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考工典/第072卷

經濟彙編 考工典 第七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七十二卷
經濟彙編 考工典 第七十三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考工典

 第七十二卷目錄

 館驛部紀事

 館驛部雜錄

 館驛部外編

考工典第七十二卷

館驛部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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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莊公元年》:「秋,築王姬之館于外。」《左氏》曰:「築館 于外,禮也。」公羊高曰:「築之,禮也。于外非禮也。」其築之 何以禮?主王姬者,必為之改築,於路寢則不可,小寢 則嫌,群公子之舍其道,必為之改築者也。《穀梁赤》曰: 「築,禮也。築之外,變之正也。」變之為正,何也?仇讎非所 以接婚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

《左傳·僖公十五年》:「秦獲晉侯以歸。晉陰飴甥會秦伯, 盟于王城。秦伯改館晉侯,饋七牢焉。」

僖公三十年,晉分曹衛之田,公使臧文仲往,宿於重 館。重館人曰:「晉新得諸侯,必親其恭,不速行,將無及 也。」

僖公三十三年,秦師襲鄭,及滑,鄭商人弦高將市於 周,遇之,使遽告於鄭。鄭穆公使視客館,則束載、厲兵、 秣馬矣。使皇武子辭焉,曰:「吾子淹久於敝邑,惟是脯 資,餼牽竭矣。為吾子之將行也,鄭之有原圃,猶秦之 有具囿也。吾子取其麋鹿以閒敝邑,若何?」杞子奔齊, 逢孫、楊孫奔宋。

襄公三十一年,子產相鄭伯以如晉,晉侯以我喪故, 未之見也。子產使盡壞其館之垣而納車馬焉。士文 伯讓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修,寇盜充斥,無若諸侯 之屬辱在寡君者何?是以令吏人完客所館,高其閈 閎,厚其牆垣,以無憂客使。今吾子壞之,雖從者能戒, 其若異客何?以敝邑之為盟主,繕完葺牆,以待賓客, 若皆毀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旁請命。對曰:「以敝邑 褊小,介于大國,誅求無時,是以不敢寧居,悉索敝賦, 以來會時事。逢執事之不間,而未得見,又不獲聞命, 未知見時。不敢輸幣,亦不敢暴露。其輸之,則君之府 實也,非薦陳之不敢輸也。其暴露之,則恐燥濕之不 時而朽蠹,以重敝邑之罪。」僑聞文公「之為盟主也,宮 室卑庳,無觀臺榭,以崇大。諸侯之館,館如公寢,庫廄 繕修,司空以時平易道路,圬人以時塓館宮室。諸侯 賓至,甸設庭燎,僕人巡宮,車馬有所,賓從有代,巾車 脂轄,隸人牧圉,各瞻其事,百官之屬,各展其物。公不 留賓,而亦無廢事。憂樂同之,事則巡之,教其不知,而 恤其不足。賓至如歸,無寧菑患,不畏寇盜,而亦不患 燥濕。今銅鍉之宮數里,而諸侯舍於隸人,門不容車, 而不可踰越。盜賊公行,而夭厲不戒,賓見無時,命不 可知。若又勿壞,是無所藏幣以重罪也。敢請執事,將 何所命之?雖君之有魯喪,亦敝邑之憂也。若獲薦幣, 修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憚勤勞!」文伯復命。趙文子曰: 「信我實不德,而以隸人之垣以贏諸侯,是吾罪也。」使 士文伯謝不敏焉。晉侯見鄭伯有加禮,厚其宴好而 歸之,乃築諸侯之館。叔向曰:「辭之不可以已也,如是 夫!子產有辭,諸侯賴之,若之何其釋辭也?《詩》曰:『辭之 輯矣,民之協矣;辭之繹矣,民之莫矣』。其知之矣。」 《昭公十三年》,宣子謂叔向曰:「『子能歸季孫乎』?對」曰:「不 能,鮒也能。」乃使叔魚見季孫,曰:「鮒聞諸吏,將為子除 館于西河,其若之何?」且泣。

昭公二十三年,邾人愬于晉,晉人來討。叔孫婼如晉, 晉人執之。書曰:「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言使人也。晉 人使與邾大夫坐。叔孫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固 周制也。邾又夷也。寡君之命介子服回在,請使當之, 不敢廢周制故也。」乃不果坐。韓宣子使邾人聚其眾, 將以叔孫與之。叔孫聞之,去眾與兵而朝。士彌牟謂 韓宣子曰:「子弗良圖,而以叔孫與其讎,叔孫必死之。 魯亡,叔孫必亡邾、邾。君亡,國將焉歸?子雖悔之何及? 所謂盟主討違命也。若皆相執,焉用盟主?」乃弗與,使 各居一館。士伯聽其辭,而愬諸宣子,乃皆執之。士伯 御叔孫,從者四人,過邾館,以如吏,先歸邾子。士伯曰: 「以芻蕘之難,從者之病,將館子于都。」叔孫旦而立期 焉,乃館諸箕。舍子服昭伯于他邑。范獻子求貨于叔 孫,使請冠焉。取其冠法而與之兩冠,曰:「盡矣。」為叔孫 故。申豐以貨如晉,叔孫曰:「見我,吾告女所行貨。」見而 不出。吏人之與叔孫居于箕者,請其吠狗,弗與。及將 歸,殺而與之食之。叔孫所館者,雖一日必葺其牆屋, 去之如始至。

《襄陽府志》:齊王使淳于髡獻鴿於楚。襄王至宜城放 其鴿,乃揭空籠往見於王曰:「臣不忍鴿之渴,出而飲 之,俄飛去,臣欲死,恐人議王以禽獸之故,令士自殺,

買而代之,是欺王也。」楚王曰:「齊有信臣若此。」乃厚賜
考證
而歸。後人名其放鴿之地為「善謔驛。」

《漢書公孫弘傳》:「弘起徒步,數年至宰相,封侯。於是起 客館,開東閤,以延賢人,與參謀議。其後李、蔡、嚴、青翟、 趙周、石慶、公孫賀、劉屈氂繼踵為丞相。自蔡至慶,丞 相府客館丘虛而已。至賀屈氂時,壞以為馬廄、車庫、 奴婢室矣。」師古曰:「閤者,小門也。東向開之,避當庭 門而引賓客,以別於掾史官屬也。」

《三輔黃圖》:「河間獻王德築日華宮,置客館二十餘區, 以待學士。」

漢畿內千里,並京兆府治之。內外宮館一百四十五 所,三輔四十五所,郡國宮館一百四十五所。

《瑯嬛記》:王吉夜夢一蟛蜝在都亭作人語曰:「我翌日 當舍此。」吉覺異之,使人于都亭候之。司馬長卿至,吉 曰:「此人文章當橫行一世,天下」因呼蟛蜝為長卿,卓 文君一生不食蟛蜝。 《西都雜記》:平津侯自以布衣為宰相,乃開東閤,營客 館,以招天下之士。其一曰欽賢館以待大賢,次曰翹 材館以待大才,次曰接士館以待國士。其有德任毘 贊,佐理陰陽者,處欽賢之館。其有材堪九列將軍二 千石者,居翹材之館。其有一介之善,一方之藝,居接 士之館,而躬自菲薄,所得俸祿,以奉待之。

《漢書鄭當時傳》:「當時以任俠自喜,為太子舍人,每五 日洗沐,常置驛馬長安諸郊,請謝賓客,夜以繼日。」 《酷吏傳》:「王溫舒遷河內太守,素居廣平,時皆知河內 豪姦之家。及至,令郡具私馬五十匹為驛,自河內至 長安上書請大者族,小者死。奏行不過二日,得可事 論報,河內皆怪其奏,以為神速。」師古曰:「以私馬於 道上,往往置驛也。」

《宣帝本紀》:元康元年夏五月,詔曰:「吏或擅興繇役,飾 廚傳稱過使客,越職踰法,以取名譽,譬猶踐薄冰以 待白日,豈不殆哉!」韋昭曰:「廚謂飲食,傳謂傳舍。」師 古曰:「使人及賓客來者,稱其意而遣之,令過去也。」 《魏相傳》:相為茂陵令,頃之,御史大夫桑弘羊客詐稱 御史,止傳丞不以時謁,客怒縛丞相疑其有姦,收捕, 案致其罪,論棄客市。師古曰:「傳謂縣之傳舍。」 《循吏傳》:「黃霸為潁川太守,使郵亭鄉官皆畜雞豚。」 《師古》曰:「郵行書舍,謂傳送文書所止處,亦如今之驛 館。」

《張禹傳》:禹年老,自治冢塋,起祠室。好平陵肥牛亭部 處地又近延陵,奏請求之。上以賜禹,詔令平陵徙亭 他所。曲陽侯根聞而爭之,「此地當平陵寢廟,衣冠所 出游道,禹為師傅,不遵謙讓,至求衣冠所游之道,又 徙壞舊亭,重非所宜。孔子稱『賜愛其羊,我愛其禮』,宜 更賜禹他地。」上不從,卒以肥牛亭地賜禹。《肥牛》亭 名。欲得置亭處之地為冢塋。

《後漢書。光武帝紀》:「光武以王郎新盛,迺北徇薊。而故 廣陽王子劉接起兵薊中以應郎,城內擾亂,轉相驚 恐,言邯鄲使者方到,二千石以下皆出迎。於是光武 趣駕南轅,晨夜不敢入城邑,舍食道傍。至饒陽,官屬 皆乏食。光武迺自稱邯鄲使者,入傳舍,傳吏方進食, 從者飢,爭奪之。傳吏疑其偽,迺椎鼓數十通,紿言邯」 鄲將軍至。官屬皆失色。光武升車欲馳,既而懼不免, 徐還坐曰:「請邯鄲將軍入。」久迺駕出。傳中人遙語門 者,閉之。門長曰:「天下詎可知而閉長者乎?」遂得南出。 《衛颯傳》:颯,建武時遷桂陽太守。三縣去郡遠且千里, 每一吏出,徭及數家。颯乃鑿山通道五百餘里,列亭 傳,置郵驛,於是役省勞息。

《劉寵傳》:寵累登卿相,嘗出京師,欲息亭舍,亭吏止之 曰:「整頓洒掃以待劉公,不可得也。」寵無言而去。 《趙孝傳》:孝父普,王莽時為田禾將軍,任孝為郎,嘗從 長安還,欲止郵亭。亭長先時聞孝當過,以有長者客, 洒掃待之。孝既至,不自名,長不肯內,因問曰:「聞田禾 將軍子當從長安來,何時至乎?」孝曰:「尋到矣。」於是遂 去。

《獨行傳》:「王忳除郿令,到官至漦亭,亭長曰:『亭有鬼,數 殺過客,不可宿也』。忳曰:『仁勝凶邪,德除不祥,何鬼之 避』?即入亭止宿,夜中聞有女子稱冤之聲,忳咒曰:『有 何枉狀,可前求理乎』?女子曰:『無衣不敢進』。忳便投衣 與之。女子乃前訴曰:『妾夫為涪令,之官,過宿此亭。亭 長無狀,殺妾家十餘口,埋在樓下,悉盜取財貨』。忳問」 亭長姓名,女子曰:「即今門下游徼者也。」忳曰:「汝何故 數殺過客?」對曰:「妾不得白日自訴,每夜陳冤,客輒眠, 不見應,不勝感恚,故殺之。」忳曰:「當為汝理此冤,勿復 殺良善也。」因解衣於地,忽然不見。明日,召游徼詰問, 具伏罪,即收繫,及同謀十餘人,悉伏辜。

《三國魏志管寧傳》:「寧與平原華歆同縣邴原,俱游學 於異國,聞公孫度令行海外,遂與原及平原王烈等 至遼東,度虛館以候之。」

《世說新語》:魏明帝為外祖母築館於甄氏,既成,自行 視,謂左右曰:「館當以何為名?」侍中繆襲曰:「陛下聖思 齊於哲王,罔極過於曾、閔,此館之興,情鍾舅氏,宜以渭陽為名。」

《宋書雷次宗傳》:「次宗元嘉中徵詣京邑,為築室鍾山 西岩下,謂之招隱館。」

《南史王敬則傳》:敬則初為散輩使魏,於北館種楊柳。 後員外郎虞長曜北使還,敬則問:「我昔種楊柳樹,今 若大小?」長曜曰:「虜中以為甘棠。」

《梁武帝本紀》:「天監五年五月,置集雅館以招遠學。」 《荊州圖記》:「襄陽縣南有桃林館,餞行送歸之所萃也。」 《郡國志》:「台州仙石山有館,土人謂之黃公客堂。」 《建康地志》:「顯仁館在江寧縣東南五里青溪中,橋東 湘宮巷下,古高麗使處。」

《洛陽伽藍記》:「永橋以南,圓丘以北,伊洛之間,夾御道 有四夷館。道東有四館,一名金陵,二名燕然,三名扶 桑,四名崦嵫。道西有四館:一曰歸正,二曰歸德,三曰 慕化,四曰慕義。吳人投國者,處金陵館。三年已後,賜 宅歸正里。景明初,偽齊建安蕭寶夤來降,封會稽公, 為築宅於歸正里。後進爵為齊王,尚南陽長公主。寶」 夤恥與夷人同列,令公主啟世宗求入城內。世宗從 之,賜宅於永安里。正光四年中,蕭衍子西豐侯蕭正 德來降,處金陵館,為築宅歸正里。正德捨宅為歸正 寺,北夷來附者,處燕然館。三年已後,賜宅歸德里。正 光年,芮主郁久閭河那肱來朝,執事者莫知所處。中 書舍人常景議云:「咸寧中,單于來朝」,晉世處之王公 特進下可班那肱,蕃正儀同之間。朝廷從其議,又處 之燕然館,賜宅歸德里。北夷酋長遣子入侍者,常秋 來春去,避中國之熱,時人謂之「雁臣。」東夷來附者,處 之扶桑館,賜宅慕化里。西夷來附者,處之崦嵫館,賜 宅慕義里。自蔥嶺已西,至於大秦,百國千城,莫不款 附。商胡販客,日奔塞下,所盡天地之區矣。樂中國土 風因而宅者,不可勝數。是以附化之民萬有餘家,門 巷修整,閶闔填列,青槐蔭陌,綠柳垂庭,天下難得之 貨,咸悉在焉。

《隋書韋藝傳》:「尉遲迥陰圖不軌,朝廷微知之,遣藝季 父孝寬馳往代迥。孝寬將至鄴,因詐病,止傳舍,從迥 求藥,以察其變。迥遣藝迎孝寬,孝寬問迥所為,藝黨 于迥,不以實答。孝寬怒,將斬之。藝懼,乃言迥反狀。孝 寬於是將藝西遁,每至亭驛,輒盡驅傳馬而去,復謂 驛司曰:『蜀公將至,宜速具酒食』。」迥尋遣騎追孝寬,追 人至驛,輒逢盛饌,又無馬,遂遲留不進。孝寬與藝由 是得免。高祖以孝寬故,弗問藝之罪。

《舊唐書太宗本紀》:「貞觀十五年,上謂侍臣曰:『古者諸 侯入朝,有湯沐邑,芻禾百車,待以客禮。漢為諸侯刺 史,立邸舍於京城。頃聞都督、刺史充考使至京師,與 商人雜居,禮不足,人多怨。下詔令京城為諸州朝集 使,造邸第三百餘所,上親臨幸焉』。」

《南部新書》:「滋水驛在長樂驛之東。睿皇在藩日,此廳 廳西壁畫一胡頭,因題曰:『喚出眼何用苦深藏,縮卻 鼻何畏不聞香』。」

《唐六典》:「駕部郎中掌天下傳驛,凡三十里一驛,天下 凡一千六百三十九所,水驛一千二百九十七所,陸 驛八十六所,水陸相兼。」

《全唐詩話》:明皇幸上亭驛,問黃幡綽曰:「車上鈴聲頗 似人語。」對曰:「似言三郎郎當,故又言郎當驛。」

《唐會要》:「開元十六年七月,敕傳驛因御史出使察之。」 二十五年五月,御史鄭審檢校兩京館驛,猶未稱使。 今驛門前十二辰堆,即審創焉。

《青箱雜記》:「唐以前,館驛並給傳往來。開元中,務從簡 便,方給驛券。」驛之給券,自此始也。

《黃州府志》:「斬巫驛,相傳在臨皋亭右。唐肅宗時,王璵 以禱祠見寵,得宰相。帝嘗不豫,璵遣女巫乘傳分禱 天下名山大川,巫皆盛服,中人護領,所至干託州縣, 賂遺狼藉。時有一巫,美而艷,以惡少年數十自隨,尤 險狡不法,馳入黃州,刺史左震晨至館請事,門鐍不 啟,震怒,破鐍入,取巫斬庭下,悉誅所從少年,籍其贓」, 得十餘萬,因遣還。中人璵不能詰,帝亦不加罪。黃人 為之歌曰:「吾鄉有鬼巫,惑人人不知。天子正尊信,左 公能殺之。」

《劉無雙傳》:「無雙既入掖庭,仙客稅屋,與舊使蒼頭塞 鴻及無雙所使婢采蘋者居之。塞鴻每言:郎君年漸 長,合求官職,悒悒不樂,何以遣。」時仙客感其言,會京 兆尹李齊運以仙客前銜為富平縣令,知長樂驛,累 月,忽報有使押領內家三十人往園陵,以備洒掃,宿 長樂驛,氈車子十乘下訖,仙客謂塞鴻曰:「我聞宮嬪 選在掖庭,多是衣冠子女,我恐無雙在焉,汝為一窺, 可乎?」鴻曰:「宮嬪數千,豈使及無雙。」仙客曰:「汝但去,人 事亦未可定。」因令塞鴻假為驛吏,烹茗於簾外,仍給 錢三千,約曰:「堅守茗具,無暫捨去,忽有所睹,即疾報 來。」塞鴻唯唯而去。宮人悉在簾下,不可得見,但夜語 諠譁而已。至夜深,群動皆息,塞鴻滌器搆火,不敢輒 寐。忽聞簾下語曰:「塞鴻塞鴻,汝爭得知我在此也,郎 健否?」言訖嗚咽。塞鴻曰:「郎君見知此驛,今日疑娘子在此,令塞鴻問候。」又曰:「我不久語,明日我去後,汝於 東北舍閣子中紫褥下,取書送郎君。」言訖便去。塞鴻 於閣子內褥下,得書送仙客,花箋五幅,皆無雙真跡, 詞理哀切,敘述周盡。仙客覽之,茹恨涕下。

《舊唐書柳公綽傳》:公綽長慶元年為京兆尹。時河朔 復叛,朝廷用兵,補授行營諸將,朝令夕改,驛騎相望。 公綽奏曰:「自幽、鎮用兵,使命繁併,館遞匱乏,鞍馬多 闕。又敕使行李人數,都無限約,其衣緋紫乘馬者,二 十三十匹,衣黃綠者,不下十匹、五匹。驛吏不得視券 牒,隨口即供。驛馬既盡,遂奪路人鞍馬衣冠,士庶驚 擾怨嗟,遠近喧騰,行李將絕。伏望聊為定限。」乃下中 書條疏人數,自是吏不告勞。

《馬潾傳》:「初,憲宗寵任內官以充館驛使。有曹進五者, 恃恩暴戾,遇四方使多倨,有至捽辱者,宰相李吉甫 奏罷之。十二年,淮西用兵,復以內官為使。潾上疏曰: 『館驛之務,每驛皆有專知官。畿內有京兆尹,外道有 觀察使,刺史迭相監臨。臺中又有御史充館驛使,專 察過闕。若令宮闈之臣出參館驛之務,則內臣外事, 職分各殊。竊恐塞侵官之源,絕出位之漸』。」言雖不用, 帝意嘉之。

《唐書高元裕傳》:「元裕字景圭,第進士,累辟節度府,以 右補闕召。道商州,會方士趙歸真擅乘驛馬,元裕詆 曰:『天子置驛,爾敢疾驅耶』?命左右奪之,還具以聞。」 《抒情錄》:「薛宜僚,會昌中為左庶子,充新羅冊禮使。青 州泛海船,船阻惡風雨,至登州卻漂回,淹泊青州,郵 傳一年,節度使烏漢正尤加待遇,有席中飲妓東美 者」,薛頗多情,連帥置於驛中,薛發日祖筵嗚咽流涕, 東美亦然。乃於席中留二詩曰:「經年郵驛許安棲,此 會他鄉別恨迷。今日海帆飄萬里,不堪腸斷對含啼。 阿母桃芳方似錦,王孫草長正如煙。行雲行雨今辭 夢,惆悵歡情卻一年。」薛到國,未行,冊禮旌節,曉夕有 聲。旋染疾,謂判官苗用曰:「東美何頻在夢中乎?」數日 致卒。苗攝大使行禮,旅櫬回青州,東美乃請假至驛, 素服致奠哀號,拊柩,一慟而卒。情緣相感,頗為奇事。 《全唐詩話》:章孝標及第,除正字,東歸,題杭州樟亭驛 云:「樟亭驛上題詩客,一半尋為山下塵。世事日隨流 水去,紅花還似白頭人。」初成落句云:「紅花真笑白頭 人。」改為「還似。」且曰:「我將老成名,似我芳艷,詎能久乎?」 及還鄉而逝。

《北夢瑣言》:「唐相國劉公瞻,其先人諱景本,連州人。少 為漢南鄭司徒掌牋劄,因題商山驛側泉石。滎陽奇 之,勉以進修,俾前驛換麻衣執贄之。後致解薦,擢進 士第。」

《唐國史補》:王某云:「往年任官同州,見御史出按,回止 州驛,經宿不發,忽索雜案,又取印曆,鎖驛甚急,一州 大擾。有老吏竊哂,乃因庖人以通,憲胥許百縑為贈。 明日未明,已啟驛門,盡還案牘,御史乘馬而去。」 《南郡新書》:「荊南舊有五花館,待賓之上地也。故蔣肱 上成汭詩云:『不是上台憐姓字,五花賓館敢從容』。」 《宋史南唐世家》:周師克楚州,又進克揚州,將議濟江, 景大懼,請盡割江北之地,畫江為界,稱臣於中朝,歲 貢土物數十萬。世宗許之,始稟周之正朔,上表稱唐 國主。世宗荅書,用唐報回鶻可汗之制云:皇帝恭問 江南國主,臨汴水置懷信驛,以待其使。

《南唐近事》:陶榖學士奉使,恃上國勢,下視江左,辭色 毅然不可犯。韓熙載命妓秦弱蘭詐為驛卒女,每日 弊衣持帚掃地。陶悅之,與狎,因贈一詞,名《風光好》云: 「好因緣。惡因緣。只得郵亭一夜眠。別神仙。琵琶撥盡 相思調。知音少。待得鸞膠續斷絃。是何年。」明日後主 設宴,陶辭色如前,乃命弱蘭歌此詞勸酒,陶大沮,即 《日北歸》。

《全唐詩話》:陶穀使南唐,題官舍壁云:「西川狗,百姓眼; 馬包兒,御廚飯。」宋齊丘解云:「十二字包四字云獨眠 孤館。」

《澠水燕談錄》:「洛陽至京六驛,舊未嘗進花。李文定公 留守,始以花進。歲差府一人,乘驛馬,晝夜驅至京師。 所進止,姚黃、魏紫四五朵,用葉襯籠中,藉覆上下,使 馬不動搖,亦所以禦日氣。又以蠟封花蔕,可數日不 落。至今歲貢不絕。」

《燕翼貽謀錄》:「唐制,乘驛者給銀牌。五代庶事草刱,但 樞密院給牒。太平興國三年,李飛雄偽作牒,乘驛謀 反,禽捕伏誅。六月戊午,詔復舊制,應乘驛者並給銀 牌。中興以後,此制不復講矣。」

真宗以朝官注擬於堂,貧者留滯逆旅,無以為資,乃 置朝集院於朱雀門外,此咸平四年四月癸丑詔也。 院既成,詔「陞朝官以上到闕,並館於院中,官給公券, 出入則乘馬,開封府差兵士隨直,惟可至廟堂、省部、 銓曹、官廳而已,雖欲出入市廛,不可得也。」故陞朝官 以上造朝,則先匿於親戚故舊之家,俟所幹置悉備, 方敢報閤門放見。蓋閤門即日開報,朝集院,開封府 人馬即至,迎入院中,雖不可出入,而同院中士大夫日夕游從,情如兄弟,或商搉文字,或彼此詢問風土, 或因結交互相推薦,其況味與栖栖逆旅者大不侔 矣。景祐二年十月辛亥,詔復增置,以士大夫之來者 日多故也。

《湘山野錄》:錢思公鎮洛,所辟僚屬,盡一時俊彥。時河 南以陪都之要,驛舍常闕,公大創一館,榜曰「臨轅。」既 成,命謝希深、尹師魯、歐陽公各撰一記。

《墨客揮犀》:孫資政沔出帥環慶,宿管城,值夏州進奉 使至,或曰:「當避驛者。」公曰:「使夏國王自入朝,亦外臣 也,猶當在某下,況陪臣乎?」羌使遂宿白沙,仁廟聞而 嘉之。

嶺南僻遠之地,有驛名翠嵐,往來宿者,多飼馬於堂 上。驛吏諫諭不聽,乃題小詩於壁以譏之曰:「犬馬本 非堂上物,莫言驛舍暫經過。大都人畜須分別,不聽 鸎聲可奈何。」鸎聲之喻,蓋昔人曾有為《驢喫牡丹賦》 云:「展似鐵之雙蹄,驚回蝶夢;聳如船之兩耳,不聽鸎 聲。」驛吏之意出於此。

李璋太尉罷郢州入朝,至襄陽,疾病,止驛舍兩月餘。 璋嘗命蜀人費孝先作《卦影》,先畫一鳳止於林,下有 關焉,又畫一鳳立於臺,又畫衣紫而哭者五人。蓋襄 州南數里有鳳林關,傳舍名鳳臺驛。始璋止二子,時 三子守官於外,聞璋病甚,悉來奔視,至之翊日,璋乃 卒,果臨其喪者五人。

《宋史朱弁傳》:「建炎初,弁為通問副使,至雲中,見粘罕, 邀說甚切。粘罕使就館守之以兵,復絕其餼遺以困 之。弁固拒驛門,忍飢待盡,誓不為屈。」

《貴耳集》:韋太后自北歸,有《四聖》一圖,奉之甚嚴。委中 官張去為建四聖觀。秦相偶見之,問所以然,退以堂 帖呼張去為。張窘甚,泣告太后。思陵因朝退,語及建 四聖觀本末,秦相奏云:「先朝政以崇建宮觀,致有靖 康之變。內庭有所營造,豈容不令外臣知之?中貴自 專,非宗社之福。」即日罷役,改為都亭驛。後三年,思陵 諭秦相,以孤山為「四聖觀」,殿宇至今簡陋。

《思陵錄》:「淳熙十五年,遣留守司顏師魯、高震至燕京。 燕京館宴畢,入來寧館。」蓋泛使之館也。

《卻掃編》:汪彥章言,頃行淮西一驛舍,中壁間有王荊 公題字曰:「郵亭橋梁不修,非政之善;飾廚傳以稱過 使客,又於義有不足。」如此足矣。

《宋史儒林傳》:「黃震通判紹興府,撫州飢,起震知其州, 單車疾馳。至則坐驛舍,署文書,不入州治,不抑米價, 價日損,親煮粥食餓者,請於朝,給爵賞旌勞者,而後 入視州事。」

《高麗傳》:「元豐元年,遣安燾、左諫議大夫陳睦,假起居 舍人往聘。既至,國人歡呼出迎。國王徽具袍笏玉帶, 拜受詔。與燾、睦尤禮,館之別宮,標曰『順天館。言尊順 中國如天云』。」

《交阯傳》:「淳化元年夏,遣左正言直史館宋鎬、右正言 直史館王世則又使焉。明年六月歸闕,上令條列山 川形勢及黎桓事跡以聞。鎬等具奏曰:『去歲秋末抵 交州境,桓遣牙內都指揮使丁承正等,以船九艘、卒 三百人至太平軍來迎。由海口入大海,冒涉風濤,頗 歷危險。經半月至白藤,徑入海汊,乘潮而行,凡宿泊』」 之所,皆有茅舍三間,營葺尚新,目為「館驛。」至長州,漸 近本國,桓張皇虛誕,務為誇詫,盡出舟師戰櫂,謂之 「軍。」自是宵征。抵海岸,至交州僅十五里,有茅亭五間, 題曰「茅徑驛」,至城一百里。

《輟耕錄》:馮公士啟夢弼嘗言,為八番雲南宣慰司令 史日,嘗因公差抵一站,日已莫矣,站吏告曰:「今夜馬 判上岸麻線,須暫停驛程以避之。」問其故,閉目搖手 不敢言。公怒,便上馬,行數十里,至大溪,忽見一物如 屋,所謂烏剌赤者,下馬跪泣,若告訴狀,呼問何為,亦 閉目搖手弗答。於是下馬祝之曰:「某許昌人,竊祿來 此。苟天命合盡,爾其啖之,否則容我行。」祝畢,即轉入 溪中,腥風臭霧,觸人口鼻。既而各上馬,比曙,抵前站。 站吏驚曰:「是何麻線,大膽若是耶?」公問此為何物,始 敢言,曰:「馬蟥精也。」麻線,方言曰:官人烏剌赤站之牧 馬者。公官至禮部尚書。

《邊堠紀行》:出得勝扼胡嶺,下有驛曰「孛落。」自是以北, 諸驛皆蒙古部族所分主也,每驛各以王者之名名 之。

《燕都遊覽志》:「四夷館在玉河橋之西,永樂五年十一 月始設。命禮部選國子監生蔣禮等三十八人隸翰 林院習譯書,人月給米一石,遇開科令就試,置館於 長安左門外處之。」

《賢奕》夏忠靖公原吉,冬出使至館。晨發,命館人烘襪, 誤燒其一。館人懼不敢告,索襪甚急。左右請罪,公笑 曰:「何不早白?」并棄之而行。館人感泣。

《明會典》:「自京師達於四方,設有驛傳。在京曰會同館, 在外曰水馬驛,并遞運所。」北京會同館,永樂初設。三 年併烏蠻驛入本館。正統六年,定為南北二館,北館

六所,南館三所
考證
《孝宗實錄》:「『弘治三年二月,英國公張懋上言:京城原

設兩會同館,各有東西前後九照廂房,專以止宿屬 國使。但北館有宴廳、後堂以為待宴之所,而南館無 之。每賜宴,止在東西兩照房分待,褊迫不稱。乞敕工 部將近日拆卸永昌寺木料,改造宴廳於南館』。從之。」 《寧波府志》:「醫學孫正科讀書能詩。宣德間,清軍御史 駐節四明驛。驛在月湖中,沚東岸陶氏女淫行,御史 與侍寢。少閽,通夜舟渡,陶女同榻。及旦,諸屬官入揖 承事退止留孫正科」立堂下,問曰:「聞汝諳詩,汝詠驛 景?」遂口占曰:「四明仙館絕淫埃,隔岸桃花爛熳開。春 色惱人眠不得,夜深船過月湖來。」御史赧然,少選曰: 「詩不類唐,蛙噪耳。」對曰:「實景也。」遽斥之出。明日遂行, 無用閒談,謁陵各官類。晚入昌平憩宿。五更祭陵,公 署弗能盡容,各以類假宿。如兵部官,則宿於衛所,戶 部宿於倉司給事中,宿於劉蕡祠。黌校則翰林寓宿 之地,與察院相鄰,察院,諸御史宿處也。楊學士守址, 暮抵昌平,遂誤入察院,因賦詩曰:「雙眼風沙百里程, 敝衣瘦馬到昌平。欲尋頖水先生館,誤入分史御史 廳。導引輿臺顏盡赤,將迎豸繡眼偏青。只愁太史明 朝奏,昨夜文星犯法星。」

二《酉委談》,余謝關中之役,歸潼關。劉使君以時猶暑, 憫余逆旅之艱,力勸居公館。余笑曰:「曩為督學,來不 傳居。今乞歸,顧薄逆旅,人將謂僕始惜其官,今乃亡 籍。」遂匿跡,行如故。

《廣平府志》:「荷花館在城東北隅蓮池之上。府治北通 真順,南接大名、山東等處,凡過客避不入城,而城外 無駐節之館,行者病焉。萬曆十五年,知府蔣以忠擇 蓮池勝地,建為堂五間,扁曰『旬宣。所憩。兩旁各耳房 三間,正南為門,門外築甬道通於池。架浮橋建一坊, 曰『觀蓮』,從池中又架木為亭,四圍各有欄楯,扁曰『天 開圖畫』』」,曰「得月臺」,以便過客眺望。又為東西二門,扁 曰「荷花館」,臨池砌以磚石,上種槐柳,可蔭可坐。堂之 後又為後堂三間,南北各為臥房三間,東西仍為耳 房各三間,東耳房外為廚房二間,西耳房外為小客 座三間,四圍高垣,正北為後門。後門外環基鑿為池 如月影,植芰荷,池上各植柳,下有蘆洲,宛然江南一 勝概也。以忠有《落成》詩:「公庭無事夕陽殘,來此清幽 好看山。地擁樓臺浮水面,天開圖畫落人間。洗粧有 雨紅蓮淨,驚寢無風白鳥閒。況遇太平村酒熟,不妨 飲到醉時還。」又詠《得月臺》詩:「吏隱偏宜此,清虛似野 人。地幽雲護屋,臺聳月為鄰。草色穿疏。」請幫助識別此字。「蓮香逗遠 村。悠然殊會意,何必嘆沉淪。」各有石刻。

《榕城隨筆》:「福州馹名三山」,取三山鼎峙以成。

館驛部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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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曲禮》:「見人弗能館,不問其所舍。」

《檀弓》:賓客至,無所館。夫子曰:「生于我乎館,死于我乎 殯。」

《玉藻:士》曰:「傳遽之臣。」遽,以車馬給使者也。謂若今 時乘驛遞傳而遽疾,故謂之「傳遽」也。

《開元文字》:「凡事之賓客館焉,舍也,館有積,以待朝聘 之官」是也。客舍,逆旅名。候館也,公館也,公宮與公所 為也。私館者,自卿大夫以下之家。

《資暇錄》:京兆昭應縣東有戲源驛。案其地在戲水之 傍。《漢書》:陳涉將周章西入關,至戲蘇。林云:「在新豐東 南三十里。」小顏又云:「今有戲源驛,音平聲,人所知也」, 何為舉世皆以去聲呼此驛號,彼從徒爾,我輩其可 終誤哉!

《揮麈後錄》:「太祖既廢藩鎮,命士人典州,天下忻便,於 是置公使庫,使遇過客,必館置供饋,欲使人無旅寓 之歎。此蓋古人傳食諸侯之義,下至吏卒批支口食 之類,以濟其乏食。承平時,士大夫造朝不齎糧,節用 者猶有餘以還家,歸途禮數如前,但少損。當時出京 泛汴,有上下水船」之譏。近人或以州郡飾廚傳為非 者,不解祖宗之所以命意矣。如貪汙之吏,倘有以公 帑任私意,如互送卷懷者,又不可不痛懲治之也。 《夢溪筆談》:「驛傳舊有三等,曰步遞、馬遞、急腳遞。急腳 遞最遽,日行四百里,唯軍興則用之。熙寧中,又有金 字牌急腳遞,如古之羽檄也。以木牌朱漆黃金字,光 明眩目,過如飛電,望之者無不避路,日」行五百餘里。 有軍前機速處分,則自御前發下,三省、樞密院莫得 與也。

《玉照新志》:「陳橋驛在京師陳橋、封丘二門之間,唐為 上源驛,朱全忠縱火欲害李克用之所,藝祖啟運立 極之地也。始藝祖推戴之初,陳橋守門者拒而不納, 遂如封丘門,抱關吏望風啟鑰。逮即帝位,斬封丘而 官陳留者,以旌其忠於所事焉。後來以驛為班荊館, 為虜使迎餞之所。至宣和五年,因曾讜一建言,遂命」 羽流居之,賜號曰「鴻烈觀。」俶擾之後,又不知何如耳。 《西浮籍》雷港驛在皖之望江,一名雷池,即大雷口也鮑照嘗登大雷岸與妹書,故唐人詩中往往稱《大雷 書》。

《丹鉛總錄》:今之俗書以馹為驛,徒取其省,畢竟非是。 《說文》云:「馹,驛傳也。驛,置騎也。」殊為混淆。《孟子疏》云:「置 驛也。郵,馹也。」《詩》云:「驛驛其達。」《書》云:「雨霽蒙驛克。」《左傳》: 「楚子伐吳以馹,至於羅汭。」《唐書。鄭元璹傳》:「使馹銜箠 於道。」則驛與馹音義固有別矣。

《孟子》曰:「速於置郵而傳命。」注:「置,驛也。郵,馹也。」驛與馹 何別乎?按《說文》:「驛,置騎也。從馬睪聲。馹,驛傳也。從馬 日聲。」合而觀之,驛主於騎,言馬也;馹主於傳,言車也。 馹字經典罕見,惟《左傳》文公十六年有楚子乘馹,會 師於臨品之文。《書》云:「雨霽蒙驛克。」言龜文直達如驛 路也。許白雲曰:「字書馬遞曰置,步遞曰郵。」漢謂之乘 「傳。高祖五年,令田橫乘傳詣洛陽。」如淳曰:「漢律,四馬 高足為置傳,四馬中足為馳傳,四馬下足為乘傳,一 馬二馬為軺傳。又謂之遽。《說文》:『傳也,一曰窘也』。」徐鉉 曰:「『傳,馹車也』。《周禮》:『行夫掌邦國傳遽之小事,傳車尚 速,故又為窘迫也』。」《莊子仁義》:「先王之蘧廬,可以一宿。」 是蘧廬即傳舍也。《風俗通》曰:「漢改郵曰置。」此說非孟 子已有置郵之說矣。

《日知錄》:讀孫樵書褒城驛壁,乃知有沼、有魚、有舟;讀 杜子美《秦州雜詩》,又知其驛之有池、有林、有竹,今之 驛舍殆於隸人之垣矣。予見天下州之為唐舊治者, 其城郭必皆寬廣,街道必皆正直;廨舍之為唐舊刱 者,其基址必皆弘敞。宋以下所置,時彌近者制彌陋。 此又樵《記》中所謂「州縣皆驛」,而人情之苟且十百於 前代矣。

館驛部外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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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異記》:興元元年,朱泚亂長安,有閻敬立為段秀實 告密使,潛途出鳳翔山,夜欲抵太平館。其館移十里, 舊館無人已久,敬立誤入之,但訝萊蕪梗澀,即有二 皂衫人迎門而拜,控轡至廳,即問此館何以寂寞如 是?皂衫人對曰:「亦可住,既坐,亦如當館驛之禮。」須臾, 皂衫人通曰:「知館官前鳳州河池縣尉劉俶。」敬立見 之,問曰:「此館甚荒蕪,何也?」對曰:「今天下榛莽,非獨此 館,宮闕尚生荊棘矣。」敬立奇其言,語論皆出人右,乃 云:「此館所用並散逃。」因指二皂衫人曰:「此皆某家崑 崙,一名道奴,一名知遠,權且應奉爾。」敬立因於燭下 細目其奴,皂衫下皆衣紫白衣,面皆崑崙,兼以白字 印面分明信是俶家人也。令覘廚中,有三數婢,供饌 具甚忙,良久盤筵至,敬立與俶同餐,甚飽。畜僕等皆 如法乃寢。敬立問俶曰:「緣倍程行馬瘐甚,可別假一 馬耶?」答曰:「小事耳。」至四更,敬立命駕欲發,俶又具饌, 如法處分。知遠取西槽馬,送大使至前館,兼令道:「奴 取東槽馬,我餞送大使至上路。」須臾馬至,敬立乃乘 西槽馬而行。俶亦行可二里,俶即卻迴,執別異於常 館官。別後數里,敬立覺所借馬有人糞之穢,俄而漸 盛,乃換已馬,被馱而行。四五里,東方似明,前館方有 吏迎拜,敬立驚曰:「吾纔發館耳。」曰:「前館無人,大使何 以宿?」大訝,及問所送僕馬,俱已不見。其所馱輜重,已 卻回百餘步,置路側。至前館,館吏曰:「昔有前官鳳州 河池」縣尉劉少府,殯宮在彼館後園,久已頹毀,敬立 卻迴驗之,廢館更無物,惟牆後有古殯宮,東廠前有 搭鞍木馬,西廁中有高腳木馬,門前廢堠子二,殯宮 前有冥器,數人漸覺喉中有生食氣,須臾吐。昨夜所 食,皆作朽爛氣,如黃衣麴塵之色,乃櫬中送亡人之 食也。童僕皆大吐,三日方復舊。

《博異志》:山人劉方元自漢南抵巴陵,夜宿江岸古館 之廳,其西有笆籬所隔,又有一廳常扃鎖,云:多有恠 物,使客不安,已十數年不開矣。中間為廳廊崩摧,州 司完葺至新凈而無人敢入。其夜方元都不知之,至 二更後,見月色滿庭,江山清寂,唯聞廳西有家口,語 言嘯詠之聲,殆不多辨,唯一老青衣語聲稍重,而帶 秦音者言曰:「往年阿郎貶官時,令老身常騎偏面騧 抱阿荊郎。阿荊郎嬌,不肯穩坐,或偏於左,或偏於右, 墜損老身左膊。至今天欲陰,使我患酸疼,今又發矣, 明日必大雨。如今阿荊郎官高也,不知知有老身,無 復聞相應答者。」俄而有歌者,歌音清細,若曳緒之不 絕。有吟詩者,吟聲切切,如含酸和淚之詞,幽咽良久, 亦不可辨其文,而無所紀錄也。久而《老青衣》又云:「昔 日阿荊郎,愛念青青河畔草,今日亦頗謂綿綿思遠 道也。」僅四更,方不聞其聲。明旦,果大雨,呼館吏訊之, 吏云:「此西廳空,更無人。方敘此中賓客不曾敢入之 由。」方元固請開院視之,則秋草滿地,蒼苔沒階。中院 之西,則連山林,無人跡也。啟其廳,廳則新凈,了無所 有,唯前間東面柱上有詩一首,墨色甚新。其詞曰:「爺 娘送我青楓根,不記青楓幾迴落。當時手刺衣上花, 今日為灰不堪著。」視其書,則鬼之詩也。館吏云:「此廳 成來,不曾有人入。」亦迥無此題詩處。乃知夜來人也。 復以此訪於人,終不能知其來由耳。

《酉陽雜俎》:東平未用兵,有舉人孟不疑客昭義,夜至一驛,方欲濯足,有稱「淄青張評事者,僕從數十,孟欲 參謁,張被酒,初不顧,孟因退就西間,張連呼驛吏索 煎餅,孟默然窺之,且怒其傲。良久煎餅熟,孟見一黑 物如豬,隨盤至燈影而立,如此五六返,張竟不察,孟 因恐懼無睡,張尋大鼾。至三更後,孟纔交睫,忽見一」 人皂衣與張角力,久乃相捽,入東偏房中,拳聲如杵。 一餉間,張被髮雙袒而出,還寢床上。入五更,張乃喚 僕使張燭巾櫛就孟曰:「某昨醉中,都不知秀才同廳。」 因命食,談笑甚懽,時時小聲曰:「昨夜甚慚長者,乞不 言也。」孟但唯唯。復曰:「某有程,須早發,秀才可先也。」遂 摸靴中,得金一挺,授曰:「薄貺乞密前事。」孟不敢辭,即 為前去。行數日,方聽捕殺人賊。孟詢諸道路,皆曰:「淄 青張評事至其驛早發。」遲明,空鞍失所在。驛吏返至 驛,尋索驛西閣中有席角,發之白骨而已,無泊一蠅 肉也。地上滴血無餘,惟一隻履在旁。相傳此驛舊凶, 竟不知何恠。 《稽神錄》:「陳寨者,泉州晉江巫也,善禁咒之術,為人活 疾多效」者。澶州逆旅蘇猛,其子病狂,人莫能療,乃往 請陳。陳至,蘇氏子見之,戟手大罵,寨曰:「此疾入心,疾 乃增。」於堂中,戒人無得竊視。至夜,乃取蘇氏子劈為 兩片,懸堂之東壁,其心懸北簷下。寨方在堂中作法, 所懸之心遂為犬食。寨求之不得,驚懼,乃持刀宛轉 於地,出門而去。主人弗知,謂其作法耳。食頃,乃持心 而入,內於病者之腹,被髮連叱,其腹遂合。蘇氏子既 寤,但連呼遞鋪,遞鋪家人莫之測。乃其日,去家十里, 有驛吏手持官文書,死於道傍。初,南中驛路二十里 至一遞鋪,吏持符牒以次傳授,欲近前鋪,輒連呼以 警之,乃寨取驛吏之心而活。蘇氏子蘇遂愈如故。 《續明道雜志》:某舅氏李君武者,少才勇,以武舉中第。 嘗押兵之夔州,行峽路,暮投一山驛。驛吏曰:「從前此 驛不宿客,相傳堂中夜有怪物。」君武少年,氣豪健,不 顧,遂宿堂中。至半夜,忽有物自天窗中下,類大飛鳥, 左右擊搏。君武捫常所弄鐵鞭,揮擊,俄中之,遂墮地, 乃取盆覆之。至天明,發盆視之,乃一大水鳥,如雛鶴, 細視之,乃有四目,因斃之,自後驛無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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