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馆录
卷一
卷二

163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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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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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正月三十日,世子随大驾出南汉西门,就所波串营中。行礼毕,世子陪殿下坐于坛上东边,嫔宫及两大君一行至自江都。嫔宫及两大君夫人留处营外,两大君率江都从官入,行礼。礼毕,大君坐于坛上两边,行宴享礼。礼毕,世子陪殿下出营外拜谢。申时,殿下还都城獜坪,大君及大君夫人从还都城,世子嫔宫、凤林大君及夫人仍留次江上营中。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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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一日,世子送译告于九王,请入觐都城,九王许之,世子入都城,日暮后还营。

初二日,皇帝北还。

初三日,世子渡江,暮抵西江仓后驻山坡,夜深天黑,薪水俱乏,夜将半始定寝,所进夕水剌。

初四日,两宫早发,巳时至望远亭,亭在杨花渡江处 江上顿营。

初五日,世子入都城,马将夹驾而行,申时还营。

初六日,大驾出自都城至营中,申时还都。

初八日,九王北归,世子离发望远亭,下至昌陵。上自京城出幸,与九王相见,因与世子相别。申时,世子止宿于高阳村舍。

二十五日,在凤山状启:“今蕃节目讲定,时三公六卿子入送云。而右议政李圣求之子,则其长子死于江都,其次子十六岁儿,方在清阵中,若推寻则以质子给之之意。在京时已为开说为白有弥,工曹判书具宏之子廛礼、曹判书姜硕期之子文明叱分入往为白乎矣,其馀未及定夺。入去沈阳之后,若还一推问,则何以答之为白乎?!喻:此为最关紧事,令庙堂急速商确指挥。为白齐。”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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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三日,在永柔状启:“清兵至今遍满道内,抢掠之患逾往逾甚,孑遗窜伏之民处处被掳。臣等虽力言于九王,使之禁断,而远处军兵,令有所不行,未能一一刷还分叱不。喻:农节方急,顿无耕作之望,所见惨恻,而亦无奈何。是白齐。”

十五日,世子留德渊。永柔地 义州府尹林庆业以状达,来、庶尹、洪翼汉斩杀于沈阳事也。

十七日,平安兵使柳琳状达,马夫大初则请兵万二千五百,兵使柳琳累次争诘,夫大往见小土,还灭定五千名云云。

三十日,渡江。

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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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十日,世子早朝,离发白塔坪,渡混厚江,清人将设郊宴,使之小憩江边。龙骨大等设帐幕于城外五里许,良久请行,去帐幕。一马场金石乙屎来言:“皇帝设宴,诸将在此不可骑马直入。”世子步入,骨大等先招宰臣讲定礼貌,后世子及宰臣北向三拜九叩以谢。后世子与骨大相楫,各就帐幕,酒三行而罢。骨大且言:“皇帝有令,嫔宫及大君夫人不可乘轿入城。”诸从臣争之不得。至城底,舍轿骑马以行入处客馆,八王及其皇帝各遣人把守馆门。

十三日,状启:“昨日朝以皇帝分付,招臣等于户部,龙骨大传言曰:‘即者我国之人,自平安道入来言,得捷椴岛”云,此甚喜报。且平安兵使军官二人与我国人偕来为如可,一人则马病落后于通远堡,一人则今当入来,来则即送于世子所馆所,此意须达于世子前云。而辞色之间,喜气动人,为白如乎。”未久,平安兵使军官挂状达来到:“为白有去乙。概问其曲折,则与龙相将所言符。为白在果其间事状,则平安兵使想必具由驰启,不敢烦渎为白卧乎事。”

同日,在沈阳状启:“龙将又曰:‘质子几人不来?’臣曰:‘某某人来,某某人避兵之时散落远处,未及还集。兵曹判书之子死于中路,未来者则不久当来。’龙将曰:‘质子家属何不来乎?’臣曰:‘此亦避兵未还,且今行之人不胜数多,质子家属亦何能一时率来乎?’龙将曰:‘此言是矣。既不能一时入来未来质子及其家属,待秋成入来,虽已发程,尽为还去,以待来秋可也。’臣曰:‘质子讲定时,吾未参听,三公及六卿之子以时任入质乎?以当初入来者仍为留置乎?’龙将良久默思曰:‘以时任之子质之可也。’臣曰:‘然则我国相卿递代无常,若以时任之子质之,则亦为交递乎?’龙将曰:‘此亦交递矣。’”

十五日,骨大求见,宰相及讲官一人,宾客南以雄、朴𥶇、朴潢辅德,李命雄往骨大,以尹集、吴达济出置庭中,问以杀与不杀。宰相为之请,不听而杀之。

闰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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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四月初五日,世子赴请龙骨大,在礼部以俟。世子入,就西壁坐,大君差后,九王、十王在东,虎口要土头头在西,以骡一、骆驼一牵至以示曰:“此蒙古远方所献,而非家畜也,乃野兽也。”又以黑狐皮出示,盖以为灵瑞也。奏杂戏酒一行而罢。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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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二日,义州府尹林庆业来请,人置之西馆,不许来谒世子。

十四日,金汝翎以其皇帝之命来书世子讳字及两大君名字以去。

十六日,龙骨大、沙波马夫大来见世子曰:“平安兵使柳琳、义州府尹林庆业,皇帝有命招之,而柳琳称以本道多有策应之事,挟诈不来,只送林庆业,此甚无为,自此当报知国王,而世子亦须其闻。”世子措辞答之。

十七日,许被掳人买卖。清人聚集所俘男女于城门外,其丽数万,或子母相逢,或兄弟相见,相挂呼哭,哭声动天地。郑命寿、金汝翎以其皇帝之命来言:“皇帝明日请见世子,世子当冠带而往见。”宰臣等言:“世子自山城直到于此,冠带何暇持来?此则汝等之所知,皇帝之所察。”命寿去,骨大求见宰臣,宰臣往龙骨大曰:“使八高山诸人直守墙外者,以世来此未久,恐有下人辈滥杂之弊也。今则既定舍馆,令撤去禁职下人,诸宰臣当任其责!”

十八日,郑命寿来,皇帝请见世子,世子、大君赴请,到大门外下马,少憩路边,舍门入庭,行礼就坐西壁如初,沙迄里子袭封王爵者要土头头在西,九王、十王、虎口押大在东,使臣亦进表行礼于庭中。礼毕,就西庭坐,蒙古大臣入庭行礼毕,就东庭坐,行茶一锺而罢。

二十日,林庆业还出。

二十四日,状启:“被掳人赎还事段,逐日聚集于城外,使愿赎人各自寻觅买之,而索价刁蹬,罔有其极。至于士族及各人父母妻子等,论价之多,至于累百千两,以此赎出极难,人皆缺望,呼哭盈路。其中单子无亲戚之人则只待早晚公家之赎还,日日哭诉于馆外,惨不忍见。为白齐。讲和后被掳之人亦不知其几,而渠等所言不可取信,是如专不听理。为白呼弥。若或自中告诉摘发者,则皇帝许令刷送乙,仍于前后所给男女并几口留置馆中。为白有如乎。今番使臣一行人,夫马为先出去者,一时各其土乡,良中分送,次以平安监司处分送。为白乎弥。一行员役人等所赎人口段置为先出送。为白齐。前,尹集、吴达济等不知何以处置。为白如乎去。四月十九日,龙将等招臣等三人及兼辅德李命雄,衙门坐定后,引出尹、吴两人于前,以皇帝之命传言曰:‘此人等罪宜可死,而特以人命之重,欲为全活计。令率妻拏入来,仍居此处云。则尹集则以为经乱之后,不知妻子存没,徐当闻见而处之。吴达济则以为至今忍死到此者,万一生还,则庶欲复见吾君与老母矣,果若如此则生不如死云。渠等不念皇帝全活之恩,抗言如是,今不可得贷矣,未知诸官之意如何?”为白去乙。臣等答以:‘此人等俱以年少,且切恋君亲之念,妄发如此。若终始曲全,岂非千载之美事?”再三恳喻而终不得免,惨不忍见。为白齐。其奴三名则送于臣等之处。为白有如乎。今番并只出送。为白齐。”

五月二十六日,清帝请见世子,世子、大君往。设帐幕于寝门之外,除拜礼与之相见。既就坐,世子避席而言曰:“千里作客,特蒙皇上推诚款遇,不胜拜。”帝曰:“唯。”世子复言曰:“言语不通,皇上有言,我不能省,我有所怀,不能自陈,无任涾涾。”清帝曰:“是。”清帝言宰臣曰:“久客独宿,何以自堪?”宰臣曰:“伏蒙皇帝念及,微臣不胜惶恐。”清帝曰:“鳏居独宿,睡必不成。”因大笑。宰臣拜曰:“再蒙勤念,尤极惶恐。”清帝曰:“尔言有意,我已会之。”设宴酒三行而罢。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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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六日,状启:「即刻使臣临发,龙、马两将来到,请谒世子前,辟左右,密达世子前曰:『吾两人,非但自初往来,且知皇帝之意,两国既为一家,凡事不可不以实相告,一事之信,可见本情,一事之不信,旧好尽败,岂不信哉?实若诚信相孚,则世子亦岂久在于此哉?今闻前往南朝使臣已回云,必有敕书,不可开见,仍封入送,甚当』云。世子答曰:『有大于此者,亦遵皇命,况此南朝敕书,有何难而不为入送乎?但自前使臣之回,有有敕时,有无敕时,今番之行,未知有否,而设或有之,我国必已拆见,元封入送,势或难矣』。龙将曰:『此言则是矣。虽已开见元本,从速入送,可也』云云。」世子答曰:「『此意当于使行,言送启达』。龙将曰:『使行若到京后启达,则必致迟缓,通远堡即送一人驰启云云为白齐』。」

十二日,龙骨大招宰臣曰:「闻柳琳今到辽东渠,初违皇命,迫而后来,何其诈也?其遣行中,官员一人谕之。还送因将此意启知大朝。」乃遣宣传官边宥赉状启而去。

十八日,郑命寿来言:「明日皇帝当出东门外,世子大君亦当从之。且皇帝以下皆不带牵马人,世子大君亦自执鞚。朝鲜马悍,故已。伤此处马十匹矣。」

十九日辰时,清帝率诸王、贝勒以下诸将诣其所谓太庙奠酌而来。世子大君亦随而往还。

二十二日,兵部移咨义州,令输攻岛所得战具于凤凰城。火药七万六千四百九十斤,他物称是。

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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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日,礼部送言曰:「来十一日,皇帝将有祀事,世子、大君,亦自明日致齐而随参。」

十一日,清帝祭其宗庙。世子大君如前往还。

十八日,使朴𥶇致银卓一、银函一、孔雀羽百柄、镜二、银妆刀大二中四、银妆隐现刀四、入丝折妆刀二、三色扇七十、胡椒三斗。大君致银炉一、银煎子一柄、镜一、银妆刀大一中三、银妆隐现刀四、入丝折妆刀二、三色扇五十、胡椒二斗,转进清帝。

二十一日,虎皮、者音所二博士,以其皇帝之命,持《蒙书》二卷而来,请世子、大君而学之。世子曰:「皇帝欲教之意,诚为感激。但语音不通,不可猝然学得。若先教年少从官,则余亦渐次晓解矣。」博士曰:「俺等只承往教之命,宜令朴𥶇,将此意往通于礼部。」朴𥶇往言之,礼部还持蒙书而去。

二十七日状启,「初七日夕,礼部送言曰:『来十二日行大祭,故皇帝及王子诸将,初八日为始,阙门外设帐幕,入清齐,世子亦可清齐』云。臣等以依为之意,答送为白有如乎,及至十一日平明,皇帝率王子及诸将,出往于东门外前日祭所,而世子教是亦随行往参教是白乎矣,今番则前后之阁,皇帝皆亲自行祭,而礼数有加,臣等问之,则曰:『后阁设四位神主者,乃追尊四代者也。前阁设两位神主者,乃以前汗,尊为太祖享之云,而神主则与我国士大夫主神同样,而其坐椟,则饰以金银,极其侈靡,祭罢后,设毳幕于庙门之前,皇帝入歇其所,而诸王等,皆招入其内,世子亦为邀请同坐,行茶一巡后,罢还为白齐』。」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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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七日,世子留馆所,龙骨大、马夫大来见世子曰:「今来咨文,语意皆是,而其中赤子等语,似未稳当。若以逃民窜伏,跟捕未易为言则可也,诿以情理可矜,不忍刷送,则不思之甚也。世子、大君来此,而莫之恤,独于顽蠢小民,如是顾恤可乎?」世子曰:「本国岂不念俺等?特以君依于民,群怨可畏,而水所以载舟,而亦所以覆舟,人心向背,不可不虑,故敢言其事势之难。此非违越皇帝命,终不捉送之意也。」龙骨大曰:「本国逃民之难捕,势固然矣。向化之留在朝鲜者尚多,清兵撤还之日,士卒之落后仍留者,亦必不少,而时无一人之刷送者,何意也?」世子曰:「前日奉使相臣,具知此意,而赉咨官辞朝时,未及得达,故未有回报矣。且向化之人,皆住圻甸以西,而三南则绝无,今番大军,掳来无遗矣。我国之民,犹且刷送,何爱于向化,而不遵大国之令乎?且士卒落后,似无此理。岂以四散抢掠时或被致伤者,疑其落后耶?」龙骨大曰:「唐人之留著本国者,亦何不送乎?」世子曰:「往年黄监军之行,一一刷归,今则无馀矣。若有遗漏者,敢不随得送来乎?」龙骨大曰:「皇帝则别无所云,俺等勾管东事,恐或因此生衅,不得不委来忠告。世子须以此意,知启国王。」诸从臣因进请曰:「俺等有切迫之情,愿两将听之。俺等奉两王子来此,极蒙皇上厚眷,感激之怀,无以称道。第王妃大祥迫近,前头三年之丧,人子至恸,而终丧之日,不得躬行祭奠,平生之恨,孰大于此?」龙骨大曰:「世子来此之日不久,姑待后日可也。」世子曰:「俺亦知今请还之为太遽,而祥祭之日,思欲一哭而来。愿两将转奏皇上而曲图之。」龙骨大问大祥日期于宰臣,因答曰:「愿听俺等之言,徐图之宜矣。」因罢去。

三十日,宰臣、讲官,以母妃再祥,只隔三朔,乞许世子往终丧制事,持呈文诣礼部。诸将使金、郑两译传言曰:「俺等必先接言语,知所请之可不可,然后当奉呈文。而今日本部宴接蒙古,甚不闲静,须于明早,更为来呈。」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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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日宰臣讲官持呈文更诣礼部列立于楹内满月介祝参将大明九连城参将下炕相揖受呈文邀坐于西壁祝参将展读后授郎厅相似者恩国大宰臣等令金汝翎将呈文中意申恳于满月介答曰具在呈文中不必更言宰臣仍请曰天使员役行期本国欲预知待候矣满月介曰当禀定相通

初二日礼部招宰臣讲官进汉人一名于前曰该汉新自石城岛来言尔国分送人参于白登庸吕碧处且得沈世魁印信送献南朝云然耶宰臣以下措辞明其不实答曰皇上亦不取信特以相告耳因出给呈文曰尔国不胜诚意以为取信之地而经请出往甚为不可两王子虽有思归之念诸从臣所当宽解而乃反协同可乎且呈文之举似涉有弊此后诸事须以言语相通切勿用文字可也宰臣以下曰呈文祈恳既曰有弊请以译传诉我切迫之情因申呈文中意而陈恳之诸将曰须勿更言出往之请因令罢去

初五日龙骨大招宰臣等于衙门曰前日约条两国相为婚媾之约今番使行其果率来耶宰臣曰凡于婚媾两边议定然后行礼岂可经先率来龙将曰本国于明朝有选进女人之规今亦依此为之宰臣曰若非皇诏敕藩国何敢献进女色且此两件事俱非职等所敢擅便龙将曰世子前亦可传达宰臣再往曰龙将等每以诚信责于我国凡事可从不从不可而说皆非诚信私献女色既非可从之事我等不敢通报朝廷矣龙将曰事在贵国谅处第以吾等之意通之

初九日世子馈从臣酒馔下手札曰国丁否运幽絷异域粟粕腥牲以充饥肠寂寥旅馆终日吁叹今日乃重阳节也想其昔日供进之事言念及此不觉呜咽从官为余如是苦楚无以为慰凉秋月下不可虚度略办薄膳以破郁挹之怀如何因令中官传徽旨曰在此诸官虽欲纵酒何可得也风闻虚传致蒙严谴余实深叹今则须勿惮小饮且春城君壬申国恤之初主上犹虑生病至赐烧酒而近来断酒已久疾病可畏大朝亦岂禁药酒乎今日须为余把酒

二十九日世子与宰臣朴𥶇内官玄德成进红柿七百五十枚于清帝帝以大朝不为直送怒却之

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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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日郑命寿以礼部意来言今年有闰朔之至月当颁新历从官一人进来受去兼文学郑卿雷进诣之设帝座于文德坊外前日试射之所置历书约六七百于卓上分排左右令在班诸人行三拜九叩头后阶上一人展读文若宣敕者然因以历书一百一卷颁给于郑雷卿曰传送本国又给二十二卷曰行中分看云

初二日三宰臣往见龙骨大于衙门曰红柿国王非不欲直送而藩国事大体面不敢以微物种种私献兹令世子传致而区区之情未蒙下察至被退却殊非本国享上之至意龙骨大曰皇帝于贵国既为父子之国岂有不见新物而不思其父先及其子者乎物既不诚不退何为午后龙骨大等三人来见世子世子曰吾有一款欲陈者既与龙将等情义相亲何所隐乎红柿乃霜后所产而父王特输享上之诚择得先熟者若干枚委人输送而只念大国曾责小邦事大之礼一依南朝旧例本国之于南朝一切岁贡之外未尝敢有私献者藩国事大事体当然故不敢以时果微物直为送献使余转达拜献而奉持从官不能明敷其意终被见却非但余之惶恐缺然从官亦必获罪于父王矣龙骨大曰凡人只被鞫养之恩犹谓之父子皇帝于国王有生存死亡之德而犹不殚诚敬可乎前言贡事之体必仿南朝云者虑贵国凋弊不堪耳至于柿子乃是不关食物岂禁此类之来献乎国王之于皇帝宜其对食辄怀见物先献而今乃不然先送于世子何可诚意之阙如也世子曰父王之委人载送本为享上之诚是岂先念余身者乎只缘从官导达未莹事至于此诚可叹也因为再三开陈答曰果子微物不必烦念因辞去

二十五日午后世子大君赴清主诞日贺班因纳宝剑一偃月刀二金屏四琉璃瓶二璃杯玛瑙杯一白蜡烛百柄彩丝带六大君亦进各样物件清人并大朝所纳方物排列庭中诸王分班坐良久别无行礼之事盖清主畏忌痘疫不敢出临云

二十六日龙马带保大平古来谒因诏使臣参坐使臣曰请还世子虽在奏本而不得不言于两将王世子来此已将一委臣民之恋曷有其已况母妣大祥已迫莫重者丧礼而不得奉还则臣民之痛当复如何龙将曰奏文既不可尤非使臣所当言只俟皇帝特恩为当云世子馈三将红柿石榴三将餧后赍其馀而去

十二月初九日以肃宁殿再期行望哭礼于庭中上下情事有不忍言戊寅正月初一日鸡鸣清主率诸臣有事于东门外城隍祠世子大君同往平明罢还世子不即馆所仍诣阙下憩于关王庙世子请见太仆卿张椿椿邀世子入行相揖礼设交椅主人西向坐世子东向坐宰臣南以雄朴潢辅德李时楷司书金宗一北向立侍世子曰高仰无缘奉接天与其便获睹清仪幸甚幸甚天时人事到此地头今见大人使人大惭椿曰贵国素著忠顺天朝失驭属国至此贵国此举不获已奈何世子既出椿回谢世子一揖而入张椿者陕西同州人也辛未冬以仆卿将三万七千馀兵来救大陵河兵败见执椿不屈清人欲兵之清主义而止之椿三日不食不得死清主遂置于此年今七十四岁云日晏世于大君使臣入班行礼而出日晡清人宴于阙外别馆之庭世于大君与使臣往赴清主不出盖清主游宴内庭而宴诸王于外也是日杂陈百戏我国之女乐俳优交进于前触目酸骨不忍正视女队中亦有收泪而歌者

十一日,内官林友闻持橘柚碑文入来。

二十一日礼部招三宰臣范文程等五六人在座出示本国所撰碑文二道曰此文中禁暴止掠等语殊未稳当楚庄王伐郑是以诸侯伐诸侯之事亦不可援而比之并宜删去且十年约和一朝开衅无非贵国之自取今兹我兵之东出也南汉之危江都之急有不可言而终是曲全永以好此实前古所未有之事亦宜张大之照人耳目兹与诸宰相议云诸宰答以此乃措语间疏略之失当通本国而改撰云

二十六日状启内林友闻初十日入来其赍来三色南果及咨文碑文等无事呈纳而出于望外深以为喜至于内官以使臣例待之别处东馆为白乎弥碑文段过四五日之后招臣等于礼部范文程加利博士及汉人六七人会坐出示曰此碑文多有未尽处今番皇帝出去之时大布恩德少无横侵而有禁暴止掠等语不亦未安乎且江都见陷之时国王后宫嫔宫大君及诸宰臣家属极尽护恤无事奉来其德甚大此一件事专没之此何意也初无暴掠而强记之莫重之德已忘之尤不当也至于楚庄王引喻之事亦不著题楚庄王其时诸侯也自有周天王而比之于今亦甚未安云云臣等曰吾等不见碑文草当见之后答之文程出臣等看过后答曰大人等所言虽是而此不过作者措语之辞今番皇帝出去时少无暴掠之事此非皇帝之禁暴止掠之恩耶然我国之制送二文者欲使择用至于措语间未安者则改之何害惟大人所言焉仍与之论难良久范文程曰吾等亦当与诸人详议讲定宰臣等姑退云云为白去乙臣等退来为白有如乎昨日又招臣等于户部龙马两人及范文程加利博士等又在座出示碑文曰楚庄王引喻之文则不用之此一文欲用而多有如减处吾等略构添入之语诸宰臣等见此后细通于朝鲜此文中以此意措语添入可也臣等求见之则有所云云臣等曰添入之语一番看过之后恐有遗忘之患欲誊书云则文程曰只令见之不可誊送云臣等强而后许之同添入语誊书上送为白在果臣等察其气色自己未助兵之事及我国失和之端皇帝终始布惠之德必欲备细纪之是白齐大槩大小文字皆以蒙书翻译进览于皇帝前而文字与翻译意味顿殊暴掠之语方言不好故厌之凡文书撰出之际必须商量而为之宜当是白齐同碑文二道誊书留置本文则还出为白乎弥即使改撰入送为白乎矣如又不当则更使改送云云为白去等令备局相议改撰从速入送为白齐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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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七日,状启:椴岛脱逃之众无所于归屯聚一岛为白有如可今者投入于此沈志祥为其领首男女并或云三四千或云五六千亦处于辽东近处此处之人夸张言说而未能的知是白齐

二十四日,状启:龙将使郑命寿传言于使臣处婚媾可合之人加数书给亦累次往复使臣以不可擅自书给之意峻斥言之则又举臣𥶇名而言之为白去乙使臣曰敕使出来时有所云云而大朝亦归之于当身为有去等吾何敢来此勒定乎此意问于朴𥶇处可也云云为白乎矣犹不来言于臣𥶇处为白去乙臣𥶇招郑命寿通言于龙将曰因使臣得闻婚媾之事语及于吾家云不胜惊怪吾虽有男女而婚媾已毕更无他处子之意反复开陈则龙将听而然之更不提去为白去乙命寿处更为密探则龙将言于王子已为定夺为白齐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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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一日龙将来见世子手持前日所进黄丝广大以清主之言称太广欲求稍小者十五六条即将其由启请于朝夕龙将送郑命寿以清主之言求旗杠竹二十即令译官安大起往义州取来仍启闻于朝

三十日午后清主急邀世子大君即诣其阙则诸王皆会引入庭中东西分坐俄有女队簇拥一妇人直升清主坐榻之前行交抱礼清人逢亲故于相别之馀则其俗与之抱腰相持侧肩而拜盖然也。降与诸王迭相交抱即入内而去乃引遮迄罗王子受叩头礼然后引王及世子大君升堂行茶设酒肉而罢盖清主之女为遮迄罗王子之妇是日与其夫归宁以牛羊享于清主故仍会飨诸王而请我世子以示亲厚之意也

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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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十日午范文程龙马皮波博士佳蔺博士卢时博士虎皮博士甫太平等十人来到馆所招使臣及内官罗嶪使之参听而出示本国陈奏咨文及敕本曰此咨文甚为不似故不敢奏闻只以言语陈达矣崔政丞赍去敕书中果有永不征兵之语乎贵国欲扼征兵之令而有此陈奏何也

十一日龙马两将到馆所招使臣及内官使之参坐而言曰昨有未尽之言且有所闻之事欲令使臣等参听而去矣仍曰当初定约时征兵一事无论多少不曾持难而今皇帝特量事势减征五千此甚略少乃敢违拒是何道理世子既知此间事情而昨于众会亦欲庇护本国强辨以答俺等中心愦乱不知其所以世子曰昨日大人举咨文问之我不过随其文字而辨其事情耳世子于军国事非所预知而况国王采朝廷众论有此陈奏我是在下之人何敢是非于其间乎龙马曰自丁卯以来国王不信俺等之言每为朝臣所误前日之事足以鉴矣今国王则必不忘前约而又听朝臣之言致有如此之举亦将因此而得罪俺等得罪则国王与朝臣安得无事乎向化走回人刷送事皆是约条中所言而迄无举行之意世子每每自此搪塞是世子大君不欲东还而国王亦不念世子大君也向化则若一时刷还非若树木之生由己孽岂可每每责出乎世子曰使臣及内官详听以去吾亦当报知于国王前矣龙马曰窃闻贵国多铸红夷炮云闻不胜惊怪是何不告私铸而铸之将欲何用世子曰本国元无火炮自前虽有天字玄字铳不过用于舟师以防南警而已于红夷炮铸得无用亦无铸成之匠何许诬国之人做此无形之言以诉之乎如此流言两将亦宜察听之矣龙将曰然则幸甚俺等既有所闻不得不告世子曰随闻来说不胜感幸龙马曰俺等之言无非衷告世子以为果然而详通于国王使事事听施则世子大君之东还何难往来何难不然俺等皆将罪死世子亦不可怀思东归矣因起去

二十二日以衙门分付世子大君乘早赴会则诸王皆会于阙外别馆之庭东西班坐后清主乃出引蒙古数十人受叩头礼因陈杂戏以娱之于是我国之倡优即被掳在此而清国之廪料者。交戏而前清主使龙将传言于世子曰蒙古之在深处者今兹入朝其知之俄而又送龙将指倡优而问于世子曰此辈在本国自公家教隶乎世子答曰渠自私习以为生耳设肉行茶酒而罢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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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六日朝龙马两将来见世子曰六月内整齐军兵待命事曾已丁宁分付则今无更为分付之事而师期已定于今二十五日若待往复而入来万无及期之望军兵既已整齐则使宣传官言于使臣一边启知而急先行军须不出二十二三日到此可也若失此期后期之律当归于国王俺等及世子定陷不测之地世子曰边臣虽已整齐似无不待朝廷分付经先入来之理以此为虑龙将曰然则定难免失期之律矣仍起去即令宣传官崔鸣俊骑急马持状启而还。同日状启即刻龙马两将来见世子曰六月内整齐军兵待令事曾已丁宁分付则今无更为分付之事师期已定于本月二十五日此宣传官入去之后更待本国分付入来则已无及期之望帅臣既已整顿则一边启知国王一边行军须及二十三日到此若失其期则后期之律当归于国王而俺等及世子定陷不测之地云云为白去乙世子答曰边臣虽已整顿似无不待朝廷分付经先行军之理以此渴闷龙将曰然则定难免失期之律且皇帝之命虽不禀定何可违逆乎更无所言即为起去为白卧乎所到此地头事势罔极不得已监兵使处一边启知一边急速行军之意移文为白卧乎事

十二日清主率诸王以下露顶拜佛于实胜寺在西门外即清主所建也。诸王争施金帛驼马世子大君亦随而往返送金两纸地于寺拜佛时我国上下独免脱帽露顶。二十一日内官白大圭领侍女十入来

二十三日,助防将林庆业以军兵事入来。

二十四日林庆业还向凤凰城临行来宿馆所引见而送。同日状启本月二十一日夕内官白大圭率侍女入来自路上直为馈置东馆在此之人切不令相通但使金郑两译往来问答为白遣二十五日午间龙马两将亲往东馆阅视侍女问于内官曰此人等何许人耶内官答以各道选送女人或是内婢各司婢或是女妓酒汤云则龙马勃然曰当初所约虽非士族岂可以贱娼充送乎内官曰婚媾则以士族相约侍女则勿论良贱只择其伶俐可合使唤者选来云云则龙马大为不满而去翌日朝招致内官于衙门曰贱娼不合于侍女姑待更分付出去云还令领置于东馆使不得出入为白卧乎所大槩女妓酒汤则出处以养汉的知之所尝贱恶必有退却还送之事是白乎矣时无更为分付之事未知结末之如何是白齐

二十三日申时,量助防将林庆业入来直为接,置于西馆。虽不得与馆所人相接,此处方为苦待之际。庆业之行得及于二十三日之期。且以军兵陆续入来之事详细传说,龙、马两将即来衙门,大为喜色云云为白乎矣。其间,林庆业问答曲折段,只令金、郑往来,臣等则不得预闻。林庆业自当详细驰启是白齐。

二十六日状启本月二十四日助防将林庆业出来辞于世子前发行之际林庆业招致衙门改分付使之勿还义州留在凤凰城催督进兵为白有齐且清兵四十馀人数日前以我国军兵迎候事出而或云直往义州或云留在凤凰城催督是如为白乎矣未知的往某处是白齐军兵粮饷段此处虽未知优给而似有若干接济之意是如为白乎矣亦未能的知是白齐

二十七日清人举兵而西以要土头头为前锋是日先发清主出自东门祷于城隍祠转北而往射厅戒告要土以下诸贝勒而送世子大君亦随而往返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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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二日,清人以我军寂无声息,送黄旗催督,且令我人偕往,即使译官金命吉、姜海寿骑急马出去。

初三日状启二十七日先运军兵出送时皇帝率诸王诸将出往东门外城隍祠行祈祝之礼转往北门外教场设帐幕哄坐引入出征将官于庭中跪听分付而以要土为大将颁诏时作三件诏书清将则以清语读之汉人则以汉语读之蒙将则以蒙语读之颁讫以大将印授于要土各行礼之后罢还而世子大君亦随参教是白齐清国以我国军兵趁不入来之故等待方苦为白如乎林庆业幸及于期会之日颇以为喜而庆业以军兵连续入来之意已言之故庆业则出送于凤凰城使之督送此处迎候军兵亦送于凤凰之后此处等待有甚于前日而厥后初三日之师期已迫为白乎矣尚无入来消息是如日三来责于世子前不胜其苦至曰朝鲜每事皆欺罔虚语今此军兵何等大事又为欺罔乎朝鲜实为调送则何至今不为入来耶今若又失师期则虽来更无可用大事去矣当初非不知出送差官督促调发而朝鲜少君在此诸宰陪从我意则少君之言必胜于差官故不送差官使少君恋恋通之而少君之言专不信听终致违误此何事也朝鲜之事不亦可怪乎龙马亦言曰朝鲜不许军兵则已矣既已许之云而尚无声息我等之得罪皇帝死且无日不足言而朝鲜何得欺罔皇帝至于此极乎朝鲜将官之难免军律特其馀事耳此间恐喝之端不可胜言是白齐臣𥶇到黄州得闻此处消息之后罔昼夜前进为白乎矣起江之后人马俱困二十五日始得到此而以侍女一事归咎于臣接置于西馆闭门牢锁使郑命寿来问曰今此侍女以官妓抄送云所谓官妓者乃中原之养汉的也皇帝侍女何以养汉的抄送乎朝鲜之不敬莫此为甚侍郎句管此事而终致如此是何故耶臣答曰得闻此言不胜惊怪诸国之风各自不同我国之官妓与中原养汉的万不近似名虽籍官其实良女以此我国士大夫莫不以妓为妾生子孙至于登科者有之明有立证之处且我国侍女则皆以各寺婢子为之若如中原之养汉的则岂有选为宫女又为宰相妾也今番之举不可以农女为之故依我国例极择入送矣且汝我国之人也宰相之以妓作妾小人亦明知之矣臣曰若则何不以此明白言之耶命寿曰小人当极力言之云云而去为白齐

初四日初昏龙马两将猝到馆所谓世子曰朝鲜之军既不及期皇帝盛怒使马将出去驱逐军兵之在路者勿许入来矣往在戊午明朝有征兵之令则登时会战厮杀我民而今乃不念存亡继绝之恩百般延拖后期不至是何道理世子曰戊午之事缘我国军民完脱实而目今四字。经乱之馀收合散亡势所不易国王敕令边臣不复禀命于朝一遵大国之令及期前进则将领等亦非不尽心而尚今未来方用忧惧又此严命无以为言龙曰贵国不听俺等所致也仍起去

十六日,清人受我国所进侍女十人宴,领来内官白大圭及侍女族属,给物有差。

十七日,清人留侍女四人于内,出六人,分赐诸王。

十八日状启侍女等乙十六日始合内官率领诣阙侍女则引入阙中内官及从人等亦于阙门之内行礼后赐宴赏物有差罢送而翌日朝皇帝亲自拣择平壤张玉龙冈英伊三和业生清州永春等四女叱分留置其馀六女出送于户部使龙将分送于诸王家而文川文玉则送于大王家安岳生伊则送于九王家北青香一则送于质可家昌原永介康津牡丹襄阳九节等三女则别置于南门外云云为白齐是日夕龙骨大招白大圭于衙门诘之曰在昔南朝之纳女也皆极择艳色者入送而今则皆是丑女是何道也且当初相约时以二十四女为言而只送十数尤不当也今送之女所当退还而皇帝极念姑留云云为白去乙白大圭曰既纳侍女则回咨不可不受去云则曰女皆丑也数次未准回咨何得成给也措词答说而退来为白有如乎当日早朝郑命寿来言曰昨日龙将所言虽曰未准云云而别无以某样充数入送之言只示诟责之意此意不可不曲通于朝鲜云云为白卧乎所以此观之则似无更责未准数之患是白齐

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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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二日,衙门使郑命寿来传:「今十日西行时带往世子之意」。

初三日,大君诣清主阙下,请代世子之行。清主许之。

初九日,龙马及满将招领议政崔鸣吉及宰臣朴𥶇于衙门,往复传命有啧言于大朝。

初十日,清主出自东门,祷于城隍,祠举兵而西以大君行世子送至郊外而还。

十五日领议政崔鸣吉东还。同日状启初八日领议政臣崔鸣吉无事入来接置于东馆为白如乎初九日初更后满将龙将坐于礼部使郑命寿招臣曰与阁老有相议事急急进来云云为白去乙臣先为进去则满龙两人谓臣曰初运军兵去月二十一日到长城喜峰口前则明朝大将金云称号人自请防御率五千军出为围住诸将则皆愿屠戮而要土王则曰如此一黑子山城甚为不关不如直向北京云云想必已为出降矣且二运军兵则初四日进迫遵化县则守城之卒不战自溃时得空城三座此意往达于世子前即回来与阁老相议云云为白去乙臣来达于世子前即回去则领议亦来为白有去乙臣同坐为白有如乎龙将曰我与阁老相语之事侍郎又达于世子前云为白去乙臣来达后还去则使领议政离席跪坐以我国不遵约条退送军兵之意缕缕言之为白去乙臣亦参听其间许多说话相臣必为细陈不敢更渎为白齐二十三日状启大君西行之后消息凭问无路是白如乎再昨有一清人从前相识者随往皇帝未及长城四日程而回来言曰大君之行无事前进一行人马亦皆无弊而去皇帝向大君极其亲爱一食一饮无不与同当于二十八九日间入去长城而渠则以留在马督喂次以回还是如云云为白卧乎所渠之所传虽不可而所言则如此为白齐近来我国人入来者到凤凰城称以南草搜检为守堡将所侵不胜其苦前日前判书李溟子质子入来时其妻乙尽脱衣服手自搜检所见极为骇愕臣言于龙骨大曰彼此相接自有其道守堡将等凭借搜检至于妇女手自脱衣进献方物亦尽乱开或有閪失或有偷食偷取者此岂大国体面若不变通其弊无穷云则龙将即发委差拿致其将于臣处再三来问之后论以重罪决杖罚金为白有齐留都则八王衙门则满月介龙骨大两人留在多少公事此人等为之为白齐此处八门多定甲军把守甚严留都之军逐日点阅于阙门之外而其数亦多为白齐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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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七日状启军兵段初二运则已入长城云而入去后消息则尚未来到是如为白乎弥皇帝领去军兵段直到山海关分为二陈皇帝则锦州卫城外有一对山结陈围住一陈则质可为将进迫宁远卫围住而锦州被围之前天朝使祖大寿率兵勤王大寿以清国皇帝在后窥关而不去及其累促之后始离锦州而未及入关卒遇质可赶至入于傍近小城方被围皇帝闻其被围亦引向其处云云此则双文乙齐蒙古酋长当初率其众投入于清国其后又归属于锦州矣今者被围时其卒六人越城逃来如是传言是如为白齐十四日夕阙门之外清人有奔遑之色使人探之西边消息入来是如留在王子及诸将等皆会设位张烛行叩拜礼是白去乙使译官问于龙将则曰皇帝入往山海关近处已得小堡四处所得人口男女并一万三千馀名马三千匹骡驴各四百匹牛一千头等乙先送已到辽河之边是如为白乎弥皇帝回还迟速问之则曰此则未可预知是如云云为白齐大概皇帝虽往山海关而诸大镇所防备极严不得迫近所谓小堡云者不过零星小镇所得亦为些少是如为白齐

二十八日大君随清主而还往返凡四十八日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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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一日状启马夫大以大君护行随往为白有如可一时回来为白乎矣归路得病舆疾还家是如为白去乙翌朝世子使张礼忠及金命吉等问病于其家则马将致谢问病之意仍出酒馈之三杯之后马将辟人潜言于张礼忠曰朝鲜世子册封何以为之耶至今无举措是何事也我与张知事相识久矣常有亲切之意故言及之矣张礼忠答曰朝鲜以此一事不胜闷郁我国主上既受上国之册封则世子册封一日为急而上国尚无指教臣民之缺望多矣且册封之举世子嫔宫必须先出送于本国后颁诏册封一国臣民皆知上国之缛礼也弊邦之不敢开口者不知上国之意如何耳幸马将指教之马将举手挥之曰此事专在于朝鲜无奏请而先自册封乎奏请使若来则此国万无不许之理前日我以敕使出去时言及于汝而汝已忘之耶云云是如回来传说为白乎矣礼忠一番私语叱分以取实为难又翌日朝托以世子问病使张礼忠往其家而臣等相议如是分付以送为白有如乎礼忠到其家则致谢馈酒亦如前日礼忠临辞时进前言曰昨日所言莫大重事故我不敢独听而止密告于宰臣等则听得此言又使我更禀于马将前我国岂不欲早请册封也但受封之举必先归还本国后为之而世子方入侍上国若请册封则有嫌于欲归之意故不敢开口耳欲请马将指教而为之不可不明白言之云则马将答曰我意则昨日已言之更无他事上国不为先发朝鲜亦不奏请则册封之事何时定乎我意则如斯而已岂有不先许还而出送而送册使之理乎以此意归报可也云云为白卧乎所大概马将新从帝行而来在彼之时如有所闻于自中之言发说于张礼忠则其非自己臆度之事亦可知矣马将所言如此故敢此驰启为白卧乎事

十一日状启皇帝西行时祖大寿在中路结阵十王以五百轻骑冲犯阵前祖将大军四面围住扑战良久后稍开一路则十王仅以百馀骑突阵而出而军兵折损者过半被擒者亦多故皇帝回还之后论以用兵失律营将军则已为锁囚十王则方待罪是如云云为白置大君西行之日亦闻十王见挫之说而未得其详故不敢并闻为白有如乎今则似是的报是白齐盖十王自中路分颁军兵帝行未及汉境之前经由他路直向关门而相战于前屯卫中后所之间云云故大君一行则未见其战状而军中讳其败乙仍于略得闻知而莫的其实是白齐再昨有人来传怀恩君之女出给于皮波博士云云为白去乙使人探之则果然出给缘由段未及闻知为白齐

二十三日方山万户朴士明进棃柿后还朴士明之来领大朝所送红柿四万颗生棃一万二千颗到凤凰城红柿三万生梨六千则据清人分付论以利卖交付于清人金乭屎红柿一万生梨六千则责发我国夫马运来而金乭屎阴使朴士明除出红柿一千生棃来献馆所士明承其指挥载来欲进其符同译舌私减大朝所送顽钝无识之罪在所难免而一宰臣力主不问之议盖三万颗内金乭屎偷食六千颗乃欲以千柿千棃为涂耳目之地宰臣知其意故也初清人所求红柿之数宰臣手书付于崔相至是金乭屎辈操纵弄奸欺罔本国而反救解士明不以实状闻于朝异哉。同日状启此处所求红柿三万个内二万四千个及生棃六千个专数已为交割于凤凰城清译金乭屎眼同八高山所送人各自分执载来为白有弥私送红柿一万个内九千个生棃六千个内五千个段差使员方山万户朴士明自凤凰城交割和卖后仍为领纳衙门为白有在果凤凰城和卖时所馀六千之柿子衙门领纳时所馀一千个之棃柿段清译等以为我国年例除弊之地云云为白乎弥衙门馀数则欲为世子馆中所用是如至于输送以来为白有卧乎所其间情形有难测知是如白乎渠等亦以好意言之在我之道亦当任他不必深卞是白在果馆中所来之物则处置极难而适当岁时乙仍于临时散给清译辈方便处置计料为白齐惟只差使员朴士明段物目别单亦不持来是如为白卧乎所未知其由在凤凰城时除出六千段士明驰报于兵使云云为白齐。

163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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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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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正月初四日,怀恩之女来谒馆所。先是,怀恩女入清主后宫。岁馀下嫁皮波博士。

十八日,清人招使臣于衙门问安使尹晖。多少问难。且令本国攻擒庆兴越边、熊岛中鱼皮㺚子之不服于清国者。

二十一日刑部官四人来讯两译事两译即郑命寿金乭屎也假挞沈天老告以受赂故也。二十一日状启问安使尹晖初八日入来礼单无事入纳尹晖从前接待清人素重其名龙将辈颇以为喜待之有别为白齐尹晖来此既发册封世子之言臣等未知其所答如何苦苦等待为白如乎竟见快许幸莫甚焉此后则惟待使臣之及期入来是白齐。同日秘密状启怀恩之女一自出来皮牌家后其家与馆所不远寻常送人相问且言皇帝已知为国族至以一不往谒为讶早晚欲为来谒云云为白如乎本月初四日朝怀恩之女送其婢子今日欲为来谒朝后率数三从人乘车以来臣𥶇先为来见自内亦为招入接待以送矣其后一日送来人马要见臣𥶇甚恳不可牢拒强意往见则酒食俱设待之极亲其女亦同坐临出时皮牌尽出左右之人只留译官金鸣吉及其女而言曰译官来时汝发世子册封之言而译官迷甚不能详知而去至今郁郁我国之请封世子一日为急而世子方入侍上国嫌于欲归不敢开口我国若送奏使则将何以为之耶皮牌曰请立嗣君有国之不可已者皇帝之太子国王之世子固无异同但此事唯在于皇上心衷非我所可预知而朝鲜苟能奏请万无不从之理我主管内事亦当从中致力矣臣曰世子大君留此者必是犹不信我国也我国既有继绝存亡之恩又与天朝相绝此后有何一毫可疑之事今日吾与尔讲定者此也两国少无致疑而世子之出送亦无不可未知汝意何如也皮牌曰此言极是云观其气色深以为然为白齐许多问答不敢尽陈为白齐臣得渊则与怀恩君妻连家之分故怀恩女平日已尝习知臣之姓名以母边切亲为言以为往来无间之地而以书抵臣后日相接皮牌时使之知而应对俾无相违之弊幸甚云云是白如乎本月十四日怀恩与皮牌致书送马邀请为去白乙入达其由而往见则牌出迎于大门外与其妻引入房内为设酒肉极其诚欢谈话间臣言及前日我国军兵见退不胜惶恐之意皮牌屏其家人只留其妻及译官金敬臣使之传语臣备将其时阻水等项事状缕缕言之皮牌答曰皆已尽知贵国之惶恐极是极是然皇帝凡事必察其情亦不以一事轻为喜怒人虽有过若改过喜后则必怒前过云云臣更言前日崔阁老出去时后当有所处置云而皇帝东还亦已久矣尚未闻某样处置尤以为闷云则皮牌以此在帝心斟酌有难得知为言臣再三措辞钩问则皮牌颇有开心之色低声曰我昵侍帝前不无所闻所知而不敢发问显言但值此好新年安知有好事乎如是知之为可云为白齐且问世子册封事则大概与言于朴𥶇者一意而渠且戒饬曰贵国虽为奏请只陈册封之意而已切不可并及请还世子之语至可至可皇帝之意必不以请还而许还亦不以不请还而不许还此意知之亦可既许册封则其还自在其中尤非可虑云云为白齐皮牌且曰早晚如有出往贵国之事则我欲往去那时则欲带去其妻俾遂觐亲而恐本家闭门而不见也臣曰我国之礼婿郎则必极尽接待汝若承差而往本国则以使命而待之本家则以婿郎而待之必皆尽礼敬待矣皮牌亦笑之盖观其意似欲图差敕行是白齐臣问于怀恩女曰彼我所问答译官能详传乎其女曰来此已久口则或不能尽为清语而耳则能尽解听彼此所言皆详传无差云云为白齐所问答中此等事似为有关乙仍于敢此并为驰启为白卧乎事。同日状启成贴之后龙将使郑命寿传言臣等曰此国既许册封而若或迟延日子恐有后议奏请使入送一刻为急罔昼夜入送之意通于本国亦云云为白卧乎所此盖既有喂马之令必欲使及于皇帝未西行之前其意所在诚非偶然是白置令庙堂斯速禀处为白只为

二十六日刑部尚书质可及龙将在衙门以推核假㺚沈天老所告命寿乭屎等受赂事招文学郑雷卿书吏姜孝元而去前来问时金宗一答以不知郑雷卿从实言之孝元亦言之故也宰臣等达曰郑雷卿以馆中所不知之事妄对于刑官致有难处之患出送我国之举龙将不为可否若仍在馆中则与译辈有难相容之势使之退去质子馆以待朝廷处置何如答曰儒臣不可如是待之而事势如此并皆出送郑雷卿方往刑部故金宗一即先出去刑部又邀宰臣日暮始还方入达问答之语忽报衙门人押至郑雷卿姜孝元使入门内自外闭锁而归又报龙骨大及刑官三人来到官门要见宰臣云宰臣等自阁门直出见之龙骨大言重治雷卿之意因令其从者反接郑雷卿姜孝元宰臣等入而达之世子出接龙骨大揖而使坐龙骨大再申前言而告且曰世子若不与是谋则可以立誓仍杀此人世子曰立誓则今日亦可明日亦可但我国之法世子则不得擅人生杀当报知国王而处之龙骨大唯唯而去

二十七日龙骨大等三人又来要拜世子世子出迎门外引入就坐龙骨大旋即起立请世子跪听帝命又申昨日所言且曰世子欲禀本国之意甚是可急人启知世子曰若杀之于此则我国之人不得见而为戒宜送我国处分于是三人齐声言其不可不得已许其驰启龙骨大起去

二十八日状启本月二十一日以沈志祥封爵事有朝会之举世子大君亦往参教是白如乎才诣阙门外刑部之官率五六人来到要见侍讲院官员为白去乙其时司书金宗一陪往故出见则刑部官等引去僻处密问曰通事郑命寿金乭屎等处朝鲜银二千六百两杂物七驮等乙敕使回还后追载入送以给且皇帝前所献柿棃各一千亦任意减除以给云然耶沈姓人以此已为告状于衙门云仍出物目列录小纸示之宗一以不知答之当初文书次知官员留在馆所往问可也云则刑部官等转来馆所臣得渊适眼疾极重不得陪从留在馆所文学郑雷卿以守宫亦留在为白有如乎下人还报刑部官等来到门外招出侍讲院书吏姜孝元云孝元出去之后下人又报刑部官所问之言孝元以详知之意应对如流是如为白去乙臣得渊莫知其由不胜惊怪之际郑雷卿适在坐亦有惊动之色且笑曰孝元必自当之俄报刑部官等往见讲院官员入来雷卿遽为起出曰当相见于本院又来侍讲院官使之出来于馆门之外雷卿仍自出去臣呼问曰将欲以何辞答之雷卿不答而去臣益疑讶使下辈密探则雷卿与刑部官入坐门直房内屏人密语一与孝元所言相同云中使罗嶪亦适来坐相与错愕莫究其端移时后雷卿语罢入来臣始问其事则郑金两译之事有被掳人沈天老者发告于衙门姜吏因其问而已为立证故我亦不敢讳之据实言之臣与罗嶪同声言曰如许莫重之事不议于馆中轻易发说必有种种难处之患诚为可骇咄叹不已世子自阙下日暮罢还始闻其事极为惊愕下令于内官罗嶪宣传官具鏊使之密问于姜吏则其事实非姜吏所自为之郑雷卿金宗一等阴主其事费尽许多机关表里相应显有其迹而臣等两人及馆中大小之人俱不得预知必知前头有罔测难处之事上下忧惧为白如乎过二日后刑部官等并率金郑两译又来馆门之外招雷卿宗一孝元等更为凭问前日事而宗一则当初既以不知答之故即令还入只留雷卿孝元及清译崔莫同等而孝元处则不为更诘雷卿所答比尤详强欲自直而刑部官等则以为前后所赠物件既非雷卿亲自目见且无可证文书所谓物件传给之人亦以出去之人为言似是虚事是如为言而去翌日臣等入对禀达曰两译及龙将等之怒甚盛势将叵测急先重罪姜吏仍点送郑雷卿请罪本朝则或可少解其意世子亦以为可臣等同坐馆门捉出姜吏从重决棍于大路众见处仍往衙门欲见龙将而通言出送之意则龙将拒而不见曰吾当送通事听来退去可也臣等退来衙门译踵后而至听言去后终不回报为白去乙更为探问则龙将曰宰臣等皆是欲为害我者也何面相对以此挥斥其所传言之事亦不可否云云为白有如乎其后段别无处置而郑金两译则依旧使唤于本部为白乎弥皇帝特令更为明查是如为白如乎昨日夕时自刑部急招郑雷卿姜孝元等而去未久招臣等两人臣等即驰往则雷卿与两译跪于庭中方为对辨臣等入去府中刑部王质可北壁而坐龙将以下十馀人分壁坐臣等施礼后坐于其末则质可发言龙将传之问于臣等曰郑雷卿等以两译处所私给之物及棃柿所录文书焚烧之意谋害两译之事世子及宰臣等亦皆预知乎且雷卿则其文书焚之于朴侍郎下处姜孝元则以为焚之于侍讲院云两人之言不同何也臣等自有此事以来日甚忧闷相与议之曰两译情态孰不愤惋但念陪奉东宫处此危地若蹈虎尾苟过时日犹恐一事或有衅迹况郑金两译为龙马之腹心馆中安危系其吻而敕行时事则所谓龙马迭为唇齿决不可轻犯其锋设令雷卿等之计终果得行而龙马自在烹头耳熟之中其为营护两译者不但为两译地也则其所尽力周旋宜如何哉且为两译者凭借恐动亦必无所不至岂有缄口服罪不为援引两将之理乎且闻两将公然倡言曰吾等自丁卯以后结怨于朝鲜者不止一事至于历举枚数谓朝鲜必欲杀己而后甘心此罪一二人所为必是朝鲜相与同谋有此举措龙马同声相应眩乱帝听有此更为明查之令若或有一毫未尽则必贻国家罔极之秋万无弥缝善处之势而本不预知且是臣等情实故将往刑部时具由入达而去不得不从实状对以不知则质可以下人皆唯唯即令还去臣等来到馆中世子前面达其由语未及竟龙将及刑官二人遽到馆门外招臣等及郑雷卿姜孝元臣等出见则以质可王之意传皇帝之言曰雷卿谋害两译之状已尽败露此事世子宰臣皆预知之乎国王设有所赠其臣告之则是谋陷国王也朝鲜之人亦是吾民当以吾法治之即令所率之人反接雷卿孝元且曰世子若不预知则必为盟誓杀于此地然后可知实状矣仍令入告于世子前世子亲自出接曰专蒙皇帝恩德无事安存常为惶感每切戒心今者所率臣僚强其不知有此妄作之事致勤帝命益增惭悚罔知所达非但我也宰臣亦皆不知可为盟誓矣但朝鲜之法世子则不得擅便生死必须启知国王然后可以处置龙将等唯唯而去翌日是白在二十七日朝龙将等三人又来世子出门迎入则使世子跪听帝命更申昨昏所言而益加诘责曰敕书中有切不为私相贿赂之语而国王实有赠给则国王有罪也设有所给其臣告之则是臣告君也馆中之臣及世子预知而告之则世子亦有罪也告者若不杀之是国王及世子互相通议也无疑也若欲发明不知之迹则盟杀此人可也世子不能自𢶸欲禀国王之言则甚是告者则拘留于此送人往来后即为处断可也世子曰皇帝之命不敢违越而但在此杀之则朝鲜之人不得见知而惩戒出送我国俾得严鞫正罪方为得体如或不信清国之人偕去亦可云教是则三人有声发言曰国王若预知此事而先之则出送杀之可也雷卿在此自为谋害则事系此处不可出送其意逾往逾骇势不得已许以送人为白乎弥盟誓事重复言之为白去乙世子曰已许为盟早晚唯命龙将曰差人往来后罪人处断之日可以为盟云而去为白齐大概雷卿等所为之事原其本情则出于除害之计而不量事势不议臣等不禀世子率尔妄举致此罔测之祸此间上下遑遑闷蹙之状何可形言逼迫本朝及此处使不得容力于此间必欲逞憾而后已其为计不亦巧且惨乎念之气短言之哽塞此时景像殆曩日出给吴尹等臣相类尤不忍言臣等虽欲抵死周旋始觉于骇机已发破甑无及之后计无所施力无所措只自拊膺痛心而已世子下令于臣等曰郑雷卿非但侍讲日久自山城挺身自愿陪从入来备尝艰险功劳倍多而遭此意外罔极之祸极可矜恻欲躬诣阙下待罪陈卞教是白去乙臣等相议入达曰此国之习若伸救罪人则辄疑同参方以本国及世子预知为言至令盟誓则尤难接足于阙下分叱不喻适足以益增致疑决难轻易开口故中止为白乎弥雷卿等事本出于李龙李圣时金爱守等之徒怨于两译以为报复之计则亦非雷卿等先自生意若引此辈则雷卿等之秋似或少纾故世子又使臣等劝为援引更卞则雷卿等与臣等反复相议以为李龙等皆是见败之人而龙之从前所犯尤极悖逆若传相告引狱事滋蔓则又不无重贻国家之祸故亦不敢强使引告为白有齐雷卿宗一始虽同事末抄问答各异故只以雷卿一人为罪则宗一亦难宴然仍在馆中故出置质子馆以待朝命为白乎弥渠等情由段置书吏则捧招雷卿金宗一李徽祚等则系是朝士别为问目并别纸书启多少曲折俱在其中为白齐不幸至此讲院无一员现存书筵亦废尤极闷虑为白齐事出仓卒督迫送人危苦之状不能详悉陈达为白在果臣等俱以无状受命于此此人等经营此事其来已久而终不得预知致有无前罔极之变臣等之不能有无于其间到此尤著不胜惶恐伏地待罪为白卧乎事。同日状启一自生事之后清译辈事事生梗至于今番平安监司所送雉首入来时公私文书尽为搜夺藏置于衙门为白去等自此之后彼此书信亦难相通极为痛惋马夫大挟持数块南草亦为搜出现告衙门则龙将使金郑两译来到馆所嗔责万端至以国王已为咨文而犯禁如是谁欺乎如许细微之事亦侵本朝此无非两译辈憾之地日后之事尤极难处叱分不喻渠等会坐衙门相与大唱曰必得朝鲜往来文书而发告嫁祸于本国而后已亦极可虑此数件事段系是近日别情乙仍于敢此别为驰启为白只为

二十四日书吏姜孝元年三十六白等矣身侍讲院书吏以来在馆中使唤为白乎𣃥清人沈天老某条相知为乎弥缘何有所通议致此生事为白有卧乎喻终始曲折隐讳除良从实直招亦推考教是卧乎在亦矣身本非侍讲院书吏司仆书吏以移差去十一月二十八日入来馆中事情专亦知不得为白如乎今月分不记一日侍讲院官员文学郑雷卿司书金宗一招矣身言曰清译郑命寿金乭屎等作弊无穷若除此两译则诚是为国除去仇雠汝虽是下人亦是食得国禄之人为国之事汝不为乎郑金两译乙已得可除之便如有一人呈文而衙门来问于汝则以吾等所录之意对答云云仍给所录谚书小纸乃沈姓人所已发告之事也矣身看过后还收为白有如乎翌日招矣身言曰质子李金化徽祚下处有书册改写事汝可往去给牌以送为白去乙矣身进官等官等去则李金化问曰汝处有粉云有欲买者偕家奴进去矣身一时偕往于戊午被掳人李龙家为白乎矣五六人同坐而皆是平安道被掳之人馈酒一杯后李龙言曰前日爱守为国谋事不成被罪我亦为我国谋事而被罪者乙仍于我两人则不敢更图因李金化所言而求得沈天老此人素善立讼故已为定夺于侍讲院早晚衙门以汝出纳文书是如招问为去等以矣身难之曰前所不知之人分叱不喻入来未久为白去等以相知纳似难矣更禀于侍讲院然后当为回报于李金化前是如为白遣矣身入来馆中奏陈其事状且告曰自彼转往李龙家然后始知许多曲折为白有在果大概奏请大事当前虽除此两译岂无他译继此而出者亦效于前况不得出去则后患必甚分叱不喻漏泄馆中事则罪必不止于自己而已极为闷望此事若通议于馆中诸位则矣身虽为此事必无罪罚若不然则矣身决难从之郑文学金司书言曰两译若除则国必平安此事馆中及大朝孰不知之汝少无疑虑他日生事吾两人自可当之汝则以下吏只可奉行吾等所言而已汝若不行吾言致令相违则虽或得生于此必死于大朝须依此为之亦为白去乙矣身必于下吏是白乎乙喻良置郑金两译敕使时所谓举国痛愤之事乙仍于一依其言衙门官员来问时一如指挥对答分叱是白遣矣身自己生谋为白乎所千万暧昧为白置相考分拣施行教事。同日以别件捧招下令曰彼人等已知听人指挥而到今如是变辞则反疑有害更思可矣且姜孝元招内奏请当前大朝馆中孰不知之不死于此死于大朝等三件事讲官来达曰孝元昨日捧招不言而如是捧招似涉冤闷云何以如是捧招耶宰臣等回答曰姜孝元当初衙门官员来问之时其所对答之意大概如此实非变辞似无反疑之弊若以指挥之意及于此中则恐有难处之患殊非别为成置以备不虞之意故臣等如是相议为之矣旦姜孝元捧招中三件事问于讲官等当初讲官所不言之事孝元误为供辞故以此称冤也非谓臣等误为捧招之意云承言色传达讲官等达辞之际或未能详悉乎敢达答曰知道孝元诬陷官员之计尤极痛恶更为捧招以解宫宫之似心可矣。同日姜孝元更推曰白等矣身前招内奏请当前大朝及馆中孰不知之不死于此死于大朝等三件事乙讲官等言尤非所言之事乙矣身误为纳段是如为置讲官曾所不言之事是在如中纳招为乎喻从实现告亦推考是卧乎在亦白等奏请当前事段矣身只言大事在前之语所谓大事者即是奏请是白齐大朝及馆中孰不知之云云事段馆中之人无不洞知之事则讲官之所言的实为白在果大朝云者指我国之人而言孰不知之意是白齐不死于此死于大朝事段讲官言曰此事不小幸有传播漏泄之患未得成之则汝当死于我国勿出口外云云是白置右良缘由相考分拣施行教事。同日质子李徽祚问目臣与诸子会坐时文学郑雷卿司书金宗一等小纸书送曰有面议事暂来云即为上来则郑雷卿等言曰君与李龙相知乎臣答曰前者数三番相见之分云则雷卿曰又有如金爱守图两译之事而自此势难直通姜孝元当送于君处君可指送其家臣领诺而去翌日姜孝元下来于臣家臣与家奴偕送李龙之家矣过二日后臣来问雷卿等曰其事何以为之答曰李龙以为衙门官来问时此处人若明白对答则当为发状云云厥后李龙来见臣曰姜孝元若再送则所答之言当一一指教以送臣许而送之后来见雷卿等传致其意则雷卿曰姜吏当送之云使臣下直之日臣又来见雷卿等曰李龙送人言使臣出去则即欲发告云云雷卿等曰吾亦闻知矣往来问答不过如斯所谓沈天老者不曾一见其面云矣敢达

文学郑雷卿司书金宗一等问目臣等狂愚缪妄自抵罪戾虽万被戮罪犹馀矣臣等窃见清国待我之道概从宽厚而中间捏构必欲作害者专是两译之为非但枭獍之恶得于天赋赃赂既多人言渐盛远嫌之计不得不尔臣等私相悲愤曰国力民命将尽于两译之手敕行时横恣赎人时操纵固不足胜言而此处为患日异而月益甚目今如此其末如何此国凡于谋议诸王之外虽任使如龙马实不得预闻况衙门一译舌何能有无于此国哉虽然两间传语专凭此辈若果示恩而知所感虽不见报不至作害则尽力赌其欢固所宜也两译则不然受赂多则作害特甚其力有所不及也害我自固之心实无所不至与其赂之而贾祸图之虽不得去使清人明知两译之有显隙于行中或一策也臣等乘忿妄料大概如此矣昨年礼部通事金爱守者发告两译奸赃弼善闵应协掌行中盘缠故刑官来问于应协而爱守状辞兼侵龙马不得不答以不知然若有称帝命更诘之举则应协亦决意输实该部笞罚爱守两解之厥后自中之不悦者争相欲发来探臣等之志意者甚多臣等虑其疏迃皆不应诺矣有李龙李圣时者俱是关西士族不忘本国者皇帝自西回还后数日圣时以龙之意来言于臣等曰两译有厄害于本国而进赐辈容护至此何也臣等答曰不易之事何可轻应圣时曰此事但得进赐辈一诺其成易于折枝吾辈自当办得耳臣等答曰若轻易吐实则刑官必疑尔我相通含糊观势则金爱守发告时亦不再问奈何吾辈只当谨嘿苟度而已二李之劝臣等不已而臣等终不肯诺矣厥后圣时者密通于臣等曰今番贸来棃柿乃八高山共分之物而两译如是盗减此处之事虽甚些少必有告讦者况此事听闻者已多若有某人谓两译与馆中通议减献云尔则八高山之众怒何可当也吾等此举断断为本国进赐辈千万勿疑臣等以狂思浅虑不为深思利害只思事发于八高山齐怒之得则馆中亦难自明因为许诺圣时曰必以讲院下人为证然后状辞有据矣臣等尝见院吏姜孝元之痛愤两译之为因以微意探之则孝元挺身请当因令孝元一二往来于李龙家与所谓沈天老者面约而臣等则数戒两李慎勿急发云者盖恐问安使未准事前有所纷闹故也使行发去之日臣宗一陪世子赴阙庭臣雷卿守宫在馆忽有刑部官四人持蒙书一帖而来呼出讲院官于众会之处宰臣朴𥶇催臣宗一出对臣与对立则刑部官举其帖中语以问之臣于稠中应答不便以不知答之刑部官曰讲院官非掌文书者乎何谓不知银货出入臣答曰此则有同僚主之非吾所掌刑部官更无可问而退造馆门外辟人甚严招问姜吏之后继招侍讲院官员臣雷卿乃出见则称以皇帝有问不可隐讳因将敕使时两译之留置卜物于湾上追后输来曲折及盗减棃柿事使行受赂事紧来钩问臣初难泄之色刑官再三迫促是皇帝所问何敢容隐且罪在受者授者何罪臣答曰其时俺适承令出往本国义州通事崔得男者果为言及此事而所留为某物则俺亦不问棃柿则差员领来之日两译除送千梨千柿于馆所世子谓国王享上之物奈何擅减不可不载送衙门云则两译曰凡事一从吾言可也岁时临迫则吾辈当为处置云矣岁前一二日前通事辈果为取去此则非馆中之所知凤凰城盗减事尤不得预知至于使臣赠遗来借口传语不无人情此岂为罪乎云则四人起出过一日后又有三人来问臣之所答一如前日其中首坐者颇右两译谓臣曰虽有赃物既已尽用无所现捉奈何臣答曰皇帝所问之事虽不敢不以实对之俺之与两译俱以本国之人朝夕相见今已三年岂无相亲之心两译若果免罪俺亦多幸三人曰棃柿之数如有置簿于衙门吾将往考此处则更无可问之事仍为起去矣二十二日衙门译辈来招臣雷卿及姜孝元往刑部衙门引问前事臣之所对槩如前言即又招致两宰以问两宰答以不知昏后龙将及刑官来言郑雷卿之言与宰臣不同此必用嫌而发往覆诘责事竟至此此缘臣等素性狂妄轻浅不议于馆中上下遽为李龙辈甘言所瞒不忍小愤贻国家大辱伏愿亟正臣等之罪以为后人之戒

沈馆录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