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門讀書記 (四庫全書本)/卷38
義門讀書記 卷三十八 |
欽定四庫全書
義門讀書記卷三十八
翰林院侍讀學士何焯撰
歐文
凖詔言事上書漢王尋等以百萬之兵〈至〉少則勝之明騐也 三事亦未審其實如王尋之事亦所謂偏敗衆攜耳
其四曰禦戎之䇿 兵將財用皆不具雖有禦戎之䇿將安所施哉公言真紙上空譚也
自四路分帥今已半年訓練恩信兵已可用 半年安得遂可用耶
論臺諫官言事未𫎇聽允書 其意之曲折似陸相氣之清潔似李侍郎 五代史記宦者傳論與此文畧相近
論包拯除三司使上書 可以裁去其半不必乃爾辭費
臣聞治天下者在知用人之先後而已〈至〉而人君者亦常全名節以養成善士 冐頭太冗
論選皇子疏 得進言之法有體有味
臣聞言天下之難言者〈至〉其可黙而不言 工于發端其優游宴樂也三句 陪説處婉而不迫
居外則無一人可親三句 凄婉動聽
論美人張氏恩寵宜加裁損劄子 切而不激
論賈昌朝除樞宻使劄子是則陛下雖斷自聖心〈至〉積漸稱譽之力也 透骨此英主所不免况仁柔之主乎論臺諫官唐介等宜早牽復劄子 辨析條暢字字皆合情理如此論事方能開悟人主
陛下自臨御已來〈至〉中外驚疑 張長史云從聽言有異上起疑一層
臣雖不知臺諫所言是非〈至〉不宜有此 張云從進言有異上起疑一層
臣竊以謂自古人臣之進諫于其君者〈至〉此不可不察也 若泛言當優容臺諫不别白其言之無他與剖破人主疑臺諫挾私妄言之根未有能動聽者也 張云論聽言者之異一層
自古人主之聽言也〈至〉則聽言易也 張云論進言者之異一層
伏惟陛下仁聖寛慈〈至〉則可知其用心矣 張云明聽言之所以有異一層
昨所罷黜臺諫五人〈至〉固謂未可以此疑言事之臣也張云明進言之未嘗有異一層
議者或謂言事之臣〈至〉以作威勢 所謂左右之助者此等是也
論杜衍范仲淹等罷政事狀 明辨懇款 慶歴五年乙酉公時為河東轉運使
論修河第三狀 指陳利害鑿鑿
言西邊事宜第一狀 其言慶歴之失策亦後來籌邊者之龜鑑也
故吾兵雖衆〈至〉不得不敗也 要語
表啟 歐公四六對屬流轉變化有如彈丸而矯枉已過學之太枯不若子瞻尚多風致
蔡州乞致仕第二表 此篇更有情味
謝賜漢書表方經衡石之程 此句不類
謝襄州燕龍圖肅惠詩啟 變調佳在不作長句謝進士及第啟 少作風逸既不如唐又未變新體槩錄真憒憒也
上范司諫書 歐公上范司諫書與王炎午生祭文丞相文皆所謂君子愛人以徳者 文勢如雲之出岫愈轉愈妙
故士學古懐道者〈至〉與宰相等 議論崢嶸可以振作諫官之氣
宰相尊行其道〈至〉言行道亦行也 足賀字正以起責字懼字
九卿百司郡縣之吏〈至〉亦任天下之責 逐層逼入束上二段
夫七品之官〈至〉非材且賢者不能為也 又作一束轉到希文身上 長史云拖一句接下
幸而城為諫官七年〈至〉何所取哉 又將已五年二句翻覆説透以見有待之不然
又曰彼非我職 帶前一句
與髙司諫書而足下厠其間三句 此何庸牽綴及之昔漢殺蕭望之與王章〈至〉况今之人未可欺也 此一段頗失之冗况王章事尤比類失當
上杜中丞書且中丞為天子司直之臣〈至〉中丞之舉動也 此段申明不可隨以為非
與陳員外書 太辭費
與郭秀才書 雖勉其進而不已然未嘗示以所當進者何業異于韓之直道也
與石推官第二書 語太煩
與荆南樂秀才書天聖中天子下詔書〈至〉是直齊肩于兩漢之士也 長史云言昔之時文浮華而已今古文之學既行而學之又足以致名兩得之計非特為卑論已也
答陜西安撫使范龍圖辭辟命書 其自負既隱然有在而求士之道亦宜然公文之最近韓者 言外多諷切亦忠告之遺意
此一端也 拖起下意
士雖貧賤〈至〉士不為用 長史云此是歐公本意顧用之如何爾 仍紆餘不迫
若修者恨無他才二句 兜裹前幅仍不訐露
非敢效庸人茍且樂安佚也 憤恥等語俱有照應答祖擇之書 更鍛錬則尤髙古
夫世無師矣學者當師經 名言讀書則得古聖賢人以為師矣
答李大臨學士書 儘曲折
今足下在滁而事陳君與居 事字張改得
代人上王樞宻求先集序書 模儗而無自得此公早嵗文爾大抵歐自夷陵蘇自黄州以後皆以謫處窮僻有餘閒致力於經史乃彌深厚也 荆川謂架空累層之文按須問其累層所發明者何語荆川論文亦止于皮相也
漢之盛時有賈誼董仲舒司馬相如雄 歐公始稱仲舒
正統論上 古今論正統者當以公為第一特下篇稍有冗語未盡削耳 居正者實也一統者名也二者不可得兼以居正為治世之本一統為傳世之號分而言之可也既冠之以正而蘇子又曰正統者猶曰有天下云爾則又失之偏矣
傳曰君子大居正〈至〉所以合天下之不一也 以經為案 長史云先原正統二字來歴
由是學者疑焉而是非又多不公 長史云發明論者之失此二句一篇之總
秦親得周而一天下〈至〉其可疑者三也 長史云數語櫽括後篇之㫖
正統論下天下大亂〈至〉則大且彊者謂之正統 長史云此段即是申明晉隋之為正統
然則有不幸而丁其時〈至〉而正統明 不易之論亦語有斷制 長史云以上伸已論之是以下辨諸論之非其惡秦而黜之以為閏者誰乎〈至〉則始皇未可廢秦也以下更有翦截筆力便髙㸔子厚封建論是如何
春秋之説君弑而賊不討〈至〉况欲干天下之統哉 賊在國而不能討則謂之無臣子若東晉但不能報讐與討賊又不同類也
七世至于孝文而去夷即華〈至〉而其為功何異王者之興 魏非真能修文徳也不過以江左文物所在人艷稱之亦改革法制以自文代北之陋爾然行之未久而國亂非如三代王者創制立法使數百年民被其澤也論其志亦曰彼善于此云爾功則未也
今特以其不能并晉宋之一方 孝文不當晉宋之代春秋之時齊桓晉文〈至〉聖人有所不取也 直以其不能一天下而黜之是也若援桓文吳楚為比則斯時之為周者誰歟
及契丹之北也〈至〉漢乃殺之而後入 許王者唐明宗之子又豈可以存晉乎八句亦可削
鹿門評云統之在天下未嘗絶也按正統有時而絶歐公千古特出之見而朱子所謂三國南北五代皆無統之時實因之也以統與蜀與晉又因南軒之例而不絶因餘之統雖有為為之而較之歐公所論則尤宻矣鹿門不通古今妄欲判此大公案真可笑不自量也 朱子雖有正統之餘亦予之統一例然魏吳皆漢臣子漢中王既承漢緒魏吳不得而抗也晉之琅琊雖不能仗義討賊如諸葛之屢耀其武然劉石皆常伏屬于晉晉祀不絶彼雖桀大名不容假也若宋之與金則本為敵國畫淮為界又不得以遼事為比凖之南北並書乃為至公不知後世有朱子者作又何如耳 長史錄王子充正統論于此篇之後亦以歐公之説為斷建炎南渡亦不予之以統
為君難論上 能燭理則可以知人矣能知人則可以用人矣
文遇對曰臣聞作舍道邊〈至〉何必更問羣臣 文子曰是而行之謂之斷非而行之謂之亂清泰帝之徙太原所以異于憲宗之平淮西也
本論上然一遇水旱如明道景祐之間 明道景祐之水旱豈天地之氣獨鍾于人而生大賢乎
本論中 文章漸嫌皮肉太厚人言曾文㳫拖我謂曾視歐為健也
王政修明禮義之敎充于天下 氣實
其慮民之意甚精〈至〉又奚暇夫外慕哉 説三代法制敎化之妙亹亹可味
然則禮義者勝佛之本也〈至〉末 不如韓云明先王之道以道之矜寡孤獨廢疾者有養也二語表裏兼備春秋論上 勁健有家法公文之至者
春秋論中 兩意淺深反覆析理明暢
其于是非善惡難明之際聖人所盡心也 長史云難明二字又進一層
其不為正君者幾何〈至〉則何從而知其攝也 長史云此言是非難明則正名尤急
其生也志不克伸〈至〉亦何望于春秋乎 長史云此言善惡難明則求情實尤重
隱實為攝〈至〉則隱决非攝 以公遇弑而祔于廟安得不以公書不可以此而難非攝也
秦誓論 明辨不冗
朋黨論 自是會做文章然久讀反覺其虛誇寡味此歐文之近蘇者 無誠意少和氣 宋仁宗資性寛厚愛人所病者多疑爾故公可以此論進若雄察之主方以朝士植黨為疑驟聞是説必謂其敢為黨比又巧為異説以自飾自言者乘之其不以誣罔不敬受禍者鮮矣有朋而不黨乃顛撲不破之論不必新説而後可悚聽也
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 能辨是本
大凡君子與君子以同道為朋 以下指陳君子小人之情狀
然臣謂小人無朋惟君子則有之 此轉又透上一層翻説惟君子為有朋尤足破人主之惑 長史云孟子賢者而後樂此不賢者雖有此不樂也此文全是摹倣堯之時小人共工驩兜等四人為一朋 以下舉自古人主能辨不能辨之得失治亂以証之
自古為朋之多且大莫如周 跌宕
夫興亡治亂之迹為人君者可以鑒矣 上已極透快故只用澹澹一句收結
縱囚論然安知夫縱之去也〈至〉所以復來乎 此段終是刻深但言其不可為法則得之矣
不然太宗施徳于天下〈至〉此又不通之論也 此却責備得是即使其誠亦不過意氣之相感何如禮義之化使人不入于惡乎
唐書兵志論及其末也〈至〉曰禁軍 禁軍自唐之盛已有之不待末年
唐書藝文志論 四類平起方是唐書藝文志論蓋于是始分為四也
帝王世次圖序 更簡勁尤佳
以孔子之學〈至〉宜其失之多也 數語可謂通人之論蘇子由不知此而復為古史其亦謬矣
而舜禹皆夀百世 添毫
外制集序 用筆極有頓挫言外亦感慨無窮
學者文章見用于世鮮矣 又申歎上兩層
蓋王者之訓在焉二句 語重收煞得住
蘇氏文集序 子美固杜公之壻然當時借以起事尤在范文正公故事甚微而斥逐不少貸前輩論此文都不甚分曉禍作于李定而張方平王拱辰之徒皆承吕許公之風旨者歐公于序文緣有所避不曾盡情説破而集錄之以為十卷 今作十五卷者又非歐公所編之舊矣 豈公于子美之詩别為編故誌中首敘集錄遺稿之事後又稱其詩也
其材雖髙而人亦不甚嫉忌〈至〉末 不惟不加愛惜并見廢亦非其罪及他人得路而子美獨前死此尤可悲悼者瀠迥反覆言盡而意不止
江鄰幾文集序 既銘其墓又序其文公于故交亦止三人耳故此文以蘇梅陪説
而其間又有不幸罹憂患三句 對蘇
與夫仕宦連蹇二句 對梅江
獨其文章尚見于世者 轉入文集
故余于聖俞子美之殁〈至〉其言尤感切而殷勤者以此也 蘇梅二序妙處公已自發其藴
仲氏文集序 此文殊少佳處後半亦不謹嚴
梅聖俞詩集序 得意之作
然則非詩之能窮人二句 跌宕
輒抑于有司 窮久
年今五十 提出將老
不求茍説于世〈至〉樂于詩而發之 一句一折
雖知之深亦不果薦也 跌宕
其妻之兄子謝景初 景初之詩頗工蓋其淵源有自魯直謂從婦翁得句法則亦本于此也 景初名師
厚
其後十五年 以下又公他日所續書
謝氏詩序 此等文韓柳不為
昔衛莊姜許穆夫人〈至〉其不冺没矣 太大太逺南宋後爛套實基于此
釋惟儼文集序曼卿嘗曰〈至〉則賢者安肯顧我哉 前後客主相酌成章
然嘗竊怪平生所交〈至〉尚安能酣豢于富貴而無為哉下云以此誚其坐人若無此數語則難從不交妄人
一段轉接耳
釋秘演詩集序 穆伯長尹師魯皆與演善見于師魯文集亦謂其好論天下事衣冠而振起之必犖犖取竒節云
予少以進士遊京師 長史云從自家起 老少盛衰四字作關鍵
予疑所謂伏而不見者四句 長史云又入自已予亦時至其室 長史云又入自已
嗟夫二人者予乃見其盛衰二句 跌宕
章望之字序 亦學韓然太直
送徐無黨南歸序 用立徳立功立言之語而稍變之其意蓋在言不能以徒立必附于徳與功而後能必其不朽然轉至要處却不能説出師古聖賢之實于此見歐之本領規橅去韓甚逺也
予欲摧其盛氣 摧字收全篇有力
送楊寘序 此似學送王秀才序而不如者不獨筆力簡古為難韓乃簡古中旨趣深逺
送梅聖俞歸河陽序 長史云歐公論梅聖俞詩詳于書聖俞稿後一篇與此序同時所作其後序其詩集十卷所謂詩乃窮而後工而最後作墓誌即書此數語曰聖俞以為知言也作詩序惜無人能薦聖俞作墓誌又悲聖俞之屢薦而終不見用也
送曾鞏秀才序况若曾生之業〈至〉可怪也 駭其文思廣其學而堅其守 壯其志
而有司又失之 帶前
使知生者可以弔有司之失而賀余之獨得也 二句總結所以許生者悠不盡
送田畫秀才寜親萬州序 長史云極似昌黎送王秀才序本其先世立説也又云大抵歐公文從脩五代史處極有得力 其中無味與昌黎絶逺發端語亦太冗及建隆之際或滅或微 從萬州發端先着此句方不散漫
用兵不過萬人 欲誇功徳之盛而語非實錄文字必歸無用乃書生之陋也未有師少于三萬人而能攻一國者
巴峽之險至此地始平夷 即紐
皆王師嚮所用武處〈至〉末 雙綰
傳易圖序易之傳注 以下又論傳注及師承
詩譜補亡後序 雖少深旨而文頗醇潔
夫不盡見其書〈至〉其能使之必服乎 善論
刪正黄庭經序 明白條暢
又有以謂此外物不足恃而反求諸内者 轉到黄庭若大雅君子則豈取于此 收歸無仙本意
韻總序 發端迂逺諱其所不能而姑為大言以張之此作者之大病
故儒者莫暇精之 非儒者之莫暇也近世小學廢矣禮部唱和詩序 此等文未能喻其佳處
蓋絶不通人者五十日 宋時試期之寛如此故校閱宜精且有餘力唱和也
集古錄目序 使子瞻為之必不若此費力 自不逮寶繪諸記
或譏予曰物多則其勢難聚 上既有聚多必散之語此轉似贅
予對曰足吾所好〈至〉末 回抱前半亦不見筆力桑懌傳以免短使送三班 免短未詳
若欲避名則善皆不可為也已 名言
仁宗御飛白記 較東坡文為深厚公事仁宗久自然尤言之沉摰也
蓋以遭時清明〈至〉亦朝廷一時之盛事也 長史云從髙一層説來
余曰仁宗之徳澤〈至〉登金門而上玉堂者乎 長史云從低一層説來
御書閣記 晦翁以此為公文第一 開元以老子為祖且有道舉而太宗未始崇信其説特以前代帝王嘗賜御書因而賜之此可見祖宗好尚之正而彼得之尤為光寵絶盛之事以此立論轉到興復上亦可作一篇文字
而道家非遭人主之好尚不能獨興 挽上開元相州晝錦堂記 題無深意特髙一層起論施諸魏公獨不為夸 荆川云前一段依題説起後乃歸之於正此反題格也按反題却愈切題所以佳 閻云為時名卿謂父國華官右諌議大夫有列傳歐公為作真贊臨大事六句宋史取以為列傳論
此一介之士得志當時 此志字淺
昔人比之衣錦之榮者也 提過本意
此公之志而士亦以此望于公也 長史云言公少時之志便如此
其言以快恩讐矜名譽為可薄 有此証佐則前半方不涉客氣若不量輕重只要髙處立濶處坐便成亂道矣
有美堂記 通篇以虛景成文
峴山亭記 長史云前半篇俱是後半篇影子 言外有規史君好名意蓋叔子是賓光祿堂却是主也 史君非其人而尤汲汲於名公蓋心非之妙在微諷中有引而進之之意仍歸於敦厚也
峴山臨漢上望之隠然 起句用襄陽耆舊傳見世説注
是知陵谷有變而不知石有時而磨滅也
後人針砭亦是為後人放寛
將自待者厚而所思者逺歟 為後其為人與志之所存伏脉 無自待者厚二句便義理不圓足文章亦徑露少味矣歐公此等處尚得韓法也
因以君之官〈至〉並傳於久逺 據事直書諷刺自見君皆不能止也 諷
余謂君知慕叔子之風而襲其遺迹〈至〉則君之為政於襄者又可知矣 長史云有諷有頌 立意好而文法太卑熟
李秀才東園亭記 本不足記故但書其不能忘情于園亭者
修友李公佐〈至〉命修志之 下方詳敘隨之風土先㸃出為亭作記方不散漫然亦嫌其語太煩也
隨雖陋非吾鄉 六字收束前二段
泗州先春亭記 有用文章筆亦峻健
泗之民曰〈至〉以食役者 長史云以出米助役為民之意説得有體
且推其美于前人而志邦人之思也 長史云此却説是張侯之意尤妙
前司封員外郎張侯夏守是州〈至〉末 補明因其舊蓋前政亦知所先者不欲没其人因可歸重堤上也真州東園記園之廣百畝〈至〉闢其後以為射賔之圃先撮記園之大略
芙渠芰荷之的歴〈至〉鼪鼯鳥獸之嘷音也 細記園之景物 就廢興上相形逐段裁剪文字始不平衍又得當時即圖指㸃神貎
水光日景動搖而上下 儭筆生動
嘉時令節州人士女嘯歌而管絃 來遊不記三人但記士女并為結處無辛苦愁怨之聲伏脉
若乃升于髙以望江山之逺近〈至〉吾亦不能言也 補寫圖外之景趣是文章染法彌有餘情
其為我書其大概焉 落到作記此虛後實此正後反皆有層次變換
真天下之衝也 應起處當東南之水㑹句又轉出一層
然而池臺日益以新草樹日益以茂 即總收前文所載
而又協于其職 從相得二字中結到園之可記而非徒以其眷眷于是也
然後休其餘閒又與四方之賢士大夫共樂于此 包括首尾 結處故非溢美此園之所以可記也
乃為之書 記字結
海陵許氏南園記 長史云南園者許君之鄉園也故本其居家之孝友以風示其鄉之人亦在鄉言鄉之義也 海陵去真州宻邇以發運使還臨本州為小園于郊居既不足鋪揚且有桑梓之敬又不可泛入與民同樂議論故從許氏世有孝徳能化其鄉意推而論之非漫然翻案破壊記事文體
夫以制置七十六州之有餘〈至〉亦不足書 將園字撇開從海陵許氏四字着意
凡海陵之人〈至〉登其臺榭 于記園仍善抱不脱使許氏之子孫世久而愈篤 從上文世字生下將見其園間之草木〈至〉不擇子而哺也 張云似昌黎董生詩 又作此一層文勢方不單薄于園上亦有餘味
叢翠亭記 早嵗學唐之文 似栁
蓋其名在祀典以下 此處尚少煩
見山之連者〈至〉若鬭若倚 寫出叢字
菱溪石記刺史李濆為荇谿記 李濆荇谿新亭記見文苑英華此句疑脫新亭二字
予感夫人物之興廢 一句結上生下
亭負城而近 荇谿新亭記云得古溪于郡之東北十里
桴槎山水記 前後意不相屬浮槎之水安知非前人所未親歴而龍池或至宋而壊也乃遽發怒于又新何哉 以吾郡言之虎邱石井唐人品為第三今不可食天平山白雲泉發自范文正公今水味亦減矣使歐公為文又作何語耶
游鯈亭記 翻得好
吉州學記 意思氣象俱勝 句句切慶歴吉州之學其中照應極綿宻 長史批分三段㸔前言宋之學久而後立而歸美于天子次言吉州之學不久遂成而歸美于李侯後言學之道又必久而後成以深致責望後人之意尤覺神理警動
學校王政之本也〈至〉須其久而後至于大備歟 長史云此于立學遲久之故特作一段回䕶
事方上請而詔已下學遂以成 長史云李侯治吉在未舉詔書之時此作者着意處見其賢于他人
吉之士率其私錢一百五十萬以助〈至〉而來學者常三百餘人 長史云此是記事正面
進不能贊天子之盛美退不能與諸生揖讓乎其中長史云上句逺應下句近接
善敎者以不倦之意須遲久之功 公于本論下篇亦云然
以詩頌天子太平之功 長史云收起處
刻辭于石而立諸其廡以俟 作記只一句結出襄州穀城縣夫子廟記 長史云是廟記不是學記釋奠釋菜〈至〉獨春秋行事而已 長史云廟以祭而設故從祭祀説起是議論有原本處
而後之人不推所謂釋奠者〈至〉何其謬論者歟 此層議論徒欲駕韓之上不知乃犯駁題之病行文亦少撿局矣
而州縣幸有社稷釋奠〈至〉可勝歎哉 長史云有此一段方見廟之不可不修方見修廟者之功
豐樂亭記 和平深雅 余嘗過清流關者其嶺甚卑不為絶嶮特以介南北之衝取滁之所必爭故耳修既治滁之明年夏〈至〉闢地以為亭 此一段先記亭曰明年則既在嵗物豐成之後矣
而與滁人往遊其間 虛含共樂
滁于五代干戈之際用武之地也 本其山川 以下記豐樂之所以名
自唐失其政海内分裂〈至〉何可勝數 此段意思甚好但下字亦寛緩須如東坡表忠觀碑纔得精神 必説到殺人盈野殺人盈城着在百姓身上乃見今日休養生息朝廷功徳之深
漠然徒見山髙而水清 插入山與泉一筆
今滁介于江淮之間 道其風俗之美
舟車商賈四方賔客之所不至 地僻
民生不見外事 事簡
而安于𤱶畝衣食以樂生送死 俗之安閒
而孰知上之功徳 宣上功徳
乃日與滁人 共樂
風霜冰雪刻露清秀 南山逼冬轉清痩刻露圭角出崖窽公二語從韓詩出也
樂其嵗物之豐成 破題
使民知所以安其豐年之樂者 其字從東坡書此記反應五代之際二句反覆以宣上恩徳意
刺史之事也 應治滁
遂書以名其亭焉 結句是記事之體
醉翁亭記 長史云通篇命意在醉翁之意四句下分兩大段摹寫 昭明太子陶淵明集序云有疑淵明詩篇篇有酒吾觀其意不在酒亦寄酒為迹者也公此篇中用其語 獨孤至之瑯琊溪述云公登山樂山者爭同無小無大乘興從公又云時時醉止與夕鳥俱明月滿山朱轓徐驅亦採用而變化出之
環滁皆山也 起句是法陽山天下之窮處也
若夫日出而林霏開以下 第二層又寫瑣屑事臨溪而漁〈至〉太守醉也 還題中醉字
泉冽而酒香 泊宅編云東坡書此文改泉冽而酒香作泉香而酒冽按倒轉則句響亦本月令水泉必香也樹林隂翳三句 無此一層即意味索然
然而禽鳥知山林之樂〈至〉末 逐層帶轉 兼取濠上之意
畫舫齋記 善于洗發後來如戴帥初輩專效此種豈真樂于舟居者耶 樂字即反起下一段
峽州至喜亭記江出峽始漫為平流 按漢書地理志夷陵下注應劭云夷陵山在西北是夷陵之所以名也歐公乃云峽口之嶮至此而始平夷無乃未之攷歟故舟人至此者 出至字
相賀以為更生 起喜字
夷陵縣至喜堂記 前段極言始來而不樂之由皆為下文既至而後喜之地中間因朱君待公厚而堂又為公作也故插敘能變陋俗以致歸美之意末仍以此作收文字照應處得大體所記雖止一堂仍非獨為吾一人之私也
夷陵者楚之西境〈至〉而詩人亦曰蠻荆 上皆敘細碎事着此三四語㸃染乃質而不俚
義門讀書記卷三十八
<子部,雜家類,雜考之屬,義門讀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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