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蘆厓集
卷之三
作者:柳道源 19世紀
卷四

與蔡判書濟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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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源再拜。卽日初冬。相公匀候起居神相萬安。道源輒有私懇。妄干威尊。伏以先考參議府君衣履之藏。垂四十年。尙闕墓前之刻。不孝無狀。痛泣罔極。仍竊伏念。相公閤下德位俱尊。秉筆當世。而私家自先故亦有事契之厚。區區微懇。或得以有槪於盛德之下。顧道源老病孱劣。死亡無日。末由躳造門下。泣訴情願。乃敢替送兒子。謹齎訥隱李公所撰行狀一通。走伏廡下。以俟進退之命。伏乞閤下特垂矜察。少加財幸。辱賜一言。以表賁墓道。則不惟道源之隕結難報。其於泉壤之間。亦必有知遇之感。如何如何。道源伏不勝恐懼祈懇之至。

答李方伯秉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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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源再拜。不自意伏蒙閤下賜書下存。諭意鄭重。顧此愚賤。何以得此。慚惶悚懼。不知所諭。仍竊伏念。聖明在上。儒化鼎新。而閤下以經幄重望。出按本道。遐遠之人。亦將涵囿陶鎔。不迷趨向。况玆講義寫進之命。特出聖旨。仍令鄕士。得與考校之役。此實曠古盛典。孰不欲感發興起。以趨君相之命哉。但以庸瑣無識如道源者。亦參邀速之末。是則閤下誤聽人言。不棄蒭蕘之微也。其在義分。所當趁期趨進。以聽緖餘之萬一。而日前偶得咳嗽泄痢之疾。今方擁衾自將。無計起身登途。未獲承命。伏不勝恐懼俟罪之至。

與大山李先生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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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日寒事猝緊。謹問道體起居際玆何如。道源粗保前狀。家伯近就瓢溪上流。立得數間屋子。爲聯床遊息之所。孤露之餘。此足慰心。惟是事故牽掣。疾病相尋。從前些少工程。一切倚閣。深恐因循頹惰。不能自拔。而終見棄於師友間也。講錄校本。近始奉翫。似無毫髮餘憾。豈非斯文之一幸邪。兄弟方欲對看一過。卒業後。當別求敎也。

與大山李先生己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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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日初冬。伏惟道體起居神相萬安。無任區區慰仰之忱。道源年來荐遭喪禍。長事悲楚。加以兒病。半年蒼黃。雖得少減。而蘇完未易。一身都被憂慽纏繞。未免耽嗜酒醪以自寬遣。有時自撿。不覺汗背。蓋鄙性。麤踈躁擾。自少奔汨於場屋間。至五十而不知止。回顧慚怍。悔之無及。只以家弟稍留意古書。每相對。或有警發處但。病根常在。志意不強。或披卷遮眼。居然思睡。或朋輩盍簪。厭聽緖論。自知下愚之質。終無奈師友之間。而平生愛慕如思翁者。已歸九原。益倀倀無所歸矣。旋自惟念此箇端緖不墜於地。幷世同鄕而居者。以友則濯以在焉。以師表則執事者兄弟在焉。所宜源源過從。追遊門屛。以滌胷裏塵土。而又爲憂冗所奪。計莫之遂。奈何奈何。思翁遺稿。頃得一玩。益知其所未知。此老眞可謂道德博洽之士也。其與執事往復。無慮累數千言。而彼此傾竭。無復餘蘊。又可見二老相與之厚相期之遠。而人事遽變。在執事。烏得無吾道益孤之歎也。聞思翁胤子奉遺稿。早晩就質於執事。未知已徹几案否。竊念人家文字務爲張皇者。不能傳久。惟取精約者。却信於後。此晦翁所以編摩南軒遺集。而揀選精要。過半刪沒者也。計執事此役。亦當循蹈晦翁之遺矩否邪。書卷中。與光天表兄往復者殆數十紙。其文字愈好。議論愈快。極有警動人處。後生初學。誠不可不知也。第念表兄早廢擧業。養志林泉。其不留情於科目决矣。而今其議論。乃反重科目而賤名檢。甚至有王覇幷用之說焉。不知此兄意見何故舛誤至此。令人惶恐汗下。不知所以爲說也。然以表兄平日行業。參之於是論。大不相類。意者當時特出於一場戲言。而素性亢厲。不肯屈下。遂致思翁費說攻破。而猶未竪降幡。此實賢者之過也。淺見則錄其一二篇。猶足以見其議論之本末。恐未必盡載其許多往復也。未知何如。偶爾說及。近於爲表兄左袒。恐自陷於陽擠陰助之科。旣悚且笑耳。學甫兄及孟休諸昆仲。一向篤工否。其他從遊之士。亦幾人見留邪。索居竆谷。絶無師友之益。尤不能不爲門下諸公歎羡不已也。餘惟祝體履萬重。以慰遠忱。

與大山李先生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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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歲發春。伏惟靜養道體履端增重。道源陸陸依舊。只得兄弟共被過歲。稍以自慰耳。客歲下答。誨誘諄至。兄弟相對熟讀。無異親遊几席之間。感幸何極。抵家弟別紙。段段据依。字字明快。讀之尤覺胷中灑然。但道源謬妄之說。本不足以凂崇聽。而家弟率然尾提。至蒙評誨。且喜且懼。不知所諭。鄙性麤踈鹵莽。其於禮家文字。尤不能深究其義。只以家弟抄得禮書六七冊。以爲竆巷考見之資。一時杜撰之言。或發於兄弟之間。而非敢望見採於行禮之家也。且鄙說於執事則得其半。而於濯以。則失其半。正所謂半上落下底議論。又竊愧笑耳。蓋士休家遷厝。元無應服三年者。則最長房固當素服主事。而尙未行祧遷之禮。而神主在宗子家廟。則告廟哭廟之節。宗子不得不主之。墓所雖與家廟有異。而告廟改葬。自是一項事。使宗子。主其告廟。使最長房。主其改葬。果無二主人之嫌乎。士休家今旣未行祧遷。則亦當以吉祭前處之。宗子雖親盡。而姑主其祭。主祭之人。主其遷葬。似或無妨。如何如何。至於服緦之非。迷見正如此。何必更爲煩縷邪。又竊有所仰禀者。嘗見愼齋金氏之說。有云心喪服。當於吉祭除之。而吾鄕一二禮家。亦有如此行之者。此實禮宜從厚之意。而但有窒碍難通處。今之心喪服。卽古之禫服也。如使今之行禫者。從古之禮。而爲黲服緇冠。則出繼子生家大祥後所服。與在家兄弟禫服無別。而又引而至於吉祭。則在家兄弟。於禫祭卽吉。而出繼子。乃反仍服緇笠緇帶。尤爲差舛。且以父在母喪言之。再朞之後。旣無禫祀。又無吉祭。則心喪服不除於再朞。而將於何時除之邪。眉叟記言。有二十七月以吉行祭之說。而此亦是無於禮之禮。恐不得爲通行之規也。道源等。於生考大祥時。以此禀于九思翁。則以爲當卽吉。而學甫之意不然。故姑從從厚之論。其後遯坡李丈深非之。思翁亦終守前見。道源等。亦惟昔年生妣喪。以父兄之命。卽吉於再朞。今乃創行門族所無之禮。於心甚不安。今於兒輩除服之節。則欲依思翁說爲之。未知如何。竊想胤兄已有禀行之禮。伏望示破。

與大山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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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間下覆書。奉置案上。時時展讀。有足以少開茅塞。感幸難量。心喪除服之節。批敎詳悉。情禮俱到。敢不聞命邪。不孝等持本生喪時。亦嘗考尋到此。以爲心喪旣無受服之文。則寧有變服之節乎。二十七月是喪期之盡。則心喪似亦當以是爲限也。是以不敢從東坡雨谷之論。而用李學甫之說矣。其後門內諸父兄。以輕變祖先所行之禮爲不可。遠近朋友亦多疑抄。道源等心竊瞿然。更爲廣詢博考。而終未有明據。來敎所謂等是無文。無寧從厚者。誠是不易之論也。然愚伏嘗曰。再朞易服。似當從吉。而忌日吉服。似未安。再朞日。用白衣白靴。翌日。更著染黲冠。翌月。純用吉服。西厓先生亦曰以黑笠素服終月數。今亦略倣此意。再朞日。變著微吉之服。禫月。始純用吉服。或不至駭俗而害於禮邪。鄙家今日所處。則非但私門所行之禮有不敢輕變。家兒輩所服著。到一年破裂無餘。不得不改著他衣。遂於再朞日不用陳服之例。只於殯廳上。改著麤布上衣。冠則仍舊而黑其白邊。𩮰巾亦仍舊白餙麤𩮰。帶用白絛兒。將俟禫月卽吉。蓋依來敎而參用俗禮者也。此無古據。而只從手分中化現出來。深覺未安。如何如何。

與大山李先生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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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旱風乖常。伏惟聯床道體以時增衛。道源偶患輪證。二朔不愈。長源所苦。亦一味沈綿。各自卧褥。有時終日不出。山間職事之廢却。固無足道。而下澣陪遊之約。旣以關聽於長者。而旋已自失其期。雖病故作祟。而亦豈非向德誠薄之致邪。自昨兩病似向間。若過天中節。可得遂此計。但今暵乾太甚。邦人嗷嗷。此最敗人意耳。兒子範休。敎訓失宜。蒙蔀未祛。兼以疾病相仍。久廢學業。縱使置之嚴師畏友之間。實無受敎基本田地。而渠之至願。思欲一供灑掃之役於門下。此是一端好消息。玆敢亟使負笈。伏願執事以家先契誼之厚。特賜容納。坐受再拜之禮。而留之數日。如或可敎。試給一冊子。如授小兒課讀樣。俾有一分進益之望。如何如何。範休之末弟玄休。年踰弱冠。未革癡狂。文字知識。固無擧論。而行動擧止。有駭人見。今玆進往。非爲請業計。而見其兄之行。卒然隨去。此亦癡狂之一事也。想執事發一大笑而揮之。愧懼愧懼。

答大山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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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豚還。猥蒙手書還答。敎意勤厚。拜讀數四。感戢叵量。仍伏聞丈席移入高山。道體萬安。兒子又說精舍水石之勝。當爲吾鄕第一。聞來欽想。不但有羾濯之思。竊以好箇江山。慳秘幾百年。一朝爲先生長者講道之所。後生小子得以止宿而問業焉。斯亦顯晦之有數也。顧頹懦如道源。不能奮發從遊於泉聲嶽色之中。只使年少小兒輩。唐突請業。實不勝愧懼之至。况以範休氣質懶弱。知識鹵莽。爲父兄者。又驅率於時文科臼。至儒家文字。全不曾留意。猝入爐鞴之中。想必惶惑失措。大爲門下僉益之羞。而渠書乃云朝夕薰炙。極被誘掖。始知大君子敎人之術。不以空空而棄之也。感德之深。無以爲謝。家中有緊故。不得已送馬促還。深恐一卷冊子。亦未及卒業而歸。卽又汨沒於從前伎倆耳。末兒之行。初非爲問業計。而歸後隱然有發憤興起之意。若因此少改其癡騃之習。則執事之賜又大矣。何感幸如之。薄酒一小壺汗呈。或可爲江山助興之具。而但私家窶甚。不能備肴以進。愧歎。

與大山李先生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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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夏毒熱。伏惟道體起居對時增衛。區區不勝瞻慰之至。前月晦文去時。道源適在山寺。蓋爲暫避家冗。少護病軀計。又爲疹氣所逼。僅旬日而歸。歸後伏讀抵家兄書。語及道源。謬敎丁寧。不覺愧汗自流。道源年來頹懶轉甚。厭棄書冊。加以夭慘連仍。喪失性情。其於日用事爲之間。一向躁擾。思欲作山中老古錐。偸得一時閒隙。此又魔兒戲之。自知命物者畢竟置之醉夢之中。自此無以藉手見先生長者矣。浩歎如之何。道源亦不足恤。兒子稍有志於從師問業。而渠亦苦多亂心之事。不能專意從事於門下敎詔之方。恐不得體愛育之盛意也。奈何奈何。長源晩親有道。每有從容請業之願。而輒爲世故所牽掣。今行又當極熱。决非操几問業之時。且私家忌日已近。只得一宿承顔而還。至如道源。非但自外此事。目今病狀。實無鞍馬出入之勢。不得隨往奉款。只自愧歎而已。晦文無恙侍敎否。渠從來閒懶之習。或能洗滌於旬月之間。則私家之受賜大矣。

答大山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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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弟與從孫。涉漲還到。驚喜之餘。細扣侍敎凡百。無異同致身於几案之下。親承款誨也。仍伏讀還答手敎。勉戒備至。切切中窾。仰感大君子愛人之意。不以自㬥而棄之也。道源因此自憤。藉手爲桑楡活計。未知偸心果或退聽於旬月之間否。是懼是懼。範休處下寄大字及勉戒數幅。不惟心畫嚴密整齊。十數字之間。指義精微。不意渠蒙愚得此於門下也。感幸之極。不知攸謝。但渠以家貧親老之故。汨沒冗務。恐無以仰副盛敎之萬一。尤切愧懼耳。

與大山李先生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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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陪宿。未敢請誨。歸後慕仰。一倍平昔。卽日淸和。伏惟道體起居以時加衛。區區不勝慰遡之至。道源兄病身恙。一向困悴。續得家弟平報。聞其閒坐破屋。讀易消日。道源方在亂石嵯峨中。料理田業。兄弟之間。靜躁不同。尤切分被之歎耳。聞兒言。以爲執事擬以今望後。惠臨棣堂。而小山丈亦有意聯鑣。不勝欣幸。命駕早晩。因便得知。則謹當起送家鬣。以備遞乘。且通舍弟處。使之前期來候矣。

族弟柳普源父母幷喪。同日而葬。初虞後。遭其弟喪。成服後。行再三虞。弟喪報葬後。行卒哭。未知於禮何如。祭則先重。所當異日而虞。而此弟同日幷虞。先後酌獻。此說出於時賢禮說。而終是纏裹了。如何。

普源伯從叔葬前。承重孫夭去。承重孫母喪又出。承重孫遺腹子生三七內。行大喪葬事。題主不忍以髮未燥乳名旁題。倉卒不得詢問於禮家。以臆見。只題顯曾祖考。闕旁題以待乳兒稍長。未知如何。下誨伏望。

與大山李先生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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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源伏蒙執事特念契誼。俛副私懇。不勝感幸之至。第以尊命不許納拜。未得稽首堂下以謝盛意。深庸愧懼。拜違經宵。伏問道體起居一向神衛否。秋間。丕擬進謁。以卒承嘉惠。未前惟伏祝加護鼎茵。以副下誠。

與大山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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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闕候儀。第切慕用之忱。意外便中。伏聞道體起居一向康福。區區不勝欣慰之至。道源等。或飮暑涔涔。或毒疾未蘇。秋序又廹。百感交集。了無意况。伏歎奈何。刊事。近因士友略聞梗槩。慨歎不自己。竊覸賜迷豚書。令人心平氣和。始知君子心量。非淺腹所能料也。私家文字。旣蒙俯許。何敢復有煩懇。而道源等疾病侵尋。愁惱攻中。朝夕之間。實有溘然之慮。若早蒙嘉惠則私願畢矣。死無所憾。伏望更加矜察。千萬千萬。

與大山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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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接範休書。伏聞起居有愆節。區區不勝慮仰之至。日間。已收勿樂否。是爲祝幸。道源竊伏以生大人紀行之狀。猥蒙垂念。曲賜財幸。擎讀以還。涕泗交頤。顧此孤露餘生。何以得此於大君子之門乎。擧家感激。無以圖報。惟當躳走拜謝之不暇。而舍弟長源。又以山事。頃入興州。道源病悴度日。且乏代步。姑未遂誠。只得使兒子輩徒往以拜。卽伏見晦文處下書。縷縷敎戒。責以往復之事。仰認謙虛之盛意。然伏讀狀本。益見其叙事條暢。紀行稱停。幽明之間。無復遺恨。感泣頌祝之外。更何言喩。世系中。竊有面禀消詳者。範休燕侍之間。或可微禀此意否。道源降制已盡。疚懷冞深。溪山搖落。閭里愁苦。眼前景致。無一好意。奈何奈何。宅成母子。近稍安好。昨朝晬盤。先執四友。一室笑賀。鄙家亦或有傾否之漸。是爲願望耳。洛休以病失學。尤昧於問辨說話。而妄隨其兄而往。其意竊欲不學而居曾子之門。尤用悚仄。送時戒以寄食僧寮。往來候謁矣。聞到彼後事勢難便。未免貽撓廡下。已極未安。而脫粟亦難久持。行當告歸怱怱。可歎可歎。別撿兄當寒遠遊。想神勞利卸。但兒輩適値其時。殊欠退質之益。是恨。

與大山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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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中伏聞杖屨復入笙潭。躳視掃塵之役。兼以僉賢陪侍。講討有樂。區區不勝欣幸之至。顧道源等。乍到旋返。意思怱怱。不能穩承緖餘。歸伏竆廬。愧汗自流耳。日間不審道體起居更何如。小山丈想亦對床淸裕矣。私家先狀前本。依敎謄上。伏望命下史。卽爲改削。如何如何。蘭翁近聞神觀頗勝。走伻索其刊補箚疑。答以本無所錄置者云耳。此間適有數條攷出者。謾此呈禀。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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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國用司

乾道二年。置制國用司。以宰相領之。

通人

思玄賦註。通人。指穆子。文公言通人。尙暗於好惡。况衆人能明之乎云云。

南內

按宋史紹煕五年六月。壽皇崩。帝不出。留正,趙如愚等。連日造南內。請對不獲。七月寧宗卽位。尊帝爲上皇。詔卽以寢殿爲泰安宮。以奉上皇講錄。以南內。爲光宗所居之宮。似有據。但高宗皇后亦居南內。有未攷耳。又按唐書。大明宮爲東內。太極宮爲西內。興慶宮爲南內。蓋三內。俱是天子正衙。宋朝宮室之制。似亦倣此。

與大山李先生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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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因奚便。謹審棣床道體神相萬安。道源陸陸如昨。山間職事。曳杖觀農。引水種芹。思作農圃一閒漢。而却以飢飽寒煖累其心時。一自笑而已。蘭翁病患轉輾沈痼。似非參苓所可爲。此翁一生枯淡。不肯自衛。終至於血氣衰落。宅舍空虛。豈非賢者之過也。範休方往侍疾。渠亦病氣不細。頭風眼眚。發作無節。讀書數板。便覺旋暈。寫一書牘。輒又昏霧。將不免廢書兀坐。其父旣荒廢舊業。兒又以病廢學。則實造物者戲之。奈何奈何。烏竹杖一枚伏呈。以效操几之誠耳。

與大山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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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中伏聞棣軒道體起居神相萬安。仰慰不任下忱。道源病悴如則。癘疫俱發。仲豚避寓山村。在家者。亦愁懾度日。無足仰關耳。蘭翁將以今廿三日入地。萬事已矣。自家平日。自作闇然之工。無文字可以傳後。是爲後死之恨。曾聞執事爲著谷蘭說。未及寫投。此實蘭翁之要使道源轉索於隷人者也。俛仰之間。人事奄忽。尤增感愴。或使寄投鄙所。則謹當奉玩。傳于其孤耳。三峴族姪。頃聞走謁文字於門下。私家先事。更迭溷聒。甚妨靜裏閒養之道。爲之憫縮不安。知己許留几案。感幸無以爲謝。萬萬惟祝道體益茂崇深。

與大山李先生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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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惟春雨聯床。道體神相萬安。仰慰且遡之至。道源川上金女。意外夭去。莫非道源積惡所致。其爲痛毒。無可言者。似此慘境。年來非一。且今悲喜相仍。恩到之日。哭擗相見。私家光景。可謂言極。奈何。別撿兄。爲見私事。惠然臨辱。忽値此惡境。以姪孫婦產病未快。爲之盤礴數日。因相私家告廟之節。實爲感幸。第念吉凶相妨。門議以爲國恩到門。雖不得設酌宴喜。亦不宜昧然虛過。昨日借吉。行告廟之禮。或不至甚妨於禮意否。悲遑中。未及禀議門下。還切悚仄。

與大山李先生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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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者。承拜下覆書。伏審體度連欠和豫。不勝憂慮之忱。日間動靜更何如。向入文字旣未準請。且有大臣請推之啓。伏想一倍惶蹙。陳病順遞。似無其路。或竢凉生。僶俛一行否。道源等惱撓多端。不足煩聞。霽山集。已寫成定本。合爲八冊。九思文字。尙在亂藁中。實非道源等所可梳洗者。而爲本家所迫。率爾犯手。編成元集五卷別集一卷。其去取收刪。悉依門下點校。而往往有不得已添入處。讎校畢。本家當齎往禀質。伏望更加勘訂。以爲隨譌釐改之地。如何如何。書札中。稱道門下處。例皆刪抹。固出於撝謙之盛意。此亦思翁衷臆所出。恐不必輒刪。故往往還爲收入。未知如何。

與小山李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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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日寒候猝緊。伏惟靜中道履以時加衛。虞聖全書。謹受而卒業。規橅弘遠。條理井然。心法相傳。固爲一篇之體要。而傳注發揮。尤切於學者求仁之方。儘所謂有補於世敎者。三復歎仰。不欲釋手。顧此淺陋之見。何足與聞於纂輯末議。而乃蒙投示一本。使加評隲。又見詢蕘之盛意。今以妄見。付標一二處還呈。一覽去之如何。先生文集。旣經執事鑑裁。而又廣校博訪。至及於愚賤。前後承覽。多作罪過。尤切惶恐。道源一味病跧。無復情况。而家弟所苦。魯衛同政。以此些少尋數之工。一切擔閣。自知不得爲村裏陳人。奈何。

與小山李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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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日淸和。伏惟道履起居以時加衛。道源猥以先集文字。奉凂崇聽。方悚惕以竢。伏蒙執事特垂鑑念。卽加財幸。不待道源更趨承命。輒手自淨寫。遠賜投惠。道源再拜伏受。感愧幷至。仍盥手擎讀。詞采典重。指意深遠。私藏遺文。庶幾藉手以傳後。道源銘恩感德。不知所以爲報也。卽日當有造門致謝之禮。而身病適苦。無蠢動之勢。不得已起送晦文。替行謝儀。容竢日後病穌。萬謀一進。以謝前日不敏之罪。兼有一二面稟。欲望執事俯賜恕諒。

與小山李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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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滿山中。塊坐無聊。輒自起懷於蒼厓學齋之間。忽此別撿兄枉扣寒扉。隔歲顔面。驚倒開晤。仍伏聞座下閒中節宣。以時加衛。區區欣釋。已不可量。而迺者講義校進之日。天褒丁寧。恩數非常。此實斯文之幸。尤不任喜賀之至。道源當此寒節。杜門藏六。亦自不妨。但一弟分被。同病相憐。末豚遠離。不時相見。老境苦懷。自爾難耐。奈何。前稟溪集疑義。伏承批回。攷據精博。得祛蒙蔀。不勝欣幸之至。但念攷校記錄之事。正犯退陶之戒。而前日丈席所累敎於叔遠者也。况鄙錄。只是繳繞於零瑣名物之間。而都無發難求益之意。迺蒙執事謬加推借。許以往復。徒增慚懼。流汗浹背。旋又念愚陋之見。旣不能容議於義理處。則無寧反就鈍根訓誥之學。自作桑楡活計。玆又不計煩猥。錄稟若干條。更望逐一批還如何。聖文戚兄。意外逝去。眞醇淸灑氣味。豈易得哉。爲之悲怛無已。

答小山李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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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惟淸秋。靜養道體神相萬安。區區不勝慰遡之至。道源爲生計所迫。深入峽村。樵採以爲居。竆途晩景。亦足自聊。惟是分被之苦。倚閭之思。日切于中。且以庇眷無所。日事勞攘。古人所謂把茅蓋頭者。未得其味。前者荐蒙手書。諭意勤摯。時時披讀。以滌塵襟而已。先生文集。聞已繕寫。正本合帙糚䌙。斯文之幸。不可勝喩。夏間。致道兄之來。鄙等亦與有魚魯之役。而諸公所校。互有得失。未知執事更看。以爲如何也。別撿兄。又有所謬屬者。此則千不是萬不是。凡係闡揚文字。不可以情面之熟而輕易授人。人亦不敢以托名之榮而率易承當。道源是何人。敢與聞於先生紀述之事哉。縱致道急於斯役。不暇擇人。執事何不呵禁。而納人於窘地也。則道源不能無憾於執事事耳。如何如何。兒子意外一命。實非私分所安。而渠以家貧親老。率爾趨肅。頃者由歸。留二旬還仕耳。纔見榜目。高門僉妙巍占聯武。極用馳賀。仍想穉春兄超然不屈於場屋。使兒郞做得。尤爲奇特事。此中川休輩從前飮墨而歸。每諉以穉春高碁。亦未免失著。至有竊比之意。今不啻落下千層矣。穉春許笑布此意如何。

與小山李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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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日旱餘得雨。人心稍蘇。伏惟靜養體履對時康福。道源自入山中。便作禪房老古錐。轉覺活計辛酸。初無治裏之工。而且有虎食之慮。列木簷端。屛息以居。每念淸軒丈席。子姪環侍。討論經籍。意味雋永。何由一致身於其側。以聽其緖論也。至於文字應酬。先生棄世之後。其責有歸。恐不可以晩景養閒爲辭也。誌草謹依執事標示及穉春致道僉兄所指摘。略加刪改。而終是不成頭緖。大抵此事萬不近似。而妄自屬手。不能形容得一分。其爲師門之累大矣。已屬別撿兄。亟爲改圖。以安愚分。伏望執事。亦以此意敦敎如何。

答小山李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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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時。蒙垂問存。道途勞勉之外行止流坎之戒。特出眷愛。謹入行槖。時出而讀之。以自警省。受賜甚多。何感幸如之。卽日潦雨乖常。未審靜養道履。際玆若何。道源妄作一行。顚頓歸來。無足仰關者。惟是故山稻秫。正爾黃熟。行將與滿室飢眷。共喫大椀。自以爲歸家第一滋味。旋念東岡眞隱坐收秋園芋栗。奚啻黃鵠之與壤蟲。愧笑愧笑。

溪集疑義。本非義理肯綮。而淺陋之所不知。則不得不問于知者。且山中書冊不備。雖素所記得者。若傍無本書可以取準者。輒箚記而問之。蓋欲不自諱短。而取資於先覺也。執事乃以試困二字斥之。則恐非君子敎人之術也。又有所稟。別紙胎呈。批回如何。

答蘭谷金濯以江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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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子卒事之後。久未探動靜。尋常悲仰而已。日於虛便。謹奉覆書。雖非手畢。而滿紙辭語。實出哀衷。奉讀以還。無異對慰。一以幸孝子之得保性命。一以悲哀慕之益無竆際。但以來敎觀之。純誠至行。終未留意於勝喪之戒。反有所枉加相勉者。似非知友間披心規警之道也。如何如何。

省墓之行。仍著衰絰。以古禮言之。固無可疑。而今人旣無行之者。來諭所云駭俗者。誠然矣。在途。旣著深衣方笠。則哀省之際。改著衰絰。事勢難便。此等處。從俗爲之。恐無大害。如何。當喪而省親墓。寒岡許其哭拜。蓋以山所異於家廟故也。但葬前未澡潔之前。則似當如哀敎。伏哭於塋域之內。葬後則依寒岡說拜省。恐亦無妨。如何如何。不肖等持喪不謹。事事不如禮。承此謬詢。不知所對。第盛意不可孤。玆陳妄見。以聽裁敎耳。

與蘭谷金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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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虎患。烈於兵火。隔嶺之地。無異千里。或自虛便付上書疏。而亦未見覆。中間哀患非細。全未聞知。日昨始承少減之報。其爲驚慮。不可容喩。孝子過制之毁。每每如此。實爲奉悶。日間加歇更何如。道源奄忽之頃。已闋三喪。二十七月之期又迫。回思持喪凡百。無非通天罪惡。奈何奈何。心喪服。姑未除之。卽吉一節。亦爲難處。禫時。若與家兄同時變服。則不無嫌碍。或以爲因禫月朔奠。改著麤布道袍,純黑笠子。至吉祭卽吉。似合於無於禮之禮。此說何如。伏望商量指敎如何。道源等持喪不謹。企及終制。而變服之節。偶未從俗。且與往年已行之禮不同。門中諸父殊不快意。實不勝怵惕以懼也。前與哀座說及於此。而尊意則似以從厚爲得。道源等。今番變制。亦記得盛議也。但竊思之。古之禫服。卽今之心喪服也。若行古禮。則斬衰之禫服。與心禫之服無異。其於壓降之義。無或有舛乎。雨谷丈所論正如此。未知如何。更加商議。從後示及。以破迷惑。幸甚幸甚。

答蘭谷金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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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承兩度下狀。謹審潦炎省餘孝履支勝。仰慰何量。第信後多日。旋用慕鬱。道源困暑僵卧。無足向人道者。兩條批敎。實爲幸荷。但問者失於詳細。致此言外思索。以足其義。愧歎愧歎。蓋權棘人其天。方看朱子語錄。問及此條。而首尾多至數板。只記其余謂人無有我便從容更不去戒謹恐懼數句而已。所諭極則者義。似合本文之義。哀座不見全文。而乃如是說得。始知高明之見。非淺陋所敢窺測也。景晦言自家曾見此條而讀曰。人無有極則爲尼。便是周孔是羅道。也不成說。我便從容是羅爲也。更不去戒謹恐懼云云。此說亦好。未知如何。語錄此處無之。不料哀兄亦未得見此書也。其文體字例。則槩與語類無異也。

答蘭谷金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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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外還。哀札在案。披讀再三。慰感良深。謹問日間。萱闈氣力康安。哀候亦一向支持否。道源粗保伎倆。而各家憂虞相仍。了無安穩時節。悶歎奈何。表兄襄事。聞以來月初三完定。而本家旣無相通之事。來書亦不提示日子。良以爲鬱。所詢疑節。寡見何足以議此。但以通解所載諸家說攷之。則孔疏以爲爲師爲朋友弔服加麻。旣葬除之。晉朝國子生之服祭酒。亦弔服加麻。葬而後除。而我朝先輩。亦有爲師加麻。卒哭方除者。其間豈無葬不以時之人。而率以葬爲斷者。竊意加麻之服。自與五服年月之排定格式者。有些不同。故或可遷就而至葬也。况葬期已迫。只隔數日。則引以至葬。恐無所妨。如何如何。至於銘旌題號之疑。書以芝谷處士。似無不可。惟在哀兄商量指敎耳。

答蘭谷金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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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數朔以來。兒憂身病。一味支離。其於外間人事。一切廢閣。然若少有向德之誠。隔岑之地。豈如是間阻乎。乃蒙曠度不較。先施長牋。辭意懇至。奉讀以還。感愧交幷。第伏承太碩人氣體欠安。閫患唯憂一時非細。種種仰慮之至。日間已臻解帶之慶。而諸憂亦皆勿藥否。道源近來所遇。無一順境。愁歎無聊。索然無和氣。兄弟間。常常提警。而猶不排遣。自念素乏學力。絶無師友之益。何由得接吾濯以。洗滌肚裏塵王。使碨礧不平之氣。一時按伏。以此尤切阻隔之歎矣。不意高明亦不免種種不快。發之書疏之間。縱不似道源之麤戾顚狂。而一二撓念。易致心恙。不可不及時消除。便作空蕩蕩地。然後方見安身立命之地。如何如何。道源不能自醫其病。而敢有此云云。還切愧笑。然尊兄所患。皆昔人之所理遣者也。顔巷之菽水承歡。晦翁之恨不早盲。董生之催租索錢。曷嘗見戚戚之容乎。或不以蒭蕘之言。而少加擇焉。則幸幸甚甚。今年麥凶。可謂言極。鄙家所收。本無可論。而大坪亦大失。更無待以擧火之路。分付兒婦。共作麥粥。老少同啜。古人所謂啜粥聲聞十里者。正謂此邪。陶淵之約。實所願欲。但旬間有親忌。不可作閒出入。鄙意則退以旣朢日。臨時或有他故。朢市相通。彼此無相通之事。則當如約而赴矣。舍弟嫌於追逐。而旣非宴次。則亦無不可往之義。當偕赴耳。長豚以其父與弟之病。汨沒數朔。今始擺脫踰嶺。勢實使然。非敢違約於長者也。

答蘭谷金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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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者奉拜時。竊覸道腴上面。心甚欣辛。但恨其歸侍怱迫。不得少挽信處滌此塵襟也。忽此承拜惠札。謹悉省候萬安。尤用喜慰之至。禮疑。以此間有抄集數卷。每有謬詢。令人愧縮也。母喪中遷父合葬。啓舊墓時。成緦服。恐無疑。至於力勢不及處。則本家當量處之。似不必問於人也。如何。告廟之節。喪人當自行。而時未澡潔。恐宜略倣題主奠儀。喪人伏於香卓之側。執事代獻告辭。未知如何。只爲告辭。而出主別所。恐或未安也。出繼子服色。禮無據證。啓墓時。以深衣白巾從事。下棺時則以母喪齊衰從事。亦無甚妨耶。更加攷詢如何。

答後山李學甫宗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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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日甘霔。稍穌人意。伏惟靜裏道履對時康福。胤友小成暮境門闌之慶。不比尋常。况了此一事。從前侍學之工。益加靜專。尤爲奇幸。吾輩可相賀也。二月初吉書。天中節始得拜領。滿紙縷縷。無非情意懇惻之語。吾輩各在衰晩。符到不遠。細論之樂無期。尋友之夢徒勤。惟當時凭咫尺之書。以代古人思起命駕之意。而顧老懦如道源者。慶問都廢。玆蒙先施。不勝愧怍。而又爲之悵然興懷也。但書末所示。謬加推借。直欲使空空之人。與論於義理文字間。此甚失言。道源平生不敢開口於講討之席。只以山中岑寂。謾取書冊。爲止睡遮眼之資。而亦格於文義。欠伸而罷。盛諭所謂頻惠警敎。在執事過謙。而在我爲眞切語也。玆以此四字。自作求敎之辭。反以爲請。幸勿棄外之。如何如何。道源山居活計不足言。而病弟相阻。遊子闊信。最爲思戀難耐處也。前冬德中兄來訪寂寞之濱。阻雪三日。擁爐談話之餘。以蘆厓二字。分韻各賦。而有懷執事及中立。詩中略提慕望之意矣。中立聞之。索去鄙稿。和而寄之。思起披讀甚慰。但不得盛詩聯編爲可欠耳。

答川沙金道彥宗德,直夫,景蘊宗發,弘輔宗燮○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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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拜上禮狀。旋欲別致小簡。略道區區之意。而使者自大坪徑發。未能如計。方深愧歎。其回。乃蒙僉史辱賜長箋。意寄鄭重。且讀且感。不知攸謝。况伏審秋高。堂上氣體連享康寧。持憲兄亦休官歸侍。定省之暇。日有博約之工。人間至樂。孰有如吾兄兄弟者乎。獨以師門寥落。士類憔悴。安仰之痛。誠若來諭者。奈何奈何。道源老病轉深。弟兄唱和。只是呻吟之聲。從前尋數之工。便是漏器盛水。况當法門衰敗之日。尤無所忌憚。不得爲村裏陳人而死。所以向𨓏於僉史者。冀有以時得針砭之言。少警頹嬾之習。而今承惠問。謬加推借。無一相規之辭。何僉兄之不惜牙頰至此哉。鄙等亦得奉閱先師遺集。至四難往復書牘。未嘗不欽仰歎賞以爲師門遺敎。賴數公不至墜失。固欲一番馳書。以致鄙意。今則旣承誤奬之書。不敢效顰以傷朋友之道也。自今竊附以後。信息相通。不如前日之闊踈。凡於札牘之間。痛賜戒責。開示一二。千萬幸望。會校事。姑未得學甫所報。然若聞期日。則敢不躍如。但鄙兄弟病悴如此。萬一冒寒作客。病勢添劇。則本無益於掃塵之役。而反生貽撓之端。是慮是慮。

與川沙金道彥,景蘊,弘輔。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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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昏中。不能自力。一紙書䟽。亦久闕焉。時一起懷。悵然難勝。未知此生可復從容於賢昆季之間。以攄無限幽鬱耶。卽日初夏。不審衰絰中氣力何似。每想僉孝讀禮之暇。天倫博約。不以晩景而少衰。扶持一脈之責。有不得辭者。千萬保嗇。益懋崇深。以副吾黨之望。如何。道源三年病蟄。近得藥力。稍能起動庭戶。而取書冊遮眼。則眼花朱眩。不得了數板。欲閉目亢坐。則百念坌集。反害心性。天於此事。久已黥之。奈何奈何。叔遠連在東巖。做自家境界。海底金定之方來留。而顧此吟病。不能作聽說初平。尤爲悶鬱。

與柳孟希宗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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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去不能宿舂。而夢中猶不識路。甚矣吾輩之衰也。卽日淸和。伏惟尊府台體起居神相萬康。兄侍省之暇。觀書玩理。必有以自樂而人不及知者。區區不勝歎仰之至。道源病與年深。無一善狀。杜門循省。尤悔山積。延平所謂積下一團私意者。正是今日光景耳。頃年松坡路上。有所奉托者。而其後數年。寂無皁白。心竊愧懼。繼以訝惑。蓋尊兄不諒道源以病求藥之本意。乃以爲僭有齋號。妄干鉅筆。以侈其牆壁云爾。則道源誠惶恐而逃遁也。抑以爲路中立談之頃。遽出乞文之言。殊非道理云爾。則道源亦有說。鄙病深痼。投劑正急。忽遇良醫。冀得藥石。不暇致誠禮。若使兄。早賜一言。道源之四百四病。或庶幾減得分數。而數年之間。證候倍劇。自底無忌憚之歸。此則不能無憾於兄也。玆以鄙說小錄。更爲仰溷。幸卽一揮投惠。以替頂門之針。如何如何。所謂病窩。弊病多端。貧病又是一事。今未有潤筆之資以奉筆硏之費。無或有筆頭乾之歎耶。媿笑媿笑。

內弟士浩頗有志此事。而迺依歸門下。極有進益之望。幸幸甚甚。

答金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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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寺罷歸後。得奉聖得上舍扣。審近日動靜。一倍瞻詠。昨蒙胤友袖致詩札。蠅頭細字。又出手墨。驚感愛玩。不欲釋手。蓋詩思淸鍊。足洗徐凝之惡。而心畫尤極均排精好。前日妄言。亦非好則劇也。仍伏審靜養起居加衛。尤切慰賀。蘇湖校會。有故差退。追後定期更通云。想於老兄亦有告知之事。謹當過扣仙莊。與之聯翩。此又一奇會。預爲欣企。惠詩二篇。當盡和以呈。而本來思涸。且緣悲撓。只得走次一律。書之紙尾。一粲毁棄如何。

答鄭敬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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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中手札。次第見墜。感浣之餘。審得行旆無撓抵原山。程途過半。凡百利吉。其爲欣慶。不容口不容口。道源老親氣力粗免委頓。而邑事無樣。且當多事之際。恒日淟汨。私悶可言。井傍數莖蓮。常令灌水。而莖葉當秋萎枯。可歎。然明春生意似在根底。待開花葉。當報平安也。黃花已有含英之意。可愛。

與鄭敬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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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兄入洛。音信頓阻。時一悵然興懷而已。卽日寒事漸緊。伏惟仕履加衛。祠官况味。惟是靜坐讀書。爲第一義。秋冬所得果何如。仲胤前患少減。聞已趨侍陵所。藥餌之節。看讀之工。兩得其宜。甚幸甚幸。但聞兄飫於鮮味。甚思鄕蔬云。其不要富貴相可知。其能耐過多年。喫得方丈耶。想慕之極。聊發戲語。以供一笑耳。道源年來尤覺衰悴。頃與聖弼兄。東遊內延而歸。歸又塵冗沒頭。看山水如是。亦無益矣。

與金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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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伏竆山。閒坪便人。亦不知之信書之斷絶。彼此同然。時一起懷而已。卽日靜履起居何如。謬囑上樑文。固非愚淺之所敢當。而地名庵號。於鄙意不合。妄欲以素洞名之。而庵號亦以素字。蓋俗名殯所谷。當作貧素谷。仍以素名齋。似宜於高士藏修之地。如何如何。但高明厭貧素二字。則道源亦不能爲之謀也。好笑。朱書箚目。頃與舍弟相議。則渠亦以爲不必入錄於世稿中云。未知如何。惟在尊商量處之耳。

答金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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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中。轉承問札。披慰至今。第信後改月。未諳近上服履何似。庵中靜坐觀玩之味如前日否。先伯氏丈竁誌。終非無文者所可堪。而顧念平生慕望之意。有不容固拒。迺粗綴詞句。以草本呈上。幸加覽察。如不欲棄。則往復斤正是望耳。別號惟在兄稱量而爲之。何必問人。九思翁未嘗有號。而後人因其圖章而追號焉。如伯氏丈松下處士之稱。恐無不可耳。道源近以眼患。閉睫亢坐者已數月矣。天意正欲其擔却秉燭之功。命也奈何。

與金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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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音書阻絶。懷想政切。卽握阿咸。細叩凡百見謂。時有感氣呻吟之患。而山齋居處。一味孤高。令人欽歎。吾弟亦長處東巖。忍竆守餓。料理舊業。甚矣。二老之好古也。如道源。杜門養病。已三年矣。精神筋力。漸至澌脫。拋棄書冊。心地益茅塞。欲倚藉二公緖餘。而末由相就。奈何奈何。

答趙聖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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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園有吉。聖上在疚。臣民不勝悲感之至。前者執事惠然歷訪。半日從容。高談雅論。開發良多。相別以後。鄙吝還生。竆廬懷仰。蓋未嘗一日忘也。不意遠惠長牋。誨意丁寧。且感且幸。無以爲謝。仍悉初秋棣床德履神相萬安。尤以爲賀。道源一味病悴。兼有視疾。廢閣書冊已數月。尤令人大悶不聊耳。小山公奄棄後生。已極斯文之痛。而至於侍讀事。又是萬萬夢寐之外。豈料嶺運之否至此之極耶。奈何奈何。下示別紙。攷據精博。議論明的。謹已逐條補入。而竊歎高明博洽之見。不但向裏涵養之功而已也。但書中所敎。殊有不相悉者。蓋所謂攷證。初非出於纂輯成書。只以寡陋之見。繳繞於故事名物之末。輒敢抄錄其出處。採摭其事實。以爲私自備忘之資。初亦不敢出以示人。而急於扣問。往往不隱於博雅君子如執事者。不料執事視作纂述之役。鋪張其事。比擬匪倫。殆乎君子之失言也。雖然。旣不能諱之於前矣。竊欲節次具稟。以發蒙蔀。幸勿以愚賤見外。更與之上下其論。則其爲賜大矣。

答金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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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蒙厚貺。有不敢忘。而跨歲杜蟄。不成人事。雖或有作字替謝之隙。又欲拚和蘆韻。以報瓊琚。累躓而不成。始知些少詩魂。遁藏於韓公脚下也。兄若以有往無來爲恥。則非所謂知心也。卽於意外。伏承淸翰。就審仙棲起居淸裕。刊事至於垂畢之境。斯文之幸大矣。序文之無日月。固可欠。而文集中旣無之。又他無可攷。依前只書姓諱。恐或無妨。近世文集序跋。未聞無年月者。而二程全書葉公序無年月。韻會李澤堂跋亦無之。其他無年月者。雖不能歷擧。而大抵或有此例。今未能的知年條。而追書或懸註。未知如何。淺見如此。而不敢自信。叔遠之見。亦未知何居。惟在執事商量處之耳。道源咳嗽。數朔苦劇。不窺戶外。以此在刊役咫尺之地。未能一進。誠可罪也。浩歎奈何。

與李山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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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進怱卒。別意倍悵。道源僅醫眼瘡。得澗亭一日之閒。盆梅欲綻。笑似主人久沒冗瑣。幸尊兄一枉伴玩。爲我解嘲如何。壻君果已棲寺耶。從琢之遊。大勝於來此。故頃不能請邀耳。

與李山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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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聞仙舟過虎溪。陪大山丈沿江而歸。沈吟之餘。頓覺淸氣逼人。仍自憐病蟄者願作江岸望仙之人。而亦不得也。

答李山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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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手翰久矣。忽此小奚擎書而至。未及開緘。此心已欣瀉八九分。况伏審太碩人氣體連享康安。侍外起居珍重。種種慰賀。池荷盛開之示。令人淸氣逼肌。華堂微凉。兼對君子之花。案有海內奇觀。簷掛七絃瑤琴。妄欲以五一居士四字。爲尊兄獻號。未知如何。道源日塊坐溪齋。拭汗索綯。時對黃卷。便爾思睡。視高軒趣致。奚啻有壤蟲之歎。浦項葬事時。必欲臨穴。但有一匹馬。欲去者三人。未知畢竟成行者誰也。

答金聖得汝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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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前自湖上歸。左翰落在塵案。雖是面後書信。而滿紙辭語。怳若更對淸範。何慰如之。伊後歲忽改矣。伏惟靜養體度益膺新休。殊切賀祝。道源蘇湖之行。重觸風寒。擁衾過歲。情况無可言者。憐歎奈何。卽蒙胤友委來問歲。情眷可感。而至於尊書所示。令人愧汗沾背。家裏句讀之授。亦覺知困。况敢抗顔作鄰鄕學長耶。如胤友。自有好家庭。又何必求野鶩。雖然。竊愛其爲人資性醞藉。擧止安詳。往來同處。必有相長之益。渠若不棄老物。而俾作他山之石。則固所願欲耳。

答金叔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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迺者江山勝處。追逐好朋友。泛舟三十里。飛登觀水樓。莊誦退陶先生詩。共唱迭和而罷。又是千古一快事。但以鄙蹤本乏風流。兼騷賢逸韻。偶緣微感。不能竆得勝事。歸後不禁餘悵。忽此手札。寄意慇懃。披對面目。欣瀉無量。冶隱竹投及於空山樵牧之社。摩挲景想。淸氣逼人。况持贈之人。又是今世風節。謹當出入扶持。奉揚孤竹之風。而不忘故人之賜也。

答金叔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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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齋日午。病思苦楚。但吟伐木之章。一緘情問。忽墜塵案。心開目明。便覺沈痾去體。仍悉初秋晩晴。靜履淸謐。且因自謙之辭。見近日用心之敦篤。令人欽歎欣釋。交切難狀。道源數昨猝患吐瀉。幾死僅穌。目今神氣涔涔。有若縷息將絶。此亦理之常。無足恠也。而六十年來。空喫世間人飯。求爲村裏陳人。反不能得。悲歎竆廬之外。無足向人道者。舍弟近稍有佳意。然畢竟是魯衛之政。所諭同堂之樂。切偲之工。太不著題。何老兄無端出口氣。把老友作弄也。自今掃去此等閒戲語。切實用工於黃卷中。時以所得。遠寄老友。以警昏惰。千萬之望。書面稱謂。令人汗顔不敢受也。兩家世交。自是兄弟。則丈字已著不得。而至於道字。老兄必不以弟名一字賺連丈字。似是虛假道履等文字以加賤陋也。使人惶恐。幷爲照諒去之如何。南草之惠。豈在多乎。古人有菜把見眞情之句。今欲改菜作草。仍次呈致意。但未記其全篇。未果耳。

與鄕中士友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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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向熱。伏惟僉起處增重。私家蒙被天恩。贈典下降。將以今月二十二日有事于先人之廟。仍伏念一鄕先父老倡義同事之蹟。赫赫若前日事。而舊甲重回。綸音渙發。所以褒美嘉尙之旨。有非一家一人之所得私也。今當稱恩之日。伏切感慨想慕之忱。謹以咫尺之書。仰關崇聽。伏願僉執事惠然肯臨。以重賓筵。不勝幸甚。

答陜川士林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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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僉執事遠賜長箋。執禮過重。比儗不倫。至以萬萬不堪之事責之。拜讀愧懼。寧欲遁逃而避之也。仍伏讀戊申事蹟一通。當日諸公忠義。若是其彪炳。一道章甫。擧有執鞭之願。况鄙家於戊申事。尤有所自別於人者。道源以筆硯之役。廁名事蹟之末。豈非榮幸。而第伏念此碑。乃宇宙間一大文字。雖使一代之宗工鉅筆當之。亦將逡巡而不敢屬筆。况此愚昧。自少時全無文識。雖尋常筆札。亦不能如人。加以年來得難名之證。昏倒枕席。神精耗散無餘。成一尸居。餘氣雖欲強副尊命。亦無可堪之勢。玆敢百拜而辭之。伏願僉執事曲諒而垂恕焉。敎意旣不能仰副。所來紙筆。謹以還呈。悚仄悚仄。

答方潭士林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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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面題以某官某先生。則有礙於時禁。加以先師二字。似得門徒後裔尊奉之意如何。

題以先師。果似不妨。而不敢質言。幸更詢攷如何。

以辰時奉安。奉安後。卽爲行祀如何。

題位版。奉安于廟內。厥明行享禮。自是正禮。卽日行祀未聞。

奉安文。展讀奉安時。常享祝文。用於享禮時否。

今番享禮時。則恐當用奉安文。

與廬江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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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會適値雨雪。伏想多士行李未免間關。爲之悶然馳仰。未知會貟幾何。而僉做况何如。竊以科年功令文字。正須留意。而士友盍簪。尤是勝事。幸於吟咏製作之暇。勉以恭讓輔仁之道。興起一邦休美之風。如何如何。道源猥忝院席。與聞接事。所宜躳造會所。以致區區之意。而適以病故。自此徑歸。不勝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