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身錄/浙西項鳳梧跋後

浙西項鳳梧跋《致身錄》後
作者：項鳳梧　明

幸徵言：建文帝當靖難時，或云死，或云逸，或云逸而復歸，其說紛紛莫�，梧信逸且歸者是。嘗嘆建文帝誓師『毋使朕有殺叔父之名』，文皇帝恃而獲逞。史翰侍偵報夾河之役，非戰之罪，廼『毋殺叔父』一諭，失之太仁，建文帝泥成命不返。嗟乎！為宗社至計，遑惜反汗，惟是親親誼篤，甘就愚懦，顧此心寔可動天地、泣鬼神者。即文皇帝鐵石作肝，寧弗少念？革除後，以一藩處故君，庶我情理忍投之烈㷔乎？量必不然。其既亡而猶訪之者又何？蓋慮四方憤憤，倘群起而問成王于周公，頗難為觧，因骵人心誰袒非索故君而有他也。間謂建文帝自焚者尤謬，想亦料我已巽位，處我者豈出高皇帝全元君下？可幸無死，疇肯輕死？祗不屑受制新君，故作脫樊之鳥，從程濟諸智士謀去。去且四十禩，老無能矣，主二三易矣，可無虞矣，然後言歸。舊璫吳誠、尚書蹇義、都御史洪英輩識之，奉養南內，以老佛稱。圽塟西山，用慰歸志。彰著朝野，紀述家具悉顛末，種種畧同。獨王弇州先生據史，正統五年有奸僧楊應祥者，冒建文鞠寔錮死，似疑建文帝逸歸，說即此僧。此事傳訛。梧時在胷臆，一夕悟，謂楊應祥冒建文事，彼一時也，是在前；建文帝滇南�老事，此一時也另在後。兩不相蒙，奈日遠糢糊，徒知奸僧之為建文，而不知真建文之為建文，屡欲寘喙，苦無可徵。茲幸焦弱矦先生出史翰侍《致身錄》大行于世，足徵建文帝之逸真。夫真逸則真歸，惜錄不及載，然嗣錄詳載者不一，可盡抹殺耶？何期二百年來，寓內一大公案，當吾世而判不任暢，敢以布之人人，俾寓內有心人胥暢，不僅梧一人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