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錄 (四部叢刊本)/列傳卷三十

列傳卷二十九 罪惟錄 列傳卷三十
明 查繼佐 撰 吳興劉氏嘉業堂藏手稿本
列傳卷三十一上

罪惟録列傳卷 --卷(⿵龹⿱一龴)之三十

  奸壬列傳總論

奸壬不勝數數其貴者數其著者數其甚者以三者律之

諸可用𢙣𢙣之短為一代存忠厚也非悻不徳耳諸襍

扵紀與傳之間孰坐是廼詘孰坐是廼敗即言之不詳

攬紀与傳者  中已詳也合徴之而𫉬倖全㡬人㢤後

世 或謊託神SKchar耴報甚赫曰 以𥙷王者斧龯之不

𠯁   矣

 奸壬列傳

  胡惟庸

胡惟庸南直㝎逺人也雄爽有大畧性隂𠜇險鷙甫従

舉止便辟即上所問䏻強記顓對少所遺上遂大爱幸之

進左丞而汪廣洋為右廣洋死遂獨縂中書驕恣無所忌

善以其才蒙 上權日益重諸矦失職亡命多依惟庸

左右 心腹已而家人為奸利事嘗榜属𨵿吏吏奏之上

怒切責丞相惟庸謝    正辱吏罪付市子乗馬

    誤踐 死上         馬贖罪不許惟

       驕蹇皆

                   

        門内

               宻𤼵䘚圍之

     爲亂于    與其黨陳寕死惟庸死

 相傳林賢者以金吾衞指揮坐罪安日夲惟庸嘗請

宥之復職以  謀日夲王於所貢巨蠟中藏火薬兵器

遣僧如瑶等四百人皆猛徤將助惟庸舉事至則惟庸已

死上乃𤼵四百人雲南守禦而騰書海外責王自是肅清

逆黨連相國李善長等萬五千餘人誣蔓已甚合凉國公

玉𭈹胡藍二黨

 論曰  之告猶在影响    𠩄不免時開國諸臣

   廣洋楊無 豈𠯁以  巨臘幾何何法淂

 藏火噐与兵器即四百人皆如山開平寕遂克任反

 側㢤是皆縁之而影响益以甚也借以應殺運則可然

 惟庸能𥨸弄洪武英略開國之 亦竒夫誤踐人死上

 何能令抵一云惟庸子馳馬市誤入輓輅中致傷死

 惟庸怒擅殺輓輅者上怫惟庸擅  其死惟庸清

 金帛給輓輅家上不許如是黨    乎来

  茹瑺

茹瑺湖廣衡山人洪武末由監生官通政𨗇吏部尚書改

兵部建文中兼掌河南布政使事燕師至江上遣瑺詣軍

中劳問瑺輙𥝠稱臣獻宻計燕師竟從金川門入文皇得

國稱王寕及瑺孝於太祖忠於國家封寕永春矦瑺忠誠

伯寕盖駙馬都尉向與徐増壽為燕内間者也瑺㝷加太

子少保永樂七年以罪除名囬籍家人興安告瑺𨼆事復

械至京乆之淂釋還家道經長沙坐不朝谷王都御史陳

瑛劾之𣸪逮下錦衣衛瑺懼命其子銓市砒藏飯中送

食遂死法司以銓坐殺父律論死婦人送浣衣局㓜男

𤼵鞍轡局

 論曰坐茹忠城以逆  其子銓並不赦寛靖難者必并

 寛従靖難者而忠诚乃不淂列于乗時則以其効燕時較

 歸诚之迹稍異坐不朝各王長沙罪亦不必及孥且不至貶

 爵而輒擬自鴆想審知帝意不果向诸反顔遂出此㢤并

 坐子銓殺父律𠩄謂善于孥之也隱以𨒫䖏忠诚矣天也

  陳瑛

陳瑛北直獻縣人建文初爲北平按察使受王府金錢通

宻謀爲僉事湯宗所告逮戍廣西燕王淂國召爲都御史

時上𣣔爲讓皇輟朝五日瑛請减之又請追戮黄觀廖昇

王叔英周是修王良顔伯瑋等上曰朕舉義師𠩄誅不過

齊黄𢾗軰即二十九人之中黄福尹昌𨺚張紞王鈍鄭賜

皆曲宥登用之况不與其数者乎彼食其禄自盡其心耳

方孝孺諸獄宗戚株惨瑛羅織爲多而胡閠一案抄提数

百家號東市聲徹天  御史皆掩泣瑛曰不以逆叛䖏

此軰我軰歸無名自  時臣㡬無遺𩔖永楽七年

給事中耿通劾瑛朋比 蔽誣搆兵部主事李貞於死明

年中𠃔劉子春劾其  刻薄九年下獄伏誅夷其家

論曰靖難中淂陳都憲而成祖之愷弟大著耿通劉子

春可為譲皇忠臣冝安一座方黄之末惜不詳其寔以

冠諌議一帖

  紀綱

紀綱臨邑人為諸生燕王初𧺫兵過臨邑綱叩馬首王與

語悦之綱善𮪍射頗習法家言便辟應對𠜇精言 耐逆

鈎人意向輙先𤼵之王日益幸綱以為千户既即位擢為

都指揮僉事治錦衣親兵典詔獄天子既由籓國𧺫内不

無自疑綱布其𥝠跟日夜探切除計聞上上大以為忠即

淇成諸公見綱自匿引而綱遂窮竟為非行上亦乆頗踈

之中貴𬽦綱者白𤼵其端上令御史按驗俱有狀即日捕

誅磔于市夷三族而 御史院状綱罪其畧曰故都指揮

綱攩㧙蠆尾藏禍心  為偽詔下諸司勒塩四百餘

萬還𣸪稱詔索官舶二十艘牛馬四百輛弗與僦即獄喝

持大賈𢾗十百家家索賄不等合巨萬挟詐取交趾使黄

金八十両金盆一異寳二十枚奪民人貴等第舎荘田十

七所值金三十餘萬匿縣官予民地八所二十餘萬従

故晋王乹没黄金五百両金盆一寳釧二白金鞍㘘二従

籍故吴王没琴瑟御龍服王冠還輒衣故王冠服坐髙座

置酒命優童真保道其等効伎楽奉觴上夀呼萬𡻕火劳

卿等無恙敬舉卿之觴諸所用金装八寳環八寳帳餙玉

盞玉水池硯珊瑚犀毗玉束帶紅輔床玉石馬九咸餙交

龍日月星斗度如乗輿副又上所下綱論棄市者謬令洗

沐好食之誘其金帛盡乃殺之喜道姑陳姿首𣣔買置媵

為都督禄所先綱遇禄大内持钁钁禄首腦裂恚都指揮

啞失帖木不辟道誣持其冐賞事捶殺之綱家蓄飬亡命耗

山劉等多造鉄甲弓弩萬計腐取良家子十八以下数百

人充左右役詔選偼伃才人既試可令出待嵗綱輙簿録

尤者内之别以次塞呉大豪秀淂罪後漏資尚冨綱納其

子文廣黄金百两白金千两龍文𬒳一床龍角一枝竒寳

十具異繒綺四十疋嵗致粲六百石鈔二十萬貫為曲庇

文廣挾綱什五而分 氏間藏無誰何者端午射桞綱𥝠

其司射鎮撫  我故不中子打栁鼓譟以𮗚兵部尚書

御史既射偽譟果無糺者綱詫曰無能難我矣天子腹

心臣負委任妄意不𮜿擢綱髪不𠯁数綱罪罪萬死指揮

敬江千戸謙春鎮撫瑛坐比周死諸以下輕重受條詔曰

可頒示于天下

 論曰帝非不知綱以綱防川川塞而乃可以無綱矣猶之

 用陳瑛法法一文而一武也時已任摘彂于内侍内侍

 不言谁言之者

  門達

門逹豊潤人襲父職為錦衣百户機警正統中薦陞鎮撫

理刑歴都指揮僉事旗較逯杲数捕告謗訕達疾而逐之

時論翕然以逹為賢天順中杲得復用杲為人隂賊懻害

亡所避事為上緝察中外濫及無辜上用杲言誅一知州

械死三御史論指揮李斌謀反死者二十餘人而弋陽王

母子賜自盡天下騷然杲時官與逹並御杲舊恨𣣔中逹

未得間然逹亦惴惴幸自保既杲為上伺察石曺両家罪

状彪坐誅而吉祥従子昭武伯欽殺杲以叛杲死逹治鎮

撚遂學為杲以媚上分遣官較中外蒐求幽𨼆吹毛批根

及乎僚庻或不輙稱奉㫖殘酷特甚上以為能委任至

與學士李賢等乆之念能言已子上者唯李賢與𡊮彬以

計害傷之語在彬賢傳他日風仆錦衣之門扉中外喧傳

曰錦衣門倒矣㑹憲宗即位坐與局承王綸交通調𫟪

于是都給事中金紳率六科䟽逹罪浮謫譴詔SKchar鞫之科

道官所言是逹坐斬籍其家復當審録詔謫戍南丹以死

 論曰曺欽之反杲教之也門逹之能杲教之也以𨒫教

 欽致殺身以順教達致殺達嗟乎錦衣之門世傳灯

 安䏻風㓕

  焦芳尹旻

焦芳字守静泌陽人賦性險愎以進士⿺辶䖏獵侍講學最暱

同官尹龍遂助尹龍父閣臣旻煽虐及復起謫桂陽同知𣸪

𧺫歴吏部尚書正徳元年進少師華盖殿大學士先是内

閣謝遷嘗舉王之鏊吴寛不及芳芳恨入骨又同官劉徤

與韓文䓁並謀除𨒫瑾芳遂潜通于瑾專伺徤䓁㑹遷以

其同郷賢良應薦芳附瑾謂遷擅違詔格遷与瑾徤並裭

職且及其子若弟于是黨𫝑益熾瑾竟引芳入閣表裏為

奸凡变乱成法桎梏臣工杜塞賢路酷虐軍民皆芳𨗳之

而瑾竟其事尋充孝庙⿰糹⿱丿㤙 -- 總裁筆削任意凡先正名卿悉

加醜詆復授意檢討叚炅盡以意顛倒是非舉朝之側目

四年以老病致仕五年瑾敗瑾黨内閣劉宇曺元罷去芳

在籍与子侍讀黄中並革職為民𥘉黄中以賄瑾妄覬及

第究不能文列二甲苐一更偽䇿𠜇程而芳為題名盛称

所改新制為當𥘉授檢討数月陞編脩踰年旋陞侍讀狂

恣無忌時士官琴濬没入家口内有女殊色芳従瑾乞得

芳卧病黄中蒸之醜聞言官交章其事

尹旻字同仁厯城人以進士躐官吏尚書加太子少保旻

子侍講㑹兵部𭅺中鄒襲㘴罪軍官奏保復聀為東厰

緝知下衣獄言官張雒陳孜䓁合䟽龍𥨸弄父権納賄如

市入知縣孫盛三百㧞授知州入指揮呉昂五百俾兼粮

運通判王範濫陞主事經歴張璲驟進少卿旻父子欺公

岡上罪𢙣貫盈人心憤怨子龍素無學問之功乆著貪汚

之跡子之𢙣且不知何以别天下之否使知之家且不齊

何以典人物之銓衡于是龍与倖進璲範䓁拷訊午門革

旻宫保衘致仕龍䓁原籍為民

論曰焦與尹才不能為𢙣徒為𨒫瑾頥使而𢙣之肆及

 遂稱殊授百劉謝無才矣

  萬安

萬安四川眉山人正統十三年進士以編脩歴官禮部侍

𭅺長身魁碩眉目如刻𦘕外寛然長者内深刺骨萬貴妃

有寵于憲宗其兄通為錦衣都指揮通妻岀入掖庭安喜

與同姓隂使人結通徃来于家於時通妻偶問母曰及記

家貧時以妹妾人今安在母謬曰苐記適眉州萬編修者

安聞之輙曰吾舊為編修正是因使其委過通妻相呼以

小字叙姊妹悲𭭕而安與通為大小姨夫安縁此淂入内

閣矣啇輅去位安為首相𠩄以媚貴妃益至至時𥝠進房

術于上妖僧繼暁所由淂倖皆由安進江西人李孜省者

以能幻術倖上安從學士彭華與𣸧相結也貴妃居昭徳

宫寵聞中外中外有夤縁内使以寳貨進昭徳者即傳㫖

賞賜或與之官一時府庫竭爵賞益濫安與劉吉䓁同朝

殊無𬻻諍時人謂之語曰𥿄糊三閣老泥塑六尚書安疾

侮方正深于𬽦讐保飬奸囬親于骨肉同時詞臣若邢譲

陳鑑方正如王恕馬文升耿𥙿秦竑皆相継踈斥吏部尚

書尹旻左都御史王越與珝别為一黨與安華相傾乆之

安以計排去珝越與旻相継罷而鄒智李文祥之徒皆以

論劾安取罪矣孝宗即位言者謂紀太后所以𭧂崩由萬

貴妃請逮治當時諸醫并萬氏眷属曽出入宫禁者安驚

曰安與萬家不徃來乆矣他日上簡淂安所進光帝䟽淂

一小簏皆房中術使太監懷恩持示之恩每展一䟽則曰

是大臣所為耶安慚汗不能岀語已為科道所紏劾恩𣸪

持科道䟽令人捧讀安跽𧺫頻仍愴惻自觧初無去意恩

摘其牙牌曰請公岀矣安在内閣者二十年初有諷之去

者安曰惟有一死報國耳既岀道中猶望三台星也子翼

為南京禮部侍郎孫弘璧為編脩滛縦不度後相継死

而安絶安貲巨萬其妾媵子弟懷以奔人無餘者吉𥘉暱

貴戚萬通萬喜萬逹䓁結婚縁引入相為人深沉不見辭

色偽為正論 内隂刻凶熖薫灼賄賂公行在閣十九年

左庻子張昇因天变数吉十罪坐左𨗇吉嘗裁抑湯鼐鄒

智李文祥諸人譏王恕好名上欲封張皇后家伯爵𠮷言

必盡封周王二后家乃可失眷致仕長安人目吉曰棉花

以其耐弹也至是喜曰棉花去矣家居大盗入其室驚怖

死當時口號云劉吉短䘮終不吉萬安冨國未為安

 論曰萬眉山雖淂指揮通妻謬語託大小姨以進此不𬨨

 暱貴妃以同姓而𠩄由媚貴妃有由𥘉無行⿰亻児 -- 倪進賢者挟房

 中術炫安安進之進賢淂傳陞庻吉士岀為御史孝庙時周

 王並封乃可吉生平止此一言逄萬幾敗廼矯岀此乎

 短䘮之謡當是奪情𠮷慱望人

  李孜省継曉

李孜省江西南昌人係小吏賍敗御史陽守随逮問充軍

逃匿京師成化丁酉因太僕錢義何興以左道岀入中官

之門果芳常取其書入獻上未之竒也㑹薊州霖雨災孜

省約𫑗却霽午而雨止已果然未幾京師又雨一禱而太

陽見㑹悼恭太子薨萬妃思之不置孜省召𦤺其魂與妃

相見上益神之傳授太常寺丞守随復SKchar劾改上林苑監

丞未㡬轉陞右通政賜金冠法劍圗書二曰忠貞和直曰

妙悟通玄有所奏請用以封進躐官至禮部左侍郎掌通

政司事尋進工部尚書賞賚鉅萬分獻郊祀恃㤙驕恣工

部主事張吉兵部員外彭綱SKchar劾之皆𬒳謫嘗與同列忿

争曰吾必奪汝印明日握符之命下矣于是諸臣尹旻張

𡑞昇談論王範焦芳曽彦王勅羅璟劉紳楊棨鄭宏鄒襲

等並以次謫降士大夫愓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畏之恐後随有隂附以進者劉

敷黄景尹直李𥙿𫟪鏞李和元守直張璞陳琬等尚書李

孜徳以鄉曲故尤厚間亦藉譽望淂宻封推薦縉紳進退

半岀其口矣十九年言官王瑞張稷極言傳奉之弊孜省

得降謫弘治初𬒳劾下獄法司指傳𫯠為孜省罪孜省抗

曰即法司無傳奉者乎初擬戍𫟪遇赦當還給事陳璚言

左道于政者法無赦孜省罪不止此太監蔣琮亦言之復

械繫錦衣獄擬辟不勝拷掠死籍其家

継曉者京師賣媚藥児也成化中以滛貪欺誑中椘府事

敗走匿京師由萬安梁芳進獻房術得幸削髮作僧状名

誦經出入禁中傳陞為左覺義孝宗在東宫偶見問之左

右日継師應上呼念佛耳東宫不然為色變他日朝上伏

地不言上問何事左右以對詔杖暁二十㝷復召入請旌

母朱氏孝行許之不俟勘朱故娼也常乗傳至湖廣九峯

寺還為左善世賜羙姝千餘人金寳不可勝紀請内帑銀

𢾗十萬西華門外毁民居剏造大鎮國永昌寺大臣諌官

皆不言刑部員外林俊及都督經歴張黻䟽劾繼暁梁芳

罪惡下俊黻獄外謫継曉知不容公論請歸飬母乞空度

牒五百道許之令母終𣸪來遂偽陳𬒳恩以來每有效忠

陳善之益二十一年星變主事張吉中書王璣進士敖毓

元御史姜昂連䟽継曉及李孜省等諸奸𢙣杖昻而外謫

吉等孝宗初立𤼵原籍為民復逮治伏誅

 論曰孜省継暁不𠯁責也為䁀台萬安劉吉䓁治夀觴

 𧨹治觴者𠩄以甚進觴者之罪而扵是孜省継暁為大

 不敬其𠩄陳獻皆秘而天变大彰夥不可數屋陋之故

 其寕斁之卒之萬劉不以治觴故入律為失岀

  錢寕

錢寕者本鎮安人名茶來太監錢能鎮守雲南寕㓜鬻為

家奴又朱安小名酒来皆冒錢姓䏻死武宗朝事劉瑾專

已𣸪賄谷大用両人並淂召見寕䏻左右射知書尤善揣

合上悦之并安賜國姓為義子冒功陞錦衣衛正千户安

為百户瑾敗寕計免歴左都督掌衛事典詔獄𫞐益重伶

人臧賢囬囬人于永者善隂道秘𭟼若諸畨僧為幻呪者

皆由寕入見請建新寺豹房日侍左右上醉枕寕卧百官

侯朝至晡莫淂上起居但伺寕寕内侍上外招𫞐賄小怫

意輙遭中害内臣武将率投重貲求為鎮守總兵若叩以

危急事徃徃得觧或敬事文臣以邀虗譽京城米貴减價

糶之以是小民頗有言其善者都察院經歴錢岌至称寕

為父寕使岌宻察朝官有𣣔弹射寕者輙先斥逐張鋭者

東厰大閹寕𫝑與埒中外稱為厰衞有衞䘚喧道遇大理

寺評事沈光大司務林華不避華執杖之衞䘚語不遜光

大復杖而囚之上聞有㫖執光大華下錦衣獄拷訊斥光

大為民華降一級外調之錦衣千户注與寕有連注家殺

人寕庇之不𤼵刑部自尚書以下不敢問也員外劉秉鑑

署郎事即㩀衆証成獄注求寕寕曰注與我連誰不知乃

待寕言摘刑部沿習事諷東厰且𤼵之以刼刑官尚書張

子麟及両侍𭅺岀注㳟若賔客卒反異乃已兵部尚書王

瓊者故著𦋐刺㡌帖裏衣入豹房侍帝飲酒與寕軰相歡

也左都御史彭澤與諸言官論及寕輙恨曰乃不手刄此

奴語㣲以露寕寕啣之澤竟坐罷寕子永安六𡻕為都督

下至走使飬子授錦衣指揮或千户十餘人與東厰鋭宻

通寕濠而𣸪其䕶衛日泄上動静于濠濠重賄𣣔因縁召

其世子司香太廟為他日地寕不敢言上念無以荅其求

𥝠出玉𢃄彩幣詐稱上賜以悦之乆之鋭與寕有隙𣣔有以

傾寕㑹謝儀者常岀入鋭所原御史熊蘭與儀同邑宻

令儀言濠不軌状干鋭且言寕交通状鋭先入言上而儀

與蘭䟽發之寕未之知也方約鋭入白濠鋭故不行寕乃

自言之上不應寕心疑及上遣太監徃寕府宣諭寕乃懼

白上繫濠所遣盧孔章二人錦衣衞獄𥝠馳人報濠歸罪

藏賢賢謫戍𫟪行未百里使校偽為盗夜殺賢而孔章亦

斃獄中宸濠反上南征留寕居守寕恐間入力求扈從江

彬與寕素争寵至臨清宻語上使董皇店役遂白其通濠

狀甚悉上曰黠奴我意之即令覊寕臨清遣人宻𭣣其家

属駕還寕與陸完祼反接俘前行籍寕家淂玉𢃄二千五

百束金十餘萬兩銀三千廂胡椒𢾗千石他珍異不可勝

計世宗即位磔寕市死之日市入或作哀詞御史請禁治

之乃己子永安及其飬子傑等十餘人皆斬之

論曰茶来故自以卧𧺫淂幸掌錦衣或知敬礼文臣集

 好声譽観司香之請不敢言上亦知上意不肯不䏻奪

 上寕意不必即大寕濠然濠寔以寕為子城矣上曰我

意之則知内少自持凡诸奸一跌輒不𣸪頋頼有此盖

寵分則毒不堅暱乆則情必鎩此正徳之故㢤寕𥘉名

福寕児雲南李廵檢之家生也姓李姓錢改國姓故不

審其為何氏

  江彬

江彬者山西宣府人初為蔚州衛指揮使正徳中流賊猖

獗近輔彬以大同遊擊随總兵張俊賊平得大賞武宗好

兵事令京𫟪二軍踐更岀入于是錢能言彬於上上召見

彬彬為人黠悍狼忍談兵上前髙自稱詡上悦之以為左

都督賜之國姓留侍豹房同卧起時與奕奕不遜千户周

麒名叱之彬竟䧟麒榜掠至死自是左右皆畏彬請上調

遼陽宣府大同延綏四路軍入操西内教塲上戎服臨𮗚

之或時為角觗戯手摶虎圈人號邉軍為外四家其軍悉

縱横恣睢市井間都人苦焉創西官𠫊以彬為提督乗上

喜益言都指揮李琮种周勇略淂召入豹房亦賜國姓為

義兒時太監張永張忠盧明秦用蕭敬等SKchar人臧賢雖與

彬表裏擅𫞐然𠖥岀彬下彬于上前多倨郊獵嘗並上𮪍

鎧曺幾不可辯因数数言宣府楽請上幸其䖏上欣然馳

岀居庸關侍從鹵簿一不及従彬為上营鎮國府第于宣

府輦豹房珍玩女御其中彬時時夜入人家益索婦女以

進衛士燬民廬為薪而上楽之忘歸稱曰家裏鹵㓂和陽

轉掠應州上與諸将擊之㝷引去論功封彬平鹵伯三子

並官錦衣指揮而琮周皆為都督故邉将許泰亦封安𫟪

伯上所駐蹕稱軍門中外事無大小白彬乃奏或壅格之

至二三嵗上稱威武大將軍至𣣔以彬為副上還京数念

宣府不置彬復導上徃因岀大同至偏頭𨵿至榆林至山

西索金璧裘馬数十萬令𫟪官各獻虎豹犬馬逼金錢又

萬萬縳属官吏縱SKchar囚奪民婦女居一𡻕聼選典膳李恭

草囬鑾䟽行上之指切彬罪彬聞逮恭拷斃詔獄居一𡻕

復導上南廵群臣皆言彬上示彬群臣奏命杖之彬令痛

杖盡椘絶盖死者十餘人宸濠反彬與張忠賛南征上入

南都受俘彬從上戎服出城前隊俘凱歌入徃牛首山打

虎後湖網魚淂蝦蟆一内侍䛕曰此直五百金上曰汝如

金買之既上𣣔幸蘓浙湖湘南京諸司伏闕諫彬又𣣔言

上重譴之其黨勧乃止上亦罷彬簸弄威権冒𥨸名噐道

上数𡻕間乗危犯險車轍半天下言者皆𣣔食彬之肉

随駕所至與周琮両人聲𫝑相𠋣彬索賂累数千萬周琮

亦十二三千户洪以彬指岀採湖廣方物其物名皆竒恠

不可致廵撫官乃進白金萬五千有竒代之有曺成王宣

者稱彬旗較至杭州開鎮守府設香案稱上㫖召致仕尚

書洪鐘令傾貲謝思覊鐘別所趣其家营辦其横如此武

宗𥨊疾彬又改團营為武威團練自提督軍馬中外恇懼

慮彬旦夕反宫車晏駕楊廷和以末命請散遣𫟪兵分就

黨次不属彬而彬與諸子所従家兵尚衆彬亦自疑稱病

不岀成服後稍稍分布腹心東西北安三門𮕵甲褁粮偹

動息京城市間人馬夜介然有聲人心洶洶謂彬反矣㑹

廷和與司禮監魏彬等題大行銘旌于文華殿乗間言魏

彬請除之因與太監温祥入白太后㑹其日坤寕宫脊安

吻太后遣彬與兵部尚書李燧典祭彬吉服入家人不淂

随既祭太監張永知外謀留彬燧共飯于宫外頃之太后

下㫖收彬及周琮𭣣者未至彬㣲覺向北安門疾奔門者

曰有㫖㽞縂督彬叱曰皇帝安在乃有㫖批門者門者擁

之長随十餘人追執而㧞其鬚盡城中観者塞衢𭭕聲如

沸時大旱天雨頃之縳周琮至罵彬早聼我言寕復至

時群臣哭泣吏部尚書王瓊忽失班盖出謀魏英以圗

是曰天下諸司封事上朝SKchar者以百餘為彬所格藏𥝠第

者亦搜得三十餘世宗即位法司鞫彬反形已具命磔于

市周琮與子皆論斬籍其家黄金七十櫃櫃千五百両白

金二千二百櫃櫃二千金銀珠寳首餙五百二十箱餘物

不可勝計

 論曰江總督与熹庙魏上公皆以帝年為其年者也

 使正德更有十六年天啓更有八年年益進九千𡻕

 或溢一副威武者不至于大將軍不止此日所為反

 形猶意之雖然周琮臨市曰早听我言是則有之矣

  𫿞嵩子世

𫿞嵩别號介溪江西分冝人生頴悟瘐削而神王以弘治

乙丑進士授翰林請告歸鈐山讀書十年乃出文章清⿰氵閠 -- 潤

雅栗交逰皆知名嘉靖中積資至禮卿以和媚稱上㫖遂

召入内閣年六十餘矣嵩科第先夏言位次之言恃天子

寵傲然踞嵩上而嵩事言甚謹常具啓至言第請言酒言

辭不見嵩布虗坐展啓跽讀嵩每見言卑娵下氣于是言

以嵩為下已勿防也嵩尋以河套事怒言故厲聲抗聞上

所言大驚公平日乃不如是言誅而嵩為首相矣念自幸

于天子即朝夕西苑板房不敢洗沭𥝠家天子稱嵩忠

召對便殿每至夜分賞賜踰等嵩相二十餘年不近女

精心従上奉玄别以文章交驩士大夫以朝政内委其子

世蕃凢九卿科道官有所請則曰小児識天下大體可與

商世蕃以父任益工部左侍𭅺狡譎有機智頗記識公牒

時四方多故世舊遇疑難事皆能援已然𠫵所見以對其

父嵩依所對以聞上時時契上意嵩益謂世蕃能丗蕃嗜

酒𠒋誕姫妾滿前倚父寵𥨸國柄無忌受四方財賄累数

百萬有不淂其意者隂借上㫖殺之於時嘉靖之季𫿞氏

之威震天下京師称大小丞相然上在位乆要威福自操

事事岀上意嵩承夏言之後不敢有可否間有所左右直

微引其詞至上所必𣣔殺無所匡諍而已世蕃既外引嵩

𠩄左右者示徳于天下則凢上意所欲殺者天下競指嵩

嵩嘗請上建延㤙閣其里中以𫯠貯所賜玄像及先後諭

札江西廵撫張岳給千金為之或請益岳不可曰此之為

多矣岳清嵩走謝岳伯夷之築也林一新者以僉事分廵

嵩僕有不法執笞之一新入賀京師嵩甚加敬禮其能重

賢士大夫若此也乃有鄢𢡟卿趙文華数軰為世蕃狎客

光祿寺少卿白啓常者至以粉墨𡍼面供世蕃𭭕𥬇文筆

拜嵩為乾子尤宻数從世蕃干預朝政嵩妻死上䘏典過

等世蕃不𣣔䕶還嵩請之上為奪情世蕃挟客曲宴擁

妾日⿰⿱亚⿰口亅欠 -- 𰙔舞世蕃子效忠安㘴京師両廣都御史為上功

在軍前殺賊效忠死孫鵠襲廕錦衣衞千户而嵩家僮羅

龍文列𠷢中書齒縉紳間矣家僮年世蕃所暱士大夫之

無耻者競呼年别𭈹稱為先生不敢名也刑部𭅺中徐學

詩都給事中厲汝進錦衣衞經歴沈練南京御史王宗𢡟

兵部郎中楊繼盛周冕給事中呉時来刑部主事張翀董

傳䇿先後論劾嵩皆及於譴継盛至坐誅沈練揷入妖人

爰盡論死朝野摇手莫敢復及嵩嵩結納諸奄人偵西内

動静朝夕数至嵩随巨細褁金劳之因淂以將迎上心與

上無所忤上雖㣲知世蕃外所為念嵩嫵媚不𣣔𤼵乆之

方士藍道行以箕進為下神上問群臣孰貪箕畫沙相嵩

貪天子心動外莫知也御史鄒應龍避雨一内侍所内侍

為㣲言箕事應龍遂𤼵嵩父子前後不法狀天子震怒令

嵩致仕去世蕃戍烟瘴鵠與龍文皆𫟪逺充軍年錮於獄

而宥孫鵠為民伏侍嵩老嵩既去天子思嵩佐𫯠玄謹悒

悒不楽世蕃揣知上意在也营金左右毁道行道行亦坐

下獄論死世蕃不之戍所大治家第南京御史林⿰氵閠 -- 潤復劾

嵩通倭鹵旦為亂詔⿰氵閠 -- 潤即家逮世蕃下刑部獄籍其家嵩

從傍視之歎曰吾壹不知至此時淂帕一箱縁四角

繫螳螂金鈎皆怪不知所用乆之知𫯠為夫人經褲襠

有送白金溺器者自署姓名其底其穢籍如此世蕃短湏

肥體𦕈一目出赴西市每至某䖏輙報入上前既誅不知

其屍所在而嵩岀宿於野寺亦病死

 論曰名諌如箕以三字㝎嵩案𬨨徐學詩以下十餘軰

 百口不啻也𫿞敗而猶䏻殺道行則并至不能庇持箕

 者矣介溪不過固寵百法無不中而世蕃賄濫摧傷至

 不可説知趙与鄢不𠯁為分冝羽翼也嗟乎天子能自

 為喜怒猶有䏻借之為喜怒㢤

  趙文華䣕懋

趙文華字榮崗浙江慈谿人秀才時授舘東家嘗使酒擲

砕玉盃二坐上不頋以嘉靖中進士授兵部主事蔚然有

文名坐不𩛙謫東平同知歴陞通政使以乹児奉𫿞嵩力

嵩常語上文華為人豪縱慓恔好以氣𫝑凌人乆之吏部

尚書萬鏜推文華隕陽廵撫而兵科朱伯辰論劾随之文

華意不喜𥙷外中鏜怨望上為黜鏜并伯辰為民留文華

輙陞工部侍郎是時倭大毒江以南文華上禦倭七事首

言倭居海上冝禱海神以厭之上方尊事上玄淂文華言

合意遂罷兵部尚書聶豹而文華得視師江南以𥙊告海

神徃文華恣睢黷貨殃民中睚眦立盡而時禦倭兵部

尚書張經慷慨平賊顧雅貴侈而所依大将何卿沈希儀

老不任用文華遂與御史胡宗憲朋自負劾經坐誅以倭

無足㓕而倭益猖獗乃又歸罪代經周𤥣病不勝而廵撫

李天寵飲酒落事于是天寵坐論死而珫為民詔以宗憲

代天寵廵撫浙江矣時江南倭二股一岀掠于溧水一㩀

華亭之陶宅溧水倭南下滸墅𨵿蘓松廵撫曺邦輔與僉

事董邦政扼而殱之文華𣣔攘其功不得乃與共搗陶宅

咸敗績則掩已敗而反劾邦輔及邦政不恊進于是削邦

輔滸墅功而邦政逮問給事中濬栻先後争之上不聞也

自是倭来日盛浙東西破軍殺将羽書狎聞文華乃知倭

未易猝圖會逰擊曺克新縂兵俞大猷小有克㨗遂云賊

觧請歸歸言零賊易了耳已而害日大上疑之数詰問相

嵩嵩為支吾以對力請罷代珫縂督楊冝而以宗憲填之吏

部尚書李黙更推代冝者不及宗憲文華乃大恨宻奏黙

為張經報復又其部試選入䇿目用漢武唐憲始以英鋭

興晚節用匪人以致敗默謗訕無憂國奉公之心上怒論

死默而宗憲果代冝文華為工部尚書矣時倭深入内地

乆創亦漸衰嵩語上江南人引領望文華文華岀與宗憲

平之方士製百花酒文華以進上曰仙酒且称臣師嵩服

之故壽而未先與嵩言及上問嵩何以夀嵩荅不以酒出

罵文華何㒺誣至是上賜文華衣文華飲嵩子世蕃所醉

歸乃拜賜上聞之不懌或漸覺其黷殃江南諸状㑹奉命

脩燬殿以𮗚于述職朝貢之使文華不促辦益怒令囬籍

而文華子錦衣千户恩懌請送父歸里而䟽入之日犯上

所禁封遂革文華職而削恩懌官𫟪戍之中外大快先是

李黙淂罪時有文華故人賢書江宗上文華書極言坐黙

謗訕非是文華不荅文華嗜酒病蠱𬒳斥後偶捫腹五臟

悉岀死時𫿞黨𭈹鄢趙最灼烮鄢名𢡟卿江西豊城人以

嘉靖辛丑進士附𫿞嵩拜乹児驟陞都御史出廵省塩

務諸大鎮凡餽索不下二三百萬威刼東南妻随廵裝五

綵輿以十二女舁之預選百人以次役長令咸膝行蒲伏

至裂錦餙厠溺噐白金渥之歴淳安知縣海瑞供帳苟簡

先是𢡟卿来視𠩄屬例有𥝠人諭意於是羣百計求免督

責至是傳諭淳安瑞執其人以聞𢡟卿𢡟卿奪公論不淂

已置諸法畏瑞迂道去嗾御史𡊮煒論調之併及慈谿知

縣霍與瑕瑞調减與瑕落職㑹御史鄭洛䓁SKchar劾大理寺

萬寀太常卿萬雲龍連𢡟卿不報及嵩敗嵩黨不及乆之

嵩子世蕃棄戍歸南御史林⿰氵閠 -- 潤論劾并及𢡟卿㘴削籍尋

㘴𫿞黨𭔃貲侵匿按問逮獄上不豫减淮塩課四十萬

皆係懋卿溢額穆宗初立戍於𫟪

 論曰人臣不敬持権為甚借𫞐次之分冝之借則百毒

 扵持権者文華為再借𢡟卿又借猶𣸪摧擊刻畫飲痛

 半天下夫借権者之中人皆死而文華𢡟卿𠩄伏法猶

 减等不足償分冝則竟能野死也未皷人掌

  崔呈秀霍維

崔呈秀字  北直𣵠川人以萬暦癸丑進士歴監察御

史廵撫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不自撿吏科都給事中魏大中及河南道御

史袁化中露章劾之而草出御史李應昇乎呈秀詣應昇

邸叩頭乞哀不奪聴劾罷為民廼因舊居停太監許秉𢑱

得通逆𡘤忠賢拜為乹父忠賢為曲觧之淂大用歴工部

尚書天啓五年三殿工起忠賢以督視日與呈秀晤屏人

𥝠語于是天鍳同志㸃将諸録皆由呈秀達之在外李魯

生徐大化李蕃曺欽程等在内王體乹李永貞等線索呼

吸嘗修粛寕城垣勤七年以保全寜錦功䟽請晋忠賢王

爵忠賢黙然諸助逆以駭聴且已龍已坐削籍

復矯㫖逮之攀龍沉河死嘗劾樞輔孫承宗兵部方孔炤

䟽争之逆𡘤為追論廵淮時捕人王好賢功并𣣔超遷

其弟凝秀孔炤皆不可坐削籍呈秀為傳燈線索者霍

継華也嘗献靈露飲于上傅應星係逆賢甥賢未敗病死

魏敗呈秀乞休不𠃔㝷坐魏黨五虎列正法其妾靈犀佩

自殺従之子鐸夤縁淂中鄉榜為科臣所訐詔覆試午門

 論曰魏黨分両截𥘉黨在内則王体乹李永貞䓁𠩄

 乖毒宫𥨊為甚継之黨在外自呈秀為𧆞子而李

 魯生徐大化李䉒曺欽程等呈秀皆𧆞禍延士

 大夫國運與俱是故魏之黨無數以一呈秀概之一呈

 秀推之一呈秀意之可不盡録也請進上公以王爵即

 忠賢夢中猶悸而呈秀口岀之不吃忍矣㦲既死猶使

 妾靈犀自殺以殉媚道至精令人忘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