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婆多部毘尼摩得勒伽/卷第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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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婆多部毘尼摩得勒伽卷第四

宋元嘉年僧伽跋摩譯

有居士擔肉行,為烏所奪。比丘乞食,彼肉墮比丘鉢中。居士見鉢中有肉,語比丘言:「汝是惡比丘、惡沙門。我肉烏所奪,今在汝鉢中。」比丘自念:「我是惡比丘、惡沙門。我當往作婬去。」彼即作婬。作已生悔。乃至佛言:「前不犯,後犯。」

有比丘母狗前小便,彼母狗即來含比丘男根。比丘尋急拔出,即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不得母狗前小便,若欲小便應驅令去。若不驅者,當更餘處去。」

有比丘經行,野干女來親近比丘。比丘知是母野干,意起染污心,即以衣裹取。母野干以口嚙之,即生恐怖疑悔心。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

有比丘獨住阿練若處,緊那羅女來捉比丘,擲著深山中已便去。比丘心悶失相,還得穌已離是處去。彼生疑悔。乃至佛言:「如是恐怖處比丘不應住。」

比丘裸形渡水,魚含男根,即便拔出。尋生疑悔。乃至佛言:「比丘不得裸形渡水。」

有女人裸形障內小便,比丘視見女根,起染污心,即以男根刺障內,與女根相近。即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

佛住舍衛國。有一比丘食已房前經行,彼經行已敷尼師檀,一處結加趺坐坐禪。天時大熱睡眠,眠中涅槃僧脫去,男根起。有女人取薪,展轉至比丘所,見比丘如是眠,見已生染污心,即就作婬。作婬已去。比丘覺已,彼母人語比丘言:「阿闍梨當知,我家在某處。若更欲得者,來至我家。」比丘即生疑悔。乃至佛言:「汝比丘受樂不?」答言:「不受樂。」「自今以去不得獨在空處睡眠,眠者突吉羅。」

佛住婆耆陀國波羅給林樹。爾時有一比丘在阿練若處住,如前說。女人取草因緣,如前說。有五因緣男根起:一謂婬、二謂風、三謂大便、四謂小便、五謂虫螫。凡夫及未離欲具五,離欲具四。

佛住王舍城。有一比丘患婬病。彼聞耆婆所說,使母人口含男根便得差。即作是念:「佛言:『聽病服藥。』」比丘即使女人口含男根,病即得差。尋生疑悔。乃至佛言:「入則波羅夷。」

婆樓國婬女家有一賊,常惱亂人眾。王民語王:「某處婬女家藏賊。」王即喚婬女問:「汝家實有賊無賊耶?」答言:「無賊。」王言:「若汝家得賊者,與汝大罪。」司者於婬女家即捉得賊,王即瞋婬女。王語使者:「捉是婬女拔脚跟筋,拔已棄著曠野中。」使人如王教作,乃至著曠野中。比丘往至彼處,見是女人,即起染污心,欲共作婬。彼即起坐,語比丘言:「與我水飲。」比丘即取水與。女人飲水已,作是言:「此是不淨身,何足為貪?」過此夜已,女親屬等來看此女。比丘見諸人來,起立一面。彼女向諸親等說:「我不死者,由是比丘力故。」諸人即語是比丘言:「有所須者來取。」比丘尋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

有比丘行牛群中,有大惡牛來觸比丘倒女人上。尋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行時當自防護。」

有比丘墮井,女人先落井中,女人抱比丘頸。井上人以繩牽比丘出,見女人抱比丘頸。諸人問言:「此母人何處來?」比丘答言:「先落井中,抱我頸出。」即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當好作意已看井。」

比丘行乞食入小巷中,比丘入、女人出,根處相觸。即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先應作意入聚落乞食。」

有比丘共女人乘船渡水。船便翻沒,女人抱比丘頸,渡水至岸。尋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先當思量,然後當渡。」

有一男子作女人威儀詣比丘尼所:「阿梨耶!度我出家。」諸比丘尼不觀察籌量便與出家。此男子夜時摩觸諸比丘尼,諸比丘尼即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當好觀察思量,然後度人。」

偷羅難陀棄胎因緣,此中應廣說。乃至佛言:「比丘尼不得棄胎,棄胎者犯偷羅遮。」

拔陀羅比丘尼此中應廣說。乃至佛言:「汝拔陀羅受樂不?」答言:「世尊!不受樂,如熾然利劍。」乃至佛言:「汝宿業果報,得是身根少分,強捉者不犯。」

修闍多比丘尼為弊惡人所捉,掩覆其口,將入曠野中污已捨去。此比丘尼還所住處,諸比丘尼驅出不容。彼答言:「我不受樂。」諸人問言:「云何不受樂?弊惡人將汝至曠野中污汝已便去。」以是因緣,諸比丘尼向諸比丘說,諸比丘向佛廣說。佛問:「汝受樂不?」答言:「不受樂。展轉身,掉手掉臂不能得脫。」佛言:「諸比丘當知,此是宿業報,報得女身,身根少分,展轉者力捉,掉臂者力捉,力捉者不犯。」

檀尼比丘尼入舍衛城乞食,如前說。乃至佛言:「汝受樂不?」答言:「不受樂。我以啼哭大喚。復言:『莫捉我。』」乃至佛言:「力捉者不犯。」

羅咤比丘尼入舍衛城乞食,廣說如前。諸比丘語是比丘尼:「汝受樂不?」答言:「不受樂。」「汝往問阿梨難陀去。」尊者難陀廣問是事,此尼敬彼故不說。難陀呵責此比丘尼。是比丘尼自念:「何用如是受生?我當以瓶繫頸沒水取死。」即便作繩繫瓶連頸沒深水中,繩不堅斷,出沒水中。弊惡人見入水挽出,倒懸去水,還得穌息,即共作婬。諸比丘尼求覓到彼,見彼作婬。諸比丘尼語此尼言:「汝本不受樂,今復不受樂耶?」乃至佛言:「汝受樂不?」答言:「不受樂。我展轉如前說。」乃至「力捉者不犯。」(一竟)

盜事

佛住王舍城。爾時達膩迦陶家子憂愁疑悔作是念:「未制戒時,初作罪不犯。我盜取眾多木,不知何者為初?」佛語諸比丘:「我未制戒時,達膩迦作罪,一切不犯。」

有比丘,阿練若處他所攝物,不攝想取。便生疑悔。乃至佛言:「他攝他攝想取,犯波羅夷。疑取,波羅夷。他所攝不攝想取,偷羅遮。不攝不攝想取,不犯。」

有比丘乞飯取餘物。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如乞飯,乞麨、乞鳩樓摩、乞魚乞肉、乞佉陀尼取餘物,一切皆犯偷羅遮。

有比丘先不請受食。即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突吉羅。」

俱薩羅國眾僧分食,共住比丘入聚落,彼有二共行弟子,弟子各為師請食。得食已出,自相謂言:「汝亦取,我亦取。」不知誰是不與取:「我等犯波羅夷耶?」佛言:「不犯。請食時應相語。」

俱薩羅國眾僧分食,比丘入聚落,彼所愛伴為其取食。彼還已語言:「我為汝取食。」彼答言:「我不使汝請食。」尋生疑悔。乃至佛言:「他不語,不應為取食。」

俱薩羅國眾僧分食,有比丘病,看病比丘為病比丘請食。得食已,比丘命終。「此食當云何?」佛言:「若先命終後取食者,應還本處。若先取已後命終者,如餘財物。」

有比丘語比丘言:「長老!共作偷去來。」即便共去。至道中,自生慚愧:「我作不可耶?於正法中出家而作此事。」即便退還,彼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突吉羅。」

有比丘語比丘:「長老!共作偷去來。」即便共去,半道悔還。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突吉羅。」有比丘語比丘言:「作偷去來。」乃至生悔,便作是念:「我若不去者,當奪我命。我當共去,不偷不受。」彼即共往,不偷不受。乃至佛言:「不犯。」

有比丘語比丘:「共汝作偷去來。」即便共去,半守道、半作事。守道者便作是念:「我等不取,不犯耶?」以是因緣向諸比丘說,諸比丘聞已向佛廣說。佛言:「若滿事波羅夷,不滿者偷羅遮。」

有比丘語比丘言:「共作偷去來。」即便共去,得便自取,彼或有得者、或不得者。若不得者即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

有諸賊施比丘衣,比丘疑故不敢取。乃至佛言:「作施主意取。」

有比丘共行弟子賊所捉,彼盜將來,便生疑悔。乃至佛言:「若屬彼已將來,事滿波羅夷。不滿,偷羅遮。界內亦如是。」

有比丘為賊所捉而自逃走,便生疑悔。乃至佛言:「自逃走不犯。」

比丘有物欲度關稅處,便作是念:「我若度稅物者,當犯波羅夷。我此物施與母、施與父、施與兄弟姊妹等。施與和上、阿闍梨,施與支提、施與眾僧。」度稅處者,犯偷羅遮。空中度,不犯。

有比丘借坐床,後發心不欲還,便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

有比丘借經,廣說如前。有比丘偷衣,開發衣時衣中有無價物,即生疑悔。乃至佛言:「當數衣價犯。」

有賊偷酒持至阿練若處,中有已飲者,未飲者藏著阿練若處已去。有比丘到彼坐禪,見是酒已,語餘人言:「持是酒去著寺中,用作苦酒。」即持著寺中。諸賊渴乏,還覓酒不得,問諸比丘言:「汝等不取我酒耶?」比丘答言:「取。」諸賊語比丘言:「汝等是賊中之賊也,偷我等酒。」比丘尋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當好觀察已取,希望心淨故,不犯。」肉亦如是。

諸賊破城邑已逃走,恐怖入寺舍中。是諸賊等以衣施諸比丘。諸居士等圍遶寺舍,即便入內,見諸比丘捉衣,居士言:「此是我等衣。」比丘答言:「此衣賊施與我。」尋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賊邊受衣時當好觀察。若鬪戰時得衣施者,應受,當以刀割截壞色已受持。若已割截壞色索者,亦應與染衣人。」染衣已,忘不舉入聚落。比丘至彼求覓糞掃衣,至彼見衣持去。彼已還見,語比丘言:「此是我衣莫取。」比丘答言:「我糞掃中得。」即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以不攝受想故。當善觀察已取。」

居士以衣著廁外,入廁中大小便。比丘覓糞掃衣到彼處,見已持去。居士出見,語言:「此是我衣。」乃至佛言:「不犯。當好觀察已取。」

比丘去祇桓不遠,有田夫作田,脫衣著地已作。比丘覓糞掃衣至彼,見已持去。田夫見比丘取衣,語言:「此是我衣,莫持去。」比丘不聞,為持去。田夫急追奪取,語比丘言:「汝不與取。」比丘答言:「我糞掃衣取。」便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當好觀察已取。」

有居士聞諸沙門釋子衣墮地者便取去。是長者以八迦梨仙著衣中裹,埋糞掃中,出少許令現已去。比丘求糞掃衣,至彼處見已便取。長者語比丘言:「大德!莫取我衣。」比丘言:「我糞掃中得。」長者答比丘言:「我聞釋子衣墮地者便取。以是故,我著彼處耳。」即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當善觀察已取。」

有諸童子脫衣著地已共戲,戲已忘不取衣,各各還家。比丘求糞掃衣至彼,見此衣已便取去。有一女來覓此衣,見比丘持去,語比丘言:「大德!莫取是衣去。」比丘答言:「我糞掃中得。」女人答言:「此是我兒衣。兒出外戲,忘不持去。」比丘答言:「若是汝衣者便持去。」尋生疑悔。乃至佛言:「當善觀察已取。」

有比丘藏糞掃衣已,入舍衛城乞食。有一比丘求糞掃衣至彼處,見已便取持去,就水浣之。彼比丘乞食已出,至本衣處,見比丘浣己糞掃衣,即語言:「長老!汝犯波羅夷。」即答言:「何因犯波羅夷耶?」此比丘言:「汝偷我糞掃衣。」彼比丘言:「我不作攝受想取。」乃至佛言:「善觀察已取。」

有比丘畜不淨糞掃衣,諸天呵責,及金剛力士亦呵責。佛語比丘:「不得畜不淨所污糞掃衣。畜者犯突吉羅。若得糞掃衣,當好浣治令淨,好縫好染已受持。」

有比丘取守墓中糞掃衣,為旃陀羅呵責:「我等欲取此衣,彼已持去。」乃至佛言:「有守墓中衣不得取,取者犯偷羅遮。」

去塚間不遠有天祠,祠中有祀祠人衣,風飄墮落塚間。比丘求糞掃衣至彼,見已持去。祠中人出見已,語比丘言:「此是我等衣,莫持去。我等衣風飄來墮此處。」比丘言:「是汝衣者取去。」乃至「當善觀察已取。」

有居士請佛及僧於舍食,比丘僧往、佛住請食分。爾時給孤獨長者子祇桓中戲,賊來入寺捉兒將去。有比丘聞已便作是念:「我當以呪術力化作四種兵眾,追逐彼賊。」賊見怖畏,放置兒去。諸比丘聞已,語是比丘言:「汝犯波羅夷。」即生悔念。乃至佛言:「汝云何救是小兒?」比丘答言:「我作呪術。」佛言:「不犯。」

俱裟羅國眾僧分衣,是中有比丘入聚落,此比丘有二近住弟子俱取衣分。取已出外,自相謂言:「汝與和上取分耶?」答言:「取。」二俱不知誰是分、誰是非分?誰犯波羅夷、誰不犯波羅夷?乃至佛言:「不犯。取時應當相語。」

俱薩羅國眾僧分衣,中有比丘入聚落,彼有同伴為取衣分。行比丘還已,語言:「我為汝取衣分。」行比丘言:「我不使汝取衣分。」即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若不語,不應取分,取者突吉羅。」

俱薩羅國眾僧分衣,中有比丘病,看病比丘為取衣分。病比丘命終,不知當云何?乃至佛言:「若先命終後取者,還與本處。若先取後命終者,如餘衣物。」

有居士犁比丘田,比丘往到彼,語居士言:「與我分,若不與我分者莫犁。」居士逆比丘意,犁不止。比丘自身擲犁上,居士放犁已,呵責毀訾:「云何沙門釋子而作是事?」尋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比丘不應如是自苦身。」

有比丘語比丘言:「長老!共偷支提物去來,當不得罪。」乃至佛言:「若有護支提者,數直滿,波羅夷。」

舊住比丘為眾僧故使人犁田。比畔有居士田,比丘亦使人犁此田。居士見比丘犁此田,語比丘言:「莫犁此田,此非眾僧田。」比丘言:「誰證知?」居士答言:「非人證知。」「當使非人自言。」此居士祠祀鬼神已自誓,地中自然證出。比丘尋棄犁具,居士便即還去,比丘取證埋藏已更犁。居士還見比丘犁,語比丘:「何以故犁?汝得波羅夷罪。」即生疑悔。乃至佛言:「若滿直,波羅夷。」

有比丘不與取居士果木。乃至佛言:「滿,波羅夷。」果亦如是。

有比丘經行處生樹,烏鵲樹上作巢。比丘取用作薪,烏作聲,精舍閙亂。乃至佛問阿難,阿難廣說上事。乃至佛言:「不應取烏鵲巢,取者突吉羅。」若取用煮染因緣亦如是。

佛住舍衛國。一居士有蘿蔔園,比丘往彼索:「與我蘿蔔根。」居士答言:「與我直。」比丘言:「無直,云何與?」居士言:「若不與我直者,我當云何活?」比丘言:「不與少許耶。」答言:「不與。」比丘即以呪術枯殺蘿蔔,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如蘿蔔園,香園、葉園、花園、果園亦如是。

馬噉草,比丘手把草在馬前行,馬便隨逐去。比丘動身欲盜心,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

有比丘共商客來至俱娑羅國。至嶮難處,商客乘馬、比丘步行。商客語比丘:「此嶮難處當乘馬,速出此難。」比丘即騎馬。騎馬已,發心欲盜,便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

有比丘乘船渡水。船中有金,發心欲盜,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

有商客船中載金渡水,船即覆沒,金篋逐水流去。諸比丘下流洗浴,見是篋流來,便取是篋。諸商人言:「莫取此篋,是我等物。」比丘答言:「我水中得。」商客言:「我等乘船渡水,船即覆沒,篋隨流去。」比丘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

共住比丘盜心取四方僧物,度與餘寺,尋便生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突吉羅。」

諸賊偷牛入阿練若處,繫置便去。諸比丘往至彼處,見已即解放,便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突吉羅。」

舍衛國諸居士從天祠乞願,願即稱意,以白[疊*毛]施與彼祠。迦羅難陀因往到彼,即取此衣。諸比丘言:「汝是偷。」答言:「云何偷?」「汝不與取。」便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毘耶離祠祀亦如前說,彼以金鬘繫天額已去。迦羅難陀取,因緣如前說。

有眾多女人渡水,衣服瓔珞著此岸上,渡物至彼還來取物。或有水中浴者,獼猴見已,下樹取此瓔珞去。諸女人還,不見瓔珞。獼猴樹上便擲放地。諸比丘去是不遠經行,見是瓔珞,便取持來還諸女人。諸女人言:「我等瓔珞汝等所取?」諸比丘答言:「我等不取。獼猴因緣如前說。」乃至佛言:「不犯。」

有眾多比丘在一寺中住。有鼠從穴出,取諸食果藏著穴中。諸比丘見是鼠從穴出,便作是念:「此鼠取我等食著穴中。」比丘即破此穴,取諸食等示諸比丘:「此鼠偷我等食,置此穴中。」諸比丘語是比丘:「汝得波羅夷。」乃至佛言:「不犯。比丘不應取鼠穴中食等。」

有鼠取諸飲食著比丘床下,比丘晨朝嚼楊枝已取此食噉。諸比丘語是比丘:「汝亦不乞食,何處得是食噉?」比丘答言:「鼠取食,因緣如前說。」諸比丘言:「汝不與取,犯波羅夷。」乃至佛言:「此鼠是比丘父,愛子故取食與子。不犯。」

獵者逐鹿,鹿走入寺。獵者言:「還我鹿來。」比丘答言:「已入寺中,那得還汝?」彼即捨去。諸比丘即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

獵者射鹿因緣如前說。復有獵者,以毒箭射鹿,鹿走入寺。獵者言:「此鹿已中毒箭,當更射殺,汝等避箭。」諸比丘不避箭,彼等呵責已去。後鹿命終,諸比丘不知當云何,乃至佛言:「應還獵主。」

諸比丘壞諸獵網,犯偷羅遮。悲愍心壞,突吉羅。鳥網亦如是,壞獄亦如是。

有比丘取狂人衣,彼見已語言:「莫擔去。」比丘答言:「後當還汝。」尋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

有比丘多貸店肆物,後主索,發心不欲還,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

有病比丘,欲飲漿亦欲施僧,語弟子言:「辦漿施僧及自飲。」病比丘與諸弟子直。諸人言:「我等不用漿,但獨與病者飲,物者當分。」便即行事,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蘇毘羅漿亦如是。

有比丘病多有不淨物,語諸弟子:「我命終後,僧當分我物。」語諸弟子言:「與我餅食。」彼荒懼,合餅與食。食已身重,即便令終。眾僧殯送已,語是弟子言:「擔是物來,眾僧當分。」弟子求覓不得,眾僧索物不得已,便各起去。無常比丘後野干破腹食之,不淨物出現。有比丘至彼處觀屍,見不淨物擔來與僧,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

又復病比丘多有田宅,語諸弟子:「喚諸比丘來,當以此物布施眾僧,及支提人別布施。」彼看病比丘便作是念:「當施僧;支提人別施者,我等不得。」便不喚僧及諸比丘。病比丘即便命終,尋生悔心。乃至佛言:「不犯。看病人不應違病人意,如病人使應當隨意,或有病人亦隨看病人意。」復有比丘病,諸弟子喚諸比丘,亦如前說。

舍衛國商客乘船入海,海龍捉船,於中或有稱天者、稱樹神等者。中有優婆塞,語諸人等:「當稱目犍連。目犍連念我等者,安隱得渡。」彼即憶念目犍連。目犍連即入禪定,化作金翅鳥王在船頭立,龍見已怖畏放去。商人安隱得至舍衛國,在諸比丘前讚歎目犍連:「我等安隱至此,皆是目犍連力。」諸比丘問言:「何因力耶?」商人廣說前事。諸比丘語目犍連:「汝犯波羅夷。」目犍連言:「以何事犯波羅夷?」諸比丘言:「汝奪龍船。」尋生疑悔。乃至佛問:「汝以何心救?」答言:「神足力。」「神足力故,不犯。」

舍衛國商客步道至他國,到險難處,賊所圍遶,中有稱天等者。中有優婆塞,是目犍連檀越,即稱目犍連名。目犍連入禪定,化作四種兵在前,諸賊恐怖捨去。諸商客安隱至舍衛國,因緣如前說。

魚因緣廣說,亦如是。

鏂鉢難陀釋子自恣已遊行諸寺,諸比丘何處自恣?僧得幾許物?諸比丘見來,即迎接彼,以軟語問訊。諸比丘已坐,問諸比丘言:「僧得物布施不?」答言:「得。」「擔來放前。」諸比丘即前持來著前。著前已分,上座得分捉立。彼語上座:「未可去。」鏂鉢難陀能種種說法,即為上座隨宜說法,上座即以衣施。第二、第三上座亦如是。彼得眾多衣已,擔入祇桓中,語諸比丘:「我今多得衣施。」諸比丘問:「何處得?」因緣如前說。諸比丘言:「此是未曾起因緣。」乃至佛言:「若比丘餘處安居、餘處取衣分,突吉羅。」

長老阿難有一共行弟子,精進持行。有一檀越有二子,居士病,阿難弟子往彼問訊。阿難弟子取居士戶鑰與一子,第二者無所得。不得者往語尊者阿難,阿難即瞋弟子。阿難弟子使五百弟子懺悔和上。諸弟子言:「云何懺悔?」答言:「汝等將諸童子童女往至和上所,和上當與汝等說法。說法已置諸童子便去,童子必當啼喚。和上必當言:『將諸童子去。』汝等當答:『若聽弟子某甲懺悔者,我當將去。』」彼即如教勅,便為說法,說法已置諸童子去。阿難言:「將諸童子去。」即答言:「若聽弟子懺悔者,我當將去。」阿難即受懺悔,教弟子作突吉羅懺悔。

有比丘有大威德商客所請:「若有所須者來取。」彼比丘有弟子,作是念:「商客數數來請和上。我當往試之,為實為虛?」即往彼言:「和上須酥。」即出酥與。商客復作是語:「須羹者來取。」答言:「善。」比丘即持酥去。以少許著羹中與和上食、或著豆中,如是種種用。後商客至比丘所白言:「大德!先遣信來取酥,今何以不更來取耶?」師問弟子言:「汝從商客取酥不?」彼答言:「取。」師言:「汝犯波羅夷。」弟子言:「商客請和上,我以試彼故往取,還與和上食。」即生疑悔。乃至佛言:「應白和上已取。」(二竟)

佛住跋耆國娑羅雙樹間婆求河邊。諸比丘作念言:「佛未結戒,先作罪不犯。我等殺眾多人,不知何者為先?」乃至佛言:「婆求河邊未結戒時,一切不犯。」

有比丘人作非人想殺,尋生疑悔。乃至佛言:「人,非人想殺,波羅夷。疑,波羅夷。非人,人想殺,偷羅遮。非人,非人想殺,偷羅遮。疑殺,偷羅遮。」

有比丘長病:「何用是生活?」即往至同行比丘所語言:「借我刀來。」彼問言:「用作何等?」答言:「但與我來。」即便與之。即持入房內,閉戶上床坐,即自截頭,手捉刀而死。二三日不見出,借刀比丘開戶,看見自截頭,捉刀而死。尋即生悔:「此比丘命終,由我與刀。若不與刀,便即不死。」乃至佛言:「不犯。不得不思量與病人刀。」

有比丘往至檀越家,主人婦語比丘言:「共我作婬來。」比丘答言:「汝夫妬惡。」婦答言:「我能使不妬惡。」即便藥殺。後比丘復往其家,婦言:「共我作婬來。」比丘言:「姊妹!莫作是語共作婬耶。我等修梵行人。」彼答言:「方作是語我修梵行耶?我已殺夫。」比丘言:「我教汝殺耶?」母人言:「我聞汝言汝夫妬惡,我便已殺。」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

有比丘殺意打他命終,波羅夷。不死,偷羅遮。若骨折若腰曲,偷羅遮。

有比丘,母人懷妊作方便欲殺母,母死波羅夷,兒死偷羅遮。俱欲殺俱死,俱波羅夷;俱不死,俱偷羅遮。

有比丘墮胎方便,胎死波羅夷,母死偷羅遮,俱死、俱不死如前說。

人死已,呪術力更生殺,偷羅遮。

有比丘為眾僧作蘇毘羅漿,眾多比丘飲已命終,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二比丘共作伴,一人得病,語伴言:「與我作蘇毘羅漿,飲已當差。」廣說如毘尼。

有婆羅門疽病,往至比丘所言:「大德!我得蘇毘羅漿,飲已當差。」比丘答言:「汝婆羅門邪見人,云何飲蘇毘羅漿?」彼答言:「我先病,得蘇毘羅漿,飲已得差。」比丘尋與蘇毘羅漿,飲已命終,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

有比丘到曠野中觀死屍,見一人以木從下道入竪著地,彼語比丘言:「大德!與我蘇毘羅漿,飲當得差。」比丘即與蘇毘羅漿飲,飲已命終,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比丘尼與五百賊蘇毘羅漿飲,諸賊飲已命終,廣說如毘尼。

有比丘曠野中作僧坊,比丘手中塼落打比丘命終,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當好用意捉塼。」

有曠野中眾僧作房,壘壁上斫塼,如前說。

有曠野中作浴室,如前說。作階道亦如是。曠野中作浴室,諸比丘各以囊襆擔土,落比丘上命終,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當好用意。」

佛住王舍城。比丘山下坐禪,山上有比丘,推石墮比丘上,便即命終,尋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當好用意。」

有比丘牛群中行,有一特牛逐比丘,比丘走倒小兒上,小兒即死,尋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當好用意牛群中行。」

有比丘長病患腰脊曲,厭生投坑自殺。下有野干食死屍,比丘墮上,野干即死,比丘腰脊得直,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比丘不應作是。」

有比丘坐床上,弟子言:「起。」彼答言:「長老!莫使我起。」強使令起,起便命終,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

有比丘欲捨狂人命故打死者,波羅夷。不死,偷羅遮。

有比丘長病,看病人厭,語病比丘:「我不復看汝。」作是念:「不看當速死。」不看故命終,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

有比丘多有財物,得重病。看病人作是念:「我不看者當速死,此物眾僧共分。」比丘不看故,即便命終,尋生疑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

有比丘食不消腹脹捲眠,看病者言:「舒身。」病比丘言:「莫舒我身,舒身當死。」強使舒身,即便命終,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癰未熟便破,即命終,犯偷羅遮。破熟癰,不犯。比丘尼亦如是。

有比丘病,應須隨病食。看病人不與隨病食,即便命終,犯偷羅遮。與隨病食,命終不犯。有比丘看病,不與隨病藥,如前說。

有比丘病語看病人:「出我著房外,洗浴我已還內我。」即如其教,出便命終,一切不犯。

有比丘床上坐睡,有比丘見已觸彼,彼即命終。乃至佛言:「不犯。」

有一時刀風起,禪鎮水澆,廣說如毘尼。

有一居士,新熟物先施僧已然後自食。有一阿練若比丘,到彼居士舍。居士作是言:「我不復與僧,當與是阿練若比丘。」有比丘語諸比丘:「彼居士常先施僧新熟已自食。今不來施者,與是阿練若去。」眾僧言:「喚彼阿練若比丘來。」即便喚來。諸比丘語言:「某居士常先施僧新熟已自食,汝何以斷截耶?」答言:「大德!我不斷截。」諸比丘語是比丘:「將阿練若比丘著坑中。」彼即命終。乃至佛言:「不犯波羅夷,犯偷羅遮。」

有居士欲布施比丘自恣衣。有阿練若比丘入出其舍,如前說。乃至諸比丘言:「以木押踝。」便即命終。乃至佛言:「犯偷羅遮。」

有比丘乞食,在門閫上立。邊有一木倚著壁,比丘衣觸倒地,押小兒上即死。乃至佛言:「不犯。當好作意乞食。」

有一婆羅門晨朝祀祠中庭坐。比丘入乞食,婆羅門瞋,然燈已走去,即倒地命終。比丘作念:「此命終,由我故。」乃至佛言:「不犯。」比丘使比丘至險難處,至彼命終。乃至佛言:「犯波羅夷。不死,犯偷羅遮。」

佛住毘耶離。諸比丘大林中坐禪,爾時有比丘殺獼猴。諸比丘言:「汝犯波羅夷。」比丘言:「何因緣故?」答言:「汝殺似人。」尋即生悔。乃至佛言:「犯波夜提。」

舍衛國有一居士,生兒已漸得長大出家學道,有少因緣故入聚落。有一居士母抱兒入屋,比丘亦入。彼母人作念:「此比丘弄我。」以杖打比丘,比丘避杖,墮小兒上,小兒即死,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比丘不應如是行,當應一心行。」

有一良師出家,有一比丘病,往師比丘所,欲破額出血。拔刀向彼病人,病人見刀即怖死,尋便生悔。乃至佛言:「不犯。比丘不應習破額。」

有比丘長病,便作是念:「何用如是生活?我當自殺。」語看病者言:「與我繩來。」彼即與繩,便自絞死。乃至佛言:「不應與病人繩。」

有比丘有小因緣故入聚落,將治病差。比丘為伴,中道畏賊,語病比丘使行。病比丘言:「不能。」不病者言:「若不使行,為賊所劫。」病者強力使行,至聚落即死。不病者言:「病比丘死,由我故。我若不將來,不死。」尋即生悔。乃至佛言:「不犯。不應將病比丘作伴行。」(第三竟)

第四。

佛住跋耆國竹林聚落婆求河邊。諸比丘作是念:「未制戒前不犯。不知何者為前?」乃至佛言:「我未制戒前,一切不犯。」

有比丘於人所非人想說過人法,尋即生悔。乃至佛言:「於人人想,波羅夷;人非人想,波羅夷;疑,波羅夷。非人非人想,偷羅遮;非人人想,偷羅遮;疑,偷羅遮。」

有比丘於居士所說過人法,居士不憶念。居士問言:「大德!何所道?」比丘答言:「欲食。」尋即生悔。乃至佛言:「犯偷羅遮。」有居士語比丘:「若阿羅漢者受四事供養。」默然受,犯偷羅遮。

復有居士語比丘言:「若是婆羅門離惡法者,受我供養。」若默然受,偷羅遮。居士語比丘:「若是阿羅漢者,受我食。」默然受,偷羅遮。

有比丘晨朝著衣持鉢入白衣舍,居士言:「大德!若是阿羅漢者入舍。」若默然入,偷羅遮。又復「若阿羅漢者坐受水、受食、受佉陀尼等,若非者出去。」若默然受者,偷羅遮。

有比丘著衣持鉢入居士舍。居士言:「大德!若是阿羅漢者,入坐受食等。」如前說。比丘答言:「我非阿羅漢。與我者當受。」諸居士語比丘言:「諸根寂靜善護調伏。」默然受者,偷羅遮。習學調伏語者,不犯。

薩婆多部毘尼摩得勒伽卷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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