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溪堂先生文集
卷七
作者:柳疇睦
1928年
卷八

答李啓汝相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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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輩俱向衰老。地步亦不邇。種種逢著。豈易爲事耶。夏間電別。謂有秋行。竟失所圖。到今思之。若知如此。雖甚行忙。當復一夜於高軒矣。歲事垂竆。慕徒尤切。頃於兒還。降賜不較之施。奉讀以還。悚先於感。仍審彼時槩節。而伊後日夥朔改。沍寒頗緊。更伏問靜候震艮崇衛。區區仰泝。疇洛信承安。慈側粗保。情私幸甚。而目昏齒落。固是同病之憐。未老之衰。何此甚耶。來敎奬勉。過矣過矣。鄙如可爲。亦何可讓與別人。而顧誠不可爲矣。鼎器已破。桑楡又晩。凡百日用。久去看過。雖欲得爲平常庸人。不可得也審矣。執事愛我之心。實不敢忘。而執事期我之意。恐不能副矣。竆廬獨坐。反躳悼歎。寧可已耶。各在衰境。何由得源源相從於寂寞之濱。日夕討敍。以終餘生耶。來正間如有此近之行。勿戛之如何。歲除不遠。惟祝迓新增休。

答姜懋伯林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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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患奔逬。不暇外念。而時或神回。但切詹誦。卽奉伻書。仰審暮春乖候。侍節連衛。洛信承安。泝慰交幷。疇依頑而壺庭問安。承聞私幸。兒與孫之染沴經危。至今夢魂猶驚。來頭又不知如何。則卽今燥慮專在此耳。俯送詩軸。不徒憂擾。棲㞕中姑無暇奉閱。至於評批。素不閒詩學者。固難著手。縱使老婦糚梳。顧今在制中。則評韻批格。恐無以議到。恕諒如何。秋後當奉完。以此諒之如何。來軸置之案上耳。

與姜懋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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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書拜承而失謝。至今悵歎。卽今溽暑。甚不適人。伏問堂闈鼎茵康重。省做穩相否。間者其已攜簏而入山耶。所得想專精耳。疇京信承安。慈節粗保。情私甚幸耳。書役見方始事。而毒暑長霖如此。大比當前。遠近赴會之未可如意固勢也。而上山方以旬前作計。六七日間。尊旆似左顧則甚好。而其亦事勢極有難強者。蓋可商而非所強耳。量爲之如何。

答周子亨煕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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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奉令季方書。憑伏審殘景如紗。堂闈鼎茵有欠天和。區區仰慮之至。不暇致辭於侍棣之連衛耳。疇老親理遣。大無疚苦之損。情私甚幸。而方以開正初旬前擬發上洛之駕。篤老遠役。雪嶺冰凘。焦慮當如何。身家偶添下堂之戹。四朔之內。尙此未瘳。極悶極悶。歲暮江鄕。孤鴻唳空。不禁哀淚滿眶。柰何柰何。伯兒安信續承。而迫歲來覲云耳。

答李聖七衡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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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阻惟思黯。向於夏卿歸奉手書。仍審比寒。重闈鼎茵康寧。省履一衛。泝仰不任。疇洛信承安。慈節依遣私幸。而身家以宿咳若瘇漸所苦不一。悶憐當如何。內酉新田弔慰。尙未遂意。恒如大負。待病氣少差。丕擬贖逋之行。伊時當面敍耳。毅甫兄辛勤委訪。信宿而復路。座擾未穩。深悵如何。

答蔡岱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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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稠中一面。今不可依俙記存矣。只從名字上恒切熲誦。匪意因南圓士得奉先施。積阻音問之及於荒閒。已是兩眼俱明。而默念盛意。豈亶感悚云乎。吾與座下戚契甚切。而同鄕數舍。旣不能源源。至於替面一切闕如。實非所以相愛之道。而其責在我。尋常歎咄。信後月改寒劇。伏問省學日休否。認是惟憂恒貽於慈慮。近日則又何如也。示鳶魚箴說。此聖賢說理致極地頭。如尊座之靜居玩理者。必有所得。當自爲之。如其否也。何不求之當今高明著眼之巨手筆。而爲此謬屬於茫然無所知之匪人。有同責明於瞽者也。然而處在相悉。盛託難孤。竊欲偸隙屬草。奉以稱塞計。然秋冬以來。恒汩身恙。不惟此尙不爲之構拙。至於復儀稽延至此。何歎如之。冬內當隨暇構呈。俯諒如何。

答黃英鎭正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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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官霎奉。迨切別後詹耿之懷而已。卽於謂外。得拜安雅。兼承袖致下翰。慰敵對展。謹審寒事斗酷。靜中體候連護萬重。實愜願言。疇省事僅依。而餘外勞碌。何足奉聞。王考遺草褎輯區劃之方。春間有發通定會之事矣。及期數三日。雨雪風寒無前。遠上鞍馬。未免無聊。勢使然矣。將以明春更會。然後庶可區處。故今番則已矣。先獨梧翁碣銘固不待提醒。而鄙意亦已在收入之中矣。何有忘漏之事耶。南涯北角迥然。面敍未易。則槐黃之示。預切苦企。安雅二宿而催路。悵惘之中。撥忙艱付數字。

與孫揚汝永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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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去近旬。音信仍阻。一嶺之隔。信如涯角。悵耿之懷當如何。伏問近日無前雪圍。堂闈鼎茵別無添節。省棣平迪否。區區仰泝。疇洛信積阻。慕鬱難耐。而慈節靡寧。焦悶不可言耳。身家瘇苦。鱗次闖發。極悶柰何。諸君皆已散去。子順之病。夬差而歸。今見留者道源季彥耳。冊匠日前出來。方加衣明齋集。而一卷未了。故玆以奉書。其間如已了謄付送也。

答張斗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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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來數年。絶不得聞動靜。恒伏庸慕仰。伻人忽至。承拜下書。憑審淸和。靜裏氣力萬康。區區伏慰。疇洛信承安。親旆近啓。方切候門之喜。而且幸慈側依遣耳。先先生遺集繡棗之役。斯文幸甚。豈勝瞻仰。校勘之任。鄭重何如。而及於無似。敦紙奉受而惶恐則深。狀本數處籤紙。所敎至當。至其末端總論發揮處二段。所敎尤爲至當。謹此依敎刪修。而靑抹朱書表其籤處。以備裁察。未知其果合於意下。是恐是恐。傳後之文。所重自別。切乞萬加修潤。俾無一字一句之未盡如何。

答李聖五章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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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暮熲深。意外李姪來過。袖致俯存。開緘宛對。近日寒劇。侍餘做履淸迪。區區慰泝。三餘已盡。讀得鄒書碧囱深處。其樂可知。何由相對得一扣所樂也。疇壺信近阻。情私慕鬱。當此時尤無以按住。且百感自有不能已處柰何。開正後或有一顧之便耶。深企深企。先敬亭先生文集尙未得奉玩。竆鄕晩生深庸爲恨。一袠如蒙惠下。謹當珍藏。爲傳世之寶矣。

與裵文瑞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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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寺秋枉。尙此感仰。積年仍阻。每深熲然。秋事比闌。伏惟靜事連衛。區區不任嚮泝。疇省安私幸。而洛信近承。家君晉秩。感祝何言。疇處世昧方。觸處生尤。杜門深居。正欲使此所謂是非不到來耳邊計。而自有不容不聞處。亦有不得不言者。豈其持心全無準程所致耶。近尊先媿齋集附錄中潭翁挽下。只書姓諱三字事。鬧端不些。行言未妥。聞來不覺爲李氏咄咄慨歎。然凡事有本則有末。原其本始。爲不是處。則末之不廢不必槩也。玆略㬥之。幸詳之。先賢集附錄挽祭狀碣。無論其所處輕重。只書文主姓諱。自是通例。夫孰不知也。至於尊先集則旅爺之已以稱謂改之者。亶出尊師門之義。固非佗比竝爲例。然竊伏念潭翁於岡門。不但高足已耳。謂之傳付。未始不可。則檜院之特配非爲是耶。嘗見先賢於幷世尊丈若儕輩相交。苟可以尊敬也。生而書疏。歿而狀誌。書此二字。以致自我尊仰之誠。指不勝僂矣。如龍洲,眉叟世所稱亢高絶俗。而今其集中文茅谿,裵洛川狀。至以二字當之。則第洛縱有隱淪特異之蹟。旣非兩老師尊之地。又非如當世大賢國內共尊之比。猶尙如此。况其後人追慕之道。何可靳此於先人所尊之地。以招疑怒之端也。潭翁,媿齋幷世而生。年紀之相懸。已在絶席。朝野之所推。各有攸當。第未知平日相處如何。而所以爲先後之進則自可見矣。雖不有師弟之定分。似不背二字之合下。不審高明以爲如何。今世人心不知分量。而必欲踰越。以自歸於過尊反褻之弊者滔滔通患。則正恐一破戒之後。撕捱朋興。益難收殺。不復無如之何矣耶。信如是也。曾西何以有何曾比予之歎乎。此則設有不自量者存。未可以此而倫擬之也明矣。雖不知李氏處事何如。而設有不齊之口不諒之書。此不過習氣者之事耳。豈李氏老成雅謹者之爲耶。失於言語則言語者之失。失於文字則文字者之失。所失在彼。干我甚事。今使尊門幡然改圖。則人將謂孤且弱。其如強盛何。反用嘲譏者。環顧此世。豈可取服於有識者之心也。若以孤弱。此世強盛者只李氏而已耶。此則必無之理也。幸虛心聽納。恪修先懿。未必不爲追先尊先之道。如何如何。疇實非爲李氏脅從也。又非爲李氏循私而遊說也。於潭翁在宅相之列。於媿齋爲契家之仍。而自聞此是非。揆量此義諦。蓋已年矣。處在不外。爲貢愚者。實不害爲熟講審處爛熳同歸之道。更乞千萬諒恕。俯賜鑑採。

答蔡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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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熲中奉手狀。可當濯淸。仍伏審近熱。重堂寢饍康寧。侍節日休。區區泝慰來幷。第先亞庭終祥奄過。仰想痛廓尤新。疇親候如昨。情私甚幸。身家風祟。去益發作。深苦深苦耳。近與多少遠近士友。作勘禮之會。月餘合同。而日前皆已散歸。更以今旬後復會於山庵爲約耳。如有枉顧之暇。及此圖之如何如何。搬移雖曰還故。無異新接。勢所然矣。姑未有定宅之事。則其棲㞕尤可悶也。

答朴聖遠星默,朴君敬廷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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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翁來伏承僉下札。審秋末僉體均衛。不任拱慰。疇壺信續承安聞。情私甚幸。敎意仰悉。係是不可已之事。玆抵短牘於臨院董刊諸公之座。其不以愚言爲妄耶。悚甚。

答安益遠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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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角嗣信。慰瀉如何。况又前書未復。不較踵至耶。悚恧之際。不暇於感戢耳。仍審比日麥晴。靜中震艮連衛護重。令咸近致平吉。區區不任熲慰且泝。疇家君歸田後。別無愆節。情私甚幸。間過颺黃。榮愴倍切耳。尊先院事旣有銓關。想應有道啓之鄭重。惟是之祝。因黃雲鄕歸。蹔撥修謝。

答周聖休煕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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疇有哭弟之慽。秋間過蒙尊座曲垂哀憐。俯賜慰問。辭旨懇至。悲感之極。何以諭懷。悲擾中致闕答狀。稽至此日。自顧悚恧。安敢望原恕。而雅度不較。此奉委使手狀。尤悚且恧。靡所容措。何以諒此心耶。伏審殘臘。堂闈鼎茵有欠天和。不暇以省履之連護爲之拱慰。書發多日。其間湯憂已臻平復否。仰慮仰慮。令伯康省棣莊重。仰慰仰慰。疇罪積不友。殃禍之來。遽及於平生依以爲命之一弟。八耋篤老之下。遭此慘毒之慽。慟悼摧裂。無以自全。而送之土中。亦已久矣。柰何柰何。惟以老親理遣。大無疚苦之損。情私爲幸。而身家初冬偶値下堂之戹。至今四朔已過。而鍼藥百方。大勢雖殺。牽痛尙爾。運動未易。其傷可知。其衰甚矣。未知其終因此而不爲病根也否。

答黃敬章元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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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省涯角。恒切戀德。兩朔之間。連承二度下狀。感慰無量。况伏審麥晴。僉頤養節宣一衛康旺否。仰慰尤切。疇親節姑保。情私甚幸。自餘宂慵。無足仰聞。尊先稿丁乙。無暇閱覽。而亦惟不敢是懼。不免於不得不奉承耳。第其跋語狀草。謹此構上。幸一覽如何。恭竢進退之命耳。雲卿來留甚積日相接。晤語之款。甚慰是懷。而臨分悵缺。還切熲然。

答李秉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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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秋一顧尙耿然。料外新元。承委人手書。慰如對晤。其感如何。仍仰審餘峭。慈闈康壽。省履膺休。泝賀交幷。疇家君懸車南下。候門之幸。寧有旣也。而老人遠役。觸寒添感。達宵咳嗽。情私煎悶。無以爲言。而渠亦委苦一朔。失音度了。極憐極憐。前旣聲息不續。而向來一面。亦不免䨓電過別。則其何以扣得其中所存耶。然而一接儀範。便有不能忘了處。及奉來問別紙。客撓倥傯中。雖不得諦視而深究。大槩讀過。始覺其有所得之實處。尤爲之欽尙萬萬。自外才還。宂擾叢萃。今姑無以爲報矣。容竢少暇。當以不逮之見。爲之略控計耳。

答英陽趙氏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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疇睦再拜謹覆趙氏門長老座前。顧疇睦行年已過知命。而講服尊門德義風範則已四十年矣。跧蟄人事。迄未遂一者拜謁之願。惟時嚮風瞻仰。不敢少弛其慕用之誠。卽伏荷委送門少。兼承僉長老聯銜下書。惶感之極。無以爲量。因審花闌。僉體節宣神相萬旺。區區仰慰。疇睦氣質駑下。功力鹵莽。近年以來。益以荒墜。因循悠泛。無一所成。將不免內忝所生。外欺朋友而已。本末只是如此。來諭所云。悚仄曷已。第下段所敎。謹悉盛意。忠孝豈二致耶。忠可以爲孝。孝可以爲忠。尊門兩祖之後。各以兩祖之心爲心。不必㞕㞕於一忠一孝區別之論如何。大抵爲沙翁之蹟而水老無與焉。今始水翁之孫。爲此冒稱之事。則此雖與冒取佗人之蹟不同。其蹟已班於譜誌矣。尊家無辨而任之。直視之爲兩存之義。則此豈非上以體先世同氣之意。下不失至親無猶之道。而事面自好。曲直有在乎。至於公是非。卽無論親疏遠近。而知者知之矣。雖其相好者。固不敢阿其好。而指此謂彼。以不知爲眞知。况初未嘗與知而全然不聞處乎。以尊門僉老德。寧不念此箇道理。而仰想急於爲先。致有此節拍耳。然第其中偏聽二字。讀之令人𢥠然增粟。此事蓋尊門事也。凡此稱述。只依本家所定而已。王考何以知此爲沙翁之事。而刪去水老之蹟。不副其本孫之請乎。此苟於尊門意有所未安。則向於王考在世之日。似當草稟面陳。期歸於無未盡至善所在。而當時之事。旣不得爾。則今日之敎。不識所諭。凡此黷陳。極知未安。然事關先故。不敢不書其所懷。安敢望諒恕也。然士論不出常情之外。公論不待百年而定。伏乞作此商量。以副瞻仰。

答族兄禹亨進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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疇睦罪逆不死。禍延先妣。攀擗叩叫。無望生全。伏蒙尊慈俯賜慰問。辭旨撫恤。已是禮式之外。哀感之至。卽宜修疏仰答。而荒迷闕如。至此稽久。居常往來心胷。私自罪死。意表命送咸胤。下賜手疏。發函伸紙。纚纚數十百言。慰譬勉勵。箴戒隨之。有以仰窺閒中潛玩之資有如此者。纔得承讀。便已蹶然起敬。自惟無狀何以於衆棄之中。而得此寄於下執事。循省媿懼。不獨感歎其眷與之勤而已也。仍伏審竆臘。觀玩棣樂。隨處崇晏。舜亨䪥鹽續有安信。區區哀慰。疇睦日月流去。音容漸微。撫時崩隕。益復靡逮柰何。惟以洛信續承安聞。爲情私深幸。而第向來家君特旨晉擢。前後恩命。猝地叢沓。委畀太重。則實所憂懼。反甚感祝耳。顧世路難行。不但今時爲然。在古已然。假令眞有經濟之學。直亦柰何乎其間哉。惟辭榮避盛。不是爲昔日先修規法耶。然而命時關係。亦不得惟意處存。則秖當自守盡分。不墮於胡亂坑谷而已。家君亦以此膺持耳。喪中講學。旣古聖賢所爲事。則苟可爲也。何不可之有。而顧渠以何心胷手足。迺敢援引諸老先生而爲之辭說也耶。喪禍震剝。精力耗失。舊業書冊一切束之高閣。賓客之暇。間以不打緊文字。零星看過。課目破閒。亦未如意。深恐其如此而止。柰何柰何。顧今風氣日漓。昏明強弱。各占家計。雖有斷斷公心。實作者材力鮮有逮及。以胤咸輩好資地。苟能斂其魏晉風流之習。而使之循循乎規矩繩墨之中。末梢必有所濟。想渠過庭之承至矣。如疇孤陋淺劣。其何可以與議於相長之益也。無友不如己。况觀感之所在乎。禮書編輯。非不知極僭妄重罪戾。而此蓋修巖,漁隱,江皋三祖未及成就者耳。以此出萬死作出此計。曷敢爲意思不好底耶。卽圖所以續成。以明吾家先志之所在而已。而但其役事浩劇。有非孤軍綿力所可時月了當得也。見今大綱粗成頭顱。而添刪考校。鑽挪塡補。俾作完本出手。則姑未知正在何時。儻罪喘獲延。哀迷稍間。要諸遠近廣速士友。庶得以合同助發。一番卒業計耳。王考贈典。連歲蒙下。子孫感祝。當復何如。謂其非別異之典。而士林之論峻發。江院之會圓備。感激銘鏤。已無可言。但未及關由於陶屛。而遽自本鄕專事。殊少鄭重者誠然。在此亦不無此見。故歲後疏擧若成。當轉告左右。冀得奉以周旋耳。

與族兄稺孝宇睦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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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庶母喪。其孫爲之承重云。此必稽諸已行之證。明有可據之文而爲之耳。然竊恐考據之或有所未盡也。妾子如無壓尊處。爲其母齊衰三年。親其親之義也。固是通行。而妾之孫爲父之母。雖無壓尊處。本無承重之文。重者承統傳重之謂也。長子死而長子之適子爲其祖父母承重者。正體而傳重之義也。今有妣無考之閏位。何爲傳重於其孫。庶孫於其父之所生母。又安有受重之義乎。况先儒以餘尊所壓之義推之。而猶不許其心喪之制乎。肅廟朝以朞年著爲令式。先儒以是爲穩。今執事使庶姪行承重之服。此等之禮。其可以臆而行之耶。喪不可以無主。令庶姪服其本服而主其喪而已。旣往勿說。自今使之依本服行之如何。處在不外。敢此仰告。惟亮採。

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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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書以庶姪承重事。座下委問。責及於無似。而此非從之臆科而爲之者。其時悲遑之中。村人未及廣詢。遽使之承重。而以鄙見思之。似非得中。故葬時祝式及其獻酌等節。使伯姪主行。則前所承重云者。自歸打破。實未知盛敎之更爲如何。

與族兄稺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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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所云只是爲服本朞當。而來敎如是。今無可言者。第其祝式獻酌。咸君主行云者。未知果出於宗子之祭庶母。則其喪亦宗子主之之文耶。竇文卿問記曰妾母不世祭。不祭者指宗子之祭庶母者而言。此則古禮也。妾子祭其母則當世祭。此則今禮也。恐不可合爲一說也。此亦當其孫依今禮主其喪世其祭耳。如何。

附驪逸誤制服追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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驪州武帥趙某妾子先其母死。後其母死而其子之子勝冠有年矣。將發喪制服。或云朞或云承重。議論不一。問于金經筵官炳駿。則金云外承重不得議。遂定因被髮制爲承重服。其後閔成川泳緯抵書於金。以明其不當承重之證。金見書瞿然。卽以本朞使之追正云。人皆謂金於禮懵然非笑之。而惟其聞過知改。不自矜吝。雖謂之長處可也。有爲余言此事。因問曰朞是乎重是乎。旣被髮承重。而更變爲朞可乎否乎。於義何如。曰宋庾蔚之曰庶無傳重。故不三年。沙溪,魯西,尤庵,南溪,明齋,密庵皆以爲凡以孫代服。以其承祖之統。今妾子之子旣無所承之統。當只服本服。以妾孫無承重爲說。獨愼獨齋,同春堂以爲喪雖微賤。不可無主。似當服承重云。而近世柳東巖長源引晉王冀說比例於以恩制之義。謂之承重則不敢。而謂不得服三年則恐有商量。蓋愼春之謂不可無主而似當重者。殊不知不當重而重之之失。尤有大於無主而權攝之未安也。柳說則參酌乎禮義恩意之閒。而皆有所下落處。然本來制服。從禮義恩意中裁定。兩不相悖。故凡其生生不竆之疑文變節。未經程朱勘定者。率皆推類比義。要之不出於恩禮相須之中。是以義之所重。恩固在矣。恩之所報。義亦隨焉。豈可曰不敢承重而謂之禮。似當三年而謂之恩。持一服制而作此兩截之論乎。竊恐承重外本無以孫而服祖母三年之文。三年則又豈有不爲承重之理哉。被髮服重大節也。而旣有妨於傳重之義。則所謂服重於何著襯。何可不改正耶。若以旣服之喪冠凶服。遽易爲黑笠平服。大駭瞻聆爲說則恐不然。承統傳重之所關爲重耶。易服之一時駭俗爲重耶。審於此二者。輕重之辨。則自不難知耳。

答族兄稺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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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翹仰。卽接令湘。兼承兩度手存。滿紙諄誨。令人寤寐感歎。因審熇濕。靜體康衛。不任伏慰。旣住心於閒界矣。小小憂患。何以動破了硬著也。疇睦京信漠然。至於右副令之奇。承之於來敎耳。情私鬱慕當如何。慈節爲暑濕所中。筋力大陷。煎泣方深。竹樓記旣不敢屢違勤敎。僭有所構。留之弊笥。以待對展。諒之否。下詢諸條。實是意慮外耳。座下眞不知疇之於此。本甚昧如耶。朋友相講習。最是樂事。則此亦講習。疇如知及之。豈必其執謙於相切無隱如執事地也。自反無所得。亦可以已。而第念引而發之之意。實深且重。故玆略仰復。附陳昏謬。大犯汰哉之罪。卽付丙丁。無使之蹔留几案。重其逋慢。如何如何。

張橫渠心統性情圖。於初學者猝難辨析。今以淺見敷衍先儒之說。釋之曰性只是理。情是流出運用處。心之知覺。乃所以具此理而行此情者也。此義似是明白。而精而察之。則此外亦有分別可言之義耶。

朱子答人知覺是心之靈抑氣之爲問曰。不專是氣。是先有知覺之理。理未知覺。與氣合便能知覺。退溪曰靈固氣。然安能自靈。緣與氣合。所以能靈。又曰心者理氣之合。今所云心之知覺。乃所以具此理而行此情者。雖出於朱子語類答問之辭。而若引以辨釋於心統性情圖之義則恐未然。其如是爲說。是知覺便爲主而理氣反聽命焉。惡可也。朱子之云便能。退溪之曰所以能。豈不較然明甚耶。張子曰合性與知覺有心之名。朱子云微有病感物而動。有喜怒哀懼愛惡之情。蓋性者心之體也。情志意念慮思者心之用也。這箇六字。皆是一串貫來。而虛靈知覺無所不在。旣曰無所不在云。則於心統性情。或不爲言順理得耶。

葉味道問昔侍先生。見晨謁家廟。焚香拜展。而昏暮無再入。未知尊意何如。朱子曰或在燕集之後則未安。故只以舊禮晨謁而已。然則家間合有燕集之時。連日紛擾。似多未安節次。當此之時。晨謁之禮。將何以爲之也。或有從佗可據事。明以指示否。

燕集紛擾。連日不已。此時晨謁。引朱先生燕集後未安云者。恐不然。燕集當日。以至昏暮。則固未安處多。昏定固未安。朱先生據是不昏展。而爲是設敎。至於晨謁則連日雖燕集。昨日經過。得昨日燕集了。今日又將續。應得今日燕集來。然今日晨興。是在夜氣淸明之後。提掇整齊。未與物接。此時晨謁。有何所未安也耶。

家禮曰主人晨謁於大門之內。註主人謂宗子主祭者。是故非宗子不得晨謁。但疑禮問解云同居子姪。與主人同謁無妨。無主人則不可。明齋曰無主人不許獨行。固是嚴宗法之意。然以情言之。似不可廢。行於大門之外。以避主人之位。密庵曰若身在父母祠宇之下。而以事亡如事存之義推之。則兄弟姪孫之爲主人者。雖或未行。已獨拜見於廟門之外。何至大段害義。嘗見執事用晨謁之禮。雖未詳其據密庵,明齋所言行之於大門之外。然於心不能無疑。欲一質問而未之者爲日矣。此雖盛問之所不及。相悉之至。今因晨謁之問而敢此附陳耳。

君師父一體。而五倫不言師。五服亦無師服。其義安在。先儒言朋友有信。卽師道也。性理全書曰心喪三年。心喪之外。更無佗儀制耶。

師道師服云云。張子曰見彼之善而已效之。便是師也。故有得其一言一義如朋友者。有親炙而如兄弟者。有成就己功而恩如天地父母者。豈可一槩服之。程子曰顔閔之於孔子。其成己之功。與君父竝。雖斬衰三年可也。其次各有淺深。稱其情而已。豈可一槩制服。蓋師道尊竝君父。而朋友齊等也。似不相統合。然見其善而效之云者。非其相觀而善者類耶。五倫之朋友有信。是與人爲善通稱之名。非但指如今世計年甲相然諾之朋友也明矣。則先儒之云師道之包在於其中者。其以是否。先儒之服師服論師服處甚多。有不可盡將說去。大槩以兩夫子之言。豈可一槩制服推之。可見諸賢各服心喪者。自有恩義淺深之所在耳。

黃勉齋爲朱子加麻心喪三年。吉冶隱爲權陽村加麻心喪三年。李土亭爲其兄之蕃加麻心喪三年。崔楊浦爲其兄加麻心喪三年。林滄溪爲朴玄石加麻心喪朞年。金沙溪爲李栗谷加麻心喪九月。尹魯西爲金愼獨齋加麻心喪五月。加麻心喪三月。不可盡錄。

胡伯量營葬後居廬時問目中。李敬子以爲主喪者當居家。時一展省。王舜弢云廬墓一節。不合聖人之制。切不須爲之。伯量旣聞二說。不遂初意。使一二弟居墳庵。朱子曰墳土未乾。時一展省。何害於事。但不須立廬墓。以此推之則今世孝子之居廬。果不合於古禮。而朱夫子如是斷案之意。終未曉得。如有從佗可考明證處。勿靳指示以破愚惑如何。

老先生曰古人深以反魂爲重。且葬之日。未及成墳而反虞。所以欲反其平時所居處所安樂之處。庶幾神魂不至於飄散也。自廬墓俗興。此禮遂廢。仍奉魂帛於空山荒僻平昔所未嘗居處安樂之地。以歷三年而後反之。重體魄而輕神魂。其不知而無稽也甚矣。又曰漢唐以下未有居廬之名。其中或有廬墓者。表旌其閭。由是廬墓成俗。反魂之禮遂廢。甚可歎也。但末世禮法壞亂。反魂于家者。多有不謹之事。反不若廬墓之免於混雜也。然其不謹如此者。名雖廬墓。恐亦不能敬謹於廬墓也云云。以此推之。古昔廬墓。不爲反魂而仍奉於墓所可見矣。今則奉魂而反于家矣。初不反魂則仍奉而居之于墓所。容有說也。而先儒猶不許之。則乃於神反室堂之後。不爲晨昏奉侍於神魂所在之處。而必於空山體魄之地者。以不知重輕之義故耳。敬子,舜弢之言出於此。而朱夫子斷案之意。亦如是而已耶。

語類云許叔重曰父母責望。不可不應擧。如遇試則入去。據己見寫了出來。大抵人子悅親之資。惟在應試登達。得之則副望。失之則失望。人子之責。顧不重且大乎。然而擧子中已見或異。寫了之際。得失二字。不置吾胷中。則意思自然平淡。必無可捷之望。其可曰順父母之志而副父母之望乎。已見或有別義之可言歟。

非不義而科宦。科宦其非士之正道乎。雖無親庭責望。爲士者舍正道奚以哉。况親庭責望乎。不然聖賢何以曰不仕爲無義。又曰家貧親老則仕。學而優則仕。若有爲則仕也乎。程子之勸人赴擧者卽此耳。然或不無不應擧之人出乎其間。則此世議之所由生也。此何可以一槩而論之耶。有時不可而去者。有心不合而退者。有力不逮而止者。有假其名索其價而高揭者。均之爲退則一也。執其迹而究其心。則公私邪正之分。豈不灼然明甚乎。自量蓄力以待時。可以出而仕矣則出。恭承親命以應擧。隨其分而得之則得而已。父母之所以責望者此。己見之所以寫了者此耳。如以望子之心。不分是非。悅親之道。患於得失。此乃今世蹊墦穿窬之事。豈是責望己見之義。而其所謂立揚。非所以顯親。適所以忝生。己見二字。正說出明正底話頭。豈別義之可言歟。

答族兄稺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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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价下狀。仰審間者秋深。靜養體節連衛萬安。疇睦去月十七日。行到黃州。迎謁親駕。至瑞興邑。聞賊船來泊西江。五營沿江出禦之報。罔夜發行。一晝夜疾馳二百五十里。到松京靑石關。聞賊船退去。入京後以家君擬欲陳疏屬草。而六條論說。可謂長篇。朝晝與昏暮。則因客擾不得片時暇隙。每日雞鳴。呼燈構思。以此之故。自然費日。拕至初五日。始得斷手。適於此日賊船狀啓。自沁營上來。則萬事都無念及矣。六七日之間。狀啓陸續來到。而賊報甚急。江都陷沒。留後逃走。其佗驚駭憂惶之奇。不可以一舌殫盡。三四十年觀象玩占。固知早晩必有事變。而亦豈圖此生此日目見此事耶。直欲溘然而不可得也。柰何柰何。以今爻象則京城可謂危若一髮。君親憂慮無所不至。爲吾東臣子之心。孰不欲死。至如疇者尤有自別於人。當此亂離。雖在鄕廬。固當奔馳問謁。况適在京第。何敢言歸乎。家君屢命還歸。不得已初九日發行。十五日到家。而發行以後消息更不得承聞矣。昨日發送京伻。而歸期似在念五六間。然儻無梗阻之患否。日夕西望。但有焦心焚慮而已。近日所聞漸極危怖。孫女昏日定在今廿六。而此亦酌水成禮而已。此時下臨切仰。亦有多般面議事。仰想在俯諒中矣。

答族兄夏亨進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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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歲有專价下問之事。慰阻懷感。私衷無可容諭。卽宜答上於其回。適値事擾。意又謂不日有往復之便。姑鄭重而未果者。遷就至此。莫非欠誠實有以致之也。詢審歲翻後多日。侍奉節宣茂納萬禧。門內大小候如宜。仰賀豈勝區區。疇睦離違送歲。近承患報。遠外焦慮。當復如何。且渠則以東郭問弔之行。卒得冷癨之証。僵臥路上。幾殊僅穌。駄病還歸。尙未差復。委席呻𠿝。亦自悶憐。屛廬事實編役聞已始事。雖無來汝之敎。敢不𨃃蹷趁赴。以粗效忱意之所在。况盛招如是之勤耶。第病狀如右。姑無得遂之勢。方悚縮度了耳。然凡事無論大小精粗。必也立己之見。參衆之論。成就得一箇是。幷行而不相悖。然後可以服人心而永有辭。况此何等義理何等地頭也。當事諸公必有定筭。其果如何作商量而如何作究竟也。如我顓蒙何敢有所容喙於大門中大議論大義理大文字老成審重之地。而共公一體則不以賢愚而有間也。同憂共責則不以坐立而異同也。今此一篇文字。其將廣布一世。斷案千古。則可謂勘斷於未勘案也。異時吾黨諸人將不免均受其名。此非河上一家之事。下語取舍之際。必須鄭重審愼。辦得一箇公字。可以得免實紀同套之歸。非不知盛量及此。而猶復爾爾者。亦不欲後之之意。而非吾下執事虛心之下。疇亦決不敢妄爲此等說也。至於硯北永鉛之役。決不敢承當。而一番勞苦之行。此乃吾黨合修底人事。則少竢病間。丕圖一進敍懷。多少都留。

答族弟舜亨進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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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暮天寒。只有慕徒之懷。此承長牋。兼以別紙。且喜且悚。仍審比沍。棣牀起居連重。獨掩荊柴。書冊生活。何等拱慰。疇冷堗頹囱。風雪來打。擁衾呻吟。甚似癃病人。吾衰之歎。一至此耶。禮書始手。豈敢如尊所云耶。是蓋追恨於修漁兩祖手輯草本之見燼。王考遺志之未卒。而妄不自量者也。外來譏罵。固當泥首甘承。而玆與遠近士友家間少輩。編輯傳謄。行之五年。大綱粗成。勘了未易。秖切兢懼柰何。道巖從先祖遺蹟之無所褎輯傳示於後者。何但爲子孫百世之憾而已也。此疇之追慕悲歎。所嘗留意而未敢者耳。今奉來示。實獲我心矣。此事固是子孫傍裔盡心力而爲之者。何敢以例讓爲事。僭越爲嫌耶。竊願尊史從速採摭。成就一篇。疇雖不肖不敢不隨所見貢愚也。

與族弟養明厚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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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間一枉以後。非無便人。而懶不能候耳。何歎如之耶。伏不審比熱。萱闈鼎茵連享康寧。省棣啓居一衛。仰泝不任區區。疇嚴旆向洛。已過數旬。而尙未承安稅之報。情私焦鬱。惟幸慈節姑依耳。山庵之會。今始作意。而要在朢間。玆以奉煩。尊須與學老作伴。相訪於旬後。如何如何。此是大比沒頭之時。此際相訪。甚似非便。而亦且柰何。以此而多有零星之歎。餘在面敍。

答族姪周老道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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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院撤埋。次第有日。萬事虛廓。崩慟何言。敎埋安時告由祭。殷奠與略設。已知有經紀之所在處。今何必更獻愚悃耶。然而旣移奉於私室。而行埋安之禮。則直用私廟代盡祧埋時殷奠設行之例。亦何所妨耶。鄙言雖蘇模稜。然此是無於禮之變禮也。無於禮中用禮。亦何可一例斷之耶。埋安時進參伏計。而紛汩不霽。亦未可的知耳。

與族姪愼五道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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邇來阻事。勢所然矣。而當此潦暑方劇。每恨不得與座下合席開襟耳。意外胤君來顧。扣審比間動靜節。而大槩平安。渾集如宜。何等慰泝。疇家嚴安信日前因轉遞得承私幸。而方以右副承旨。逐日公故。潦暑如此。老人束帶卯申。極爲仰悶。惟幸慈側姑依耳。方以禮書編摩之役。日事汩沒。遠近士友亦或有來會者。始事已十餘日矣。十餘人之接應於家中。其勢極難。故方以再明日齊上萬庵。以爲此月之計。而事力不能從心。預悶預悶。胤君此際見來。故因以執置。使之同事。此亦於渠不是惡事。然渠但以不得復父之命爲未安。此則道理當然也。故疇爲此奉懇。以此諒恕如何。

答族姪賢民道獻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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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先考忌日。已行於初八月十一日。而今當閏月。人子情理。似當於此月此日設奠行祀。然攷之禮書則退溪,寒岡兩先生已有原月祭奠。閏月只齋素而己之論。驗之俗禮則亦有再次行祀者。若再祭則似未免煩黷矣。至齋素則又甚缺然矣。伏望指誨。

只當依退,寒說行之耳。

答族孫大以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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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濕病人。吟誦恒切。大比當前。三夏所做。想應專篤。是以爲恃。疇頑命如舊。而祥朞奄過。禫事又迫。俯仰崩廓。益復靡逮。重以燕軺問安。到今八月前。更無承聞之路。遠外下情。鬱慕思慮。當復如何。近有書役。而事鉅力綿。畢竟有尾大難掉之慮矣柰何。來月旬間。或未可對敍耶。企企。

答族孫相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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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將渡江矣。更念獨先入院。極似非便。故取路來此。西望慟泣。際奉手狀。略悉梗槩矣。本牧旣不欲卽日行撤埋之擧。則是誠不幸之幸耳。然蹔時苟免。畢竟當變。此事其將柰何。講堂厨舍。不可不保矣。此若不保。目下慘痛姑舍。來頭措處尤無據依。君其與本倅相對。文彥在座。相議力懇。以爲保此之道千萬。疇月初大震盪之餘。不得已作行。中路爲薰濕所傷。病將生矣。拘束周旋。無可柰何。今將待雨歇復路。諒之如何。此紙與文彥賢契䨓照。

上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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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以不得承安信。爲伏鬱不堪之際。衙使奉祭需入來。口達行次板雲。伏喜無以勝量。更伏未審還定後。氣體候連享平康。而別無閱朔勞苦長途撼頓之害否。伏慕區區不任下誠之至。奭兒所工不至全然浪過云。聞不勝喜幸。刊事初以今初旬定日矣。晦間子齎遺稿往龍衙。則龍倅丈以尙州,咸昌,龍宮三邑事。逐日紛沓。往來數數。了無片隙。只得明燭究觀。而此亦終日應接之餘。又當短夜。不能如意用精。故初來四卷。尙不盡勘。又曰商量處甚多。如是而遽爾入梓。豈無大未安處耶。今則旣張之事。勢不可中撤。則元定日萬無可爲之道。旬間待我書通。君必見顧。然後我亦擺除四五日官事。同上南山寺。與之對同參量。庶得十分一稱停之道。然後可無礙於具眼者云云。此丈之言。深得事體之停當。故子卽唯唯而退。此間物論姑未佗聞。然家內之論。亦以徒事延拕爲言。殊未有合當底意。深悶深悶。以子所見。可商處太多。全冊刊本。將更爲沒數割付改書。此亦一悶事耳。閱朔曠官之餘。民事必多有紛惱之端。而未幾請由。亦涉如何。則刊役時行次亦未的定。以是尤伏切悶鬱耳。

上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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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中辭退時。景色情事何忍仰達。而伏不審行次果以其翌發程。何日稅駕。氣力若何。伏祝萬加寬節。以無致損傷天和。是下情夙夜慕慮之私。子其日宿安富驛。馬瘏不得進。到草谷更出貰馬。馳及喪車。而每一日落後。至痛尤不勝塡中。及到家中。寢門已成。哀號痛哭。萬事已矣。改棺一節。留置之木。匠言無害。故卽使治之。果無靑氣。旣無此慮。則雖佗極力。更無以得如此木矣。今日棺役似可斷手。入棺則待廿六日後卽爲之伏計。而更思之自官還次後行之。情理似甚穩當。故方以此仰議于季父前伏計耳。

上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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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不審是辰。氣體候益享萬康。方伏切新元鬱慕之際。初九日泮隷來到。爲告初四日承特旨右議政大拜之報。此豈當初夢想之所到。而其可亶以榮感爲言耶。晝思夜度。直是震悚而已。仰想已有定筭。京鄕知舊諸公。亦必先後之左右之。而初筵登對。前面酬應。大小大說話大事務。果何以下量也。坐在千里之外。無由與聞而與知。下懷鬱鬱。自不能已耳。因伏思惟敦諭日下。承史絡屬。諭旨何如。附奏何如。出仕登筵。果在何間也。王黃州待漏院記。河浩亭議政府相規說。伏乞使善書者精書一通。置之座側。時時覽下焉。大人上以承國家罔極之恩。內以奉先世不食之報。其將何以爲報答之道也。况此四面多虞。扶將無人。愛慕者竊憂。猜克者傍伺之日耶。此尤不肖之所日夜憂懼不能自已者也。向伏承筵本下來。則得人善任之說。大人旣先白於上前矣。臣而告君。子而告父。初無異道。伏願不計親疏。深加採訪。惟以得人爲第一急先務。得人然後於國於身。由前由後。夷險同之。庶事康哉。子之此白雖似迂闊。而蓋念世路倚伏無常。有非人智力所及。而况此世何世也。何不思高則易危。安不忘危之戒也耶。

上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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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后今日間似入達矣。伏慕伏鬱中泮伻下來。伏承下書。仰審餘峭總攬中。氣力連享萬康。感患漸次復常。伏聞鞫獄大出。坐起連日。冷堂露坐。不瑕有害。伏慮不任夙宵之至。畊弟之行。念六七間似可得達。而聞其路次以頭痛呻吟而去云。慮不能弛耳。或卽收夬否。奭兒之童敎特恩。驚悚萬萬。到今吾家人所處。不敢以科宦事萌諸心。然後庶可爲惜福之道。聞奇之心。自不無蹙然之發也。萬里皇華之役。豈敢言老。而遼路多泥澤。潦雨節行役極難云。篤老驅撼。何以穩利。是爲日夜所焦慮處。且今洋獄始出。究竟如何。其間訊問。遠想情窩盡露。或無株蔓否。此亦爲日夜憂悶處。子依前保命。而本寓竝一安耳。犀帶玆奉上。此是李提督之與我文忠公者也。此帶所重。豈多讓於裵晉公之帶耶。若有人問其所從來。伏望詳說之焉。

上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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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上書。伏想下鑑矣。夜來伏未審行次所寢睡匙箸節一向萬康。陪行皆無頉耶。下情伏慕不任之至。子今將登途。而仰慕萬里之駕。下念病兒歸去之懷。無以爲達耳。歸家後撥便上白。有難尋討。而亦當付上於京第。以爲因撥續上伏計耳。行中事寅弟昧事。其餘率去者無一可信可用。亦或不無因緣作弊貽累之慮。伏望言託於書狀官。使之察探詳詗。無論上下從人。如有不靖之端。卽爲稟告汰逐。千萬千萬。若不爲之親託。則書狀不敢著手。晏視任置。亦責將焉歸乎。使臣行中檢察。本是書狀之任。而亦有上使之敎。然後可以詗察摘發耳。

上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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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本邑來納初七日出付下書。伏審近日淸佳。在公氣力連享萬康。不有損下。下情伏喜不任之至。燕役果如云云矣。萬里遼路。遠外瑕慮。何以形達。而四初大勝於六七月。是稍伏慰處耳。拜表旣以來初七定期。則子等之上謁期亦促矣。方以今念後發程伏計。而家內一空。此甚關悶耳。子如前生活。而家內俱無故伏幸。十一月之制已過。十三月之祥。十五月之禫。將次第臨迫。而萬里客館。連當此日。仰想悼傷倍深。子等尤伏切霣慟耳。尙兒病餘積敗而去。中路撼頓。場屋出入。其無受傷耶。悶慮悶慮。

上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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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此時辭庭下來。下情憂惶。何以盡白。其間爲十許日。西來慌怖之說。皆是道上傳說。而眞的音聞無以承得。則一日二日。但有憂慮而已。伏不審秋煗。氣體節保無損下。伏慕不任之至。似聞沁都失守。留後改差。伏未知信然否。前留何以勘處。而沁邑重臣若鎭守何如云耶。其間官軍必有一番進勦之擧。而利鈍何如。城中糧道。或有輸運之路。而繼用何如。臣民之日夜所翹首祝手。卽此兩事而已。天若祚宋。豈可使王師不利。食道斷絶耶。此若不如意則將有不戰自潰之象。此正所謂憂懼不知所出耳。子中路與韓籀靑交違。入黍谷一宿。而望日還歸。本寓諸眷雖皆無事。此時爻象。豈曰安穩耶。其間幾次請對。廟略何以劃達耶。

發來之日渡松坡。則秋耕者耕。秋收者收。無復有亂離爻象。而但來來去去者轎與卜矣。及過忠州以後。轎與卜男女負戴。亦且稀見。踰嶺則安堵如故。此豈不爲好事。而所謂守令無一處充定軍額修鍊軍器。疆域之內。可謂都無事矣。近畿重鎭至於此境。王師㬥露。亦且旬餘。京城危若一髮。至尊憂懼度日。而外方守土之臣。擧懷自私之心。如此而亂何以不作耶。若非大警責。闑邑之奔走效力不可必矣。向來賊船來泊而退去也。江華以頓無守禦之備。竟致陷沒之境。而猶不知悛。人心到此。亦復柰何。主倅見其次胤之書。始有恐動之意。俄聞自邑有座首別監各面風憲知事人改差差出之令。而有所措劃之方云。此亦未知何如措處也。

上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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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曹卜便付上書。伏想先此下鑑矣。伏不審近日氣體節連享康寧。下情伏慕區區不任之至。子狀如昨。而婚日只隔。凡具不見備。悶歎悶歎。昨聞通津金浦又爲陷沒云。而途說也不可信。然憂慮之極。如何爲言。又聞官軍邀賊於通津。殺賊六十名。我軍死者十餘人云。聞來差強。而其亦未可知矣。俄者有人來傳江華已爲復城。賊船退去前洋云。果然則爲先大快樂事。而俱未得眞的之奇。極鬱極鬱。伏未知其間有何公事。而漠未得聞。勢所然也柰何。近日關文撥報。絡繹於津頭云。必是軍兵軍器等修治充補之事。而本倅則昨日始出傳令。軍器打造之鐵則以各面各里每戶出一鎌一鋤來納云。三十一面近二萬戶所收之鐵。其數已不少矣。軍器打造之費。以戶斂爲之云。軍額則下帖鄕校。以明日大鄕會。使鄕員議處其充數之道云。此皆首吏及諸吏所規畫。而專委於民戶及鄕員之計也。此而爲守令則何難之有。何事可爲哉。此邑係是嶺下重鎭。而處置若此。浩歎柰何。

上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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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簾敎伏覽。而來頭實效。雖未知如何爲先。辭旨之間。仰認深覰今日爻象之意耳。眞所謂昏衢秉燭。而令人有少須臾之心矣。那知此世目見有如此時日耶。擧措施爲之間。設或有一二可議處。自非大聖人則大賢以下容有可議。其何以言言事事無一虧欠盡合道理耶。大體如此。臣民之福已無可言。而宗社億萬年無疆之休。庶幾自今而始覩。抃仰抃仰。疏草大略構成。而草野之文。本不合於此等文字。則只當與京中某人之鍊熟於此手者。商量添補。要歸於至當而用之而已。當此大行喪逝。嗣王繼承之日。疏本頭辭。此兩節。爲此強把捉。而終似有違於格例。此則似必有近日進言者式例矣。輔翼篇添刪。姑未正書。故疏草及輔翼篇。今便不得上送。而文川倅明日來此。十三還歸云。此便當書上伏計耳。然而疏中不可全然闕國計民憂。故略及其意。惟在下諒去就耳。趙哀聖惟許相議下敎事。今方詳細考閱。從實裒錄。而白猿福昌福善事。其禍變根因來歷。消詳備悉。而庚戌驪興驪陵事所考處。只有戊申勘亂錄乙亥闡義昭鑑公家文字而已。此不可以轉便付上。畊弟來月上去時封上。下諒伏望。

與畊弟兼示奭兒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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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中義任。吾豈無據依攷證。而迺爲此前人所不行之事耶。宣城金氏祖先文節公以喪人爲義兵將而此猶遠矣。愚伏,蒼石以喪人擧義赴陣。而此亦所處異佗矣。然喪人義任則固自如也。至如近世戊申之亂。吾家養眞堂公諱泳以喪人自願從軍。而其時義兵將柳參議公升鉉。參謀官金霽山,李密庵,李東厓諸賢而召募使趙玉川也。不惟不爲之非斥。而甚至玉翁檄文中有曰喪人柳泳捐財出僮。身自赴陣。則其忠義過人。當有所觀感云云。彼時之江左先輩昧於義理禮學。而今日之江左羣彥禮義見識。賢於先輩遠矣耶。

與季弟畊睦,從弟畯睦。兼示道奭,道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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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日漸迫。凡節窘束。自是儻來。而一紙黑納。畢竟豈無其道耶。此不必爲念。然日夜所憧憧往來切切悚悶者。汝輩之浮浪虛費。徒貽祖上之憂。頑傲不率。不行子弟之事耳。切願自今以後。折節爲恭謹儉約。借一好冊子。讀之看之。又得國朝野史之不見存於家中者及吳承旨德泳家姓譜,李大將顯稷丈家武譜,圖畫署畫家,校書院筆苑。隨暇謄寫。不爲隨象浪出入閒說話。作前後兩般人。千萬至望。此不但讀書寫字。爲有益於己外禦於人而已。其於攝身之方。莫此爲好。諒爲之也。

答季弟畊睦,從弟寅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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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連得君輩手書。爲慰曷勝。而况審客况一安者乎。尤慰尤慰。主人丈平安。丁妹韓女團集而俱穩。是亦可慰。用道經過。君雖不言。吾雖不見。豈不諒得也。此亦目下柰何不得處。只以祿米僅僅保命之外。有何道理也。君於其間又蒙攝副率之命。此誠慮外也。默數邇來吾家恩數之曠絶稠疊。則憂懼之心。百倍於感祝之情。君輩其知之耶。先世積累之大發於今日如此。而恒歎吾與君及子姪弟從輩之不善守成如此也。况今爻象何如。萬加深諒。至望至望。卯君則來旬後卽發還來。而進士當獨留。每事須問議於主人丈及韓平昌韓公允令而爲之如何。李稺剛台許去序。其已袖傳而受答以來耶。安都事書。聞在卯君所而不來。後便覓送如何。萬億何日發送也。此間洛寓問安。日日承聞。而近日以感患靡寧爲敎。下情焦悶。季庭近日氣力康寧。下情伏喜。吾自陜川歸後。毒熱遠役多日羣居之害。連發風𤴿咳嗽。間經無限痛楚。近始少差。深悶深悶。冶洞沈承旨,泥峴吳承旨,蘭洞鄭承旨,安城姜進士,長洞權校理。吾皆不及問矣。其內外艱。不能的知。不得書送。樂三問于主人丈而書慰狀。卽爲傳之也。必爲趁卽修送。無使吾爲三年不問之人也。此人皆於吾在憂時來問而紙問。沈令則在安東時。兼有賻儀矣。姜進士許則別紙書入爲好。諒之也。

與再從弟欽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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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行何以抵彼而何以觸目耶。痛矣慘矣。悲酸二字不足道耳。世上盆慽何限。而如君之失此淑配。迺君之命數也。歎嗟何言。襲斂就木之節。其已節次如儀。而第一君之祭服及春婢喪衣準備。然後庶免成服窘渴之弊。而要爲杖朞持服之資矣。今方貿喪布爲計。然更念或於自其處貿布裁製。則是爲兩件。豈非空費耶。喪行當在再明。來時當使數三員往待於三巨里店矣。千萬愼節。無致生病爲望。

寄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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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再昨連得手滋。備諳比日秋陰。爲政服狀一宜。何等慰喜。廨役也願納也災簿也。沓湊叢臻。無非沒究竟處。而第一願納一節。其何以爲之耶。以其邑而二萬餘數之督促。此何等政也。此政雖曰出於監司。以其邑倅而依其數無辭而督納於民間。則此不但怨歸於我而已。爲人官長者。其可以迫於上司之令。行其行不得之事乎。誠極萬萬寒心。必急往營門。力請其減數三分二則好矣。如不及此而折半施行。然後庶可爲也。其若都不聽施而只據重而壓之。亦復柰何。顧其事勢不得不以去就爭之。而以此事實急走上書於雲宮之外。無佗道矣。若自雲下庶賜鑑燭則官民萬幸矣。若不鑑燭而反有未安之敎。則揆諸私分。雖極惶悚。在我之道。惟當上不負國。下不罔民。如此然後量其力而奉上。則爲邑民者當知其官之如許用心力而事不諧。只當官民相憐而已。怨何從而生乎。不如是而但持顧瞻畏怯之心。直以聞斯行之。枷囚鞭扑爲事。則此豈奉上恤下之政。而民亦何所恃而爲命耶。咄歎咄歎。

寄道奭,道卨,道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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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卜便書見之矣。其間旬日。少雨生秋。旱熇稍退。更伏不審庭下寢睡匙箸之節。無所損下否。下情伏慕更鬱。而汝侍事無頉。前苦腳瘇因快復。畬行何日發來。卨,尙何日入達。卨豈過慮。而尙也之十五歲千里行。爲其父者聞安抵之報前。何日可弛慮耶。慮念不能已也。科事無所料量。例也勢也。如此處惟澹然而付之。則在我靈臺安矣。於人瞻聆好矣。惟望一以此做去。觀東堂後。卽爲下來也。卨兒去時以書冊借來名目錄送矣。其見之否。期於廣問。如有可借處借來爲望。玆又京洛吾黨中諸先輩之稿。已刊未刊本目錄以送。此亦廣問而得來則好矣。吾欲於今冬私著前所營書一統計故耳。文蔭譜何不下送耶。

寄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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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此日此得。豈毫分意慮所到耶。吾家之人。不爲不多。而祖先積累之食。迺發於汝。非汝之誠孝得於天。焉有此事耶。汝不讀小學乎。伊川先生曰少年登高科一不幸。此科雖非高科。是亦科名。况汝年不及少弱。而方是成童之日耶。古昔先賢之所以云不幸者。非以科擧爲不幸也。正慮血氣未定。志慮未固之時。遽當榮名利祿之途。易於浮蕩。忽於做工。畢竟所得不補所失故耳。此日供懽。孰大於是。而汝之自處則眞箇懼惕處。汝歸後修不得已處人事後。堅坐讀書。期有所成就。以應大受。其知之否。許多緊話。惟在來見後。姑閣之耳。

寄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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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讀尙書云。汝今年已二十矣。前輩稍有名稱者。於此年皆已立得規模。學識文理。大綱已就。而汝則猶是蒙學如此。一日二日。輥過平生。亦只是今日樣子。豈不可痛可媿。汝稟受虛薄。全不得刻苦堪耐。以故於文字工夫。不得專著。其於日用事爲。多所闕略。尤豈不爲大恐懼處耶。今旣讀書。幸勿怠勿迫。亦勿悤悤讀過。專意仔細。能審其文義校其事實而得其旨趣曲折之詳。則庶乎其不失讀書之旨矣。汝固無意於學。則吾固絶望。而不與汝語此箇道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