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第285卷

理學彙編 經籍典 第二百八十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理學彙編 第二百八十五卷
理學彙編 經籍典 第二百八十六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二百八十五卷目錄

 中庸部總論

  宋周子通書

  張子正蒙太和篇 神化篇 誠明篇 中正篇 至當篇 太易篇

  近思錄中庸

  延平問答中庸

  中庸輯略中庸

  朱子全書中庸總論

  朱子大全集答張敬夫 答張敬夫論中庸章句 再答敬夫論中庸章句 答

  王子合 答林擇之 答胡季隨 再答胡季隨 答許景陽

  朱子遺書張無垢中庸解

  王應麟玉海景德崇和殿中庸九經圖

  明楊時喬古今文註發中庸

  薛瑄文集讀書錄

  羅汝芳旴壇直詮中庸

 中庸部藝文一

  謝敕賚中庸講疏啟    梁簡文帝

  車同軌賦        唐白行簡

  中庸論上         宋蘇軾

  中庸論中          前人

  題中庸後示陳知默      楊時

  進中庸衍義表      明夏良勝

 中庸部藝文二

  言行相顧        唐吳叔達

  前題            孟翱

  困學二首         宋朱熹

  講中庸詩二十韻      朱長文

  夜坐          明羅洪先

  戊午吟          高攀龍

  答羅生郡從白鹿洞來問所疑 湛若水

  贈陳頀湛雨        陳獻章

 中庸部紀事

 中庸部雜錄一

經籍典第二百八十五卷

中庸部總論 编辑

宋周子通書 编辑

《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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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中也」者,和也,中節也,天下之達道也,聖人之事也。

此以得性之正而言也,然其以和為中,與《中庸》不合,蓋就已發無過不及者而言之,如《書》所謂「允執厥中」者也。

故聖人立教,俾人自易其惡,自至其中而止矣。

《易》其惡則剛柔皆善,至其中則皆中節,而無太過不及之偏矣。

張子正蒙 编辑

《太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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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所謂道,中涵浮沉、升降、動靜、相感之性,是生絪 縕、相盪、勝負、屈伸之始,其來也幾微易簡,其究也廣 大堅固。

朱子曰:「此以太和狀道體,與發而中節之和無異。」

《神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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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化也運諸氣,人之化也順夫時。非氣非時,則化 之名何有?化之實何施?《中庸》曰:「至誠為能化。」孟子曰: 「大而化之」,以其德合陰陽,與天地同流而無不通也。 變則化,由粗入精也。化而裁之謂之變,以著顯微也。 谷神不死,故能微顯而不揜。

「鬼神常不死」,故誠不可揜。人有是心在隱微,必乘間 而見,故君子雖處幽獨,防亦不懈。

《誠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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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異用,不足以言誠;天人異知,不足以盡明。所謂 「誠明」者,性與天道不見乎小大之別也。

誠有是物,則有終有始。偽實不有,何終始之有?故曰: 「不誠無物。」「自明誠」,由窮理而盡性也;「自誠明」,由盡性 而窮理也。

天所性者通極於道,氣之昏明不足以蔽之;天所命 者通極於性,遇之吉凶不足以戕之。不免乎蔽之戕 之者,未之學也。性通乎氣之外,命行乎氣之內,氣無 內外,假有形而言爾。故「思知人不可不知天,盡其性 然後能至於命。」

「思知人」兩句,引《中庸》《易傳》之言以論學也。人當由教而入。

「盡其性」,能盡人物之性;至於命者,亦能至人物之命。 莫不性諸道,命諸天。我體物未嘗遺,物體我知其不 遺也。至於命,然後能成己成物,不失其道。

《中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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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德以大中為極,可謂知至矣。擇《中庸》而固執之,乃

至之之漸也
考證
體正則不待矯而弘,未正必矯,矯而得中,然後可大。

故致曲於誠者,必變而後化。

「極其大」而後中可求,止其中而後大可有。

此所謂「中」,蓋指聖人之不勉不思,從容中道者也,所謂化也,故必極其大,而後可以勉求而至。

所謂「聖」者,不思不勉而至焉者也。

「勉」蓋未能安也,「思」蓋未能有也。

「不尊德性,則學問從而不道,不致廣大,則精微無所 立,其誠不極高明,則擇乎《中庸》」,失時措之宜矣。 知、仁、勇,天下之達德,雖本之有差,及所以知之成之 則一也。蓋謂「仁者以生,知以安行此五者,知者以學, 知以利,行此五者,勇者以困,知以勉,行此五者, 行之篤者,敦篤」云乎哉!如天道不已,然篤之至也。 致曲不貳,則德有定體;體象誠定,則文節著見;一曲 致文,則餘善兼照;明能兼照,則必將徙義;誠能徙義, 則德自通變;能通其變,則圓神無滯。

《至當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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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己而不求於人」,不願乎外之盛德與!

《大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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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氏求龍德正中而未見其止,故擇《中庸》得一善則 拳拳服膺,嘆夫子之忽焉前後也。

「《庸言》庸行」,蓋天下經德達道,大人之德,施於是者溥 矣;天下之文,明於是者著矣。

近思錄 编辑

《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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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川先生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中也者,言寂 然不動者也,故曰天下之大本。」「發而皆中節謂之和。 和也者,言感而遂通者也,故曰天下之達道。」文集 天所賦為命,物所受為性。易傳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天地之間,亭亭當當,直上直下 之正理,出則不是,惟敬而無失最盡。遺書

問:「『時中如何?」曰:「中』字最難,須是默識心通。且試言一 廳,則中央為中;一家,則廳中非中,而堂為中;言一國, 則堂非中,而國之中為中。推此類可見矣。如三過其 門不入,在禹稷之世為中;若居陋巷,則非中也;居陋 巷,在顏子之時為中;若三過其門不入,則非中也。 性即理也。天下之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喜怒哀樂 未」發何嘗不善,發而中節,則無往而不善。

今且只將「尊德性而道問學」為心,日自求於問學者 有所背否?於德性有所懈否?此義亦是博文約禮、下 學上達。以此警策一年,安得不長!橫渠文集

《中庸》之書,是孔門傳授,成於子思,傳於孟子。其書雖 是雜記,更不分精粗,一滾說了。今人多說高便遺卻 卑,說本便遺卻末。遺書

如《中庸》文字輩,且須句句理會,使其言互相發明。 「敬而無失」,便是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敬不可謂中, 但「敬而無失」,即所以中也。

蘇季明問:「喜怒哀樂未發之前求中,可否?」曰:「不可。既 思於喜怒哀樂未發之前求之,又卻是思也。既思,即 是已發,纔發便謂之和,不可謂之中也。」又問:「呂學士 言:『當求於喜怒哀樂未發之前』,如何?」曰:「若言存養於 喜怒哀樂未發之前,則可;若言求中於喜怒哀樂未 發之前,則不可。」

又問:「學者於喜怒哀樂發時,固當勉強裁抑。於未發 之前當如何用功?」曰:「於喜怒哀樂未發之前,更怎生 求?只平日涵養便是。涵養久,則喜怒哀樂發自中節。」 曰:「當中之時,耳無聞,目無見否?」曰:「雖耳無聞,目無見, 然見聞之理在,始得。」

延平問答 编辑

《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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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問:「近看《中庸》『鬼神』一章,竊謂此章正是發明顯微 無間,只是一理處。且如鬼神有甚形跡,然人卻自然 有畏敬之心以承祭祀,便如真有一物在其上下左 右。此理亦有甚形跡,然人卻自然秉彝之性,才存主 著,這裏便自見得許多道理。參前倚衡,雖欲頃刻離 而遁之而不可得,只為至誠貫徹,實有是理,無端無」 方,無二無雜。方其未感,寂然不動;及其既感,無所不 通。濂溪翁所謂「靜無而動有,至正而明達」者,於此亦 可以見之。不審先生以為如何?

先生曰:「此段看得甚好。更引濂溪翁所謂『靜無而動 有』,作一貫曉會,尤佳。《中庸》發明顯微之理,於承祭祀 時為言者,只謂於此時鬼神之理昭然易見,令學者 有入頭處耳。但更有一說,若看此理,須於四方八面 盡皆收入,體究來,令有會心處,方是。謝上蔡云:『鬼神』, 橫渠說得來別。這箇便是天地間妙用,須是將來做 箇題目,入思慮始得。講說不濟事。」又云:「鬼神自家要 有便有,要無便無,更於此數者一併體認,不可滯在 一隅也。」某偶見如此,如何,如何!

或問:延平:「先生何故驗於喜怒哀樂未發之前,而求 所謂中?」曰:「只是要見未發氣象。」曰:「持守良久,亦可見 未發氣象否?」曰:「延平即此意。若偏向這裏,又差從釋氏去。」

中庸輯略 编辑

《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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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曰:「中之理至矣,獨陰不生,獨陽不生,偏則為禽 獸,中則為人,中則不偏,常則不易,惟中不足以盡之, 故曰《中庸》。」

又曰:「天地之化,雖廓然無窮,然而陰陽之度,日月、寒 暑、晝夜之變,莫不有常,此道之所以為《中庸》。」

又曰:「中者只是不偏,偏則不中。《庸》只是常,猶言中者 是大中也,庸者是定理也,定理者天下不易之理也, 是《經》也。孟子只言反經,中在其間。」

又曰:「《中庸》之言,放之則彌滿六合,卷之則退藏於密。」 又曰:「《中庸》始言一理,中散為萬事,末復合為一理。」 又曰:「《中庸》之書,是孔門傳授,成於子思,傳於孟子。其 書雖是雜記,更不分精粗,一滾說了。今人語道,多說 高便遺卻卑,說本便遺卻末。」

又曰:「《中庸》之書,其味無窮,極當玩味。」

又曰:「善讀《中庸》者,得此一卷書,終身用不盡也。」 又曰:「《中庸》一卷書,自至理便推之於事,如國家有九 經及歷代聖人之跡,莫非實學也。如登九層之臺,自 下而上為是。」

又曰:「學者如《中庸》文字輩,直須句句理會過,使其言 互相發明。」

呂曰:「《中庸》之書,聖門學者盡心以知性,躬行以盡性, 始卒不越乎此書。孔子傳之曾子,曾子傳之子思,子 思述所受之言以著于篇,故此書所論,皆聖人之緒 言,入德之大要也。」

又曰:「聖人之德,《中庸》而已。中則過與不及皆非道也, 庸則父子、兄弟、夫婦、君臣、朋友之常道,欲造次顛沛, 久而不違于仁,豈尚一節一行之詭激者哉?」

楊曰:「《中庸》為書,微極乎性命之際,幽盡乎鬼神之情, 廣大精微,罔不畢舉,而獨以《中庸》名書,何也?」予聞之 師曰:「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 者天下之定理。推是言也,則其所以名書者,義可知 也。世之學者,智不足以及此,而妄意聖人之微言,故 物我異觀,天人殊歸,而高明《中庸》之學,始二致矣。謂 『高明者,所以處己而同乎天;中庸者,所以應物而同 乎人』」,則聖人之處己者常過乎中,而與夫不及者無 以異也。為是說者,又烏足與議聖學哉?

朱子全書 编辑

《中庸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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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中庸》名篇之義,中者,不偏不倚,無過不及之名。兼 此二義,包括方盡。就道理上看,固是有未發之中;就 經文上看,亦先言『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又言『君子 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先生曰:「他所以名篇者,本是 取『時中』之中。然所以能時中者,蓋有那未發之中在。 所以先開說未發之中,然後又說君子之時中」, 「在中」之中與在事之中,只是一事。此是體,彼是用。 《中庸》之中,是兼已發而中節,無過不及者得名。故周 子曰:「惟中者,和也,中節也,天下之達道也。」若不識得 此理,則周子之言更解不得,所以伊川謂:「中者,天下 之正道。」《中庸章句》以《中庸》之中,實兼中和之義,《論語 集註》以「中者不偏不倚,無過不及之名」,皆此「意也。 惟其平常,故不可易,如飲食之有五穀,衣服之有布 帛,若是奇羞異味,錦綺組繡,不久便須厭了。庸固是 定理,若直解為定理,卻不見得平常意思。今以平常 言,然定理自在其中矣。」公晦問:「『『中庸』二字,舊說依程 子『不偏不易』之語,今說得是『不偏不倚,無過不及』,而 平常之理,似以不偏不倚,無過不及』,說《中》乃是精密 切至之語,而以平常說《庸》,恰似不相粘著。」曰:「此其所 以粘著,蓋緣處得極精極密,只是如此平常。若有些 子咤異,便不是極精極密,便不是《中庸》。凡事無不相 反以相成。」

或問:「中與誠意如何?」曰:「中是道理之模樣,誠是道理 之實處,中即誠矣。」又問:「智仁勇於誠如何?」曰:「智仁勇 是做底事,誠是行,此三者都要實。」又問《中、庸》。曰:「《中》《庸》 只是一事,就那頭看是中,就這頭看是庸。譬如山與 嶺,只是一物。方其山,即是謂之山,行著嶺路,則謂之 嶺,非二物也。《中》《庸》只是一箇道理,以其不偏不倚,故」 謂之中;以其不差異,可常行,故謂之「庸。」「未有中而不 庸者,亦未有庸而不中者,惟中故平常。」堯授舜,舜授 禹,都是當其時合如此倣做得來恰好,所謂中也。中 即平常也,不如此便非中,便不是平常。以至湯武之 事亦然。又如當盛夏極暑時,須用飲冷就涼處衣葛 揮扇,此便是中,便是平常。當隆冬盛「寒時,須用飲湯, 就密室重裘擁火,此便是中,便是平常。若極暑時重 裘擁火,盛寒時衣葛揮扇,便是差異,便是失其中矣。」 問道之常變,舉《中庸》或問說。曰:「守常底固是常,然到 守不得處,只著變,而硬守定,則不得。至變得來合理, 斷然著如此做,依舊是常。」又問:「前日說《經權》云:『常自

是著還他一箇常,變自是著還他一箇變。如或問舉
考證
堯舜之禪授,湯武之放伐,其變無窮,無適而非常,卻

又皆以為平常,是如何』?」曰:「是他到不得已處,只得變。 變得是,仍舊是平常,然依舊著存一箇變。」

向見劉致中說:「今世傳明道《中庸》義,是與叔初本,後 為博士,演為講義。」先生又云:「尚恐今解是初著,後掇 其要為解也。」又云:「呂中《庸》文滂沛,意浹洽。」

李先生說:「陳幾叟輩皆以楊氏《中庸》不如呂氏。」先生 曰:「呂氏飽滿充實。」

龜山門人自言龜山中庸枯燥,不如與叔浹洽。先生 曰:「與叔卻似行到,他人如登高望遠。」

游、楊、呂侯諸先生解《中庸》,只說他所見一面道理,卻 不將聖人言語折衷,所以多失。

先生以《中庸》《或問》見授,云:「亦未有滿意處。如評論程 子諸子,說處尚多觕?」

問:「趙書記欲以先生《中庸》解鋟木,如何?」先生曰:「公歸 時,煩說與,切不可。某為人遲鈍,旋見得旋改,一年之 內,改了數遍,不可知。」又自笑云:「那得箇人如此著述!」 以上語類十二條

朱子大全集 编辑

《答張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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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引《家語》,只是証明《中庸》章句要見自「哀公問政」,至 「擇善固執」處,只是一時之語耳。于義理指歸初無所 害,似不必如此力加排斥也。大率觀書,但當虛心平 氣,以觀義理之所在。如其可取,雖世俗庸人之言有 所不廢;如有可疑,雖或傳以為聖賢之言亦須更加 審擇,自然意味平和,道理明白,腳踏實地,動有據依, 「無籠罩自欺之患。若以此為卑近,不足留意,便欲以 明道先生為法,竊恐力量見識不到它地位,其為泛 濫,殆有甚焉。」此亦不可不深慮也。且不知此章,既不 以《家語》為證,其章句之分,當如何為定耶?《家語》固有 駮雜處,然其間亦豈無一言之得耶?一概如此立論, 深恐終啟學者好高自大之弊。願明者熟察之。其他 如首章及論費隱處,後來略已修改,如《來喻》之意。然 若必謂兩字全然不可分說,則又是向來伯恭之論 體用一源矣。如何如何?

《答張敬夫論中庸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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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夫性之自然」,此語誠似大快。然上文說性已詳,下 文又舉仁義禮智以為之目,則此句似亦無害,或必 當改而改為「所有」字,如何?然不若不改之為渾然也。 「不睹不聞」等字,如此剖析,誠似支離,然不如此,經文 所謂「不睹不聞」,所謂「隱微」、所謂獨三段,都無分別,卻 似重複冗長,須似熹說方見得。戒慎不睹、恐懼不聞 是大綱說,結上文「可離非道」之意。「莫見乎隱,莫顯乎 微」,是就此不睹不聞中,提起善惡之機而言。「故君子 慎其獨」,蓋其文勢有表裏賓主之異,須略分別意思, 方覺分明無重複處耳。

隨時為中為改作處如何?

道之「不明不行」來喻,與鄙意大指不異,但語有詳略 遠近不同耳。然熹所謂「不必知、不必行、所當知、所當 行」等句,正是要形容中字意思。所謂「以為不足行,以 為不必知、不知所以行,不求所以知」等句,又是緊切 關紐處,恐不可闕。但鄙語自覺有個瑣碎促狹氣象, 不能如來教之高明簡暢為可恨!然私竊以謂不期 于同而期于是而已,故又未能遽舍所安,萬一將來 就此或有尺寸之進,此病當自去耳。大抵近年所修 諸書多類此,以此未滿意,欲為「疏通簡易」之說,又恐 散漫無收拾處,不知所以裁之也。

《再答敬夫論中庸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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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其兩端。」熹說雖是推明程子之意,未有過巧之病。 如來諭云云,固先儒所未及,然卻似過巧,兼此方論 中未應遽及,又似隔驀說過了一位也。

「強哉矯矯」,強貌。古注云爾。似已得之。呂、楊之說,卻恐 不平穩也。《素隱》,俟更思之。

「造端乎夫婦」,如此說固好,但恐句中欠字太多,兼「造 端」兩字,是實下功夫之意,不應如此泛濫也。此類當兩存之 人心之所安者即道也。上文有「率性之謂道」云云,故 其下可以如此說。若恐人錯會,當更曉破耳。

《游子》之言行相顧為有餘不足之事,恐未安。此數句 各是一事,不可混而為一也。細意玩之,自可見矣。此亦 當兩存之

《章句》之失,誠如尊喻。此間朋友,亦有疑其如此者。但 鄙意疑此書既是子思所著,首尾次序又皆分明,不 應中間出此數章,全無次序,所以區區推考如此。竊 意其中必須略有此意,正使不盡如此,亦勝如逐段 各自立說,不相管屬也。更望細考,若果未安,當為疑 詞以見之。大率擺落章句,談說元妙,慣了心性,乍見 如此瑣細區別,自是不耐煩耳。

《答王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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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書所論寔地工夫者甚善,但常存此意,時復提撕, 勿令墜墮乃佳。今時學者未論外誘,多只是因循怠 惰,自放倒耳,真不可以不戒。至于出門有礙之說,則似未然,自家持守處固是不可放過。至於應世接物, 同異淺深,豈容固必?但看得破,把得定,自不妨各隨 分量應副將去。何必如此懷不平之心而浪自苦哉! 纔有此等意思,恐亦便是本原有不察處,政不可作 兩截看也。今書所論《中庸》大旨,蓋多得之,但言其「上 下察」也。「其」者,指道體而言,「察」者,昭著之義,言道體之 流行,發見昭著如此也。謝、楊之意,似皆以為觀察之 察。若如其言,則此「其」字應是指人而言。不知此時豈 有人之可指,而亦豈上下文之意耶?呂氏以夫婦所 知所能為費,聖人所不知不能為隱,此為用橫渠說 而異乎伊川者。然伊川亦不說著「費隱」二字如何分 畫,但想其意不如此耳。「天地閉為不恕」一語,雖有病, 然大意取象是如此。如《易》之陰陽,以天地自然之氣 論之,則不可相無;以君子小人之象言之,則聖人之 意,未嘗不欲天下之「盡為君子而無一小人也」,豈相 病哉?「其鬼不神」,是老子語。謝氏《語解》所引,正與其《語 錄》相表裏,不知如何見得優劣處?恐不必如此分別 也。恐別有說更煩詳喻二十七章說,則所分畫似全未是,恐更 當以《章句》之說考之。「《乾》知大始」,說者多為主宰之論, 似若微妙而反粗淺。蓋若如此,則《乾》與「大始」各是一 物,而以此一物管彼一物,如今言某官知某州事也。 故伊川先生只以「當」字釋之,則其言雖若淺近,卻無 二物之嫌,意自渾全也。「不顯」二字,二十六章者別無 他義,故只用詩意。卒章所引,緣自章首《尚絅》之云,與 章末「無聲無臭」皆有隱微深密之意,故知其當別為 一義,與詩不同也。知遠之近,知風之自,據表而知裏 也。知微之顯,由內以達外也。宗廟南向,堂室皆南向, 但室戶在室南壁之東偏而南向,牖在室南壁之西 偏而南向,故以室西南隅為奧,而為尊者之居,所謂 宗室牖下也。既以西南為尊者之位,則室中之位固 以東向為尊矣,非謂廟東鄉而太祖東向也。然亦非 獨太祖也,凡廟皆南鄉,而本廟之主在其廟室中,皆 東鄉。但祫祭於太廟之時,則獨太祖不易其位,而群 廟之主合食於前者,皆南鄉北鄉,以敘昭穆耳。禘祭 于太廟,則又以所出之帝為東鄉,而太祖反居南鄉, 為配位也。通典開元禮釋奠先聖東向先師南向乃古禮也堂上之位則以 南向為尊,如《儀禮鄉飲酒》賓席牖前南向。今沈存中 說祭禮朝踐於堂,亦以南向為尊,而《政和新儀》亦有 是說,但未見所據之本文。又秦漢間廣武君王陵母 皆云「東向坐」,《田蚡傳》亦云「自坐東向而坐,其兄南鄉。」 此則不知其為室中,為堂上,但猶以東鄉為尊,則可 見矣。

《答林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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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哀樂渾然在中,未感於物,未有倚著一偏之患, 亦未有過與不及之差,故特以中名之,而又以為天 下之大本。程子所謂中者,在中之義,所謂只喜怒哀 樂不發便是中。所謂中,所以狀性之體段,所謂「中者 性之德」,所謂無倚著處,皆謂此也。擇之謂在中之義, 見裏面底道理,看得極子細。然伊川先生又曰:「中即 道也。」又曰:「不偏之謂中,道無不中,故以中形道。」此言 又何謂也?蓋天命之性者,天理之全體也;率性之道 者,人性之當然也。未發之中,以全體而言也;時中之 中,以當然而言也。要皆指本體而言。若呂氏直以率 性為循性而行,則宜乎其以中為道之所由出也,失 之矣。

所引「人生而靜」,不知如何看「靜」字?恐此亦指未感物 而言耳。蓋當此之時,此心渾然,天理全具,所謂中者, 狀性之體,正于此見之。但《中庸》《樂記》之言有疏密之 異,《中庸》徹頭徹尾說箇謹獨工夫,即所謂敬而無失, 平日涵養之意。《樂記》卻直到好惡無節處方說,不能 反躬,天理滅矣。殊不知未感物時,若無主宰,則亦不 「『能安其靜,只此便自昏了天性,不待交物之引,然後 差也。蓋中和』二字,皆道之體用。以人言之,則未發、已 發之謂;但不能慎獨,則雖事物未至,固已紛綸膠擾, 無復未發之時。既無以致夫所謂中,而其發必乖,又 無以致夫所謂和,惟其戒謹恐懼,不敢須臾離,然後 中和可致,而大本達道乃在我矣。」此道也,二先生蓋 屢言之。而龜山所謂「未發之際能體,所謂中,已發之 際能得,所謂和」,此語為近之,然未免有病。舊聞李先 生論此最詳,後來所見不同,遂不復致思,今乃知其 為人深切,然恨已不能盡記其曲折矣。如云「人固有 無所喜怒哀樂之時,然謂之未發,則不可言無主也。」 又云「致字如致師之」致,又如先言慎獨,然後及中和, 此意亦嘗言之。但當時既不領略,後來又不深思,遂 成蹉過,孤負此翁耳云云。致與「位」字,非聖人不能言, 只以此觀之,亦自可見。蓋包括無窮意義而言之,初 不費力,此其所以難及耳。

《費而隱》一節,正是叩其兩端處。其實君臣父子,人倫 日用,無所不該,特舉夫婦而言,以見其尤切近處。而 君子之道所以造端,其微乃至於此而莫能破也。但 熟味上下文意,及鳶飛魚躍上下察之意,即見得顯微巨細,渾是此理,意義曉然也。

《答胡季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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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諸說,似於《中庸》本文,不曾虛心反覆,詳玩章句 之所絕,文義之所指,尚多未了,而便欲任意立說,展 轉相高,故其說支蔓纏繞,了無歸宿。莫若且就本文 細看,覺得章斷句絕,文理分明,即聖人指意所在,與 今日用力之方,不待如此紛挐辨說,而思已過半矣。」 恭叔所論,似是見熹舊說而有此疑,疑得大概有理, 但曲折處有未盡耳。當時舊說誠為有病,後來多已 改定矣。大抵其言「道不可離,可離非道。」是故君子戒 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乃是徹頭徹尾,無 時無處不下工夫,欲其無須臾而離乎道也。

「不睹不聞」 與「獨」 字不同,乃是言其戒懼之至,無適不然。雖是此等耳目不及,無要緊處亦加照管。如云聽於無聲,視於無形,非謂所有聞見處卻可闊略,而特於此加功也。

又言:「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謹其獨」,乃是上文 全體工夫之中,見得此處是一念起處,萬事根原,又 更緊切,故當於此加意省察,欲其自隱而見,自微而 顯,皆無人欲之私也。

觀兩「莫」 字,即見此處是念慮欲萌,而天理人欲之幾,最是緊切,尤不可不下工夫處,故於全體工夫之中,就此更加省察。然亦非必待其思慮已萌,而後別以一心察之。蓋全體工夫既無間斷,即就此處略加提撕,便自無透漏也。

此是兩節,文義不同,詳略亦異。前段中間著「是故」字, 後段中間又著「故」字,各接上文以起下意。前段即卒 章所謂「不動而敬,不言而信」,後段即卒章所謂「內省 不疚,無惡於志」,文義條理,大小甚明。從來說者多是 不察,將此兩段只作一段相纏說了,便以「戒慎恐懼、 不睹不聞為謹獨」,所以雜亂重複,更說不行。前後只 是粗瞞過了,子細理會,便分疏不下也。又季隨云:「『純 熟未易言也』。此語恐有病。蓋季隨意間常說工夫極 至之地,窮高極遠,決然是不可到。如中間熹說讀書 須是精熟,季隨便云:『須如文定之於《春秋》,方是精熟。 今豈易及』?」亦是此意。夫謂功夫極至之地如此之高, 如此之妙,則是矜己之獨能知此,而「以它人為不知 也。以為人不可到,則是己亦甘自處於不能也。如此, 則此講論皆是,且做好話說過,其與自謂吾身不能 居仁由義者,雖若有間,然其實亦無以大相遠矣。不 除此病,竊恐百事放倒,都做不到頭,非是小失,幸深 省而痛矯之也。」又云:「方其未至純熟,天理何常不可 見乎?」此又不省本文本意,而逞快鬥高,隨語生說之 過。夫《中庸》本意,欲人戒謹恐懼,以存天理之實而己, 非是教人揣摩想象,以求見此理之影也。伯壽下一 「見」字,已是有病。季隨又更節上生枝,更不復以純熟 自期,只是就此未純熟處,便見天理,不知見得要作 何用為說?至此去道日遠,以言乎經,則非聖賢之本 意;以言乎學。則無可用之實功。如此講論,恐徒紛擾。 無所補於聞道入德之效也。其它小節,各具於所示 本條之下。幸更與諸君詳評之也。

《答胡季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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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懼」 者,以涵養於喜怒哀樂未發之前。

當此之時,寂然不動,只下得「涵養」 工夫。涵養者,所以存天理也。

《慎獨》者,所以省察于喜怒哀樂己發之後。

當此之時,一毫放過,則流于欲矣。判別義利,全在此時,省察者,所以遏人欲也。「已發之後」 ,蓋指已發之時,對未發而言,故云已發之後。

不知經意與「日用之工是如此否。」友恭字「恭叔。」

此說甚善。

惟能加「涵養」之功,則自然有「省察」之實。周椿《伯壽》。

此說好。然說未透。

戒懼乃所以慎獨也。涵養省察之際,皆所當然,未發之前,不容著力,只當下涵養工夫來教得之。省察於已發之時。此句之病,恭叔已言之矣,正所以存天理,遏人欲也,恐不可分。

作兩事說,則不害于相通;作一事說,則重複矣。「不可 分」中,卻要見得不可不分處。若是全不可分,《中庸》何 故重複說作兩節?

「已發之後。」立語自覺未穩。今欲改作欲發之時。然欲發即不屬靜不屬動。又欲改作已發之初。友恭。

「作欲發是。」但亦不是欲發時節別換一心來省察他, 只是此箇全體戒懼底略更開眼耳。

戒謹,恐懼、慎獨,統而言之,雖只是道,都是涵養工夫。分而言之,各有所指。獨云者,他人不知,己所獨知之時,正友恭所謂「已發之初」 者。「不睹不聞」 ,即是未發之前。未發之前,無一毫私意之雜。此處無走作,只是存天理而已,未說到遏人欲處。已發之初,天理人欲由是而分。此處不放過,即是遏人欲。天理之存,有不待言者,如此分說,自見端的。

此說分得好。然又須見不可分處,如兵家攻守相似,

各是一事,而實相為用也。

涵養工夫,實貫初終。而未發之前,只須涵養,纔發處,便須用省察工夫。至於涵養愈熟,則省察愈精矣。

此數句是。

「致中和,天地位,萬物育」 ,若就聖人言之,聖人能致中和,則天高地下,萬物莫不得其所。如風雨不時,山夷谷堙,皆天地不位;萌者折,胎者閼,皆萬物不育。就吾身言之,若能於致字用工,則俯仰無愧,一身之間,自然和暢矣。

此說甚實。

極其中則「《大經》正」,「大本立而上下位」矣。極其和則事事物物各得其宜,而「萬物育」矣。一之。

此只說得前一截。若聖人不得位,便只得如此,其理 亦無虧欠,但事上有不足爾。

如堯湯不可謂「不能致中和」,而亦有水旱之災。友恭。

「致中和而天地位、萬物育」者,常也;堯湯之事,亦常之 變也。大扺致中和,自吾一念之間培植推廣,以至於 裁成、輔相、匡直、輔翼,無一事之不盡,方是至處。自一 事物之得所,區處之合宜,以至三光全,寒暑平,山不 童,澤不涸,飛潛動植各得其性,方是「天地位、萬物育」 之實效。蓋致者,推致極處之名,須從頭到尾看,方見 得極處。若不說到「天地萬物真實效驗」,便是只說得 前一截,卻要準折了後一截,元不是實推得到極處 也。

「省察於欲發之時,平日工夫不至,而欲臨時下手」,不亦晚乎。大時。

若如此說。則是臨時都不照管。不知平日又如何做 工夫也。

竊謂「操存涵養,乃修身之根本,學者操存涵養,便是未發之前,工夫在其中矣。凡省察於已發,正所以求不失其操存涵養者也。學者于是二者不可缺一,然操存涵養乃其本也。」 諸友互相點檢多得之,然卻不曾推出所謂根本,故論未發之前者,竟歸于茫然無著力處。或欲推于欲發之初,省察則又似略平日之素,或兼「涵養省察」 言之者,又似鶻突包籠。

此一段差勝,然亦未有的當見處。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 ,即「天命之謂性」 也;「發而皆中節,謂之和」 ,即「率性之謂道」 也。

詳程先生說《率性》文義,恐不如此。

未發之時、能體所謂「中。」 已發之後。能得所謂「和。」 則發而中節。始可言矣。而中和未易識也。

「未發之前,纔要體所謂中,則已是發矣。」此說已差,又 「發而中節,方謂之和。今曰『得所謂和,然後發而中節』」, 亦似顛倒說了。記得龜山似有此意,恐亦誤矣。中和 未易識,亦是嚇人。此論著實做處,不論難識易識也。 所示問答皆極詳矣,然似皆未嘗精思實踐,而多出 于一時率然之言,故紛紜繳繞,而卒無定說也。夫謂 「未發之前不可著力者,本謂不可於此探討尋求也, 則固無害于涵養之說;謂當涵養者,本謂無事之時 常有存主也,則固無害於平日涵養之說;謂省察於 將發之際者,謂謹之於念慮之始萌也;謂省察于已 發之後者,謂審之于言動已見之後也。念慮之萌固 不可以不謹,言行之著亦安得而不」察?以熹觀之,凡 此數條,本無甚異,善學者觀之,自有以見其不可偏 廢,不至如此紛紜競辨也。細看其間,卻有一段。名一之者 說得平正的確。頗中諸說之病。不知曾細攷之否。

《答許景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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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十年,彼此皆非復往時矣。近見《槐陰問答》,覺得 所論皆太寬緩。此非言語之病,乃是用功處不緊切 耳。來書所論未發之中,恐不如此,似看得太過了。只 是此理對惡而言則謂之善,對濁而言則謂之清,對 四旁而言則謂之中,初非有二物,但唯聖人為能全 之以致其用。眾人則雖有而不能自知,是以汨於物」 欲而亂之耳。曾子之說,似亦未然。嘗謂夫子此機,如 決積水於千仞之壑,故當時曾子一聞便透,更無疑 滯。若如所喻,則夫子方是教它曾子漸次消磨。曾子 元未及下功夫,如何便應得箇「唯」字也?此等處且宜 盡心玩味,不可輕易立說也。

朱子遺書 编辑

《張無垢中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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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垢」 本佛語,而張公子韶侍郎之別號也。張公以佛語釋儒書,其跡尤著,故正其名如此。

張公始學於龜山之門,而逃儒以歸於釋,既自以為 有得矣,而其釋之師語之曰:「左右既得」,《柄入手》開 導之際,當改頭換面,隨宜說法,使殊途同歸,則住世 出世間兩無遺恨矣。然此語亦不可使俗輩知,將謂 實有恁麼事也。

見大慧禪師《與張侍郎書》。今不見于《語錄》中。蓋其

徒諱之也

用此之故。張氏所論著,皆陽儒而陰釋,其離合出入 之際,務在愚一世之耳目,而使之恬不覺悟,以入乎 釋氏之門,雖又復出而不可得。本末指意,略如其所 受於師者,其二本殊歸,蓋不特莊周出於子夏,李斯 原於荀卿而已也。竊不自揆,嘗欲為之論辨,以曉當 世之惑,而大本既殊,無所不異。因覽其《中庸說》,姑掇 其尤甚者什一二著於篇。其他如《論語》《孝經》《大學》《孟 子》之說,不暇遍為之辨。大抵匆遽急迫,其所以為說, 皆此書之類也。

王應麟玉海 编辑

《景德崇和殿中庸九經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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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曰:「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所以行之者一也。九 經:修身,尊賢、親親、敬大臣,體群臣,子庶民,來百工,柔 遠人,懷諸侯。天下國家之本在身,故修身為九經之 本。然必親師友,然後修身之道進,故尊賢次之。道之 所進,莫先其家,故親親次之。由家以及朝廷,由朝廷 以及其國,由其國以及天下,此《九經》之序也。敬大臣, 體群臣」,則自尊賢之等推之;「子來柔懷」,則自親親之 殺推之。修身之至,然後當理而無悖。《九經》其實不出 一者,一者誠也,一有不誠,則九者為虛文。

明楊時喬古今文註發 编辑

《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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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書,始言一理即天,中散為萬事即命、性、道、教,如君 子時中,智愚賢不肖之過不及中,顏擇中庸,舜用中, 夫子依《中庸》語道之費,至於天下莫能載。有費之小 大,有兼小大,有包小大,舜與武周之大孝達孝,孔子 道德九經之屬,總之皆一誠。語誠有天道,有人道,其 道有工夫節目,此皆一理散為萬事處,末復合為一 理,所謂「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至矣。程子以本于「無聲 無臭」,其用至于三百三千,復歸於無聲無臭,此言聖 人心法處。愚謂此所謂「放之彌六合,卷之退藏于密, 其味無窮」,皆實學也。豈異端遠人以為道,俗儒舍己 以為人云哉?程子時《中庸》只一篇,未曾分章,故始一 理終歸一理相照應首章為綱領,自第二章至第十 二章為第一支,析為十一節。自第十章至二十章為 第二支,析為九節;自第二十一章至於三十二章為 第三支,析為十一節。第三十三章又總括與首章相 應。歷敘成德入德,舉一篇之要。約言之,所謂有綱領, 有總括。夫綱領者根也;支者枝也;節者節也。根生枝, 枝生節,由綱領而總括為《中庸》,一篇之旨盡矣。

薛瑄文集 编辑

《讀書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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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體一太極,即萬殊之一本;各具一太極,即一本之 萬殊。統體者,即《大德》之敦化;各具者,即《小德》之川流。 天地間只有理氣而已,其可見者氣也,其不可見者 理也。故曰:「君子之道費而隱。」

天下無性外之物,而性無不在,故「道不可離。」

《顯諸仁》,似隱而費,「藏諸用」,似費而隱。

看了一部《中庸》,得一「性」字可貫之。

《中庸》兼中和之義,取以名篇,則《中庸》一書,「性情」二字 貫之。

「表章《中庸》」,始于程子,成于朱子。

羅汝芳旴壇直詮 编辑

《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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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之曰《中庸》,見天下萬世惟此是箇常德,卻定下做 聖人的準則,更不容你高著分毫,亦不容你低著分 毫。

中庸部藝文一 编辑

《謝敕賚中庸講疏啟》
梁·簡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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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睹元圭,如觀金版,洽日九披,流光照灼;慶雲五色, 垂采氤氳。天經地義之宗,出忠入孝之道,實立教之 關鍵,德行之指歸。自非千年有聖,得奉皇門,無以識 《九經》之倫,稟二門之教。竊以周發上聖,問五行于箕 子;宣尼照極,訪六儛於萇弘。未有懸鏡獨曉,仰均神 鑒。方知始畫八卦,風、羲有慚;正名百物,軒轅為陋。

《車同軌賦》
唐·白行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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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倬彼皇道,大哉聖君,窮厚載于宇宙,俾咸駕於海濆。」 故得遙遙之形,周八埏而匪間;彭彭之響,經萬國而 俱聞。所以義在知方,理資從式,見軫轉而不阻,諒輻 輳而有則。弘濟之利,既均美於三無;順動之端,方齊 功於一德。是故達于疆埸,踐彼幽遐,表合蹤而道廣, 知轍跡而路賒。亦由誡於險去其邪,推善御於有截, 被至治於無譁。殊途同歸,方見域中之大;引重致遠, 是睹天下為家。然則將利於時,必徵所措。既同轍而 異履,爰發軔而循度。周流勿越,誠轉蓬之足施;轥轢非逾,將挂轊而可布。至若「偈兮無外,隱爾如斯,念徵 至而必繼,嘉大同而在茲。」固將混區宇,會華夷。始曳 輪而寧虧遠邇,終推轂而不失毫釐。「觀其政之大者, 道亦斯假。」苟憑軾而知風,矧擊轅而合雅。願踐履之 奚到,豈獨不東;信應用之無疆,寧唯諸夏。原夫達皇 極,開帝功,三才既美,九有攸同。可使循環如貫,運動 不窮。四會五達之莊,悠然盡屆;島夷卉服之俗,逖矣 皆通。爾乃庶政聿修,遐方可討。俾守位者將順其理, 利轉者必會其道。故「《車》《書》而混同」,誠鴻業之斯保。

《中庸論上》
宋·蘇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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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矣,道之難明也!論其著者,鄙滯而不通;論其微者, 汗漫而不可考。其弊始于昔之儒者,求為聖人之道 而無所得,於是務為不可知之文,庶幾乎後世之以 我為深知之也。後之儒者見其難知,而不知其空虛 無有,以為將有所深造乎道者,而自恥其不能,則從 而和之曰:「然。」相欺以為高,相習以為深,而聖人之道 日以遠矣。自子思作《中庸》,儒者皆祖之以為性命之 說。嗟乎,子思者豈亦斯人之徒歟?蓋嘗試論之。夫《中 庸》者,孔氏之遺書而不完者也,其要有三而已矣。三 者是周公、孔子之所從以為聖人,而其虛詞蔓延,是 儒者之所以為文也。是故去其虛詞而取其三:其始 論誠明之所入,其次論聖人之道所從始,推而至于 其所終極,而其卒乃始內之于《中庸》,蓋以為聖人之 道,略見于此矣。《記》曰:「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 誠則明矣,明則誠矣。夫誠者何也?樂之之謂也。樂之 則自信,故曰誠。夫明者何也?知之之謂也。知之則達, 故曰明。夫惟聖人知之者未至,而樂之者先入。先入 者為主而待其餘,則「是樂之者為主也。若夫賢人樂 之者未至,而知之者先入,先入者為主而待其餘,則 是知之者為主也。樂之者為主,是故有所不知,知之 未嘗不行。知之者為主,是故雖無所不知,而有所不 能行。」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 知之者與?樂之者,是賢人聖人之辨也。好之者,是賢 人之」所由以求誠者也。君子之為學,慎乎其始。何則? 其所先入者重也。知之多而未能樂焉,則是不如不 知之愈也。人之好惡,莫如好色而惡臭,是人之性也。 好善如好色,惡惡如惡臭,是聖人之誠也。故曰:「自誠 明謂之性。」孔子蓋長而好學,適周觀禮,問于老聃、師 襄之徒,而後明于禮樂;五十而後讀《易》,蓋亦有晚而 後知者,然其所先得於聖人者,是樂之而已。孔子厄 於陳、蔡之間,問于子路、子貢,二子不悅,而子貢又欲 少貶焉。是二子者非不知也,其所以樂之者未至也。 且夫子路能死於衛,而不能不慍於陳、蔡,是豈其知 之罪耶?故弟子之所為從孔子游者,非專以求聞其 所未聞,蓋將以求樂其所憂也。明而不誠,雖挾其所 有,倀倀乎不知所以安之。苟不知所以安之,則是可 與居安樂,而未可與居憂患也。夫惟憂患之至,而後 誠明之辨乃可以見。由此觀之,君子安可以不誠哉!

《中庸論中》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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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欲誠也,莫若以明。夫聖人之道,自本而觀之, 則皆出於人情;不循其本,而逆觀之于其末,則以為 聖人有所勉強力行,而非人情所樂者。夫如是,則雖 欲誠之,其道無由。故曰:「莫若以明,使吾心曉然知其 當然而求其樂。」今夫五常之教,唯禮為若強人者何 則?人情莫不好逸豫而惡勞苦,今吾必也使之不敢 「箕踞,而磬折百拜以為禮,人情莫不樂富貴而羞貧 賤,今吾必也使之不敢自尊,而卑讓退抑以為禮。用 器之為便而祭器之為貴;褻衣之為便而衮冕之為 貴;哀欲其速已而伸之三年,樂欲其不已而不得終 日,此禮之所以為強人而觀之于其末者之過也,盍 亦反其本而思之。今吾以為磬折不如立之安也,而 將惟安之求,則立不如坐,坐不如箕踞,箕踞不如偃 仆,偃仆而不已,則將裸袒而不顧。」苟為裸袒而不顧, 則吾無乃亦將病之。夫豈吾獨病之,天下之匹夫匹 婦莫不病之也。苟為病之,則是其勢將必至于磬折 而百拜。由此言之,則是磬折而百拜者,生於不欲裸 袒之間而不已也。夫豈惟磬折百拜,將天下之所謂 強人者,其皆必有所從生也。辨其所從生而推之,至 於其所終極,是之謂明。故《記》曰:「君子之道費而隱。夫 婦之愚,可以與知焉,及其至也,雖聖人有所不知焉。 夫婦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雖聖人有所不 能焉。」君子之道,推其所從生而言之,則其言約,約則 明。推其逆而觀之,故其言費,費則隱。君子欲其不隱, 是故起於夫婦之有餘,而推之至於聖人之所不及。 舉天下之至易,而通之于至難,使天下之安其至難 者,與其至易無以異也。《孟子》曰:「簞食豆羹,得之則生, 不得則死。呼爾而與之行道之人弗受,蹴爾而與之 乞人不屑也。萬鍾則不辨禮義而受之,萬鍾於我何 加焉?」向為身死而不受,今為朋友妻妾之奉而為之, 此之謂失其本心。且萬鍾之不受,是王公大人之所 難,而以行道乞人之所不屑,而較其輕重,是何以異於匹夫匹婦之所能行通,而至於聖人之所不及?故 凡為此說者,皆以求安其至難,而務欲誠之者也。天 下之人莫不欲誠,而不得其說,故凡此者,誠之說也。

《題中庸後示陳知默》
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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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寧以來,士于經蓋無所不究,獨於《中庸》闕而不講。 余以謂聖學所傳,具在此書,學者宜盡心焉。故為之 訓,藏於家,初不以示人也。雖聖言淵懿,非淺識所窺 竊妄意,其庶幾乎?吾子試以予言求之,將必有得矣。

《進中庸衍義表》
明·夏良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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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聞「帝王之學,先識其大;聖賢之道,一歸於中。惟萬 世之統紀有傳,而千載之遭逢不偶。」臣竊觀經傳之 宗旨,獨存《大學》《中庸》為全書,道出一原,學無偏重。《大 學衍義》正宗,倡首於西山;《中庸補遺》末路,效顰於東 海。原受性之命,降衷於天;率體道之誠,敷寬於教。三 德維要,五道達於一理而行;九經有章,三重放乎四 海而準。誠明之功兼盡,中和之效畢臻。探究淵源,執 中而精一惟允;兼總條貫,篤恭而天下咸平。堯舜禹 之授受攸歸,孔曾思之旨趣如見。溯洙泗之正脈,允 矣大成;開濂洛之真傳,昭然懿訓。臣早嚅糟粕,濫叨 一第之榮;晚析絲毫,冀遂生平之志。名浮人鄙,爵祿 之糜者無幾年;罪與憂乘,丘園之居「者逾再紀。心有 慕而力不充,時與馳而業俱廢。頃罹三至之謗,幸逃 兩觀」之誅,白首從軍,存喘息,咸蒙聖德,赭衣防患,延 晷漏欲副初心。自知質薄秋蒲,殆恐身先朝露,執干 戈敢忘俎豆,近海岳益切涓埃。三軍無隨行之書,四 壁置紀聞之筆。經史奧妙,何敢謂提其要而鉤其元; 歲月編摩,亦欲效循其綱而列其目。近或指遠,古足 張今。上。竊窺祖訓宗謨,有會以協於一。每恨金縢石 室,無由以得其全。最慚詮次無倫,抑且見聞有限。圖 狗馬衰齡之報,畢《畎畝》餘力之忠。祕燕石以自珍,食 野芹而待獻。茲蓋恭遇皇帝陛下,德合乾坤,明並日 月。典學無忘於終始,取善每及於芻蕘。道粹大全,恆 曰「望之未見,治臻隆盛,猶云行之維艱。制刑初期於 無刑,命德終歸於有德。即如臣罪,魑魅魍魎,自甘四 裔之投,際若主恩,上下左右。大開三面之網。將期死 報,知結草之無從。幸遂生還,如汗竹之有待。平生心 力,何知盡在四編。末學師資,亦謂偶有半解。檃括方 就,楮墨維新。如塵清燕之觀,或鑒顛危之」素。因言味 道,知足而飲於江河;隨事納規,牽附不嫌於繭縷。相 彼大匠,須眾材並作之功;類夫良醫,集前人應驗之 說。但使一言契於淵衷,即是孤纍亨於末造。未論開 卷有益,方期得意忘言。繼聖賢之道統,於孔曾思而 重光;承祖宗之謨烈,何堯舜禹而專美。再念臣實戀 四門之闢,更深一得之愚,追訟往愆,無由改度,校文 典選,徒懷公著以人之言,進諫敷言,亦彷鄴侯獻身 之義,一無所就,眾以為愚。今而冒昧以上書,尤出表 章之下策。自顧狂奴,或有故態,何敢崛強,更如昔時, 幸寬斧鉞之刑,丕冒聖神之化。伏願成己成物,知人 知天,俟百聖而考三王,尊德性而道問學。時中建極, 九圍仰日之方中;則天難名,萬古,頌天之為大。臣謹 以所編《中庸衍義》一十七卷,并序、目錄,繕寫成一十 六帙,隨表上進以聞。

中庸部藝文二 编辑

《言行相顧》
唐·吳叔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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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垂政教,萬古謹常傳。立志言為本,修身行乃先。 相須寧得闕,相顧在無偏。榮辱當於己,忠貞必動天。 大名如副實,至德亦通元。千里猶能應,何云邇者焉。

《前題》
孟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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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使言堪復,常聞行欲先。比圭斯不玷,修己直如絃。 跬步非全進,吹噓稟自然。當令夫子察,無宿仲由賢。 正遇興邦際,因懷入署年。坐知清監下,相顧有人焉。

《困學二首》
宋·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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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喜安心苦覓心,捐書絕學費追尋。困衡此日安無 地,始覺從前枉寸陰。

《困》學工夫豈易成,斯名獨恐是虛稱。傍人莫笑標題 誤,庸行庸言實未能。

《講中庸詩二十韻》
朱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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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上丁,知府金部躬率僚寀釋奠於先聖。既而升公堂,命學官講書。竊惟《中庸》之篇,自安定先生嘗以是誨人。閱歲既久,嗣音者稀。某孤陋無似,竊慕前哲。其啟講也,今龍圖閣黃公嘗臨之;其終講也,金部使君又臨之。群儒在列,咸與榮觀。輒成五言律二十韻敘謝。

「天意紹斯文,成書在聖孫。一篇窮妙理,萬古誦微言。 美行敷華葉,精誠固本根。並明參日月,幽贊極乾坤。 奧義誰鑽仰,真儒善討論。披雲觀《太華》,行水自崑崙。 庠序匪才處,《詩書》素志敦。崇朝羞倚席,暇日廢窺園。 辨惑開群聽,潛心到大原。意將追往哲,學豈為專門。 明府連稱治,耆英繼典藩。始終臨講席,前後枉高軒全帳羅金鼎,盈庭倒玉樽。旌旗來有慶,衿佩寂無喧。 士識師資貴,民知道義尊。僖公史館頌,鄭校相君存。 芹藻歡欣意,陵阿長育恩。中材多杞梓,寶器列瑤琨。 五紀登朝盛,群英著籍繁。美哉文正學,遺澤洽元元。

《夜坐》
明·羅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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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似惺惺半似忘,蕭蕭四壁一匡床。因更晦朔知元 會,漸悟華胥近醉鄉。心遠不須山亦靜,身閒翻覺夜 偏長。何人欲問逍遙訣,為語《中庸》第一章。

《戊午吟》
高攀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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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二字聖真詮,來自唐虞一脈傳。本體睹聞皆性 分,工夫戒懼是天然。但從庸行庸言裏,直徹無聲無 臭先。此是人人真本色,可憐千古作陳編。

《答羅生郡從白鹿洞來問所疑》
湛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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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智私心亦是知,乾坤此路本多岐。遊人未識尼丘 路,細把《中庸》問《子思》。

《中庸》中路是吾師,捷徑人間曲路岐。千里毫釐君未 信,主翁元似不曾知。

《贈陳頀湛雨》
陳獻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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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問鳶魚,鳶魚體本虛。我拈言外意,《六籍》也無書。

中庸部紀事 编辑

《宋史張知白傳》:「知白字用晦,仁宗即位,進尚書右丞, 為樞密副使,以工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 殿大學士。時進士唱第,賜《中庸》篇,中書上其本,乃命 知白進讀,至修身治家之道,必反復陳之。」

《張浚傳》:「浚字德遠,漢州綿竹人。與趙鼎共政,多所引 擢,從臣朝列,皆一時之望。學邃於《易》,有《易》解,《書》《詩》《禮》 《春秋》《中庸》,亦各有解。」

《陳淵傳》:「淵字知默,紹興九年,除監察御史。淵面對,因 論程頤、王安石學術同異。上曰:『以三經義解觀之,具 見安石穿鑿』。淵曰:『穿鑿之過尚小,至於道之大原,安 石無一不差,推行其學,遂至大害』。上曰:『差者何謂』?淵 曰:『聖學所傳有《論》《孟》《中庸》。《論語》主仁,中庸主誠,《孟子》 主性。安石皆暗其原,其言《中庸》,則謂《中庸》所以接人, 高明所以處己』。」

《汪應辰傳》:「紹興五年進士第一人,年甫十八,御策以 吏道、民力、兵勢為問,應辰答以為治之要以至誠為 本,在人主反求而已。上覽其對,意以為老成之士,及 唱第,乃年少子,引見者掖而前,上甚異之,特書《中庸》 一篇以賜。」

《趙善湘傳》:慶元二年進士。歷觀文殿學士。所著有《中 庸約說》一卷。

《道學傳》:「程頤其學本於誠,以《大學》《語》《孟》《中庸》為標旨, 而達於六經。」

張載,仁宗召見,以為崇文院校書。移疾屏居南山下, 終日危坐一室,左右簡編俯而讀,仰而思,以《易》為宗, 以《中庸》為體。

李侗聞羅從彥得河、洛之學,謁之,授《春秋》《中庸》《語》《孟》 之說。從彥好靜坐,侗退入室中,亦靜坐。從彥令靜中 看喜怒哀樂未發前氣象,而求所謂中者。久之而於 天下之理該曉洞貫,以次融釋,各有條序,從彥亟稱 許焉。其語《中庸》曰:「聖門之傳是書,其所以開悟後學 無遺策矣。所謂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者,又一篇之」 指要也,若徒記誦而已,則亦奚以為哉?必也體之於 身,實見是理。若顏子之嘆,卓然有所見而達乎耳目 之間,然後擴充而往,無所不通,則庶乎其可以言《中 庸》矣。

朱熹所著,有《中庸章句》《或問》所編次有《中庸輯略》。 張洽所著有《中庸義》。

《儒林傳》:邢昺拜工部,知曹州,入辭日,特開龍圖閣,召 近臣宴崇和殿,上作五七言詩二首賜之,預宴者皆 賦。昺視壁間《尚書》《禮記》圖,指《中庸》篇曰:「凡為天下國 家有九經。」因陳其大義,上嘉納之。

洪興祖,字慶善,鎮江丹陽人。少讀經至《中庸》,頓悟性 命之理,詩文日進。

高閌,紹興元年以上舍選賜進士第,召為祕書省正 字。時將賜新進士儒行《中庸》篇,閌奏:「儒行詞說不醇, 請止賜《中庸》,庶幾學者得知聖學淵源而不惑於他 說。」從之。

戴溪為太子詹事兼祕書監景獻太子命溪講中庸 《大學》溪辭以講讀非詹事職懼侵官太子曰:「講退便 服說書非公禮無嫌也。」

林光朝拜國子祭酒,帝幸國子監,命講《中庸》。帝大稱 善,面賜金紫。不數日,除中書舍人陳亮、郡守周葵奇之,曰:「他日國士也。」因授以《中庸》《大 學》,曰:「讀此可精性命之說。」遂受而盡心焉。

何基所著有《中庸發揮》。

王柏謂:「《中庸》古有二篇,誠明可為綱,不可為目。」定《中 庸》、誠明各為十一章,其卓識獨見多此類。

《忠義傳》:「馬伸字時中,紹聖四年進士。居官晨興必整 衣端坐,讀《中庸》一遍,然後出涖事。每曰:『吾志在行道, 以富貴為心,則為富貴所累,以妻子為念,則為妻子 所奪,道不可行也。故在廣陵,行篋一擔,圖書半之』。」 《玉海》:朱文公熹淳熙十六年二月甲子,序《大學章句》, 三月戊申序《中庸章句》。二書各有《或問》,《中庸》又有《輯 略》。

《蘇州府志》:「朱長文從泰山孫復授經太學。年十九,擢 嘉祐四年乙科。所撰《中庸解》。」

《金史》趙秉文傳:「著《中庸說》一卷。」

《文藝傳》:「李純甫晚年喜佛,力探其奧義。凡論性理及 關佛老二家者號『內槁』」,其餘應物文字為「外槁。」又解 《楞嚴》《金剛經》《老子》《莊子》《中庸集解》《鳴道集》。

《元史齊履謙傳》:「六經諸史無不淹貫,著《中庸章句續 解》一卷。」

《李好文傳》:「至正九年,帝以皇太子年漸長,開端本堂, 命皇太子入學。以右丞相脫脫、大司徒雅不花知端 本堂事,而命好文以翰林學士兼諭德。好文言:欲求 二帝三王之道,必由於孔氏。其書則《孝經》《大學》《論語》 《孟子》《中庸》。乃摘其要,釋以經義。」

《松江府志》:「夏侯尚元字文卿,好古深思,下筆成章,著 《中庸管見》。」

《明外史周定王橚傳》:「鎮平王有爌,周定王第八子。嗜 學,一日讀《中庸》,默有悟解,作《道統論》數萬言。」

《高瑤傳》:李應楨,長川人。成化改元,直文華殿。一日,帝 命書佛經,辭不應,且上章曰:「臣聞為天下國家,有九 經,未聞有佛經也。」帝大怒,撻於廷。

《楊名傳》:黃直字以方,受業於王守仁。嘉靖元年進士, 貶沔陽判官。赴部,適楊名、黃宗明下獄,直抗疏言:「《九 經》之首曰『修身』」,其中曰「敬大臣,體群臣。」今楊名以直 言詔獄,非所以體群臣。帝怒,並下詔獄。

《楊爵傳》:「帝中年好祥瑞,爵疏詆符瑞。帝怒,立下詔獄。」 所著《中庸解》,則獄中作也。

《儒林傳》:「婁諒子忱,字誠善,克傳父學,所著有《中庸語》 行世。」

黃潤玉,字孟清,鄞人。以《大學》《中庸》詞旨淵奧,乃撰《學 庸通旨》。

夏尚樸,字敦夫,廣信永豐人。著有《中庸語》。

倪復,字汝新,鄞人。著有《中庸解》。

尤時熙議論必依乎《中庸》,切于日用而不為虛無隱 怪之談,善學守仁而救其末流之弊。

張邦奇,字常甫,鄞人。贈太子太保,諡「文定。」著《學庸傳》, 粹然一出於正。

《松江府志》:嘉靖乙卯順天鄉試,題「『仁以為己任,次必 得其名』二句,司禮巨璫持主考甚急,宣言於朝曰:『仁 以為己任』。下不知是何語,徐文貞曰:『即必得其名,必 得其壽』。」

《江都鄉賢錄》:「金奇選字幼常。於書無不讀,崇尚根本 之學,其學以立誠為本,以順親信友為宗。所著有《硃 批中庸詳說》一卷。」

中庸部雜錄一 编辑

《呂柟文集》:大器問尹和靖云:「《中庸》自『祖述而下至『無 聲無臭』,言孔子之大;《鄉黨》一篇,自始至終,言孔子之 小,似過於分別乎』?」先生曰:「其實分不得,不知其大者 皆小也,其小者皆大也。」

《吳夢祥文集》:「每日勞苦力農,自是本分事,何慍之有?」 「素貧賤行乎貧賤。」

《東山外史》。或謂學庸單行,不附《禮記》,始於宋儒。不知 古人已有專注之者,如六朝時戴顒是已。予嘗讀《宋 書隱逸傳》,「戴顒,字仲若,譙郡銍人也。父逵,兄勃,並隱 遯有高名,出居吳下。吳下士人共為築室,聚石引水, 植林開澗,少時繁密,有若自然,乃注《禮記中庸》篇。」《隋 書經籍志》:「《禮記中庸傳》二卷,宋散騎常侍戴顒撰。」及 觀《宋史宋太初傳》,謂「禮之中庸,伯陽之自然,釋氏之 無為,其歸一也。」顧以《中庸》比之二氏,其識趣不及六 朝人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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