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閨媛典/第330卷

明倫彙編 閨媛典 第三百二十九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三百三十卷
明倫彙編 閨媛典 第三百三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閨媛典

 第三百三十卷目錄

 閨識部列傳二

  周二

  楚老萊妻     北郭先生妻

  齊田稷母     楚子發母

  齊宿瘤女     齊君王后

  曲沃負      陶答子妻

  趙括母

  漢

  漂母       嚴延年母

  王章妻女

  後漢

  袁隗妻      趙伯英妻李文姬

  張亮則妻陳惠謙  楊子拒妻

  吳

  李衡妻習氏    孫破虜吳夫人

  孫翊妻徐氏

  魏

  趙昂妻王氏    許允妻阮氏

  王經母

  晉

  羊耽妻辛氏    杜有道妻嚴氏

  王渾妻鍾氏    何無忌母劉氏

  劉聰妻劉氏    苻堅妾張氏

  涼武昭后尹氏   慕容垂妻段氏

  烏桓魯利妻    孟昶妻周氏

  北魏

  姚氏婦楊氏

  唐

  鍾紹京夫人許氏  陶齊亮母金氏

  潘炎妻劉氏    李侃妻楊氏

  董昌齡母楊氏   李克用妻劉氏

  後周

  周行逢妻嚴氏

閨媛典第三百三十卷

閨識部列傳二 编辑

周二 编辑

楚老萊妻 编辑

按劉向《列女傳》,楚老萊妻,老萊子之妻也。萊子逃世 耕於蒙山之陽,葭牆蓬室,木床蓍席,衣縕食菽,墾山 播種。人或言之楚王曰:「老萊賢士也。」王欲聘以璧帛, 恐不來。楚王駕至老萊之門,老萊方織畚,王曰:「寡人 愚陋,獨守宗廟,願先生幸臨之。」老萊子曰:「僕山野之 人,不足守政。」王復曰:「守國之孤,願變先生之志。」老萊 子曰:「諾。」王去,其妻戴畚鍤,挾薪樵而來,曰:「何車跡之 眾也?」老萊子曰:「楚王欲使吾守國之政。」妻曰:「許之乎?」 曰:「何?」妻曰:「妾聞之,可食以酒肉者,可隨以鞭捶;可授 以官祿者,可隨以鈇鉞。今先生食人酒肉,受人官祿, 為人所制也,能免於患乎?妾不能為人所制。」投其畚 鍤而去。老萊子曰:「子還,吾為子更慮之。」遂行不顧,至 江南而止,曰:「鳥獸之解毛,可績而衣之,捃其遺粒,足 以食也。」老萊子乃隨其妻而居之。民從而家者,一年 成落,三年成聚。君子謂老萊妻果於從善。《詩》曰:「衡門 之下,可以棲遲。泌之洋洋,可以樂飢。」此之謂也。

北郭先生妻 编辑

按《韓詩外傳》:楚莊王使使齎金百斤聘北郭先生。先 生曰:「臣有箕箒之使,願入計之。」即謂婦人曰:「楚欲以 我為相,今日相即結駟列騎,食方丈於前,如何?」婦人 曰:「夫子以織屨為食,食粥毚履,無怵惕之憂者,何哉? 與物無治也。今如結駟列騎,所安不過容膝;食方丈 於前,所甘不過一肉。以容膝之安,一肉之味,而殉楚 國之憂,其可乎?」於是遂不應聘,與婦去之。《詩》曰:「彼美 淑姬,可與晤言。」按劉向列女傳作楚於陵妻事同此

齊田稷母 编辑

按劉向《列女傳》:齊田稷母,齊田稷子之母也。田稷子 相齊,受下吏之貨金百鎰以遺其母,母曰:「子為相三 年,祿未嘗多若此也,豈修士大夫之費哉?安所得此?」 對曰:「誠受之於下。」其母曰:「吾聞士修身潔行,不為苟 得,竭情盡實,不行詐偽,非義之事不計於心,非理之 利,不入於家。言行若一,情貌相副。今君設官以待子, 厚祿以養子,言行則可以報君。夫為人臣而事其君, 猶為人子而事其父也。盡力竭能,忠信不欺,務在效 忠,必死奉命,廉潔公正,故遂而無患。今子反,是遠忠 矣。夫為人臣不忠,是為人子不孝也,不義之財非吾 有也,不孝之子非吾子也。」子起、《田稷》慚而出,反其金 自歸罪於宣王,請就誅焉。宣王聞之,大賞其母之義, 遂舍稷子之罪,復其相位,而以公金賜母。君子謂稷 母廉而有化。《詩》曰:「彼君子兮,不素飧兮。」無功而食祿, 不為也,況於受金乎

楚子發母 编辑

按劉向《列女傳》:楚子發母,楚將子發之母也。子發攻 秦絕糧,使人請於王,因歸問其母。母問使者曰:「『士卒 得無恙乎』?對曰:『士卒并分菽粒而食之』。又問:『將軍得 無恙乎』?對曰:『將軍朝夕芻豢黍粱』。子發破秦而歸,其 母閉門而不納,使人數之曰:『子不聞越王勾踐之伐 吳,客有獻醇酒一器,王使人注江之上流,使士卒飲 其下流,味不及加美,而士卒戰自五也。異日有獻一 囊糗糒者,王又以賜軍士,分而食之,甘不踰嗌,而戰 自十也。今子為將,士卒并分菽粒而食之,子獨朝夕 芻豢黍粱,何也?《詩》不云乎?『好樂無荒,良士休休』。言不 失和也。夫使人入於死地,而自康樂於其上,雖有以 得勝,非其術也。子非吾子也,無入吾門』!」子發於是謝 其母,然後內之。君子謂子發、母能以教誨。《詩》云:「教誨 爾子,式糓似之。」此之謂也。

齊宿瘤女 编辑

按劉向《列女傳》:「宿瘤女,齊東郭採桑之女,項有大瘤, 故號曰宿瘤。初,閔王出遊,至東郭,百姓盡觀宿瘤,採 桑如故。王怪之,召問曰:『寡人出遊,車騎甚眾,百姓無 少長,皆棄事來觀,汝採桑道旁,曾不一視,何也』?對曰: 『妾受父母教採桑,不受教觀大王』。王曰:『此奇女也,惜 哉!宿瘤!女曰:『婢妾之職,屬之不二,予之不忘,中心謂 何?宿瘤何傷』』?」王大悅之,曰:「此賢女也。」命後乘載之。女 曰:「賴大王之力,父母在內,使妾不受父母之教而隨 大王,是奔女也,大王又安用之?」王大慚曰:「寡人失之。」 又曰:「貞女一禮不備,雖死不從。」於是王遣歸,使使者 以金百鎰往聘迎之。父母驚惶,欲洗沐加衣裳。女曰: 「如是見王,即變容更服,不見識也。請死不往。」於是如 故隨使者閔王歸,見諸夫人,告曰:「今日出遊,得一聖 女,今至,斥女屬矣。」諸夫人皆怪之,盛服而衛。遲其至 也,乃宿瘤宮中。諸夫人皆掩口而笑,左右失貌,不能 自止。王大慚曰:「且無笑,不飾耳。夫飾與不飾,固相去 什百也。」女曰:「夫飾相去千萬尚不足言,何獨什百也?」 王曰:「何以言之?」對曰:「性相近,習相遠也。昔者堯舜、桀 紂俱天子也。堯舜自飾以仁義,雖為天子,安於節儉, 茅茨不剪,采椽不斲,後宮衣不重采,食不重味,至今 數千歲,天下歸善焉。桀紂不自飾以仁義,習為苛文, 造為高臺深池,後宮蹈綺縠,弄珠玉,意非有饜時也, 身死國亡,為天下笑,至今千餘歲,天下歸惡焉。由是 觀之,飾與不飾,相去千萬,尚不足言,何獨什百也。」於 是諸夫人皆大慚。閔王大感瘤女,以為后出,令卑宮 室,填池澤,損膳減樂,後宮不得重采。期月之間,化行 鄰國,諸侯朝之,侵三晉,懼秦楚一立帝號,閔王至於 此也,宿瘤女有力焉。及女死之後,燕遂屠齊,閔王逃 亡,而弒死於外。君子謂宿瘤女通而有禮。《詩》云:「菁菁 者莪,在彼中阿。既見君子,樂且有儀。」此之謂也。

齊君王后 编辑

按《戰國策》,齊閔王之遇弒,其子法章變姓名為莒太 史家庸夫。太史敫女奇法章之狀貌,以為非常人,憐 而常竊衣食之,與私焉。莒中及齊亡臣相聚求閔王 子,欲立之。法章乃自言於莒,共立法章為襄王。襄王 立,以太史氏女為王后,生子建。太史敫曰:「女無媒而 嫁者,非吾種也,污吾世矣。終身不睹君王后賢,不以 不睹之故,失人子之禮也。」襄王卒,子建立為齊王。君 王后事秦謹,與諸侯信,以故建立四十有餘年不受 兵。秦昭王嘗遣使者遺君王后玉連環,曰:「齊多智,而 能解此環不?」君王后以示群臣,群臣不知解。君王后 引椎破之,謝秦使曰:「謹以解矣。」及君王后病且卒,誡 建曰:「群臣之可用者某。」建曰:「請書之。」君王后曰:「善。」取 筆牘受言。君王后曰:「老婦已忘矣。」君王后死後,后勝 相齊,多受秦間金玉,使賓客入秦,皆為變辭,勸王朝 秦,不修攻戰之備。

曲沃負 编辑

按劉向《列女傳》,曲沃負者,魏大夫如耳母也。秦立魏 公子政為魏太子,魏哀王使使者為太子納妃而美, 王將自納焉。曲沃負謂其子如耳曰:「王亂於無別,汝 胡不匡之?方今戰國強者為雄,義者顯焉。今魏不能 強,王又無義,何以持國乎?王中人也,不知其為禍耳。 汝不言,則魏必有禍矣,有禍必及吾家。汝言以盡忠, 忠以除禍,不可失也。」如耳未遇問,會使於齊,負因款 王門而上書曰:「曲沃之老婦也,心有所懷,願以聞於 王。」王召入,負曰:「妾聞男女之別,國之大節也。婦人脆 於志,窳於心,不可以邪開也。是故必十五而笄,二十 而嫁。早成其號諡,所以就之也。聘則為妻,奔則為妾, 所以開善遏淫也。節成然後許嫁,親迎然後隨從」,貞 女之義也。今大王為太子求妃,而自納之於後宮,此 毀貞女之行,而亂男子之別也。「自古聖王必正妃匹, 妃匹正則興,不正則亂。夏之興也以塗山,亡也以末 喜;殷之興也以有㜪,亡也以妲己;周之興也以太姒, 亡也以褒姒。周之康王夫人晏出朝,《關睢》起興,思得 淑女以配君子。」夫睢「鳩之鳥,猶未嘗見乘居而匹處也。夫男女之盛,合之以禮,則父子生焉,君臣成焉,故 為萬物始。君臣、父子、夫婦三者,天下之大綱紀也,三 者治則治,亂則亂。今大王亂人道之始,棄綱紀之大。 大國五六,南有強楚,西有橫秦,而魏國居其間,可謂 僅存矣。王不憂此而從亂,無別父子,同女妾,恐大王 之國政危矣。」王曰:「然,寡人不知也。」遂與太子妃,而賞 負三十鍾如耳,還而爵之。哀王勤行自修,勞來國家, 而齊、楚強秦不敢加兵焉。君子謂魏負知禮。《詩》云:「敬 之敬之,天維顯思。」此之謂也。

陶答子妻 编辑

按劉向《列女傳》:「陶答子妻者,陶大夫答子妻也。答子 治陶三年,名譽不興,家富三倍。其妻數諫不用。居五 年,從車百乘歸休,宗親擊牛而賀之,其妻獨抱兒而 泣。姑怒曰:『何其不祥也』?婦人曰:『夫子能薄而官大,是 謂嬰害;無功而家昌,是謂積殃。昔楚令尹子文之治 國也,家貧國富,君敬民戴,故福結於子孫,名傳於後 世。今夫子不然,貪富務大,不顧後害。妾聞南山有元 豹,霧雨七日不下食者,何也?欲以澤其毛而成文章 也,故藏而遠害。犬彘不擇食,以肥其身,坐而須死耳。 今夫子治陶,家富國貧,君不敬,民不戴,敗亡之徵見 矣。願與少子俱脫』。」姑怒,遂棄之。處期年,答子之家果 以盜誅,唯其母老以免。婦乃與少子歸養,姑終天年。 君子謂答子妻能以義易利,雖違禮求去,終以全身 復禮,可謂遠識矣。《詩》云:「百爾所思,不如我所之。」此之 謂也。

趙括母 编辑

按《史記趙奢傳》:趙括自少時學兵法,言兵事,以天下 莫能當。嘗與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難,然不謂善。括 母問奢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趙不將 括則已,若必將之,破趙軍者必括也。及括將行,其母 上書言於王曰:『括不可使將』。王曰:『何以』?對曰:『始妾事 其父時為將,身所奉飯飲而進食者以十數,所友者 以百數,大王及宗室所賞賜者,盡以予軍吏士大夫, 受命之日,不問家事。今括一旦為將,東向而朝,軍吏 無敢仰視之者。王所賜金帛歸藏於家,而日視便利 田宅可買者買之,王以為何如其父?父子異心,願王 勿遣』。」王曰:「母置之,吾已決矣。」括母因曰:「王終遣之,即 有如不稱,妾得無隨坐乎?」王許諾。趙括既代廉頗,悉 更約束,易置軍吏。秦將白起聞之,縱奇兵,佯敗走,而 絕其糧道,分斷其軍為二,士卒離心。四十餘日,軍餓, 趙括出銳卒自搏戰,秦軍射殺趙括。括軍敗,數十萬 之眾遂降秦,秦悉阬之。趙前後所亡凡四十五萬。明 年,秦兵遂圍邯鄲,歲餘幾不得脫。賴楚、魏諸侯來救, 乃得解邯鄲之圍。趙王亦以括母先言,竟不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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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母 编辑

《史記淮陰侯列傳》:韓信始貧,常從下鄉南昌亭長寄 食數月。亭長妻患之,乃晨炊蓐食。食時,信往,不為具 食,信釣於城下,諸母漂,有一母見信飢,飯信,竟漂數 十日。信喜謂漂母曰:「吾必有以重報母。」母怒曰:「大丈 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孫而進食,豈望報乎?」漢五年,信 為楚王,都下邳。至國,召所從食,漂母賜千金。

嚴延年母 编辑

按《漢書嚴延年傳》:「延年字次卿,東海下邳人,為河南 太守,冬月,傳屬縣囚會論府上,流血數里,河南號曰 屠伯。後坐怨望誹謗,政治不道,棄市。初,延年母從東 海來,欲從延年臘到雒陽,適見報囚,母大驚,便止都 亭,不肯入府。延年出至都亭謁母,母閉閤不見,延年 免冠頓首閤下,良久,母乃見之,因數責延年,幸得備 郡守,專治千里,不聞仁愛教化,有以全安愚民,顧乘 刑罰,多刑殺人,欲以立威,豈為民父母意哉!」延年服 罪,重頓首謝,因自為母御歸府舍。母畢正臘謂延年 曰:「天道神明,人不可獨殺我,不意當老見壯子被刑 戮也。行矣,去女東歸,掃除墓地耳。」遂去歸郡,見昆弟 宗人,復為言之。後歲餘,果敗。東海莫不賢知。其母延 年兄弟五人皆有吏才,至大官,東海號曰「萬石嚴嫗。」

王章妻女 编辑

按《漢書王章列傳》:「章字仲卿,初為諸生,學長安,獨與 妻居。章疾病無被,臥牛衣中,與妻訣涕泣。其妻呵怒 之曰:『仲卿京師尊貴在朝廷人誰踰仲卿者?今疾病 困戹,不自激卬,迺反涕泣,何鄙也』!後章仕宦為京兆, 欲上封事。妻止之曰:『人當知足,獨不念牛衣中涕泣 時邪』?章曰:『非女子所知也』。書遂上,果下廷尉獄,妻子」 皆收繫。章小女年十二,夜起號哭曰:「平日獄上呼囚 數常至九,今八而止。我君素剛,先死者必君明日問 之。」章果死,妻子皆徙合浦。後成都侯商為大將軍,白 上還章妻子故郡。

後漢 编辑

袁隗妻 编辑

按《後漢書列女傳》:「汝南袁隗妻者,扶風馬融之女也, 字倫,少有才辯。融家世豐豪,裝遣甚盛。及初成禮,隗問之曰:『婦奉箕箒而已,何乃過珍麗乎』?對曰:『慈親垂 愛,不敢逆命。君若欲慕鮑宣、梁鴻之高者,妾亦請從 少君、孟光之事矣』。隗又曰:『弟先兄舉,世以為笑。今處 姊未適,先行可乎』?對曰:『妾姊高行殊邈,未遭良匹,不 似鄙薄,苟然而已』。」又問曰:「南郡君學窮道奧,文為辭 宗,而所在之職,輒以貨財為損,何耶?」對曰:「孔子大聖, 不免武叔之毀;子路至賢,猶有伯寮之愬。家君獲此, 固其宜耳。」隗默然不能屈。帳外聽者為慚。隗既寵貴 當時,倫亦有名於世,年六十餘卒。倫妹芝,亦有才義, 少喪親,長而追感,乃作《申情賦》。

趙伯英妻李文姬 编辑

按《後漢書李固傳》:固既策罷,知不免禍,乃遣三子歸 鄉里。季燮年十三,姊文姬為同郡趙伯英妻,賢而有 智,具知事本,默然獨悲曰:「李氏滅矣!自太公以來,積 德累仁,何以遇此?」密與二兄謀,豫匿燮,託言還京師, 人咸信之。有頃,難作,下郡收固三子,二兄受害。文姬 乃告父門生王成曰:「君執義先公,有古人之節。今委 君以六尺之孤,李氏存滅,其在君矣!」成感其義,乃將 燮乘江東下,入徐州界內,令變名姓為酒家傭。而成 賣卜於市,各為異人,陰相往來。燮從受學,酒家異之, 意非恆人,以女妻燮。燮專精經學,十餘年間,梁冀既 誅,而災眚屢見。明年,史官上言宜有赦令,又當存錄 冤死者大臣子孫。於是大赦天下,并求固後嗣。燮乃 以本末告酒家,酒家具車重厚遣之,皆不受。遂還鄉 里,姊弟相見,悲感傷人。既而戒燮曰:「先公正直,為漢 忠臣,而遇朝廷傾亂,梁冀肆虐,令吾宗祀血食將絕。 今弟幸而得濟,豈非天耶!宜杜絕眾人,勿妄往來,慎 無一言加於梁氏。加梁氏則連主上,禍重至矣,唯引 咎而已。」燮謹從其誨。

張亮則妻陳惠謙 编辑

按《漢中士女志》:陳惠謙,成固人也。適張亮則,在扶風 官。下吏白,欲重禁嚴防以肅非。元修訪于惠謙,惠謙 曰:「恢弘德教,養廉免恥,五刑三千,蓋亦多矣,又何加 焉。」兄弟伯思學仙道,惠謙戒之曰:「君子疾沒世而名 不稱,不患年不長也。且夫神仙愚惑,如繫風捕影,非 可得也。」伯思乃止。陳伯台稱曰:「女尚書之後耳。」

楊子拒妻 编辑

按皇甫謐《列女傳》:漢中楊子拒妻,字大英,子仲珍,有 高名,嘗請客,母盛為供具,從窗中窺。客罷,讓之曰:「吾 視汝所交,皆不及己,此自損之道。」後歲餘復請賓客, 皆耆德秀士。母觀之,喜曰:「吾無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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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衡妻習氏 编辑

按《三國吳志孫亮傳》注:《襄陽記》曰:「衡字叔平,本襄陽 卒家子也。漢末入吳,為武昌庶民,聞羊衜有人物之 鑒,往干之。是時校事郎呂壹操弄權柄,大臣畏偪,莫 有敢言。衜曰:『非季衡無能困之者』。遂共薦為郎。口陳 壹奸短數千言。數月,壹被誅,而衡大見顯擢。後常為 諸葛恪司馬,幹恪府事。恪被誅,求為丹陽太守。時孫」 休在郡治,衡數以法繩之。妻習氏每諫衡,衡不從。會 休立,衡憂懼,謂妻曰:「不用卿言,以至於此。」遂欲奔魏。 妻曰:「不可。君本庶民耳,先帝相拔過重,既數作無禮, 而復逆自猜嫌,逃叛求活。以此北歸,何面見中國人 乎?」衡曰:「計何所出?」妻曰:「瑯琊王素好善慕名,方欲自 顯於天下,終不以私嫌殺君明矣。可自囚詣獄,表列 前失,顯求受罪。如此,乃當逆見優饒,非但直活而已。」 衡從之,果得無患。又加威遠將軍,授以棨戟。衡每欲 治家,妻輒不聽。後密遣客十人,於武陵龍陽況洲上 作宅,種甘橘千株。臨死敕兒曰:「汝母惡吾治家,故窮 如是。然吾州里有千頭木奴,不責汝衣食,歲上一疋 絹,亦可足用耳。」衡亡後二十餘日,兒以白母,母曰:「此 當是種甘橘也。汝家失十戶客來七八年,必汝父遣 為宅。汝父恆稱太史公言,『江陵千樹橘,當封君家』。吾 答曰:『人患無德義,不患不富。若貴而能貧,方好耳』。用 此何為?」吳末,衡甘橘成,歲得絹數千匹,家道殷足。晉 咸康中,其宅上枯樹猶在。

孫破虜吳夫人 编辑

按《三國吳志孫破虜吳夫人傳》:吳夫人,吳主權母也。 本吳人,徙錢塘。早失父母,與弟景居。孫堅聞其才貌, 欲娶之。吳氏親戚嫌堅輕狡,將拒焉,堅甚以慚恨。夫 人謂親戚曰:「何愛一女以取禍乎?如有不遇,命也。」於 是遂許為婚,生四男一女。及權少年統業,夫人助治 軍國,甚有裨益。建安七年,臨薨,引見張昭等,屬以後 事合葬高陵。《會稽典錄》曰:策功曹魏騰以迕意見 譴,將殺之,士大夫憂恐,計無所出。夫人乃倚大井而 謂策曰:「汝新造江南,其事未集,方當優禮賢士,捨過 錄功。魏功曹在公盡規,汝今日殺之,則明日人皆叛 汝。吾不忍見禍之及,當先投此井中耳。」策大驚,遽釋 騰。夫人智略權譎,類皆如此。

孫翊妻徐氏 编辑

按《三國吳志孫韶傳》註:《吳歷》曰:「媯覽戴員,親近邊洪等,數為翊所困,常欲叛逆,因吳主出征,遂其奸計。時 諸縣令長並會見翊,翊以妻徐氏頗曉卜,翊入語徐: 『吾明日欲為長吏作主人,卿試卜之』。」徐言:「卦不能佳, 可須異日。」翊以長吏來久,宜速遣,乃大請賓客。翊出 入常持刀,爾時有酒色,空手送客,洪從後斫翊。郡中 擾亂,無救翊者,遂為洪所殺,迸走入山。徐氏購募追 捕,中宿乃得覽。員歸罪殺洪,諸將皆知覽員所為,而 力不能計。覽入居軍府中,悉取翊嬪妾及左右侍御, 欲復取。徐恐逆之見害,乃紿之曰:「乞須晦日設祭除 服。」時月垂竟,覽聽須祭畢。徐潛使所親信語翊親近 舊將孫高、傅嬰等,說覽已虜掠婢妾,「今又欲見偪,所 以外許之者,欲安其意,以免禍耳。欲立微計,願二君 哀救。」高嬰涕泣答言:「受府君恩遇,所以不即死難者, 以死無益。欲思惟事計,事計未立,未敢啟夫人耳。今 日之事,實夙夜所懷也。」乃密呼翊時侍養者二十餘 人,以徐意語之,共盟誓合謀。到晦日設祭,徐氏哭泣 盡哀畢,乃除服,薰香沐浴,更于他室安施帷帳,言笑 歡悅,示無戚容,大小悽愴,怪其如此。覽密覘視,無復 疑意。徐呼高嬰與諸婢羅住戶內,使人報覽,「說已除 凶即吉,惟府君敕命。」覽盛意入,徐出戶拜。覽適得一 拜,徐便大呼:「二君可起。」高嬰俱出,共得殺覽。餘人即 就外殺員夫人,乃還縗絰奉覽、員首,以祭翊墓,舉軍 震駭,以為神異。吳主續至,悉族誅覽、員餘黨,擢高嬰 為牙門,其餘皆加賜金帛,殊其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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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昂妻王氏 编辑

按《三國魏志楊阜傳》注:皇甫謐《列女傳》曰:「趙昂妻異 者,故益州刺史天水趙偉璋妻王氏女也。昂為羌道 令,留異在西。會同郡梁雙反,攻破西城,害異兩男。異 女英年六歲,獨與異在城中。異見兩男已死,又恐為 雙所侵,引刀欲自刎,顧英而歎曰:『身死爾棄,當誰恃 哉?吾聞西施蒙不潔之服,則人掩鼻,況我貌非西施 乎』?」乃以溷糞涅麻而被之,尟食瘠形。自春至冬,雙與 州郡和異,竟以是免難。昂遣吏迎之,未至三十里止, 謂英曰:「婦人無符信保傅,則不出房闈。昭姜沉流,伯 姬待燒,每讀其傳,心壯其節。今吾遭亂不能死,將何 以復見諸姑?所以偷生不死,惟憐汝耳。今官舍已近, 吾去,汝死矣。」遂飲毒藥而絕。時適有解毒藥良湯撅 口灌之,良久乃蘇。建安中,昂轉參軍事,徙居冀。會馬 超攻冀,異躬著布韝,佐昂守備,又悉脫所佩環珮黼 黻,以賞戰士。及超攻急,城中飢困,刺史韋康素仁愍, 吏民傷殘,欲與超和。昂諫不聽,歸以語異。異曰:「君有 爭臣,大夫有專利之義,專不為非也,焉知救兵不到 關、隴哉?當共勉卒,高勳,全節致死,不可從也。」比昂還, 康與超和,超遂背約害康。又劫昂質其嫡子月於南 鄭,欲邀昂以為己用,然心未甚信。超妻楊聞異節,行 請與讌終日,異欲信昂於超,以濟其謀,謂楊曰:「昔管 仲入齊,立九合之功;由余適秦,穆公成霸。方今社稷 初定,治亂在於得人,涼州士馬迺可與中夏爭鋒,不 可不詳也。」楊深感之,以為忠於己,遂與異重相結納。 昂所以得信於超,全功免禍者,異之力也。及昂與楊 阜等結謀討超,告異曰:「吾謀如是,事必萬全,當奈月 何?」異厲聲應曰:「忠義立於身,雪君父之大恥,喪元不 足為重,況一子哉!夫項橐、顏淵,豈復百年貴義存耳!」 昂曰:「善。」遂共閉門逐超。超奔漢中,從張魯得兵還。異 復與昂保祁山,為超所圍。三十日,救兵到,乃解,超卒 殺異。子月。凡自冀城之難至於祁山,昂出《九奇》,異輒 參焉。

許允妻阮氏 编辑

按:《三國魏志夏侯元傳》註,《魏氏春秋》曰:允為吏部郎, 選郡守。明帝疑其所用非次,召入,將加罪。允妻阮氏 跣出謂曰:「『明王可以理奪,難以情求』。允頷之而入。帝 怒詰之,允對曰:『某郡太守,雖限滿,文書先至,年限在 後,日限在前』。」帝前取事視之,乃釋遣出,望其衣敗曰: 「清吏也。」賜之。允之出為鎮北也,喜謂其妻曰:「吾知免 矣。」妻曰:「禍見於此,何免之有?」阮氏賢明而醜,允始見 愕然,交禮畢,無復入意。妻遣婢覘之,云:「有客姓桓。」妻 曰:「是必桓範將勸使入也。」既而範果勸之。允入,須臾 便起,妻捉裾留之。允顧謂之曰:「婦有四德,卿有其幾?」 婦曰:「新婦所乏唯容,士有百行,君有其幾」許曰:「皆備。」 婦曰:「士有百行,以德為首。君好色不好德,何謂皆備?」 允有慚色,知其非凡,遂雅相親重。生二子奇猛,少有 令聞。允後為景王所誅,門生入告婦,婦正在機,神色 不變,曰:「早知爾耳。」門生欲藏其子,婦曰:「無預諸兒事。」 後移居墓所,景王遣鍾會看之:「若才藝德能及父,當 收兒以語母。」母答:「汝等雖佳,才具不多,率胸懷與會 語,便自無憂,不須極哀,會止便止,又可多少問朝事。」 兒從之。會反命具以狀對,卒免其禍,皆母之教也。雖 會之識鑒,而輸賢婦之智也。《世語》曰:允二子:奇字子 泰,猛字子豹,並有治理才學。晉元康中,奇為司隸校

尉,猛幽州刺史
考證

王經母 编辑

按《三國魏志夏侯元傳》:經甘露中為尚書,坐高貴鄉 公事誅。始經為郡守,經母謂經曰:「汝田家子,今仕至 二千石,物太過不祥,可以止矣。」經不能從,歷二州刺 史,司隸校尉,終以致敗。《世語》曰:經字彥偉,初為江 夏太守。大將軍曹爽附絹二十匹,令交市於吳。經不 發書,棄官歸。母問歸狀,經以實對。母以經典兵馬而 擅去對送,吏杖經五十,爽聞,不復罪。經為司隸校尉, 辟河內向雄為都官從事。王業之出,不申經竟以及 難。經刑於東市。雄哭之,感動一市,刑及經母。雍州故 吏皇甫安以家財收葬焉。

按《漢晉春秋》,王經被收辭母,母顏色不變,笑而應曰: 「人誰不死?往所以不止汝者,恐不得其所也。以此并 命,何恨之有哉!」晉武帝太始元年詔曰:「故尚書王經, 雖身陷法辟,然守志可嘉。門戶堙沒,意常愍之。其賜 經孫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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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耽妻辛氏 编辑

按《晉書列女傳》,羊耽妻辛氏,字憲英,隴西人,魏侍中 毗之女也,聰明有才鑒。初,魏文帝得立為太子,抱毗 項謂之曰:「辛君知我喜不?」毗以告憲英,憲英歎曰:「太 子,代君主宗廟社稷者也。代君不可以不戚,主國不 可以不懼。宜戚而喜,何以能久?魏其不昌乎!」弟敞為 大將軍曹爽參軍。宣帝將誅爽,因其從魏帝出而閉 城門。爽司馬魯芝率府兵斬關赴爽,呼敞同去。敞懼, 問憲英曰:「天子在外,太傅閉城門,人云將不利國家, 於事可得爾乎?」憲英曰:「事有不可知,然以吾度之,太 傅殆不得不爾。明皇帝臨崩,把太傅臂屬以後事,此 言猶在朝士之耳。且曹爽與太傅,俱受寄託之任,而 獨專權勢於王室,不忠於人道,不直,此舉不過以誅 爽耳。」敞曰:「然則敞無出乎?」憲英曰:「安可以不出?職守 人之大義也。凡人在難,猶或恤之,為人執鞭而棄其 事,不祥也。且為人任,為人死,親昵之職也。汝從眾而 已。」敞遂出。宣帝果誅爽。事定後,敞歎曰:「吾不謀於姊, 幾不獲於義。」其後鍾會為鎮西將軍,憲英謂耽從子 祜曰:「鍾士季何故西出?」祜曰:「將為滅蜀也。」憲英曰:「會 在事縱恣,非持久處下之道,吾畏其有他志也。」及會 將行,請其子琇為參軍,憲英憂曰:「他日吾為國憂,今 日難至吾家矣!」琇固請於文帝,帝不聽。憲英謂琇曰: 「行矣,戒之!古之君子,入則致孝於親,出則致節於國, 在職思其所司,在義思其所立,不遺父母憂患而已。 軍旅之間,可以濟者,其唯仁恕乎!」會至蜀果反,琇竟 以全歸。祜嘗送錦被,憲英嫌其華,反而覆之。其明鑒 儉約如此。泰始五年卒,年七十九。

杜有道妻嚴氏 编辑

按《晉書列女傳》:「杜有道妻嚴氏,字憲,京兆人也。貞淑 有識量,年十三適於杜氏。十八而嫠居。子植、女韡並 孤藐。憲雖少,誓不改節,撫二子,教以禮度,植遂顯名 於時。韡亦有淑德,傅元求為繼室,憲便許之。時元與 何晏、鄧颺不睦,晏等每欲害之,時人莫肯共婚。及憲 許元,內外以為憂懼。或曰:『何、鄧執權,必為元害,亦猶 排山壓卵,以湯沃雪耳,奈何與之為親』?」憲曰:「爾知其 一,不知其他。晏等驕侈,必當自敗。司馬太傅獸睡耳, 吾恐卵破雪銷,行自有在。」遂與元為婚。晏等尋亦為 宣帝所誅。植後為南安太守,植從兄預為秦州刺史, 被誣徵還。憲與預書戒之曰:「《諺》云:『忍辱至三公』。卿今 可謂辱矣,能忍之,公是卿坐。」預後果為儀同三司。元 前妻子咸年六歲,嘗隨其繼母省憲謂咸曰:「汝千里 駒也,必當遠至。」以其妹之女妻之。咸後亦有名於海 內。其知人之鑒如此。年六十六卒。

王渾妻鍾氏 编辑

按《晉書列女傳》:「王渾妻鍾氏,字琰,潁川人,魏太傅繇 曾孫也。父徽,黃門郎。琰數歲能屬文。及長,聰慧弘雅, 博覽記籍,美容止,善嘯詠,禮儀法度,為中表所則。既 適渾,生濟,渾嘗共琰坐,濟趨庭而過,渾欣然曰:『生子 如此,足慰人心』。琰笑曰:『若使新婦得配參軍,生子故 不翅如此』。」參軍謂渾弟淪也。女亦有才淑,為求賢夫。 時有兵家子甚俊,濟欲妻之,白琰。琰曰:「要令我見之。」 濟令此兵與群小雜處,琰自幃中察之。既而謂濟曰: 「緋衣者非汝所拔乎?」濟曰:「是。」琰曰:「此人才足拔萃,然 地寒壽促,不足展其器用,不可與婚。」遂止其人。數年 果亡。琰明鑒遠識,皆此類也。渾弟湛妻郝氏,亦有德 行。琰雖貴門,與郝雅相親重。郝不以賤下琰,琰不以 貴陵郝。時人稱「鍾夫人之禮、郝夫人之法」云。

何無忌母劉氏 编辑

按《晉書列女傳》:「何無忌母劉氏,征虜將軍建之女也。 少有志節。弟牢之為桓元所害,劉氏每銜之,常思報 復。及無忌與劉裕謀,而劉氏察其舉措有異,喜而不 言。會無忌夜於屏風中制檄文,劉氏潛以器覆燭,徐 登梯於屏風上窺之,既知,泣而撫之曰:『我不如東海 呂母明矣。既孤其誠,常恐壽促。汝能如此,吾讎恥雪矣』。」因問其同謀,知事在裕,彌喜,乃說桓元必敗、義師 必成之理,以勸勉之,後果如其言。

劉聰妻劉氏 编辑

按《晉書列女傳》:「劉聰妻劉氏,名娥,字麗華,偽太保殷 女也。幼而聰慧,晝營女工,夜誦書籍,傅母恆止之,娥 敦習彌厲,每與諸兄論經義,理趣超遠,諸兄深以歎 服。性孝友,善風儀進止。聰既僭位,召為右貴嬪,甚寵 之,俄拜為后,將起䳨儀殿以居之。其廷尉陳元達切 諫,聰大怒,將斬之。娥時在後堂,私敕左右停刑,手疏」 啟曰:「伏聞將為妾營殿。今昭德足居,䳨儀非急,四海 未一,禍難猶繁,動須人力資財,尢宜慎之!廷尉之言, 國家大政。夫忠臣之諫,豈為身哉?帝王距之,亦非顧 身也。妾仰謂陛下,上尋明君納諫之昌,下忿闇主距 諫之禍,宜賞廷尉以美爵,酬廷尉以列土,如何?不惟 不納,而反欲誅之。陛下之怒,由妾而起;廷尉之禍,由 妾而招。人怨國疲,咎歸於妾;距諫害忠,亦妾之由。自 古敗國喪家,未始不由婦人者也。妾每覽古事,忿之 忘食,何意今日妾自為之。後人之觀妾,亦猶妾之視 前人也。復何面目仰侍巾櫛!請歸死此堂,以塞陛下 誤惑之過。」聰覽之色變,謂其群下曰:「朕比得風疾,喜 怒過常。元達,忠臣也」,朕甚愧之。以娥表示元達曰:「外 輔如公,內輔如此,后朕無憂矣。」及娥死,偽諡武宣皇 后。其姊英,字麗芳,亦聰敏涉學,而文詞機辨曉達,政 事過於娥。初與娥同召拜左貴嬪,尋卒,偽追諡武德 皇后。

苻堅妾張氏 编辑

按《晉書列女傳》:苻堅妾張氏,不知何許人,明辨有才 識。堅將入寇江左,群臣切諫不從。張氏進曰:「妾聞天 地之生萬物,聖王之馭天下,莫不順其性而暢之。故 黃帝服牛乘馬,因其性也;禹鑿龍門,決洪河,因水之 勢也;禹稷之播殖百穀,因地之氣也;湯武之滅夏商, 因人之欲也。是以有因成,無因敗。今朝臣上下皆言」 不可,陛下復何所因也?《書》曰:「天聰明自我民聰明。」天 猶若此,況於人主乎?妾聞人君有伐國之志者,必上 觀乾象,下採眾祥。天道崇遠,非妾所知,以人事言之, 未見其可。諺言:「雞夜鳴者不利行師,犬群嗥者宮室 必空,兵動馬驚,軍敗不歸。」秋冬以來,每夜群犬大曍, 眾雞夜鳴,伏聞廄馬驚逸,武庫兵器「有聲。吉凶之理, 誠非微妄。妾所論,願陛下詳而思之。」堅曰:「軍旅之事, 非婦人所豫也。」遂興兵。張氏請從,堅果大敗於壽春, 張氏乃自殺。

涼武昭后尹氏 编辑

按《晉書列女傳》,涼武昭王李元盛后尹氏,天水冀人 也。幼好學,清辯有志節。初適扶風馬元正,元正卒,為 元盛繼室,以再醮之故,三年不言,撫前妻子,踰於己 生。元盛之創業也,謨謀經略,多所毗贊,故西州諺曰: 「李、尹王敦煌。」及元盛薨,子士業嗣位,尊為太后。士業 將攻沮渠蒙遜,尹氏謂士業曰:「汝新造之國,地狹人 稀,靜以守之,猶懼其失,云何輕舉,窺冀非望?蒙遜驍 武,善用兵,汝非其敵。吾觀其數年已來,有并兼之志, 且天時人事,似欲歸之。今國雖小,足以為政,知足不 辱,道家明誡也。且先王臨薨,遺令殷勤,志令汝曹深 慎兵戰,俟時而動,言猶在耳,奈何忘之!不如勉修德 政,蓄力以觀之。彼若淫暴,人將歸汝。汝苟德之不建, 事之無日矣。汝此行也,非唯師敗,國亦將亡。」士業不 從,果為蒙遜所滅。尹氏至姑臧,蒙遜引見,勞之,對曰: 「李氏為胡所滅,知復何言!」或諫之曰:「母子命懸人手, 奈何倨傲!且國敗,子孫屠滅,何獨無悲?」尹氏曰:「興滅 死生,理之大分,何為同凡人之事,起兒女之悲。吾一 婦人,不能死亡,豈憚斧鉞之禍,求為臣妾乎!若殺我 者,吾之願矣。」蒙遜嘉之,不誅,為子茂虔聘其女為妻。 及魏氏以武威公主妻茂虔,尹氏及女遷居酒泉。既 而女卒,撫之不哭,曰:「汝死晚矣!」沮渠無諱時鎮酒泉, 每謂尹氏曰:「后諸孫在伊吾,后能去不?」尹氏未測其 言,答曰:「子孫流漂,託身醜虜,老年餘命,當死於此,不 能作氈裘鬼也。」俄而潛奔伊吾,無諱,遣騎追及之。尹 氏謂使者曰:「沮渠酒泉許我歸北,何故來追?汝可斬 吾首,歸終不迴矣。」使者不敢逼而還。年七十五,卒於 伊吾。

慕容垂妻段氏 编辑

按《晉書列女傳》:「慕容垂妻段氏,字元妃,偽右光祿大 夫儀之女也。少而婉慧,有志操,嘗謂妹季妃曰:『我終 不作凡人妻』。季妃亦曰:『妹亦不為庸人婦』。鄰人聞而 笑之。垂之稱燕王,納元妃為繼室,遂有殊寵。偽范陽 王德亦聘季妃焉。姊妹為垂德之妻,卒如其志。垂既 僭位,拜為皇后。垂立其子寶為太子,元妃謂垂曰:『太 子姿質雍容,柔而不斷,承平則為仁明之主,處難則 非濟世之雄。陛下託之以大業,妾未見克昌之美。遼 西、高陽二王,陛下兒之賢者,宜擇一以樹之。趙王麟 奸詐負氣,常有輕太子之心,陛下一旦不諱,必有難

作。此陛下之家事,宜深圖之』。」垂不納。寶及麟聞之,深
考證
以為恨。其後元妃又言之,垂曰:「汝欲使我為晉獻公

乎?」元妃泣而退,告季妃曰:「太子不令群下所知,而主 上比吾為驪戎之女,何其苦哉!主上百年之後,太子 必亡社稷。范陽王有非常器度,若燕祚未終,其在王 乎!」垂死,寶嗣偽位,遣麟逼元妃曰:「后常謂主上不能 嗣守大統,今竟何如?宜早自裁,以全段氏。」元妃怒曰: 「汝兄弟尚逼殺母,安能保守社稷?吾豈惜死,念國滅 不久耳。」遂自殺。寶議以元妃謀廢嫡統,無母后之道, 不宜成喪,群下咸以為然。偽中書令畦邃大言於朝 曰:「子無廢母之義。漢之安思閻后,親廢順帝,猶配饗 安皇,先后言虛實尚未可知,宜依閻后故事。」寶從之。 其後麟果作亂,寶亦被殺。德復僭稱尊號,終如元妃 之言。

烏桓魯利妻 编辑

按《太平寰宇志》:烏桓魯利妻。初,慕容農奔列人,止於 烏桓魯利家。利為置饌,農嘆而不食。利謂其妻曰:「惡 奴,郎貴人,家貧無以饌之,奈何?」妻曰:「郎有雄才大志, 今無故而至,必將有異,非為飲食來也。君亟出遠望, 以備非常。」利從之。農謂利曰:「吾欲集兵列人,以圖恢 復,君能從我遊乎?」利曰:「死生惟郎是從。」於是招集士 馬,共圖「伐丕」之策,卒破秦兵於列人。

孟昶妻周氏 编辑

按《晉書列女傳》,孟昶妻周氏,昶弟顗妻,又其從妹也。 二家並豐財產。初,桓元常推重昶,而劉邁毀之,昶知, 深自惋失。及劉裕將建義,與昶定謀,昶欲盡散財物 以供軍糧。其妻非常婦人,可語以大事,乃謂之曰:「劉 邁毀我於桓公,便是一生淪陷,決當作賊。卿幸可早 爾離絕,脫得富貴,相迎不晚也。」周氏曰:「君父母在堂, 欲建非常之謀,豈婦人所諫?事之不成,當於奚官中 奉養,夫家義無歸志也。」昶愴然久之而起。周氏追昶 坐云:「觀君舉厝,非謀及婦人者,不過欲得財物耳。」時 其所生女在抱,推而示之曰:「此而可賣,亦當不惜,況 資財乎?」遂傾資產以給之,而託以他用。及事之將舉, 周氏謂顗妻曰:「昨夢殊不好,門內宜浣濯沐浴以除 之,且不宜赤色,我當悉取作七日藏厭顗。」妻信之,所 有絳色者悉斂以付焉。乃置帳中,潛自剔綿,以絳與 昶,遂得數十人,被服赫然,悉孟氏所出,而家人不之 知也。

北魏 编辑

姚氏婦楊氏 编辑

按《魏書列女傳》:姚氏婦楊氏者,閹人苻承祖姨也,家 貧無產業。及承祖為文明太后所寵貴,親姻爭求利 潤,唯楊獨不欲,常謂其姊曰:「『姊雖有一時之榮,不若 妹有無憂之樂』。姊每遺其衣服,多不受彊與之,則云: 『我夫家世貧,好衣美服,則使人不安』。與之奴婢,則云: 『我家無食,不能供給』。終不肯受。常著破衣,自執勞事」, 時受其衣服多不著,密埋之,設有著者,污之而後服。 承祖每見其寒悴,深恨其母,謂不供給之。承祖乃遣 人乘車往迎之,則厲志不起,遣人強舁於車上,則大 哭言:「爾欲殺我也!」由是苻家內外,皆號為癡姨。及承 祖敗,有司執其二姨至殿廷。一姨致法,以姚氏婦衣 裳敝陋,特免其罪。其識機,雖呂嬃亦不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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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紹京夫人許氏 编辑

按《贛州府志》:越國公鍾紹京夫人許氏,當公為苑總 監時,值韋氏之亂,臨淄王謀欲誅之,與公業有成約 矣。及期,臨淄乘夜攜劉幽求等入苑,會公廨舍,公悔 欲不從,命夫人曰:「忘身殉國,神必助之。且同謀素定, 今雖不行,庸免乎?」公悟,即趨出拜謁。臨淄乃帥丁匠 二百餘人,執斧鋸以從。是夜遂成大事,夫人之力也。

陶齊亮母金氏 编辑

按《唐書列女傳》:「金婦者,安南賊帥陶齊亮之母也。常 以忠義誨齊亮,頑不受,遂絕之。自田而食,紡而衣,州 里矜法焉。大曆初,詔賜兩丁侍養,本道使四時存問 終身。」

潘炎妻劉氏 编辑

按《幽閑鼓吹》:「潘炎侍郎,德宗時為翰林學士,恩渥極 異。其妻劉氏,晏相之女也。京尹某有故,伺候累日不 得見,乃遺閽者三百縑,夫人知之,謂潘曰:『豈有人臣 京尹願一見,遺奴三百疋縑帛,其危可知也』。遽勸潘 公避位。子孟陽為戶部侍郎,夫人憂惕,謂曰:『以爾人 材,而在丞郎之位,吾懼禍之必至也』。戶部解喻再三」, 乃曰:「不然。試會爾同列,吾觀之。」因遍招深熟者。客至, 夫人垂簾視之。既罷會,喜曰:「皆爾之儔也,不足憂矣。」 末坐慘綠少年,何人也?答曰:「補闕杜黃裳。」夫人曰:「此 人全別,必是有名卿相。」

李侃妻楊氏 编辑

按《唐書列女傳》:「楊烈婦者,李侃妻也。建中末,李希烈 陷汴,謀襲陳州,侃為項城令。希烈分兵數千,略定諸 縣,侃以城小,賊銳欲逃去。婦曰:『寇至當守,力不足則 死焉。君而逃,尚誰守』?侃曰:『兵少財乏,若何』?婦曰:『縣不守,則地賊地也,倉廩府庫皆其積也,百姓皆其戰士 也,於國家何有?請重賞募死士,尚可濟』。侃乃召吏民」 入廷中,曰:「令誠若主也,然滿歲則去,非如吏民生此 土也,墳墓存焉。宜相與死守,忍失身北面奉賊乎?」眾 泣許諾,乃徇曰:「以瓦石擊賊者,賞十錢;以刀矢殺賊 者,萬錢。」得數百人。侃率以乘城,婦身自爨以享。眾報 賊曰:「項城父老義不下賊,得吾城不足為威,宜亟去, 徒失利,無益也。」賊大笑。侃中流矢還家,婦責曰:「君不 在人,誰肯固守?死於外猶愈於床也。」侃遽登城,會賊 將中矢死,遂引去,縣卒完。詔遷侃太平令。先是,萬歲 通天初,契丹寇平州,鄒保英為刺史,城且陷,妻奚率 家僮女丁乘城不下賊,詔封誠節夫人。默啜攻飛狐, 縣令古元應妻高能固守,虜引去,詔封殉忠縣君。史 思明之叛,衛州女子侯、滑州女子唐、青州女子王,相 與歃血赴行營討賊,滑濮節度使許叔冀表其忠,皆 稱「果毅」,雖敢決不忘於國,然不如楊慷慨知君臣大 義云。

董昌齡母楊氏 编辑

按《唐書列女傳》:「董昌齡母楊,世居蔡。昌齡更事吳少 陽,至元濟時,為吳房令。母嘗密戒曰:『逆順成敗,兒可 圖之』。昌齡猶未決,徙郾城。楊復曰:『逆賊欺天,神所不 福,當速降,無以我累。兒為忠臣,吾死不慊』。會王師逼 郾城,昌齡乃降。憲宗喜,即拜郾城令兼監察御史。昌 齡謝曰:『母之訓也,臣何能』?」帝嗟歎。元濟囚楊,欲殺者 屢矣。蔡平而母在,陳許節度李遜表之,封北平郡太 君。

李克用妻劉氏 编辑

按《北夢瑣言》:晉王李克用妻劉夫人,常隨軍行,至於 軍機,多所弘益。先是,汴州上源驛有變,晉王忿恨,欲 回軍攻之,夫人曰:「公為國討賊,而以杯酒私忿,必若 攻城,即曲在於我,不如回師,自有朝廷,可以論列。」於 是班退。天復中,周德威為汴軍所敗,三年潰散,汴軍 乘我晉王危懼,與周德威議,欲出保雲州,夫人曰:「存 信本北蕃牧羊兒也,焉顧成敗。王常笑王行瑜棄城 失勢,被人屠割,今復欲效之,何也?王頃歲避難達靼, 幾遭陷害,賴遇朝廷多事,方得復歸。今一旦出城,便 有不測之變,焉能及此?」晉王止行,居數日,亡散之士 復集,軍城安定,夫人之力也。

後周 编辑

周行逢妻嚴氏 编辑

按《五代史楚世家周行逢傳》:「行逢,故武陵農家子,少 貧賤無行,多慷慨大言。及居武陵,能儉約,自勉勵,而 性勇敢,果於殺戮,麾下將吏素恃功驕慢者,一以法 繩之。大將十餘人謀為亂,行逢召宴諸將,酒半,以壯 士擒下斬之,一境皆畏服,民過無大小皆死。夫人嚴 氏諫曰:『人情有善惡,安得一概殺之乎』?行逢怒曰:『此 外事,婦人何知』?」嚴氏不悅,紿曰:「家田佃戶,以公貴頗 不力,農多恃勢以侵民,請往視之。」至則營居以老,歲 時衣青裙,押佃戶送租入城。行逢往就見之,勞曰:「吾 貴矣,夫人何自苦耶?」嚴氏曰:「公思作戶長時乎?民租 後時,常苦鞭朴,今貴矣,宜先期以率眾,安得遂忘壟 畝間乎?」行逢彊邀之,以群妾擁升肩輿,嚴氏卒無留 意。因曰:「公用法太嚴而失人心,所以不欲留者,一旦 禍起田野間,易為逃死爾。」行逢為少損。

按《宋史》湖南周氏世家,行逢妻潘氏,貌醜性剛。行逢 為帥,妻不為屈。不入府署,躬率奴僕耕織以自給,賦 調必先期輸送,行逢止之不從,曰:「稅,官物也,若主帥 自免,其家何以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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