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清風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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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小繼為債所逼 強氏因借通姦 编辑

  詩曰:
  雲淡淡天邊鸞風,水沉沉被底鴛鴦。
  寫成今世不休書,結下來生歡喜帶。

  話說孫小繼一時之錯,一念之差,誤中機謀,墮入煙花,費了若干錢鈔,又累父親還銀。小繼被媽兒一番言語,忽然醒悟,此時才曉得被人暗算。沒奈何,忍氣吞聲不敢向人言。

  再言家內老媽告假回去,小繼拴門,復進堂屋,姑娘說:「哥哥,早晚千祈將當還我要緊。」姑娘進房。

  再言小夥回來敲門,小繼忙走問道:「此刻門口可有侉子在塊?」小夥回言:「侉子正裡怯法!」急忙拴上大門,緊三步到了堂屋東中間坐下。在內聽見,侉子罵了一聲:「孫小繼,沒臉面東西!王八羔子,不把錢還我,等著你就是一刀子。」

  小繼聽見,唬得一身冷汗,喊了一聲孝妹妹,不曾答應,知道孝姑中飯後睡午覺睡著了。大爺悄悄走到奶奶房門口,把門簾一掀。奶奶此刻躺在涼榻上問:「是那一個?」小繼回言:「是我。」奶奶說:「小繼,此刻不在衙門辦事,你老子還不曾家來,你家來做甚麼事的?」「奶奶,我今日回來同奶奶商議一件小事。」奶奶說:「小繼,你與我商議甚麼事?」奶奶躺在榻子上,穿了一件五色綢褲,大紅倩花腰巾,白鳳機小褂,斜睡在塊。足穿一雙楊妃色鑲鞋,膀上戴一付金手鐲,手上戴了一付乾子洋指玉戒指,一手靠枕,一手靠胸說:「小繼,你同我商議甚麼事?」小繼說:「奶奶,我同奶奶借幾兩銀子償還人。」奶奶說:「小繼,你進來,我問你因甚麼事拉下債來?上回你老子代你還過一回,共計數百金,怎麼今日又有了債?小繼,你好好的明白對我講實話,我就借把你三十五十、一百二百;若有一字虛言,休想借我銀子!」小繼聽見說:「奶奶,我有個朋友,我要幫助他的。」奶奶說:「小繼,你不要瞞我!我聽見你家老子說,你在一個院內開心,迷戀煙花,說的一個陪你吃酒,一個坐在你懷裡親嘴,吃皮杯,百般開心。小繼,你到了那塊地方開心去?我問你可是真的?」小繼說:「奶奶,我不好在你老人家面前說。」奶奶道:「不妨!家內無人,有何不可說?不妨!你只管說,怎麼拉下債來,怎麼用法,怎麼在院內同二姑娘玩耍的?我同你是娘兒兩個,有不好說話的,盡可告訴我。」小繼說:「奶奶,我那一日在司房低著頭寫文卷,不知外面來了一個人,把指頭一豎,說:『有一位二姑娘帶了信,你去走走。』我那時不知,心內糊塗,就約了那人到院內去了。見了二姑娘,不曉得怎麼雲裡霧裡一般。」奶奶說:「甚麼雲裡霧裡?」小繼說:「我見二姑娘生得丁伶百巧,百般風流,亦說他不盡。見了面,裝水煙,倒茶,吃桌盒。」奶奶說:「吃桌盒又怎麼樣?」「桌盒吃過,就叫擺中飯,飯畢淨手吃茶。」吃茶之後又怎麼樣怎麼樣玩,又怎麼樣玩到晚,吃酒猜拳行令,行令後怎麼樣怎麼樣進房,進房又怎麼樣拴房門,拴房門又怎麼樣二人就脫衣裳,脫衣裳又怎麼樣上牀,牀上又怎麼樣蓋被,蓋被又怎麼樣睡覺,睡覺又怎麼樣,小繼說:「奶奶,我不能說了!」奶奶說:「不妨!說又怎麼樣?」

  小繼被逼不過,只得說:「玩耍怎麼,玩耍怎麼,玩耍不過風流樂事。奶奶你還不曉得麼?」奶奶此時慾火交加,忍耐不下。當時奶奶初婚時節,以致朝歡暮樂不捨的,如今是二婚,嫁了大理老爹,不過略盡夫妻之情。奈大理年已五旬之外,精力有限,不遂奶奶之心,所以奶奶終日抱怨。不期那日老爹將小繼繼螟蛉之時,奶奶已存下三分意思。適值小繼此時前來借貸,況男女都已二十外之人。小繼固然有心,奈老爹面上不敢放肆。

  奶奶此時已顧不得母子名分,綱常全無,遂把小繼面前褲子一拉,那話躍然而起,挺豎堅硬異長。奶奶看見,更覺合式,淫心蕩漾。二人脫衣解帶,奶奶仰臥榻上,小繼反覆舉其二足,將龜頭送入牝戶。初時澀滯,次後淫水浸出,稍沾滑落,出入有聲。其柄至根,直抵花心,約有二三百回,一泄而止。奶奶暢美之至,心滿意足。奶奶穿了花鞋,又繫褲子,開櫃取出了五十兩遞與小繼。小繼出房門到堂屋,望奶奶說:「關門!」

  奶奶穿好衣裳,出來拴了大門。此時孝姑仍在房內,未曾出來,亦不知他二人幹此無天大事。小繼此刻取了銀子,上街還了侉子,又把零星碎賬還了一半。大爺奔公廨辦事不提。

  再言眾同事望老爹說:「令姪好了,長進了,不在外頭玩了。」老爹說:「諸位!如今不必提他了,是我命苦,由他去罷!」不提。

  此時正當秋令,那一天老爹在司房辦錢糧之事,忙忙不了。小繼從外面來家,寂寂溜在奶奶房中。奶奶正坐在淨桶,看見小繼前來,叫他拴上房門,兩人摟抱著親嘴咂舌,一面解褪衣褲上牀,雙鳧飛肩,靈根半入,不勝綢繆。廚下老媽燒火,姑娘炒豆芽子。姑娘耳尖,聽見房內卿卿噥噥說話,姑娘認做老爹回來了,悄悄走到窗風下,用唾沫舔破紙窗一看,不看猶可,看見了他二人在牀上發抖。姑娘不懂,詫異,悄悄喊了:「媽媽你來看看,不知娘同哥哥怎樣,二人在牀上只是抖,我不懂是何症疾。」此時老媽聽見,悄悄前來一看,叫了一聲:「姑娘!家門不幸了!不好了!老爹為人一世,忠厚至誠,如今到了這個地位,丟了老爹臉面,叫老爹怎麼做人?娶了這個淫婦,道代老爹加了級了,綠頭巾與他戴戴。小繼,你這天殺的,沒良心的禽獸,老爹待你何等恩情?你此時畜生恩將仇報了!」

  老媽又罵了一聲:「該死的畜生!你自己想想看,當日覓食到此,虧了老爹收留,今日做此喪良心之事,日後看你好日子過哩!待我有一日告訴老爹,拿一把刀把你兩個人頭割下,那時方出我氣!」姑娘聽見了此言,此時心中明白,回房暗掉淚不提。

  再言小繼與奶奶一度之後,即出去了。不覺光陰易過,到了十數日外,回來望奶奶說:「連日家裡媽媽看見我,畜生長畜生短,同我做對,難道媽媽有些曉得了?奶奶,我原說做不得的!」

  奶奶說:「小繼放心,我告訴你家鬼老子,一定打發他。你聽著信,試試奶奶的手段看!」

  不提大爺出門去了,再言老爹晚上回來,吃了晚飯,早些安歇。進房拴了房門,老爹同奶奶上牀。老爹今日又汰化了奶奶一次。奶奶說:「老爹!家裡老媽又會偷米,又會偷油,我那一天走到了他房裡一看,牀底下一缸子米,一瓶油。」老爹聽了,怒從心起:「明早一定打發他!奶奶,我每日在外,不知道家裡事。」奶奶叫:「老爹!你打發他好好的,同他說,切不可唱揚要緊,恐媒人不肯代他尋下家生意。再者,媒人又有礙。」老爹說:「曉得。」

  天才一亮,起來穿了衣服,就開了房門,叫小繼燒水淨面,又吃了早茶,老爹氣得過不得。過了半日,吩咐人弄飯吃,吃過之後,叫老媽到了客廳內坐了,取一面算盤,又取了歷年經摺子一看,用手一撥,算了清楚,老媽該老爹工三十七天半。老媽說:「老爹,你打發我怎的?我又不犯法!」老爹說:「媽媽,你怎麼,我一不在家,你做出事來了,你還不明白?」彼此兩下皆係暗話。媽媽說:「我也明白了,是我嘴不好,招人怪了!」媽媽說:「就是老爹早晚要小心些,保重些,要明白些!」

  於是媽媽出來,到了姑娘房中:「姑娘!今日老爹打發我,我也不便說了。再者,姑娘你依我說話,千祈切不可搭在這個盤子裡!你要緊,此刻老爹糊塗,不知日後怎的你。我是捨不得你,姑娘,啊呀!」媽媽又到奶奶處:「奶奶,我去了。」奶奶說:「媽媽,你先出去等一等,老爹氣平一平,媽媽你再來。」媽媽說:「奶奶,我嘴直,招人怪,我還來尋魂,你老爹是一個昏君!」不談媽媽去後,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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