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考工典/第203卷

經濟彙編 考工典 第二百二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二百三卷
經濟彙編 考工典 第二百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考工典

 第二百三卷目錄

 鼎部藝文一

  取郜大鼎於宋傳     周公羊高

  取郜大鼎於宋傳      穀梁赤

  鼎銘           正考父

  上寶鼎議         漢張敞

  仲山父鼎銘       後漢崔駰

  竇大將軍鼎銘        崔瑗

  鼎銘            李尤

  告昌安縣教         孔融

  東鼎銘           蔡邕

  中鼎銘           前人

  西鼎銘           前人

  朱公叔鼎銘         前人

  黃帝三鼎贊        魏曹植

  鼎贊           晉郭璞

  送瑞鼎詣相國梁公啟   梁劉孝綽

  鼎銘            周捨

  鼎賦          唐趙良器

  寶鼎賦          梁德裕

  梓潼神鼎賦         盧庾

  隋鼎銘          皮日休

  為并州長史張仁亶進九鼎銘表

               吳少微

  告家有九龍鼎判       闕名

  鼎賦           宋吳淑

  汾陰出寶鼎賦       文彥博

  南雒鼎銘跋        歐陽修

  周韓城鼎銘         前人

  石鼎銘           蘇軾

  大覺鼎銘          前人

  漢鼎銘           前人

  鼎銘            劉敞

  周史伯碩父鼎說      黃伯思

  周方鼎說          前人

  周舉鼎說          前人

  周宋公鼎說         前人

  鑄鼎原銘跋         董逌

  其鼎跋           前人

  蠆鼎跋           前人

  周舉鼎銘跋         前人

  餗鼎銘跋          前人

  宋君夫人餗餰鼎跋      前人

  孔文父飲鼎銘跋       前人

  大夫始鼎銘跋        前人

  晉姜鼎銘跋         前人

  史伯碩父鼎銘跋       前人

  商洛鼎銘跋         前人

  叔䜌鼎銘跋         前人

  尊鼎銘跋          前人

  二方鼎跋          前人

  仲作辛鼎銘跋        前人

  牛鼎跋           前人

  正考父鼎賦       元楊維楨

  關侯祠鼎銘        明夏言

  鉶鼎記           陸深

  焦山古鼎圖詩後序      金聲

 鼎部藝文二

  寶鼎詩          漢班固

  信州錄事參軍常曾古鼎歌 唐韋應物

  石鼎聯句詩         韓愈

  葛氏鼎詩        宋歐陽修

  九鼎           王安石

  冨陽妙庭觀董雙成故宅發地得丹鼎覆以銅

  盤承以琉璃盆盆既破碎丹亦為人爭奪持去

  今獨盤鼎在耳        蘇軾

  獲周豐鼎見博古圖第三卷銘六字

              元趙孟頫

  古鼎歌         明謝應芳

考工典第二百三卷

鼎部藝文一 编辑

《取郜大鼎於宋傳》
周公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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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此取之宋,其謂之郜鼎何?器 從名,地從主人。器何以從名地何以從主人?器之與 人,非有即爾。宋始以不義取之,故謂之郜鼎。至夫地 之與人則不然,俄而可以為其有矣。然則為取,可以 為其有乎?曰:否。何者?若楚王之妻媦,無時焉可也。

===
《取郜大鼎於宋傳》
穀梁赤
===夏,四月,取郜大鼎於宋。戊申,納於太廟。桓內弒其君,

外成人之亂,受賂而退,以事其祖,非禮也。其道以周 公為弗受也。郜鼎者,郜之所為也。曰宋,取之宋也,以 是為討之鼎也。孔子曰:「名從主人,物從中國。故曰郜 大鼎也。」

《鼎銘》
正考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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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而僂,再命而傴,三命而俯,循牆而走,亦莫余敢 侮。饘於是,粥於是,以餬余口。

《上寶鼎議》
漢·張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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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周祖始乎后稷,封於斄;公劉發跡於豳;太王建 國於𨙸梁,文武興於酆、鎬。由此言之,𨙸、梁、酆、鎬之間, 周舊居也,固宜有宗廟壇場祭祀之藏。今鼎出於𨙸 東,中有刻書曰:「王命尸臣,官此栒邑,賜爾旂鸞,黼黻 琱戈。」尸臣拜手稽首曰:「敢對揚天子,丕顯休命。」臣愚, 不足以跡古文,竊以《傳記》言之,此鼎殆周之所以褒 賜大臣,大臣子孫刻銘其先功,藏之於宮廟也。昔寶 鼎之出於汾脽也,河東太守以聞。詔曰:「朕巡祭后土, 祈為百姓蒙豐年。今穀嗛未報,鼎焉為出哉?」博問耆 老,意舊藏與?誠欲考得事實也。有司驗脽上非舊藏 處。鼎大八尺一寸,高三尺六寸,殊異於眾鼎。今此鼎 細小,又有款識,不宜薦見於宗廟。

《仲山父鼎銘》
後漢·崔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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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耳》《革》其行塞,雉膏不食。方雨虧悔,終吉有福。足勝 其任,公餗乃珍。於高思危,在滿戒溢。可以永年,天之 大律。

《竇大將軍鼎銘》
崔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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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鑄鼎,象物百神。饗帝養賢,命錫宗臣。三距金鉉, 公德配焉。「《雉膏》之美」,咸在擇人。惟王建國,分之彝器。 鼎為元寶,君臣享位,足勝其任。鬻保寶器?持盈若沖, 滿而不溢。黃耳不革,玉鉉終吉。禹鏤其鼎,湯刻其盤。 紀功申戒,貽則後人。

《鼎銘》
李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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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鼎太和,滋味集具。雖快其口,損之為務。

《告昌安縣教》
孔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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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人高幼,自言辟得《井》中鼎。夫鼎久潛於井,德之休 明,雖小重也。「黃耳金鉉,利貞」之象。國遭凶荒彝器出。 或者明以饗人。

《東鼎銘》
蔡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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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建寧三年秋八月丁丑,延公入於玉堂前廷,乃詔 曰:「其以大鴻臚橋元為司空。」再拜稽首以讓,帝曰:「俞 往哉!」三讓然後受命。公乃虔恭夙夜,帝采勤施,八方, 旁作穆穆,以對揚天子,丕顯休命。越在先民,毗於天 子,罔不著其股肱,畢其思心,式率天行,式昭德音。公 亦克紹厥猷,鑒於法罔敢不法,憲於誡罔敢不誡。用 「總是群后,保乂帝家,勛在方冊。民咸曰『休哉!惟帝念 功越若來』。」二月丁丑,遷於司徒。

《中鼎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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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建寧四年三月丁丑,延公登於玉堂前廷,乃制詔 曰:「其以司空橋元為司徒。」公拜稽首以讓,帝曰:「俞往 哉!」三讓然後受命。公允迪厥德,宣力肆勤,戰戰兢兢, 以役帝事。率夫百辟,媚於天子。天子曰:都,慎厥身,修 思永,同寅協恭,以和天衷。德則昭之,違則塞之,回乃 不敢不弼,枉乃不敢不匡。股肱之事既充,三事之繇 允備災眚作見,乃引其責曰:「凡庶徵不若,彝倫不敘, 是惟臣之職,祗以疾告表。」越十月庚午記此。

《西鼎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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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光和元年冬十二月丁巳,延公入崇德殿前,乃制 詔曰:「其以光祿大夫元為太尉。」公拜稽首曰:「臣聞之: 三讓莫或克從,臣不敢辭。臣犬馬齒七十,可以生,可 以死。其戮力閑私,悉心在公,以盡為臣之節。」於時侍 從陛階與聞公之昌言者,莫不惕厲,如履薄冰。既乃 碑表百代。

《朱公叔鼎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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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文朱公,名穆,字公叔,有殷之胄。微子啟,以帝乙元 子,周武王封諸宋,以奉成湯之祀。至元子啟,生公子 朱,其孫氏焉。後自沛遷於南陽之宛,遂大於宋,爵位 相襲。烈祖尚書令肅宗之世,守於臨淮,考曰實為陳 留太守。乃及忠文,克慎明德,以紹服祖禰之遺風,悉 心臣事,用媚天子,顯允其勳績。尋綜六藝,契闊馳思, 所以啟前惑而覺後疑者亹亹焉,雖商偃其猶病諸。 初舉孝廉,除郎中、尚書侍郎,獨念運際存亡之要,乃 陳五事,諫謀深切。退處畎畝,以察天象,驗應著焉。孝 順晏駕,賊發江淮,時辟大將軍府,實掌其事。用拜宛 陵令,非其好也,遂以疾辭。復辟大將軍,再拜博士高 第,作侍御史。明司國憲,以齊百僚,矯「枉董直,罔肯阿 順,以黜其位。潛於郎中,群公並表」,乃遷議郎,登於東 觀,纂業前史。於時冀州凶荒,年饉民匱,而貪婪之徒, 乘之為虐。錫命作牧,靜其方隅,「乃攄洪化,奮靈武,昭 令德,塞群違,貞良者封植,殘戾者芟夷,去惡除盜,無 俾比而作慝,用陷於非辜。」復徵拜議郎,病免官,徵拜 尚書。清一以考其素,正直以醇其德,出納帝命,乃無不允。雖龍作納言,山甫喉舌,靡以尚之。享年六十有 四,漢皇二十一世,延熹六年夏四月乙巳,卒於官。天 子痛悼,詔曰:「尚書朱穆,立節忠亮,世篤爾行,虔恪機 任,守死善道。不幸而卒,朝廷憫焉。今使權謁者中郎 楊賁贈穆益州刺史印綬。魂而有靈,嘉其寵榮。嗚呼 哀哉!」肆其孤用作茲寶鼎,銘載休功,俾後裔永用享 祀,以知其先之德。

《黃帝三鼎贊》
魏·曹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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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質》之精,古之神器。黃帝是鑄,以像太乙。能輕能重, 知凶識吉。世衰則隱,世和則出。

《鼎贊》
晉·郭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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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牧貢金,鼎出夏后。和味養賢,以無化有。赫赫三事, 鑒於覆簌。

《送瑞鼎詣相國梁公啟》
梁·劉孝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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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木游火之禽,夾階紀朔之華。白環銀瓮之跡,素雉 金船之瑞。自天有祚,不為定於郟鄏;虛其所止,非獨 在於汾陰。

《鼎銘》
周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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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寧康,異方同軌。九牧作貢,百司咸理。範金鑄器, 戒鎮階戺。波圓月鏡,傳之無已。

《鼎賦》
唐·趙良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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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所以為天下重者,以其寶位;鼎所以為天下貴 者,以其神器。」則君得鼎以祚長,鼎應君以時昌。故黃 帝徵大匠,稽舊章,異國貢物,遠人來王。鏟銅於雷首 之下,合冶於荊山之傍。聲沓沓以海沸,氣曈曈而電 光。乾坤於是震動,日月於是昭彰。欻然煙收而燼滅, 卓爾成功而效祥。煥以雕文,錯虯龍之鱗介;騰乎瑞 「色,雜天地之元黃。」蓋聖人所以享帝養賢,烹飪薦祉, 重以安國,利以出否。納之不以其道,則君失其人;聽 之不以其聰,則雉鳴於耳。是以囊括眾彙,恢模崇深, 苞水火於六爻之象,鏤山川於九牧之金。於是總百 靈之異,見萬國之心。然美其影射金晶,光飛玉鉉,論 者徒議其小大,觀者寧識其深淺。故道歸天命,無勞 楚子之言;德自休明,實賴王孫之辯。爾其法剛柔之 節,順行藏之志,乃有道則見生於汾水之陰,無道則 隱沒於彭城之地。可以斥奸慝,可以禦魑魅,應時而 動,吉無不利。故曰:「作者之謂聖,述者之謂明。」何明聖 之至神,契陰陽之至精。德表先知,火不燃而自沸;量 含光大,水不汲而自盈,既去故以「元吉。」終取新而「利 貞」,則知執虛以待物者正乎位,體柔而進己者宜乎 「亨。」故能「應皇家」之至德,垂不朽之鴻名。

《寶鼎賦》
梁·德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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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軒皇之有天下也,鑠至範,恢崇謨,用建皇極,永康 帝圖,徵鐵於晉國之野,鑄鼎於荊山之湖,以陰陽作 炭,以天地為爐,下碎礦而星入,鼓長扇而風驅。炎氣 旁飛,寒雪影消於玉馬;紅光四照,晴日色掩於丹烏。 於是以泄以竇,以鎔以模,故寶鼎之芳跡,斯可得而 聞乎。爾其為狀也,下實上虛,外圓內朗,玉鉉金耳之 飾,巽木離火之象。法三台之位,均九州之壤。鏤厥奇 狀,文有鸞鳳蛟龍;禦其不若,怪無魑魅魍魎。故夫長 子主之而祭,聖人饗之而養徒觀其闡微洞幽,崇德 辨義,作域中之寶,通天下之利。不汲而盈,不炊而沸, 輕重自隨於德,元亨克保於位。楚問《伊川》,表周王之 至德;齊求穀水,豈人功之可致?當今鼎命翹車,鼎刑 措獄,道德以為矩,敦龐以淳俗,不取法於六籍,不徵 金於九牧。自獲汾水,以定郟鄏,邁軒后於往圖,遺夏 王於後籙。況伊尹作相,由巢為僕,乃傴僂其身,不覆 餗於足,朗日月於金鏡,調風雨於玉燭。庶績其凝,百 姓無欲。愚雖復望於其道,欲負之而跼躅。

《梓潼神鼎賦》
盧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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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戲!德包生植者,不能動彼天之道;瑞及飛走者,未 能感無一之寶。故知瑞之大者,下及無心之金石;德 之深者,上合不言之元造。我國家高選物理,光天順 人,膺景命,闡珅珍。由是函谷關旁,靈符出而啟聖;梓 潼郡內,寶鼎光乎取新。此鼎者,聖人之大寶,有國之 神器,量則弘深,體乃殊異,嶷如斷山之崷崒,屹若巨 「鼇之贔屭。峙其足者可以象三德;虛其心者將以含 萬類。不汲而滿,不燃而沸。內烹飪以養賢,上歊雲而 作瑞。應火木之卦,既調鹽梅;鏤山川之容,且禦魑魅。」 是鼎也,豈徒靈感,亦有款識。不假雕鐫,宛然文字。實 彼天之所錫,表吾君之至異。揭五百代之昌符,成六 萬年之寶位。與夫遷鼎郟鄏,卜代三十,卜年七百者 不可同日而議。宜書於冊於帝之庭,以合明應,以昭 神靈。士有聞而嘆曰:「昔黃帝作寶鼎三,秦帝奠神鼎 一。周之衰也,沉泗水而隱藏;漢之盛也,在汾陰而見 出。未有能來聖壽之無疆,應人文之純吉。竊亦欲負 鼎於明主,啟心而獻術。若能使我徵於有商,豈見遺 於今日。」

《隋鼎銘》
皮日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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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氏有鼎,其器非古。以詐為金,以賊為鑄。以虐火煎

四海,以毒氣蒸九土。天假唐力,扛之仁地。以澤撲虐
考證
火,以德銷毒氣。既折其足,又齧其耳。噫嘻聖王,無畜

茲器。

《為并州長史張仁亶進九鼎銘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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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少微

「臣聞鼎者,夏后氏作群牧貢金,遠方圖物,備諸山澤, 以禦魑魅。厥後嗣子昏回,鼎遷於商。夏之寶也,杞不 足徵;殷既有之,又患失之。周德休明,神寶不墜,百代 可繼,伏惟陛下光大而當之。若乃崇貴之器,金玉之 鼎,鎔首山,發睢上,列太廟,序明堂,克昭靈命,以奉上 帝,非愚臣所敢議。臣聞《禮》之興也,始諸飲食,故先王」 之制,日舉九鼎。蓋筠藥淳熬,滌瀡膏餌,御九州之美, 順四時之和,臣所以征繕北金,敢貢新鼎。夫有器必 有銘,臣竊見九州攸同,乃述九號。夫永昌、天中,所以 基皇周也;長安、及岐,所以紀靈瑞也;武興建都,所以 光帝閈也;《禮》日觀禪雲亭,所以美升中也;少陽載青, 所以冀儲德也;東原底平,所以廣封植也;江都淮海, 所以肆朝宗也;江陵作乂,所以制荊蠻也;成都奧區, 所以遏珍寶也。夫此九者,誠不足揄衍鴻休,昭振方 統。庶睹者美其所稱,知有由作。微臣朽老,不達歌頌, 慚八命之寵章,負中軍之重任。匪躬厥獻,伏表汗流。 其《九鼎銘》,謹遣某官奉表以聞。

《告家有九龍鼎判》
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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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賢告耳。孫家有九龍鼎,歷代寶之,恐非人臣所宜蓄。

天子建德,是班宗彝;諸侯立家,爰受分器。業盛鼎鼐, 功昭篆刻。若使世濟不泯,長子承主宗之䂓;胙土云 亡,耳孫何克復之有。況光涵沒泗,氣溢歊汾。彼煥龍 文,昭其象物。何速戾於懷璧,盍歸休於國寶。是賢所 告,謀得其宜。

《鼎賦》
宋·吳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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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鼎者,鑄九牧之金而調五味者也。夏氏象物,鄭人 鑄刑,魯有壽夢之賄,衛有《孔悝》之銘。危見魚游,妖聞 雉升。逸少之紀書跡,張陵之刻《丹經》。識元常之受賜, 嗟主父之見烹。爾其形觀附耳,象聞折足,或刻以萬 壽,或文之五熟。則有陸遜破備,蕭何紀功,或云昧旦 以猶怠,或云三命而益恭。王孫滿之責楚子,臧哀伯 之諫,魯公復聞。扛自項王,舉由秦武,遺以子產,旌夫 魏祖。即表太師之名,亦為王商而鑄。爾其銅簴生毛, 玉潢出渭。見彼汾陰,齊於泗水。列之柏寢,陳而礿祭。 動之而必資九萬,舉之而亦須十二。既不汲而自盈, 亦不炊而嘗沸。得美陽者,表厥尸臣,鑄金山者,當乎 天紀。出有莘而見負,行罽賓而未已。梁武之寫仙經, 楚子之求分器。觀象犧《易》,利金玉之貞。致用王家,有 崇貫之異。

《汾陰出寶鼎賦》
文彥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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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德昭彰,炎靈道昌。當汾陰而展禮,見寶鼎以呈祥。 有感則通,表承乾之穆穆;為時而出,彰負扆之皇皇。」 昔孝武以運繼東周,位崇西漢,居尊克務於兢業,臨 下彌勤於宵旰。崇諸厚德,俾遠邇之悅隨;祀彼方丘, 冀人神之幽贊。禮斯盛矣,神維享之。允降穰穰之福, 靡愆抑抑之儀。由是脽丘之畔,汾水之湄,仰窺乎天, 見黃雲之繚繞;俯察於地,得寶鼎以瑰奇。莫不煥金 景之榮光,蔚龍文之麗藻。非惟啟於至聖,抑亦見乎 有道。寧虞覆餗,實天地之殊祥;不假銘功,乃邦家之 盛寶。偉夫萬方悉慶,百辟咸欣。非鑄鼎以象物,蓋至 誠之感。神瑞啟明時,豈類宗周之寶;天祚皇德,實為 巨漢之珍。是何澤及坤靈,祥昭金鼎。固莫量於輕重, 又難偕於奇挺。載於瑞典,非遷洛之堪同;獲彼靈祠, 豈於湯之足並。不然,則又安得並芝房而薦廟,配白 雉以陳詩?於以顯皇化之廣運,於以昭聖政之無私。 嶽修貢而川效珍,徒虛語耳;鼎取新而革去故,何莫 由斯美夫祀事聿修,休祥有秩,非勞九牧之貢,自顯 三材之質。所以標瑞牒而紀祥經,彌萬代而首出。

《商雒鼎銘跋》
歐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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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商《雒鼎銘》者,原父在長安時得之上雒,其銘云:「惟 十有四月,既死,霸王在下都雝公。」作。鼎用追享, 丁於皇且。考用气麋壽,萬年無疆,子子孫孫,永寶用。 雝公不知何為人?原甫謂古「丁」、「寧」通用,蓋古字簡略, 以意求之則得耳。而蔡君謨謂「十有四月」者何?原甫 亦不能言也。治平元年中伏日書。

《周韓城鼎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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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原父既得鼎韓城,遺予以其銘,而太常博士楊南 仲能讀古文篆籀,為余以今文寫之,而闕其疑者。原 父在長安所得古奇器物數十種,亦自為《先秦古器 記》。原父博學,無所不通,為余釋其銘以今文,而與南 仲時有不同,故并著二家所解,以俟博識君子具之 如左。

《石鼎銘》并序
蘇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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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道以遺子由,子由以為軾生日之餽。銘曰:

石在《洛書》,蓋隸從革。矢砮醫砭。皆金之職。有堅而忍, 為釜為鬲。居焚不炎,允有三德

《大覺鼎銘》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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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全先生遺我鼎甗,我復以餉,大覺老禪。在昔宋魯 取之以兵,書曰「郜鼎,以器從名,樂全」東坡予之以義, 書曰:「大覺之鼎,以名從器。挹山之泉,烹以其薪。為苦 為甘,資爾學人。」

《漢鼎銘》并序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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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鑄九鼎,用器也,初不以為寶,象物以飾之,亦非所以使民,遠不若也。武王遷之洛邑,蓋已見笑於伯夷、叔齊矣。方周之盛也,鼎為宗廟之觀,美而已。及其衰也,為周之患有不可勝言者。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周之衰也,與匹夫何異。嗟乎,孰知九鼎之為周之《角齒》也哉!自春秋時,楚莊王已問其輕重大小,而戰國之「際,秦與齊、楚皆欲之,周人惴惴焉,視三虎之垂涎而睨己也。絕周之祀,不足以致寇;裂周之地,不足以肥國。然三國之君,未嘗一日而忘周者,以寶在焉故也。三國爭之,周人莫知所適與,得鼎者未必能存周,而不得者必碎之」 ,此九鼎之所以亡也。周顯王之四十二年,宋太丘社亡,而鼎淪沒於泗水,此周人毀鼎以緩禍,而假之神妖以為之說也。秦始皇、漢武帝乃始省方以出鼎,此與兒童之見無異。善夫吾丘壽王之說也,曰:「汾陽之鼎,漢鼎也,非周鼎。」 夫周有鼎,漢亦有鼎,此《易》所謂「正位凝命」 者,豈三趾兩耳之謂哉!予故作《漢鼎銘》,以遺後世君子。其銘曰:

惟五帝三王及秦漢以來受命之君,靡不有茲《鼎》。「《鼎》 存而昌,鼎亡而亡」,蓋鼎必先壞而國隨之,豈有易姓 而猶傳者乎?不寶此鼎,而拳拳於彼鼎,「孺子之智,婦 人之仁」,嗚呼悲矣!

《鼎銘》
劉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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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興神鼎,象天地人。赫赫神鼎,聿維國珍。光潤龍變, 其德日新。

《周史伯碩父鼎說》
黃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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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二器,形制款識悉同,而文字刓缺。以二鼎參讀而 互辨之,可識者四十有三字,不可見五字而已。按史 伯,周宣王臣;碩父其字也。鄭桓公為周司徒,問王室 於史伯,史伯具以諸國及晉、楚所以興對,《春秋外傳》 是之。而《漢書古今人表》於厲王、宣王時皆書史伯,疑 非二人,蓋羨文耳。此二鼎銘文著史伯、碩父所以作 「鼎,曰朕皇考釐仲王母舟母尊鼎。」而周器之拓文有 曰:「史穎作朕皇考釐仲王母舟母尊鼎。」款識字畫大 致皆同,則知穎者蓋碩父之名,三鼎之文互相見耳。 考之經傳,周有史佚,衛有史鰌,晉有史趙,率以官為 氏,故碩父之名與字皆冠以「史」曰伯者,蓋五十所加, 猶伯陽父、仲山父之類是也。又幽王之臣有虢石父, 而晉有伯石,於《碩父》亦近之。然虢石父,虢公也,未嘗 為史,而晉之伯石,乃楊食我耳,非天子之命卿,弗可 稱伐於鼎。是知史伯、碩父非此二人也。古文周與舟 同,史伯,周臣,故稱其王母曰周母,猶周之姜任、太姒 號曰周室三母,亦以國著也。以斯銘考之,釐仲者,史 伯之皇考,而周母其王母也。今先釐仲而後周母,則 釐仲實王父耳。下言王母,則上為王父可知,故但曰 皇考。銘之首曰「惟六年,八月,初吉己子。」以己配子,則 於十日,剛柔疑若弗類。然三代鼎彝銘刻,若此者甚 多有之,《兄癸彝》文曰丁子,周《戠敦》文曰乙子,今此鼎 文曰己子是也。或曰戊與己同類,古尚未分,則所謂 己子乃戊子也。或曰:《易》之五位相得而各有合,以配 十日。若甲與己合,古亦未分,則所謂己子乃甲子也。 丁子乙子義亦如之。其說未知孰是。銘之卒章曰「用 蘄綽綰眉壽」,《晉姜鼎銘》亦有此語。蓋祈天永命,俾弗 中絕,故曰綰;垂裕後昆,俾昌而大,故曰綽;與萬年,子 孫永寶同意,皆善禱之辭也。鼎唇之文鏤為龍與饕 餮之象,而腹皆作龍鱗,與周《寏父鼎》頗相類,皆合而 成體、散而成章之義。所謂「龍文之鼎」,蓋取諸此。

《周方鼎說》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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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古寶器鼎之方者多矣,以其銘款考之,魯公文王 方鼎則謂之尊彝,單子方鼎則謂之從彝,王伯方鼎 則謂之寶齍,惟陀員庚申方鼎乃謂之鼎,然則諸器 制度大概相類。以其可尊而為法,曰尊彝;以其陪貳 而非正,故曰從彝;以其或用於齊盛,若九嬪之贊玉 齍,故曰寶齍,其實皆鼎也。故鄭公孫僑辨黃熊之夢, 晉平公賜以莒之二方鼎,亦止謂之鼎。今此二器制 度與諸方鼎同,蓋周器也,故目以《周方鼎》。其大也幾 可以函犧牛之全體,其文鏤也淳美而不太華,其中 也略無款刻,蓋用於王之燕享而已,與銘祖考之功 而為祀器,著自作之時而為養器異矣。他器無款刻 者,殆此類也。此鼎腹之四周皆飾以乳,其數比他器 為多,蓋亦推己以致養之義。夫天地養萬物,聖人養 賢以及萬民。先王宴饗以厚群臣,以仁嘉賓,亦以養 之也。《易·鼎》之彖曰:「聖人亨以享上帝。」而大亨以養聖 賢。此鼎形特大,而乳極多,蓋大亨以養聖賢之意,得 不為燕饗器乎。鼎之四足皆銜以羊體,所謂羊鼎也又養於文,從羊,庠也,美也亦如之。皆有致養充實之 義,此飾以羊,意亦寓此鼎之唇,緣其文鏤也。合則為 饕餮,以著貪暴之戒。散則為應龍,以見居上澤物之 功。凡龍之有翼曰應龍,此器之龍如之,至於足之中 空,上徹於底而無礙,則以澂肉洎之滓濁,兼取其易 飪耳。三代制器,其寓於理也詳,其適於用也周。故曰 百工「之事。皆聖人之作也。」不然何以底此。

《周舉鼎說》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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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古文舉字也。三代彝器有此文者頗多,如爵有 己舉、卣有丁舉之類是也。《戴記》,晉杜蕢洗爵,揚觶以 䂓平公,時人因謂之杜舉。蓋爵觶之屬,可舉以獻酬 之器,故或目以舉。今此鼎亦銘以舉,而但一字,又非 可舉以獻酬之器。則此所謂舉,乃人名也,與杜舉、己 舉異矣。以載籍考之,宋之僖公名舉,楚有大夫伍舉, 下蔡有史舉,燕有唐舉,雖皆周人,然史舉賤而為監 門,唐舉微而為相者,又皆周末人。而此鼎乃非晚周 之器。今驗其銘款,若非宋僖公舉,則伍舉也。僖公,微 子之後,與周始終。伍舉,莊其之大夫,為楚聞臣,宜其 制作傳永而不亡。然《傳》以諸侯言時、計功,大夫稱伐 為銘之灋,而此鼎特著名而不紀績,亦猶《公非》之《鼎》 第銘以「非」,《公孫蠆》之《鼎》第銘以「蠆」,亦一字爾。

《周宋公鼎說》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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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蓋,銘六字。按此鼎銘曰「宋公䜌之餗鼎」,䜌者,宋景 公也;以《史記年表》考之,則名頭曼;以《漢書古今人表》 攷之,則名兜欒。獨汲冢師春書宋之世次曰「景公䜌 者,昭公子」,與此銘合,當以䜌為正。然頭曼、兜欒音讀 相混,《漢書》稍近之,第不知何據而云兜欒或景公,初 二名而後一之,若漢昭帝初名弗陵,而後但弗也。此 鼎與宋君夫人之餗釪鼎,字畫體一,而《釪鼎》之蓋,文 鏤繁縟,此鼎則樸素無華,豈當時以是別君與夫人 之器邪?以文字稽之,乃一時物也。至於周《䜌女》及𢼸, 䜌亦人名,第字畫意象視餗鼎為古,則《𢼸䜌》與《䜌女》 之器,疑非景公作,蓋前此別自一䜌耳。

《鑄鼎原銘跋》
董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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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州刺史王顏撰,華州刺史袁淄籀書。其作銘在貞 元十一年九月,至十七年韋諷復書識其後,以籀為 篆,蓋古者均謂之篆。至秦既分,始以史籀所書為籀, 不足異也。其曰「得玉石,佩於原上,地深四尺,得獲之 黃帝。」去今六千四百三十年,謂此上升時小臣遺墜 物也。此則怪矣。然原上非人跡所至,佩藏土下,當時 不得不異其說。以黃帝為六千年者,緯書也。三皇遠 矣,後世推考,不得其序。《史記》雖斷自黃帝,然歲月尤 謬誤,而緯書之說又皆臆決,安可信哉?但言者欲引 以自神,則增多奇怪,亦其常也。

《其鼎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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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考此鼎,無銘識,有刻在。蓋曰:以書文考於古,在 篆為箕,在籀為期,在古文為其,然未少異也。刻畫朴 古,款識深重,與蠆鼎相類。書至精工,非後世書篆家 可識。自漢以來,功力漸改,無復款文如三代時,故悉 刻鑿為之。今視其文,如木蠹蟲行,以此知為周秦間 寶器也。嘗考於古,齊公孫竈生欒施,施字子其,至其 後世以王父字為氏,故漢有況其。古者廟器以名,宴 器以字,此其為燕器者與?欒施氏嘗作此器,後世守 之不廢。按其籍,至和中齊郡上之,齊無其姓與名,可 索而知也。今考古文《孝經》其為「尊」,古文《老子》其為「示」, 或體為尊,王存乂為「丌」,古書亦無「為。」者,惟顧野王。 以「為箕。」後世共疑於此,《林罕以》為其蓋本鼎銘 以考書法。當古文廢絕後,罕能以古學自考,不徒爾 也。昔走作《寶和鍾銘》,與季姜飲盂及石鼓,皆從「為 其《則林》」之說是也。今人不知古字,或議罕不能據古, 而自多臆說。觀鼎篆所存,乃與罕合,孰謂不知而妄 有作也。

《蠆鼎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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祕閣有舊鼎,祥符初,齊郡王上之,其銘作蠆形。余以 書傳校之,疑公子蠆也。春秋時如鄭厲、魯公孫與陳 祥之族,雖皆以蠆制名,然自昔古器得者多。子尾所 為。自送女器不苟作,皆考合《禮經》,存當時制度。知子 尾為器,其眾且不勝舉也。古之為書者,盡於象形。《傳》 曰:「書者,畫也。」故凡有形之物必寓之象。至無形不可 以象類得者,然後寓之意而會焉。意不能會,而形類 隨變,則轉注以相授,指事以相辨,諧聲以相合,故知 字本象形,且日孳乳以相生也。其變於此者,形不足 盡,然後廣取以備物,各有本也。許氏《說文解字》雖本 秦篆,然「蠆」之字猶為象形,蓋秦人改書文以作故,其 原亦本古字,惟點畫少變。服虔曰:「蠆長尾謂之蝎,特 其尾之名爾。」又曰:「蝎毒傷人。曰蛆」,則蝎其毒之及人 者也。今既以「蛆」為蠅種,則不復以「螫」為「蛆」矣。以「蠆尾」 為「蝎」,則還以「蠆」為異文,宜其古字廢也。

《周舉鼎銘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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祕閣既定,作《古器圖》,并考論其制上之。或以問曰: 為古文舉,然此為舉鼎,謂可舉耶?且三代之器言舉者眾矣,已爵為舉,凡可舉以進者,謂得名之。今按:此 鼎銘舉,其器非爵可舉,而大且容斗六升,重十四斤, 其得舉哉?曰:晉平公有臣杜舉,酌,公以罰,又罰其二 臣,且自酌也。後之為制者,設之於庭,以待直言。晉謂 杜舉,其後改為百獸尊,設於庭以示百官,其昭大矣。 不必為一爵而存也,蓋因名而得以有作矣。然制器 簡古,文字特異,蓋晉之當世或其後人所作,以示於 眾,非秦漢之君所為也。觀古之制器,類有所本,而揚 斝洗觶,一時有見,乃傳後世不忘。況其器猶傳,此其 可貴者,豈偶然一古物,供耳目之玩好哉?余願得附 其言於此,竊有慕於古焉。

《餗鼎銘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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祕閣至和舊鼎,其銘曰「宋公䜌餗鼎。」少監羅畸摹其 款識,以問廣川董某曰:「《史記宋世家》無公諱䜌者,豈 宋自為諡,或以采地舉耶?」某曰:「周公惟二王後稱公, 而微子啟實封於宋,宋非畿內地,且不為諡。其曰宋 公,果商嗣也。《竹書》有宋景公䜌,而史為頭曼,孫炎以 䜌為頭曼,合聲以辨周秦之語。今考班固《漢書》,猶有 兜䜌,蓋亦著其聲如此。」或曰:「餗鼎,食鼎也。今餰鼎亦 曰餗者,用以饗食,其禮異乎?」曰:「古者天子諸侯食禮, 鼎俎各有數,故有左鼎、陪鼎、特鼎。然謂餗鼎者,糝鼎 也。《傳》曰:『糝謂之餗』,又曰:『筍之為菜則餗也。古謂八珍, 漢儒論者,以八珍有肝膋無糝。鄭康成考於周,謂糝 在八珍中,而《周官》筍俎與此自異,故』」薦食不同。古之 食饗,若糝有菜,則入八珍,不須肝膋。若糝無菜,則入 羞豆。今直曰「餗鼎」,則糝有菜之鼎也。

《宋君夫人餗餰鼎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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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既為編修官畢,完書宋公䜌之鼎矣。蓋餗為八珍, 或曰有菜之鼎也。翌日,校書郎黃伯思持宋君夫人 餗餰鼎以問,君與夫人並為餗鼎,此何制也?余曰:「古 者祭祀、饗食、饋羞、薦獻,各有制,不得相亂,則饋餗鼎 用於房中之羞,此夫人之禮也。《少牢》曰:『主人酬尸,宰 夫羞房中之羞於尸侑,主人、主婦』。故君與夫人宜各 有饋也。」餗在禮為糝食,糝一為菜烝,牛羊豕,糝稻為 餌,則糝以相參為名,自是別鼎。《呂氏圖》曰:於字書 不見,疑為「鉶。」蓋古鉶為。此以書名求之,非也。夫人 羹謂之鉶。鉶,湆也,其可謂之餗哉?古文臂鏜為餰,似 鍾而長頸為《餰》鼎有蓋,不得形制,疑鼎之長頸者 也。

《孔文父鼎銘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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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文父鼎,其制異也。昔呂大臨嘗疑之,謂「制度蓋尊 壺之屬,而銘謂之鼎。」余嘗考之,有足為鼎,而著尊無 足。魯公方鼎銘為尊彝敦,必三足如鼎,而伯庶父敦 則足如杆彝。卣同器,而父癸彝實為方鼎。夫鼎之大 亨,謂以木巽火,然旅鼎、陪鼎雖不受爨,有亨養之道, 故鼎以有載也,且有舉而行也。受食為食鼎,受飲為 飲鼎。食飲之異,重醴、稻醴、清酒、黍醴、清酒、粱醴,則致 飲於賓客,豈無器而節厚薄之齊哉?《春秋傳》曰:「尊以 魯壺。」此器為似,其謂之鼎,豈醫馳糟,蓋有火齊而節 之謂耶?

《大夫始鼎銘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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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始鼎,其銘曰:「惟三月初吉壬寅,王在和宮,大夫 始錫作彝。」又曰:「王在辟宮,獻工錫彝,錫章。」又曰:「大夫 始。」「對揚:天子休,用作文。考寶鼎,子子孫孫永寶用。 按《禮》,四命受器,則上大夫也,故冊祝於錫命將之。」博 士呂大臨問曰:「古者受命作器,祝冊命書,必載之宗 彝,子孫寶用,惟永永無怠,以無忘其初。古人於此以 侈大王靈而著昭寵,其章大矣。又以告後之人,其以 致戒者,此以禮乎?取之何哉?」余曰:「此神之約也。自商 以上則不列於此矣。夫與神約者,非必命祀郊社群 望以盟詛而存也。蓋以祖宗為祀,而求使子孫不廢 用享者,此與神約者也。故大約劑書於《宗彝》,使神鑒 焉,使人畏敬,不敢違也。故不能守其約而廢器者,其 刑墨公法治之,此其為約也。先儒以彝為宗廟六彝, 蓋尊之制爾。」余謂凡宗廟常器,皆宗彝也。虞氏宗彝, 至周分為二者,豈可以宗彝盡宗廟之制哉?今考古 器存者,鼎、敦、尊、鬲等眾矣,皆著銘曰「彝」,則宗廟之器, 其常用者皆得銘之矣,不必謂六彝之所書也。

《晉姜鼎銘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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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姜鼎。以今權量校之,其重若干,其容若干,以合《周 律》,當為權若干,為量若干。周自中世,天子不得考度 量,協彝器,侯國得自為制,則當晉國,不知其為權量 輕重多寡也。銘曰:「惟王十月乙亥,晉姜曰:『余維嗣先 姑君晉邦,余不敢荒寧』。」知其為晉鼎矣。然則其謂晉 姜,則齊女也。春秋時齊歸晉女者,獻公則齊姜,文公 則大姜,平公則少姜。其在春秋前則穆侯夫人。書傳 雖間有遺缺,不得盡見,然其著者此爾。少姜蚤死,齊 姜不得主祀,穆夫人不盡穆侯世,惟文公夫人當襄 公世,猶不棄祀事,疑此大姜鼎也。聖人作《春秋》,於歲 首則書「王」,說者謂謹始以正端,故舊史以示成法。今 晉人作鼎則曰王矣,是當時諸國皆以「尊王正」為法不獨魯也。考於《禮》,制鼎者或以宴享,亦或以饗祭,其 數亦異矣。故有正鼎者,謂牛、羊、豕、魚、腊、腸、胃、膚也。其 在羞鼎,則膷、臐、膮矣。蓋食禮無膚,祭禮則有之矣,故 其大者為膚鼎。惟鼎則享,備體也。晉姜之作,殆膚鼎 謂耶?

《史伯碩父鼎銘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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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伯碩父鼎二。至和二年,虢州得之,嘗命校其權量 所極,并其形制圖焉。其一高尺有七寸八分,深尺有 一寸二分,徑尺有六寸九分,受一䄷二斗,重若干;其 二高尺有六寸五分,深尺有八分,徑一尺五寸八分, 其受一䄷,重若干。銘曰:「惟六年八月初吉己子,史伯 碩父追孝於朕皇考釐仲王母、舟母尊。」鼎凡四十三 字,其六字刓缺不可識。或謂支干相配,五行無己子 也。余按:商兄癸彝為丁子,周戠敦作乙子,其類甚多, 蓋以剛日、柔日相配,而制器之日,用剛則以柔配之, 用柔則亦以剛配之,為五行之用然也。戊己為土,戊 為土生,己為土滅。剛日不用,而以己配者,蓋用其剛, 必即柔以成之。今術家猶然。在甲子六年正月朔當 辛未,則八月一日朔當戊子。然碩父正宣王時,其曰 史伯,則史臣而位大夫者,故得作宗器以薦祖廟。班 固以史伯為厲王世。昔鄭桓公,宣王司徒,問國於司 伯,則不得為在厲王時矣。今官庫有《史潁鼎銘》,同其 皇考《舟母》,或以碩父為「潁」字者,雖然,必能與其字為 配,至其作宗器於廟,則不得以字著也。潁或與碩父 為兄弟,此不可得知矣。今鼎二,以釐仲為皇考,而以 舟母為王母。釐蓋其王父,則以舟為王母,其周女也。 稱王父以皇考,則周固有之矣。古之為史者,書傳直 以名配之,而不著姓,此其世代不得考也。然銘有「用 蘄、綽、綰、眉壽」,或為說曰:「綰如祈天永命,綽如垂裕後 昆。」以其書考之,恐不盡得其文。古人於書,直有不可 意得者,況以《秦文》考之耶?

《商洛鼎銘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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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鼎制甚大,校以太府權量,為斤若干,其容若干,銘 曰:「惟十有四月,既死,霸王在下都,雝公。」作尊鼎,《原 父》以「丁」為寧,其說是也。周既都洛,而以成周為下宮, 所以異宗周也。《周古史考》曰:「周公營作下都」,則今 洛陽。何休曰:「周成王所都也。」其曰十四月者,蔡君謨 嘗疑之,此蓋自王之即位,通數其月爾。或謂周之十 四月為夏之二月。《元命苞》曰:「夏以十三月為正。」故《管 子》有「十三月令人之魯,二十四月魯、梁之民歸齊,二 十八月,萊、莒之君請復」之語如此。自是古人書時不 必月。嗣君未改年,以月數計之。邢子才曰:「四十二月 之科,一依恆式。彼自其君即位後,以月為數,其時則 已再改年矣,蓋循用古制,《服制小傳》盡書以月,此正 未成君之制,故昔人謂時王未改年者,其說得之。」

《叔䜌鼎銘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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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䜌作鼎。」考其制形,則宗器也。銘曰:「二十有三年,王 在宗周」,王命叔䜌,余考於書,周既營成周以居商民, 而以王城為宗周。卜宅中土,復歸西周,故《周官》曰:「王 還在豐。」《多方》曰「王在宗周。」其後十一世,犬戎攻宗周, 而平王始遷,故黍離閔宗周宮廟之廢,周自是不復 居宗周矣。其曰「王在宗周」,則知其在幽王之前,可以 考也。史自共和前,其世數最長而可知者,穆王在位 五十五年。昭王雖不見居位歲月,然穆王五十受命 改元,則知昭王在位之年久也。昭穆皆有二十三年, 則叔䜌作器,蓋在二王之世矣。《銘》之所書有鼏、彝、尊 鼎,蓋宗廟之器。說者以木橫貫鼎而舉之謂鼏,然《易》 之鼎象則為金鉉,豈叔䜌之鼎以為金鼏者耶?尊彝 有六,其器也則用本朝踐獻。踐,不可考也。三代鼎彝 有銘多矣,而曰「霝終」者,今見於此。《鼎》之銘又曰「霝 始霝終。」古者以霝為善,其文與今同,此其謂善頌者 也。

《尊鼎銘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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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保季得鼎於長安耕者,其銘曰:「集作尊鼎,萬壽無 疆,子子孫孫永寶用。」夫尊鼎異形,其制似鼎者,此鼎 尊也。呂大臨疑孔文父飲鼎為壺尊之屬,而銘以鼎。 蓋古之制器自有據,而鼎之制亦不一矣,惟其用以 名之。唐開元十三年,萬年人王慶獲寶鼎五,銘曰「𠂹, 作尊鼎」,與保年鼎同,但「𠂹」字刓缺不可識,疑此鼎是 也。

《二方鼎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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祕閣方鼎二:其一高二尺二寸八分,深一尺三寸九 分,口徑尺有七寸三分,受太府之量,一䄷七斗五升; 又一高減一寸二分,深減四寸四分,其受量損二斗 三升,足四承其下,形方如矩,鼎之制其見如《三禮鼎 器圖》者最古,謂以銅為之,三足者鼎也。其後劉向謂 「湯使人持三足鼎,祝於山川。」漢得魏脽,適三足,故有 司得以藉其說謂「泰帝興,神鼎一,黃帝作寶鼎三,禹 鑄九鼎,象九州,皆嘗享上帝鬼神。其空足曰鬲,以象 三德。」諸儒許慎、蘇林、如淳、顏師古輩皆謂禹之鼎,惟 其三足,以有承也。韋昭以《左氏》說莒之二方鼎,乃謂其上則方矣,其下則圜,與祭用鼎鬲無所異。方其時, 古鼎存者盡廢,其在山澤丘壟者未「出,故不得其形 制」,然亦不知考於古也。昔禹使飛廉析金于山以鑄 鼎,昆吾使翁難乙灼白若之龜,鼎成四足而方,不灼 自成,不舉自藏,不遷自行。而古之為鼎,四分其足以 有成者,雖禹猶然,知鼎之方者亦得四足矣。今世之 有魯公、文王方鼎,有《單臩》方鼎,有《王伯》方鼎,有《陀員》 《庚子》方鼎。惟《祕閣》方「鼎,其大受斛,其飾為羊,此古之 所謂羊鼎者也。」或曰:「魯公方鼎,其銘為尊彝;單臩之 鼎,其銘為從彝;王伯之鼎,其銘為寶彝,其制與祕閣 方鼎相類,特容量不同,其名異者何哉?」余考之曰:「《禮》 有六尊、六彝,六尊以待祼,六彝以待祭祀賓客。及祭 之日,表齍盛告絜,故逆齍以受膳人之盛,視鑊以受 烹人之腥。」古人於此雖異制矣,然彝、卣、罍同器,而尊 則與彝同薦。太祀六號,器同謂之齍。蓋以彝器為常 器,齍以持而獻也,故黍稷、稻粱、醯醢、牲牢。同謂齍者, 惟所用以有別也。《傳》曰:「以壺為尊」,故謂壺尊。然以鼎 為尊,以鼎為彝,以鼎為齍,其為尊,彝與齍同制,有所 本也。今考父癸方彝,其制鼎也;《孔文父飲》鼎,其制尊, 單臩;從彝,其制鼎,盉與觚皆具。蓋宗彝,常器也。尊鼎, 常薦也。其從以享者,隨器以名之。古人於宗器,其重 如此。

《仲作辛鼎銘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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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仲之敘別長少,自堯舜以至三代盡然,惟著稱則 異。夏商不待年五十。凡長則稱伯,次則稱仲。周人必 待五十而後稱伯仲,此其制文也。仲作辛鼎,其可考 者以名知之。辛壬、丁甲,惟殷為敘,而伯不配甫者,亦 殷道也。《禮緯》曰:「質家稱仲,文家稱叔。」又益知其說信 然。

《牛鼎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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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鼎,無銘識。昔內府出古器,使考法定制,工官圖其 狀,求余識之,曰:「深八寸六分,徑尺有八寸,其容一斛, 刻文塗金。」世不知所本,乃考《禮圖》,圖有牛鼎、羊鼎、豕 鼎,其足以牛羊豕為飾,可以得其名矣。鼎足盡為牛 首,知其為牛鼎也。荀爽曰:「鼎象三公之位,上則調和 陰陽,下則撫育百姓。牛鼎受一斛,天子飾以黃金,諸 侯白金,三足以象三台,足上皆作鼻目為飾。羊鼎五 斗,天子飾以黃金,諸侯白金,大夫以銅。豕鼎三斗,天 子、諸侯、大夫飾之如羊鼎,士以鐵飾之。」三鼎形同,以 足為異。然豕鼎則天子、諸侯、大夫、士所得共用也。羊 鼎自大夫以上有之,其別以飾。至於牛鼎,大鼎也,惟 天子、諸侯有之,其飾以金者,天子器也,以《爽說》考之, 合矣。其三代之所用也。

《正考父鼎賦》
元·楊維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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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有孔林子問於鐵崖先生曰:「人知三代傳鼎,定於 《郟鄏》以卜世,而亦知吾聖祖仲尼氏之有世鼎乎?」先 生曰:「未也。」客曰:「自夏后氏之明德也,鑄金九鼎,以象 九州,協於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昏德,鼎遷弗留;殷紂 弗率,繼遷於周。孰知吾聖人之後也而有孔丘,雖祚 滅於宋,而祖廟有鼎,實重於遷洛,而見非於義士之 流者也。」當弗父何之嗣國也,曰既嫡而且賢,輕千乘 於一芥兮,授之弟而弗傳。及我正考父,又佐戴與武 宣,位極人臣,讓德益虔。廟有重器,金耳玉鉉,於是而 粥,於是而饘。寶共儉以愈力,恐祿食之過愆,既僂傴 而益俯,走循牆而若蹎,銘斯文以不墜,實貽謀於萬 年。有明德者必達,符臧紇之知言。吾「猶惜魯人之善 知而不善用,使必達之效,僅見於夾谷之歸田,他日 郜大鼎之納廟,又徒以寄忠憤於《魯軌》之編,豈非天 乎?」先生愀然曰:「傷哉!辭能知孔鼎者,知其一而猶未 知其二也。余聞《鼎》之於《易》也,其時義大矣哉!革既變 而法立,志有在也;革既變而無制,亂之待也。考父氏 之知《革》也,故制器立」法,以成乎志也。饘粥於是者,若 不足以餬余口而達明德於後者,實足以鬺上帝也。 滅於宋而奔魯者,若不足以容一時而師於魯,以準 天下者,實足以開萬代也。是其鼎也,大其大而與天 同其函,重其重而與地同其載也。故九鼎乎百王者, 可軒而可輊也。楚子旅之所不能問,而鬼臾區之所 不能對也。辨其名於周、漢者,不得以入其佞;託萬子 孫於山甫者,不得以襲其詭也。茲孔氏之世鼎若是, 而又何必仲尼之當世也?客乃憙而起,為之頌曰:「周 客續殷,尹我東土。禮物既修,文獻攸聚。聖人七祖,曰 正考父。傷禮之衰,追道禼武。《商頌》既作,刪《詩》特取。惟 茲有銘,重鼎大呂。一命再命,曰僂曰傴。以」餬余口,亦 莫余侮。《作羹》何人?覆餗公所。染指朵頤,甘蹈鑊斧。維 祖之孫,有達在下。萬帝王師,光鼎於祖。予小子某,學 禮於俎。載晞奚斯,式頌於魯。

《關侯祠鼎銘》并序
明·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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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祠必有祭器。侯祠成,工請器所宜。」 按《易》鼎象也。昭烈任武鄉侯為相,侯與西鄉侯為將,用能稱帝於蜀,抗衡魏吳,延漢祚四十餘年,皆有鼎之象焉。故取諸鼎工,請財所用。按《漢書》律度量衡用銅以

「同天下,齊風俗也。銅為物至精,不為燥濕寒暑變節,不為風雨曝露改形,似士君子之行。侯志在同一天下節行,可質神明,故取諸銅工,請製所倣。」 按《博古圖》,漢有汾鼎,鼎一而款識三,曰「汾陰宮」 ,曰「汾陰供官銅鼎」 ,曰「平陽一斗鼎」 ,文各有義。漢初定鼎長安,光復洛陽,建安之季,足折餗覆矣。侯起而扶持奠安之,有死無二,故取諸漢。《漢?地理志》河東郡屬縣為汾陰,為平陽侯,河東解人。解於今隸平陽府。魂而有知,能無故鄉故物之思乎?故取諸汾工請志所始。按《禮》,鼎有銘,銘曰:

三足承,象厥功。百煉剛,旌厥忠。漢故主,汾故宮。神之 榆,臨河東。佑鄉人,福攸同。

《鉶鼎記》
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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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虞王君文潔,善文博古。嘗獲一鼎,其識曰:「維紹興 丙寅三月己丑,太師秦公檜,一德協濟,配茲坤乾。乃 作鉶鼎,賜家廟以奉祀,子孫其永保。」是蓋宋高宗所 賜,而其相秦檜所從臾者也。文潔讀之愀然,憐岳武 穆之冤忠,而鄙其當時君臣所為,棄而勿顧。久之,當 正德辛未,流賊入江,江南騷動,文潔又慨然思得若 「武穆之為將,而又恐若檜者以害其成功,乃發憤即 家山作萬松樓,以祀武穆,而以所得鼎奉焉。既又範 銅像檜跪於鼎足間,若伏罪者以向武穆云。是舉也, 可謂雄偉不群者矣,而文潔固奇士也哉!」按《史》載檜 殺武穆在紹興辛未之冬,至丙寅之春,乃作家廟,遂 有此賜。五六年間,和議已成,忠賢盡擯,固自以為百 世之勳也。觀《鼎銘》所稱「以君諛臣」若此,計一時頑鈍 無恥之士,道盛德於前,誇成功於後者何限也?抑孰 知百世而下,人心好惡之公,不容泯滅,雖聲色之間, 亦有甚於鐘鼎刀鋸之所及者,而況其他哉?人可不 自力於為善也?予嘗過西湖,拜武穆墓下,睹所謂南 枝樹、銀瓶井焉。又一檜樹,中剖而植其前,固亦謂之 秦檜也。疑皆好事者所為。又聞湯陰有武穆祠,戶外 鑄鐵為檜拜焉。凡一方疫癘者必禱,禱者輒持笞箠 踣擊鐵,檜或十百千數,皆如所祝,輒得福事雖涉怪 誕,於此益以見人心之公,而忠賢正氣流行於宇宙 間,鼓為風霆,照為日星,形為川嶽,真有不隨生死古 今而變者,則此一樓也。謂非武穆之所饗耶?而文潔 固奇士也哉!文潔名澄,別號竹泉。有子曰授賢,美而 勤。嘗問學於予者,予知其庭訓義方之貽遺安振宗 之具,激勸之微,權皆類是。予友姚君尚絅最能道之, 作《鉶鼎記》。

《焦山古鼎圖詩後序》
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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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祀典有彝器,彝之為言常也,頫者為鐘,仰者為 鼎。鐘鼎固彝器之大者也。《左氏傳》曰:「諸侯有勳而不 廢,有績而載,則撫之以彝器。此天子所以錫有功也。」 然則焦山之所蓄,與二子之所詠,殆其類與?予嘗論 之,古器之與法書名畫並重也,自宋代始。蓋當累世 承平之後,朝廷無事,士大夫讀書好古,如歐陽永叔、 劉原父者,爭以博雅相高。延及政和、宣和之間,天子 更創禮樂,亦寖慕三代之法物,搜奇索幽,取而貯諸 殿閣者,不可以數計。於是李伯時、黃伯思、薛尚功、趙 德甫之屬,復相次而起,莫不「䂓摹其款識,研窮其字 畫,而諷味其文章,繪之有圖,述之有譜,夫然後鐘鼎 之器,益見尚於世。今二王子從登眺」之暇,摩挲鑒賞, 作為詩歌以傳道之,不啻數百言。跡其風流好事,其 何減於前宋諸君子哉?抑予有感也。昔《春秋》桓公二 年,書「取郜大鼎於宋。」說者曰:「取者,不當取也。」又曰:「得 非其有之稱也。」夫魯桓、宋莊,其人皆孔子之所深惡, 然則一賂一取,其辱此鼎也多矣。此可謂鼎之不幸 也。至於焦山所蓄者,雖嘗見污嚴氏父子,然猶幸而 得反其故,深自藏匿於窮巖絕壑浮屠氏之精舍,固 不可以郜鼎者相提而語。譬諸山林隱遁之士,遭罹 患難,而卒能潔身以自全,豈不尤為可尚也哉!予故 并論之。若《二王子》之詩,雄偉奇麗,儼然子美。退之復 出,則有程通判、雷山人之評騭在。

鼎部藝文二 编辑

《寶鼎詩》
漢·班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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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修貢兮川效珍,吐金景兮歊浮雲。寶鼎見兮色紛 縕,煥其炳兮被龍文。登祖廟兮享聖神,昭靈德兮彌 億年。

《信州錄事參軍常曾古鼎歌》
唐·韋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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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糾》,一郡,獨飲寒泉井。江南鑄器多鑄銀,罷官無 物惟古鼎。雕螭刻篆相錯盤,地中歲久青苔寒。左對 蒼山右流水,云有古來葛仙子。葛仙埋之何不還,耕者鎗然得其間。持示世人不知寶,勸君煉丹永壽考。

《石鼎聯句詩》有序
韓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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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七年十二月四日,衡山道士軒轅彌明自衡下來,舊與劉師服進士衡湘中相識。將過,太白,知師服在京,夜抵其居宿。有校書郎侯喜新,有能詩聲,夜與劉說詩,彌明在其側,貌極醜,白鬚黑面,長頸而高結,喉中又作《楚》語。喜視之若無人。彌明忽軒衣張眉,指罏中石鼎謂喜曰:「子云能詩,能與我賦此乎?」 劉往,見衡湘間人說云年九十餘矣,解捕逐鬼物,拘囚蛟螭虎豹,不知其實能否也。見其老頗貌敬之,不知其有文也,聞此說大喜,即援筆題其首兩句,次傳於喜,喜踴躍,即綴其下云云。道士啞然笑曰:「子詩如是而已乎?」 即袖手竦肩,倚北牆坐,謂劉曰:「吾不解世俗書,子為我書。」 因高吟曰:「龍頭縮菌蠢,豕腹漲彭亨。」 初不似經意詩旨有似譏喜。二子相顧慚駭,欲以多窮之,即又為而傳之喜。喜思益苦,務欲壓道士。每營度,欲出口吻,聲鳴益悲,操筆欲書,將下復止,竟亦不能奇也。畢即傳道士,道士高踞大唱曰:「劉把筆,吾詩」 云云。其不用意而功益奇,不可附說,語皆侵劉侯,喜益忌之。劉與侯皆已賦十餘韻,彌明應之如響,皆穎脫含譏諷。夜盡三更,二子思竭不能續,因起謝曰:「尊師非世人也,某伏矣。願為弟子,不敢更論詩。」 道士奮曰:「不然,章不可以不成也。」 又謂劉曰:「把筆來,吾與汝就之。」 即又唱出四十字為八句,書訖使讀。讀畢,謂二子曰:「章不已就乎?」 二子齊應曰:「就矣。」 道士曰:「此皆不足與語,此寧為文邪?吾就子所能而作耳,非吾之所學於師而能者也。吾所能者,子皆不足以聞也,獨文乎哉?吾語亦不當聞也,吾閉口矣。」 二子大懼,皆起立床下,拜曰:「不敢他有問也,願聞一言而已。」 先生稱:「吾不解人間書,敢問解何書,請聞此而已。」 道士寂然若無聞也。累問不應。二子不自得,即退就座。道士倚牆睡,鼻息如雷鳴,二子怛然失色,不敢喘。斯須曙,鼓動鼕鼕,二子亦困,遂坐睡。及覺,日已上,驚顧,覓道士不見,即問童奴,奴曰:「天且明,道士起出門,若將便旋,然奴怪久不返,即出到門,覓無有也。」 二子驚惋自責,若有失者。間遂詣余言,余不能識其何道士也。嘗聞有隱君子彌明,豈其人耶?韓愈《序》。

巧匠斲山骨,刳中事煎烹。劉師服直柄未當權,塞口且 吞聲。侯喜「龍頭縮菌蠢」,豕腹脹膨脝。軒轅彌明外包乾蘚文, 中有暗浪驚。師服在冷安自足,遭焚意彌貞。謬當鼎 鼐間,妄使水火爭。彌明大似烈士膽,圓如戰馬纓。師服上 比香罏尖,下與鏡面平。秋瓜未落蔕,凍芋強抽萌。 彌明一塊元氣閉,細泉幽竇傾。師服不值輸瀉處,焉知懷 抱清。方當洪罏然,益見小器盈。彌明睆睆無刃跡,團 團類天成。師服遙疑龜負圖,出曝曉正晴。旁有雙耳 穿,上有孤髻撐。彌明或訝短尾銚,又似無足鐺。師服可惜 寒食毬,擲此路傍坑。何當出灰?無計離瓶罌。彌明 陋質荷斟酌,狹中媿提擎。師服豈能煮仙藥,但未污羊 羹。形模婦女笑,度量兒童輕。彌明徒示堅重性,不過 升合盛。師服傍似廢轂仰,側見折軸橫。時於蚯蚓竅, 微作蒼蠅鳴。彌明以茲翻溢愆,實負任使誠。師服常居顧 盼地,敢有漏洩情。寧依暖熱弊,不與寒涼并。彌明區 區徒自效,瑣瑣不足呈。師服迴旋但兀兀,開闔惟鏗鏗。 「全勝瑚璉貴,空有口傳名。」豈比俎豆古,不為手所 撜。磨礱去圭角,浸潤著光精。願君莫嘲誚,此物方施 行。彌明

《葛氏鼎詩》
宋·歐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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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昔決東南流,蕭條東郡今遺湫。我從故老問其 由,云古《五鼎》藏高丘。地靈川秀草木稠,鬱鬱佳氣蒸 常浮。惟物伏見數有周,祕藏奇怪神所搜。天昏地慘 鬼哭幽,至寶欲出風雲秋。蕩搖山川失維陬,九龍大 戰驅蛟虯。剨然岸裂轟雲驫,滑人夜驚鳥嘲啁。婦走 抱兒扶白頭,蒼生仰叫黃屋憂。聚徒百萬如蚍蜉,千 金一埽隨浮漚。天旋海沸動九州,此鼎始出人間留。 滑人得之不敢收,奇樣古質非今侔。器大難用識者 不以示,世俗遭揶掫。明堂會朝饗諸侯,饔官百品供 王羞。調以五味烹全牛,時有用舍吾無求。二三子學 雕琳球,見之始驚中歎愀。披荒斷古爭窮蒐,苦語難 出聲吚嚘。《馬圖》出河龜負疇,自古怪說何悠悠。嗟我 老矣不能休,勉強作詩慚效尤。

《九鼎》
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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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行掘山走百谷,蛟龍竄匿魑魅伏。心志猶虞尚覬 隙,以金鑄鼎控九牧。冶雲赤天漲為黑,鞲風餘吹山 㧞木。鼎成聚觀變怪索,《夜義》行歌鬼晝哭。功施元元 後無極,三姓衛守相傳屬。弱周無人有遺策,沉之九 幽折地軸。始皇決水不可得,坐令神姦窺邑屋。

富陽妙庭觀董雙成故宅發地得丹鼎覆以銅盤承以琉璃盆盆既破碎丹亦為人爭奪持去 编辑

今獨《盤鼎》在耳        。蘇軾

考證
琉璃擊碎走金丹,無復神光發舊壇。時有世人來舐

鼎,欲隨雞犬事劉安。

《獲周豐鼎見博古圖第三卷銘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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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趙孟頫

豐鼎制特小,周人風故淳。摩挲玉質潤,拂拭翠光勻。 鑄法觀來妙,銘文考更真。平生篤好古,對此興彌新。

《古鼎歌》
明·謝應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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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萬壽寺舊藏古銅鼎,識者奇之。其識有「周康穆宮冊錫寰用鄭伯姬」 等語。大德中,任陽謝氏嘗欲以玉杯易之,時住山默翁師不從。後謝氏為構佛殿,乃予之。至正丙申,謝遭兵,鼎因失去。甲辰夏四月,愚隱智公復得於軍人之手,耆舊聚觀,皆曰:「我山中故物也。」 既而出鼎見示,并述其由,索詩以紀之。

碧雲師著金伽黎,空王殿前龍象隨。當階一卒送古 鼎,狀若獻寶波斯兒。群緇聚觀方丈室,中有老僧前 致詞。云是山中舊時物,立誦款識能無遺。文詞詰屈 錯盤誥,字體隱伏蟠蛟螭。蒼姬訖錄世屢改,不知何 代來如斯。謝家寶樹修佛剎,巨構賈與秦城齊。鼎兮 鼎兮什襲去,歲經六紀今來歸。師聞此語重歎息,兵 「火連年炎丸域。金鐘大鏞棄道旁,總若沉沙銷折戟。 鼎歸禪月獨無恙,護持信有天龍力。摩挲兩鉉濕煙 霧,錯落丹砂映金碧。光如摩尼含五色,高比珊瑚長 一尺。」嗚呼!羲軒之鼎莫可求,禹鼎亦已淪東周。世所 用者非爾儔,或膨豕腹徒包羞。調羹爾無與,覆餗爾 不憂。歸來兮歸來,北山兮菟裘。汾陰「自有為時出,切 莫放光驚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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