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館錄
卷一
卷二

163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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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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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正月三十日,世子隨大駕出南漢西門,就所波串營中。行禮畢,世子陪殿下坐於壇上東邊,嬪宮及兩大君一行至自江都。嬪宮及兩大君夫人留處營外,兩大君率江都從官入,行禮。禮畢,大君坐於壇上兩邊,行宴享禮。禮畢,世子陪殿下出營外拜謝。申時,殿下還都城獜坪,大君及大君夫人從還都城,世子嬪宮、鳳林大君及夫人仍留次江上營中。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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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一日,世子送譯告於九王,請入覲都城,九王許之,世子入都城,日暮後還營。

初二日,皇帝北還。

初三日,世子渡江,暮抵西江倉後駐山坡,夜深天黑,薪水俱乏,夜將半始定寢,所進夕水剌。

初四日,兩宮早發,巳時至望遠亭,亭在楊花渡江處 江上頓營。

初五日,世子入都城,馬將夾駕而行,申時還營。

初六日,大駕出自都城至營中,申時還都。

初八日,九王北歸,世子離發望遠亭,下至昌陵。上自京城出幸,與九王相見,因與世子相別。申時,世子止宿於高陽村舍。

二十五日,在鳳山狀啟:「今蕃節目講定,時三公六卿子入送云。而右議政李聖求之子,則其長子死於江都,其次子十六歲兒,方在清陣中,若推尋則以質子給之之意。在京時已爲開說爲白有弥,工曹判書具宏之子廛禮、曹判書姜碩期之子文明叱分入往爲白乎矣,其餘未及定奪。入去瀋陽之後,若還一推問,則何以答之爲白乎?!喻:此爲最關緊事,令廟堂急速商確指揮。爲白齊。」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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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三日,在永柔狀啟:「清兵至今遍滿道內,搶掠之患逾往逾甚,孑遺竄伏之民處處被擄。臣等雖力言於九王,使之禁斷,而遠處軍兵,令有所不行,未能一一刷還分叱不。喻:農節方急,頓無耕作之望,所見慘惻,而亦無奈何。是白齊。」

十五日,世子留德淵。永柔地 義州府尹林慶業以狀達,來、庶尹、洪翼漢斬殺於瀋陽事也。

十七日,平安兵使柳琳狀達,馬夫大初則請兵萬二千五百,兵使柳琳累次爭詰,夫大往見小土,還滅定五千名云云。

三十日,渡江。

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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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十日,世子早朝,離發白塔坪,渡混厚江,清人將設郊宴,使之小憇江邊。龍骨大等設帳幕於城外五里許,良久請行,去帳幕。一馬場金石乙屎來言:「皇帝設宴,諸將在此不可騎馬直入。」世子步入,骨大等先招宰臣講定禮貌,後世子及宰臣北向三拜九叩以謝。後世子與骨大相楫,各就帳幕,酒三行而罷。骨大且言:「皇帝有令,嬪宮及大君夫人不可乘轎入城。」諸從臣爭之不得。至城底,舍轎騎馬以行入處客館,八王及其皇帝各遣人把守館門。

十三日,狀啟:「昨日朝以皇帝分付,招臣等於戶部,龍骨大傳言曰:『即者我國之人,自平安道入來言,得捷椴島」云,此甚喜報。且平安兵使軍官二人與我國人偕來爲如可,一人則馬病落後於通遠堡,一人則今當入來,來則即送於世子所館所,此意須達於世子前云。而辭色之間,喜氣動人,爲白如乎。」未久,平安兵使軍官挂狀達來到:「爲白有去乙。概問其曲折,則與龍相將所言符。爲白在果其間事狀,則平安兵使想必具由馳啟,不敢煩瀆爲白臥乎事。」

同日,在瀋陽狀啟:「龍將又曰:『質子几人不來?』臣曰:『某某人來,某某人避兵之時散落遠處,未及還集。兵曹判書之子死於中路,未來者則不久當來。』龍將曰:『質子家屬何不來乎?』臣曰:『此亦避兵未還,且今行之人不勝數多,質子家屬亦何能一時率來乎?』龍將曰:『此言是矣。既不能一時入來未來質子及其家屬,待秋成入來,雖已發程,盡爲還去,以待來秋可也。』臣曰:『質子講定時,吾未參聽,三公及六卿之子以時任入質乎?以當初入來者仍爲留置乎?』龍將良久默思曰:『以時任之子質之可也。』臣曰:『然則我國相卿遞代無常,若以時任之子質之,則亦爲交遞乎?』龍將曰:『此亦交遞矣。』」

十五日,骨大求見,宰相及講官一人,賓客南以雄、朴𥶇、朴潢輔德,李命雄往骨大,以尹集、吳達濟出置庭中,問以殺與不殺。宰相爲之請,不听而殺之。

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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閏四月初五日,世子赴請龍骨大,在禮部以俟。世子入,就西壁坐,大君差後,九王、十王在東,虎口要土頭頭在西,以騾一、駱駝一牽至以示曰:「此蒙古遠方所獻,而非家畜也,乃野獸也。」又以黑狐皮出示,蓋以爲靈瑞也。奏雜戲酒一行而罷。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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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二日,義州府尹林慶業來請,人置之西館,不許來謁世子。

十四日,金汝翎以其皇帝之命來書世子諱字及兩大君名字以去。

十六日,龍骨大、沙波馬夫大來見世子曰:「平安兵使柳琳、義州府尹林慶業,皇帝有命招之,而柳琳稱以本道多有策應之事,挾詐不來,只送林慶業,此甚無爲,自此當報知國王,而世子亦須其聞。」世子措辭答之。

十七日,許被擄人買賣。清人聚集所俘男女於城門外,其麗數萬,或子母相逢,或兄弟相見,相挂呼哭,哭聲動天地。鄭命壽、金汝翎以其皇帝之命來言:「皇帝明日請見世子,世子當冠帶而往見。」宰臣等言:「世子自山城直到於此,冠帶何暇持來?此則汝等之所知,皇帝之所察。」命壽去,骨大求見宰臣,宰臣往龍骨大曰:「使八高山諸人直守牆外者,以世來此未久,恐有下人輩濫雜之弊也。今則既定舍館,令撤去禁職下人,諸宰臣當任其責!」

十八日,鄭命壽來,皇帝請見世子,世子、大君赴請,到大門外下馬,少憇路邊,舍門入庭,行禮就坐西壁如初,沙迄里子襲封王爵者要土頭頭在西,九王、十王、虎口押大在東,使臣亦進表行禮於庭中。禮畢,就西庭坐,蒙古大臣入庭行禮畢,就東庭坐,行茶一鍾而罷。

二十日,林慶業還出。

二十四日,狀啟:「被擄人贖還事段,逐日聚集於城外,使願贖人各自尋覓買之,而索价刁蹬,罔有其極。至於士族及各人父母妻子等,論价之多,至於累百千兩,以此贖出極難,人皆缺望,呼哭盈路。其中單子無親戚之人則只待早晚公家之贖還,日日哭訴於館外,慘不忍見。爲白齊。講和後被擄之人亦不知其幾,而渠等所言不可取信,是如專不聽理。爲白呼弥。若或自中告訴摘發者,則皇帝許令刷送乙,仍於前後所給男女並幾口留置館中。爲白有如乎。今番使臣一行人,夫馬爲先出去者,一時各其土鄉,良中分送,次以平安監司處分送。爲白乎弥。一行員役人等所贖人口段置爲先出送。爲白齊。前,尹集、吳達濟等不知何以處置。爲白如乎去。四月十九日,龍將等招臣等三人及兼輔德李命雄,衙門坐定后,引出尹、吳兩人於前,以皇帝之命傳言曰:『此人等罪宜可死,而特以人命之重,欲爲全活計。令率妻拏入來,仍居此處云。則尹集則以爲經亂之後,不知妻子存沒,徐當聞見而處之。吳達濟則以爲至今忍死到此者,萬一生還,則庶欲復見吾君與老母矣,果若如此則生不如死云。渠等不念皇帝全活之恩,抗言如是,今不可得貸矣,未知諸官之意如何?」爲白去乙。臣等答以:『此人等俱以年少,且切戀君親之念,妄發如此。若終始曲全,豈非千載之美事?」再三懇喻而終不得免,慘不忍見。爲白齊。其奴三名則送於臣等之處。爲白有如乎。今番並只出送。爲白齊。」

五月二十六日,清帝請見世子,世子、大君往。設帳幕於寢門之外,除拜禮與之相見。既就坐,世子避席而言曰:「千里作客,特蒙皇上推誠款遇,不勝拜。」帝曰:「唯。」世子復言曰:「言語不通,皇上有言,我不能省,我有所懷,不能自陳,無任涾涾。」清帝曰:「是。」清帝言宰臣曰:「久客獨宿,何以自堪?」宰臣曰:「伏蒙皇帝念及,微臣不勝惶恐。」清帝曰:「鰥居獨宿,睡必不成。」因大笑。宰臣拜曰:「再蒙勤念,尤極惶恐。」清帝曰:「爾言有意,我已會之。」設宴酒三行而罷。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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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六日,狀啟:「即刻使臣臨發,龍、馬兩將來到,請謁世子前,辟左右,密達世子前曰:『吾兩人,非但自初往來,且知皇帝之意,兩國既為一家,凡事不可不以實相告,一事之信,可見本情,一事之不信,舊好盡敗,豈不信哉?實若誠信相孚,則世子亦豈久在於此哉?今聞前往南朝使臣已回云,必有敕書,不可開見,仍封入送,甚當』云。世子答曰:『有大於此者,亦遵皇命,況此南朝敕書,有何難而不為入送乎?但自前使臣之回,有有敕時,有無敕時,今番之行,未知有否,而設或有之,我國必已拆見,元封入送,勢或難矣』。龍將曰:『此言則是矣。雖已開見元本,從速入送,可也』云云。」世子答曰:「『此意當于使行,言送啟達』。龍將曰:『使行若到京後啟達,則必致遲緩,通遠堡即送一人馳啟云云為白齊』。」

十二日,龍骨大招宰臣曰:「聞柳琳今到遼東渠,初違皇命,迫而後來,何其詐也?其遣行中,官員一人諭之。還送因將此意啟知大朝。」乃遣宣傳官邊宥賚狀啟而去。

十八日,鄭命壽來言:「明日皇帝當出東門外,世子大君亦當從之。且皇帝以下皆不帶牽馬人,世子大君亦自執鞚。朝鮮馬悍,故已。傷此處馬十匹矣。」

十九日辰時,清帝率諸王、貝勒以下諸將詣其所謂太廟奠酌而來。世子大君亦隨而往還。

二十二日,兵部移咨義州,令輸攻島所得戰具於鳳凰城。火藥七萬六千四百九十斤,他物稱是。

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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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日,禮部送言曰:「來十一日,皇帝將有祀事,世子、大君,亦自明日致齊而隨參。」

十一日,清帝祭其宗廟。世子大君如前往還。

十八日,使朴𥶇致銀卓一、銀函一、孔雀羽百柄、鏡二、銀粧刀大二中四、銀粧隱現刀四、入絲折粧刀二、三色扇七十、胡椒三斗。大君致銀爐一、銀煎子一柄、鏡一、銀粧刀大一中三、銀粧隱現刀四、入絲折粧刀二、三色扇五十、胡椒二斗,轉進清帝。

二十一日,虎皮、者音所二博士,以其皇帝之命,持《蒙書》二卷而來,請世子、大君而學之。世子曰:「皇帝欲教之意,誠為感激。但語音不通,不可猝然學得。若先教年少從官,則余亦漸次曉解矣。」博士曰:「俺等只承往教之命,宜令朴𥶇,將此意往通於禮部。」朴𥶇往言之,禮部還持蒙書而去。

二十七日狀啟,「初七日夕,禮部送言曰:『來十二日行大祭,故皇帝及王子諸將,初八日為始,闕門外設帳幕,入清齊,世子亦可清齊』云。臣等以依為之意,答送為白有如乎,及至十一日平明,皇帝率王子及諸將,出往於東門外前日祭所,而世子教是亦隨行往參教是白乎矣,今番則前後之閣,皇帝皆親自行祭,而禮數有加,臣等問之,則曰:『後閣設四位神主者,乃追尊四代者也。前閣設兩位神主者,乃以前汗,尊為太祖享之云,而神主則與我國士大夫主神同樣,而其坐櫝,則飾以金銀,極其侈靡,祭罷後,設毳幕於廟門之前,皇帝入歇其所,而諸王等,皆招入其內,世子亦為邀請同坐,行茶一巡後,罷還為白齊』。」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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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七日,世子留館所,龍骨大、馬夫大來見世子曰:「今來咨文,語意皆是,而其中赤子等語,似未穩當。若以逃民竄伏,跟捕未易為言則可也,諉以情理可矜,不忍刷送,則不思之甚也。世子、大君來此,而莫之恤,獨於頑蠢小民,如是顧恤可乎?」世子曰:「本國豈不念俺等?特以君依於民,羣怨可畏,而水所以載舟,而亦所以覆舟,人心向背,不可不慮,故敢言其事勢之難。此非違越皇帝命,終不捉送之意也。」龍骨大曰:「本國逃民之難捕,勢固然矣。向化之留在朝鮮者尚多,清兵撤還之日,士卒之落後仍留者,亦必不少,而時無一人之刷送者,何意也?」世子曰:「前日奉使相臣,具知此意,而賚咨官辭朝時,未及得達,故未有回報矣。且向化之人,皆住圻甸以西,而三南則絕無,今番大軍,擄來無遺矣。我國之民,猶且刷送,何愛於向化,而不遵大國之令乎?且士卒落後,似無此理。豈以四散搶掠時或被致傷者,疑其落後耶?」龍骨大曰:「唐人之留著本國者,亦何不送乎?」世子曰:「往年黃監軍之行,一一刷歸,今則無餘矣。若有遺漏者,敢不隨得送來乎?」龍骨大曰:「皇帝則別無所云,俺等勾管東事,恐或因此生釁,不得不委來忠告。世子須以此意,知啟國王。」諸從臣因進請曰:「俺等有切迫之情,願兩將聽之。俺等奉兩王子來此,極蒙皇上厚眷,感激之懷,無以稱道。第王妃大祥迫近,前頭三年之喪,人子至慟,而終喪之日,不得躬行祭奠,平生之恨,孰大於此?」龍骨大曰:「世子來此之日不久,姑待後日可也。」世子曰:「俺亦知今請還之為太遽,而祥祭之日,思欲一哭而來。願兩將轉奏皇上而曲圖之。」龍骨大問大祥日期於宰臣,因答曰:「願聽俺等之言,徐圖之宜矣。」因罷去。

三十日,宰臣、講官,以母妃再祥,只隔三朔,乞許世子往終喪制事,持呈文詣禮部。諸將使金、鄭兩譯傳言曰:「俺等必先接言語,知所請之可不可,然後當奉呈文。而今日本部宴接蒙古,甚不閑靜,須於明早,更為來呈。」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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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日宰臣講官持呈文更詣禮部列立於楹內滿月介祝參將大明九連城參將下炕相揖受呈文邀坐於西壁祝參將展讀後授郎廳相似者恩國大宰臣等令金汝翎將呈文中意申懇於滿月介答曰具在呈文中不必更言宰臣仍請曰天使員役行期本國欲預知待候矣滿月介曰當稟定相通

初二日禮部招宰臣講官進漢人一名於前曰該漢新自石城島來言爾國分送人參於白登庸呂碧處且得沈世魁印信送獻南朝云然耶宰臣以下措辭明其不實答曰皇上亦不取信特以相告耳因出給呈文曰爾國不勝誠意以為取信之地而經請出往甚為不可兩王子雖有思歸之念諸從臣所當寬解而乃反協同可乎且呈文之舉似涉有弊此後諸事須以言語相通切勿用文字可也宰臣以下曰呈文祈懇既曰有弊請以譯傳訴我切迫之情因申呈文中意而陳懇之諸將曰須勿更言出往之請因令罷去

初五日龍骨大招宰臣等於衙門曰前日約條兩國相為婚媾之約今番使行其果率來耶宰臣曰凡于婚媾兩邊議定然後行禮豈可經先率來龍將曰本國於明朝有選進女人之規今亦依此為之宰臣曰若非皇詔勑藩國何敢獻進女色且此兩件事俱非職等所敢擅便龍將曰世子前亦可傳達宰臣再往曰龍將等每以誠信責於我國凡事可從不從不可而說皆非誠信私獻女色既非可從之事我等不敢通報朝廷矣龍將曰事在貴國諒處第以吾等之意通之

初九日世子餽從臣酒饌下手札曰國丁否運幽縶異域粟粕腥牲以充飢腸寂寥旅館終日吁歎今日乃重陽節也想其昔日供進之事言念及此不覺嗚咽從官為余如是苦楚無以為慰涼秋月下不可虛度略辦薄饍以破鬱挹之懷如何因令中官傳徽旨曰在此諸官雖欲縱酒何可得也風聞虛傳致蒙嚴譴余實深歎今則須勿憚小飲且春城君壬申國恤之初主上猶慮生病至賜燒酒而近來斷酒已久疾病可畏大朝亦豈禁藥酒乎今日須為余把酒

二十九日世子與宰臣朴𥶇內官玄德成進紅柿七百五十枚於清帝帝以大朝不為直送怒卻之

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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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日鄭命壽以禮部意來言今年有閏朔之至月當頒新曆從官一人進來受去兼文學鄭卿雷進詣之設帝座於文德坊外前日試射之所置曆書約六七百於卓上分排左右令在班諸人行三拜九叩頭後階上一人展讀文若宣勑者然因以曆書一百一卷頒給於鄭雷卿曰傳送本國又給二十二卷曰行中分看云

初二日三宰臣往見龍骨大於衙門曰紅柿國王非不欲直送而藩國事大體面不敢以微物種種私獻茲令世子傳致而區區之情未蒙下察至被退卻殊非本國享上之至意龍骨大曰皇帝於貴國既為父子之國豈有不見新物而不思其父先及其子者乎物既不誠不退何為午後龍骨大等三人來見世子世子曰吾有一款欲陳者既與龍將等情義相親何所隱乎紅柿乃霜後所產而父王特輸享上之誠擇得先熟者若干枚委人輸送而只念大國曾責小邦事大之禮一依南朝舊例本國之於南朝一切歲貢之外未嘗敢有私獻者藩國事大事體當然故不敢以時果微物直為送獻使余轉達拜獻而奉持從官不能明敷其意終被見卻非但余之惶恐缺然從官亦必獲罪於父王矣龍骨大曰凡人只被鞫養之恩猶謂之父子皇帝於國王有生存死亡之德而猶不殫誠敬可乎前言貢事之體必倣南朝云者慮貴國凋弊不堪耳至於柿子乃是不關食物豈禁此類之來獻乎國王之於皇帝宜其對食輒懷見物先獻而今乃不然先送於世子何可誠意之闕如也世子曰父王之委人載送本為享上之誠是豈先念余身者乎只緣從官導達未瑩事至於此誠可歎也因為再三開陳答曰果子微物不必煩念因辭去

二十五日午後世子大君赴清主誕日賀班因納寶劍一偃月刀二金屏四琉璃瓶二璃盃瑪瑙盃一白蠟燭百柄綵絲帶六大君亦進各樣物件清人并大朝所納方物排列庭中諸王分班坐良久別無行禮之事蓋清主畏忌痘疫不敢出臨云

二十六日龍馬帶保大平古來謁因詔使臣參坐使臣曰請還世子雖在奏本而不得不言於兩將王世子來此已將一委臣民之戀曷有其已况母妣大祥已迫莫重者喪禮而不得奉還則臣民之痛當復如何龍將曰奏文既不可尤非使臣所當言只竢皇帝特恩為當云世子饋三將紅柿石榴三將餧后賫其餘而去

十二月初九日以肅寧殿再期行望哭禮於庭中上下情事有不忍言戊寅正月初一日雞鳴清主率諸臣有事於東門外城隍祠世子大君同往平明罷還世子不即館所仍詣闕下憩于關王廟世子請見太僕卿張椿椿邀世子入行相揖禮設交椅主人西向坐世子東向坐宰臣南以雄朴潢輔德李時楷司書金宗一北向立侍世子曰高仰無緣奉接天與其便獲覩清儀幸甚幸甚天時人事到此地頭今見大人使人大慙椿曰貴國素著忠順天朝失馭屬國至此貴國此舉不獲已奈何世子既出椿回謝世子一揖而入張椿者陝西同州人也辛未冬以僕卿將三萬七千餘兵來救大陵河兵敗見執椿不屈清人欲兵之清主義而止之椿三日不食不得死清主遂置于此年今七十四歲云日晏世于大君使臣入班行禮而出日晡清人宴於闕外別館之庭世于大君與使臣往赴清主不出蓋清主遊宴內庭而宴諸王于外也是日雜陳百戲我國之女樂俳優交進於前觸目酸骨不忍正視女隊中亦有收淚而歌者

十一日,內官林友聞持橘柚碑文入來。

二十一日禮部招三宰臣范文程等五六人在座出示本國所撰碑文二道曰此文中禁暴止掠等語殊未穩當楚莊王伐鄭是以諸侯伐諸侯之事亦不可援而比之並宜刪去且十年約和一朝開釁無非貴國之自取今茲我兵之東出也南漢之危江都之急有不可言而終是曲全永以好此實前古所未有之事亦宜張大之照人耳目茲與諸宰相議云諸宰答以此乃措語間疏略之失當通本國而改撰云

二十六日狀啟內林友聞初十日入來其賫來三色南果及咨文碑文等無事呈納而出於望外深以為喜至於內官以使臣例待之別處東館為白乎弥碑文段過四五日之後招臣等於禮部范文程加利博士及漢人六七人會坐出示曰此碑文多有未盡處今番皇帝出去之時大布恩德少無橫侵而有禁暴止掠等語不亦未安乎且江都見陷之時國王後宮嬪宮大君及諸宰臣家屬極盡護恤無事奉來其德甚大此一件事專沒之此何意也初無暴掠而強記之莫重之德已忘之尤不當也至於楚莊王引喻之事亦不著題楚莊王其時諸侯也自有周天王而比之於今亦甚未安云云臣等曰吾等不見碑文草當見之後答之文程出臣等看過後答曰大人等所言雖是而此不過作者措語之辭今番皇帝出去時少無暴掠之事此非皇帝之禁暴止掠之恩耶然我國之製送二文者欲使擇用至於措語間未安者則改之何害惟大人所言焉仍與之論難良久范文程曰吾等亦當與諸人詳議講定宰臣等姑退云云為白去乙臣等退來為白有如乎昨日又招臣等於戶部龍馬兩人及范文程加利博士等又在座出示碑文曰楚莊王引喻之文則不用之此一文欲用而多有如減處吾等略搆添入之語諸宰臣等見此後細通于朝鮮此文中以此意措語添入可也臣等求見之則有所云云臣等曰添入之語一番看過之後恐有遺忘之患欲謄書云則文程曰只令見之不可謄送云臣等強而後許之同添入語謄書上送為白在果臣等察其氣色自己未助兵之事及我國失和之端皇帝終始布惠之德必欲備細紀之是白齊大槩大小文字皆以蒙書翻譯進覽於皇帝前而文字與飜譯意味頓殊暴掠之語方言不好故厭之凡文書撰出之際必須商量而為之宜當是白齊同碑文二道謄書留置本文則還出為白乎弥即使改撰入送為白乎矣如又不當則更使改送云云為白去等令備局相議改撰從速入送為白齊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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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七日,狀啟:椴島脫逃之眾無所於歸屯聚一島為白有如可今者投入於此沈志祥為其領首男女并或云三四千或云五六千亦處於遼東近處此處之人誇張言說而未能的知是白齊

二十四日,狀啟:龍將使鄭命壽傳言于使臣處婚媾可合之人加數書給亦累次往復使臣以不可擅自書給之意峻斥言之則又舉臣𥶇名而言之為白去乙使臣曰勑使出來時有所云云而大朝亦歸之於當身為有去等吾何敢來此勒定乎此意問於朴𥶇處可也云云為白乎矣猶不來言於臣𥶇處為白去乙臣𥶇招鄭命壽通言於龍將曰因使臣得聞婚媾之事語及於吾家云不勝驚怪吾雖有男女而婚媾已畢更無他處子之意反覆開陳則龍將聽而然之更不提去為白去乙命壽處更為密探則龍將言於王子已為定奪為白齊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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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一日龍將來見世子手持前日所進黃絲廣大以清主之言稱太廣欲求稍小者十五六條即將其由啟請於朝夕龍將送鄭命壽以清主之言求旗杠竹二十即令譯官安大起往義州取來仍啟聞於朝

三十日午後清主急邀世子大君即詣其闕則諸王皆會引入庭中東西分坐俄有女隊簇擁一婦人直升清主坐榻之前行交抱禮清人逢親故於相別之餘則其俗與之抱腰相持側肩而拜蓋然也。降與諸王迭相交抱即入內而去乃引遮迄羅王子受叩頭禮然後引王及世子大君升堂行茶設酒肉而罷蓋清主之女為遮迄羅王子之婦是日與其夫歸寧以牛羊享于清主故仍會饗諸王而請我世子以示親厚之意也

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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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十日午范文程龍馬皮波博士佳藺博士盧時博士虎皮博士甫太平等十人來到館所招使臣及內官羅嶪使之參聽而出示本國陳奏咨文及勑本曰此咨文甚為不似故不敢奏聞只以言語陳達矣崔政丞賫去敕書中果有永不徵兵之語乎貴國欲扼徵兵之令而有此陳奏何也

十一日龍馬兩將到館所招使臣及內官使之參坐而言曰昨有未盡之言且有所聞之事欲令使臣等參聽而去矣仍曰當初定約時徵兵一事無論多少不曾持難而今皇帝特量事勢減徵五千此甚略少乃敢違拒是何道理世子既知此間事情而昨於眾會亦欲庇護本國強辨以答俺等中心憒亂不知其所以世子曰昨日大人舉咨文問之我不過隨其文字而辨其事情耳世子於軍國事非所預知而况國王採朝廷眾論有此陳奏我是在下之人何敢是非於其間乎龍馬曰自丁卯以來國王不信俺等之言每為朝臣所誤前日之事足以鑑矣今國王則必不忘前約而又聽朝臣之言致有如此之舉亦將因此而得罪俺等得罪則國王與朝臣安得無事乎向化走回人刷送事皆是約條中所言而迄無舉行之意世子每每自此搪塞是世子大君不欲東還而國王亦不念世子大君也向化則若一時刷還非若樹木之生由己孽豈可每每責出乎世子曰使臣及內官詳聽以去吾亦當報知于國王前矣龍馬曰竊聞貴國多鑄紅夷礮云聞不勝驚怪是何不告私鑄而鑄之將欲何用世子曰本國元無火礮自前雖有天字玄字銃不過用於舟師以防南警而已於紅夷礮鑄得無用亦無鑄成之匠何許誣國之人做此無形之言以訴之乎如此流言兩將亦宜察聽之矣龍將曰然則幸甚俺等既有所聞不得不告世子曰隨聞來說不勝感幸龍馬曰俺等之言無非衷告世子以為果然而詳通於國王使事事聽施則世子大君之東還何難往來何難不然俺等皆將罪死世子亦不可懷思東歸矣因起去

二十二日以衙門分付世子大君乘早赴會則諸王皆會於闕外別館之庭東西班坐後清主乃出引蒙古數十人受叩頭禮因陳雜戲以娛之於是我國之倡優即被擄在此而清國之廩料者。交戲而前清主使龍將傳言於世子曰蒙古之在深處者今茲入朝其知之俄而又送龍將指倡優而問于世子曰此輩在本國自公家教隸乎世子答曰渠自私習以為生耳設肉行茶酒而罷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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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六日朝龍馬兩將來見世子曰六月內整齊軍兵待命事曾已丁寧分付則今無更為分付之事而師期已定于今二十五日若待往復而入來萬無及期之望軍兵既已整齊則使宣傳官言於使臣一邊啟知而急先行軍須不出二十二三日到此可也若失此期後期之律當歸於國王俺等及世子定陷不測之地世子曰邊臣雖已整齊似無不待朝廷分付經先入來之理以此為慮龍將曰然則定難免失期之律矣仍起去即令宣傳官崔鳴俊騎急馬持狀啟而還。同日狀啟即刻龍馬兩將來見世子曰六月內整齊軍兵待令事曾已丁寧分付則今無更為分付之事師期已定于本月二十五日此宣傳官入去之後更待本國分付入來則已無及期之望帥臣既已整頓則一邊啟知國王一邊行軍須及二十三日到此若失其期則後期之律當歸於國王而俺等及世子定陷不測之地云云為白去乙世子答曰邊臣雖已整頓似無不待朝廷分付經先行軍之理以此渴悶龍將曰然則定難免失期之律且皇帝之命雖不稟定何可違逆乎更無所言即為起去為白臥乎所到此地頭事勢罔極不得已監兵使處一邊啟知一邊急速行軍之意移文為白臥乎事

十二日清主率諸王以下露頂拜佛于實勝寺在西門外即清主所建也。諸王爭施金帛駝馬世子大君亦隨而往返送金兩紙地于寺拜佛時我國上下獨免脫帽露頂。二十一日內官白大圭領侍女十入來

二十三日,助防將林慶業以軍兵事入來。

二十四日林慶業還向鳳凰城臨行來宿館所引見而送。同日狀啟本月二十一日夕內官白大圭率侍女入來自路上直為饋置東館在此之人切不令相通但使金鄭兩譯往來問答為白遣二十五日午間龍馬兩將親往東館閱視侍女問于內官曰此人等何許人耶內官答以各道選送女人或是內婢各司婢或是女妓酒湯云則龍馬勃然曰當初所約雖非士族豈可以賤娼充送乎內官曰婚媾則以士族相約侍女則勿論良賤只擇其伶俐可合使喚者選來云云則龍馬大為不滿而去翌日朝招致內官於衙門曰賤娼不合于侍女姑待更分付出去云還令領置於東館使不得出入為白臥乎所大槩女妓酒湯則出處以養漢的知之所嘗賤惡必有退卻還送之事是白乎矣時無更為分付之事未知結末之如何是白齊

二十三日申時,量助防將林慶業入來直為接,置于西館。雖不得與館所人相接,此處方為苦待之際。慶業之行得及于二十三日之期。且以軍兵陸續入來之事詳細傳說,龍、馬兩將即來衙門,大為喜色云云為白乎矣。其間,林慶業問答曲折段,只令金、鄭往來,臣等則不得預聞。林慶業自當詳細馳啟是白齊。

二十六日狀啟本月二十四日助防將林慶業出來辭於世子前發行之際林慶業招致衙門改分付使之勿還義州留在鳳凰城催督進兵為白有齊且清兵四十餘人數日前以我國軍兵迎候事出而或云直往義州或云留在鳳凰城催督是如為白乎矣未知的往某處是白齊軍兵粮餉段此處雖未知優給而似有若干接濟之意是如為白乎矣亦未能的知是白齊

二十七日清人舉兵而西以要土頭頭為前鋒是日先發清主出自東門禱於城隍祠轉北而往射廳戒告要土以下諸貝勒而送世子大君亦隨而往返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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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二日,清人以我軍寂無聲息,送黃旗催督,且令我人偕往,即使譯官金命吉、姜海壽騎急馬出去。

初三日狀啟二十七日先運軍兵出送時皇帝率諸王諸將出往東門外城隍祠行祈祝之禮轉往北門外教場設帳幕鬨坐引入出征將官於庭中跪聽分付而以要土為大將頒詔時作三件詔書清將則以清語讀之漢人則以漢語讀之蒙將則以蒙語讀之頒訖以大將印授於要土各行禮之後罷還而世子大君亦隨參教是白齊清國以我國軍兵趁不入來之故等待方苦為白如乎林慶業幸及於期會之日頗以為喜而慶業以軍兵連續入來之意已言之故慶業則出送於鳳凰城使之督送此處迎候軍兵亦送於鳳凰之後此處等待有甚於前日而厥後初三日之師期已迫為白乎矣尚無入來消息是如日三來責於世子前不勝其苦至曰朝鮮每事皆欺罔虛語今此軍兵何等大事又為欺罔乎朝鮮實為調送則何至今不為入來耶今若又失師期則雖來更無可用大事去矣當初非不知出送差官督促調發而朝鮮少君在此諸宰陪從我意則少君之言必勝於差官故不送差官使少君戀戀通之而少君之言專不信聽終致違誤此何事也朝鮮之事不亦可怪乎龍馬亦言曰朝鮮不許軍兵則已矣既已許之云而尚無聲息我等之得罪皇帝死且無日不足言而朝鮮何得欺罔皇帝至於此極乎朝鮮將官之難免軍律特其餘事耳此間恐喝之端不可勝言是白齊臣𥶇到黃州得聞此處消息之後罔晝夜前進為白乎矣起江之後人馬俱困二十五日始得到此而以侍女一事歸咎於臣接置於西館閉門牢鎖使鄭命壽來問曰今此侍女以官妓抄送云所謂官妓者乃中原之養漢的也皇帝侍女何以養漢的抄送乎朝鮮之不敬莫此為甚侍郎句管此事而終致如此是何故耶臣答曰得聞此言不勝驚怪諸國之風各自不同我國之官妓與中原養漢的萬不近似名雖籍官其實良女以此我國士大夫莫不以妓為妾生子孫至於登科者有之明有立證之處且我國侍女則皆以各寺婢子為之若如中原之養漢的則豈有選為宮女又為宰相妾也今番之舉不可以農女為之故依我國例極擇入送矣且汝我國之人也宰相之以妓作妾小人亦明知之矣臣曰若則何不以此明白言之耶命壽曰小人當極力言之云云而去為白齊

初四日初昏龍馬兩將猝到館所謂世子曰朝鮮之軍既不及期皇帝盛怒使馬將出去驅逐軍兵之在路者勿許入來矣往在戊午明朝有徵兵之令則登時會戰廝殺我民而今乃不念存亡繼絕之恩百般延拖後期不至是何道理世子曰戊午之事緣我國軍民完脫實而目今四字。經亂之餘收合散亡勢所不易國王敕令邊臣不復稟命於朝一遵大國之令及期前進則將領等亦非不盡心而尚今未來方用憂懼又此嚴命無以為言龍曰貴國不聽俺等所致也仍起去

十六日,清人受我國所進侍女十人宴,領來內官白大圭及侍女族屬,給物有差。

十七日,清人留侍女四人於內,出六人,分賜諸王。

十八日狀啟侍女等乙十六日始合內官率領詣闕侍女則引入闕中內官及從人等亦於闕門之內行禮後賜宴賞物有差罷送而翌日朝皇帝親自揀擇平壤張玉龍岡英伊三和業生清州永春等四女叱分留置其餘六女出送於戶部使龍將分送于諸王家而文川文玉則送於大王家安岳生伊則送於九王家北青香一則送于質可家昌原永介康津牡丹襄陽九節等三女則別置于南門外云云為白齊是日夕龍骨大招白大圭于衙門詰之曰在昔南朝之納女也皆極擇艷色者入送而今則皆是醜女是何道也且當初相約時以二十四女為言而只送十數尤不當也今送之女所當退還而皇帝極念姑留云云為白去乙白大圭曰既納侍女則回咨不可不受去云則曰女皆醜也數次未准回咨何得成給也措詞答說而退來為白有如乎當日早朝鄭命壽來言曰昨日龍將所言雖曰未准云云而別無以某樣充數入送之言只示詬責之意此意不可不曲通于朝鮮云云為白臥乎所以此觀之則似無更責未准數之患是白齊

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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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二日,衙門使鄭命壽來傳:「今十日西行時帶往世子之意」。

初三日,大君詣清主闕下,請代世子之行。清主許之。

初九日,龍馬及滿將招領議政崔鳴吉及宰臣朴𥶇于衙門,往復傳命有嘖言于大朝。

初十日,清主出自東門,禱于城隍,祠舉兵而西以大君行世子送至郊外而還。

十五日領議政崔鳴吉東還。同日狀啟初八日領議政臣崔鳴吉無事入來接置於東館為白如乎初九日初更後滿將龍將坐于禮部使鄭命壽招臣曰與閣老有相議事急急進來云云為白去乙臣先為進去則滿龍兩人謂臣曰初運軍兵去月二十一日到長城喜峰口前則明朝大將金雲稱號人自請防禦率五千軍出為圍住諸將則皆願屠戮而要土王則曰如此一黑子山城甚為不關不如直向北京云云想必已為出降矣且二運軍兵則初四日進迫遵化縣則守城之卒不戰自潰時得空城三座此意往達於世子前即回來與閣老相議云云為白去乙臣來達於世子前即回去則領議亦來為白有去乙臣同坐為白有如乎龍將曰我與閣老相語之事侍郎又達于世子前云為白去乙臣來達後還去則使領議政離席跪坐以我國不遵約條退送軍兵之意縷縷言之為白去乙臣亦參聽其間許多說話相臣必為細陳不敢更瀆為白齊二十三日狀啟大君西行之後消息憑問無路是白如乎再昨有一清人從前相識者隨往皇帝未及長城四日程而回來言曰大君之行無事前進一行人馬亦皆無弊而去皇帝向大君極其親愛一食一飲無不與同當於二十八九日間入去長城而渠則以留在馬督喂次以回還是如云云為白臥乎所渠之所傳雖不可而所言則如此為白齊近來我國人入來者到鳳凰城稱以南草搜檢為守堡將所侵不勝其苦前日前判書李溟子質子入來時其妻乙盡脫衣服手自搜檢所見極為駭愕臣言於龍骨大曰彼此相接自有其道守堡將等憑藉搜檢至於婦女手自脫衣進獻方物亦盡亂開或有閪失或有偷食偷取者此豈大國體面若不變通其弊無窮云則龍將即發委差拿致其將於臣處再三來問之後論以重罪决杖罰金為白有齊留都則八王衙門則滿月介龍骨大兩人留在多少公事此人等為之為白齊此處八門多定甲軍把守甚嚴留都之軍逐日點閱於闕門之外而其數亦多為白齊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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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七日狀啟軍兵段初二運則已入長城云而入去後消息則尚未來到是如為白乎弥皇帝領去軍兵段直到山海關分為二陳皇帝則錦州衞城外有一對山結陳圍住一陳則質可為將進迫寧遠衞圍住而錦州被圍之前天朝使祖大壽率兵勤王大壽以清國皇帝在後窺關而不去及其累促之後始離錦州而未及入關卒遇質可趕至入於傍近小城方被圍皇帝聞其被圍亦引向其處云云此則雙文乙齊蒙古酋長當初率其眾投入於清國其後又歸屬於錦州矣今者被圍時其卒六人越城逃來如是傳言是如為白齊十四日夕闕門之外清人有奔遑之色使人探之西邊消息入來是如留在王子及諸將等皆會設位張燭行叩拜禮是白去乙使譯官問於龍將則曰皇帝入往山海關近處已得小堡四處所得人口男女并一萬三千餘名馬三千匹騾驢各四百匹牛一千頭等乙先送已到遼河之邊是如為白乎弥皇帝回還遲速問之則曰此則未可預知是如云云為白齊大概皇帝雖往山海關而諸大鎮所防備極嚴不得迫近所謂小堡云者不過零星小鎮所得亦為些少是如為白齊

二十八日大君隨清主而還往返凡四十八日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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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一日狀啟馬夫大以大君護行隨往為白有如可一時回來為白乎矣歸路得病輿疾還家是如為白去乙翌朝世子使張禮忠及金命吉等問病於其家則馬將致謝問病之意仍出酒饋之三盃之後馬將辟人潛言於張禮忠曰朝鮮世子冊封何以為之耶至今無舉措是何事也我與張知事相識久矣常有親切之意故言及之矣張禮忠答曰朝鮮以此一事不勝悶鬱我國主上既受上國之冊封則世子冊封一日為急而上國尚無指教臣民之缺望多矣且冊封之舉世子嬪宮必須先出送於本國後頒詔冊封一國臣民皆知上國之縟禮也弊邦之不敢開口者不知上國之意如何耳幸馬將指教之馬將舉手揮之曰此事專在於朝鮮無奏請而先自冊封乎奏請使若來則此國萬無不許之理前日我以勑使出去時言及於汝而汝已忘之耶云云是如回來傳說為白乎矣禮忠一番私語叱分以取實為難又翌日朝托以世子問病使張禮忠往其家而臣等相議如是分付以送為白有如乎禮忠到其家則致謝饋酒亦如前日禮忠臨辭時進前言曰昨日所言莫大重事故我不敢獨聽而止密告于宰臣等則聽得此言又使我更稟于馬將前我國豈不欲早請冊封也但受封之舉必先歸還本國後為之而世子方入侍上國若請冊封則有嫌於欲歸之意故不敢開口耳欲請馬將指教而為之不可不明白言之云則馬將答曰我意則昨日已言之更無他事上國不為先發朝鮮亦不奏請則冊封之事何時定乎我意則如斯而已豈有不先許還而出送而送冊使之理乎以此意歸報可也云云為白臥乎所大概馬將新從帝行而來在彼之時如有所聞於自中之言發說於張禮忠則其非自己臆度之事亦可知矣馬將所言如此故敢此馳啟為白臥乎事

十一日狀啟皇帝西行時祖大壽在中路結陣十王以五百輕騎衝犯陣前祖將大軍四面圍住撲戰良久後稍開一路則十王僅以百餘騎突陣而出而軍兵折損者過半被擒者亦多故皇帝回還之後論以用兵失律營將軍則已為鎖囚十王則方待罪是如云云為白置大君西行之日亦聞十王見挫之說而未得其詳故不敢並聞為白有如乎今則似是的報是白齊蓋十王自中路分頒軍兵帝行未及漢境之前經由他路直向關門而相戰於前屯衞中後所之間云云故大君一行則未見其戰狀而軍中諱其敗乙仍于略得聞知而莫的其實是白齊再昨有人來傳懷恩君之女出給于皮波博士云云為白去乙使人探之則果然出給緣由段未及聞知為白齊

二十三日方山萬戶朴士明進棃柿後還朴士明之來領大朝所送紅柿四萬顆生棃一萬二千顆到鳳凰城紅柿三萬生梨六千則據清人分付論以利賣交付于清人金乭屎紅柿一萬生梨六千則責發我國夫馬運來而金乭屎陰使朴士明除出紅柿一千生棃來獻館所士明承其指揮載來欲進其符同譯舌私减大朝所送頑鈍無識之罪在所難免而一宰臣力主不問之議蓋三萬顆內金乭屎偷食六千顆乃欲以千柿千棃為塗耳目之地宰臣知其意故也初清人所求紅柿之數宰臣手書付於崔相至是金乭屎輩操縱弄奸欺罔本國而反救解士明不以實狀聞于朝異哉。同日狀啟此處所求紅柿三萬箇內二萬四千箇及生棃六千箇專數已為交割於鳳凰城清譯金乭屎眼同八高山所送人各自分執載來為白有弥私送紅柿一萬箇內九千箇生棃六千箇內五千箇段差使員方山萬戶朴士明自鳳凰城交割和賣後仍為領納衙門為白有在果鳳凰城和賣時所餘六千之柿子衙門領納時所餘一千箇之棃柿段清譯等以為我國年例除弊之地云云為白乎弥衙門餘數則欲為世子館中所用是如至于輸送以來為白有臥乎所其間情形有難測知是如白乎渠等亦以好意言之在我之道亦當任他不必深卞是白在果館中所來之物則處置極難而適當歲時乙仍于臨時散給清譯輩方便處置計料為白齊惟只差使員朴士明段物目別單亦不持來是如為白臥乎所未知其由在鳳凰城時除出六千段士明馳報於兵使云云為白齊。

163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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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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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正月初四日,懷恩之女來謁館所。先是,懷恩女入清主後宮。歲餘下嫁皮波博士。

十八日,清人招使臣於衙門問安使尹暉。多少問難。且令本國攻擒慶興越邊、熊島中魚皮㺚子之不服於清國者。

二十一日刑部官四人來訊兩譯事兩譯即鄭命壽金乭屎也假撻沈天老告以受賂故也。二十一日狀啟問安使尹暉初八日入來禮單無事入納尹暉從前接待清人素重其名龍將輩頗以為喜待之有別為白齊尹暉來此既發冊封世子之言臣等未知其所答如何苦苦等待為白如乎竟見快許幸莫甚焉此後則惟待使臣之及期入來是白齊。同日祕密狀啟懷恩之女一自出來皮牌家後其家與館所不遠尋常送人相問且言皇帝已知為國族至以一不往謁為訝早晚欲為來謁云云為白如乎本月初四日朝懷恩之女送其婢子今日欲為來謁朝後率數三從人乘車以來臣𥶇先為來見自內亦為招入接待以送矣其後一日送來人馬要見臣𥶇甚懇不可牢拒強意往見則酒食俱設待之極親其女亦同坐臨出時皮牌盡出左右之人只留譯官金鳴吉及其女而言曰譯官來時汝發世子冊封之言而譯官迷甚不能詳知而去至今鬱鬱我國之請封世子一日為急而世子方入侍上國嫌於欲歸不敢開口我國若送奏使則將何以為之耶皮牌曰請立嗣君有國之不可已者皇帝之太子國王之世子固無異同但此事唯在於皇上心衷非我所可預知而朝鮮苟能奏請萬無不從之理我主管內事亦當從中致力矣臣曰世子大君留此者必是猶不信我國也我國既有繼絕存亡之恩又與天朝相絕此後有何一毫可疑之事今日吾與爾講定者此也兩國少無致疑而世子之出送亦無不可未知汝意何如也皮牌曰此言極是云觀其氣色深以為然為白齊許多問答不敢盡陳為白齊臣得淵則與懷恩君妻連家之分故懷恩女平日已嘗習知臣之姓名以母邊切親為言以為往來無間之地而以書抵臣後日相接皮牌時使之知而應對俾無相違之弊幸甚云云是白如乎本月十四日懷恩與皮牌致書送馬邀請為去白乙入達其由而往見則牌出迎於大門外與其妻引入房內為設酒肉極其誠歡談話間臣言及前日我國軍兵見退不勝惶恐之意皮牌屏其家人只留其妻及譯官金敬臣使之傳語臣備將其時阻水等項事狀縷縷言之皮牌答曰皆已盡知貴國之惶恐極是極是然皇帝凡事必察其情亦不以一事輕為喜怒人雖有過若改過喜後則必怒前過云云臣更言前日崔閣老出去時後當有所處置云而皇帝東還亦已久矣尚未聞某樣處置尤以為悶云則皮牌以此在帝心斟酌有難得知為言臣再三措辭鉤問則皮牌頗有開心之色低聲曰我昵侍帝前不無所聞所知而不敢發問顯言但值此好新年安知有好事乎如是知之為可云為白齊且問世子冊封事則大概與言於朴𥶇者一意而渠且戒飭曰貴國雖為奏請只陳冊封之意而已切不可並及請還世子之語至可至可皇帝之意必不以請還而許還亦不以不請還而不許還此意知之亦可既許冊封則其還自在其中尤非可慮云云為白齊皮牌且曰早晚如有出往貴國之事則我欲往去那時則欲帶去其妻俾遂覲親而恐本家閉門而不見也臣曰我國之禮婿郎則必極盡接待汝若承差而往本國則以使命而待之本家則以婿郎而待之必皆盡禮敬待矣皮牌亦笑之蓋觀其意似欲圖差敕行是白齊臣問於懷恩女曰彼我所問答譯官能詳傳乎其女曰來此已久口則或不能盡為清語而耳則能盡解聽彼此所言皆詳傳無差云云為白齊所問答中此等事似為有關乙仍于敢此並為馳啟為白臥乎事。同日狀啟成貼之後龍將使鄭命壽傳言臣等曰此國既許冊封而若或遲延日子恐有後議奏請使入送一刻為急罔晝夜入送之意通於本國亦云云為白臥乎所此蓋既有喂馬之令必欲使及於皇帝未西行之前其意所在誠非偶然是白置令廟堂斯速稟處為白只為

二十六日刑部尚書質可及龍將在衙門以推覈假㺚沈天老所告命壽乭屎等受賂事招文學鄭雷卿書吏姜孝元而去前來問時金宗一答以不知鄭雷卿從實言之孝元亦言之故也宰臣等達曰鄭雷卿以館中所不知之事妄對于刑官致有難處之患出送我國之舉龍將不為可否若仍在館中則與譯輩有難相容之勢使之退去質子館以待朝廷處置何如答曰儒臣不可如是待之而事勢如此並皆出送鄭雷卿方往刑部故金宗一即先出去刑部又邀宰臣日暮始還方入達問答之語忽報衙門人押至鄭雷卿姜孝元使入門內自外閉鎖而歸又報龍骨大及刑官三人來到官門要見宰臣云宰臣等自閤門直出見之龍骨大言重治雷卿之意因令其從者反接鄭雷卿姜孝元宰臣等入而達之世子出接龍骨大揖而使坐龍骨大再申前言而告且曰世子若不與是謀則可以立誓仍殺此人世子曰立誓則今日亦可明日亦可但我國之法世子則不得擅人生殺當報知國王而處之龍骨大唯唯而去

二十七日龍骨大等三人又來要拜世子世子出迎門外引入就坐龍骨大旋即起立請世子跪聽帝命又申昨日所言且曰世子欲稟本國之意甚是可急人啟知世子曰若殺之于此則我國之人不得見而為戒宜送我國處分于是三人齊聲言其不可不得已許其馳啟龍骨大起去

二十八日狀啟本月二十一日以沈志祥封爵事有朝會之舉世子大君亦往參教是白如乎纔詣闕門外刑部之官率五六人來到要見侍講院官員為白去乙其時司書金宗一陪往故出見則刑部官等引去僻處密問曰通事鄭命壽金乭屎等處朝鮮銀二千六百兩雜物七馱等乙敕使回還後追載入送以給且皇帝前所獻柿棃各一千亦任意減除以給云然耶沈姓人以此已為告狀于衙門云仍出物目列錄小紙示之宗一以不知答之當初文書次知官員留在館所往問可也云則刑部官等轉來館所臣得淵適眼疾極重不得陪從留在館所文學鄭雷卿以守宮亦留在為白有如乎下人還報刑部官等來到門外招出侍講院書吏姜孝元云孝元出去之後下人又報刑部官所問之言孝元以詳知之意應對如流是如為白去乙臣得淵莫知其由不勝驚怪之際鄭雷卿適在坐亦有驚動之色且笑曰孝元必自當之俄報刑部官等往見講院官員入來雷卿遽為起出曰當相見于本院又來侍講院官使之出來於館門之外雷卿仍自出去臣呼問曰將欲以何辭答之雷卿不答而去臣益疑訝使下輩密探則雷卿與刑部官入坐門直房內屏人密語一與孝元所言相同云中使羅嶪亦適來坐相與錯愕莫究其端移時後雷卿語罷入來臣始問其事則鄭金兩譯之事有被擄人沈天老者發告于衙門姜吏因其問而已為立證故我亦不敢諱之據實言之臣與羅嶪同聲言曰如許莫重之事不議于館中輕易發說必有種種難處之患誠為可駭咄歎不已世子自闕下日暮罷還始聞其事極為驚愕下令於內官羅嶪宣傳官具鏊使之密問於姜吏則其事實非姜吏所自為之鄭雷卿金宗一等陰主其事費盡許多機關表裏相應顯有其跡而臣等兩人及館中大小之人俱不得預知必知前頭有罔測難處之事上下憂懼為白如乎過二日後刑部官等並率金鄭兩譯又來館門之外招雷卿宗一孝元等更為憑問前日事而宗一則當初既以不知答之故即令還入只留雷卿孝元及清譯崔莫同等而孝元處則不為更詰雷卿所答比尤詳強欲自直而刑部官等則以為前後所贈物件既非雷卿親自目見且無可證文書所謂物件傳給之人亦以出去之人為言似是虛事是如為言而去翌日臣等入對稟達曰兩譯及龍將等之怒甚盛勢將叵測急先重罪姜吏仍點送鄭雷卿請罪本朝則或可少解其意世子亦以為可臣等同坐館門捉出姜吏從重決棍于大路眾見處仍往衙門欲見龍將而通言出送之意則龍將拒而不見曰吾當送通事聽來退去可也臣等退來衙門譯踵後而至聽言去後終不回報為白去乙更為探問則龍將曰宰臣等皆是欲為害我者也何面相對以此揮斥其所傳言之事亦不可否云云為白有如乎其後段別無處置而鄭金兩譯則依舊使喚於本部為白乎弥皇帝特令更為明查是如為白如乎昨日夕時自刑部急招鄭雷卿姜孝元等而去未久招臣等兩人臣等即馳往則雷卿與兩譯跪于庭中方為對辨臣等入去府中刑部王質可北壁而坐龍將以下十餘人分壁坐臣等施禮後坐于其末則質可發言龍將傳之問于臣等曰鄭雷卿等以兩譯處所私給之物及棃柿所錄文書焚燒之意謀害兩譯之事世子及宰臣等亦皆預知乎且雷卿則其文書焚之於朴侍郎下處姜孝元則以為焚之於侍講院云兩人之言不同何也臣等自有此事以來日甚憂悶相與議之曰兩譯情態孰不憤惋但念陪奉東宮處此危地若蹈虎尾苟過時日猶恐一事或有釁跡況鄭金兩譯為龍馬之腹心館中安危係其吻而勑行時事則所謂龍馬迭為唇齒決不可輕犯其鋒設令雷卿等之計終果得行而龍馬自在烹頭耳熟之中其為營護兩譯者不但為兩譯地也則其所盡力周旋宜如何哉且為兩譯者憑藉恐動亦必無所不至豈有緘口服罪不為援引兩將之理乎且聞兩將公然倡言曰吾等自丁卯以後結怨于朝鮮者不止一事至于歷舉枚數謂朝鮮必欲殺己而後甘心此罪一二人所為必是朝鮮相與同謀有此舉措龍馬同聲相應眩亂帝聽有此更為明查之令若或有一毫未盡則必貽國家罔極之秋萬無彌縫善處之勢而本不預知且是臣等情實故將往刑部時具由入達而去不得不從實狀對以不知則質可以下人皆唯唯即令還去臣等來到館中世子前面達其由語未及竟龍將及刑官二人遽到館門外招臣等及鄭雷卿姜孝元臣等出見則以質可王之意傳皇帝之言曰雷卿謀害兩譯之狀已盡敗露此事世子宰臣皆預知之乎國王設有所贈其臣告之則是謀陷國王也朝鮮之人亦是吾民當以吾法治之即令所率之人反接雷卿孝元且曰世子若不預知則必為盟誓殺于此地然後可知實狀矣仍令入告于世子前世子親自出接曰專蒙皇帝恩德無事安存常為惶感每切戒心今者所率臣僚強其不知有此妄作之事致勤帝命益增慚悚罔知所達非但我也宰臣亦皆不知可為盟誓矣但朝鮮之法世子則不得擅便生死必須啟知國王然後可以處置龍將等唯唯而去翌日是白在二十七日朝龍將等三人又來世子出門迎入則使世子跪聽帝命更申昨昏所言而益加詰責曰勑書中有切不為私相賄賂之語而國王實有贈給則國王有罪也設有所給其臣告之則是臣告君也館中之臣及世子預知而告之則世子亦有罪也告者若不殺之是國王及世子互相通議也無疑也若欲發明不知之跡則盟殺此人可也世子不能自𢶸欲稟國王之言則甚是告者則拘留于此送人往來後即為處斷可也世子曰皇帝之命不敢違越而但在此殺之則朝鮮之人不得見知而懲戒出送我國俾得嚴鞫正罪方為得體如或不信清國之人偕去亦可云教是則三人有聲發言曰國王若預知此事而先之則出送殺之可也雷卿在此自為謀害則事係此處不可出送其意逾往逾駭勢不得已許以送人為白乎弥盟誓事重復言之為白去乙世子曰已許為盟早晚唯命龍將曰差人往來後罪人處斷之日可以為盟云而去為白齊大概雷卿等所為之事原其本情則出于除害之計而不量事勢不議臣等不稟世子率爾妄舉致此罔測之禍此間上下遑遑悶蹙之狀何可形言逼迫本朝及此處使不得容力於此間必欲逞憾而後已其為計不亦巧且慘乎念之氣短言之哽塞此時景像殆曩日出給吳尹等臣相類尤不忍言臣等雖欲抵死周旋始覺於駭機已發破甑無及之後計無所施力無所措只自拊膺痛心而已世子下令於臣等曰鄭雷卿非但侍講日久自山城挺身自願陪從入來備嘗艱險功勞倍多而遭此意外罔極之禍極可矜惻欲躬詣闕下待罪陳卞教是白去乙臣等相議入達曰此國之習若伸救罪人則輒疑同參方以本國及世子預知為言至令盟誓則尤難接足於闕下分叱不喻適足以益增致疑決難輕易開口故中止為白乎弥雷卿等事本出於李龍李聖時金愛守等之徒怨於兩譯以為報復之計則亦非雷卿等先自生意若引此輩則雷卿等之秋似或少紓故世子又使臣等勸為援引更卞則雷卿等與臣等反覆相議以為李龍等皆是見敗之人而龍之從前所犯尤極悖逆若傳相告引獄事滋蔓則又不無重貽國家之禍故亦不敢強使引告為白有齊雷卿宗一始雖同事末抄問答各異故只以雷卿一人為罪則宗一亦難宴然仍在館中故出置質子館以待朝命為白乎弥渠等情由段置書吏則捧招雷卿金宗一李徽祚等則係是朝士別為問目並別紙書啟多少曲折俱在其中為白齊不幸至此講院無一員現存書筵亦廢尤極悶慮為白齊事出倉卒督迫送人危苦之狀不能詳悉陳達為白在果臣等俱以無狀受命於此此人等經營此事其來已久而終不得預知致有無前罔極之變臣等之不能有無于其間到此尤著不勝惶恐伏地待罪為白臥乎事。同日狀啟一自生事之後清譯輩事事生梗至於今番平安監司所送雉首入來時公私文書盡為搜奪藏置於衙門為白去等自此之後彼此書信亦難相通極為痛惋馬夫大挾持數塊南草亦為搜出現告衙門則龍將使金鄭兩譯來到館所嗔責萬端至以國王已為咨文而犯禁如是誰欺乎如許細微之事亦侵本朝此無非兩譯輩憾之地日後之事尤極難處叱分不喻渠等會坐衙門相與大唱曰必得朝鮮往來文書而發告嫁禍於本國而後已亦極可慮此數件事段係是近日別情乙仍于敢此別為馳啟為白只為

二十四日書吏姜孝元年三十六白等矣身侍講院書吏以來在館中使喚為白乎𣃥清人沈天老某條相知為乎弥緣何有所通議致此生事為白有臥乎喻終始曲折隱諱除良從實直招亦推考教是臥乎在亦矣身本非侍講院書吏司僕書吏以移差去十一月二十八日入來館中事情專亦知不得為白如乎今月分不記一日侍講院官員文學鄭雷卿司書金宗一招矣身言曰清譯鄭命壽金乭屎等作弊無窮若除此兩譯則誠是為國除去仇讐汝雖是下人亦是食得國祿之人為國之事汝不為乎鄭金兩譯乙已得可除之便如有一人呈文而衙門來問於汝則以吾等所錄之意對答云云仍給所錄諺書小紙乃沈姓人所已發告之事也矣身看過後還收為白有如乎翌日招矣身言曰質子李金化徽祚下處有書冊改寫事汝可往去給牌以送為白去乙矣身進官等官等去則李金化問曰汝處有粉云有欲買者偕家奴進去矣身一時偕往于戊午被擄人李龍家為白乎矣五六人同坐而皆是平安道被擄之人饋酒一盃後李龍言曰前日愛守為國謀事不成被罪我亦為我國謀事而被罪者乙仍于我兩人則不敢更圖因李金化所言而求得沈天老此人素善立訟故已為定奪於侍講院早晚衙門以汝出納文書是如招問為去等以矣身難之曰前所不知之人分叱不喻入來未久為白去等以相知納似難矣更稟於侍講院然後當為回報於李金化前是如為白遣矣身入來館中奏陳其事狀且告曰自彼轉往李龍家然後始知許多曲折為白有在果大概奏請大事當前雖除此兩譯豈無他譯繼此而出者亦效于前況不得出去則後患必甚分叱不喻漏洩館中事則罪必不止于自己而已極為悶望此事若通議于館中諸位則矣身雖為此事必無罪罰若不然則矣身決難從之鄭文學金司書言曰兩譯若除則國必平安此事館中及大朝孰不知之汝少無疑慮他日生事吾兩人自可當之汝則以下吏只可奉行吾等所言而已汝若不行吾言致令相違則雖或得生於此必死於大朝須依此為之亦為白去乙矣身必于下吏是白乎乙喻良置鄭金兩譯勑使時所謂舉國痛憤之事乙仍于一依其言衙門官員來問時一如指揮對答分叱是白遣矣身自己生謀為白乎所千萬曖昧為白置相考分揀施行教事。同日以別件捧招下令曰彼人等已知聽人指揮而到今如是變辭則反疑有害更思可矣且姜孝元招內奏請當前大朝館中孰不知之不死於此死於大朝等三件事講官來達曰孝元昨日捧招不言而如是捧招似涉冤悶云何以如是捧招耶宰臣等回答曰姜孝元當初衙門官員來問之時其所對答之意大概如此實非變辭似無反疑之弊若以指揮之意及於此中則恐有難處之患殊非別為成置以備不虞之意故臣等如是相議為之矣旦姜孝元捧招中三件事問於講官等當初講官所不言之事孝元誤為供辭故以此稱冤也非謂臣等誤為捧招之意云承言色傳達講官等達辭之際或未能詳悉乎敢達答曰知道孝元誣陷官員之計尤極痛惡更為捧招以解宮宮之似心可矣。同日姜孝元更推曰白等矣身前招內奏請當前大朝及館中孰不知之不死於此死於大朝等三件事乙講官等言尤非所言之事乙矣身誤為納段是如為置講官曾所不言之事是在如中納招為乎喻從實現告亦推考是臥乎在亦白等奏請當前事段矣身只言大事在前之語所謂大事者即是奏請是白齊大朝及館中孰不知之云云事段館中之人無不洞知之事則講官之所言的實為白在果大朝云者指我國之人而言孰不知之意是白齊不死于此死於大朝事段講官言曰此事不小幸有傳播漏洩之患未得成之則汝當死於我國勿出口外云云是白置右良緣由相考分揀施行教事。同日質子李徽祚問目臣與諸子會坐時文學鄭雷卿司書金宗一等小紙書送曰有面議事暫來云即為上來則鄭雷卿等言曰君與李龍相知乎臣答曰前者數三番相見之分云則雷卿曰又有如金愛守圖兩譯之事而自此勢難直通姜孝元當送于君處君可指送其家臣領諾而去翌日姜孝元下來於臣家臣與家奴偕送李龍之家矣過二日後臣來問雷卿等曰其事何以為之答曰李龍以為衙門官來問時此處人若明白對答則當為發狀云云厥後李龍來見臣曰姜孝元若再送則所答之言當一一指教以送臣許而送之後來見雷卿等傳致其意則雷卿曰姜吏當送之云使臣下直之日臣又來見雷卿等曰李龍送人言使臣出去則即欲發告云云雷卿等曰吾亦聞知矣往來問答不過如斯所謂沈天老者不曾一見其面云矣敢達

文學鄭雷卿司書金宗一等問目臣等狂愚繆妄自抵罪戾雖萬被戮罪猶餘矣臣等竊見清國待我之道概從寬厚而中間捏搆必欲作害者專是兩譯之為非但梟獍之惡得於天賦贓賂既多人言漸盛遠嫌之計不得不爾臣等私相悲憤曰國力民命將盡於兩譯之手勑行時橫恣贖人時操縱固不足勝言而此處為患日異而月益甚目今如此其末如何此國凡于謀議諸王之外雖任使如龍馬實不得預聞況衙門一譯舌何能有無于此國哉雖然兩間傳語專憑此輩若果示恩而知所感雖不見報不至作害則盡力賭其歡固所宜也兩譯則不然受賂多則作害特甚其力有所不及也害我自固之心實無所不至與其賂之而賈禍圖之雖不得去使清人明知兩譯之有顯隙于行中或一策也臣等乘忿妄料大概如此矣昨年禮部通事金愛守者發告兩譯奸贓弼善閔應協掌行中盤纏故刑官來問於應協而愛守狀辭兼侵龍馬不得不答以不知然若有稱帝命更詰之舉則應協亦决意輸實該部笞罰愛守兩解之厥後自中之不悅者爭相欲發來探臣等之志意者甚多臣等慮其疏迃皆不應諾矣有李龍李聖時者俱是關西士族不忘本國者皇帝自西回還後數日聖時以龍之意來言於臣等曰兩譯有厄害於本國而進賜輩容護至此何也臣等答曰不易之事何可輕應聖時曰此事但得進賜輩一諾其成易於折枝吾輩自當辦得耳臣等答曰若輕易吐實則刑官必疑爾我相通含糊觀勢則金愛守發告時亦不再問奈何吾輩只當謹嘿苟度而已二李之勸臣等不已而臣等終不肯諾矣厥後聖時者密通于臣等曰今番貿來棃柿乃八高山共分之物而兩譯如是盜減此處之事雖甚些少必有告訐者況此事聽聞者已多若有某人謂兩譯與館中通議减獻云爾則八高山之眾怒何可當也吾等此舉斷斷為本國進賜輩千萬勿疑臣等以狂思淺慮不為深思利害只思事發于八高山齊怒之得則館中亦難自明因為許諾聖時曰必以講院下人為證然後狀辭有據矣臣等嘗見院吏姜孝元之痛憤兩譯之為因以微意探之則孝元挺身請當因令孝元一二往來於李龍家與所謂沈天老者面約而臣等則數戒兩李慎勿急發云者蓋恐問安使未准事前有所紛鬧故也使行發去之日臣宗一陪世子赴闕庭臣雷卿守宮在館忽有刑部官四人持蒙書一帖而來呼出講院官於眾會之處宰臣朴𥶇催臣宗一出對臣與對立則刑部官舉其帖中語以問之臣於稠中應答不便以不知答之刑部官曰講院官非掌文書者乎何謂不知銀貨出入臣答曰此則有同僚主之非吾所掌刑部官更無可問而退造館門外辟人甚嚴招問姜吏之後繼招侍講院官員臣雷卿乃出見則稱以皇帝有問不可隱諱因將敕使時兩譯之留置卜物於灣上追後輸來曲折及盜减棃柿事使行受賂事緊來鉤問臣初難泄之色刑官再三迫促是皇帝所問何敢容隱且罪在受者授者何罪臣答曰其時俺適承令出往本國義州通事崔得男者果為言及此事而所留為某物則俺亦不問棃柿則差員領來之日兩譯除送千梨千柿於館所世子謂國王享上之物奈何擅減不可不載送衙門云則兩譯曰凡事一從吾言可也歲時臨迫則吾輩當為處置云矣歲前一二日前通事輩果為取去此則非館中之所知鳳凰城盜減事尤不得預知至於使臣贈遺來借口傳語不無人情此豈為罪乎云則四人起出過一日後又有三人來問臣之所答一如前日其中首坐者頗右兩譯謂臣曰雖有贓物既已盡用無所現捉奈何臣答曰皇帝所問之事雖不敢不以實對之俺之與兩譯俱以本國之人朝夕相見今已三年豈無相親之心兩譯若果免罪俺亦多幸三人曰棃柿之數如有置簿于衙門吾將往考此處則更無可問之事仍為起去矣二十二日衙門譯輩來招臣雷卿及姜孝元往刑部衙門引問前事臣之所對槩如前言即又招致兩宰以問兩宰答以不知昏後龍將及刑官來言鄭雷卿之言與宰臣不同此必用嫌而發往覆詰責事竟至此此緣臣等素性狂妄輕淺不議於館中上下遽為李龍輩甘言所瞞不忍小憤貽國家大辱伏願亟正臣等之罪以為後人之戒

瀋館錄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