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十五‧書四 臨川先生文集
卷七十六·書五
卷七十七‧書六 

上田正言書二[1] 编辑

  正言執事:某五月還家,八月抵官。每欲介西北之郵布一書,道區區之懷,輒以事廢。,東南之吭也,舟輿至自者,日十百數[2]。因得問事與執事息耗甚詳。其間薦紳道執事介然立朝,無所跛倚,甚盛,甚盛!顧猶有疑執事者,雖某亦然。某之學也,執事誨之;進也,執事奬之。執事知某不爲淺矣。有疑焉不以聞,何以償執事之知哉?

  初,執事坐殿廡下,對方正策,指斥天下利害,奮不諱忌。且曰:「願陛下行之,無使天下謂制科爲進取一塗耳!」方此時,窺執事意,豈若今所謂舉方正者獵取名位而已哉!蓋曰行其志云爾。今聯諫官,朝夕耳目天子行事,即一切是非,無不可言者,欲行其志,宜莫若此時。國之疵、民之病亦多矣,執事亦抵職之日久矣。向之所謂疵者,今或痤然若不可治矣;向之所謂病者,今或痼然若不可起矣。會未聞執事建一言寤主上也。何向者指斥之切而今之疏也?豈向之利於言而今之言不利邪?豈不免若今之所謂舉方正者獵取名位而已邪?人之疑執事者以此。

  爲執事解者,或曰[3]:「造辟而言,詭辭而出,疏賤之人,奚遽知其微哉?」是不然矣。所謂「造辟而言」者,迺其言則不可得而聞也,其言之效,則天下斯見之矣。今國之疵、民之病,有滋而無損焉,烏所謂言之效邪?

  復有爲執事解者曰:「蓋造辟而言之矣,如不用何?」是又不然。臣之事君,三諫不從則去之,禮也。執事對策時,常用是著于篇。今言之而不從,亦當不翅三矣。雖惓惓之義,未能自去,孟子不云乎:「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盍亦辭其言責邪?執事不能自免於疑也必矣。雖堅强之辯,不能爲執事解也。

  迺如某之愚,則願執事不矜寵利,不憚誅責,一爲天下昌言,以寤主上,起民之病,治國之疵,蹇蹇一心,如對策時,則人之疑不解自判矣。惟執事念之。如其不然,願賜教答。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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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聞公卿大夫,才名與寵兼盛於世,必有大功以宜之[4],否則君子撝之。執事姿略,穎然出常士之表。應進士,中甲科;舉方正,爲第一。將朝車通舉刺史事,又陳善策[5],得璽書召。名與寵不已兼盛於世邪?所未較著者功爾。

  本朝太祖武靖天下,真宗文持之[6],今上接祖宗之成,兵不釋翳者蓋數十年,近世無有也。所當設張之具,猶若闕然。重以羌酋梗邊,主上方覽衆策以濟之。天下舉首戴目,屬心執事者難以一二計。爲執事議者曰:「朝廷藉不吾以,宜且自贊以植顯效,醻天下屬己之意。矧上惓惓然命之乎?此固策大功之會也。」抑聞之:「嶢嶢者易缺,皦皦者易污。」執事才名與寵,可謂易污、易缺者,必若策大功,適足宜之而已,可無茂邪?

  恭惟旦暮輔佐天子秉國事,修所當設張之具,復邊人於安,稱主上所以命之之意,使天下舉首戴目者,盈其願而退,則後世之書,可勝傳哉!董仲舒有是才名,顧不獲此寵;公孫季有此寵,不成此功。有此寵而成此功者,宜在執事,不宜在它。草鄙之人,不達大誼,辱奬訓之厚,敢不盡愚!

謝張學士書 编辑

  某頓首。某不肖,學不得盡意於文章,仕不得行其所學,苟居竊食,動輒愧心,而世之同好惡者,已云少矣!遇足下於此,最爲相盡,義不得諱。其不腆之文,過蒙推褒,非所望也。朋友道喪,爲日久矣。以某之不肖,行於前而悔於後[7],自已爲多矣,況足下之明耶?每望教督,而終未蒙。惟足下不遺,以朋友之心見存,不勝幸甚。更數日遂東去,千萬自愛,不勝思懷也。

答李秀才書 编辑

  昨日蒙示書,今日又得三篇詩。足下少年,而已能如此,輔之以良師友,而爲之不止[8],何所不至?自至此,蓋五百里,而又有山川之阨,足下樂從所聞而不以爲遠,亦有志矣。

  然書之所願,特出於名,名者古人欲之,而非所以先。足下之才,力求古人之所汲汲者而取之,則名之歸,孰能争乎?孔子曰:「君子去仁,惡乎成名?」古之成名,在無事於文辭,而足下之於文辭,方力學之而未止也,則某之不肖,何能副足下所求之意邪?

答孫長倩書 编辑

  孫君足下:比過江寧,家兄道足下雖穉年,有奇意,欲務古人事於今世[9],發爲詞章,尤感切今世事,犖犖有可畏愛者。語未究,足下來門,見示以文,見責以教誨。觀足下所爲文,探足下志,信然,獨責教誨爲失其所焉爾。

  古之道廢踣久矣,大賢間起廢踣之中,率常位庳澤狹,萬不救一二。天下日更薄惡,宦學者不謀道,主禄利而已。嘗記一人焉,甚貴且有名,自言少時迷,喜學古文,後乃大寤,棄不學,學治今時文章。夫古文何傷?直與世少合耳,尚不肯學,而謂學者迷。若行古之道於今世,則往往困矣,其又肯行邪?甚貴且有名者云爾,況其下碌碌者邪?反於是,其亦幾何矣!足下何覺之早邪?[10],於教誨乎何敢?

上杜學士書 编辑

  竊聞受命,改使河北,伏惟慶慰。

  國家東西南北,地各萬里,統而維之,止十八道,道數千里,而轉運使獨一二人。其在部中,吏無崇卑,皆得按舉。雖將相大臣,氣勢烜赫,上所尊寵,文書指麾,勢不得恣,一有罪過,糺詰按治,遂行不請。政令有大施舍,常咨而後定;生民有大利害,得以罷而行之。金錢粟帛、倉庾庫府、舟車漕引,凡上之人,皆須我主出。信乎是任之重也。

  而河北又天下之重處,左,强國之與鄰,列而爲藩者皆將相大臣,所屯無非天下之勁兵悍卒,以惠則恣,以威則摇。幸時無事,廟堂之上,猶北顧而不敢忽;有事,雖天子,其憂未嘗不在河北也。今執事按臨東南,無幾何時,河東西十有五州之官吏士民[11],未盡受察,便宜當行而害之可除去者[12],猶未畢也,而卒然舉河北以付執事,豈主上與一二股肱之臣,不惟付予必久而後可要以效哉?且以爲世之士大夫無足寄以重,獨執事爲能當之耳!

  伏惟執事,名行於天下,而材信於朝廷,而處之宜,必有補於當世。故雖某蒙恩德最厚,一日失所依據,而釋然於心,不敢恨望,唯公義之存,而忘所私焉。

與孫莘老書 编辑

  某昨日相見,殊怱怱。所示及信獄事[13],深思如此難處,足下試思其方,因書示及。今世人相識,未見有切瑳琢磨如古之朋友者,蓋能受善言者少。幸而其人有善人之意,而與游者猶以爲陽,不信也,此風甚可患。如某之不肖,雖不爲有道,計足下猶當以善言處我,而未嘗有善言見賜,豈以爲不足語乎?足下尚如此,復何望於今世人也!是爲事,某亦雖多復辨論,非敢自强蔽蔽以所職[14],直以爲不如是,則亦有所未悟,彼此之理不盡。在他人,恐以不能敬受其説,而欲是者因而已;在足下聰明,想宜知鄙心,要當往復窮究道理耳。

  古之人未有不須友以成者。蓋無朋友,則不聞其過,最患之大者。況某之不肖,所學者非世之所可用,而所任者非身之所能爲。忍心拂性,苟取衣食,而冒人之寄屬,其大過宜日日有,方理稽求可以自脱,冀足下時見諭也。

  鹽秤子搔擾事,幸疏示其詳,不敢作足下文字施行,要約束今後耳。足下既受人民社稷於上官,勢亦不得有所避,避太過,則其事將不直,而職事亦何由理也!如鹽秤子事,悉望疏示,自足下職事,然某不敢漏露也。至麾嶺鄉詩,奉寄一覽也。秋冷,自愛!

上徐兵部書 编辑

  向蒙執事畀之嚴符,開以歸路。暮春三月,登舟而南,浮江絶湖[15]綿二千里,風波勁悍,雨潦湍猛,窮兩月乃至家[16]。展先人之墓,寧祖母於堂[17],十年縈鬱,一旦釋去。戴執事之賜,此時惟重[18]。還職不時,以懼以慚。然去父母之道,古人所爲遲遲也。不識執事謫之貰之[19],宜將何如?區區之懷,無以自處矣。

  恭惟執事,寬通精明,暴著有年,宜留本朝,輔助風教。利權之柄,國家誠重,薦紳之論,猶爲嗟咨。寵靈降集,可拱以俟。伏惟爲國自壽,迓迎休福。某此月治行,承序於左右,在旦暮矣。下情無任依歸頌願之至。

上宋相公書 编辑

  某愚戇淺薄,動多觸罪,初叨一命,則在幕府,當此之時,尤爲無知。自去吏屬之籍,以至今日,雖嘗獲侍燕語,然不能自同衆人之數也。閣下撫接顧待,久而加親,及以罪逆扶喪歸葬,閣下發使弔問,特在諸公之先,而所以顧恤之尤厚。此蓋仁人君子樂於以禮長育成就人材,哀念一日之雅,而忘其終身不肖之醜。顧在私心,宜何以報?

  當閣下以三公歸第,四方奔走賀慶之時,而某尚以衰麻之故,不能有一言自獻,以贊左右之喜。歲時不居,奄及喪除,可以有獻矣,然所能進於左右,乃不過如此。蓋心之委曲有不勝言,冀蒙有以恕之而已。

  伏惟閤下,以直道相先帝,雖已不在政事之地,然絶德至行,九州四海所共矜式,朝廷大議,在所謀謨。伏惟爲時自重,幸甚。

上富相公書 编辑

  某以閤下在相位時,獨蒙拔擢,在常人之情,固以歸德於左右。然某以謂大君子以至公佐天子進天下士,而某適以不肖,誤在選中,閣下非故爲賜也,則某宜不知所得矣。

  及以不孝得罪天地,扶喪南歸,閣下以上宰之重,親屈手筆,拊循慰勉,過於朝夕出入墻屏之人。又加賜物,以助其喪祭,然後慨然有感概於私心,而雖在攀號摧割之中,不能以須臾忘也。

  近聞以旌纛出撫近鎮,而尚以衰麻故,不得參問動止,卷卷之情,何可以勝!日月不處,既除喪矣,而繼以疾病,又念心之曲折[20],造次不足以自達,故曠日引久,而闕然不即敘感,實冀寬大仁明有以容而察之而已。

  伏惟閤下,以盛德偉譽[21]、豐功茂烈爲天下所鄉往,而又忠言讜議,終始如一,此志義之士所以尤勤勤於祝頌也。伏惟體道,爲國自重,以答輿人之心,幸甚。

上張樞密書 编辑

  某蠢陋褊迫,不知所向。在京師時,自以備數有司,而閤下方斷國論,故非公事,未嘗敢以先人之故,私請左右,脩子姪之禮。及以罪逆扶喪歸葬,閤下方以醫藥自輔,哀疚迷謬,闕於赴告。凡此皆宜得疏絶之罪者也。

  然閤下拊循顧待,既久而加親,追賜手筆,哀憐備厚。當是時,某方纍然在喪服之中,無以冀於全存,故不能有所獻,以謝恩禮之厚。今既除喪,可以敘感矣,然所能致於左右者,不過如此。蓋拳拳之心,書不能言,實冀寬大仁明有以容而亮之而已。

  伏惟閤下,以正直相天下,翊,功不世有,辭寵去寄,而退託一州[22],所以承下風而望餘澤[23],非特門墻小人而已。伏惟爲國自重,幸甚。

上郎侍郎書二[24] 编辑

  某啓:伏念先人爲韶州,明公使按其部,存全挽進,誼固已厚[25]。先人不幸,諸孤困蹶,而又遭明公於此時閔閔煦煦,視猶子姪。兩世受惠,缺然不報,唯其心不敢一日置也。身賤地遠,又不敢輒以書通左右。

  得邑海上,道當出,庶幾進望庭下,解積年企仰之意。失於問聽,到而後知安車遷在也。不敏之罪,無所辭誅,伏惟尊明赦之,不遽棄絶,以終夙昔之賜,幸也,不敢必然覬也。既到職下,拘於法,不得奔走以詗下從者。伏惟以道自壽,下情不任惓惓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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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啓:昔者幸以先人之故,得望步趨,伏蒙撫存教道,如親子姪。而去離門墻,凡五六年,一介之使,一書之問,不徹於隸人之聽,誠以苛禮不足報盛德,空言不能輸欲報之實,顧不知執事察不察也。

  去年得邑海上,塗當出,而問聽之繆,謂執事在焉,比至而後知車馬在。行自念父黨之尊,而德施之隆,去五六年而一書之不進,又望門不造,雖其心之勤企而欲報者猶在,而執事之見察,其可必也?且悔且恐,不知所云。

  輒試陳不敏之罪於左右,顧猶不敢必左右之察也。不圖執事遽然貶損手教,重之牋、墨之賜,文辭反復,意指勤過,然後知大人君子仁恩溥博,度量之廓大如此。小人無狀,不善隱度,妄自悔恐,而不知所以裁之也。一官自綴,勢不得去,欲趨而前,其路無由。唯其思報,心尚不怠。

上運使孫司諫書 编辑

  伏見閤下令吏民出錢購人捕鹽,竊以爲過矣。海旁之鹽,雖日殺人而禁之,勢不止也。今重誘之,使相捕告,則州縣之獄必蕃,而民之陷刑者將衆,無賴姦人將乘此勢,於海旁漁業之地搔動艚户,使不得成其業。艚户失業,則必有合而爲盜,賊殺以相仇者,此不可不以爲慮也。

  於州爲大邑,某爲縣於此兩年,見所謂大户者,其田多不過百畝,少者至不滿百畝。百畝之直,爲錢百千,其尤良田,乃直二百千而已。大抵數口之家,養生送死,皆自田出,州縣百須,又出於其家。方今田桑之家,尤不可時得者[26],錢也。今責購而不可得,則其間必有鬻田以應責者。夫使良民鬻田以賞無賴告訐之人,非所以爲政也。又其間必有扞州縣之令而不時出錢者,州縣不得不鞭械以督之。鞭械吏民,使之出錢以應捕鹽之購,又非所以爲政也。

  且吏治宜何所師法也?必曰古之君子。重告訐之利以敗俗,廣誅求之害,急較固之法,以失百姓之心,因國家不得已之禁而又重之,古之君子蓋未有然者也。犯者不休,告者不止,糶鹽之額不復於舊,則購之勢未見其止也。購將安出哉?出於吏之家而已,吏固多貧而無有也[27];出於大户之家而已,大家將有由此而破産失職者。安有仁人在上,而令下有失職之民乎[28]?在上之仁人有所爲,則世輒指以爲師,故不可不慎也。使世之在上者,指閤下之爲此而師之,獨不害閤下之義乎?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閤下之爲方爾,而有司或以謂將請於閤下,求增購賞,以勵告者。故某竊以謂閤下之欲有爲,不可不慎也。

  天下之吏,不由先王之道而主於利。其所謂利者,又非所以爲利也,非一日之積也。公家日以窘,而民日以窮而怨。常恐天下之勢,積而不已,以至於此,雖力排之,已若無奈何,又從而爲之辭,其與抱薪救火何異?竊獨爲閤下惜此也。在閤下之勢,必欲變今之法,令如古之爲,固未能也。非不能也,勢不可也。循今之法而無所變,有何不可,而必欲重之乎?

  伏惟閤下,常立天子之側,而論古今所以存亡治亂,將大有爲於世,而復之乎二帝三代之隆,顧欲爲而不得者也。如此等事,豈待講説而明?今退而當財利責,蓋迫於公家用調之不足,其勢不得不權事勢而爲此,以紓一切之急也。雖然,閤下亦過矣,非所以得財利而救一切之道。閤下於古書無所不觀,觀之於書,以古已然之事驗之,其易知較然,不待某辭説也。枉尺直尋而利,古人尚不肯爲,安有此而可爲者乎?

  今之時,士之在下者浸漬成俗,苟以順從爲得,而上之人,亦往往憎人之言,言有忤己者,輒怒而不聽之。故下情不得自言於上,而上不得聞其過,恣所欲爲。上可以使下之人自言者惟閤下,其職不得不自言者某也,伏惟留思而幸聽之。文書雖已施行,追而改之,若猶愈於遂行而不反也。干犯云云。

上浙漕孫司諫薦人書 编辑

  某今日遂出城以西,度到潤州必得復望履舄,故不敢造辭以戀起居[29]

  明州司法吏汪元吉者,其爲吏廉平,州人無賢不肖,皆推信其行,喜近文史,而尤明吏事。有論利害事一編,今封獻左右,伏惟暇日略賜觀省。其言有可採者,不以某之言爲妄,則儻可以收備從吏役,使有仕進之望乎?

  蓋薄惡之俗,士大夫之修行義者少矣,況身處污賤之勢,而清議所不及者乎!勸奬之道,亦當先録小善,務以下流之有善者爲始。今世胥史[30],士大夫之論議常耻及之,惟通古今而明者,當不以世之所耻而廢人之爲善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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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二」,原無,據底本卷首目録補。
  2. 「十」,聽香館本作「有」。
  3. 「曰」,原脱,據龍舒本補。
  4. 「宜」,光啓堂本、聽香館本作「當」。
  5. 「陳」,龍舒本作「入」。
  6. 「文」上,龍舒本有「以」字。
  7. 「悔」,原作「誨」,據光啓堂本改。
  8. 「止」,光啓堂本作「正」。
  9. 「務」下,龍舒本有「行」字。
  10. 「走」,龍舒本作「某」。
  11. 「河」,龍舒本作「江」;「官」,原脱,據小岯山館本補。
  12. 「當」,光啓堂本作「嘗」。
  13. 「信」,龍舒本作「訊」。
  14. 「職」,光啓堂本、聽香館本作「識」。
  15. 「浮」,龍舒本作「並」。
  16. 「至」,龍舒本作「抵」。
  17. 「寧祖母」,聽香館本作「事父母」。
  18. 「惟」,龍舒本作「爲」。
  19. 「貰」,光啓堂本作「貫」。
  20. 「心」,原脱,據龍舒本補。
  21. 「偉」,聽香館本作「倬」。
  22. 「託」,光啓堂本、聽香館本作「者」。
  23. 「餘」,光啓堂本作「其」。
  24. 「二」,原無,據底本卷首目録補。
  25. 「誼」,光啓堂本、聽香館本作「宜」。
  26. 「尤不可時得者」,龍舒本作「時尤不可得者」。
  27. 「吏固多貧」,光啓堂本作「吏曰多貪」。
  28. 「民」,龍舒本作「臣」。
  29. 「戀」,龍舒本作「變」,聽香館本作「慁」。
  30. 「史」,光啓堂本、聽香館本作「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