼東南,亮」委高 算。又詔昶曰:「取胊置戍,並是卿計,始終成敗,悉歸於 卿。卿以兵少請益,今已遂卿本意。如聞東唐陸道甚 狹,一軌之外,皆是大水,彼必據之,以斷軍路。若已如 此,更設何策?其軍奇兵變,遽以表聞。又聞衍軍將帥, 每有流言,云魏博、淮陽、宿豫,乃是兩宜。若實有此,卿 可量胊山薪水,得支幾時?脫事容往返馳驛速聞如 薪水,少急即可量計,若理不可爾,亦將軍裁決。」昶既 儒生,本少將略,又羊祉子燮為昶司馬,專征戎事,掩 昶耳目,將士怨之。胊山戍主傅文驥糧樵俱罄,以城 降衍。昶見城降,於是先走退,諸軍相尋奔遁,遇大寒 雪,軍人凍死及落手足者三分而二。自國家經略江 左,唯有中山王英敗於鍾離,昶於胊山,失利最為甚 焉。世宗遣黃門甄琛馳驛鎖昶,窮其敗狀。詔曰:「胊山 之敗,傷損實深,推始究末,罪鍾元帥雖經大宥,輕重 宜別。昶一人可以免官論坐。自餘將統以下,悉聽依 赦復任。」未幾,拜太常卿,仍除安西將軍、雍州刺史,又 進號鎮西將軍,加散騎常侍。熙平元年,卒於官。贈征 北將軍、冀州刺史,諡曰穆。昶寬和矜恕,善於綏撫。其 在徐州,戍兵疾,親自檢恤。至番兵年滿不歸,容充後 役。終昶一政,然後始還,人庶稱之。

田益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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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本傳》:「益宗,光城蠻也。身長八尺,雄果有將略, 貌狀舉止,有異常蠻。世為四山蠻帥,受制於蕭賾。太 和十七年,遣使張超奉表歸款。十九年,拜員外散騎 常侍、都督光城弋陽汝南新蔡宋安五郡諸軍事、冠 軍將軍、南司州刺史、光城縣開國伯,食蠻邑一千戶, 所統守宰,任其銓置。後以益宗既渡淮北,不可仍為 司州。」乃於新蔡立東豫州,以益宗為刺史。尋改封安 昌縣伯,食實邑五百戶。二十二年,進號征鹵將軍。景 明初,蕭衍遣軍主吳子陽率眾寇三關。益宗遣光城 太守梅興之步騎四千,進至陰山關南八十餘里,㨿 長風城逆擊子陽大破之,斬獲千餘級。蕭衍建寧太 守黃天賜築城赤亭,復遣其將黃公賞屯於漴城,與 長風相持。益宗命安蠻太守梅景秀為之犄角擊討, 破天賜等,斬首數百,獲其二城。《上表》曰:「臣聞機之所 在,聖賢弗之疑;兼弱攻昧,前王莫之捨。皆拯群生於 湯炭,盛武功於方來。然霜葉將淪,非勁飆無以速其 籜;天之所棄,非假手無以殲其人。竊惟蕭衍」常「君 臣交爭,江外州鎮,中分為兩,東西抗峙,已淹歲時。民 庶窮於轉輸,甲兵疲於戰鬥,事救於目前,力盡於麾 下。」「無外維州鎮,綱紀庶方,藩城棋立,孤存而已。不 乘機電掃,廓彼蠻壃,恐後之經略,未易於此。且壽春 雖平,三面仍梗,鎮守之宜,實須豫設。義陽差近淮源, 利涉津要,朝廷行師,必由此道。若江南一平,有事淮 外,須乘夏水汎長,列舟長淮。師赴壽春,須從義陽之 北,便是居我喉要,在慮彌深。義陽之滅,今實時矣。度 彼眾不過須精卒一萬二千。然行師之法,貴張形勢。 請使兩荊之眾,西擬隨、雍,揚州之卒頓於建安,得捍 三關之援,然後二豫之軍直據南關,對抗延頭。遣一 都督總諸軍節度,季冬進師,迄于春末,弗過十旬,剋 之必矣。」世宗納之,遣鎮南元英攻義陽。益宗遣其息魯生領步騎八千斷賊糧運,并焚其鈞城積聚。衍戍 主趙文舉率眾拒戰,魯生破之,獲文舉及小將胡建 興、古皓、莊元仲等,斬五千餘級,溺死千五百人,倉米 運舟,焚燒蕩盡。後賊寧朔將軍楊僧遠率眾二千,寇 逼蒙籠,益宗命魯生與戍主奇道顯逆擊,破之,追奔 十里,俘斬千餘,進號平南將軍。又詔「益宗率其部曲 并州鎮文武,與假節、征鹵」將軍、太僕少卿宇文福綏 防蠻、楚,加安南將軍,增封一百戶,賜帛二千匹。白早 生反於豫州,詔益宗曰:「懸瓠要藩,密邇崧、潁,南疆之 重,所寄不輕。而群小猖狂,忽構釁逆,殺害鎮主,規成 反叛,此而可忍,孰不可容!即遣尚書邢巒總精騎五 萬,星馳電驅,征南將軍、中山王英統馬步七萬,絡繹 繼發。量此蟻寇,唯當逃奔。知將軍志翦犲狼,以清邊 境,節義慷慨,良在可嘉。非蹇蹇之至,何以能爾!深戢 誠款,方相委託,故遣中書舍人趙文相具宣朕懷。往 還之規,口別指授,便可善盡算略,隨宜追掩,勿令此 豎得有竄逸。遲近清盪,更有別旨。」時自樂口已南,郢、 豫二州諸城皆沒於賊,唯有義陽而已。蕭衍招益宗 以車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五千戶郡公。當時安 危,在益宗去就,而益宗守節不移,郢、豫剋平,益宗之 力也。益宗年稍衰老,聚斂無厭,兵民患其侵擾,諸子 及孫競規賄貨,部內苦之,咸言欲叛。世宗深亦慮焉, 乃遣中書舍人劉桃符宣旨慰喻,庶以安之。桃符還 啟益宗侵掠之狀,世宗詔之曰:「風聞卿息魯生淮南 貪暴,擾亂細民,又橫殺梅伏生,為爾不已,損卿誠效。 可令魯生與使赴闕,當加任使。如欲外祿,便授中畿 一郡。」魯生久未至,延昌中,詔曰:「益宗先朝耆艾,服勤 邊境,不可以地須其人,遂令久屈。可使持節、鎮東將 軍、濟州刺史,常侍如故。」世宗慮其不受代,遣後將軍 李世哲與桃符率眾襲之,出其不意,奄入廣陵。益宗 子魯生、魯賢等奔於關南,招引賊兵,襲逐諸戍,光城 已南,皆為賊所保。世哲討擊破之,復置郡戍,而以益 宗還。授征南將軍、金紫光祿大夫,加散騎常侍,改封 曲陽縣開國伯。益宗生長邊地,不願內榮,雖位秩崇 重,猶以為恨,上《表》曰:「臣昔在南,仰餐皇化,擁率部曲」 三千餘家,棄彼邊榮,歸投樂土,兄弟荼炭,釁結賊朝。 高祖孝文皇帝錄臣乃誠,授以藩任,方欲仰憑國威, 冀雪冤恥,豈容背寵向讎,就險危命。昔郢豫紛擾,臣 躬率義兵,擁絕賊路,竊謂誠心,仰簡朝野。但任重據 邊,易招塵謗,致使桃符橫加讒毀,說臣恆欲投南,暴 亂非一。乞檢事原,以何為驗?復云「虐害番兵,殺賣過 半。如其所言,未審死失之家,所訟有幾?」又云:「耗官粟 帛,倉庫傾盡。御史覆檢,曾無損折。」初代之日,二子魯 生、魯賢、從子超秀等並在城中,安然無二。而桃符密 遣積射將軍鹿永固,私將甲士打息,魯生,僅得存命。 唱云:「我被面敕,若能得魯生、魯賢首者,各賞本郡。」士 馬圍遶騰城,唱殺二「息戰怖,實由於此。殘敗居業,為 生蕩然,乃復毀發墳墓,露泄枯骸,存者罹生離之苦, 亡魂遭粉骨之痛。昔歲朝廷頻遣桃符,數加慰勞,而 桃符凶姦,擅生禍福,云惟我相申,致降恩旨。及返京 師,復欺朝廷,說臣父子,全無忠誠,誣陷貞良,惑亂朝 聽。乞攝桃符,與臣並對。若臣罪有狀,分從憲網,如桃 符是謬,坐宜有歸。」詔曰:「既經大宥,不容方更為獄。」熙 平初,益宗又表乞東豫,以招二子。靈太后令曰:「卿誠 著二朝,勳光南服,作藩萬里,列土承家。前朝往恩,酬 敘不淺。兼子弟荷榮中表,被澤相」「輕重,卿所知悉。 先帝以卿勞舊,州小祿薄,故遷牧華壤,爰登顯級。於 時番兵交換,不生猜疑,而卿息魯賢等,無事外叛,忠 孝俱乖,飜為戎首,以卿誠重,不復相討。今臥護征南, 榮以金紫,朝廷處遇,又甚於先。且卿年老,方就閑養, 焉得以本州為念。魯賢來否,豈待自往也。但遣慰納, 足相昭亮,若審遣信,當更啟聞,別敕東豫,聽卿喻曉。」 魯賢二年卒,年七十三。贈征東大將軍、郢州刺史,諡 曰莊。

趙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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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本傳:「遐,天水人也。初為軍主,從高祖征南陽。 景明初,為梁城戍主,被蕭衍將攻圍,以固守及戰功, 封牟平縣開國子,食邑二百戶。後以左軍將軍假征 鹵將軍,督巴東諸軍事,鎮南鄭。時蕭衍冠軍將軍、軍 主姜脩眾二萬屯羊口,輔國將軍姜白龍據南城,龍 驤將軍泉建率土民北入桑坯,姜脩又分軍據興勢」, 龍驤將軍譚思文據夾口,司州刺史王僧炳頓南安, 並扇動夷獠,規翻南鄭。遐率甲士九千,所在衝擊,數 百里中,莫不摧靡,前後斬首五千餘級。還以輔國將 軍出為滎陽太守。時蕭衍將馬仙琕率眾攻圍胊城, 戍主傅文驥嬰城固守。以遐持節、假平東將軍,為別 將,與劉思祖等救之。次於鮑口,去胊城五十里,夏雨 頻降,厲涉長驅,將至胊城。仙琕見遐營壘未就,逕來 迎戰。思祖率彭沛之眾,望陳奔退。遐孤軍奮擊,獨破 仙琕,斬其直閤將軍、軍主李魯生、直後軍主葛景羽 等。仙琕先分軍於胊城之西,阻水列柵,以圍固城。遐身自潛行,觀水深淺,結草為筏,銜枚夜進,破其六柵, 遂解固城之圍,進救胊城,都督盧昶率大軍繼之。未 幾,而文驥力竭,以城降賊,眾軍大崩,昶棄其節,傳輕 騎而走,惟遐獨握節而還。時仲冬寒盛,兵士凍死者 胊山,至於郯城,二百里間,僵尸相屬。昶儀衛失盡,於 郯城借假節以為軍威,遐坐失利免官。延昌中,起為 光祿大夫、使持節、假前將軍,為別將,防捍西荊。又為 別將,隸蕭寶夤,東征淮堰。熙平初,出為平西將軍、汾 州刺史。在州貪濁,聞於遠近。卒,贈安南將軍、豫州刺 史,諡曰襄。

曹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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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本傳:「世表,字景昇,東魏郡魏人也。魏大司馬 休九世孫。祖謨,父慶,並有學名。世表少喪父,舉止有 禮度,性雅正,工尺牘,涉獵群書。太和二十三年,尚書 僕射任城王澄奏世表為國子助教,頗失意。後轉司 徒記室,與武威賈思伯、范陽盧同、隴西辛雄等並相 友善。侍中崔光鄉里貴達,每稱美之。遇患歸鄉,永平」 中,除兗州左將軍府司馬。非其所願,復以病解。延昌 中,除清河太守。治官省約,百姓安之。正光中,拜前將 軍、通直散騎常侍。大將軍、京兆王繼西征,以為從事 中郎,攝中水兵事,自當煩劇,論者皆稱其能。還都,拜 司空長史。孝昌中,青、齊頻年反亂,詔世表持節慰喻。 還都,轉尚書右丞。後加征鹵將軍,出行豫州刺史。值 蕭衍將湛僧珍陷東豫州,州民劉獲、鄭辯反于州界, 為之內應。朝廷以源子恭代世表為州,以世表為東 南道行臺,率元安平、元顯伯、皇甫、鄧林等討之。於時 賊眾彊斷小殷關,驛使不通,諸將以士馬單少,皆敗 散之餘,不敢復戰,咸欲保城自固。世表時患背腫,乃 輿病出外,呼統軍是云。寶謂之曰:「湛僧珍所以敢深 入為寇者,以獲、辯皆州民之望,為之內應。向有驛至, 知劉獲移軍,欲迎僧珍,去此八十里,今出其不意,一 戰可破。獲破則僧珍自走,東南清服,卿之功也。」乃簡 選兵馬,付寶討之,促令發軍,自暮出城,比曉兵合,賊 不意官軍卒至,一戰破獲,諸賊悉平,湛僧珍退走。唯 鄭辯與子恭親舊,亡匿子恭所。世表召諸將吏眾責 子恭,收辯斬之,傳首京師。敕遣中使宣旨慰喻,賜馬 二匹,衣服被褥。復以世表行豫州事,行臺如故。還朝, 加左將軍,兼尚書、東道行臺,沿河分立鎮戍,以備葛 榮。行達青州,遇患卒,時年五十四。永熙中,贈平東將 軍、齊州刺史。

楊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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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魏書》本傳:「大眼,武都氐難當之孫也。少有膽氣,跳 走如飛,然側出,不為其宗親顧待,頗有饑寒之切。太 和中,起家奉朝請。時高祖自代將南伐,令尚書李沖 典選征官,大眼往求焉,沖弗許。大眼曰:『尚書不見知, 聽下官出一技』。便出長繩三丈許,繫髻而走,繩直如 矢,馬馳不及,見者莫不驚歎。沖曰:『自千載以來,未有 逸材若此者也』。」遂用為軍主。大眼顧謂同寮曰:「吾之 今日,所謂蛟龍得水之秋,自此一舉,終不復與諸君 齊列矣。」未幾,遷為統軍。從高祖征宛、葉、穰、鄧、九江、鍾 離之間,所經戰陳,莫不勇冠六軍。世宗初,裴叔業以 壽春內附,大眼與奚康生等率眾先入,以功封安成 縣開國子,食邑三百戶,除直閤將軍,尋加輔國將軍、 游擊將軍。出為征鹵將軍、東荊州刺史。時蠻酋樊秀 安等反,詔大眼為別將,隸都督李崇討平之。大眼妻 潘氏,善騎射,自詣軍省大眼。至於攻陳遊獵之際,大 眼令妻潘戎裝,或齊鑣戰場,或並驅林壑。及至還營, 同坐幕下,對諸寮佐,言笑自得。時指之謂人曰:「此潘 將軍也。」蕭衍遣其前江州刺史王茂先率眾數萬,次 干樊雍,招誘蠻夏,規立宛州。又令其所署宛州刺史 雷《豹狼》、軍主曹仲宗等領眾二萬,偷據河南城。世宗 以大眼為武衛將軍、假平南將軍、持節、都督統軍曹 敬邴虯樊魯等諸軍討茂先等,大破之,斬衍輔國將 軍王花、龍驤將軍申天化,俘馘七千有餘。衍又遣其 舅張惠紹摠率眾軍竊據宿豫,又假大眼平東將軍 為別將,與都督邢巒討破之。遂乘勝長驅,與中山王 英同圍鍾離。大眼軍城東,守淮橋東西二道,屬水汎 長,大眼所綰統軍劉神符、公孫祉兩軍夜中爭橋奔 退,大眼不能禁,相尋而走,坐徙為營州兵。永平中,世 宗追其前勳,起為試守中山內史。時高肇征蜀,世宗 慮蕭衍侵軼徐、揚,乃徵大眼為太尉長史、持節、假平 南將軍、東征別將,隸都督元遙遏禦淮肥。大眼至京 師,時人思其雄勇,喜其更用,臺省閭巷,觀者如市。大 眼次譙南,世宗崩。時蕭衍遣將康絢於浮山遏淮,規 浸壽春。詔加大眼光祿大夫,率諸軍鎮荊山,復其封 邑。後與蕭寶夤俱征淮堰,不能剋,遂於堰上流鑿渠 決水而還,加平東將軍。大眼善騎乘,裝束雄竦,擐甲 折旋,見稱當世,撫巡士卒,呼為兒子。及見傷痍,為之 流泣。自為將帥,恆身先兵士,衝突堅陳,出入不疑,當 其鋒者,莫不摧拉。南賊前後所遣督將軍,未渡江,預 皆畏懾。傳言淮、泗、荊、沔之間,有童兒啼者,恐之,云「楊大眼至,無」不即止。王肅弟子秉之初歸國也,謂大眼 曰:「在南聞君之名,以為眼如車輪。及見,乃不異人。」大 眼曰:「旗鼓相望,瞋眸奮發,足使君目不能視,何必大 如車輪?」當世推其驍果,皆以為關、張、弗之過也。然征 淮堰之役,喜怒無常,捶撻過度,軍士頗憾焉,識者以 為性移所致。又以本將軍出為荊州刺史。常縛蒿為 人,衣以青布而射之,召諸蠻渠指示之曰:「卿等若作 賊,吾政如此相殺也。」又北淯郡嘗有虎害大眼,搏而 獲之,斬其頭,懸於穰市。自是荊蠻相謂曰:「楊公惡人, 常作我蠻形以射之。」又深山之虎,尚所不免。遂不敢 復為寇盜,在州二年而卒。大眼雖不學,恆遣人讀書, 坐而聽之,悉皆記識。令作露布,皆口授之,而竟不多 識字也。有三子,長甑生,次領軍,次征南,皆潘氏所生, 氣幹咸有父風。初,大眼徙營州,潘在洛陽,頗有失行。 及為中山,大眼側生女夫趙延寶言之於大眼,大眼 怒,幽潘而殺之。後娶繼室元氏。大眼之死也,甑生等 問印綬所在,時元始懷孕,自指其腹謂甑生等曰:「開 國當我兒襲之,汝等婢子,勿有所望!」甑生深以為恨。 及大眼喪將還京,出城東七里,營車而宿。夜二更,甑 生等開大眼棺。延寶怪而問之,征南射殺之。元怖走 入水,征南又彎弓射之,甑生曰:「天下豈有害母之人?」 乃止。遂取大眼屍,令人馬上抱之,左右扶挾以叛。荊 人畏甑生等驍勇,不敢苦追,奔於襄陽,遂歸蕭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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