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之變也,以倫以序本宜立福邸,其次則忠、瑞、桂三王也。潞王比四王爲疎,福邸舊有異議,三王又在遠,於是有擁立潞邸之說。鳳督馬士英強兵挾四鎮,以恫喝南都諸大臣。諸大臣懼不敢逆。南樞史可法實司擁立事,私問諸士英,士英遣其私人口傳:『國家當不幸之秋,立君當以賢,倫序不過宜執。』可法信之,答書極刺弘光帝藩邸不道事,意在潞邸。士英得書,竟奉福邸至龍江關,羣臣錯愕。可法始知爲士英所賣,強出迎定策。而可法書已入士英手,揚言於從龍諸內臣以明上之得立,功皆由我,此兩輔分左右之始也。然士英答可法書不過南都部院公移及十三大臣擁戴公議,可法列名而已,爲首者掌禮部姜曰廣也。

五月初三日,上即監國位,廷臣尚紛紛不一,推上者不過李沽等三四人而已,後皆以不次超顯之。

十六日,上登極,用史可法、姜曰廣及高弘圖爲閣臣,再用馬士英及王鐸。士英固定策功,鐸則藩邸舊恩,雖互相登庸,而莞枯固有別矣。

時可法實秉中樞,高、姜居中票擬,張慎言爲冡宰,劉宗周爲總憲,九列大臣各得其任。迨士英擁兵入朝,假中外之援,請留輔政,於是有內外均勞之議。而可法出督師於江上,士英兼樞矣。

可法之出,天下皆斥士英爲奸雄,呂大器等羣起而攻之。迨薦阮大鋮,而舉朝皆唾罵也。

大鋮之出,亦初無大志,不過欲遠方一撫臣耳。而其臣時,廷臣謂大鋮一出則逆案盡翻,逆案翻則上且駸駸問三朝舊事,諸君子將安所置足乎?於是一呼百和,眾論沸騰。大臣見眾之不吾許,其毒愈張,有訐不反顧之意,故佐樞命下,斥逐空廷,惡焰遂不可遏,未必非廷臣激之使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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