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禮通考 (四庫全書本)/全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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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十
  山陵四
  宋僖祖欽陵
  東都事畧建隆元年三月壬戌有司上皇髙祖文安府君諡曰文獻皇帝廟號僖祖皇髙祖妣崔氏諡曰文懿皇后陵曰欽陵
  順祖康陵
  東都事畧建隆元年三月有司上皇曽祖中丞府君諡曰惠元皇帝廟號順祖皇曽祖妣桑氏諡曰惠明皇后陵曰康陵
  翼祖定陵
  東都事畧建隆元年三月有司上皇祖驍衛府君諡曰簡恭皇帝廟號翼祖皇祖妣京兆郡夫人劉氏諡曰簡穆皇后陵曰定陵
  宋史禮志順祖翼祖皆葬幽州至真宗始命營奉三陵遂以一品禮葬河南縣制度比安陵減五分之一石作減三分之一尋改定陵曰靖陵
  宣祖安陵
  東都事畧建隆元年三月有司上皇考武清府君諡曰昭武皇帝廟號宣祖陵曰安陵
  宋史禮志安陵在京城東南隅乾徳初改卜河南府鞏縣西南四十里訾鄉鄧封村以司徒范質為改卜安陵使學士竇儼禮儀使中丞劉温叟儀仗使樞密直學士薛居正鹵簿使太宗時尹開封為橋道頓遞使質尋免相以太宗兼轄五使事修奉新陵皇堂下深五十七尺髙三十九尺陵臺三層正方下層毎面長九十尺南神門至乳臺乳臺至鵲臺皆九十五步乳臺髙二十五尺鵲臺増四尺神牆髙九尺五寸環四百六十步各置神門角闕
  東都事畧宣祖昭憲皇后杜氏建隆二年崩于滋徳殿諡曰明憲葬安陵乾徳二年改卜安陵更諡曰昭憲合祔安陵
  文獻通考安陵陪葬子孫一百二十一墳
  太祖永昌陵
  東都事畧開寳九年冬十月癸丑帝崩于萬嵗殿明年四月乙卯葬永昌陵
  宋史禮志陵在鞏縣祔宣祖
  東都事畧太祖孝惠皇后賀氏周顯徳五年崩葬安陵之西北
  孝明皇后王氏葬于安陵之北
  宋史禮志孝明孝惠二后乾徳元年十二月時議改卜安陵于鞏并以二后陪葬焉皇堂之制下深四十五尺上髙三十尺陵臺再成四面各長七十五尺神牆髙七尺五寸四面各長六十五步南神門至乳堂四十五步髙二丈三尺四月九日葬孝惠于安陵之西北孝明于安陵之北
  乾學案宋時皇后如宣祖昭憲杜后合祔安陵為行前代之禮而太祖之孝明孝惠二后一葬宣祖安陵西北一葬安陵之北孝章宋后亦不同兆域太宗皇后尚有葬安陵西北者章獻明肅劉后亦葬真宗永定陵西北隅當時禮官不主祔葬今采録宋時皇后葬地並附著於帝後以便考覽也
  宋史禮志孝章皇后宋氏至道元年四月崩六月上諡曰孝章皇后以嵗忌權欑于趙村沙臺三年正月祔葬永昌陵之北皇堂陵臺神牆乳臺鵲臺並如孝明園陵制度
  文獻通考永昌陵陪葬子孫一十五墳
  太宗永熙陵
  東都事畧至道三年三月癸巳帝崩于萬嵗殿十月己酉葬永熙陵
  宋史禮志永熙陵皇堂深百尺方廣八十尺陵臺方二百五十尺置衛士五百人于陵
  東都事畧太宗淑徳皇后尹氏早崩葬于孝明陵之西北 懿徳皇后符氏葬于安陵之西北 明徳皇后李氏祔葬永熙陵 元徳皇后李氏以真宗生母祔葬永熙陵
  文獻通考元徳皇后李氏以至道三年十月追尊先殯于普安禪院咸平元年議改卜園陵二年命使按行園陵地議立陵名禮官言周顯徳末都省集議故事帝后同陵謂之合葬同塋謂之附葬漢吕氏陵在長陵西百餘步以同塋兆而無名號又唐穆宗二后王氏生敬宗蕭氏生文宗並附葬光陵之側今園陵鵲臺在永熙陵封地之内恐不須别建陵號從之永熙陵陪葬子孫八墳
  真宗永定陵
  東都事畧乾興元年二月戊午帝崩于延慶殿冬十月己酉葬永定陵
  宋史禮志山陵按行使藍繼宗言據司天監定永安縣東北六里曰卧龍岡堪庀山陵詔雷允恭覆按以聞皇堂之制深八十一尺方百四十尺制陵名曰永定
  文獻通考始丁謂請名陵曰鎮陵及謂貶馮拯謂三陵皆有永字故易曰永定陵然永安乃縣名也宣祖陵止名安陵又翼祖已名定陵于是復改翼祖陵為靖陵議者譏拯不學當時無正之者
  宋史后妃傳真宗章懷潘皇后端拱二年五月薨葬永昌陵之側陵名保泰 章穆郭皇后景徳四年崩葬永熙陵之西北
  宋史禮志章獻明肅皇后劉氏明道二年三月崩于寳慈殿司天監詳定山陵制度皇堂深五十七尺神牆髙七尺五寸四面各長六十五步乳臺髙一丈九尺至南神門四十五步鵲臺髙二丈三尺至乳臺四十五步十月五日葬永定陵之西北隅
  宋后妃傳李宸妃生仁宗章獻以為己子仁宗不自知為妃所出也明道元年薨章獻太后欲以宫人禮治喪丞相吕夷簡奏禮宜從厚太后獨坐簾下召吕夷簡問曰一宫人死相公云何夷簡曰臣待罪宰相事無内外無不當預太后怒曰相公欲離間吾母子耶夷簡從容對曰陛下不以劉氏為念臣不敢言儻念劉氏則喪禮宜從厚太后悟遽曰宫人李宸妃也夷簡請治喪用一品禮殯洪福院夷簡又謂入内都知羅崇勲曰宸妃當以后服殮用水銀實棺異時勿謂夷簡未嘗道及崇勲如其言後章獻太后崩燕王為仁宗言陛下乃李宸妃所生死以非命仁宗號慟尊妃為皇太后諡曰莊懿幸洪福寺祭告易梓宫親往視之妃玉色如生冠服如皇太后以水銀養之故不壞仁宗歎曰人言其可信哉遇劉氏加厚陪葬永定陵慶厯中改諡章懿
  禮志章惠皇后楊氏明道三年十二月崩四年二月葬永定陵之西北隅
  仁宗永昭陵
  東都事畧嘉祐八年三月辛未帝崩于福寧殿冬十月甲午葬永昭陵
  傳家集殿中侍御史司馬光言山陵擇地劄子曰臣竊聞大行皇帝欲以十二月二十七日大葬而朝廷遣使按行山陵至今未知定處或云欲於永安縣界之外廣求吉地臣愚以為過矣夫隂陽之書使人拘而多畏至於喪葬為害尤甚是以士庶之家或求葬地擇嵗月至有累世不葬者臣常深疾此風欲乞國家禁絶其書而未暇也今山陵大事當守先王之典禮至於葬書出於世俗委巷之言司天隂陽官皆市井愚夫何足問也古者天子七月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踰月葬於北方北首未嘗問嵗月相山岡然考其子孫之吉凶豈有異扵今哉春秋書己丑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然則雖云卜日亦臨事制宜也周禮冢人掌公墓之地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明不擇地形也然而周有天下三十六王八百六十七嵗盖王者受命於天期運有常國之興衰在徳之美惡固不繫葬地時日之吉凶也且葬者藏也本以祖宗之形體得土厚水深髙敞堅實之地則可矣子孫豈可因以求福哉又向者國家以拘於時日之故堅用八日大斂自爾以来聖躬有疾至今尚未平復隂陽無驗亦己眀矣況國家自宣祖以来葬于永安百有餘年官司儲偫素皆有備今改卜他所不惟縣邑官司更須創制亦恐大行皇帝神靈眷戀祖宗未肯即安於新陵也凡科率之物期日逺則民力寛而事易辦期日近則費愈多而事不集磚石之類體重難移若山陵之處不使預先知之則有司何以供辦百姓何以輸納至時暴加迫趣則一錢之物必直十錢疲羸之民將不勝其弊伏望朝廷特賜指揮按行山林使等只於永安界舊陵側近選擇善地旬日之内早定奪聞奏仍令有司預先計度山陵的實合用之物降下本處寛設期限使之備辦不得太約虛數及妄定近限必使號令明信則事無不濟而民力不困矣
  名臣琬琰之集鄭獬上疏曰仁宗大行皇帝永昭陵依乾興制度雖未為過侈以今較昔盖有不同乾興帑庫充積財力有餘故可以溢祖宗之舊制今國用空闕財賦不支將累嵗邊備一日費之不知何年復能充補萬一嵗凶民饑少有風塵之警則將何䇿以禦豈可以乾興為法也夫儉葬之制周公非不忠曽子非不孝以為褒君愛父不在於聚財此前世之極論竊惟大行皇帝節儉愛民出於天性無珠玉竒異之好無犬馬游觀之樂服御至於澣濯器玩極於樸陋此天下之所共知也今山陵制度乃取乾興最盛之時為準獨不傷先帝平日積儉之徳乎臣以為宜飭有司條其名數再議減節
  范鎮奏曰竊聞大行皇帝受命寳及沿寳法物與平生衣冠器用皆欲舉而葬之恐非所以稱大行皇帝恭儉之意其受命寳伏乞陛下自寳用之且示有司傳付若衣冠器玩則請陳於陵寢及神御殿嵗時展視以慰思慕詔檢討官討尋典故及命兩制官禮官詳議翰林學士王珪等奏議曰受命寳者猶昔傳國璽也宜為天子傳器不當改作古者藏先王衣服於廟寢至於平生器玩則前世既不皆納於方中亦不盡陳於陵寢謂今宜從省約以稱先帝恭儉之實臣等謹議殿中侍御史傅堯俞乞減昭陵用度疏曰伏聞大行皇帝山陵一準真宗山陵故事臣竊以定陵比永昌永熙事事益増陛下孝思無窮故取禮物極盛者為比臣徘徊顧思感傷陛下哀念先帝之意而竊未敢以為得也伏惟陛下周覽博識貫通古今至於孝不繫於厚葬奢無益於逝者固不待臣言而後曉所以不復逺引旁摭為蔓辭以重煩聖聴獨有一事慮陛下悲慕之切未遑及之故臣昧死以陳夫以陛下之孝天下之廣俾先帝陵寢更加於真廟亦不為難也然古先哲王多以儉薄為美者豈歉於力而嗇扵財耶盖人情不以禮節之則將無有限斷臣竊謂送終之具得如太祖太宗先帝可以無憾奉先之志得如太宗真宗陛下可以無愧況乾興事體與今不同而大行皇帝享國四十二年慈愛惻惻惟恐一物失其所今之興役正當盛夏工限過急不能免傷人之生物雖官給不能免勞民之力若縁定陵制度禮物稍加裁損則傷生者坐減而勞力者易供先帝在天之靈必將大以為慰也敢乞陛下詳思逺慮以禮斷情俾大行山陵取永昌永熙為例既足以終先帝恭儉之徳而奉承遺詔又足以發陛下仁孝之道而光昭初政一舉而衆善皆得
  元豐三年程頤代富弼上神宗皇帝論永昭陵疏臣弼伏覩太皇太后山陵有期老臣之心有所甚切不忍不言昧死以聞惟陛下深思而力行之不勝大願往者營奉昭陵時英宗皇帝方不豫未能聴事朝廷罔然不知其制失於迫卒不復深慮博訪凡百規畫一出匠者之拙謀中人之私意以巨木架石為之屋計不百年必當損墜壙中又為鐵罩重且萬斤以木為骨大止數寸不過二三十年決須摧毁梓宫之厚度不盈尺異日以萬鈞之石自髙而墜其將奈何思之及此骨寒膽喪臣始則不知其詳後則無以為計士民之間有知之者無不痛心飲恨況老臣之心乎況陛下之心乎其後厚陵始為石藏議者竊意主事大臣已悟昭陵之事獨陛下未知之爾今也不幸太皇太后奄棄天下之養因此事㑹當為之謀竊以周公制合葬之禮仲尼善魯人之祔歴代諸陵雖不盡用亦多行之太祖皇帝神謀聖慮超越萬古昭憲太后亦合安陵夫以周公之制仲尼之訓歴代之舊藝祖之法循而行之可無疑也老臣願陛下思安親之道為後日之慮決於聖心勿循浮議奉太皇太后合祔昭陵因得徹去鐵罩用厚陵石藏之制仍更别加裁處使異日雖木壞石墜不能為害救仁皇必至之禍成陛下莫大之孝復何難哉在陛下斷之而已既合禮典又順人情雖無知之人必不敢以為非是但恐有以隂陽拘忌之説上惑聦眀者在陛下睿斷不難辨也不遵聖訓不度時宜而規規於拘忌者為賢乎為愚乎且隂陽之説設為可信吉凶之應貴賤當同今天下臣庶之家夫婦莫不同穴未聞以為忌也獨國家忌之有何義理唐中宗庸昬之主尚能守禮法盡孝心責嚴善思愚惑之論卒祔乾陵其為髙宗子孫歴世延永是合葬非不利也老臣位至三公年將八十復何求哉所保者名節而已肯不以是事勸陛下取譏於後世乎復恐陛下謂臣心雖忠切而識慮愚暗不能曉達事理臣誠至愚然臣所言者欲陛下守經典之訓遵藝祖之軌使仁宗皇帝得安全之道於太皇太后極崇奉之意豈獨老臣之心哉天下之心莫不然也陛下不信試以臣之所陳訪於羣臣必無以為非者若以臣言為非則是使仁宗遺骨聖體碎於巨石之下而不恤乃為是也凡有血氣之類孰肯為此意乎臣事仁宗皇帝三十餘年位至宰相聾瞽之蔽不能早知而救之於始己為大罪今遇有為之時若更惜情顧己不能極言天地神靈必加誅殛死何面目見神宗於地下且陛下不知則已今既聞之在常人之情無可忍而不為之理況陛下至仁大孝乎唯陛下深思而力行之則天下不勝大願程頤上富鄭公書頤頃嵗見治昭陵制度規畫一出匠者之拙謀中人之私意宰執受命而已莫敢置思以巨木架石為之屋計不百年必當損墜既又觀陵中之物見所謂鐵罩者幾萬斤以木為骨大不及三寸其相穿叩之處厚纔寸餘逺不過二三十年決須摧朽壓於梓宫於時私心皇駭不能自己使人聞於魏公魏公不以為意以魏公之忠孝於仁皇非不盡心唯以蔽於衆論昧於逺慮以天下之力葬一人於至危之地可不痛哉陵土既復固知無可奈何然每一念之心悸魄喪或終夕不寐今鄉鄰之間有如是事可為謀而不以告人必謂之不信況仁皇天下父母乎今也不幸太皇太后奄棄宫闈因此事㑹可為之謀夫合葬之禮周公以来未之有改近取諸唐帝后亦或同穴至於乾陵乃是再啓太祖皇帝神謀逺慮超越萬古昭憲太后亦合安陵稽典禮則得尊親之道徇俗法則皆享福之永此為可行無足疑者伏願公忠誠奮發為朝廷極論其事請奉太皇太后合祔昭陵因得徹去鐵罩用厚陵石椁之制仍更别加裁處使異日雖木壞石墜不能為害救仁皇必至之禍成主上莫大之孝任此事者非公孰能誠能為之天祐忠孝必俾公熾昌壽臧子孫保無疆之休竊惟公事仁宗皇帝三十餘年位極人臣恩遇無比料公之心苟能使仁皇聖體保其安全雖陷禍患所不避也況一言之易肯顧慮而不發乎事理至明顧主上素未知爾以公言之重竭誠致懇再三陳之不憂朝廷之不悟獨繫公為不為爾哀哉憤激語辭鄙直内省狂易戰慄無地不宣
  蘇洵上韓昭文論山陵書竊見先帝以儉徳臨天下在位四十餘年宫室遊觀無所増加帷簿器皿敝陋而不易天下稱頌以為文景之所不若今一旦奄棄臣下有司乃欲以末世葬送無益之費侵削先帝休息長養之民掇取厚葬之名而遺之以累其盛明故洵以為當今之議莫若薄葬竊聞頃者癸酉赦書既出郡縣無以賞兵例皆貸錢於民民之有錢者皆莫肯自輸於是有威之以刀劔驅之以笞箠為國結怨僅而得之者小民無知不知與國同憂方且狼顧而不寧而山陵一切配率之科又以復下計今不過秋冬之間海内必將騷然有不自聊賴之人竊惟先帝之所以愛惜百姓者如此其深其所以檢身節儉者如此其至也推其平生之心而計其既没之意則其不欲以山陵重困天下亦已明矣而臣下乃獨為逾禮之費以拂其平生之意竊所不取也且使今府庫之中財用有餘一物不取於民盡公力而為之以稱遂臣子不忍之心猶且獲譏於聖人況乎空虚無有一金以上非取於民則不獲而冒行不顧以徇近世失中之禮亦已惑矣然議者必將以為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以天下之大而不足於先帝之葬於人情有所不順洵亦以為不然使今儉葬而用墨子之説則是過也不廢先王之禮而去近世無益之費是不過矣子思曰三日而殯凡附於身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葬凡附於棺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古之人所由以盡其誠信者不敢有畧也而外是者則畧之昔華元厚葬其君君子以為不臣漢文葬於霸陵木不改列藏無金玉天下以為聖明而後世安於太山故曰莫如建薄葬之議上以遂先帝恭儉之誠下以紓百姓目前之患内以解華元不臣之譏而萬世之後以固山陵不拔之安如曰詔勅已行制度已定雖知不便而不可復改則此又過矣盖唐太宗之葬髙祖也欲為九丈之墳用漢氏長陵之制百事務從豐厚及羣臣建議以為不可於是改從光武之陵髙不過六丈而每事儉約夫君子之為政與其坐視百姓之艱難而重改令之非孰若改令以救百姓之急不勝區區之心敢輒以告惟恕其狂易之誅幸甚幸甚
  韓忠獻遺事仁宗永昭陵葬且有日忽傳皇堂棟損時諸使皆欲不問而掩之韓公琦正色曰不可果損當易之若違葬期侈所費此責猶可當若苟且掩之後有壞而致人主疑心臣下何以當責
  宋史禮志慈聖光獻皇后曹氏元豐二年十月崩于慶壽宫命韓縝為山陵案行使縝言永昭陵北稍西地二百六十步内取方六十五步可為山陵上以迫隘詔増十步三月十日葬永昭陵
  英宗永厚陵
  東都事畧治平四年春正月帝崩于福寧殿秋八月癸酉葬永厚陵
  文獻通考英宗崩遺詔山陵務從省約所歴郡縣無科率煩民八月葬永厚陵禮如舊制
  名臣琬琰之集神宗時程頤代父上書曰臣聞孝莫大於安親忠莫先於愛主人倫之本無越於斯人無知愚靡不知忠孝之為美也然而不以其道則反害之故自古為君者莫不欲孝其親而多獲不孝之譏為臣者莫不欲忠其君而常負不忠之罪何則有其心行之不得其道也伏惟陛下以至徳承洪業以大孝奉先帝聖心切至天下共知然臣以疎賤復敢區區冒萬死以進其説者願陛下以至孝之心盡至孝之道監歴古之失臣觀秦漢而下為帝王者居天下之尊有四海之富其生也奉養之如之何其亡也安厝之如之何然而鮮克保完其陵墓者其故何哉獨魏文帝唐太宗所傳嗣君能盡孝道為之永慮至今安全事迹昭然存諸簡䇿嗚呼二嗣君不苟為崇侈以徇己意乃以安親為心可謂至孝矣漢武之葬霍光秉政暗於大體奢侈過度至使陵中不復容物赤眉之亂遂見發掘識者謂赤眉之暴無異光自為之謂其不能深慮以致後害也二君從儉後世不謂其不孝霍光厚葬千古不免為罪人自古以来觀此明鑑而不能行之者無他衆議難違人情所迫爾苟若務合常情遂忘逺慮是乃厚於人情而薄扵先君也不亦惑乎魏文帝所作終制及唐虞世南所上封事皆足取法其指陳深切非所忍言願陛下取而觀之可以見明君賢臣所慮深逺古人有言曰死者無終極國家有廢興自昔人情當大事之際乃以興廢之言為忌諱莫敢議及於此苟循人情辜負往者不忠之大者也臣竊慮陛下追念先帝聖情罔極必欲崇厚陵寢以盡孝心臣愚以為違先帝之儉徳損陛下之孝道無益於實有累於後非所宜也伏願陛下損抑至情深為永慮承奉遺詔嚴飭有司凡百規模盡依魏文之制明器所需皆以瓦木為之金銀銅鐵珍寳竒異之物無得入壙然後昭示遐邇刋之金石如是則陛下之孝顯於無窮陛下之明髙於曠古至於紈帛易朽之物亦能為患於數百年之後漢薄后是也或曰山陵崇大雖使無藏安能信於後世臣以為不然天下既知之後世必知之臣常遊秦中歴觀漢唐諸陵無有完者惟昭陵不犯陵旁居人尚能道當日儉素之事此所以歴數百年屢經寇亂而獨全也夫臣之於君猶子之扵父豈有陛下欲厚其親而臣反欲薄於其君乎誠以厚於先帝無厚於此者也遺簪墜履尚當保而藏之不敢不恭況扵園陵得不窮深極逺以慮之乎陛下嗣位方初羣臣畏威臣苟不言必慮無敢言者陛下以臣言為妄而罪之則臣死且不朽以臣言為是而從之則可以為先帝之福大陛下之孝安天下之心垂萬世之法所補豈不厚哉臣哀誠内激言意狂率願陛下詳覽而深察之天下不勝大願
  翰林學士范鎮上奏曰乾徳初改葬宣祖安陵之制其深五十七尺髙三十九尺其下宫及兆域逺近之數皆稱於是是時天下既定財用滋豐非不能崇髙侈大以示意而榮親也盖太祖皇帝方無事時念深思逺以為厚葬非禮無益於孝作為終制以示後世法也昌陵熙陵定陵昭陵雖増損不一然皆非太宗真宗仁宗大行皇帝之意實哀毁號慕之際有司而為是也昭陵之役距今四年中間仍以水災則公私事力為可知也伏惟陛下抑哀毁號慕之情奉太祖之中制其今来上宫下宫及兆域之數願一以安陵為祖使國用民力得少寛裕則四方觀聴知陛下愛民念祖之心以為初政之美臣不勝區區之意演繁露温公日記記英廟山陵舊制曰山陵皇堂壘石為四壁積材木於上以卷石覆之神宗以材木有時而朽則卷石必墜於梓宫不便更令就地為石椁以藏梓宫總管張若水恐穿地或墮陷四壁乃請於平地壘石為椁及後山陵復土梓宫入降隧道升石椁西首御夷牀不及地一尺而止俟巳時一刻乃下仍於其上布方木及盖條石乃設御座於盖下闔石門出築合隧道案此則是神宗慮木久遠必朽朽必壓故專令卷石為椁起自地上石既四周捲起交相鈎鬭永不壓壞最為堅耐趙州石橋正用捲石法故大水不能齧重車不墊也神宗雖有此㫖若水董役不敢廢去舊制故捲石之上仍鋪盖木設使盖木朽壞而其下自有捲石承之殆無害也
  宋史禮志英宗宣仁聖烈皇后髙氏哲宗元祐八年九月三日崩于崇慶宫詔園陵依慈聖光獻太皇太后之制紹聖元年四月一日葬永厚陵
  神宗永裕陵
  東都事畧元豐八年三月戊戌帝崩于福寧殿冬十月乙酉葬永裕陵
  宋史禮志紹聖四年太史請遷去永裕陵禁山民冢一千三百餘以便國音帝曰遷墓得無擾乎若無所害則令勿遷果不便國音當給官錢以資葬費名臣琬琰之集哲宗初秘書省正字范祖禹上言臣聞儉葬者聖哲之訓也奢葬者世俗之失也宋華元厚葬其君君子以為不臣漢世山陵多藏金玉故有張釋之之言劉向之論世所明知也武帝在位嵗久茂陵中物無所容霍光不達大體以厚葬為愛君無所減損從而益之故西漢之末唯霸陵獨完葬之厚薄禍福可覩矣臣誠知國家山陵送往儉於前代然猶以為言者欲於儉省之制損之又損使天下知其中無所有見其中無可欲則萬世之利也臣昔者伏見仁宗皇帝葬于昭陵有緘封皮匣納之方中者甚多皆出於禁中人莫得而知也臣愚以為如此之類無益於先帝竊恐沿襲故事猶或藏之推此類以損之必猶有可損者也昔周太祖將終戒世宗曰昔我西征見唐十八陵無不發掘者此無他惟多藏金玉故也我死當衣以紙衣斂以瓦棺勿作石羊虎人馬唯刻石置陵前云周天子平生好儉約遺令用紙衣瓦棺嗣天子不敢違也如或吾違吾不福汝周祖生於五季之末非有前聖之識而其葬乃如太古此其志賢於秦始皇逺矣近事不逺即本朝所代也臣以為周祖懲唐奢葬故以儉薄矯之然以天子之喪而幾於臝葬則太偪而不可為繼今惟於儉制之中加省約焉可也臣頃在書局未嘗敢越職言朝廷得失今非職而言者竊以先帝之服臣子所同也先帝之葬四海所共也臣身服先帝之服預先帝之葬知其不合於禮而不言憂其或過於厚而不以告臣所不能已也臣嘗采唐事為唐鑑數百篇欲獻之先帝屬先帝不豫未及上其中一篇論厚葬一篇論喪服輙不自揆謹録上進庶幾觀古以知今少裨萬一焉干冒旒扆臣無任惶懼俟罪之至
  元符初著作郎周常上疏言祖宗諸陵器物止用塗金服飾又無珠玉盖務質素昭示訓戒自裕陵至宣仁后寢宫乃施金珠願收貯景靈殿以遵遺訓詔置之奉宸庫
  宋史禮志神宗欽聖憲肅皇后向氏建中靖國元年正月十三日崩太常寺言大行皇太后山陵一行法物宜依元豐二年慈聖光獻皇后故事皇堂之制下深六十九尺面方二丈五尺石地穴深一丈明髙二丈一尺鵲臺二各髙四十一尺乳臺二各髙二丈七尺神牆髙一丈三尺五月六日葬永裕陵
  宋史后妃傳欽成朱皇后生哲宗崇寧元年二月薨追冊為皇后陪葬永裕陵 欽慈陳皇后生徽宗帝崩守陵殿未幾薨建中靖國元年追冊為皇太后陪葬永裕陵
  哲宗永泰陵
  東都事畧元符三年春正月己卯帝崩于福寧殿七月壬寅葬永泰陵
  禮志哲宗崩徽宗即位詔山陵制度並如元豐名臣琬琰之集陳瓘乞憫恤山陵人夫疏曰臣聞唐穆宗山陵久雨時寒役人饑凍頗甚至有持鍤抱篲而死者敬宗憫之於是治路人夫各賜之絹臣謂絹者有限之物豈得人人而與之兼諸色應奉之人例皆勞苦所可矜者非特治路人夫而已也國家自裕陵以前大事既畢之後即降徳音下兩京等處凡干應奉之人悉䝉恩恤惠而不費非賜絹之比也迺者泰陵應奉之人縁雨水異常州縣督責甚扵他時所以叙其情而憫其勞者亦宜加厚惟陛下留意東都事畧昭懷皇后劉氏政和元年崩陪葬永泰陵禮志昭慈聖獻皇后孟氏紹興元年四月崩以遺詔擇近地權殯俟息兵歸葬園陵梓宫周身勿拘舊例以為他日遷祔之便六月殯于㑹稽上亭鄉欑宫方百步下宫深一丈五尺明器止用鉛錫置都監巡檢一貟衛卒百人
  朝野雜記國朝自宣祖葬河南之永安其後六聖皆祔紹興元年昭慈聖獻皇后崩于越州遣告權宜擇地欑殯𠉀軍事寧息歸葬園陵梓宫所周於身以為他日遷奉之便於是權殯扵㑹稽縣之上皇村以香火院為恭寧寺 昭慈之喪以同知樞密院事李囘為總䕶使刑部尚書胡直孺為橋道頓遞使神武左軍都統韓世忠為總管内侍楊公弼為都監調三衙神武輜重越州卒千三百人穿復土不置五使永裕顯仁亦如之至髙宗山陵始備五使如典禮
  揮麈録昭慈聖獻皇后升遐欲建山陵外祖曽公行議以為帝后陵寢今存伊洛不日復中原即歸祔矣宜以欑宫為名僉以為當用之
  徽宗永祐陵
  東都事畧靖康二年三月丁巳道君皇帝北狩紹興五年四月乙未帝崩十二年八月乙丑歸殯于龍徳宫十月丙寅葬永祐陵
  聞見録紹興己未春徽宗梓宫歸宰臣上陵名永固有王銍者言犯後魏明帝後周文宣二后陵名下祕書省參考如銍言遂改名永祐然漢平帝後漢殤帝十國劉龑同曰康陵本朝順祖亦曰康陵後魏明帝後周宣帝唐中宗同曰定陵本朝翼祖亦曰定陵前漢惠帝唐懿宗皇后同曰安陵本朝宣祖亦曰安陵唐太宗曰昭陵本朝仁宗曰永昭陵後魏宣武后曰永泰陵唐元宗曰泰陵本朝哲宗亦曰永泰陵盖本朝陵名犯前代陵名者不一祖宗以来不避也揮麈録紹興戊午徽宗梓宫南歸有日秦丞相當國請以永固名陵先人建言北齊叱奴皇后實名之不可犯秦大怒幾蹈不測後數年易曰永祐
  朝野雜紀徽宗梓宫將還宰相秦檜白令侍從臺諫禮官尚書省集議靈駕既還當崇奉陵寢或稱欑宫禮部貟外郎眉山程敦厚希檜意獨上奏言仍欑宫之舊稱則莫能示通和之大信用因山之正典則若忘存本之後圖臣以為宜勿徇虚名而當示大信於是議者工部尚書莫將等乃言太史稱嵗中不利大葬請用明徳皇后故事權欑許之議狀逺引明徳而近舍昭慈似有所避也其後髙宗遣告亦稱欑宫迄今循為故事 徽宗初葬五國城後七年金人乃以梓宫還行在梓宫至寓于龍徳别宫以故待漏院為之在行宫南門外之東帝后異殿先是選人楊緯獻書于執政李光以梓宫可還真偽未辨左宣義郎王之道亦遺書諫官曽統奏乞命大臣取神櫬之最下者斲而視之然後奉安既而禮官請用安陵故事梓宫入境即承之以椁有司預製衮冕翬衣以往至則納欑中不改斂 永祐陵在昭慈欑宫西北五十步用地二百二十𠭇欑宫嵗用祠祭錢八千四百餘緡修繕錢五千緡
  東都事畧顯恭皇后王氏徽宗即位冊為皇后生欽宗崩葬永裕陵之次 明達皇后劉氏冊拜貴妃政和三年薨徽宗追冊為皇后陪葬惠恭皇后園 明節皇后劉氏由才人進位貴妃宣和三年薨追冊為皇后與明達並園
  宋史后妃傳鄭皇后從上皇幸青城北遷留五年崩于五國城諡顯肅梓宫歸入境承之以椁納翬衣其中與徽宗合欑于㑹稽永祐陵 韋賢妃髙宗母從上皇北遷紹興七年遙尊為皇太后十二年歸臨安居慈寧宫崩諡曰顯仁欑于永祐陵之西
  朝野雜紀顯仁皇后欑宫在顯肅宫之西十九步二欑宫舊未有禁地顯仁既葬始立四隅以二十里為禁城凡民居丘墓皆遷之
  文獻通考顯仁皇太后韋氏崩祔于永祐陵欑宫詔兩欑宫禁地内有遷士庶墳冢屋宇及收買士庶田産山林地段專委守臣同檢察官陵所欑置告諭先估定實直倍數支還取人户領毋令人吏乞覔騷擾殿中侍御史汪徹言竊惟欑宫之地舊占百步去冬新立四隅囘環不啻二十里居民悉已遷徙屋廬悉已毁撤寸土尺木率居於官今皆為禁地而士庶丘隴錯雜其中隂陽家流或謂盡宜挑去以肅静陵域且有内將外從天柱門三男之說或謂暫為欑宫不必挑去是故上貽聖慮命臣躬親前去看定臣遵奉睿訓周視四隅見得士庶墳塚原計九百三十八穴除近已挑去一百七十二穴外有七百六十六穴見存竊以欑宫經今三十餘年無有議其非者今二十里之内乃云盡令挑移始有紛紛之論太史局各守其說皆虚誕浮誣不可取信臣請以史傳及祖宗故事明之秦樗里子死葬于渭南章臺之東曰後百嵗是當有天子之宫夾我墓至漢興長樂宫在其東未央宫在其西武庫正直其墓且以天子之宫密近而當時不聞遷其墓也以今觀之一百二十七穴業已挑去而築實之無可奈何而見存七百六十六穴纍纍相望雖山林掩蔽皆在禁地若一旦悉令挑去恐頓泄地氣兼於人情有所未安欲下紹興府專委守臣出榜備坐宫陵制内所載曉諭民間如對界内舊墳有願遷出仰召保聞說經府自陳令巡尉監視聴其遷出不願者仍舊從之
  梅溪集王十朋代越帥王佐尚書上疏曰臣竊見欑宫修造每年一小修三年一大修率以為常此固陛下奉先極孝之心臣子所宜奉行而不懈也然臣竊謂陵寢所在神靈是依神道貴幽理宜安静若頻嵗修造不無震驚故古不修墓聖人非薄於其親意謂寧親莫如寧神是乃孝之大者今欑宫棟宇已固器用已備松柏已茂陛下崇奉之心亦可謂至矣臣欲乞自今已後不必以三年大修每年小修為拘但令本府常預備瓦石工匠之類以俟不時之須凡棟宇或損則更之器用或舊則新之松柏或枯則補之如是則工役不繁而丹雘常新嵗月寖久而陵廟愈安以昭先帝儉徳之恭以稱陛下寧神之孝不勝幸甚
  欽宗永獻陵
  朝野雜紀欽宗之喪舉哀于天章閣南以學士院為几筵殿遙上陵名曰永獻暨乾道中朝廷遣使求陵寢地金人許以遷奉且併歸靖康梓宫朝廷難之金人乃以禮陪葬于鞏縣云
  文獻通考孝宗乾道六年以起居郎范成大為祈請使之金請陵寢地先時上賜宰臣陳俊卿手札曰朕痛念祖宗陵寢淪於河洛四十餘年今欲特遣泛使就彼祈請卿以為如何可密奏来俊卿以為未可坐罷相知福州乃遣成大行令學士院草國書以陵寢所在欲求河南地為辭成大將行秘書少監李燾等皆不以為然國子博士丘崈輪對論其無益啓侮上不樂曰卿家祖先墳墓為人占據莫亦須理㑹否荅云臣但訴之不能告之上赫怒成大既出疆使還其國書云和約再成界山河以如舊緘音遽至指鞏洛以為言援曩時無用之文續今日既盟之好既云廢祀欲伸追逺之懷止可奉遷即俟刻期之報至若未歸之旅柩亦當並發於行塗明年遣趙惟賀金主生辰復附國書畧曰惟列聖久安之陵寢既難一旦而驟遷則靖康未返之衣冠豈敢先期而獨請其後金人徙葬欽宗于鞏原而荆襄諜報乃謂金以十萬騎奉還陵寢比來中外洶洶邊塞咸請増戍後卒無事中興記建炎元年五月一日大赦天下詔永安軍祖宗陵寢西京應天禪院㑹聖宫影殿西墳可差西京留守及臺官一貟日下前去躬親省視如合修奉去處一面措置仍密具奏聞南墳委汝州守臣依此演繁露宗子自袝葬山陵之外又有南墳西墳
  文獻通考建炎元年五月詔河南府鎮撫使翟興圑結本處義兵保䕶祖宗陵寢
  北盟㑹編紹興九年二月以趙士㒟為朝陵使兵部侍郎張燾副之士㒟燾往西京朝陵日延見父老宣布天子徳意迨至柏城披鉏荆𣗥隨宜葺治展敬成禮而還五月囘行在入對燾具劄子奏曰臣竊惟國家遭百六之災禍流海宇上及山陵臣等恭謁栢城至於慟哭祖宗在天之靈震怒已久躬行天討得無望於陛下上問諸陵寢若何燾不對惟言萬世不可忘此讐上為黯然
  文獻通考時方庭實為三京淮北宣諭使至西京先朝謁陵寢見永昌而下皆遇驚犯泰陵至暴露庭實解衣覆之歸日痛哭流涕為上言之由是大忤秦檜十月禮部言永安軍等處今已收復委知軍詣諸
  陵逐位檢視除永定永昭永厚永裕永泰園陵内並無損動内永安永昌永熙陵神臺塋列損枳橘栢株木未敢一面擅行補飾合就差所委修飾官奏告行禮詔令河南府委官如法補飾不得滅裂
  宋史理宗紀端平元年春正月史嵩之露布告金亡遣郭春按循故壤請奉先縣汛埽祖宗陵寢三月詔遣太常寺主簿朱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祖閤門祗𠉀林拓詣洛陽省謁八陵四月詔遣朱復之詣八陵相度修奉八月朱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祖林拓朝謁八陵囘以圖進上問諸陵相去幾何及陵前澗水新復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祖悉以對上忍涕歎息







  讀禮通考卷九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十一
  山陵五
  髙宗永思陵
  文獻通考淳熙十四年髙宗崩欑永思陵詔欑宫遵遺詔務從儉約凡修營百費並従内庫及封樁錢物毋侵有司經常之費諸路監司州軍府監止進慰表其餘禮並免仍不得以進奉欑宫為名有所貢獻趙忠定公奏議竊惟祖宗陵寢皆在洛陽累朝制度具存典禮惟紹興中徽宗皇帝梓宫既還未能歸葬故一時欑奉權在㑹稽雖寢衛之制已嚴而山陵之土未復規制淺薄可為深憂竊聞當時議者之言欲俟恢復疆土之後奉迎靈駕歸祔永昌迹其本謀初若甚善然荏苒嵗月易致因循正使克復西都豈宜再議遷改今大行皇帝山陵命使逺曰有期陛下篤於送終動遵禮訓臣謂與其慕虚名而受實害孰若及時深藏固䕶永為無窮之計也昔舜都蒲坂葬於蒼梧禹都平陽葬於㑹稽皆因巡狩不反遂即其地而葬帝王之事豈不可法伏願逺遵虞夏近法漢文因山為陵務極深厚金銀之飾悉用迸除使千萬世永絶後害則陛下之所以事其親者自始及終皆可以無憾矣汝愚又論山陵乞遵用七月之制疏曰伏聞有司循用近例不待七月已卜日奏欑臣仰惟陛下大孝始終逺追三代方將以衰絰行三年之喪思窮所以追慕之情而大葬之禮猶用權宜嵗月推遷臣所甚懼臣聞之禮曰夫喪不可不深長思也又曰葬者藏也今太上皇帝梓宫雖已奉欑要非久計況兩京在逺道路阻脩正使克復有期豈宜更議遷改孰若考據古𧨏及時而葬以圖萬世之安也又禮曰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本朝故事亦皆用七月伏望檢照臣昨来所奏斷自聖意遵用累朝典禮議行七月之制其山陵制度務存深厚不必過為開廣以藏無用之物此去三月間尚可營辦如此則太上皇帝在天之靈可以永安陛下事親送終之禮深長之思皆可以無憾矣臣逺守藩符山陵重事豈宜輕議而情切意迫不容但已謹昧死奏聞
  思陵録王相淮擬太上陵名凡五永紹永興永阜永壽永思上㸃用永思
  文獻通考按行使蕭燧等言相視到大行太上皇帝神穴地段係在徽宗皇帝欑殿籬圍之外正西北顯仁皇后欑殿近上正西南乞差官覆按施行詔户部侍郎葉翥充覆按使
  思陵録思陵上宫為獻殿三門六椽中間闊一丈六尺兩間各一丈二尺其深三丈後為龜頭三間中間濶一丈六尺兩間各五尺其深二丈四尺皇堂在焉初開穴南北長三丈七尺六寸東西濶三丈二尺深九尺四圍用白石膠土五層以石周砌為石藏長一丈六尺二寸濶一丈六寸所用椁長一丈二尺三寸髙七尺一寸濶五尺五寸納梓宫於中覆以天盤曩網乃用青石為壓欄次鋪承重柏木枋二十餘條次鋪白氊二重次鋪竹篾然後用青石條掩欑訖上用香土二寸客土六寸然後以方磚砌地其實土不及尺耳下宫之制殿門三間四椽毎間闊一丈四尺深二丈前後殿各三間六椽其深三丈毎間闊一丈四尺東西兩廊一十八間四椽其深一丈六尺毎間闊一丈一尺殿門東西皆有梜屋一間六椽各闊一丈六尺其深三丈又有櫺星門神遊亭換衣㕔
  永思陵欑宫修奉使司據都壕寨官符思永申據修奉監修申契勘依奉聖㫖指揮修奉永思陵欑宫今據諸作合千人都壕寨于慶等狀申開具造到上下宫殿宇門廊間架安卓等下項並於三月十二日一切畢工
  一上宫 殿一座三門六椽入深三丈心間闊一丈六尺兩次間各闊一丈二尺並龜頭一座三間入深二丈四尺心間闊一丈六尺兩次間各闊五尺並四下昂柱頭骨朶子月梁栿絞單栱幈風柱五寸二分五釐材徹脊明圓椽順板内龜頭連檐四椽月梁栿五寸二分五釐材圓椽厦板兩轉出角四入角扇子白板下簷平柱髙一丈二尺柱置在内頭頂並係丹粉赤白裝造法紅油造柱木週迴檘風䈋共一百二十扇并构欄子一十七間並係礬紅刷油造及腔内出線小絞子共三十八扇係朱紅漆造黄紗糊飾安釘鍮石葉段事件頭頂鋪釘竹笆𤭁板瓦結甍行壠并安鴟□週迴山斜額道壁子並紅灰泥飾方磚鋪砌地面中城磚壘砌堦頭髙三尺并週迴散水面南墁地白石壓欄石碇踏道角石角柱並引手构欄子望柱覆蓮柱頭獅子龜頭皇堂石藏子一座裏明南北長一丈六尺二寸東西闊一丈六寸白石箱壁二重共厚四尺檘土石一重厚一尺深九尺上用青石壓欄一重厚八寸鋪承重柏木枋子二十二條上鋪白氊二重安砌盖條青石十條髙一尺打築鋪砌磚土共厚一尺通深一丈二尺箱壁石用鐵古字并鉛澆灌 殿門一座三間四椽入深二丈心間闊一丈六尺兩次間各闊一丈二尺四鋪下昂絞耍頭柱頭骨朶子分心柱四寸五分材月梁栿徹脊明圓椽順板扇子白板直廢造下簷平柱髙一丈二尺柱置在内頭頂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造柱木硬門三合額頰地栿門開鐵鵝臺桶子墨油浮甌釘葉段門鈸頭頂鋪釘竹笆𤭁板瓦結甍竹壠安鴟□週迴山斜額道壁落紅灰泥飾土坯壘砌兩山墻紅灰泥飾中城磚鋪砌地面壘砌堦頭髙二尺五寸并砌散水白石壓欄石碇并前後踏道及安砌面南白石墁地 火窰子一座作二三壘澀腰花坐頭頂頭柱頭㪷口跳骨朶子中城磚并除磚飛放簷槽小𤭁板瓦結甍行壟并三壁捲軬門子磚䆫裏用鐵索并丹粉赤白裝造 殿門中城磚六辨壘砌水鋼四坐并設坐水大桶二隻提水桶一十隻并灑子 櫺星門南北共二坐柱頭上各安閥閲并各安門二扇肘葉門鈸桶子全并石門砧及礬紅油造柱木門户外籬門一座安卓門二扇並礬紅刷油造柱木并門及兩壁扎縛打立實竹籬二十餘丈并立籬健石紅灰墻週迴長六十三丈五尺上用杚笆椽鋪釘竹笆𤭁板瓦結甍行壠礬紅刷造杚笆椽紅灰泥飾圍墻下脚用銀錠磚壘砌隔減并中城磚壘砌鵲臺三堵 裏籬磚墻係中城磚繞簷壘砌週迴長八十七丈上用𤭁板瓦結甍行壠 東壁隔截磚墻係中城磚蹺壘砌長四十丈 土地廟一座并龜頭一門頭頂並係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造柱木等白灰泥飾壁落并仰埿中城磚砌地面并堦頭中板瓦結甍行壠并面南西壁壘砌火窰子一座土地神衆共七尊黒漆供牀一張巡鋪屋墻裏外共四間並白灰泥飾壁落中板瓦結甍地紅刷油造柱木立精地袱并週迴簷槽并磚砌水缸四坐條磚砂堦東壁路道闊四丈長四十丈一下宫 殿門一座三間四椽入深二丈各間闊一丈四尺重㪷口跳身内單栱方植栿徹脊明圓椽順板扇子白板分心柱直廢造下簷平柱髙一丈四寸柱置在内頭頂丹粉赤白裝造法紅油造柱木并軟硬門二合及頰額地栿門開等并黄油浮甌釘及門鈸肘葉鵝臺桶子頭頂鋪釘竹笆𤭁板瓦結甍行壠并鴟□及週迴額道山斜壁子並紅灰造作并土坯壘砌兩山墻紅灰泥飾中城磚鋪砌地面并堦頭髙二尺并砌散水及白石安砌壓欄石碇并前後踏道火窰子一座下二三壘澀腰花坐頭頂顯柱頭㪷口跳骨朶子中城磚并條磚飛放簷槽小𤭁瓦結甍行壠三壁捲軬門子磚䆫裏用鐵索及用丹粉赤白裝造 前後殿二座各三間六椽入深三丈各闊一丈四尺四鋪捲頭脛内絞單栱□間心門前栿頂柱兩山鞦韆柱徹脊明五寸二分五釐材圓椽順板扇子白板柱頭骨朶子直廢造下簷平柱髙一丈一尺柱置在内頭頂並係丹粉赤白裝造法紅油造柱木並板壁二十四扇朱紅漆造出線小絞槅子四十扇黄紗糊飾安釘鍮石葉段事件并礬紅油造擗風䈋八十扇并构欄子八間頭頂鋪釘竹笆𤭁板瓦結甍行壠并安鴟□方磚砌面中城磚壘砌堦頭髙二尺五寸并打花側砌天井子踴路并兩壁路道及包砌水銅四坐白石壓欄石碇并踏道二坐引手构欄子望柱覆蓮柱頭獅子 殿門東西兩挾各一間四椽入深二丈間闊一丈六尺單㪷直替方額混栿方椽硬簷下簷柱髙八尺五寸柱置在内頭頂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造柱木黒油杈子二間頭頂鋪釘竹笆白灰仰埿中板瓦結甍週迴壁落白灰泥飾中城磚鋪砌地面并堦頭髙一尺五寸白石壓欄石碇 東西兩廊一十八間四椽入深一丈六尺各間闊一丈一尺下簷單㪷直替方額混栿方椽硬簷造頭頂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造柱木中城磚鋪砌地面并砌堦頭髙一尺五寸頭頂鋪釘竹笆白灰仰泥中板瓦結甍白石壓欄石碇東西兩簷並係土墻三十六間白灰泥飾 後殿東西兩挾各一間六椽入深三丈各間闊一丈六尺方混栿方椽硬簷造頭頂並係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造柱木中城磚鋪砌地面土坯壘砌坯墻白灰泥飾頭頂鋪釘竹笆白灰仰埿白石壓欄石碇及中城磚砌堦頭髙一尺五寸頭頂鋪釘竹笆并案卓朱紅槅子八扇黄紗糊造鍮石葉事件櫺星門一座柱頭上安閥閲并安卓門二扇並係礬紅刷油造及釘造肘葉門鈸鵝臺桶子并石門砧外籬門一座安卓門二扇並礬紅刷油造及安白石門砧綽楔門一座安卓竹門二扇並係礬紅油造神厨五間四椽入深二丈各間闊一丈一尺單㪷直替方額混栿方椽硬簷心間安釘平暗椽板一間頭頂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造柱木直櫺䆫白灰泥飾壁落中板瓦結甍并壘砌鍋竈五事爐二隻白石壓欄石碇 神厨過廊三間并奉使房二間及香火房二間頭頂並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造柱木黒油直櫺窻頭頂鋪釘竹笆仰埿中瓦板結甍行壟白灰泥飾週迴壁落中城磚砌地面白石壓欄石碇内香火房壘砌火窰子一座 潛火屋并庫屋四間頭頂簷槽丹粉赤白裝造中板瓦結甍行壟白灰泥飾壁落礬紅油造柱木門户黒油直櫺窻中城磚壘砌堦頭換衣㕔三間頭頂中板瓦結甍鋪釘竹笆白灰仰
  埿并週迴壁落礬紅油柱木黒油直櫺窻槅子丹粉赤白裝造頭頂中城磚鋪砌地面并壘砌堦頭白石壓欄石碇前後踏道 鋪屋圍墻裏外五間頭頂中瓦板結甍白灰壁落礬紅刷造週迴簷槽及礬紅油造柱木立精地栿中城磚壘砌堦頭磚砌水鋼五坐廟子一座并龜頭一間頭頂中板瓦結甍行壟頭
  頂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造柱木白灰泥壁落中城磚砌地面并堦頭及踏道土地神衆共七尊黒漆供牀一張 神游亭一座頭頂𤭁結甍行壟三面坐嵌构欄子週迴擗(⿱𥫗亷)-- 簾杆掛䈋並礬紅油造頭頂丹粉赤白裝飾方磚砌地面中城磚壘砌堦頭并踏道一座及安白石碁臺一副并面南壘砌花臺一座長丈八尺闊一丈五尺上安白石壓欄係白石望柱上攛黒油方木櫺子十五丈 過道門四門頭頂中板瓦結甍白灰仰埿并壁落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柱木週迴白灰圍墻長一百三丈六尺上用杚笆椽鋪釘竹笆中板瓦結甍行壟礬紅刷造杚笆椽白灰泥飾一上下宫東壁扎縛打立竹實笆籬七十餘丈西
  壁展套茨籬一百餘丈
  一上下宫諸處白石板安砌路道長一百八十餘丈一上下宫東西兩壁各打實竹籬長二十九丈六尺并竹門二座 右件如前謹具申尚書省伏乞照㑹謹狀淳熙十五年三月日履正大夫昭慶軍承宣使入内内侍省副都知欑宫修奉鈐轄霍汝弼降授右武大夫榮刺史殿前副都指揮使欑宫修奉都䕶郭棣
  永思陵欑宫修奉使司承按行使司牒勘㑹本司於今月十九日將帶太史局判局尅擇官詣欑宫按視得聖神文武憲孝皇帝欑宫塋域神穴並神圍四正並得元按摽劄地段除已奏聞外請照㑹施行本司尋牒都壕寨官照應故例施行去後今據都壕官符思永申本司尋牒監修官施行去後據囘申據都壕寨于慶等狀已將神穴心樁土末起拆訖又用底板石補砌於當今来所修永思陵皇堂四壁箱壁石各係二重共闊四尺膠土各闊四尺四寸擗土石一重係各厚一尺通共元開南北長三丈七尺六寸東西闊三丈二尺用石板安砌打築圓備其皇堂裏明深九尺長一丈六尺二寸闊一丈六尺椁長一丈二尺一寸髙七尺一寸闊五尺五寸將來四壁若下神煞并椁底及進梓宫次進椁身并安設天盤曩網委得並無妨礙本司保明是實申乞照㑹續又據都壕寨官符思永申備據監修官申尋勒合干人楊樁等開具到皇堂丈尺并石段柏木枋等數目下項申乞照㑹
  一皇堂開通長三丈七尺六寸通闊三丈二尺深九尺係裏明用擗土石五層週迴用一百六十段雙頭石各長四尺闊二尺厚一尺壘砌一底板石三十段内六段各長一丈一尺闊三尺二寸二十四段各長四尺闊二尺五寸厚八寸一石蔵裏明長一丈六尺二寸闊一丈六寸深九尺係層雙頭石各長四尺闊二尺厚一尺用三百二十四段壘砌并神穴心地已補砌了當用過石一段一青石子口一十四段石段上壓欄使用各闊一尺九寸五分厚八寸長短不等一青盖條用一十條各長一丈五尺闊二尺厚一尺一承重柏木枋二十二條闊狹不等折荅闊一丈六尺二寸長一丈二尺二寸厚八寸青石盖條承重柏木枋並已安範門試了當一氊係鋪兩重長一丈六尺闊一丈二尺用八六白氊四領四六白氊八領兩重共約厚二寸一欑訖皇堂上用香土二寸於香土上用客土六寸鋪襯訖用方磚鋪砌地面 右謹具申尚書省伏乞照㑹謹狀淳熙十五年三月日具位如前
  朝野雜記紹興初六飛駐越昭慈聖獻皇后上賓因卜地權殯於㑹稽上皇村盖便於修奉也及卜祐陵遂就其側并舉顯肅憲節二后祔焉顯仁髙宗繼従其兆則迫隘已甚矣髙宗之葬也趙子直時守蜀手疏論㑹稽欑宫淺薄可為深憂宜復祖宗山陵之制朝論不從於是自昭慈之西連用五穴山勢漸逺其地愈卑矣
  宋史后妃傳憲節邢皇后従三宫北遷髙宗即位遙冊為皇后紹興九年后崩於五國城顯仁太后囘鑾始得崩聞十二年八月后梓宫至欑於聖獻太后梓宫之西北
  宋史禮志憲聖慈烈皇后吳氏慶元三年崩四年三月權殯於永思陵
  孝宗永阜陵
  宋史禮志紹熙五年六月孝宗崩慶元二年詔於永思陵下宫之西修奉欑宫上陵名曰永阜
  趙忠定公奏議臣伏見紹興元年昭慈聖獻皇后上仙是時方駐蹕㑹稽江淮之間日事征戰昭慈之喪未能歸祔始為殯厝盖用權宜將以憤激三軍之心不絶中原之望也其後秦檜主和好而南北之勢分永祐永思因仍不改聞見習熟視以為常遂致諸陵尚存淺土其制卑薄可為深憂復於獻殿之中蔽以厦屋不達天地之氣不覩日月之光年嵗滋深大葬無日考之典禮固已非宜驗之葬書亦所甚忌臣毎思及此良切痛心今大行壽聖皇帝將卜因山宜稽舊典稍倣祖宗山陵之法亦從南北風土之宜但使皇堂尺度不可太廣盖石博厚不可不増修建陵臺酌為中制仍為獻殿勿復幽扃庶幾葬者永安後嗣䝉福伏乞聖明特賜俞允 又疏曰臣聞養生不足以當大事惟送死可以當大事大行壽聖皇帝山陵之奉陛下安得不致其敬也臣仰惟祖宗陵寢皆在洛陽制度崇深具在簡䇿皇堂下深五十七尺髙三十九尺陵臺三層正方每面長九十尺既髙且廣守衛至嚴後代子孫所宜觀法始縁南渡暫卜稽山號曰欑宫盖非永制實居淺土蔽以上宫本朝克復神京奏遷靈駕雖其志甚美而其事實難荏苒嵗時今已六十餘載矣東南諸郡所至皆山凡擇地者必以山為限地勢局促不類中原盖自昭慈之西已用五穴山勢漸逺其地愈卑往嵗思陵之葬其深不盈九尺復土之後僅能掩棺聞者寒心幾於慢藏雖江南土地卑薄難擬故都然近今王氣所鍾豈無佳兆其如拘以隂陽之術限以日月之期刑責太嚴事體至重人懷苟且各為身謀至於國家深長之思君父危辱之禍皆不暇顧惜嗚呼痛哉傳曰死者無終極國家有廢興歴考古今無非商鑒今昌熙在逺恢復未期豈宜徒徇虚名以基實禍臣比見按行使副還自㑹稽皆言隂陽家流須用丙山壬向全類按圖索馬不復他營若以昭穆安排苦無餘地僅一穴又下思陵伏思穆恭二宫他日如何合祔其後利害臣未敢言失今不圗後悔何及伏望陛下孝思罔極惟懷永圗勿拘逺近之分毋惑隂陽之説擇平原髙燥之地為大行深固之藏崇建陵臺悉遵舊制陛下盡送終之禮壽皇享萬世之安臣子不勝幸甚
  朱子大全集具位臣朱熹準尚書吏部牒十月九日⿰歹賛 -- 𣪁?宫覆案使孫逢吉狀定到大行至尊壽皇聖帝神穴事三省樞密院同奉聖㫖令侍従臺諫限三日集議聞奏臣方欲赴臺集議忽聞朝廷已别差官前去宣諭即與衆官具狀申省别聴指揮外臣竊有愚見深恐言之不早有誤大計須至先具奏聞者臣竊惟壽皇聖帝聖徳神功覆冒寰宇深仁厚澤浸潤生民厭世上賓率土哀慕宜得吉土以奉衣冠之藏垂裕後昆永永無極而因山之卜累月於兹議論紛紜訖無定説臣嘗竊究其所以皆縁專信臺史而不廣求術士必取國音坐丙向壬之穴而不博訪名山是以麤畧苟簡唯欲祔於紹興諸陵之旁不惟未得其形勢之善若其穴中水泉之害地面浮淺之虞偪仄傷破之餘驚動諸陵之慮雖明知之亦不暇顧羣臣議者又多不習此等猥賤之末術所以不能堅決剖判致煩明詔博訪在廷臣實痛之其敢無辭以對臣盖聞之葬之為言藏也所以藏其祖考之遺體也以子孫而藏其祖考之遺體則必致其謹重誠敬之心以為安固久逺之計使其形體全而神靈得安則其子孫盛而祭祀不絶此自然之理也是以古人之葬必擇其地而卜筮以決之不吉則更擇而再卜焉近世以來卜筮之法雖廢而擇地之説猶存士庶稍有事力之家欲葬其先者無不廣招術士博訪名山參互比較擇其善之尤者然後用之其或擇之不精地之不吉則必有水泉螻蟻地風之屬以賊其内使其形神不安而子孫亦有死亡絶滅之憂甚可畏也其或雖得吉地而葬之不厚藏之不深則兵戈亂離之際無不遭罹發掘暴露之變此又其所當慮之大者也至於穿鑿已多之處地氣已洩雖有吉地亦無全力而祖宗之側數興土功以致驚動亦能挻灾此雖術家之說然亦不為無理以此而論則今日明詔之所詢者其得失大槩已可見矣若夫臺史之説謬妄多端以禮而言則記有之曰死者北首生者南向皆従其朔又曰葬於北方北首三代之達禮也即是古之葬者必坐北而向南盖南陽而北隂孝子之心不忍死其親故雖葬之於墓猶欲其負隂而抱陽也豈有坐南向北反背陽而向隂之理乎若以術言則凡擇地者必先論其主勢之强弱風氣之聚散水土之淺深穴道之偏正力量之全否然後可以較其地之美惡政使實有國音之説亦必先此五者以得形勝之地然後其術可得今乃全不論此而直信其庸妄之偏説但以五音盡類羣姓而謂冢宅向背各有所宜乃不經之甚者不惟先儒已力辨之而近世民間亦多不用今乃以為祖宗已来世守此法順之則吉逆之則凶則姑亦無問其理之如何但以其事質之則其謬不攻而自破矣盖自永安遷奉以来已遵用此法而九世之間國統再絶靖康之變宗社為墟髙宗中興匹馬南渡壽皇復自旁支入繼大統至於思陵亦用其法而壽皇倦勤之後旋即升遐太上違豫日久以至遜位赤山亦用其法而莊文魏邸相繼薨謝若曰吉凶由人不在於地不有所廢其何以興則國音之說自為無用之談從之未必為福不從未必為禍矣何為信之若是其篤守之若是其嚴哉若曰其法果驗不可改易則洛越諸陵無不坐南而向北固已合於國音矣又何吉之少而凶之多邪臺史之言進退無據類皆如此試加詰問使之置對必無辭以自解矣若以地言則紹興諸陵臣所未覩不敢輕議然趙彦逾固謂舊定神穴土肉淺薄開深五尺下有水石難以安建矣而荆大聲者乃謂新定東頭之穴比之先定神穴髙一尺一寸五分開深九尺即無水石臣嘗詳考二人之言反復計度新穴比之舊穴只髙一尺一寸五分則是新穴開至六尺一寸五分則與舊穴五尺之下有水石處髙低齊等如何却可開至九尺而其下二尺八寸五分無水石邪且大聲既知有此無水吉穴當時便當指定何故却定土肉淺薄下有水石之處以為神穴直至今日前説漏露無地可葬然後乃言之邪其反覆謬妄小人常態雖若不足深責然其姦心乃欲奉壽皇梓宫置之水中而畧無顧忌則其罔上迷國大逆無道之罪不容誅矣脫使其言别有曲折然一板之地其廣幾何而昭慈聖皇皇后已用之矣徽宗一帝二后又用之矣髙宗一帝一后又用之矣計其地氣已發洩而無餘行圍巡路下宫之屬又已迫狹之甚不可移減今但就其空處即以為穴東西䟎那或逺或近初無定論盖地理之法譬如針灸自有一定之穴而不可有毫釐之差使醫者之施砭艾者如今日臺史之定宅兆則攻一穴而遍身皆創矣是又安能得其穴道之正乎若果此外别無可求則亦無可奈何而今兩浙數州皆為近甸二三百里豈無一處可備選擇而獨遷就偪仄於此數步之間邪政使必欲求得離山坐南向北之地亦當且先泛求壯厚髙平可葬之處然後擇其合於此法者況其謬妄不經之説初不足信也邪臣自南来經由嚴州富陽縣見其江山之勝雄偉非常盖富陽乃孫氏所起之處而嚴州乃髙宗受命之邦也説者又言臨安縣乃錢氏故鄉山川形勢寛平邃密而臣未之見也凡此數處臣雖未敢斷其必為可用然以臣之所已見聞者逆推其未見未聞安知其不更有佳處萬萬扵此而灼然可用者乎但今偏信臺史之言固執紹興之説而不肯求耳若欲求之則臣竊見近年地理之學出於江西福建者為尤盛政使未必皆精然亦豈無一人麤知梗概大約平穏優於一二臺史者欲望聖明深察此理斥去荆大聲置之於法即日行下兩浙帥臣監司疾速搜訪量支路費多差人兵轎馬津遣赴闕令於近甸廣行相視得五七處然後遣官案行命使覆案不拘官品但取通曉地理之人參互考較擇一最吉之處以奉壽皇神靈萬世之安雖已迫近七月之期然事大體重不容苟簡其孫逢吉所謂少寛日月别求吉兆為上此十字者實為至論惟陛下采而用之庶幾有以少慰天下臣子之心為國家祈天永命之助臣本儒生不曉術數非敢以淫巫瞽史之言眩惑聖聴自速譏誚盖誠不忍以壽皇聖體之重委之水泉沙礫之中殘破浮淺之地是以痛憤激切一為陛下言之譬如鄉鄰親舊之聞有以此等大事商量吾乃明知其事之利害必至於此而不盡情以告之人必以為不忠不信之人而況臣子之於君父又安忍有所顧望而黙黙無言哉惟陛下詳賜省察斷然行之則天下萬世不勝幸甚謹録奏聞
  朝野雜記紹熙末將營永阜陵趙子直以思陵之旁土薄水淺議卜於臨安之中軍寨朱晦翁亦乞於近畿改卜衆議不同復祔於㑹稽之域其後遂建永崇陵焉
  孝宗將殯子直為樞密使建議以欑宫本非永制實居淺土蔽以上宫初期尅復神京奉遷神駕雖其志甚美而其事實難且死者無終極國家有廢興豈宜徒徇虛名以基實禍識者深以為然時日官荆大聲已卜地思陵之旁開深五尺下有泉石按行使趙徳老以為土肉淺薄不可用子直乞改卜意欲以中軍寨為之而宰相留仲至以為不然於是徳老與覆按使謝子肅附其説乃命大聲改卜於新穴之東視新穴纔髙一尺一寸五分而已孫従之為覆按使還言當少寛時日别求吉兆而內廷左右以上久居喪次内外不便皆主速葬之説乃詔侍從臺諫限三日集議議者皆言神穴未安自合展期改卜況朝廷禮文何嘗盡循古制豈必拘七月之期奏劉徳修所草也朱晦翁時在經筵復上奏論臺史國音之説不可信又言今穴視前穴髙一尺一寸五分則是開至六尺一寸五分即與舊穴五尺之下負水石處髙低齊等如何却可開至九尺而其下二尺八寸五分者無水石邪臣自南来經由嚴州及富陽縣其江山之勝雄偉非常説者又言臨安縣乃錢氏故鄉山川形勢寛平邃密此必有佳處可用而臣未之見也竊見近年地理出於江西福建為尤盛望下兩路帥臣監司疾速搜訪量給路費多差人兵轎馬津遣赴闕令於畿甸廣行相視或謂晦翁之意似屬蔡元定季通也所謂國音者盖近世庸妄之説以五音盡類羣姓而謂冢地向背各有其宜以國姓論之必當用離山坐南向北之地晦翁謂以禮而言則死者北首若以術言則凡擇地者必論主勢之強弱風氣之聚散水土之淺深穴道之偏正力量之全否然後可以較其地之美惡政使實有國音之説亦必先此五者以得形勝之地然後其術可得而推若曰其法果驗不可改易則洛越諸陵無不坐南向北固已合於國音又何吉之少而凶之多邪疏入不報其後卒定永阜殯陵於㑹稽子直請如故事建陵臺同列又以後喪踰前喪而止故崇陵亦因之若成穆成恭二后則先葬扵赤山慈懿皇后則殯於南山浄慈寺
  宋史后妃傳孝宗成穆郭皇后生光宗紹興二十六年薨及受禪追冊為皇后諡恭懷尋改安穆及營阜陵又改成穆
  成恭夏皇后乾道三年崩諡安恭寧宗時改諡成恭宋史禮志成肅皇后謝氏開禧三年崩殯於永阜陵正北吏部尚書陸峻等言伏覩列聖在御間有諸后上仙縁無山陵可祔是致别葬若上仙在山陵已卜之後無有不從葬者其他諸后葬在山陵之前神靈既安並不遷祔惟元徳章懿二后方其葬時名位未正續行追冊其成穆皇后孝宗登極即行追冊改殯所為欑宫典禮己備與元徳章懿事體不同所以更不遷祔竊稽前件典禮祗縁喪有前後勢所當然其於禮意却無隆殺今来從葬阜陵為合典故從之
  光宗永崇陵
  宋史慶元六年八月庚寅太上皇帝不豫辛卯崩于壽康宫十二月辛卯權欑於永崇陵
  文獻通考慶元六年光宗崩丞相謝深甫等上陵名曰永崇案行使副韓邈黄鑑言判太史局荆大聲等相視得大行太上皇帝神穴係在永阜陵西永思陵下宫閒地段委是國音王氣聚秀之地依得尊卑次序可以安建既而差官覆按従之
  宋史后妃傳光宗慈懿李皇后慶元六年崩權櫕于臨安府南山之修吉寺
  寧宗永茂陵
  宋史本紀嘉定十七年八月丁酉帝崩于福寧殿寳慶元年三月癸酉葬于㑹稽之永茂陵
  宋史后妃傳寧宗光淑韓皇后慶元六年崩權櫕于臨安府南山之廣教寺
  宋史禮志寧宗恭聖仁烈皇后楊氏紹定五年十二月崩祔葬茂陵
  方輿勝覽寧宗茂陵其地乃泰寧寺舊址嘉定十七年冬命楊曄為按行使歸奏云泰寧寺之山岡巒偉特五峯在前直以上皇青山之雄翼以紫金白鹿之秀宜為先帝弓劍之藏遂遷寺定卜焉
  理宗永穆陵
  宋史本紀景定五年冬十月丁卯帝崩咸淳元年三月甲申葬于㑹稽之永穆陵
  度宗永紹陵
  宋史本紀咸淳十年秋七月癸未帝崩于福寧殿徳祐元年正月壬午葬于永紹陵
  乾學案元世祖時江南浮屠總攝楊璉真珈方怙勢淫虐嗾其徒嗣古妙髙上言前宋㑹稽諸陵寢當毁是時丞相桑哥擅政即可其奏真珈遂悉掘徽宗以下十餘陵攫取金玉珍寳無遺己乃盡裒諸帝后骼胔建白塔於杭之故宫名曰鎮南以示壓勝又截理宗顱骨為飲器真珈敗其資皆籍於官飲器亦入宣政院以賜所謂帝師者至明太祖時危素在翰林宴見備言始末於上上歎息良久謂素曰宋主初無大失徳元與宋亦無世仇既取其國何乃縱姦人肆惡若此邪特遣主事谷秉義至北平購訪顱骨所在得諸西僧汝納所諭有司厝於髙坐寺之西北其明年紹興以永穆陵圗來獻遂勅葬故陵
  輟耕録吳興王筠菴先生國器示余所藏唐義士傳讀之不覺令人泣下謹録之傳曰辛亥秋友人端叟倪君過余溪上示遊杭雜藁中有識唐玉潜事一篇余讀大驚頓足起立曰異哉今世乃有此人有此事願詳告我叟乃言曰唐君名珏字玉潛㑹稽山隂人家貧聚徒授經營滫𤅵以養其母嵗戊寅有總江南浮屠者楊璉真珈怙恩横肆勢焰爍人窮驕極淫不可具狀十二月十有二日帥徒役頓蕭山發趙氏諸陵寢至斷殘支體攫珠襦玉柙焚其胔棄骨草莽間唐時年三十二嵗聞之痛憤亟貨家具得白金百星許執券行貸得白金又百星許乃具酒醪市羊豕邀里中少年若干輩狎坐轟飲酒且酣少年起謝曰君儒者若是將何為焉唐慘然具以告願收遺骸共瘞之衆謝曰諾中一少年曰發丘中郎將耽耽餓虎事露奈何唐曰余固籌之矣今四郊多暴骨取竄以易誰復知之乃斲文木為匱複黃絹為囊各署其表曰某陵某陵分委而散遣之蕝地以藏為文而告詰旦事訖來集出白金羨餘酬戒勿泄越七日總浮屠下令裒陵骨雜置牛馬枯骼中築一塔壓之名曰鎮南杭民悲戚不忍仰視了不知陵骨之猶存也禍淫不爽流傳京師上達四聰天怒赫赫飛風雷號令捽首禍者北焉山隂人始有籍籍傳唐氏者由是唐之義風震動吳越唐葬骨後又於宋常朝殿掘冬青樹植於所圅土堆上作冬青行二首曰馬箠問髐形南面欲起語野麕尚純束何物敢盜取餘花拾飄蕩白日哀后土六合忽怪事蛻龍挂茅宇老天鑒區區千載䕶風雨又曰冬青花不可折南風吹涼積香雪遙遙翠盖萬年枝上有鳯巢下龍穴君不見犬之年羊之月辟歴一聲天地裂復有夢中詩四首曰珠亡忽震蛟龍睡軒敝寧忘犬馬情親拾寒瓊出幽草四山風雨鬼神驚一坏自築珠丘土雙匣親傳竺國經只有春風知此意年年杜宇哭冬青昭陵玉匣走天涯金粟堆寒起暮鴉水到蘭亭轉嗚咽不知真帖落誰家珠鳬玉鴈又成埃斑竹臨江首重囘猶憶年時寒食節天家一騎奉香来余客錢唐久熟悉其事唐至今無恙此雲溪羅先生有開所撰也及見遂昌鄭明徳先生元祐所書林義士事蹟云宋太學生林徳陽字景曦號霽山當楊總統發掘諸陵寢時林故為杭丐者背竹籮手持竹夾遇物即以夾投籮中林鑄銀作兩許小牌百十繫腰間取賄西畨僧曰餘不敢望收其骨得髙冢孝冢斯足矣畨僧左右之果得髙孝兩朝骨為兩圅貯之歸葬於東嘉其詩有夢中作十首其一絶云一坏未築珠宫土雙匣親傳竺國經只有東風知此意年年杜宇哭冬青又曰空山急雨洗巖花金粟堆寒起暮鴉水到蘭亭更嗚咽不知真帖落誰家又曰橋山弓劍未成灰玉匣珠襦一夜開猶記去年寒食日天家一騎捧香来餘七首尤淒怨則忘之葬後林於宋常朝殿掘冬青一枝置於所圅土堆上又有冬青花一首曰冬青花冬青花花時一日腸九折隔江風雨清影空五月深山落㣲雪石根雲氣龍所藏尋常螻螘不敢穴移来此種非人間曽識萬年觴底月蜀魄飛繞百鳥臣長夜一聲山竹裂又一首有曰君不見羊之年馬之月辟歴一聲山石裂聞其事甚異不欲書若林霽山者其亦可謂義士也已此五詩與前所録語句㣲不同詩中有雙匣字則是收兩陵骨之意得非林義士詩羅雲溪以傳者之誤而寫入傳中者乎但曰移宋常朝殿冬青植所圅土上而作冬青詩我意㑹稽去杭止隔一水或者可以致之若夫東嘉相望千餘里豈能容易持去縦持去又豈能不枯瘁作如此想又疑是唐義士詩且葬骨一事豈唐方起謀時林已先得髙孝兩陵骨邪抑得唐所易之骨邪盖各行其所志不相知㑹理固有之載考之齊人周草窻先生密癸辛雜識所記云至元二十二年乙酉八月楊髠發陵之事起於天長寺福僧聞號西山者成於演福寺剡僧澤號雲夢者初天長乃魏憲靖王墳寺聞欲媚楊髠遂獻其寺旋又發魏王冢多得金玉以此起發陵之想澤一力賛成之俾泰寧寺僧宗愷宗允等詐稱楊侍郎汪安撫侵占寺地為名告詞出給文書將帶河西僧及凶黨如沈照磨之徒部令人夫發掘時有中官陵使羅銑者守陵不去與之極力争執為澤痛箠脅之以刃令人逐去大哭而出遂先啓寧宗理宗度宗楊后四陵刦取寳玉極多惟理宗之陵所藏尤多啓棺之初有白氣亙天盖寳氣也理宗之尸如生其下皆藉以錦錦之下承以竹絲細簟一小厮攫取擲地有聲乃金絲所成或對云含珠有夜明者乃倒懸其尸樹間瀝取水銀如此三日竟失其首或謂西畨僧囘囘其俗以得帝王髑髏可以厭勝致富故盜去耳事竟羅陵使買棺製衣收斂大慟垂絶鄰里為之感泣是夕聞西山有哭聲凡晝夜不絶至十一月復發徽欽髙孝光五陵孟韋吳謝四后陵初徽欽葬五國城數遣使祈請於金人欲歸梓宫凡六七年而後許至此被發掘徽欽二陵皆空無一物徽陵有朽木一段欽陵有木燈檠一枚而已盖當時已料其真偽不可知不欲逆詐亦以慰一時之人心耳而二帝遺骸浮沈沙漠初未嘗還也髙宗陵骨髮盡化畧無寸餘止錫器數件端硯一隻硯為澤所得孝陵亦蛻化無餘止頂骨小片内有玉罏瓶一副古銅鬲一隻亦為澤所得昔聞有道之士能蛻化而仙未聞并骨蛻者真天人也若光寧與諸后優然如生羅陵使亦如前棺斂後悉從火化可謂忠且義矣當與張承業同𫝊陵中金錢以萬計皆為死氣所蝕如銅鐵狀以故諸兇棄而不取往往為村民所得聞有得猫睛異寳者一村翁於孟后陵得一髻其髻長六寸餘其色紺碧髻根有短金釵遂取以歸以其帝后遺物庋置佛堂中奉事之自此家道寖豐凡得金錢之家非病即死翁恐甚急送龍洞中而此翁今成富家矣方移理宗尸時澤在旁以足蹴其首以示無懼遂覺竒痛一㸃起於足心自此苦足疾數年以致潰爛雙股墮落十指而亡聞既得志且富不義之財復倚楊髠勢豪奪鄉人産業後為鄉夫二十人伺道間屠而臠之罪不加衆各不過受杖而已其愷與楊髠分𧷢不平已受杖死尚有允在據此説則雲溪所傳嵗月絶不同盖嘗論之至元丙子天兵下江南至己酉將十載版圗必已定法制必已明安得有此事然戊寅距丙子不三年竊恐此時庻事草創而妖髠得以肆其惡與妖髠就戮羣兇接踵殞於非命天之所以禍淫者亦嚴矣但云髙宗陵骨髮盡化孝宗陵頂骨小片不知唐義士所易者何骨也林義士所收者又何骨也惜余生晚不及識宋季以来老儒先生以就正其是非姑以待熟兩朝典故之人而問焉
  彭瑋曰輟耕録載宋發諸陵事未備謹案元世祖二十一年甲申桑哥為相與江南浮屠摠攝楊璉真珈相表裏嗾僧嗣古妙髙上言欲毁宋諸陵明年乙酉正月桑哥矯制可其奏於是發諸陵實利其殉寳也又褏諸帝遺骼建白塔於杭故宫曰鎮南以厭勝之截理宗頂以為飲器未幾髠胡事敗飲器亦籍入於官以賜帝師發陵時唐珏玉潜雷門先生與尚書省架閣林景熙竊痛之隂相躬拾不盡遺骨葬别山下植冬青為識遇寒食則密祭之珏後獲黄袍引兒報徳之夢果生子珙為名儒羅雲溪為傳其事謝翺為託瘦詞作冬青引曰冬青樹山南垂九日靈禽居上枝知君種年星在尾  根到九泉䕶龍髓恒星晝隕夜不見七度山南與鬼戰願君此心慎勿移此樹終有開花時山南金粟花離離白衣人拜地下起靈禽啄粟枝上飛珏又有感雷震白塔詩曰冬青花不堪拆南風吹涼積香雪遥遙華盖萬年枝上有鳯巢下龍穴羊兒年犬兒月霹靂一聲天地裂至正月十九年己亥偽周張士誠遣平章張士信守杭壞白塔甃城塔亡而元亦馴至於亡矣是録所載重複羅𫝊年月不同白塔一節可據鄭傳已自與前後不同無可據癸辛録年月同失理宗首一節為飲器張本可據唐林二義士本同事者梧溪集羅鄭𫝊之乃各立異不免傳疑今據史臣宋景濂髙李迪并先儒楊維禎王逢原諸集以訂補其未備觀者詳之孫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曰徽欽二帝陵在髙麗地方二陵大如山髙麗人皆知為宋二帝陵也盖金時幅貟甚廣髙麗北境皆其地彼時葬二帝於此以空柩歸中國耳
  乾學案癸辛雜識謂元姦僧發徽欽二陵皆空棺先時為金人所紿原未嘗還中國越中何嘗有徽欽之陵而姦僧又於何所發掘觀此一事之謬則諸說之傳聞失實亦有之矣
  端宗永福陵
  行朝録祥興元年九月葬端宗皇帝于崖山陵曰永福
  廣州鄉賢録帝舟次於化州之界病大作四月帝崩於碙州曽淵子充山陵使奉帝殯於香山馬南寳家偽為梓宫出葬其實永福陵在崖山也
  遼太祖祖陵
  遼史天顯元年七月甲戌次扶餘府上崩九月丁卯梓宫至皇都權殯于子城西北二年八月丁酉葬于祖陵置祖州天成軍節度使以奉陵寢
  遼后妃傳淳欽皇后述律氏應厯三年崩祔祖陵
  太宗懷陵
  遼史大同元年夏四月丁丑上崩于欒城九月壬子朔葬于鳯山陵曰懷陵
  后妃傳靖安皇后蕭氏生穆宗天顯十年崩葬奉陵
  世宗顯陵
  遼史天禄五年九月帝自將南伐次歸化州察割反帝遇弑應厯元年葬于顯州西山陵曰顯陵
  后妃傳懷節皇后蕭氏生景宗天禄末立為后察割作亂遇害
  世宗妃甄氏後唐宫人帝從太宗南征得之及即位立為皇后察割作亂遇害景宗立葬二后于醫巫閭山建廟陵寢側
  穆宗懷陵
  遼史應厯十九年三月近侍小哥盥人花哥庖人辛古等六人反帝遇弑祔葬懷陵
  景宗乾陵
  遼史乾亨四年九月幸雲州獵扵祥古山帝不豫壬子次焦山崩十二月癸酉奉大行皇帝梓宫於菆塗殿統和元年二月甲午葬乾陵
  后妃傳睿知皇后蕭氏生聖宗統和二十七年崩遼史本紀二十八年夏四月甲子葬太后於乾陵
  聖宗慶陵
  遼史太平十一年六月丁丑朔駐蹕大福河之北己卯帝崩於行宫乙未奉梓宫殯於永安山太平殿八月壬午遷梓宫扵菆塗殿十一月甲午葬於慶陵后妃傳仁徳皇后蕭氏欽哀皇后蕭氏並祔慶陵
  興宗慶陵
  遼史重熙二十四年秋七月如秋山次南崖之北峪不豫八月丁亥疾大漸己丑帝崩於行宫十一月甲子葬於慶陵宋及髙麗遣使来㑹名其山曰永興后妃傳仁懿皇后蕭氏生道宗太康二年
  遼史本紀太康二年六月甲午葬仁懿皇后於慶陵
  道宗慶陵
  遼史壽隆七年春正月甲戌上崩於行宫六月辛亥葬於慶陵
  后妃傳宣懿皇后蕭氏乾統初合葬慶陵 惠妃蕭氏太康二年立為皇后葬太子山
  天祚帝
  遼史保大五年帝為金人所獲降封海濵王改封豫王皇統五年葬於廣寧府閭陽縣乾陵旁
  宣宗永安陵
  遼史耶律淳者世號為北遼興宗第四孫保大二年入夾山奚王囘離保林牙耶律大石等引唐靈武故事勸進遂即位建福元年病死葬燕西香山永安陵
  義宗顯陵
  遼史宗室傳義宗名倍太祖長子神冊元年立為皇太子忽汗城降復叛太祖破之改其國曰東丹名其城曰天福以倍為人皇王主之仍賜天子冠服建元甘露太祖訃至倍即日奔赴山陵知皇太后意欲立徳光乃讓位焉葬於醫巫閭山世宗即位諡讓國皇帝陵曰顯陵
  乾學案遼太宗葬懷陵穆宗祔焉可也聖宗葬慶陵而興宗道宗皆因之何與東丹王之葬既名之曰顯陵矣而世宗復曰顯陵均未可言禮也
  金始祖光陵
  金史世紀金之始祖諱函普天㑹十四年追諡景元皇帝廟號始祖皇統四年號其藏曰光陵
  徳宗熙陵
  金史世紀徳帝諱烏珪天㑹十四年追諡徳皇帝皇統四年號其藏曰熙陵
  安帝建陵
  金史世紀安帝諱跋海天㑹十四年追諡安皇帝皇統四年號其藏曰建陵
  獻祖輝陵
  金史世紀獻祖諱綏可天㑹十四年追諡定昭皇帝廟號獻祖皇統四年號其藏曰輝陵
  昭祖安陵
  金史世紀昭祖諱石珪天㑹十四年追諡成襄皇帝廟號昭祖皇統四年藏號安陵
  景祖定陵
  金史世紀景祖諱烏古迺天㑹十四年追諡惠桓皇帝廟號景祖皇統四年藏號定陵
  世祖永陵
  金史世紀世祖諱刻里鉢天㑹十五年追諡聖肅皇帝廟號世祖皇統四年藏號永陵
  肅宗泰陵
  金史世紀世祖母弟頗拉淑景祖第四子也是為肅宗天㑹十五年追諡穆憲皇帝皇統四年藏號泰陵
  穆宗獻陵
  金史世紀穆宗諱英格景祖第五子也天㑹十五年追諡孝平皇帝廟號穆宗皇統四年號其藏曰獻陵
  康宗喬陵
  金史世紀康宗世祖長子也天㑹十五年追諡恭簡皇帝皇統四年號其藏曰喬陵
  乾學案天㑹金太宗建元也本紀止十三年而世紀屢書十四十五年未詳
  煬(「旦」改為「𠀇」)王紀正隆元年七月己酉命太保昂如上京奉遷始祖以下梓宫八月丁丑如大房山行視山陵十月乙酉葬始祖以下十帝於大房山
  太祖睿陵
  金本紀天輔七年八月戊申上崩于部堵灤西行宫九月癸丑梓宫至上京乙卯葬宫城西南寧神殿天㑹十三年二月辛酉改葬和陵立開天啓祚睿徳神功之碑于燕京城南常所駐蹕之地皇統四年改和陵曰睿陵貞元三年十一月改葬于大房山仍號睿陵
  海陵煬(「旦」改為「𠀇」)王紀貞元三年三月乙卯命以大房山雲峯寺為山陵建行宫其麓命判大宗正事京等如上京奉遷太祖太宗梓宫丙寅如大房山營山陵八月甲申啓土十月己卯梓宫至中都以大安殿為丕承殿安置丁酉大房山行宫成名曰磐寧十一月乙巳朔梓宫發丕承殿戊申山陵禮成
  金史后妃傳太祖欽憲皇后赫舍哩氏天㑹十四年正月崩于慶元宫二月癸卯祔葬睿陵
  金史海陵遷諸陵于大房山以達蘭嘗給事太祖命作石像置睿陵前
  太宗恭陵
  金本紀天㑹十三年正月己巳上崩于明徳宫三月丁酉葬和陵皇統四年改號恭陵貞元三年十一月戊申改葬于大房仍號恭陵
  金史后妃傳太宗欽仁皇后唐古氏皇統二年崩于明徳宫祔葬恭陵
  神麓記金太祖葬地號曰泰陵太宗所葬之墳山號曰豫陵
  乾學案金太祖睿陵太宗恭陵後改葬房山名仍其舊苗氏所紀特與不同或者其初擬名也
  熙宗思陵
  金本紀皇統九年十二月忽土阿勒楚呼弑帝亮復前手刃之帝崩左丞相秉徳等遂奉亮為帝降帝為東昏王葬于皇后裴滿氏墓中貞元三年改葬于大房山蓼香甸諸王同兆域大定初追諡武靈皇帝廟號閔宗陵曰思陵二十七年改廟號熙宗二十八年以思陵狹小改葬于峨眉谷仍號思陵
  思陵録淳熙十五年諜報金人制曰朕惟熙宗孝成皇帝以武元適孫受文烈顧命作其即位十有五年偃兵息民中外安乂而海陵庶人亮包藏禍心覬覦神器隂煽姦黨遂成篡逆而又厚加誣詆降従王封亮既得志肆其兇殘不道之極至於殺母人怨神怒自厎誅滅惟皇天眷祐於我家肆予一人纉承先緒暴其罪惡貶為庶人仍黜其殯於兆域之外仰惟熙宗位號宜正是以間者稽合禮文升祔太室復加美諡尊而崇之惟葬非其所盖嘗憮然爰命有司卜地㳙日奉遷梓宫已於十月初八日備禮葬于思陵庶幾有以慰在天之靈也大宗二十八年十一月金史后妃傳熙宗悼平皇后裴滿氏大定間祔葬思陵
  [[#海陵煬(「旦」改為「𠀇」)王墓|海陵煬(「旦」改為「𠀇」)王墓]]
  金本紀正隆六年九月上自將三十二總管兵伐宋十一月乙未完顔元宜等軍反帝遇弑崩大定二年降封為海陵郡王二月世宗使小底婁寳與南京官遷其柩于寧徳宫四月葬于大房山鹿門谷諸王兆域中二十年有司奏煬(「旦」改為「𠀇」)王之罪不當有王封亦不當在諸王塋域乃詔降為庶人改葬于山陵西南四十里
  世宗興陵
  金本紀大定二十九年正月壬辰朔上大漸癸巳崩于福安殿四月乙酉葬興陵
  乾學案興陵熙宗既已名景宣帝之藏矣世宗陵復名之何也
  金史后妃傳世宗昭徳皇后烏林荅氏世宗在濟南海陵召后来中都后念若身死濟南海陵必殺世宗惟奉詔去濟南而死世宗可以免后既離濟南行至良鄉去中都七十里從行者防之稍緩后得間即自殺世宗過良鄉葬后于宛平縣土龜原大定二年追冊為后十二年五月車駕幸土龜原致奠十九年改卜于大房山十一月戊午奉安于磐寧宫庚申葬扵坤厚陵二十九年祔葬興陵
  元妃李氏生衛紹王大定二十一年以疾薨葬于海王莊二十八年陪葬于坤厚陵
  章宗道陵
  金本紀泰和八年十一月乙卯上不豫丙辰崩于福安殿大安元年二月甲申葬道陵
  金史后妃傳章宗欽懷皇后蒲察氏崩大安初祔葬道陵
  宣宗徳陵
  金本紀元光二年十二月庚寅上崩于寧徳殿明年三月庚申葬徳陵
  金史后妃傳宣宗明惠皇后王氏生哀宗正大八年九月崩遺命園陵制度務従儉約十二月己未葬汴城迎朔門外五里莊獻太子墓之西
  徽宗興陵
  金世紀景宣皇帝太祖第二子天㑹二年薨熙宗即位追上尊諡曰景宣皇帝廟號徽宗改葬興陵睿宗景陵
  金世紀睿宗皇帝大定上尊諡陪葬睿陵改葬于大房山號景陵
  金史后妃傳睿宗欽慈皇后蒲察氏睿宗元配大厯二年祔葬景陵
  貞懿皇后李氏世宗母正隆六年五月卒初后自建浮圖于遼陽是為垂慶寺臨終謂世宗曰鄉土之念人情所同吾已用浮圖法置塔於此不必合葬也世宗深念遺命乃詔有司増大舊塔起奉慈殿于塔前勅禮部尚書王競為塔銘
  顯宗裕陵
  金世紀顯宗皇帝世宗第二子大定二年立為皇太子二十五年六月崩于承華殿七月賜諡宣孝太子十一月庚寅葬于大房山世宗崩太孫即位是為章宗五月追諡光孝皇帝廟號顯宗陵曰裕陵
  金史后妃傳顯宗孝懿皇后徒單氏明昌二年正月崩于隆慶宫祔葬裕陵
  元諸帝陵元之諸帝皆葬起輦谷
  元史祭祀志凡宫車晏駕棺用香楠木中分為二刳肖人形其廣狹長短僅足容身而已殮用貂皮襖皮帽其靴襪繫腰盒鉢俱用白粉皮為之殉以金壺瓶二盞一碗楪匙筯各一殮訖用黄金為篐四條以束之輿車用白氊青縁納失失為(⿱𥫗亷)-- 簾覆棺亦以納失失為之前行用䝉古巫媪一人衣新衣騎馬牽馬一疋以黄金飾鞍轡籠以納失失謂之金靈馬日三次用羊奠祭至所葬陵地其開穴所起之土成塊依次排列之棺既下復以次掩覆之其有剰土則逺置他所送葬官三員居五里外日一次燒飯致祭三年然後返
  潘塤褚記室歴代送終之禮至始皇為甚侈窮天下之力以崇山墳傾天下之財以滿藏槨盡後宫之女以殉埋葬墳土未乾而國丘墟矣其他如漢唐宋陵寢埋殉貨物亦多漢用即位之年上供錢帛之半其後變亂多遭發掘形體暴露非徒無益盖有損焉元朝棺裏用梡木二片鑿空其中類人形小合為棺置遺體其中加髹漆畢則以黄金為圈三圈定送至其直北園寢之地埋之則用萬馬蹴平俟草青方解嚴則已漫同平坡無復考誌遺蹟豈復有發掘暴露之患哉誠曠古所無之典也夫葬以安遺體遺體既安多貲以殉何益哉






  讀禮通考卷九十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十二
  山陵六
  明熙祖祖陵
  明㑹典熙祖曰祖陵在泗州設祠祭署置奉祠一貟陵戸二百九十三户供灑埽
  今言熙祖祖陵在泗州基運山奉祀朱氏宗人壻也徳祖懿祖就祖陵而望祭焉
  國朝典彚基運山設陵户三百十四家
  明一統志祖陵在泗州城北一十三里
  太常紀祖陵葬泗州蠙城之北洪武初設泗州祠祭署建文初改為泗蠙署永樂後仍舊嘉靖中封其山為基運
  仁祖皇陵
  明㑹典仁祖曰皇陵在鳳陽府設皇陵衛并祠祭署奉祀一貟祀丞三貟陵户三千三百四十二户供直宿灑埽𢎞治元年勅内官一貟監䕶
  今言仁祖英陵改皇陵在中都翊聖山奉祀二人劉氏汪氏祀丞二人汪氏趙氏劉即義恵侯
  鴻猷録至正甲申疫癘大作仁祖陳太后俱不禄鄰人劉繼祖與地葬之髙皇帝御製集有追贈劉繼祖為義恵侯誥歸其獻地之功參之天潢玉牒大明實録謨烈輯遺憲章録吾學編諸書皆同今劉氏孫世列太常見職祀典經九代矣
  在田録皇祖死時衣不被體棺椁無具及至葬浮土三尺而已上既即位欲遷葬下羣臣議咸曰擇陵改葬固陛下孝心之無己但今既葬而復遷之不惟有洩元氣且使神靈不安為今之計莫若増土如山栽植成林如是則元氣厚藏隂靈亦妥誠萬萬世無窮之美矣上竟從之
  國朝典彚洪武二年二月詔立皇陵碑加仁祖淳皇帝陵名曰英陵山名翊聖山四月更英陵曰皇陵立衛守之三年上追念仁祖太后始葬時禮有未備議欲改葬有言改葬恐泄山川靈氣乃不復啟葬但増土以培其封陵旁居民汪文劉英於上有舊召至慰撫之遂令招致鄰黨二十家以守陵墓命有司復其家十一年四月重建皇陵碑親製碑文命江隂侯吳良督工刻之
  餘冬序録洪武二年禮部尚書崔亮請定仁祖陵號又請下太常行祭告禮太常博士孫吾與以為山陵之制莫備於漢漢文帝起霸陵時文帝尚在尊位豈有陵號祭告之禮又唐太宗昭陵之號定於葬長孫皇后時武后合葬乾陵其號定於髙宗初葬之日其時帝后之陵初未有兩號其於祭告之禮决無有也蓋廟號與陵號不同廟號是易大行之號不祭告不可若陵之有號則後之嗣王所以識别先陵而已故歴代皆不以告亮曰創業之君尊其祖考則亦尊崇其陵既尊其陵亦必以告禮縁人情加先帝陵號而不以告先帝非人情也於是廷議皆是亮遂命俟陵碑石成遣太常行祭告禮
  明一統志皇陵在中都城西南十二里太平鄉
  太祖孝陵
  吾學編洪武三十一年閏五月乙酉帝崩于西宫葬孝陵
  國朝典彚洪武三十一年閏五月葬髙皇帝于孝陵四十妃嬪祔焉東為懿文太子陵
  乾學謹案明代諸載紀皆言太祖崩七日而葬惟吴朴龍飛紀畧踰七月而葬建文守禮之主不應葬太祖若是之速吴氏所紀是也
  嘉靖祀典孝陵葬太祖開天行道肇紀立極大聖至神仁文義武俊徳成功髙皇帝孝慈貞化哲順仁徽成天育聖至徳髙皇后
  太常紀髙皇帝髙皇后葬南京鍾山號孝陵四十妃嬪皆祔建文中置鍾山祠祭署及司圃所永樂靖難後改設孝陵衛并神宫監改鍾山為孝陵祠祭署置署官嘉靖中封其山為神烈
  南京太常寺志孝陵祀太祖髙皇帝髙皇后馬氏左一位淑妃李氏生懿文太子秦愍王晉恭王左二位皇妃生楚王魯王代王郢王齊王蜀王谷王唐王伊王潭王左三位皇貴妃生湘獻王肅王韓王瀋王左四位皇貴人生遼王左五位皇美人生寧王安王右一位碽妃生成祖文皇帝
  乾學案實録及諸野史皆謂懿文太子秦晉二王及文皇帝為髙皇后所生獨南太常志云碽妃生文皇帝興化李先生清曽入寢廟審視其位次各如志所云然則實録其未足盡信與
  江寧府志明太祖孝陵在鍾山之陽與馬皇后合葬懿文太子祔葬於左寳城明樓御橋孝陵殿廊臺墀道㦸門文武方門大殿門左右方門御河橋櫺星門華表多同大内制有成祖御製碑沿山周圍繚垣四十五里王門西紅門後紅門東西黒門神宫監孝陵衛環之嘉靖十年更名鍾山為神烈山其祔葬功臣墓俱在鍾山後
  乾學案明太祖孝陵典故以革除之事實録㑹典並無紀載今現存者陵前大金門三道門内為神功聖徳碑有碑亭左有神烈山碑亭亭左有卧碑刻崇禎時禁約自神功聖徳碑而北有大石橋一又北有石獸二十四四虎四獬豸四槖駝四象四獅四馬各二蹲二立相間又石望柱二刻雲氣又石人八四文臣四武臣並夾侍神路之旁又北為櫺星門三道又北有石橋五並五空橋北門五道東西二井神帛爐左右各一中為孝陵享殿殿九間殿北門三道繚以周垣又大石橋一五空中為甬道拾級而登進明樓即寳城矣自大金門之西為王門又西為西紅門而櫺星門之東為吴王山有鍾山亭西有菜房橋橋西為前湖懿文太子東陵在享殿左垣外又有虎山在寳城西南迤邐而西北為後紅門陵之規制約畧如此明初置孝陵衛典守本朝特設陵戸守衛康熈二十三年
  鑾駕南廵親詣孝陵拜奠
  特諭嚴禁樵牧春秋二祭有司䖍潔舉行仍命立碑以垂永乆猗歟盛哉
  聖徳無疆誠千古所罕覯矣
  興宗東陵
  太常紀懿文太子葬孝陵左
  南京太常寺志東陵懿文太子寢廟也洪武二十五年薨一嵗九大祭一素祭祝文曰維年月日皇帝御名謹遣致祭于髙祖考懿文皇太子曰時維節追念親親用増感悼謹遣人致祭伏惟歆鑒尚享
  萬厯二十四年九月南京太常寺卿楊時喬少卿詹沂等上言孝陵之東有懿文陵舊稱東陵建文初有廟號追諡升祭太廟既經革除以主置陵園至今嵗時祫祭遣神樂觀行禮近奉命南京都督官行禮禮儀備矣特朝廷典禮自山陵至於藩封墳塋享堂其髙深廣濶𠭇間皆有定數又皆用紅丹塗飾今東陵殿淺隘卑狹僅能展安祭噐品物又以黒飾與衆庶同非制也乞下部臣詳考禮制將堂宇改建庶於禮為稱 三十八年八月南京太常寺少卿劉曰梧上言自京城東出朝陽門三里鍾山竦峙孝陵在焉一嵗三大祭五素祭東去數百武為東陵則懿文太子寢廟也一嵗凡九大祭一素祭夫髙皇帝自有常祭故禮不欲數乃懿文太子之祭獨視諸陵有加禮其中自有深意焉臣伏思之懿文太子舊有興宗孝康皇帝之號而今猶存故太子之稱髙皇帝當享祀之日寧不左盼東陵而念懿文太子之或怨恫否臣請仍還懿文太子已崇之尊號則髙皇帝在天之靈以慰矣
  建文帝
  吾學編建文四年六月乙丑成祖至金川門大内火帝遜位壬申葬建文皇帝
  成祖至金川門遂入城須㬰宫中火起傳言帝崩成祖為發喪治葬或曰帝發火宫中即削髪為僧入蜀或曰去蜀未幾入滇南常徃來廣西貴州諸寺中天順中出滇南入京師居大内以夀終葬西山不封不樹
  南京太常寺志萬厯二十四年九月南京太常寺卿楊時喬少卿詹沂等上言建文帝臨涖天下五年其所為政載在國史生有爵則沒宜有諡號以遜位言則可比於髙皇帝之追諡元順帝以親親言則可比於憲皇帝之追諡景皇帝且永樂初文皇帝詔䘮葬如儀遣官致祭蓋嘗葬祭以天子之禮今宜立之園陵以成先徳無令天下後世有遺議焉又若行招魂之典立國厲之壇國家嘗以之待衆庶而於此何獨不然臣請於孝陵之左東陵之前建一享廟名以陵殿設主致祭以其同難后妃配食并以諸子晚出髙墻者尋其葬所而表識之無令與孤魂等此皆可以義起而實天理人心所共以為當然者近經臺省諸臣請復建文年號禮部覆議欽諭附載髙皇帝帝紀之末仍存其年號今加以廟諡則禮制咸備天下後世誦法且不朽矣 三十八年八月南京太常寺少卿劉曰梧上言夫建文君非他髙皇帝之嫡孫而懿文太子之嫡子也洪武二十五年懿文太子薨奉冊立為皇太孫三十一年髙皇帝升遐挈神噐而授之君臨天下者五年寛仁恭讓無大失徳第以文柔不斷更張無序取怨宗親文皇帝遵祖訓稱兵靖内而建文君遂遜位焉家庭禪受非有易姓之嫌也鍾簴不移非有社屋之慟也傳聞金川失守建文君闔宫自焚文皇帝出其遺骸於煨燼中哭之曰孺子何至於此旋用侍講王景言葬以天子之禮乃當時持禄保位之徒患得患失一意逢迎不復議及祔祀諡號山陵等禮遂使千古名義沈淪堙鬱垂二百年大為一代闕典此非文皇帝之過也夫生為君主殁無諡號既不得入祔太廟又不得别享專祀封樹莫識魂魄無依此忠臣義士所飲泣而田夫野老之所吞聲者也臣嘗閲别録載文皇帝入宫時建文君幼子牽帝衣而泣曰兒子餓死了帝亦泣曰爾在皇家豈有餓死之理命宫人哺之夫文皇帝不忍於建文君之幼子則不忍於建文君之無祀可知也且建文君毎戒諸將曰毋輕犯皇叔使後世有不韙之名其尊尊親親之心可想也昔建文死事諸臣文皇帝常稱之曰彼食其禄自盡其忠夫在臣為忠則於其所忠者可知矣我皇上登極之初推文皇帝憫忠至意首發明詔凡死事諸臣皆得祀於其鄉又允言官議凡諸臣墳墓咸䝉修治苗裔咸䝉䘏録而於建文君獨否是有臣而可以無君也况廟堂之上諱言之野史則已繁言之矣失今不為釐正萬世而下必有正之者伏乞皇上體祖宗之情之所必至察倫常之所不得不然勅禮部集廷臣㑹議追崇建文君尊諡增立廟祀復其年號封表山陵用補一代闕典如以太廟難於議祔則請祔主於懿文太子之陵廟一體致祭則皇上之達孝傳流於萬世矣
  客座贅語建文帝壬午遜位至正統復出移入京師大内載於紀傳云云然西山不封不樹之説毫無髣髴使當時果有之於時禁網漸弛何所諱而人遂不一志其處且靖難師至日爬梳搜捕亡遺當時誰敢指他尸誑以為帝者紀又載葬帝以天子禮夫禮以天子陵寢今在何地既不為置陵守冢又何云以天子葬乎此兩説者姑以意逆之存疑焉可也
  兩京求舊録金川門之變建文帝合宫自焚實録謂中使出其尸於火中越七日備禮葬之遣官致祭而不言葬地所在或謂松陽王景請葬以天子之禮成祖從之若葬以天子豈不為置陵守冢掌之祠官乎是則備禮云者特史臣欺世之辭爾至於北京金山口景皇帝陵北相傳有天下大師之墓好事者實之以為建文帝墳然訪之土人皆莫辨其處也遜國之事野史紛紜以思恩所獲僧楊應祥譌為楊應能或又以太監吴誠訛為吴亮且隠應祥之斃獄而云老佛取入西内又言葬之西山不封不樹遂指不知何人之墓以為帝墳轉相紀述亡而為有毋乃為有識者所笑乎又考應祥之獲在正統五年土官岑瑛執送總兵栁溥械至京師錮之錦衣衛獄是年太監吴誠坐征麓川失利弗救法司論辟雖得宥死未必即給事宫中所傳老佛語誠伏地餂賜鵝肉誠拜而哭其事亦不足信崇禎中鞏都尉永固請以建文帝入祀典思陵曰建文無陵從何處祭於是言者謂當祛西山不封不樹之訛而考尋成祖禮葬之蹟是亦癡人説夢矣
  成祖長陵
  吾學編永樂二十二年秋七月辛卯帝崩于榆木川葬長陵
  大政記永樂七年五月營夀陵于北京昌平縣東黄土山封曰天夀山命武義伯王通督工
  宙載文皇帝初卜陵衆議欲用檀柘寺基上獨鋭意用黄土山即天夀山也
  水東日記寧陽人王賢少遇異人相之當官三品乃授以青囊書遂精其術永樂七年成祖卜夀陵有司以賢應命於昌平東北十八里選得吉壤舊名東榨子山陵成封曰天夀賢後累官至順天府尹
  獻徵録永樂七年仁孝皇后尚未葬成祖擇夀陵久未得吉壤禮部尚書趙羾以江西術士廖均卿至昌平縣遍閱諸山得縣東黄土山成祖即日臨視封天夀山命武義伯王通董役授均卿官
  朱彛尊曰天夀山陵擇地或云江西廖均卿或云山東王賢賢字惟善中永樂辛夘鄉試以鄢陵訓導擢户科給事中陞光禄寺少卿尋遷順天府尹實録暨兖州府志皆未言其精青烏之術所聞異辭難以縣定也
  昌平山水記自昌平州西門而北六里至陵下有白石坊一座五架又北有石橋三空又二里至大紅門門三道東西二角門門外東西各有碑刻曰官貟人等至此下馬入門一里有碑亭重簷四出陛中有穹碑髙三丈餘龍頭龜趺題日大明長陵神功聖徳碑仁宗皇帝御製文也亭外四隅有石柱四俱刻交龍環之其東有行宫又前可二里為櫺星門門三道俗名龍鳳門門之前有石人十二四勲臣四文臣四武臣石獸二十四四馬四麒麟四象四槖駝四獬豸四獅子各二立二蹲近者立逺者蹲石柱二刻雲氣並夾侍神路之旁迤邐而南以接乎碑亭碑文後書洪熙元年四月十七日孝子嗣皇帝某謹述葢文成而碑未立宣徳十年四月辛酉修長陵獻陵始置石人石馬等於御道東西十月己酉建長陵神功聖徳碑是時仁孝皇后之葬二十有三年文皇帝之葬亦十有一年然而始立者重民力也櫺星門北一里半為山坡坡西少南有舊行宫土垣一周坡北一里有石橋五空又北二百歩有大石橋七空大石橋東北一里許有新行宫宫有感思殿宫東南有工部厰及内監公署大石橋正北二里有石橋五空又三里至長陵殿門神道自嘉靖十五年世宗謁陵始命以石甃自大紅門以内蒼松翠栢無慮數十萬株今盡矣肅松録出昌平州東門數里入伽藍口又三里為永陵園園後曰蔣山山腹有神仙洞洞不甚深鐫字於旁曰蜿蜒龍脊山吞月磊砢雲根洞有天上懸一石如覆鐘狀山上有三清殿復行二里度一溪溪西有七鳳橋長陵神道東流之水經焉旁有井故地名玉井灣北有工部厰與龍王廟並廟碑三𢎞治嘉靖萬厯中太監王定張保山潘朝用所立厰碑二其一思陵命太監魏國徵掌昌宣軍務勅諭其一翰林韓四維所為記也定與保山朝用皆為工部厰貟命掌鎮兵則自國徵始繼之者王希忠申之秀也希忠後死亂軍中之秀見賊陷京城削髪去為僧有司香太監貫宗云然又行里許為徳陵神宫監又半里許名東井相傳成祖八妃葬此少北渡一小石橋為徳陵陵西向面大溪過大石橋而西至永陵再西而北至景陵由長陵西下坡渡石橋為獻陵又度小石橋為慶陵再度石橋二為裕陵松左右成列再西見碑樓出松林中度一大石橋抵碑樓下則茂陵也松列樓外者存二十二株列樓以内至祾恩門者三十六株自祾恩門入難以數計矣由茂陵神馬厰神宫監而西三四里度一大石橋至泰陵渡溪而南至康陵折而北為錐石口自溪而東有斷橋循麓右轉復渡溪水上一岡至定陵少南為西井再南為萬妃墳又南則昭陵東至思陵
  燕都㳺覽志天夀山陵前有鳳凰山後有黄花鎮左有蟒山右有虎峪東西山口兩水㑹流於朝宗河文皇帝葬所曰康家莊是為長陵次皇山距長陵一里有半是為獻陵次黒山距獻陵三里是為景陵次石門山距景陵六里是為裕陵次寳山距裕陵二里是為茂陵次史家山距茂陵二里是為泰陵次金嶺山距泰陵三里是為康陵次陽翠嶺距康陵十六里是為永陵次大峪山距永陵九里是為昭陵次亦名大峪山距昭陵一里是為定陵次皇山二嶺距定陵五里是為慶陵
  肅松録徳陵葬雙鎖山潭子峪在永陵東北思陵葬錦屏山小紅門内
  燕都㳺覽志皇陵入路第一層龍沙帶崖第二層白玉石坊在紅門之南嘉靖十九年建坊北石橋橋南二喬松北瞰流泉松栢左右列各六行第三層自坊内行松隂中三里許至紅門下馬歩入門内左為拂塵殿圍墻正殿二層羣室六十餘楹皇帝謁陵至此更衣左右槐樹正寢二殿羣圍房各五百餘間第四層至龍鳳門黄緑琉璃甃治門内外白玉石華表柱各二雕蟠龍色如乾黄玉門内外石橋七座白玉石為闌第五層至碑樓洪熙元年建碑髙十許丈無字第六層至櫺星門門左右列雕龍白玉石柱石人石馬麒麟象虎駱駝犀牛獅子
  菊隠紀聞明初有玉鴿十二從南方來飛集燕山識者謂北平當王蓋兆燕山十二陵也
  世廟識餘録天夀山名始於成祖蓋嘗駐蹕於此飲酒是日適萬夀之期羣臣上夀故名天夀今之傳訛者謂為御體所藏名天夀者非也
  小草齋集入紅門有殿曰時陟車駕更衣之所也神路中石獅子犀象駱駝麟馬各四石人十二擎天柱四望柱二碑亭一而九陵分道焉長陵當中正南鄉其左為永陵景陵右為茂陵裕陵獻陵昭陵惟康定泰三陵稍逺可三十里
  實録宣徳十年四月修葺長陵獻陵始置石人石馬於御道東西
  景泰元年正月命於天夀山之南築城周圍十二里以居長陵景陵獻陵三衛官軍二年十月徙昌平縣治并儒學倉庫於新築土城之内
  燕都㳺覽志長陵在龍鳳門正北十二里居中其地名山塲乃康家莊也陵之左有元時康家墳存之春秋賜二祭陵規制大於諸陵祾恩殿石欄三重惟此與定陵為然其餘僅一重耳登寳城獨從中道一門入與他陵左右掖門入者異碑闊四尺五寸厚二尺五寸他陵亦不及也
  昌平山水記長陵在天夀山中峯之下門三道東西二角門門内東神厨五間西神庫五間厨前有碑亭一座南向内有碑龍頭龜趺無字重門三道榜曰祾恩門東西二小角門門内有神帛爐東西各一其上為享殿榜曰祾恩殿九間重簷中四柱飾以金蓮餘皆髹漆階三道中一道為神路中平外墄其平刻為龍形東西二道皆墄有白石欄三層東西皆有級執事所上也兩廡各十五間殿後為門三道又進為白石坊一座又進為石臺其上爐一花瓶燭臺各二皆白石又前為寳城城下有甬道内為黄琉璃屏一座旁有級分東西上折而南是為明樓重簷四出陛前俯享殿後接寳城上有榜曰長陵中有大碑一上書曰大明用篆下書曰成祖文皇帝之陵用楷字大徑尺以金填之碑用朱漆欄畫雲氣碑頭交龍方趺寳城周圍二里城之内下有水溝自殿門左右繚以周垣屬之寳城舊有樹 長陵門右别有具服殿五間東向有周垣垣南有白石槽五方而長名曰雀池貯水以飲雀
  嘉靖祀典長陵葬成祖體天𢎞道髙明廣運聖武神功純仁至孝文皇帝仁孝慈懿誠明莊獻配天齊聖文皇后徐氏外一十六妃諡葬不可考
  名山藏仁孝徐皇后中山王達長女后觀女憲女誡諸家約其要義作内訓二十篇復采儒道釋嘉言善行類編勸善書示皇太子諸王永樂五年七月崩宣宗實録宣徳五年三月上駐蹕陵下謂侍臣曰皇祖考常言古帝王陵寢有崇奢麗及藏寳玉者皆無逺慮吾子孫宜戒之不可蹈也今所建陵寢皆皇祖當時規畫不敢有所増益
  實録宣徳十年十月己酉建長陵神功聖徳碑 長陵碑正統初南城程南雲奉命書
  國朝典彚嘉靖十七年上閱長陵碑欲更成祖諡號命鋟木加碑上郭勛上䟽以為宜盡礱舊字更書之可以垂永乆上不恱曰朕不忍琢傷舊號下禮部翰林院議部覆請遵上諭如式刋製擇吉奉安詔可野獲編萬厯三十二年雷震長陵碑上命重建於是大學士沈一貫上疏言世祖欲改刻成祖陵碑而未遑今雷神奮威乃天意示更新之象欲皇上纉成祖徳乗此更立新碑此莫大之慶也上優㫖允行噫上蒼示警於祖陵正宜君臣修省乃反以為瑞應形之章奏比王安石天變不足畏罪浮十倍矣
  仁宗獻陵
  吾學編洪熈元年五月辛巳帝崩于欽安殿九月葬獻陵
  燕都㳺覽志仁宗昭皇帝陵曰獻陵在長陵之右昌平山水記獻陵在天夀山西峯之下距長陵西少北一里自北五空橋北三十餘步分西為獻陵神路至殿門可二里有碑亭一座重簷四出陛内有碑龍頭龜趺無字亭南有小橋門三道榜曰祾恩門無角門殿五間單簷柱皆朱漆直椽階三道其平刻為雲花石欄一層東西有級兩廡各五間餘如長陵殿有後門為短簷屬之垣垣有門垣後有土山曰玉案山故闢神路於殿西玉案山之右有小橋前數歩又一小橋跨溝水溝水自陵東來過橋下㑹於北五空橋山後橋三道皆一空又進為門三道並如長陵而髙廣殺之甬道平寳城小冢半填榜曰獻陵碑曰大明仁宗昭皇帝之陵餘並如長陵山之前門及殿山之後門及寳城各為一周垣舊有樹
  嘉靖祀典獻陵葬仁宗敬天體道純誠至徳𢎞文欽武章聖達孝昭皇帝誠孝恭肅明徳𢎞仁順天啓聖昭皇后張氏其恭靖賢妃恭懿恵妃貞靜敬妃俱葬金山外一妃諡葬不可考
  國朝典彚七妃三葬金山餘皆從葬
  名山藏誠孝章皇后永城人彭城伯張麒女正統七年
  昌平山水記十二陵制獻陵最樸景陵次之洪熙元年五月上疾大漸遺詔有曰朕臨御日淺恩澤未浹於民不忍重勞山陵制度務從儉約是日上崩皇太子即皇帝位及營仁宗皇帝山陵上諭尚書蹇義夏原吉等曰國家以四海之富葬其親豈惜勞費然古之帝王皆從儉制孝子思保其親之體魄於乆逺者亦不欲厚葬秦漢之事足為明鑑况皇考遺詔天下所共知今建山陵宜遵先志義等對曰聖見髙逺發於孝思誠萬世之利於是命成山侯王通工部尚書黄福總其事其制度皆上所規畫也
  宣宗景陵
  吾學編宣徳十年春正月甲戌帝崩于乾清宫六月葬景陵
  燕都㳺覽志宣宗章皇帝陵曰景陵在長陵之左昌平山水記景陵在天夀山東峯之下距長陵東少北一里半自北五空橋南數步分東為景陵神路至殿門三里碑亭門廡如獻陵殿五間重簷階三道其平刻為龍形殿有後門不屬垣殿後門三道並如獻陵甬道平寳城長而狹榜曰景陵碑曰大明宣宗章皇帝之陵周垣如長陵寳城前存樹十五株冢上一株嘉靖祀典景陵葬宣宗憲天崇道英明神聖欽文昭武寛仁純孝章皇帝孝恭懿憲慈仁莊烈齊天配聖章皇后孫氏而以恭讓誠順康穆靜慈皇后胡氏葬金山榮思賢妃亦葬金山外六妃諡葬不可考國朝典彚八妃一葬金山餘皆從葬
  名山藏孝恭孫皇后鄒平人父忠永城主簿天順六年崩合葬景陵
  恭讓胡皇后濟寧人父榮錦衣百戸正統八年殂世宗實録嘉靖十五年四月上親詣景陵語郭勛等曰景陵規制獨小又多損壊其於宣宗皇帝功徳之大殊為勿稱當重建享殿増崇基構
  今言天夀七陵惟景陵規制獨小嘉靖十五年稍廓大之
  朱彛尊曰考實録宣徳十年三月庚子贈何氏為貴妃諡端靜趙氏為賢妃諡純靜吴氏為恵妃諡貞順焦氏為淑妃諡莊靜曹氏為敬妃諡莊順徐氏為順妃諡貞恵袁氏為麗妃諡恭定諸氏為恭妃諡貞靖李氏為充妃諡恭順何氏為成妃諡肅僖諡册有曰兹委身而蹈義随龍馭以上賔宜薦徽稱用彰節行是從葬者蓋有十妃祀典典彚皆誤也
  英宗裕陵
  吾學編天順八年春正月庚午帝崩于乾清宫二月葬裕陵
  燕都㳺覽志英宗睿皇帝陵曰裕陵在慶陵少西實録天順八年六月裕陵成其制金井寳山城池一座照壁一座明樓花門樓各一座俱三間香殿一座五間雲龍五彩貼金硃紅油石碑一祭臺石一燒紙爐二神厨正房五左右廂房六宰牲亭一墻門一奉祀房三門房三神路五百三十八丈七尺神宫監前堂五間穿堂三間後堂五間左右廂房四座二十間周圍歇房并厨房八十六間樓一門房一大小墻門二十五小房八井一神馬房馬房二十歇房九馬椿三十二大小墻門六白石橋三甎石橋二周圍包砌河岸溝渠三百八十八丈二尺栽培松樹二千六百八十四株
  昌平山水記裕陵在石門山距獻陵西三里自獻陵碑亭前分西為裕陵神路路有小石橋碑亭北有橋三道皆一空平刻雲花殿無後門榜曰裕陵碑曰大明英宗睿皇帝之陵餘並如景陵寳城如獻陵垣内及冢上樹存一百六七十株
  嘉靖祀典裕陵葬英宗法天立道仁明誠敬昭文憲武至徳廣孝睿皇帝孝莊獻穆𢎞恵顯仁恭天欽聖睿皇后錢氏孝肅貞順康懿光烈輔天成聖皇后周氏其靖莊安穆宸妃莊僖端肅安妃端莊昭妃恭安和妃恭僖成妃榮靖貞妃恭靖莊妃恭莊端恵徳妃莊和安靖順妃昭肅靖端賢妃端靖安榮淑妃安和榮靖麗妃昭静恭妃僖恪充妃恵和麗妃端和懿妃俱葬金山貞順懿恭恵妃葬桃山
  國朝典彚十八妃一葬緜山餘俱金山
  名山藏孝莊錢皇后海州人父貴都指揮僉事正統七年冊立成化四年崩祔葬裕陵然異隧焉去英宗泉堂可數丈許中窒之虛右壙以待孝肅周后則其中有隧道通而孝肅又不得預於配祭
  孝肅周太后昌平人慶雲侯贈寧國公龍女𢎞治十七年三月崩
  野獲編本朝山陵初止一后祔葬至英宗元配孝莊錢后崩時憲宗壓於生母孝肅周后幾不得祔葬裕陵大臣力諍之始虛孝肅𤣥宫以待而二后並祔自此始矣
  皇明通紀天順八年正月上疾大漸遺命勿以嬪御殉葬令太監牛玉執筆書之
  否泰録髙廟文廟仁廟宣廟皆用人殉葬至英宗臨崩召憲廟謂之曰用人殉葬吾不忍也此事宜自我止後世子孫勿復為之至今遂為定制
  景皇帝陵
  吾學編景泰八年春正月帝不豫
  天順元年二月廢景泰皇帝為郕王癸丑郕王薨于西宫
  長安客話景皇帝陵在金山口距西山不十里陵前坎窞樹多白楊及樗凡諸王公主夭殤者並葬金山口其地與景皇陵相屬又諸妃亦多葬此
  嘉靖祀典景皇帝陵葬恭仁康定景皇帝貞恵安和景皇后
  實録景泰七年三月諡皇后杭氏曰肅孝皇后雙槐嵗抄天順元年二月乙未朔廢景泰帝仍為郕王歸西内皇太后制諭也戊戌命郕王所立皇太后吳氏仍號宣廟賢妃皇后汪氏復為郕王妃懐獻太子見濟為懐獻世子肅孝皇后杭氏及貴妃唐氏俱革其名號癸丑郕王薨葬祭禮如親王諡曰戾唐氏等妃嬪俱賜紅帛自盡以殉葬
  憲宗實録成化十一年十二月戊子命復郕王帝號勅廷臣曰曩者朕叔郕王踐阼戡難保邦奠安宗社亦既有年及寢疾臨薨之際姦臣貪功生事妄興讒搆請去帝號先帝尋知誣枉深懐悔恨以次抵姦於法不幸上賔未及舉正朕嗣承大業於兹一紀毎思先儒有言祖父有欲為之志而未為子孫善繼其志而成就之此所謂孝間以帝號之復質諸聖母皇太后亦云此先帝本意宜即舉行朕祗服嗣訓敦念親親誕告在廷用成先志其郕王可仍舊皇帝之號所有尊諡禮部㑹議以聞仍令所司修飾陵寢壬辰文武羣臣英國公張懋等議曰仰惟郕王早儋王爵奉藩京師當先帝北狩之秋勍敵南侵之日郊畿震動神噐虛危乃承傳授之命於慈闈俯從擁戴之情於臣庶嗣登大位𢎞濟艱難㧞擢賢才延覽羣䇿收既潰之士卒却深入之軍鋒保固京城奠安宗社申嚴戰守之師再遣奉迎之使卒致也先悔過先帝囬鑾尊養之禮有加讒間之言罔入始終八載全獲兩宫仁恩覃被於寰區威武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於海宇奈屬末年寢疾遞罹臣下姦謀巧肆讒間於臨危請削帝號於既逝尚頼先王之覺悟旋抵姦宄於誅夷雖舉正之未遑實貽謀之有待皇帝明髙日月量廓乾坤孝道丕隆承先帝所欲為之素志綸音渙布復景泰所已有之徽稱上慰在天之靈下協率土之議臣等謹擴聞見之蹟庸陳羣議之公宜上尊諡曰恭仁康定景皇帝已亥命翰林院撰諡冊遣撫寧侯朱永襄城侯李謹定西侯蔣琬祭告天地宗廟社稷英國公張懋詣陵寢上尊諡冊曰維成化十一年嵗次乙未十二月丙子朔越二十四日姪嗣皇帝謹再拜稽首上言伏以功業之盛宜享乎徽稱孝愛之隆莫先於繼志叔父郕王比當多難之秋俯徇羣臣之請臨朝踐阼奮武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兵却敵勢於方張致鑾輿之遄復奠安宗社輯寧邦家敬養備於奉尊恵化周於逮下偶因寢疾遂至彌留皇考應天順人復正大位眷惟同氣初無間言奈姦臣貪功妄生異議請去帝號退就王封頼皇考日月之明灼知誣枉抵姦於法擬復舊稱不幸上賔因而未果姪嗣守大業敦念親親間以帝號之復請於聖母伏承慈㫖欣然允從是用參合至公祗薦鴻號昭叔父之盛烈副皇考之素心謹遣英國公張懋奉冊寳上尊諡曰恭仁康定景皇帝神靈如在鑒是用歆錫慶流芳永永無極謹告庚子太常寺奏景皇帝陵寢舊祭用少牢遣内官行禮今既上尊諡其祭儀并遣官請如長獻諸陵從之
  國史唯疑景帝追復諡號始荆門州訓導髙瑶初為黎淳所駁辭甚厲訖如瑶請亦公論之不容泯也帝京景物畧世宗謁陵畢過金山特謁景帝陵廟初碧瓦命以黄瓦易之
  嘉靖祀典上諭尚書夏言景皇帝陵碑偏置門左非宜建亭於陵門之外大門之内庶稱尊崇於是言請作亭蓋覆報可
  憲宗茂陵
  吾學編成化二十三年八月戊子帝崩于乾清宫冬十月葬茂陵
  燕都㳺覽志憲宗純皇帝陵曰茂陵在裕陵西北昌平山水記茂陵在聚寳山距裕陵西一里自裕陵碑亭前分西為茂陵神路路有石橋一空制如裕陵榜曰茂陵碑曰大明憲宗純皇帝之陵垣内外及冢上樹千餘株十二陵唯茂陵獨完他陵或僅存御榻茂陵則簨虡之屬猶有存者
  嘉靖祀典茂陵葬憲宗繼天凝道誠明仁敬崇文肅武宏徳聖孝純皇帝孝貞莊懿恭靖仁慈欽天輔聖純皇后王氏孝穆慈慧恭恪莊僖崇天承聖皇后紀氏孝恵康肅温仁懿順協天佑聖皇后邵氏而恭肅端順榮靖皇貴妃亦葬天夀山端順賢妃恭恵和妃和恵靖妃莊靖順妃端榮賢妃莊懿徳妃靖順恵妃昭順麗妃端僖安妃恭懿敬妃懐榮賢妃靖僖榮妃俱葬金山
  名山藏孝貞王皇后上元人中軍都督贈阜國公鎮之女正徳十三年二月崩合葬茂陵
  國朝典彚孝穆皇后紀氏孝宗生母也初葬金山孝宗即位遷合葬孝恵皇后邵氏興獻帝生母也初葬金山世宗即位遷合葬十四妃一葬陵之西南餘俱葬金山廢后吴氏亦葬金山
  名山藏孝穆紀太后賀人本蠻土官女成化十一年六月暴薨孝恵邵太后昌化人父林嘉靖元年崩野獲編憲宗初選吴氏旋廢則元配為孝貞后王氏而孝宗生母為孝穆后紀氏同祔茂陵蓋循用裕陵新例至嘉靖入纉則憲宗貴妃邵氏已稱夀安皇太后尋崩初葬金山後亦遷祔茂陵於是三后並祔又從此始
  孝宗泰陵
  吾學編𢎞治十八年五月辛卯帝崩于乾清宫燕都㳺覽志孝宗敬皇帝陵曰泰陵在茂陵之西昌平山水記泰陵在史家山距茂陵西少北二里自茂陵碑亭前分西為泰陵神路路有石橋五空賢莊灰嶺二水逕焉碑亭北有橋三道皆一空制如茂陵榜曰泰陵碑曰大明孝宗敬皇帝之陵垣内及冢上樹百餘株殿上存御座御案御榻各一承塵皆五色花板多殘缺而茂陵泰陵獨完
  武宗實録𢎞治十八年六月營泰陵於天夀山勅太監李興新寧伯譚祐工部左侍郎李鐩提督發五軍等三營官軍萬人供役
  九朝野記初建泰陵都下盛傳其地有水吏部主事楊子噐直言其事時督工太監李興有殊𠖥勢焰薫灼遂下楊錦衣獄莫敢救者適起復知縣丘泰莆田人到京上䟽言子噐此奏甚有益蓋泰陵有水通國皆云使此時不言萬一梓宫葬後有言者欲開則洩氣不開則抱恨終天今視水有無此疑可釋尋遣司禮監太監蕭敬押楊往衆謂必遭興毒手及至興率奴客詈罵楊欲箠之蕭敬曰水之有無視之立見何必爾又顧興曰士大夫可殺不可辱也遂得免既回奏無水衆又謂楊必死事傳禁中太皇太后聞之曰無水則已何必罪之遂得還職
  無用閒談泰陵金井内水孔如巨杯水仰歕不止楊名父親見之歸而䟽諸朝請易地事下工部湯隂李司空鐩怒其多言害成功隂令人塞其孔以誹謗狂妄奏命錦衣官校押名父赴陵所驗看名父身親三木朝辭賦詩人共憐之孝廟聖體竟葬此中言之可為寒心
  嘉靖祀典泰陵葬孝宗建天明道誠純中正聖文神武至仁大徳敬皇帝孝康靖肅莊慈哲懿翊天贊聖敬皇后張氏
  名山藏孝康張皇后興濟人父巒都督同知夀寧伯贈昌國公嘉靖二十一年八月崩
  武宗康陵
  吾學編正徳十六年三月丙寅帝崩于豹房
  燕都㳺覽志武宗毅皇帝陵曰康陵在泰陵正西田大受謁康陵記曰康陵西去紅門三十里十二陵中最僻逺者陵背負五峯形如青菡萏舊名蓮花山灌莽隂森望之不見土石長松大者至數十圍
  昌平山水記康陵在金嶺山距泰陵西南二里自泰陵橋下分西南為康陵神路山勢自此折而南故康陵東向路有石橋五空錐石口水逕焉又前有石橋三空制如泰陵榜曰康陵碑曰大明武宗毅皇帝之陵垣内外樹二三百株
  嘉靖祀典康陵葬武宗承天達道英肅睿哲昭徳顯功宏文思孝毅皇帝孝靜莊恵安肅温誠順天偕聖毅皇后夏氏
  國朝典彚二妃葬金山
  名山藏孝静夏皇后上元人父儒封慶陽伯嘉靖十四年
  世宗永陵
  實録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庚子上崩于乾清宫隆慶元年二月癸卯葬永陵
  燕都㳺覽志世宗肅皇帝陵曰永陵在長陵東南享殿前後凡五重墻内外皆植栝子松祾恩殿後之左有松卧而復起西向三折而始上寳城頂有杏有桑昌平山水記永陵在十八道嶺嘉靖十五年改名陽翠嶺距長陵東南三里自七空橋北百餘歩分東為永陵神路長三里有石橋一空有碑亭一座如獻陵而崇鉅過之碑亭南有石橋三道皆一空門三道門内東神厨五間西神庫五間重門三道東西二小角門又進復有重門三道飾以石闌累級而上方至中墀殿七間兩廡各九間其平刻左龍右鳳石闌二層餘悉如長陵殿後有門兩旁有垣垣各有門明樓無甬道東西為白石門曲折而上樓之三面皆為城堞榜曰永陵碑曰大明世宗肅皇帝之陵享殿明樓皆以文石為砌壯麗精緻長陵不及也寳城前東西垣各為一門門外為東西長街而設重垣於外垣凡二周皆屬之寳城其規制特大
  北㳺紀方永陵成世宗登陽翠嶺顧謂工部臣曰朕陵如是止乎部臣倉惶對曰外尚有周垣未作乃築垣諸陵所無也後定陵效之
  芹城小志永陵葬世宗欽天履道英毅聖神宣文廣武洪仁大孝肅皇帝孝潔恭懿慈睿安莊相天翊聖肅皇后陳氏孝烈端順敏恵恭誠祗天衛聖皇后方氏孝恪淵純慈懿贊天開聖恭順皇后杜氏
  名山藏孝潔陳皇后元城人父萬言都督同知封泰和伯嘉靖七年十月崩初諡悼靈皇后以其年别葬襖兒谷乆之改諡孝潔穆宗即位遷葬永陵孝烈方皇后江陵人父都督鋭封安平伯嘉靖二十六年宫中火后崩孝恪杜太后大興人慶都伯林女嘉靖三十三年
  今言嘉靖十五年作夀陵君即位為椑禮也夀宫在十八道嶺
  國朝典彚孝潔皇后陳氏初葬襖兒谷隆慶初遷合葬繼后方氏葬金山孝恪皇后杜氏穆宗生母也初葬金山隆慶初遷合葬二十六嬪惟五妃葬襖兒峪餘俱金山
  野獲編世宗元配為孝潔后陳氏繼曰孝烈后方氏上以方氏有定變衛䕶功其崩也梓宫先入永陵𤣥宫又特祧仁宗以孝烈神主入太廟比穆宗登極遷孝潔梓宫與孝烈並祔而上生母為孝恪后杜氏亦遷祔焉永陵亦有三后同穴一如茂陵故事矣嘉靖祀典嘉靖十五年禮部諸臣上言帝后合葬諸妃陪葬古今經常之制英宗皇帝遺詔皇妃他日宜合葬恵妃亦當遷來以後諸妃次第祔葬聖訓具在今㑹典止載睿皇后錢氏合葬裕陵諸妃竟無陪葬者茂陵亦無陪葬莫考其故臣等竊以諸妃陪葬義則不當由隧宜於外垣之内寳山城之外明樓之前左右相向以次而祔庶合禮制從之
  穆宗昭陵
  實録隆慶六年五月庚戌上崩于乾清宫九月壬寅葬昭陵
  燕都㳺覽志穆宗莊皇帝陵曰昭陵在定陵之南東向
  昌平山水記昭陵在大峪山距長陵西南四里自七空橋北二百許歩分西為昭陵神路長四里路有石橋五空徳勝口水逕焉又西有石橋一空陵東向碑亭西有橋三道皆一空餘如康陵榜曰昭陵碑曰大明穆宗莊皇帝之陵
  芹城小志昭陵葬穆宗契天隆道淵懿寛仁顯文光武純徳𢎞孝莊皇帝孝懿貞恵順哲恭仁儷天襄聖莊皇后李氏孝安貞懿恭純温恵佐天𢎞聖皇后陳氏孝定貞純欽仁端肅弼天祚聖皇后李氏
  名山藏孝懿李皇后昌平人徳平伯銘女以世宗三十七年薨於裕王邸孝安陳皇后大名人萬厯二十四年崩
  神宗定陵
  實録萬厯四十八年七月丙申上崩于乾清宫十月丙午葬定陵
  燕都㳺覽志神宗顯皇帝陵曰定陵在康陵之南東向田大受謁陵記曰踰橡子嶺而北是為定陵湧幢小品神皇夀宫皆種栝子松
  昌平山水記定陵在大峪山距昭陵北一里自昭陵五空橋東二百歩分北為定陵神路長三里路有石橋三空陵東向碑亭東有橋三道皆一空制如永陵其不同者門内神厨庫各三間兩岸各七間三重門旁各有墻墻有門不升降中門之級殿後有石闌一層而寳城從左右上榜曰定陵碑曰大明神宗顯皇帝之陵
  芹城小志定陵葬神宗範天合道哲肅敦簡光文章武安仁止孝顯皇帝孝端貞恪莊恵仁明嫓天毓聖顯皇后王氏孝靖温懿敬讓貞慈皇后王氏
  光宗慶陵
  實録泰昌元年九月朔上崩天啓元年九月初四日葬慶陵
  芹城小志光宗貞皇帝陵曰慶陵在裕陵西南俗傳為景泰窪是也先是景泰中建為夀宫英宗復辟景皇帝遂葬西山之麓陵基遂虚光宗上賔既速倉卒不能擇地乃用此為陵
  熹宗實録天啓元年禮部左侍郎署尚書事周道登䟽言昭陵舊制祾恩殿正當龍砂之上形家謂龍砂不可損傷有謂獻陵享殿亦在龍砂之外今營建規制原倣昭陵而斟酌地勢兼參獻陵
  陵工紀事陵寢有後殿中殿前殿重門相隔有為門之樞紐者曰銅管扇冶鑄甚艱舊例責内侍監造時因慶陵擇定九月初四日窀穸内侍以期太廹再四規避工部尚書劄臣萬燝董其事甫一月而功成昌平山水記慶陵在天夀山西峯之右距獻陵西少北一里自裕陵神路小石橋下分東北為慶陵神路長二十餘歩有橋一道一空制如獻陵平刻龍鳳殿柱飾以金蓮殿無後門殿後繚以垣門一道門北有橋三道皆一空其水自殿西下殿門西又有一小橋為行者所繇殿北過橋有土岡自東而來至神路而止岡後周垣門三道如獻陵寳城東西直上至中復為甬道而入榜曰慶陵碑曰大明光宗貞皇帝之陵殿門前及垣内樹四五百株
  芹城小志慶陵葬光宗崇天契道英睿恭純憲文景武淵仁懿孝貞皇帝孝元昭懿哲恵莊仁合天弼聖貞皇后郭氏孝和恭獻温穆徽慈皇后王氏孝純淵靜慈肅皇后劉氏
  崇禎遺録上諭禮部朕惟慶源有自禮必隆於所生孝思永言施必由於親始典闗教化義重彛倫章憲俱存肇稱宜亟我聖妣貞靜賢妃芬降華宗躬膺令徳徽音夙禀於女史婉懿早著於青蒲在昔皇考毓我弟昆蓋華萼共輝於連枝而顧復各勤於離裏我皇兄纂承祧之重既篤於濬源逮眇躬荷世及之庥亦深於惓慕欲酬罔極宜備追崇正儷體之鴻稱舉遷祔之上典爾禮部其㑹官詳議以聞於是尊諡聖母孝純淵靜慈肅毗天鍾聖皇后祔葬慶陵
  熹宗徳陵
  五朝注畧天啓七年八月乙卯上崩于乾清宫崇禎元年三月己巳葬徳陵
  燕都㳺覽志熹宗悊皇帝陵曰徳陵在永陵之東北即永陵之虎沙也陵獨西向與昭定二陵相對旁有竇禹錫手植槐
  昌平山水記徳陵在檀子峪距永陵東北一里自永陵碑亭前分北為徳陵神路陵西南向碑亭前有橋三道皆一空制如景陵平刻龍鳳殿柱飾以金蓮殿無後門榜曰徳陵碑曰大明熹宗悊皇帝之陵殿樓門亭俱黄瓦
  芹城小志徳陵葬熹宗達天闡道敦孝篤友章文襄武靖穆莊勤悊皇帝
  莊烈愍皇帝思陵
  國榷崇禎十五年七月癸未皇貴妃田氏薨輟朝三日十七年正月壬子葬皇貴妃田氏
  昌平山水記鹿馬山有田貴妃墓南距西山口一里崇禎十五年七月妃薨葬此遣工部左侍郎陳必謙等營建未畢而都城失守賊以帝后梓宫至昌平州士民率錢募夫葬之田妃墓内移田妃於右帝居中后居左以田妃之槨為帝槨斬蓬藋而封之門外右為司禮太監王承恩墓以從死祔焉
  白頭閒話思陵既殉社稷福藩在金陵上尊諡曰思宗紹天繹道剛明恪恭揆文奮武敦仁茂孝烈皇帝尋又改諡毅宗唐藩在閩又改諡威宗至
  本朝初諡曰懐宗端皇帝後乃更諡曰莊烈愍皇帝肅松録順天府昌平州署吏目事省祭官趙一桂為開壙捐葬崇禎先帝及周皇后共歸田妃陵寢事恭照明陵坐當昌平州天夀山卑職於崇禎十七年正署州捕遭際都城陷沒故主縊崩至三月二十五日順天府偽官李紙票為開壙事仰昌平州官吏即動官銀僱夫速開田妃壙安葬崇禎先帝及周皇后梓宫四月初三日發引初四日下葬母違時刻未便彼時州庫如洗監葬官禮部主事許作梅因葬主限迫亦再三躊蹰卑職與好義之士孫繁祉白紳劉汝朴王政行等十人共捐錢三百四十千僱夫啓閉其壙中隧道長十三丈五尺濶一丈深三丈五尺督修四晝夜至初四日寅時始見壙宫石門用拐釘鑰匙推開頭層石門入内香殿三間陳設祭噐中有石香案兩邉列五色紬縀侍從宫人生前所用噐物衣服俱在大紅箱内盛貯中懸萬年燈二盞殿之東間石寢牀一座鋪設裁絨氊上疊被褥龍枕等件又開二層石門入内通長大殿九間石牀長如前式髙一尺五寸濶一丈田妃棺槨即居其上初四日申時後故主靈到即停于祭棚内陳猪羊金銀紙劄祭品同衆舉哀祭奠下葬卑職親領夫役入壙宫内即將田妃移於石牀之右次將周后安於石牀之左後請崇禎先帝之棺居於正中田妃葬於無事之時棺槨俱備監葬官與卑職見故主有棺無槨遂將田妃之槨移而用之三棺之前各設香案祭噐畢卑職親手將萬年燈㸃起遂將二座石門闗閉當時掩土地平尚未立冢至初六日率捐葬鄉耆等祭奠號泣震天逾時方止卑職差人傳附近西山口地方撥夫百名各備掀掘筐擔舁土築完卑職同生員孫繁祉亦捐資五兩買磚修築周圍冢墻髙五尺有竒幸
  清朝定鼎特遣工部復將崇禎先帝陵寢修建香殿三間羣墻一週使大明故主不致淪没扵荒郊君后升遐猶享血食扵後世雖三代開國不逾是也計開劉汝朴錢五十千白紳錢三十千徐魁錢三十千李失名錢五十千鄧科錢五十千趙永健錢二十千劉應元錢二十千楊道錢二十千王政行錢二十千 思陵碑亭南北四丈八尺東西如之宫門三距亭十一歩階三惟中門有棟宇廣二丈四尺修三丈饗殿距門十三歩階三無臺殿三楹廣七丈二尺修四丈二尺内香案一青琉璃五噐全設一神牌髙二尺五寸石青地雕龍邉以金泥之題曰大明欽天守道敏毅敦儉𢎞文襄武體仁致孝莊烈愍皇帝中楹為煖閣長槅六扇中供木主三中則莊烈愍皇帝左則周后右則田妃外俱用櫝冒之周后神主題曰大明孝敬貞烈慈恵莊敏承天配聖端皇后田妃神主僅存恭懿二字餘被人磨去矣配殿三楹俱黒瓦殿前大杏樹一株陵寢門三距殿址四歩穴墻為門中廣二丈四尺修一丈二尺旁則戸矣明樓距門十一歩不起樓階四中開一門左右夾窗二碑石廣一丈六尺脩六尺雕龍方座髙丈許題曰莊烈愍皇帝之陵石凡距樓十歩長五尺博二尺几前石噐五俱髙八尺方式雕龍中一方鼎與諸陵異皆列在地寳城距几甚近無城周廻用墻髙六尺中以石灰起冢髙四尺繚以短墻左松八株右松七株
  北㳺紀方思陵神碑髙二尺五寸石青地雕龍金字書大明欽天守道敏毅敦儉𢎞文襄武體仁致孝莊烈愍皇帝其神主則書大明懐宗欽天守道敏毅敦儉𢎞文襄武體仁致孝莊烈端皇帝神主之左為周后主上書大明孝敬貞烈慈恵莊敏承天配聖端皇后右為田妃主上書恭淑端慧靜懐皇貴妃主俱長不滿尺白櫝冒之
  肅松録甲申四月宻雲副將張減率所部兵至昌平城下繫血書於矢射城中於是生貟孫繁祉同鄉官王廷授舉人楊春茂監生白紳生貟楊應震毛應元鄉民白希顔等倡義減於五月朔攻城城中饗應自卯至午與賊戰斬級百餘生擒賊一百二十名墜城死者無算奪騾馬六十匹随於次日同赴長陵祭奠縛賊渠李道春周祥磔之以偽官劉愷澤等四人獻俘於崇禎皇帝陵墓之側亦磔之具文哭奠焉甲申傳信録御馬監太監王承恩順天人大同告陷上命承恩提督京營内外軍務居督府之上三月十八日夜承恩執鎗随駕奪門不得出還至萬嵗山下從上對縊於巾帽局而死王之心者舊司禮監掌印太監亦順天人甲申二月廷議助餉衆言之心富甚家藏銀三十萬時之心閒住已乆上即日召諭之之心以家計消乏為辭次日進銀一萬兩洎李自成入繋之搜掠銀十五萬餘以未足三十萬之數考掠至死他書有言之心自殉者故詳其實附志於此又有言殉難為王之俊者益謬之俊於甲申冬同曹化淳共證偽太子事丁亥四月乗馬於道人猶見之傳說之偽如此
  肅松録長陵獻陵裕陵茂陵慶陵俱癸山丁向景陵永陵俱艮山坤向泰陵壬山丙向康陵辛山乙向昭陵乾山巽向定陵戌山辰向徳陵甲山庚向思陵子山午向
  昌平山水記長陵有東西二井東井在徳陵東南饅頭山之南西向西井在定陵西北東向並重門門三道殿三間兩廡各三間緑瓦周垣㑹典言長陵十六妃從葬位號不具其曰井者葢不隧道而直下也自英宗止宫人從葬於是妃墓始名其在陵山内者昭陵之左九龍池南為蘇山有萬貴妃之墓東向憲宗妃也又南為銀錢山有鄭貴妃暨二李劉周四妃之墓南向神宗妃也又南為襖兒峪有四妃二太子墓中閻妃王妃左馬妃次左哀冲太子右楊妃次右莊敬太子世宗妃太子也又南為悼陵東南向孝潔皇后陳氏初諡悼靈葬此世廟崩遷永陵而其封兆尚存旁有沈文盧三妃之葬至今猶曰悼陵云東山口迤東有劉恵妃墓英宗妃也又東八里綿山有蘄獻王滕懐王墓仁宗子也凡陵及妃嬪太子諸王之葬及上所御殿其外垣皆塗以紅土 十二陵各有宰牲亭祠祭署朝房神馬房果園神宫監又各有衛領左右中前後五千户所主率領軍士防䕶陵寢其公署皆在州城中
  兩朝從信録諸陵神宫監軍廵山軍廵邏軍夜不收軍黄土軍行宫軍天橋軍圮墳軍本户軍御馬監軍御女軍朝房看料軍金錢山軍并悼陵軍李貴妃墳軍共六千二百四名
  肅松録長陵果園在神仙洞北獻陵園在州南門外少西景陵園在山北裕陵園在景陵園西茂陵園在大松園西泰陵康陵園俱在大紅門永陵園在神仙洞前昭陵園在西山口定陵園在州西門外御路西慶陵園在白浮村徳陵園在州西門迤南 長陵獻陵榛厰俱在渤海所景陵厰在韋村裕陵泰陵厰俱在懐柔縣茂陵永陵昭陵定陵厰俱在宻雲縣康陵厰在紅川栁溝慶陵厰在平谷縣徳陵厰在薊州盤山
  太常紀長陵祠祭署建於神宫監之南中為公座左右小房前為署門永樂七年建獻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中為公座左右為官舍前為門洪熙元年建景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右中為公座後為官舎前為門宣徳十年建裕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中為公座左右楹為官舎前為門天順八年建茂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制如裕陵成化二十三年建泰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制如裕陵𢎞治十八年建康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中為公座後為官舍前為門正徳十六年建永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制如康陵嘉靖十五年建昭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制如永陵萬厯元年建定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制如昭陵萬厯十一年建慶陵祠祭署建於本陵橋南向東制如定陵天啓元年建徳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制如永陵崇禎元年
  睿宗顯陵
  太常紀睿宗獻皇帝葬承天府松林山薦陵名曰顯陵嘉靖十年封其山為純徳十八年獻皇后薨上將奉梓宫南祔遂廵承天相度吉兆立表於獻皇帝寢宫之北勅臣工營之五月上遣使南送梓宫以閏七月至啓嚴宫合葬設顯陵衛神宫監祠祭署
  名勝志純徳山舊名松林山興獻帝陵寢在焉欽定號列於五鎮之次

  讀禮通考卷九十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十二
  上陵
  後漢書祭祀志古不墓祭漢諸陵皆有園寢承秦所為也説者以為古宗廟前制廟後制寢以象人之居前有朝後有寢也月令有先薦寢廟詩稱寢廟奕奕言相通也廟以藏主以四時祭寢有衣冠几杖象生之具以薦新物秦始出寢起於墓側漢因而弗改故陵上稱寢殿起居衣服象生人之具古寢之意也建武以來闗西諸陵以轉久逺但四時特牲祀帝毎幸長安謁諸陵乃太牢祀自雒陽諸陵至靈帝皆以晦望二十四氣伏臘及四時祀廟日上飯太官送用物園令食監典省其親陵所宫人随鼓漏理被枕具盥水陳嚴具
  世祖紀建武六年夏四月丙子幸長安始謁髙廟遂有事十一陵有事謂祭也左傳曰有事于太廟髙祖長陵恵帝安陵文帝霸陵景帝陽陵武帝茂陵昭帝平陵宣帝杜陵元帝渭陵成帝延陵衰帝義陵平帝康陵 十年秋八月己亥幸長安祠髙廟遂有事十一陵 十八年春三月壬午祠髙廟遂有事十一陵 二十二年春閏月丙戌幸長安祠髙廟遂有事十一陵
  明帝紀永平元年春正月帝率公卿以下朝於原陵如元㑹儀
  乾學案漢不師古諸帝之廟不立於京師而各立於陵側故有朔望及時節諸祭此實祭廟非祭陵也又皆祠官致祭天子不親行即世祖祭長安諸陵止因廵幸而祭之亦非特祭其率百官而特祭於陵實自明帝始也
  通典後漢都雒陽以闗西諸陵乆逺但四時特牲祀毎帝西幸即親謁其雒陽陵毎正月上丁祀郊廟畢以次上陵百官四姓親家婦女公主諸大夫外國朝者侍子郡國計吏㑹陵晝漏上水大鴻臚設九賔随立寢殿前鐘鳴謁者贊禮引客羣臣就位如儀乗輿自東廂下太常道出西向拜折旋升階拜神座退後公卿羣臣謁神座太官上食太常樂奏食畢舞文始五行之舞樂闋羣臣受賜食畢郡國上計吏以次前當神軒告其郡國穀價人所疾苦欲神知其動靜孝子事親盡敬愛之心也最後親陵遣計吏賜之帶珮八月飲酎上陵禮亦如之至靈帝皆以弦晦二十四氣伏社臘及四時祀祠廟日上飯太宫人随鼓漏理被枕盥水陳嚴具
  謝承後漢書靈帝建寧五年正月車駕上原陵蔡邕為司徒掾從公行到陵見其儀愾然謂同座者曰聞古不墓祭朝廷有上陵之禮始謂可損今見其儀察其本意乃知孝明至孝惻隠不可易舊或曰本意云何昔在長安時其禮不可盡得聞也光武即世始葬於此明帝嗣位踰年羣臣朝士感先帝不復聞見此乃躬帥公卿百僚就園陵而創焉尚書階西祭設神座天子事亡若存之意也以帝聖孝之心親服三年又在園陵初興此儀仰察几筵下顧羣臣悲切之心必不可堪邕見太傅胡廣曰國家禮有煩而不省者昔不知先帝用心周宻之至於此也廣曰然子當載之以示學者邕退而記焉胡寅曰送死之禮即逺而無近至於墓則終事盡矣人子孝思不忘則專精於廟享而已矣蓋墓藏體魄而致生之是不知也廟以宅神而致死之是不仁也此聖人制禮明乎幽明之故仁智合而禮義盡也既以送形而往安於地下迎精而反主於廟中而又致隆於陵園如元㑹儀上食奏樂郡國奏計言民疾苦是反易陵廟之理以體魄為有知虚廟祏而不重皆違禮也明帝此舉蓋生於原廟蔡邕不折衷於聖人之制而直論其情情豈有既哉
  通典魏文帝詔曰先帝躬履節儉遺詔省約子以述父為孝臣以繼事為忠古不墓祭皆設於廟先帝髙平陵上殿皆毁壊車馬還廐衣服藏府以從先帝儉徳之志遂革上陵之禮及齊王在位九載始一謁髙平陵晉書禮志宣帝遺詔子弟羣官皆不得謁陵於是景文遵㫖至武帝猶再謁崇陽陵一謁晉平陵然遂不敢謁髙原陵至恵帝復止也逮於江左元帝崩後諸公始有謁陵辭告之事蓋由眷同友執率情而舉非洛京之舊也成帝時中官亦年年拜陵議者以為非禮於是遂止以為永制至穆帝時褚太后臨朝又拜陵帝幼故也至孝武崩驃騎將軍司馬道子曰今雖權制服至於朔望諸節自應展情陵所以一周為斷於是至陵變服單衣煩黷無準非禮意也及安帝元興元年尚書左僕射桓謙奏百僚拜陵起於中興非晉舊典積習生常遂為近法尋武皇帝詔乃不使人主諸王拜陵豈惟百僚謂宜遵奉於是施行及義熙初又復江左之舊宋書及通典俱不載武帝泰始二年八月詔曰此上旬先帝棄天下日也便以周年吾㷀㷀當復何時一得叙人子之情邪思慕煩毒欲詣陵曕侍以盡哀憤主者具行備太宰安平王孚尚書令裴秀尚書僕射武陔等奏陛下至孝蒸蒸哀思罔極衰麻雖除哀毁疏食有損神和秋節尚有餘暑謁見山陵悲感摧傷羣下竊用竦息以為宜降抑聖情以慰萬國詔曰孤㷀忽爾日月已周痛慕摧感永無逮及欲瞻奉山陵以叙哀憤體氣自佳耳又已涼便當行不得如所奏也主者便具行備又詔曰漢文不使天下盡哀亦帝王至謙之志當見山陵何心而無服其禮以衰絰行秀等重奏曰臣聞上古䘮期無數後世乃有年月之漸漢文帝随時之義制為短䘮傳之於後陛下社稷宗廟之重萬方億兆之故既從權制除衰麻羣臣百姓吉服今者謁陵以叙哀慕若加衰絰進退無當不敢奉詔詔曰亦知不在此麻布耳然人子情思為欲令哀䘮之物在身蓋近情也羣臣自當案舊制秀等又奏曰臣聞聖人制作必從時宜故五帝殊樂三王異禮此古今所以不同質文所以迭用也陛下随時之宜既降心克己俯就權制既除衰麻而行心䘮之禮今復制服義無所依若君服而臣不服亦未之敢安也參議宜如前奏詔曰患情不能跂及耳衣服何在諸君勤勤之至豈苟相違
  宋書自元嘉以來毎嵗正月輿駕必謁初寧陵復漢儀也世祖太宗亦毎嵗拜初寧長寧陵
  魏書太和十六年九月辛未髙祖哭於文明太后陵左終日不絶聲素幕越席為次侍臣侍𡘜壬申髙祖以忌日哭於陵左哀至則哭侍哭如昨帝二日不御膳癸酉朝中夕三時哭拜於陵前夜宿覽𤣥殿是夜徹次甲戌帝拜哭辭陵還永樂宫
  通典唐貞觀十三年太宗朝于獻陵先是日宿設黄麾仗周衛陵寢至是質明七廟子孫及諸侯百僚蕃夷君長皆陪列於司馬門内太宗至小次降輿納履哭入闕門西再拜慟絶不能興禮畢改服入於寢躬親執饌閱視髙祖先后服御之物悲慟左右侍御者莫不歔欷禮畢太宗自出寢宫歩過司馬門泥行二百餘歩上入寢哭踊絶於地進至東階西向再拜號慟久之乃進太牢之饌加珍羞具品引太尉無忌司空勣越王貞趙王福曹王明及左屯衛將軍程知節並入執爵進俎上至神座前拜哭奠饌閱先帝先后衣服拜辭訖行哭出寢北門乃御小輦還宫 髙宗永徽二年有司言謹案獻陵三年之後毎朔及月半上食其冬夏至伏臘清明社節等日亦上食其昭陵請依獻陵故事上從之六年正月謁於昭陵有司先設儀衛於陵寢質明七廟子孫二王後百僚州鎮蕃牧四夷君長等並陪列於位皇帝降輦入次易服出次行哭就位再拜擗踊慟絶禮畢又改服奉謁寢宫其妃嬪公主先於神座左右侍列如平生帝入寢門即哭瞻視幄座踊絶於地進至東階西面再拜號哭乃進牢饌珍羞引三公諸王入執爵進俎帝至神座前再拜哭自奠饌閱先帝先后衣服更増感絶拜辭訖行哭出寢北門 中宗景龍二年是時毎日奠祭太常博士彭景直上䟽曰謹案三禮正文無諸陵日祭之事又案禮論譙周祭志云天子之廟始祖及髙祖祖考皆毎月朔加薦新以象平生朔食也謂之月祭二祧之廟時祭無日祭此譙周所著與古禮義合本無日祭之文今諸陵月祭有朔食月半并諸節日科則古禮殷事之義矣諸節日猶薦新之義矣故𤣥注禮記云殷事朔日月半薦新之奠也又注儀禮云月朔月半猶平常之朝夕也大祥之後即四時焉此則古者祭皆在廟近代以來始分月朔月半及諸節日祭於陵寢至後漢陵寢致祭無明文以言自魏三祖以下不於陵寢致祭並符於古禮至於江左亦不崇園寢及齊梁陳其祭無聞今參詳以為三禮者不刋之書懸諸日月外傳所記不與經合不可依憑其諸陵請準禮停日祭帝曰禮因人情事有沿革陵寢如昨祗薦是常乍覽此奏但増哀慕乾陵宜依舊朝晡進奠昭獻二陵毎日一進以為恒式舊制毎年四季之月常遣使徃諸陵起居是日太常博士唐紹上疏曰自安宅兆禮不祭墓當謂送形而往山陵為幽靜之宫迎精而返宗廟為享薦之室但以仲月命使廵陵鹵簿衣冠禮容必備自天授以後時有起居因循至今乃為常事起者以起動為稱居者以居止為名參候動止何如義非陵寢之法生事以禮必勤於定省死葬以禮宜閟於安厝豈可以事居之道行送往之禮敢辭命使勞繁但恐不安靈域又降誕之日穿鍼之辰皆以續命為名時人多有進奉今聖靈日逺仙駕難攀進止起居恐乖先典請停四季及降誕并節日起居陵使但準式二時廵陵庶幾合禮經陵寢安謐不從𤣥宗開元二十年四月制曰寒食上墓禮經無文近代相傳寖以成俗士庶有不合廟享何以用展孝思宜許上墓同拜埽禮於塋南門外奠祭饌訖泣辭食餘饌任於他處不得作樂仍編入五禮永為恒式二十三年四月勅顯昭乾定橋恭六陵朔望上食嵗冬至寒食日各設一祭如節祭共朔望日相逢依節祭科橋陵除此日外仍毎日進半口羊食天寳二年七月勅曰朕承丕業肅恭祀事至於諸節常修薦享且詩著授衣令存休澣在于臣子猶及恩私恭事園陵未標令式自今以後毎至九月一日薦衣於陵寢貽範千載庶展孝思且仲夏端午事無典實傳之淺俗遂乃移風况乎以孝道人因親設敎變游衣於漢紀成獻服於禮文宣示庶僚令知朕意
  開元禮皇帝拜五陵將拜陵所司承制内外宣攝随職供辦前發二日太尉告太廟如常儀將作預修理拜謁之所及寢宫務極潔敬不得喧雜尚舍直長去陵十里所設行宫奉御鋪御座齋室如常儀守宫設從駕百官及皇親諸親客使位及次如常儀尚舍又於謁拜陵所道西量設小次又於寢宫前之西南設大次東向御座如常儀守宫量設侍臣次於大次西南又設羣官應陪位者次于侍臣次之西南随地之宜皆東向北一文官在北武官在南朝集使于武官之南尚食預備太牢之饌珍羞庶品務極豐潔太常滌琖牲牢及粢盛光禄司農及長祠人供辦如式拜謁前一日皇帝至行宫詣齋室仗衛如式陵令以玉冊進御署訖近臣奉出陵令受訖奉禮設御位于陵東南隅西向其有山谷隠暎則随地設位望陵而拜又設位于寢宫之内寢殿東階之東南西向又設百官位于陵所行從官皇親諸親及客使等分方位于神道之左右相對為首寢宫所于大次之前分方序立如常並随地之宜拜謁日未明五刻諸衛量設黄麾大仗於陵寢陳布諸陵寢舊宿衛人各依本職掌不得移動未明三刻行從百官及皇親五等以上諸親三等以上并客使等應陪位者俱就位侍中版奏請中嚴其布位及進嚴典儀相贊設之近仗就陳如常未明一刻侍中版奏外辦皇帝素服乗馬以出勅侍臣上馬曲直華蓋繖扇侍衛如常儀詣陵西南小次所司控馬以入少頃侍中版奏外辦皇帝歩出次博士引太常卿太常卿前導皇帝至位立太常卿前奏請再拜博士與太常卿退立于後皇帝再拜太常卿又前奏請再拜皇帝又再拜有位無哭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陪位者皆再拜又再拜訖凡贊拜進退皆通事舍人贊相以後準此少頃太常卿前奏請辭皇帝再拜又再拜奉禮白贊者承傳陪位者再拜又再拜太常卿引皇帝還小次乗馬出次勅侍臣上馬儀仗侍衛詣寢宫皇帝從陵廽詣大次乗馬以入其仗衛等各立以俟其行從百官及皇親諸親并客使等並依位序立於大次之前所司嚴潔具酒饌侍中版奏外辦皇帝歩出大次博士引太常卿太常卿前導皇帝至寢宫南門仗衛停于門外其應從入之官臨時奏聼進止博士引太常卿前導皇帝入内門取東廊進至寢殿東階之東南西向立定太常卿前奏再拜訖引皇帝升東階當神座前北面再拜訖又當皇后神座前再拜訖入進省服翫拂拭牀帳勅所司進太牢之饌加備珍羞陳設若有太子諸王公主陪葬栢城内並於寢殿東廊下所司致祭功臣陪祭者於東廊下各奠饌布位量定獻官行事太常卿引皇帝出詣酒尊所司酌酒進其尊坫陳於堂户外之東南如常儀皇帝入奠酒三爵訖當神座前北面立太祝二人對持玉冊於室戸外之右東向跪讀文訖皇帝再拜又再拜若更進奠服翫即躬自執陳訖太常卿引皇帝出戸當神座前北面立太常卿奏請辭皇帝再拜又再拜訖太常卿引皇帝出中門太常卿前奏請權停其從官及行事官並出大門外奉候其守宫使内侍官引内官帥寢宫内人謁見訖皇帝出侍衛如常儀還大次少頃若猶宿即乗馬還行宫若更向前陵即於大次便進發皆近侍預奏取進止與仗衛計㑹
  皇后拜五陵所司預設大次於寢宫之東随地之宜東向鋪御座如常入設先朝妃嬪次於大次之南守宫設大長公主長公主及諸親婦人命婦等次於妃嬪之南皆東向及拜謁之處皆障以行帷前一日内謁者設中宫御位於寢宫東大次前近東東向又設先朝妃嬪以下位於御位西南各於其次之東皆重行東面以北為上又設司贊位於妃嬪東北東面掌贊二人在南差退皇帝發行宫後皇后乗四望車如常行之式發行宫大次改服假髻白練單衣服内典引各引妃嬪以下就位立訖内侍版奏外辦司宫引尚宫尚宫引皇后毎尚宫前導皆司宫先引出就位尚服負琮寳以從如式立定尚儀前奏再拜退復位皇后再拜司贊曰再拜掌贊承傳諸陪位者皆再拜少頃尚儀又前奏請再拜辭皇后再拜司贊曰再拜掌贊承傳諸陪位者皆再拜尚宫引皇后還大次謁寢宫如常儀皇后初還大次内典引各引陪位者退皇后拜陵訖於寢宫東大次改服鈿釵禮衣若服常服臨時聽進止乗輿詣寢宫尚服負琮寳以從侍衛如常先朝妃嬪大長公主長公主陪從如常式至寢宫北門降輿入大次皇后既入寢宫尚宫引皇后侍從如常詣寢殿前西階之西東面立其妃嬪公主等陪從立於皇后之西南皆東面北上又設司贊位於妃嬪東北東面掌贊二人在南差退在位者立定尚儀前奏再拜皇后再拜司贊曰再拜掌贊承傳妃嬪以下皆再拜訖尚宫引皇后升自西階入室妃嬪公主等仍立於階下詣先帝神座前北面再拜訖尚宫又引皇后詣先帝皇后神座前北面再拜訖尚宫引皇后進省先后服翫訖引退西廂東面立進食訖皇帝出尚宫引皇后從出降自西階復階下位尚儀奏再拜辭皇后再拜訖司贊曰再拜掌贊承傳諸陪位妃嬪等皆再拜尚宫引皇后之大次更衣妃嬪以下皆更衣皇帝過皇后出寢宫北門乗四望車還行宫侍從如來儀
  公卿廵陵
  唐㑹要髙宗顯慶五年二月二十四日上以毎年二時太常卿少卿分行二陵事重人輕文又不備鹵簿威儀有闕乃詔三公行事太常卿少卿為副太常造鹵簿事畢則納於本司仍著於令 開元十五年二月二十四日勅毎年春秋二時公卿廵陵初發準式其儀仗出城欲至陵所十里内還具儀仗所須馬以當界府驛馬充其路次供遞車兩來載儀仗推輅三十人餘差遣並停所司别供須依常式 二十七年八月十二日勅古者分命公卿廵陵率皆乗輅以備其儀雖則是常不可廢闕而事有適要亦在變通宜令太僕等司毎陵各支輅兩乗并儀仗等送之陵所貯掌既免勞煩無虧肅敬其公卿出城日如常儀至陵所準此 二十八年七月十八日制伏以八代祖宣皇帝七代祖光皇帝六代祖景皇帝五代祖元皇帝自昔追尊號諡稽古有則而陵寢所奉須廣彛章其建初起運二陵仍準興寧陵例置署官及陵戸自今以後毎嵗至春秋仲月宜分命公卿準諸陵例分往廵謁仍命毎司準數造輅於陵署收掌以充備禮之用其建初起運興寧永康等四陵年别四時及八節委所由州縣數與陵署相知造食進獻 天寳六載八月一日勅毎年春秋二時廵謁諸陵差公一人卿一人奉禮郎一人右校署令一人其奉禮郎右校署令自今後宜停至陵所差縣官及陵官攝行事其廵陵儀注宜令太常寺修撰一本送令管陵縣收掌長行用仍令博士助教習讀臨時贊相永為常式 貞元四年二月國子祭酒包佶奏毎年二月八月差公卿等朝拜諸陵伏見陵臺所由引公卿至陵前其禮簡畧因循已久恐非盡敬謹案開元禮自公卿拜陵舊儀望宣傳所司詳定儀注稍令備禮以為永式勅㫖宜令所司酌禮量宜取其簡敬於是太常約用開元禮制及勅文舊例修撰五月勅㫖施行所司先擇吉日公卿待輅車鹵簿就太常寺發至陵所司於陵南北歩道東設次西向北上公卿等到次奉禮設公卿位於北門外之左西向陵官在公卿位東南執事官又於其南西向北上設奉禮位於陵宫西面贊者二人在南少退謁者引公卿出次就位贊引諸官就位立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在位者俱再拜謁者引公卿贊引引諸官出次以奉行畢退復位奉祭禮曰再拜贊者承傳在位者皆再拜謁者引公卿贊引引諸臣各就次以還若須灑埽及芟薙修理即随事處分其奉禮郎典謁等應須權攝請準天寳六載八月勅所管縣及陵官博士助教等充又準開元皇帝行諸陵即設太牢之饌其公卿朝拜備奉廵檢之禮並無牲牢元和元年正月禮儀使杜黄裳奏二月公卿拜諸陵準禮太上皇升遐準祭天地社稷其拜陵及諸饗祀並令權停制曰可 長慶元年六月二十七日吏部奏公卿拜陵通取尚書省及四品以上清望官中書省及諸司五品以上清望官及京兆少尹充從之三年正月御史臺奏應差定拜陵公卿伏請除準式假令如吏部差定奏下後稱疾患事故者望同臨祭出齋例論罰又應拜陵公卿正衙辭後並合當日出城近來因循轉不遵守動經累日止宿於家受命不恭莫甚於此臣請申明舊制因事制酌宜計其道程前後辭發奏可記曰案開元禮春秋二仲月司徒司空廵陵春則埽除枯朽秋則芟薙繁蕪埽除者當發生之時欲使茂盛也芟薙者當秋殺之時除去擁蔽且慮火災也今廵陵公卿皆持斧擊樹三發謂之告神其為不經一何甚也
  宋史禮志上陵之禮古者無墓祭秦漢以降始有其儀至唐復有清明設祭朔望時節之祀進食薦衣之說五代諸陵逺者令本州長吏朝拜近者遣太常宗正卿或因行過親謁 宋初春秋命宗正卿朝拜安陵以太牢奉祠
  太祖乾徳三年始令宫人詣陵上冬服嵗以為常 開寳九年太祖幸西京過鞏縣謁安陵奠獻
  太宗雍熙二年宗正少卿趙安易言昨朝拜安陵永昌陵有司止設酒脯香以未明行事不設燭燎又先赴永昌陵後赴安陵及帝后二位不徧拜頗愆於禮事下有司議曰案開元禮春秋二仲月司徒司空廵陵不設牲牢之祀今請如宗廟薦享少加裁減除不設登鉶牙槃食及太常登歌外餘悉如大祠朝拜日有司豫於陵南百歩道東設次具翦除噐以備灑埽設宗正卿位於兆外之左西向設官位於卿之東南執事官又於其南俱西向北上設祭噐禮料酒饌於兆門内宗正卿以下各就位再拜盥手奠酒讀祝冊再拜先赴安陵次永昌陵次孝明孝恵懿徳淑徳皇后陵從之
  真宗景徳三年帝將朝諸陵以宰臣王旦為朝拜諸陵大禮使太常禮院言朝陵故事合排小駕鹵簿唐太宗朝獻陵宿設黄麾仗周衛陵寢今請周設黄麾仗又唐制前一日陵令以玉冊進御親書近臣奉出陵令受之今請造行冊四幅祝畢焚之其百官位舊設陵所從祝官及皇親客使分於神道左右貞觀中並陪列司馬門内今望準舊儀施行又舊儀詣寢宫至大次之時設百官位奏請行禮望令先入赴寢殿立班貞觀中皇帝至小次素服乗馬檢㑹今年正月車駕朝拜明徳欑宫止服素白衣當時皇帝在大祥之内今既服除望止服淡黄袍又案貞觀永徽故事朝陵皆先親後尊拜辭訖出還大次便進發今望先朝永熙陵行事及辭皇帝皆兩次再拜陪位官毎陵亦各兩次再拜今請皇帝詣安陵參辭四度再拜永昌永熙陵各兩度設拜舊儀逐寢殿上食備太牢之饌珍羞庶品近以羊豕代太牢今請備少牢之祭設奠讀冊畢復詣寢宫上珍羞庻品别行致奠之禮又舊儀前發二日太尉告太廟今請依禮徧告六室詔特服素白衣行事次序如告太廟餘依所請四年正月車駕次鞏縣罷鳴鞭及太常奏嚴金吾傳呼既至齋於永安鎮行宫太官進蔬膳是夜漏未盡三鼓帝乗馬却輿輦繖扇至安陵素服歩入司馬門行奠獻禮諸陵亦然又詣下宫凡上宫用牲牢祝冊有司奉事下宫備膳羞内臣執事百官陪位又詣元徳太后陵奠獻别於陵西南設幄殿祭如下宫禮畢徧詣孝明孝恵孝章懿徳淑徳明徳莊懐七后陵遂單騎從内臣廵視陵闕而親奠夔魏岐鄆安周六王及恭孝太子諸墳其三陵陪葬皇子皇孫公主之未出閤者及諸王夫人之蚤亡者各設位次諸陵下宫之東序安陵百二十一墳量設三十位男子女子共祝版二昌陵十五墳量設十位熙陵八墳量設五位並祝版一以致祭焉辰後暫詣幄次更衣復詣諸陵奉辭有司以朝拜無辭禮帝不忍故復往仍遣官祭一品皇親諸親墓大中祥符四年正月祀汾隂經鞏縣有司請於訾村王臺設幄殿置三陵神坐皇帝鞾袍就幄設香酒時果牙盤食奠獻而命大臣以香幣酒脯詣諸陵致告駕還復行親謁之禮帝素服乗馬至永安縣齋於行宫夜漏未盡二鼓詣三陵及元徳太后明徳皇后陵奠獻哀慟未明禮畢復詣四陵奉辭省視几筵奠獻如初禮又徧詣諸后陵諸王墳致奠命中使徧祭皇親諸親墳及汝州秦王墳是嵗命禮官定春秋二仲遣官朝陵儀注以祭服行事専差宗正卿一貟朝拜三陵别遣官二貟分拜諸陵又制長竿檐牀二副置陵奉祝版遣寛衣軍士三十二人輿送陵下其後添差陵廟行禮官四貟選朝官京官宗姓者充翰林學士錢惟演言春秋朝陵載於舊式公卿親往蓋表至恭唐顯慶中始詔三公行事天寳以後亦遣公卿廵謁蓋取朝廷大臣不必須同國姓後參用太常宗正卿晉開運中亦命吏部侍郎近年以來止遣宗正等官人輕位卑實虧舊制望自今於丞郎諸司三品内遣官闕則差兩省諌舎以上所冀仰副追孝之心以成稽古之美 景祐初滄州觀察使守節言寒食節例遣宗室拜陵而十月令内司賔往非所以致恭乃詔宗室正刺史以上一貟朝拜四年減栢子户安陵永昌永熙各留四十戸永定五十户㑹聖宫十戸慶厯二年寒食十月朔宗室刺史以上聽更往朝陵皇祐三年太常博士李夀朋奏帝后諸陵薦饗皆有時獨昭憲皇后以合葬安陵不及時祭禮院言朝拜儀注牲牢並如太廟常饗例諸陵止奠一爵而安陵奠兩爵兩贊再拜惟祭饌不兼設蓋有司相承失之於是詔安陵昭憲皇后祝版牲幣御封香依太廟同室禮更造諸陵祭噐貯别庫三陵皆置卒五百人惟定陵以章獻太后故别置一指揮昭陵使甘昭吉引定陵例請置守陵奉先兩指揮京西轉運司請減定陵卒半以奉昭陵詔選募一指揮額五百人初永安縣官月朔朝定陵望朝三陵韓𤦺言昭陵未有朝日乃令縣官朔望分朝諸陵
  神宗熙寧中詔文臣自兩省武臣閤門使以上經過陵下並許朝拜又詔自今臣僚朝拜諸陵除見任嘗任執政官許進湯餘止奠獻薦新不特拜初故事車駕詣陵謂之親謁南渡之後此禮不舉故上陵或曰省視或曰保䕶或曰薦獻或曰祭告或曰致祭或曰望祭或曰修奉悉遣官不専於行禮也
  髙宗紹興元年六月太常寺言昭慈獻烈皇太后欑宫在越州㑹稽縣合依四孟朝獻禮例差宰執一貟前一日赴欑宫泰寧寺宿齋至日行朝拜之禮詔同知樞宻院事李囘行禮二年三月知紹興府張守言昭慈顯烈皇后欑宫近在府界望許臣以時朝謁從之自是守臣皆許朝謁三年正月禮部太常寺言春秋二仲薦獻諸陵乞於行在法恵寺設位望祭行禮從之自是毎嵗薦獻率循此制 十七年十一月殿中侍御史余堯弼言望舉行舊制於春秋二仲遣官詣永祐陵欑宫薦獻臣僚又言陵廟之祭月有薦新著在令典方今宗廟乆已遵奉惟是永祐陵闕而未講望令有司討論舉而行之太常寺討論欲依政和五禮依典故令兩欑宫遵依毎月檢舉差官行禮其新物令逐宫預行闗報紹興府排辦從之二十七年六月詔永祐陵及昭慈聖獻皇后欑宫檢察承受以檢察宫陵所為名三十年九月吏部言紹興府㑹稽知縣依倣陵臺令典故於階銜内帶兼主管欑宫事務量加優異
  孝宗淳熙元年正月禮部太常寺言春秋二仲差太常少卿薦獻永祐陵欑宫并周視陵域如遇少卿有缺乞從本寺前期取指揮差本寺以次官充攝所有今年仲春薦獻即日見闕少卿差太常丞錢良臣自後春秋遇少卿闕率以為例
  寧宗慶元元年六月詔永阜陵孝宗皇帝欑宫毎嵗秋季一就令所差監察御史恭詣朝拜檢察從御史臺申請諸陵亦如之
  政和禮春秋二仲薦獻諸陵儀時日 太常寺前期以仲春擇日薦獻諸陵仲秋準此闗太史局擇日報太常寺參酌訖具時日敬告
  齋戒 獻官以下沿路宿於驛舎不弔喪問疾作樂決罰罪人及與穢惡至陵宿於齋所唯薦獻事得行其餘悉禁前一日質明應行事執事陪位官並齋於陵所陵給酒饌獻官已齋而却者通攝行事
  受香表 前期太常寺卿奉香表至鞏縣驛以香表置於腰輿與諸陵獻官以次從行至昭孝禪院禮直官引香表腰輿置於堂上贊者引諸陵獻官於堂上東向立禮直官引太常卿升堂西向立禮直官贊揖次贊者引永安陵獻官稍前東向對立贊者以表授太常卿太常卿搢笏接表執笏以表加於笏上禮直官贊各俛伏跪太常卿授笏以表授永安陵獻官獻官搢笏接表訖各執笏獻官加表于笏上禮直官贊各俛伏興贊者引獻官退省視香表訖復置於腰輿從行至陵所次引諸陵獻官授香表如上儀
  陳設 前一日都監常服率其屬詣陵闢宫殿門升殿行掃除於上降行掃除于下設神御座於殿上當中南面向唯永安陵則設宣祖皇帝座稍西又設昭憲皇后座於宣祖皇帝之東俱南向也陳香案及供奉之物於座前訖闔宫殿門永昌陵則先詣太祖皇帝陵陳設畢次詣孝恵皇后孝明皇后孝章皇后陵永熈陵則先詣太宗皇帝陳設畢次詣淑徳皇后懿徳皇后明徳皇后元徳皇后陵永定陵則先詣真宗皇帝陳設畢次詣章懐皇后章穆皇后章獻明肅皇后莊懿皇后章恵皇后陵永昭陵先詣仁宗皇帝陳設畢次詣慈聖光獻皇后陵永厚陵先詣英宗皇帝陳設畢次詣宣仁聖烈皇后陵永裕陵先詣神宗皇帝陳設畢次詣欽聖憲肅皇后欽成皇后欽慈皇后恵恭皇后陵陳設並如上儀又設獻官以下次於門外薦獻日行事前陳表於案上在右恵恭皇后陳祝文設揖位於殿門外獻官陪位官在西東向監視禮事官太祝在東西向俱北上凡設陪位官太祝位皆稍却置燎柴於爐内設望燎位於其北獻官陪位官在北南向西上監視禮事官在西東向太祝在東西向又設獻官席位於階東陪位官席位又於其南俱西向北上設監視禮事官席位于庭南北向太祝在其後又設獻官位于香案之北北向監視禮事官位於香案之西東向太祝位於香案之東西向
  省饌 前一日獻官以下常服並集獻官齋所肄儀太祝集讀表文訖獻官詣厨閱饌物省鑊視滌溉晡後都監帥其屬臨造神饌
  行事 薦獻日質明獻官以下常服並詣陵南門外就次奉饌者各陳於外都監帥其屬闢宫殿門進饌者設饌具畢都監還監視禮事官先入升殿㸃閱陳設紏察不如儀者次禮直官贊者禮生分引獻官以下詣殿門外揖位立定凡太常卿行事禮直官引詣陵獻官行事贊者引餘皆禮生引禮直官贊揖訖諸陵並同贊者準此次引監視禮事官太祝入就殿庭席位北向立次引獻官陪位官入就殿庭席位西向立禮直官詣獻官之右贊請行事贊再拜在位者皆再拜次引監視禮事官太祝升就位次引獻官詣神御香案前執事者奉香獻官搢笏三上香執事者奉茶酒獻官跪執醆酹茶三祭酒皆以虛醆授執事者執笏俛伏興少退立太祝搢笏取表進詣神座右東向跪讀訖執笏興置表於案恵恭皇后陵即讀祝文獻官再拜俱降復位準參安陵詣宣祖皇帝神御香案前行禮畢次詣昭憲皇后神御香案前行禮畢並如上儀禮直官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次引獻官以下就望燎位執事者取表置於燎柴恵恭皇后陵即取祝文置次引監視禮事官太祝就望燎位禮直官曰可燎火燎半柴獻官以下詣殿門外揖位立定禮直官贊禮畢揖訖退有司徹禮饌監視禮事官監視收徹訖退永昌陵則先詣太祖皇帝陵行事畢次詣孝恵皇后孝明皇后孝章皇后陵永熙陵則先詣太宗皇帝陵行事畢次詣淑徳皇后懿徳皇后明徳皇后元徳皇后陵永定陵則先詣真宗皇帝陵行事畢次詣章懐皇后章穆皇后章獻明肅后皇莊懿皇后章恵皇后陵永昭陵先詣仁宗皇帝行事畢次詣慈聖光獻皇后陵永厚陵先詣英宗皇帝行事畢次詣宣仁聖烈皇后陵永裕陵先詣神宗皇帝行事畢次詣欽聖憲肅皇后欽成皇后欽慈皇后恵恭皇后陵行事並如上儀太常卿徧詣諸陵及下宫朝拜訖周視陵域應合掃除芟薙修治随事處分乃退
  進獻諸陵上宫儀諸陵有司以元日中元冬至日節進獻上宫
  陳設 前一日都監常服帥其屬詣陵闢宫殿門升殿行掃除於上降行掃除於下降設神御座於殿上當中南面向唯永安陵則設宣祖皇帝座於殿上稍西又設昭憲皇后座於宣祖皇帝之東俱南向陳香案及供奉之物於座前訖闔宫殿門其詣諸陵次第與前篇同進獻日行事前設都監位於庭北向又設望燎位於門外都監南向香火内侍位其後
  省饌 前進獻一日都監常服閱饌物詣厨省鑊視滌溉晡後帥其屬臨造神饌
  行事 進獻日質明都監以下常服帥其屬詣陵闢宫殿門以俟陳設畢奉饌者各陳於外進饌者序入都監香火内侍入就位再拜升殿都監詣香案前搢笏三上香執笏少退再拜搢笏進湯次進酒饌恭奠於座前執笏侍於側俟進酒饌畢徹酒再酌酒進次味至少移故處並香火内侍供應唯永安陵則先詣宣祖皇帝神御香案前搢笏三上香執笏少退再拜訖次詣昭憲皇后神御香案前上香拜訖次逐位進湯進酒饌俟酌獻畢進表無即不進少頃進茶訖徹饌洒熄香火俱降復位再拜出詣望燎位視燎畢闔宫殿門乃退其詣諸陵次第與前篇同
  進獻諸陵下宫儀時日 諸陵有司以元日冬至寒食節第二第三日上元節等前後各一日中元節前一日立春二月二日春社上巳重午初伏七夕秋社中秋望日重陽下元節臘朔望各一日進獻下宫
  陳設 前一日都監常服帥其屬闢寢宫門設神御座南向其詣諸陵次第與前篇同陳供奉之物於座前訖闔寢宫門進獻日行事首設都監位於庭北向香火内侍位其後焚獻者仍設望燎位於門外都監南向香火内侍位其後唯永定陵都監先詣真宗皇帝下宫陳設畢帥其屬詣章恵皇后陵闢宫殿門升殿行掃除於上降行掃除於下訖設神御座於殿上當中南向陳香案及供奉之物於座前訖闢宫殿門設行事望燎位同上儀永裕陵下宫恵恭皇后位陳設並如諸陵下宫之儀
  省饌 前進獻一日都監常服閱饌物詣厨省鑊視滌濯晡後帥其屬臨造神饌若七夕中元節冬至日前一日造饌
  行事 進獻日質明若七夕中元節前一日即未後都監以下常服帥其屬闢寢宫門以俟陳設畢奉饌者各陳於外進饌者序入都監香火内侍入就位再拜升自東階由殿後詣神御室卷(⿱𥫗亷)-- 簾褰帷都監詣香案前搢笏三上香執笏少退再拜逐位再拜詣每位神御前搢笏進湯次進酒饌恭奠於座前執笏侍於側候進酒饌畢徹酒再酌酒進次味至少移故處並香火内侍供應俟酌獻畢進表無即不進少頃進茶訖徹饌洒熄香火下帷(⿱𥫗亷)-- 簾闔牖户俱降復位再拜以出焚獻者詣望燎位執燎闔寢宫門乃退若永定陵則都監先詣真宗皇帝下宫行禮畢帥其屬詣章恵皇后陵闢宫殿門以俟降設訖行禮並如上儀闔宫殿門訖退永裕陵則都監先詣神宗皇帝下宫行禮畢帥其屬詣恵恭皇后位行禮並如上儀薦新諸陵儀毎月陵所遇有新物薦獻下宫孟春以韭菹茵陳卵仲春以水鳬芘季春以筍菹白酪煑酒藕鮪魚如鮪魚闕代以鮪䱜孟夏以含桃李茶麥豚豕仲夏以黍鶵雞𤓰杏林禽季夏以麥芡蓮蓬孟秋以黍稷棗梨葡萄仲秋以麻稻醴酒鶉季秋以白小豆兔栗榴梠孟冬以馬山藥仲冬以麞橘柑橙季冬以魚鮓
  陳設 前薦新一日所司具新物詣陵所都監常服帥其屬闢寢宫門設神御座如儀及陳供奉之物於座前訖闔宫門薦新日未行事前設都監位於庭北香火内侍位其後唯永定陵都監先詣真宗皇帝下宫陳設畢帥其屬詣章恵皇后陵闢宫殿門升殿行掃除於上降行掃除於下訖設神御座於殿上當中南向陳香案及供奉之物於座前訖闔宫殿門設行事位如上儀
  省饌 前薦新一日都監常服閱薦物視滌溉進饌者詣厨省饌以時帥其屬臨造
  行事 薦新日質明都監常服帥其屬闢寢宫門以俟陳設畢奉薦物各陳於外序入都監香火内侍入就位再拜升自東階由殿後詣神御室卷(⿱𥫗亷)-- 簾褰帷都監詣香案前搢笏三上香執笏少退搢笏奉薦物恭置於神御前訖出笏詣香案前再拜逐位再拜並香火内侍供應侍於側如食頃徹畢洒熄香火下帷(⿱𥫗亷)-- 簾闔牖戸俱降復位再拜闔寢宫門訖退若永定陵則都監先詣真宗皇帝下宫行禮畢帥其屬詣章恵皇后陵闢宫殿門俟陳設訖行禮並如上儀訖闔宫殿門乃退
  明㑹典熙祖曰祖陵髙帝之祖在泗州設祠祭署置奉祠一貟陵戸二百九十三戸供灑埽毎嵗冬至正旦以三太牢祭熙祖并望祭徳祖懿祖二陵清明中元孟冬及毎月朔望以三太牢本署官行禮
  仁祖曰皇陵在鳳陽府設皇陵衛并祠祭署奉祠一貟祠丞三貟置陵戸三千三百四十二戸供直宿灑埽内選禮生二十四名供祭祀執事毎嵗冬至正旦以太牢清明中元孟冬以少牢俱署官行禮朔望以少牢中都留守司官行禮𢎞治元年勅内官一貟監䕶凡官貟以公事經過者俱謁陵
  太祖孝陵設神宫監孝陵衛及祠祭署毎嵗聖誕正旦孟冬忌辰酒果行香清明中元冬至太牢致祭特遣勲舊大臣一貟行禮南京各衙門文武官俱陪祭國有大事遣大臣祭告親王之國過南京者官貟以公事入城者俱謁陵出城者詣辭
  天夀山諸陵成祖長陵仁宗獻陵宣宗景陵英宗裕陵憲宗茂陵孝宗泰陵武宗康陵世宗永陵穆宗昭陵神宗徳陵光宗慶陵熹宗定陵愍帝思陵各設神宫監并衛及祠祭署凡清明中元冬至太牢致祭遣官行禮文武衙門堂上官各一貟屬官各一貟分詣陪祭忌辰及聖誕正旦孟冬亦遣官行禮止用香燭酒果無帛各衙門官不陪祭諸王之國詣諸陵謁辭
  景帝陵在金山祭遣儀賔行禮後遣駙馬及皇親行禮睿宗顯陵在承天府設神宫監顯陵衛祠祭署置奉祠一貟以戚屬為之給署印設禮生二十四名供祭祀執事陵户六十戸供灑埽校尉二十名供廵視嘉靖十八年陞戚屬為都督僉事給欽差純徳山掌祀闗防職専守䕶始於太常寺選補奉祠及増祠丞一貟如七陵之制二十七年照長陵制設左司樂一貟右司樂三貟俳長四名色長十四名教師十六名供祀鑄給顯陵供祀教坊司印信毎嵗清明霜降二聖忌辰遣鎮守湖廣勲臣行禮勲臣有故以守䕶奉祠官代行奉祠官有故則分守官代聖誕正旦中元孟冬冬至遣守䕶奉祠官行禮
  山陵躬祭儀 一發京先期太常寺備告廟及祀陵祭品如常儀翰林院撰祭告文錦衣衛設丹陛儀衛扈行兵部奏請簡命文武大臣居守京師請勅行事及奏請直守皇城四門京城九門分調提督武臣把守各山口闗隘選㸃扈駕軍馬奏差科道官㸃閘戸部闗給扈從官軍行糧工部差官修理橋梁道路光禄寺預備御膳酒飯供具教坊司備大樂五府及九卿衙門正官司屬官各一貟太常寺鴻臚寺堂屬官光禄寺太僕寺卿翰林院學士并日講官國子監祭酒順天府府尹六科官六貟十三道官十三貟俱從凡在途供事以便衣朝參以吉服前期一日上率后妃告於廟至早免朝駕發由長安左門后妃輦轎由東安門出扈從官前行居守官同文武百官俱吉服趨徳勝門外候送駕過退駕至行宫在今鞏華城進膳畢陞座從官朝見行叩頭禮如常儀次日早從官朝參奏事畢鴻臚寺官引昌平州官吏師生及公差有事官貟見行五拜三叩頭禮朝罷從官先行至天夀山行宫候駕駕發后妃後從至天夀山紅門上降輦由左門入駕至行宫今名感思殿進膳畢上出陞座從官行叩頭禮畢退次日早從官朝參奏事如常儀 一致祭是日免朝質明上具青袍恭詣長陵致祭如常儀隆慶二年仍詣永陵行禮萬厯八年仍詣永陵昭陵各行禮遣官六貟青服各詣陵行禮從官俱青布服恭詣長陵陪祀祭畢先趨赴行宫候駕毎日早朝參奏事如常儀 一囘鑾是日早免朝從官先行至沙河行宫候駕駕至從官行叩頭禮如常儀次日早從官朝參奏事畢鴻臚寺官引昌平州官吏師生辭行禮如常儀朝罷從官先還駕由徳勝門入文武百官及軍民耆老人等俱於門外候迎居守文武大臣伏謁駕前致辭行叩頭禮教坊司大樂鼓吹振作駕入告廟謁皇太后禮畢隆慶二年發京前一日及還京日並謁告奉先殿世宗几筵𢎞孝神霄二殿還宫越二日上御奉天門文武官各具吉服致辭行禮
  山陵遣祭儀 陳設用牲醴贊引引遣官由殿右門入典儀唱執事官各司其事贊引引遣官就拜位執事捧香合至香案贊引贊詣前導遣官至香案前贊跪贊上香遣官三上香訖贊復位贊四拜通贊衆官同典儀唱奠帛行初獻禮執事捧帛爵各跪獻于御案前訖贊跪通贊衆官皆跪贊讀祝讀訖贊俯伏興平身通贊衆官同典儀唱行亞獻禮禮同初獻惟不奠帛讀祝唱行終獻禮儀同亞獻贊四拜通贊衆官同典儀唱讀祝官捧祝進帛官捧帛詣瘞位贊禮畢
  各陵祝文 清明霜降曰時維仲春雨露既濡季秋霜露既降追念深恩不勝怵惕悽愴謹用祭告伏惟尚享 中元冬至曰氣序流邁時維中元冬至追念深恩伏増哀感謹用祭告伏惟尚享凡祝文皆備書諡號其文皆同但随陵異稱 凡遇陵祭正統元年諭是日與百官俱淺淡服色
  丘濬大學衍義補臣案禮經無墓祭之文後世行之雖非古也然祖宗體魄所藏留骨所在為子若孫者漠然以土隴視之越嵗踰時不一展省焉其情安乎情之所不安義之所不當此禮所以貴乎義起也上陵之禮三代以前雖不經見然自漢以後歴代相承率不敢廢非不敢也蓋不忍也在漢初天子雖不躬行然奉常屬官有寢園令長丞又有園郎寢郎園中各有寢便殿日祭於寢時祭于便殿寢日四上食丞相以四時行園光武自建武六年至二十二年凡三幸長安皆有事于上陵則固躬詣陵行禮也但未立定制耳唐開元禮有天子上陵儀注又嵗有清明設祭朔望時節之祀宋又行於春秋嵗以為常我朝上陵之禮凡三舉焉清明也中元也冬至也毎遇行禮文武諸司各遣官一貟而以親王或駙馬都尉主祀事天下無事天子於清明日亦時或一行其忌日則惟遣駙馬而百官不與焉其或藩王有來朝者亦許拜謁孝陵在南京内外臣僚有事經過者必先拜謁否則有罪臣竊以為人子於其親當一於禮而不可苟於其生也則既事之以禮矣迨其死也其體魄歸之於地者為宅兆以藏之其魂氣之在乎天者為廟祏以棲之其洋洋乎在廟祏者則固神事之其纍纍然在丘隴者安忍以死事之哉但為之制不可盡備宜視嵗享而殺一事以神道而兼用吉凶之禮庶乎得古人起禮之意云

  讀禮通考卷九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具一
  乾學案䘮具者自初終至下窆凡附於身者附於棺者及筮宅祖奠穿隧掩坎之所需皆是也檀弓言䘮具君子恥具注以辟不懐也疏引宣八年左傳云禮卜葬先逺日辟不懐也懐思也葬用近日則是不思念其親今未即辦具是辟不思親之事也又曰一日二日而可為也者君子弗為則苟非一二日易為之事其必講求之精矣古人六十嵗制七十時制八十月制九十日脩惟絞紟衾冒之屬死而後制但云辟不懐而已臨時倉卒迷瞀為之奈何故凡䘮具之載在禮經及歴代令甲所著略采記如左









  士䘮禮掩練帛廣終幅長五尺析其末注裹首也析其末為將結於頤下又還結於項中 疏掩若今人幞頭但死者以後二脚於頤下結之與生人為異也
  敖繼公曰析其末者兩端皆析而為二也
  
  士䘮禮瑱用白纊注瑱充耳纊新緜 疏生時人君用玉臣用象今死者直用纊塞耳而已異於生也










  士䘮禮幎目用緇方尺二寸䞓裏著組繫注幎目覆面者也幎若詩曰葛藟縈之之縈䞓赤也著充之以絮也組繫為可結也 疏四角有繫於後結之
  敖繼公曰此雖覆面之物然以幎目為名其義似主於耳也
  商祝掩瑱設幎目注掩者先結頤下既瑱幎目乃還結項也 疏掩有四脚後二脚先結頤下無所妨故先結之若即以前二脚向後結於項則掩於耳反面兩邉瑱與幎目無所施故先結頤下待設瑱塞耳并施幎目乃結項後也
  敖繼公曰設掩者既結頤下即還結項中急欲覆其形也掩其前後而兩旁猶開故可以瑱幎目當面設之加於掩之上交結於後既設此則掩旁亦固矣








  士䘮禮鬠笄用桑長四寸纋中注桑之為言䘮也用為笄取其名也纋笄之中央以安髪 疏以髻為鬠義取以髪㑹聚之意四寸者僅取安髻而已
  敖繼公曰㑹髪為紒曰鬠今南語猶然云鬠笄者明其不纚也生時櫛而纚乃加笄此於生時為冠内之笄但不用桑耳其或用長笄則去之不并用也長笄者冕弁之笄也婦人有長笄無短笄下云鬠用組此不言文略耳
  鬠用組乃笄注用組束髪也
  聶崇義曰鬠結也取㑹聚之義謂先以組束髪乃笄也笄長四寸者不冠故也若冠則笄長矣古之死者但鬠笄而不冠婦人但鬠而無笄記云其母之䘮鬠無笄注云猶丈夫之不冠也王肅撰家語云孔子䘮有冠者妄也纋中謂兩頭闗中央狹狹則於髪安故注云以安髪也























  士䘮禮布巾環幅不鑿注環幅廣袤等也不鑿者士之子親含反其巾而已大夫以上賔為之含當口鑿之嫌有惡
  敖繼公曰布巾不鑿士之制然也此云不鑿則有當鑿者矣鑿者其君禮與
  雜記鑿巾以飯公羊賈為之也注士親飯必發其巾大夫以上賔為飯焉則有鑿巾 疏大夫以上貴故使賔為其親含恐尸為賔所憎穢故設巾覆尸面而當口鑿穿之令含得入口也士賤不得使賔子自含其親但露面而含耳鑿巾則是自憎穢其親也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九十五>
  士䘮禮冒緇質長與手齊䞓殺掩足注冒韜尸者制如直囊上曰質下曰殺質正也其用之先以殺韜足而上後以質韜首而下齊手上𤣥上纁象天地也凡冒質長與手齊殺三尺雜記冒者何也所以揜形也自襲以至小斂不設冒則形是以襲而后設冒也注言設冒者為其形人將惡之也
  䘮大記君錦冒黼殺綴旁七大夫𤣥冒黼殺綴旁五士緇冒赬殺綴旁三凡冒質長與手齊殺三尺注冒者既襲所以韜尸重形也 疏冒有質殺者作兩囊各縫合一頭又縫連一邉餘一邉不縫兩囊皆然也綴旁七者不縫之邉上下安七帶綴以結之大夫五士三者尊卑之差也
  聶崇義曰質與殺相接之處則以線綴之使相連而不用帶
  劉績曰冒上身者方正故曰質冒下身者漸狹故曰殺與手齊掩足準死者身而為之初無寸量也劉熈釋名以囊韜其形曰冒覆其形使勿惡也













  士䘮禮緇衾赬裏無紞注被識也斂衣或倒被無别於前後也
  䘮大記小斂君錦衾大夫縞衾士緇衾皆一疏君大夫士各用一衾故云皆一大斂布紟二衾君大夫士一也注二衾者或覆之或薦之 疏小斂君大夫士各一衾至大斂各加一衾為二衾












  䘮大記紟五幅無紞注紞以組類為之綴之領側若今被識生時襌被有識死者去之異於生也
  皇甫侃曰紟襌被也













  䘮大記自小斂以往用夷衾夷衾質殺之裁猶冒也疏夷衾所用上齊於手下三尺所用繒色及長短制度如冒之質殺但不復為囊及旁綴也














  䘮大記小斂布絞縮者一横者三注絞既斂所用束堅之者縮從也 疏小斂之衣以布為絞從者一幅豎置於尸下横者三幅亦在尸下從者在横者之上毎幅之末析為三片以結束為便也大斂布絞縮者三横者五注小斂之絞也廣終幅析其末以為堅之强也大斂之絞一幅三析用之以為堅之急也 疏縮者三取布一幅裂作三片直用之兩頭裂中央不通横者五又取布二幅分裂作六片用五片横於縮下
  釋名已衣所以束之曰絞紟絞交也交結之也紟禁也禁繫之也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九十五>
  士䘮禮明衣裳用布注所以親身為圭潔也
  記設明衣婦人則設中帶注中帶若今之褌襂
  明衣裳用幕布袂屬幅長下膝有前後裳不辟長及觳縓綼緆緇純注幕布帷幕之布屬幅不削幅也長下膝又有裳於蔽下體深也不辟積也觳足跗也一染謂之縓今紅也飾裳在幅曰綼在下曰緆七入為緇緇黒色也飾衣曰純謂領與袂衣以緇裳以縓象天地也 疏明衣裳用幕布則衣裳同用幕布云袂屬幅長下膝者唯據衣而言以其下别云裳故也云屬幅不削幅者布幅二尺二寸凡用布皆削去邉幅旁一寸為二寸計之則此不削幅謂繚使相著還以袂二尺二寸云長下膝者謂為此衣長至膝下云又有裳於蔽下體深者凡為衣以其有裳故不至膝下此又有裳而言膝下故云於蔽下體深也不辟積者以其一服不動不假上狹下寛也
  敖繼公曰必云袂屬幅者嫌明衣或異於生也然則吉服之袂屬幅也明矣裳前三幅後四幅不辟之則其要廣而前後相掩者深旁不開體不見矣長及觳為蔽足也明衣之長下膝其裳之制復如是皆為重形且異于生也
  劉績曰燕禮幕用綌若錫則此用錫布也
  角枕
  周禮天官玉府大䘮共含玉復衣裳角枕角柶注角枕以枕尸也








  士䘮禮楔齒用角柶注為將含恐其口閉急也 疏此角柶其形與极醴角柶制别屈之如軛中央入口兩末向上
  䘮大記小臣楔齒用角柶疏柶以角為之長六寸兩頭曲屈將含恐口閉急故使小臣以柶拄張尸齒令開也
  劉績曰柶狀如匕以角為之滑也











  士䘮禮綴足用燕几注綴猶拘也為將履恐其辟戾也
  記綴足用燕几校在南御者坐持之注校脛也尸南首几脛在南以拘足則不得辟戾矣
  敖繼公曰校几左亷之名校在南則横設也几之為制前後狹而左右差廣綴足宜寛故横設之必校在南者生時設几左亷近人故放之也坐持之則御者亦在牀矣其於几之北與
  䘮大記綴足用燕几君大夫士一也疏尸應著屨恐足辟戾亦使小臣側几于足今几脚南出綴拘尸足兩邉令直不辟戾也
  劉績曰士䘮禮綴足用燕几校在南御者持之古几猶今道家之几形如半環三足坐則曲者向身可以憑以曲者兩端著地故綴足御者一人坐持上足也語林曰直木横施植其兩足便為憑几何必以蟠鵠膝曲木抱腰則直几後世之制也阮諶云几長五尺髙二尺廣二尺馬融以為長三尺舊圖以為几兩端赤中央黒
  檀弓毁竈以綴足疏此論殷周禮異周人綴足用燕几故不毁竈毁竈綴足者一則示死無復飲食二則恐死人冷僵足辟戾不可著屨故用毁竈之甓連綴其足令直可著屨也



















  士䘮禮握手用𤣥纁裏長尺二寸廣五寸牢中旁寸著組繫注牢讀為樓樓謂削約握之中央以安手也 疏此衣在手故言握手廣五寸牢中旁寸則中央廣三寸也中央足容四指指一寸則四寸四寸之外仍有八寸皆廣五寸也
  記設握裏親膚繫鉤中指結于掔注掔掌後節中也手無決者以握繫一端繞掔還從上自貫反與其一端結之 疏上文握手用𤣥纁裏長尺二寸今裏親膚據從手内置之長尺二寸中掩之手纔相對也兩端各有繫先以一端繞繫一匝還從上自貫又以一端向上鉤中指反與繞掔者結于掌後節中
  敖繼公曰握手唯一而已與決同設於右手其繋則相關經文詳于設決略於設握故記見之設握之法以纁裏親膚其中央正當於掌右端掩四指之後左端在其上乃以其組繫環將指之本而與決之繫相結于掔而連之所謂設握乃連掔者也
  釋名握以物著尸手中使握之也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九十五>
  士䘮禮决用正王𣗥若檡𣗥組繫纊極二注正善也王棘與檡棘善理堅靭者皆可以為决極以沓指放弦令不挈也
  敖繼公曰決與極皆用于右手象生時所有事者也決著右擘極韜食指將指生以象骨為决韋為極死以是二者為之明不用也士生時所用韋極之數無聞以此經推之則亦用二也是其降于君者與然則君之䘮其用纊極亦三矣



















  士䘮禮貝三實于笲稻米一豆實于筐注貝水物古者以為貨笲竹噐豆四升
  檀弓飯用米貝弗忍虚也疏不忍虚其口也
  雜記天子飯九貝諸侯七大夫五士三注此蓋夏時禮也周禮天子飯含用玉
  周禮天官太宰大䘮贊贈玉含玉注贈玉既窆所以送先王含玉死者口實天子以玉
  春官典瑞大䘮共飯玉含玉贈玉注飯玉碎玉以雜米含玉柱左右頤及在口中者贈玉蓋璧也 疏飯玉者天子飯以黍諸侯飯用粱大夫飯用稷天子之士飯用粱諸侯之士飯用稻其飯用玉亦與米同時含玉有數有形亦與飯同時行之
  天官玉府大䘮共含玉
  春秋公羊傳含者何口實也注孝子所以實親口也縁生以事死不忍虚其口天子以珠諸侯以玉大夫以璧士以貝春秋之制也文家加飯以稻米
  大戴禮天子飯以珠含以玉諸侯飯以珠含以璧大夫士飯以珠含以貝
  禮稽命徵天子飯以珠含以玉諸侯飯以珠含以璧相備也
  春秋説題辭口實曰含象生時食也
  莊子儒以詩禮發冢大儒曰東方作矣事之何若小儒曰未解裙襦口中有珠詩曰青青之麥生于陵陂生不布施死何含珠為儒以金槌控其頤徐剔其頰無傷口中珠
  白虎通徳論所以有飯含何縁生食今死不欲虛其口故含用珠寳物何也有益死者形體故天子飯以玉諸侯以珠大夫以米士以貝也
  釋名含以珠貝含其口中也
  玉柙
  後漢禮儀志登遐沐浴守宫令兼東園匠將女執事黄緜緹繒金縷玉柙如故事
  漢舊儀帝崩含以珠纒以緹繒十二重以玉為襦如鎧狀連縫之以黄金為縷腰以下以玉為札長一尺二寸半為柙下至足亦縫以黄金縷
















  䘮大記浴水用盆沃水用枓疏用盆盛浴水用枓酌盆水
  賈公彦曰枓酌水噐受五升方有柄挹盆中水以沃尸














  周禮天官淩人大䘮共夷槃冰注夷之言尸也實冰於夷槃中置之尸牀之下所以寒尸
  士䘮禮士有冰用夷槃可也注謂夏月而君加賜冰也夷槃承尸之槃䘮大記君設大盤造冰焉大夫設夷盤造冰焉士併瓦盤無冰設牀襢笫有枕含一牀襲一牀遷尸于堂又一牀皆有枕席君大夫士一也注造猶内也襢笫袒簀也謂無席如浴時牀也禮自仲春之後尸既襲既小斂先内冰盤中乃設牀于其上不施席而遷尸焉秋凉而止士不用冰以瓦為盤併以盛水耳 疏造冰者造内其冰于盤中置冰於下設牀於上去席襢露笫簀浴時無席為漏水也設冰無席為通寒氣也























  聶崇義曰夷牀以遷尸長丈二尺廣七尺旁為四鐶前後亦有鐶為鈕於兩旁以繩直貫中欲下尸則引其直繩諸鈕悉解矣
  王昭禹曰夷之言傷也冰盤曰夷盤移尸于堂曰夷堂牀曰夷牀衾曰夷衾皆以哀傷為主













  聶崇義曰浴牀亦曰夷牀夷之為言尸也長丈二尺廣四尺有四横上有木笫設欄於前面及後兩端士漆之大夫加朱飾諸侯畫雲氣天子加禾稼百草華也














  周禮春官典瑞駔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斂尸注斂尸於大斂加之圭在左璋在首琥在右璜在足璧在背琮在腹蓋取象方明神之也疏璧琮者通于天地 疏此六玉兩頭皆有孔又于兩孔之閒為溝渠于溝之兩畔稍髙為眉瑑故云以組穿聨之周宻志雅堂雜鈔國朝典故人主升遐皆取太學文宣王玉圭為斂事定方造歸之











  士䘮禮重木刊鑿之注木也縣物焉曰重刋斲治鑿之為縣簮孔也士重木長三尺敖繼公曰謂以木為之而加刊鑿也鑿其前為二孔而以簮貫之為縣鬲之用
  檀弓重主道也殷主綴重焉周主重徹焉注始死未作主以重主其神既虞而埋之乃後作主 疏人始死作重猶若木主所以依神故曰重主道也
  釋名重死者之資重也含餘米以為粥投之甕而懸之比葬未作主權以重主其神也
  開元禮重三品以上長八尺四品五品長七尺六品以下長六尺横者半之置于庭三分庭一在南以沐之米為粥實于鬲既實以疎布蓋其口繫于竹䈼懸于重木覆用葦席北向屈兩端交於後西端在上綴以竹䈼祝取銘置于重殯堂前楹下夾以葦席簾門以布又設葦障於庭
  太常因革禮重一品挂鬲六五品以上四六品以下二



















  士䘮禮為銘各以其物亡則以緇長半幅䞓末長終幅廣三寸書名于末曰某氏某之柩竹杠長三尺置于宇西階上注銘明旌也雜帛為物大夫之所建也以死者為不可别故以其旗識之亡無也無旗不命之士也半幅一尺終幅二尺在棺為柩今文銘為斾也杠銘橦也宇梠也
  檀弓銘明旌也以死者為不可别已故以其旗識之注明旌神明之旌也不可别為形貌不見也
  聶崇義曰周禮司常大䘮則供銘旌又案司常職云王建太常諸侯建旂孤卿建襢大夫士建物則銘旌亦然但尺數異耳禮緯天子之旌髙九仞諸侯七仞大夫五仞士三仞其士䘮禮竹杠長三尺則死者以尺易仞也天子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其旌旗身亦以尺易仞也又從遣車之差葢以䘮事畧故也若不命之士則以緇布半幅長一尺赬其末長終幅長二尺也緇赬共長三尺廣三寸書銘于末崔元凱䘮儀銘旌今之旐也天子長丈二尺皆施跗樹于壙中
  開元禮為銘銘明旌也以絳充廣幅三品以上長九尺四品五品長八尺龍首韜杠六品以下長六尺韜杠書某官封之柩置于宇西階上
  司馬氏書儀銘旌以絳帛為之廣終幅三品以上長九尺五品以上八尺六品以下七尺書曰某官某公之柩官卑曰某君妻曰某封邑某氏若無官封即随其生前所稱以竹為杠長準銘旌置屋西階上
  魂帛
  朱子家禮魂帛潔白絹為之設椸于尸南覆以帕置倚卓其前置魂帛於倚上設香爐杯注酒果于卓子上是為靈座倚銘旌於倚左侍者朝夕設櫛頮奉養之具皆如平生俟葬畢有祠板則埋魂帛潔地雜記重既虞而埋之開元禮倣此今國家亦用之䘮令置重一品柱鬲六五品以上四六品以下亦然士民之家未常識也皆用魂帛魂帛亦主道也禮大夫無主者束帛依神今且從俗貴其簡易然世俗或用冠帽衣屐裝飾如人狀此鄙俚不可從也又世俗皆畫影置于魂帛之後男子生時有畫像用之猶無所謂至于婦人生時深居閨闥出則乗輜軿擁蔽其面既死豈可使畫士直入深室揭掩面之帛執筆望相畫其容貌此殊為非禮勿可用也
  丘濬曰魂帛以白絹為之如世俗所謂同心結者垂其兩足 案魂帛之制本注引温公說謂用束帛依神而朱子本文則又謂潔白絹為之考古束帛之制用絹一匹捲兩端相向而束之結之制無可考近世行禮之家有結帛為長條而交互穿過如世俗所謂同心結者上出其首旁出兩耳下垂其餘為兩足有肖人形以此依人似亦可取雖然用帛代形本非古禮用束用結二者俱可
  文獻通考紹興三十一年五月禮部侍郎金安節等言竊詳神帛之制雖不經見然考之于古蓋復之遺意也然古之復者以衣今用神帛招魂其意蓋本于此
  棺椁總
  易繫辭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䘮期无數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椁蓋取諸大過
  書顧命伯相命士須材傳召公命士致材木須待以供䘮用
  檀弓天子崩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棺椁者斬之注虞人掌山澤之官百祀畿内百縣之祀也斬伐也不至者廢其祀刎其人疏此謂王殯後事也必取祀木者賀瑒云君者徳著幽顯若存則人神均其慶幸若沒則靈祇等其哀傷也
  陳澔曰天子之椁奚以多木為哉百縣之祀其木可用者悉斬而致之無乃太多乎畿内之美材固不乏矣奚獨於祠祀斬之乎廢其祀刎其人又何法之峻乎禮制若此未詳其説
  吴澄曰廢其祀刎其人蓋設此辭而令人以見王䘮尤重于神祀也如誓師而曰無敢不供汝則有大刑是也非果廢之刎之也葢祀木者神祇所主豈可斬伐唯為天子采椁木則雖祀木亦斬無或敢占吝者若或占吝不以其木至是不供王䘮為大不敬故設廢祀刎人之辭使人不敢慢令也
  䘮大記棺椁之間君容柷大夫容壺士容甒注間可以藏物因以為節 疏君容柷者柷如漆桶是諸侯棺槨間所容也若天子棺槨間則差寛大故司几筵云柏席用萑𤣥謂柏椁字摩滅之餘椁席藏中神座之席是也諸侯棺椁間亦容席故司几筵云柏席諸侯則紛純稍狹于天子故此云容柷大夫容壺者壺是漏水之噐乃大夫所掌曰士容甒者甒盛酒之噐士所用也
  方慤曰柷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壺大一石甒五斗則其所容之大小可知君必以柷則與狄人設階同義
  左傳成公二年八月宋文公卒椁有四阿棺有翰檜君子謂華元樂舉於是乎不臣注四阿四注椁也翰旁飾檜上飾皆王禮 疏周禮匠人云殷人四阿重屋鄭𤣥云阿棟也四角設棟也是為四注槨也士䘮禮云抗木横三縮二謂於槨之上設此木從二横三以負土則士之槨上平也今此槨上四注而下則其上方而尖也禮天子槨題湊諸侯不題湊不題湊則無四阿釋詁云楨翰幹也又曰楨正也築牆所立兩木也翰所以當牆兩邉障土者也翰在牆之旁則知此翰亦在旁也詩云㑹弁如星鄭𤣥云㑹謂弁之縫中言其際㑹之處也㑹在弁之上知此檜亦在上故為棺旁飾上飾也
  家語孔子初仕為中都宰制為養生送死之節為四寸之棺五寸之槨因丘陵為墳不封不樹行之一年而西方之諸侯則焉魯國在東方故西方諸侯皆取法
  吕氏春秋美棺椁所以備螻蟻也
  後漢書趙咨曰棺椁之造自黄帝始
  白虎通徳論所以有棺椁何所以掩藏形惡也不欲令孝子見其毁壊也棺之為言貌所以藏尸令貌全也椁之為言廓所以開廓辟土無令迫棺也 有虞氏瓦棺今以木何虞尚質故用瓦夏后氏益文故易之以堲周謂堲木相周無膠漆之用也殷人棺椁有膠漆之用周人寖文牆置翣加巧飾䘮葬之禮縁生以事死生時無死亦不敢造太古之時穴居野處衣皮帶革故死衣之以薪内藏不飾中古之時有宫室衣服故衣之幣帛藏以棺椁封樹識表體以象生劉璋曰凡送死之道唯棺與椁為親身之物孝子所宜盡心初䘮之日擇木為棺恐倉卒未得其木灰漆亦未得能堅完或值暑月恐難乆留古者國君即位而為椑嵗一漆之今人亦有生時自為夀噐者此乃猶行其道非豫凶事也其木油杉及栢為上毋事髙大以為美觀唯棺周於身椁周于棺足矣棺内外皆用布裏漆務令堅實予嘗見前人葬墓掩壙之後即以松脂溶化灌于棺外其厚尺餘後為人侵掘松脂歳久疑結愈堅斧斤不能加得免大患今有葬者用之可謂宜矣
  宋史諸葬不得以石為棺椁及石室其棺椁皆不得雕鏤彩畫施方牖檻棺内不得藏金寳珠玉
  
  檀弓天子之棺四重注尚深邃也諸公三重諸侯再重大夫一重士不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注以水牛兕牛之革為棺被革各厚三寸合六寸也此為一重杝棺一注所謂椑棺也爾雅曰椵杝梓棺二注所謂屬與大棺四者皆周注周匝也凡棺用能濕之物 疏四重者水牛兕牛皮二物為一重杝為第二重屬為第三重大棺為第四重四重凡五物也以次差之上公三重則去水牛餘兕杝屬大棺也侯伯子男再重又去兕餘杝屬大棺大夫一重又去杝餘屬大棺也士不重又去屬唯單用大棺也天子大棺厚八寸屬六寸椑四寸又二皮六寸合二尺四寸也上公去水牛之三寸餘兕椑屬大棺則合二尺一寸諸侯又去兕之三寸餘合一尺八寸也列國上卿又除椑四寸餘合一尺四寸也大夫大棺六寸屬四寸合一尺士則不重但大棺六寸庶人四寸天子卿大夫文不見者天子卿大夫並與列國君同若天子之士與諸侯大夫同也水兕二皮並不能厚三寸故合被之今各厚三寸也二皮能濕故最在裏近尸杝棺者椵也材亦能濕故次皮杝唯一種故云一也諸侯無革則以杝親尸所謂梓棺也即前言君即位為椑是也杝即椵木鄭引爾雅曰椵杝一物二名名椵又名杝也梓棺二者杝棺之外又有屬棺屬棺之外又有大棺大棺與屬棺並用梓故云二也四者皆周者謂四重之棺上下四方悉周匝唯椁不周下有茵上有抗席故也
  后木曰䘮吾聞諸縣子曰夫䘮不可不深長思也注后木魯孝公子恵伯鞏之後買棺外内易我死則亦然注此孝子之事非所託徐師曾曰言養生不足以當大事唯送死可以當大事人子事親舎是無所用其力一有不謹則他日不可復追此所以不可不深長思也是以買棺藏親必外内易治不少有後日之悔此當深思之大者故特舉而言之縣子此言可為萬世人子䘮親之法矣然此乃人子所當自盡非父母豫屬者而后木乃曰吾死則亦然則過為身後之慮矣
  衛有大史曰栁莊寢疾公曰若疾革雖當祭必告公再拜稽首請于尸曰有臣栁莊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聞之死請往不釋服而往遂以襚之與之邑裘氏與縣潘氏書而納諸棺曰世世萬子孫毋變也
  陳乾昔寢疾屬其兄弟而命其子尊己曰如我死則必大為我棺使吾二婢子夾我陳乾昔死其子曰以殉葬非禮也况又同棺乎弗果殺
  䘮大記君大棺八寸屬六寸椑四寸上大夫大棺八寸屬六寸下大夫大棺六寸屬四寸士棺六寸注大棺棺之在表者也檀弓曰天子之棺四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杝棺一梓棺二四者皆周此以内說而出也然則大棺及屬用梓椑用杝以是差之上公革棺不被三重也諸侯無革棺再重也大夫無椑一重也士無屬不重也庶人之棺四寸上大夫謂列國之卿也趙簡子云不設屬椑時僭也 疏檀弓從内而説以次出外謂近尸有水革次外有兕革次外有椑次外有屬次外有大棺此先云大棺及屬乃始云椑是從外鄉内而説故知大棺及屬當梓棺也椑當杝棺也
  君蓋用漆三衽三束大夫蓋用漆二衽二束士蓋不用漆二衽二束注用漆者塗合牝牡之中也衽小要也疏蓋棺上蓋用漆謂漆其衽合縫處也衽謂燕尾合棺縫際也束謂以皮束棺也棺兩邉各三衽每當衽上輒以牛皮束之大夫士亦然檀弓云棺束縮二衡三者據君言也若大夫士横唯二束此文是也
  孟子孟子自齊葬于魯反于齊止于嬴充虞請曰前日不知虞之不肖使虞惇匠事嚴虞不敢請今願竊有請也木若以美然集注孟子仕於齊䘮母歸葬于魯嬴齊南邑充虞孟子弟子嘗董治作棺之事者也嚴急也木棺木也以美太美也曰古者棺椁無度中古棺七寸椁稱之自天子達于庶人非直為觀美也然後盡于人心集注度厚薄尺寸也中古周公制禮時也椁稱之與棺相稱也欲其堅厚久逺非特為人觀視之美而已不得不可以為悦無財不可以為悦得之為有財古之人皆用之吾何為獨不然集注不得謂法制所不當得得之為有財言得之而又為有財也且比化者無使土親膚于人心獨無恔乎集注比猶為也化者死者也恔快也言為死者不使土親近其肌膚于人子之心豈不快然無所恨乎吾聞之也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集注送終之禮所當得為而不自盡是為天下愛惜此物而薄于吾親也墨子古聖王制為葬埋之法曰棺三寸足以朽體衣衾三領足以覆惡則止矣 子墨子制為葬埋之法曰棺三寸足以朽骨衣三領足以朽肉
  許慎説文棺闗也所以掩尸
  釋名棺闗也闗閉也
  司馬温公曰棺欲厚然太厚則重而難以致逺又不必髙大占地使壙中寛易致摧毁宜深戒之椁雖聖人所制自古用之然板木嵗乆終歸腐爛徒使壙中寛大不能牢固不若不用之為愈也孔子葬鯉有棺而無椁又許貧者還葬而無椁今不欲用非為貧者乃欲保安亡者耳
  二程全書古人之葬欲比化者不使土親膚今竒玩之物尚保藏固宻以防損汚况親之遺骨當如何哉世俗淺識惟欲不見而已又有求速化之說是豈知必誠必信之義且非欲其不化也未化之間保藏當如是爾吾自少時謀葬曽祖虞部以下積年累嵗精意思索欲知何物能後骨而朽後聞咸陽原上有人發東漢時墓柏棺尚在又韓修王城圯得古柏木皆堅潤如新諺有松千栢萬之説于是知柏最可以乆然意猶未己因觀雜書有松脂入地千年為茯苓萬年為琥珀之説疑物莫久于此遂以柏為棺而塗以松脂特出臆計非有稽也不數月嵩山法王寺下鄉民穿地得古棺裹以松脂乃知古人已用之矣自是三十四年七經葬事求安之道思之至矣地中之事察之詳矣地中之患有二惟蟲與水而己所謂無使土親膚不惟以土為汚有土則有蟲蟲之侵骨甚可畏也世人墓中多置鐵以辟土獸土獸希有之物尚知備之蟲為必有而不知備何也唯木堅縫完則不能入求堅莫如柏欲完莫如漆然二物亦不可保柏有入土數百年而不朽者有數十年而朽者人多以為柏心不朽而心之朽者見亦多矣
  髙閌曰伊川先生謂棺之合縫以松脂塗之則縫固而木堅注云松脂與木性相入而又利水蓋今人所謂瀝青者是也須以少蚌粉黄蠟清油合煎之乃可用不然則裂矣其棺椁之間亦宜以此灌之
  朱子語類古禮難行為古人有做未到處古者以皮束棺豈能固設熬黍稷于棺旁以惑蚍蜉可見少智今棺用漆要三日便殯亦難
  王文禄葬度合棺油杉為上柏次之油杉今沙坊板出馬湖建昌桃花洞楊宣慰旋螺丁子香花紫實上也但假者多耳莫若用柏紫經杉可也棺僅容身不宜太寛匠製若經匣様底蓋不用鐵丁用柏或蘇木作錠筍底蓋對牆合處每邉鑿二孔筍作錠様分三片先揷左右二片入孔分開中一片鍼下錠凹處到劄住矣且免鐵繡壊版釘擊震尸錠筍法聞之西泉錢子懋仁名篸仁孝士也以故能慎終陳龍正曰製棺棺不可太寛太長如料冨則量逝者形軀裁減之勿惜損料尤忌太髙必使髙濶相等環視見方為妥髙則上空既無用而壙勢因之不得不髙墳勢因之不得不稍薄留棺中無用之空虚損壙外宜厚之封土豈善計哉蓋不宜用釘釘縫漏氣又釘長出亦使壙髙其𡚁多端慎勿泥古古人亦有未詳審處木唯杉最善不蛀不朽又無燥性有財則買沙板乃千年老杉近根之幹壅頓沙土中者川陜深山所生無財則買大杉木堅老者為之伊川先生獨尚柏心柏過燥恐于初死骸骨有所未便又且易蛀想宋時未起沙板之説也既得良木命良工試配已畢臨攏合時一切縫罅先用絞浄真生漆厚調生麪銀硃塗嵌其間然後推敲成就雖有小小鬆隙之處皆為硃漆充塞無不泯合之患矣試真漆法取少許抹青竹上少頃即乾乾而粘綴不可剔剥者真否則已浸入桐油其性懈矣硃性極收濕凡漆物置宻室中遇雨必生潤唯硃漆獨乾此其驗也故可以助漆之堅解漆之濕無踰此物棺外凡遇縫處亦用硃漆塗之棺底須塗抹令遍棺内止以少許抹縫餘處不可多用骸骨宜近木不宜近漆也俗用瓦灰猪血調塗又以麻布糊縫直同兒戲土中無物不朽此數物徒滋汚穢有何功力不須十年必皆解散脱落又棺外以硃漆周圍塗之約數遍而止硃外又須以真生漆蓋之恐硃色太炫非入土幽𤣥之義加以晦色使可久安也
  張文嘉齊家寳要棺木沙坊為上非貴價者不能堅美然中間多有破損巧于補綴未易辨識一售其欺反不若杉木之為愈也或取三丈四丈平木及裏溪之頭段為佳但要色老而紅赤縷細而堅實者取其木心候其乾燥即可用也臨攏合時一切縫罅先用絞淨真生漆厚調生麪銀硃塗嵌其間然後推敲成就雖有小小鬆隙之處皆為硃漆充塞無不泯合之患矣試真漆法取少許抹青竹上少頃即乾乾而粘綴不可剔剥者真否則已浸入桐油其性懈矣硃性實收濕可以助漆之堅解漆之濕故須用之棺外凡遇縫處亦用硃漆塗之棺底須塗抹令遍棺内止以少許抹縫餘處不可多用骸骨宜近木不宜近漆也俗用瓦灰猪血調塗又以麻布糊縫直同兒戲此數物徒滋汚穢有何功益邪又一法合縫時先以艌船之油灰塗其内覆緜紙二三層其固甚于松脂外靣灌生桐油數次此法尤為簡便利于貧者然總非預辦不可易得凡遇父母年老即當竭力為之不得與兄弟分𣲖爭較彼此推延以致倉卒誤事且古者國君即位而為椑嵗一漆之况士庶乎
  桐棺 柏棺
  左傳哀公二年秋八月齊人輸范氏粟鄭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趙鞅禦之遇於戚簡子誓曰志父無罪君實圖之若其有罪絞縊以戮桐棺三寸不設屬辟疏案禮上大夫棺八寸屬六寸下大夫棺六寸屬四寸無三寸棺制也棺用難朽之木桐木易壊不堪為棺故以為罰墨子尚儉桐棺三寸屬次大棺也辟親身棺也禮大夫無辟唯屬與大棺為一重今云不設辟者時僭耳非正禮也素車樸馬注以載柩 疏素車無飾不以翣柳飾車也曲禮云大夫去國乗髦馬鄭云髦馬不鬄落也則此樸馬亦謂不鬄落用此以載柩也他柩皆人挽此用車馬載者道逺當用牛馬且此言亦為罰也無入于兆注兆葬域 疏周禮冢人云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鄭云戰敗無勇投諸塋外以罰之此亦罰也下卿之罰也注為自設罰所以能克敵
  家語孔子之䘮公西赤掌殯葬焉桐棺四寸柏棺五寸墨子禹葬㑹稽之山桐棺三寸葛以緘之
  莊子古者䘮禮天子棺椁七重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今墨子獨生不歌死無服桐棺三寸而無椁以為法式以此教人恐不愛人以此自行固不愛也荀子刑餘罪人之䘮桐棺三寸
  越絶書禹葬㑹稽葦椁桐棺穿壙七尺上無漏泄下無即水
  梓棺
  漢舊儀梓棺長二丈廣四尺
  風俗通義禮天子斂以梓噐宫者存時所居縁生事亡因以為名凡人之棺亦為宫也
  王符潛夫論今者京師貴戚必欲江南檽梓豫章之木邉逺下土亦競相倣效夫檽梓豫章所出殊逺伐之髙山引之窮谷入海乗淮逆河泝洛工匠雕刻連累日月㑹衆而後動多牛而後致重且千斤功將萬夫而東至樂浪西達燉煌費力傷農於萬里之地
  穀棺
  墨子昔堯葬蛩山之隂穀木之棺葛以緘之舜葬南已之市穀木之棺葛以緘之
  樟棺
  後漢書禮儀志諸侯王公主貴人皆樟棺洞朱雲氣畫公特進樟棺黒漆
  宋書禮志孝武帝大明五年閏月皇太子妃薨樟木為櫬號曰樟宫
  松棺
  魏書崔光傳光戒子孫曰吾兄弟自幼及老未曽一片不同弟頃横禍權作松棺亦可為我作松棺使我見之
  楸棺
  盛𢎞之荆州記冠軍縣東一里有張詹墓魏太和時人也刻碑背曰白楸之棺易朽之裳銅錢不入瓦噐不藏嗟爾後人幸不我傷𨽻釋魏征南軍司張詹
  榆棺
  晉書徐苗𫝊遺命榆棺雜甎露車載尸葦席瓦噐而已
  雜木棺
  續漢書楊震數切諫為樊豐等所譖遣歸本郡震行至城西夕陽亭乃慷慨謂其諸子門人曰身死之日以雜木為棺布衣單被裁足蓋形勿歸冢
  瓦棺
  檀弓有虞氏瓦棺
  帝王世紀有苗氏叛虞舜南征崩于鳴條殯用瓦棺西京雜記袁盎冢以瓦為棺椁
  𨽻釋武陽城東彭亡山之巔耕夫斸地有聲尋罅入焉石窟如屋大中立兩崖崖柱左右各分二室左方有破瓦棺
  石棺
  古史考蜚亷為紂使北方還無所報為壇霍太山而報得石棺銘曰帝令處父不與殷亂賜爾石棺以華氏死遂葬于霍太山
  荆州記臨湘水中有石牀上有二石棺色緑如銅鏡
  玉棺
  風俗通義葉縣令王喬天下一玉棺於㕔事前令臣吏試入不動摇喬曰天帝獨欲召我沐浴服飾寢其中葢便立覆之宿葬於城東土自成墳
  銅棺
  越絶書闔閭冢在閶門外銅棺三重澒地六尺
  革棺
  西京雜記廣川王去疾國内冢藏一皆發掘魏襄王冢入一戸石扉有闗鑰叩開見棺柩黒光照人刀斫不入燒鋸截之乃漆雜兕革為棺厚數寸累積十餘重力不能開乃止
  朱棺
  漢書佞幸傳大司徒孔光奏董賢賢自殺伏辜死後父恭等不悔過乃復以沙畫棺師古曰以硃砂塗之而又雕畫也四時之色左蒼龍右白虎上著金銀日月玉衣珠璧以棺至尊無以加
  東觀漢記耿秉薨賜朱棺玉衣
  明㑹典品官棺用油杉朱漆庶民棺油杉為上柏次之土杉又次之用黒漆金漆
  畫棺
  謝承後漢書和帝追封太后父梁松為褎親愍侯改殯賜東園畫棺玉柙衣衾
  後漢書袁安傳袁逢卒朝廷以逢嘗為三老特優禮制賜以朱畫秘噐注秘噐棺也
  布漆山
  清異録天成開運以來俗尚巨棺有停之中寢人立兩邉不相見者凶肆號布漆山











  檀弓君即位而為椑注椑謂杝棺親尸者天子椑内又有水兕革棺嵗一漆之藏焉注若未成然 疏君諸侯也言諸侯則王可知人君無論少長體尊備物故即位而造為此棺也椑謂杝棺天子椑内有水兕諸侯無但用杝在内以親尸也嵗一漆之者雖為尊得造未供用故不欲即成但每年一漆示如未成也藏焉者謂藏物于中棺中不欲空虛如急有待也
  裴松之曰禮天子諸侯之棺各有重數棺之親身者曰椑
  方慤曰椑即所謂櫬也君尊雖凶禮之具亦豫備藏焉則惡人之見也
  陸佃曰言嵗一出而漆之于是又藏焉嵗一出者若將有用也示使其君不敢有恃以惰
  乾學案豫凶事非得已也故漆而藏焉椑欲堅故嵗一漆之漆之斯出之矣疏謂中不欲空虚而訓藏為藏物于中其説贅陸氏至謂嵗一出者示君將有用夫豫凶事猶不可況可以此警其君為盡禮歟後儒説禮往往傅㑹若此所以禮家多成聚訟也
  舊唐書𤣥宗開元二十年自東都幸太原至太行坂路隘逢椑車問左右車中何物左右奏曰禮天子出則載椑車以從先王之制也上曰焉用此命焚之無椑自此始也
  
  曲禮在牀曰尸在棺曰柩疏三日不生斂之在棺死事究竟于此故曰柩吕大防曰尸者未大斂柩者已大斂之稱也故䘮禮未殯奠于尸已殯奠于柩
  白虎通徳論尸柩者何謂也尸之為言失也陳也失氣亡神形體獨陳柩之為言究也久也不復章也釋名尸已在棺曰柩柩究也送終随身之制皆究備也
  
  左傳襄公二年夏齊姜薨初穆姜使擇美檟注檟梓之屬以自為櫬注櫬棺也欲以送終 疏櫬親身棺也以親近其身故以櫬為名䘮大記云君大棺八寸屬六寸椑四寸如彼記諸侯之棺三重親身之棺名之為椑椑即櫬是也其椑用椵為之屬與大棺乃用梓耳此以梓為櫬者名之曰櫬其内必無棺也擇檟為櫬其櫬必用梓也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禮也禮無所逆婦養姑者也虧姑以成婦逆莫大焉注穆姜成公母齊姜成公婦
  四年秋定姒薨不殯于廟無櫬不虞注季孫以定姒本賤既無噐備議其䘮制欲殯不過廟又不反哭匠慶謂季文子注匠慶魯大匠曰子為正卿而小君之䘮不成不終君也注慢其母是不終事君之道君長誰受其咎注言襄公長將責季孫初季孫為己樹六檟于蒲圃東門之外注文子欲自為櫬匠慶請木注為定姒作櫬季孫曰略注不以道取為略匠慶用蒲圃之檟季孫不御注御止也君子曰志所謂多行無禮必自及也其是之謂乎疏季孫言略令匠慶略他木也官非無木可用意欲不成其䘮怒慶此請令略木為之慶又忿其如此故取季孫之檟其意言遣我略人我只略女季孫令之為略匠慶奉命而略雖自被略不得止之是自及也
  小爾雅有尸謂之柩空棺謂之櫬
  
  漢書成帝紀河平四年民為水所流死不能自葬者令郡國給槥櫝葬埋師古曰槥櫝謂小棺
  説文櫝小棺又曰槥
  陸機大暮賦覩洪檟而為槥
  裏棺 鐕
  䘮大記君裏棺用朱緑用雜金鐕大夫裏棺用𤣥緑用牛骨鐕士不緑注鐕所以琢著裏 疏裏棺謂以繒貼棺裏也朱繒貼四方緑繒貼四角定本經中緑字皆作琢琢謂鐕琢朱繒貼著于棺也鐕釘也舊説云用金釘又用象牙釘雜之以琢朱緑著棺也隠義云朱緑皆繒也雜金鐕尚書曰貢金三品黄白青色用𤣥緑者四面𤣥四角緑用牛角鐕者不用牙金也士不緑者悉用𤣥也亦同大夫用牛骨鐕不言從可知也
  吴澄曰案定本近是蓋裏棺兼用緑色無義疏説分二色貼四方四隅亦無義且未詳何據若依定本以緑為琢則朱𤣥句絶琢字屬下句士用𤣥裏棺與大夫同但不用釘琢之為異耳
  張幼倫曰案鐕字說文云綴著物者則緑字疑皆綴字之誤綴者綴繒于棺也鐕即今漆工所用之灰屑也君用雜金屑最為堅確大夫用牛角屑次之今民間用瓦屑即此鐕也士不綴無裏也舊讀緑為琢以鐕為釘皆誤也故王氏有牛角鐕不可從之説案古者棺不用釘唯以皮條束合之見檀弓上篇
  後漢書禮儀志安梓宫内珪璋諸物東園匠武士下釘衽截去牙
  東園温明祕噐
  漢書霍光傳光薨賜東園温明如乗輿制度服䖍注東園處此噐形如方漆桶開一靣漆畫之以鏡置其中以懸尸上大斂并蓋之
  周宻癸辛雜識今世有大斂而用鏡縣之棺蓋以照尸者徃徃謂取光明破暗之義案漢書霍光傳光之喪賜東園温明服䖍曰東園處此噐以鏡置其中以懸尸上然則其來尚矣
  佞幸傳東園祕噐珠襦玉柙豫以賜董賢無不備具師古曰東園署名也漢書儀云東園祕噐作棺梓素木長二丈崇廣四尺
  晉公卿禮秩諸侯及從公薨者賜東園秘噐
  凶門柏歴
  晉書禮志成帝咸康七年皇后杜氏崩有司奏大行皇后陵所作凶門柏歴門號顯陽端門詔曰門如所處凶門柏歴大為繁費停之案蔡謨説以二瓦噐盛始死之祭繫于木裹以葦席置庭中近南名為重今之凶門是其象也范堅曰凶門非禮禮有懸重形似凶門後又出之門外以表䘮俗遂行之通典同詳見第七十四卷䘮儀
  通典東晉安帝隆安四年太后李氏崩詔于西堂設菰蘆神武門施凶門柏歴
  宋書禮志文帝元嘉十七年元皇后崩兼司徒給事中劉温持節監䘮神虎門設凶門柏歴至西上閤
  孔琳之傳琳之建言曰凶門柏歴不出禮典起自末代積習生常遂成舊俗爰自天子達於庶人誠行之有由卒革必駭然苟無闗于情而有愆禮度存之未有所明去之未有所失固當式遵先典釐革後謬况復兼以㳺費實為民患者乎凡人士䘮儀多出閭里每有此須動十數萬損民財力而義無所取至于寒庶則人思自竭雖復室如懸罄莫不傾産殫財所謂葬之以禮其若此乎謂宜謹遵先典一罷凶門之式表以素扇足以示凶隋書禮志後齊定令親王公主太妃儀同三司以上及令僕皆聽立凶門柏歴開皇初太常卿牛𢎞奏凶門豈設重之禮請革兹俗弊詔可














  讀禮通考卷九十五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具二
  棺束
  檀弓棺束縮二衡三衽每束一注衡當為横衽今小要衽或作漆或作髹 疏棺束者古棺木無釘故用皮束合之縮縱也縱束者二行横束者三行也衽小要也其形兩頭廣中央小既不用釘但先鑿棺邊及兩頭合際處作坎形以小要連之今固棺並相對每束之處以一行之衽連之若豎束之處則竪著其衽以連棺蓋及底之木使與棺頭尾之材相固漢時呼衽為小要也
  釋名棺束曰緘緘咸也古者棺不釘也旁際曰小要其要約小也又謂之衽衽任也任制際㑹使不解也
  
  檀弓既殯旬而布材與明噐注材椁材也木工宜乾腊且豫成 疏布班也殯後十日班布告下覔椁材及明噐之材或云布其木宜乾腊故須豫暴之也
  王安石曰布陳也
  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椁注沐治也原壤登木曰乆矣予之不託於音也歌曰貍首之斑然執女手之卷然夫子為弗聞也者而過之從者曰子未可以己乎夫子曰丘聞之親者毋失其為親也故者毋失其為故也注木椁材也託寄也謂叩木以作音 疏椁材文彩似貍之首夫子手執斤斧如女子之手卷然柔弱
  周禮地官閭師不樹者無槨注椁周棺也 疏庶人五畆之宅樹以桑麻今宅不毛非直罰以里布死後又無五寸之椁也
  論語顔淵死顔路請子之車以為之椁集注顔路淵之父請為椁欲賣車以買椁也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鯉也死有棺而無椁吾不徒行以為之椁以吾從大夫之後不可徒行也集注鯉孔子之子伯魚也先孔子卒言鯉之才雖不及顔淵然已與顔路以父視之則皆子也孔子時已致仕尚從大夫之列言後謙辭
  胡寅曰孔子遇舊館人之䘮嘗脱驂以賻之矣今乃不許顔路之請何邪葬可以無椁驂可以脱而復求大夫不可以徒行命車不可以與人而鬻諸市也且為所識窮乏者得我而勉强以副其意豈誠心與直道哉或者以為君子行禮視吾之有無而已夫君子之用財視義之可否豈獨視有無而已釋名椁廓也廓落在表之言也
  方慤曰椁之於棺如城之有郭也
  木椁
  古史考禹作土堲以周棺湯作木椁易土堲也
  葦椁
  越絶書禹葬㑹稽葦椁桐棺
  松椁
  䘮大記君松椁疏君諸侯也諸侯用松心為椁材
  柏椁
  檀弓柏椁以端長六尺注端題湊也其方蓋一尺 疏柏椁謂椁用柏也天子柏諸侯松大夫柏士雜木也鄭注方相職云天子椁柏黄腸為裏而表以石焉端猶頭也積柏材作椁並葺材頭故云以端長六尺者天子椁制每段長六尺而方一尺天子以下庶人以上鄭注䘮大記具之以此木之端首題湊嚮内知其方一尺者以庶人四寸之棺五寸之椁椁厚於棺一寸案䘮大記君大棺八寸君謂諸侯則天子之大棺或當九寸其椁厚一尺故云其方蓋一尺則椁之厚也如鄭此言椁材並皆從下壘至上始為題湊湊嚮也言木之頭相向而作四阿也如此乃得椁之厚薄與棺相準皇氏以為壘椁材從下即題湊椁六尺與棺全不相應其義非也
  張子曰古之椁言井椁以大木自下排上來非如今日之籠棺也故其四隅有隙可以置物也胡銓曰以柏木黄心致累棺外謂之黄腸木頭皆内向故云題湊其方一尺詳見漢書霍光傳及漢儀注所載者
  䘮大記大夫柏椁
  雜木椁
  䘮大記士雜木椁
  石椁
  檀弓有子問於曽子曰聞䘮於夫子乎注䘮謂仕失位也曰聞之矣䘮欲速貧死欲速朽有子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曽子曰參也聞諸夫子也有子又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曽子曰參也與子㳺聞之有子曰然然則夫子有為言之也曽子以斯言告于子㳺子㳺曰甚哉有子之言似夫子也昔者夫子居于宋見桓司馬自為石椁三年而不成夫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死之欲速朽為桓司馬言之也南宫敬叔反必載寳而朝注敬叔魯孟僖子之子仲孫閲嘗失位去魯得反載其寳來朝于君夫子曰若是其貨也䘮不如速貧之愈也䘮之欲速貧為敬叔言之也曽子以子㳺之言告於有子有子曰然吾固曰非夫子之言也曽子曰子何以知之有子曰夫子制於中都四寸之棺五寸之椁以斯知不欲速朽也注中都魯邑名也孔子嘗為之宰為民作制昔者夫子失魯司寇將之荆蓋先之以子夏又申之以冉有以斯知不欲速貧也
  吴澄曰自猶獨也天子至于庶人皆是木椁慮其易朽腐而獨自為石椁也三年而不成者成之難費財多也
  水經注泗水又南逕宋大夫桓魋冢西山抗泗水上而畫石鑿而為冢今人謂之石椁者也郭有二重石作工巧
  西京雜記魏襄王冢以文石為椁髙八尺許廣狹容四十人以手捫椁滑液如新
  漢書劉向傳秦始皇帝葬於驪山之阿下錮三泉上崇山墳其髙五十餘丈周圍五里有餘石椁為㳺館李竒曰壙中為逰戲之觀也師古曰多累石作椁于壙中以為離宫别館也人膏為燈燭水銀為江海黄金為鳬雁
  漢書文帝至霸陵顧謂羣臣曰嗟乎以北山石為椁用紵絮斮陳漆其間豈可動哉左右皆曰善張釋之前曰使其中有可欲雖錮南山猶有隙使其中無可欲雖無石椁又何戚焉文帝稱善
  吳越春秋吳王有女自殺闔閭痛之葬於國西閶門外鑿池積土文石為椁題湊為中
  西京雜記滕公駕至東都門馬鳴跼不肯前以足跑地乆之滕公使士卒掘馬所跑地入三尺所得石椁滕公以燭照之有銘焉乃以水洗寫其文文字皆古異左右莫能知以問叔孫通通曰蝌蚪書也以今文寫之曰佳城鬱鬱三千年見白日吁嗟滕公居此室滕公曰嗟乎天也吾死其即安此乎死遂葬焉
  後漢明帝紀帝作夀陵石椁廣一丈二尺長二丈五尺
  銅椁
  皇覽闔閭墓鑄銅為椁
  北堂書鈔衛青尚平陽公主後與主合葬冢在華山葬時發土得銅椁一枚
  裹椁
  䘮大記君裹椁虞筐大夫不裹椁士不虞筐注裹椁之物虞筐之文未聞也 疏盧氏雖有解釋鄭云未聞今畧盧氏不録也
  吴澄曰君之椁有物以裹之而又有虞筐大夫雖不裹椁而猶有虞筐士則并虞筐而無矣徐師曾曰或曰虞安也虞筐即苞筲也以安體魄故謂虞筐士不虞筐謂藏於旁也
  夀藏椁
  𨽻續延年益夀椁文三行十八字今存蜀中安帝永初七年造謂之萬嵗延年益夀椁當是夀冢中所刻
  棺飾
  既夕商祝飾柩一池紐前䞓後緇齊三采無貝注飾柩為設牆栁也巾奠乃牆謂此也牆有布帷栁有布荒池者象宫室之承霤以竹為之狀如小車笒衣以青布一池縣於栁前紐所以聨帷荒前赤後黒因以為飾左右面各有前後齊居栁之中央若今小車蓋上㽔矣以三采繒為之上朱中白下蒼著以絮
  周禮天官縫人喪縫棺飾焉
  䘮大記飾棺君龍帷三池振容黼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錦褚加偽荒纁紐六齊五采五貝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皆戴圭魚躍拂池君纁戴六纁披六大夫畫帷二池不振容畫荒火三列黼三列素錦褚纁紐二𤣥紐二齊三采三貝黼翣二畫翣二皆戴綏魚躍拂池大夫戴前纁後𤣥披亦如之士布帷布荒一池揄絞纁紐二緇紐二齊三采一貝畫翣二皆戴綏士戴前纁後緇二披用纁注飾棺者以華道路及壙中不欲衆惡其親也荒蒙也在旁曰帷在上曰荒皆所以衣栁也士布帷布荒者白布也君大夫加文章焉黼荒縁邊為黼文畫荒縁邊為雲氣火黻為列於其中耳偽當為帷大夫以上有褚以襯覆棺乃加帷荒于其上紐所以結連帷荒者也池以竹為之如小車笒衣以青布栁象宫室縣池于荒之𤓰端若承霤然云君大夫以銅為魚縣于池下揄揄翟也青質五色畫之於絞繒而垂之以為振容象水草之動摇行則又魚上拂池雜記大夫不揄絞屬于池下是不振容也士則去魚齊象車蓋㽔縫合雜采為之形如𤓰分然綴貝落其上及旁戴之言值也所以連繫棺求與栁材使相值因而結前後披也漢禮翣以木為筐廣三尺髙二尺四寸方兩角髙衣以白布畫者畫雲氣其餘各如其象柄長五尺車行使人持之而從既窆樹於壙中檀弓曰周人牆置翣是也綏當為㽔蓋五采羽注于翣首也 疏君龍帷者諸侯也帷栁車邊障也王侯畫龍以象君徳三池者織竹為龍挂于荒之𤓰端象平生宫室有承霤也天子生有四注屋四面承霤栁亦四池諸侯屋亦四注而栁降一池闕于後一故三池也振容者振動也容飾也以絞繒為之長丈餘如幡畫幡上為雉縣于池下為容飾車行則幡動也黼荒火三列黻三列者荒為栁車上覆謂鼈甲也縁荒邊為白黒黼文於黼文之上荒之中央又畫火黻各三行列行也火形如半環黻兩已相背也素錦褚者素白也褚屋也於荒下用白錦為屋在路象宫室也加偽荒者帷是邉牆荒是上蓋褚覆竟而加帷荒於褚外也纁紐六者上蓋與邊牆相離故以纁為紐連之旁各三凡六也齊五采五貝者鼈甲上當中央形圓如車蓋髙三尺徑二尺餘凡車蓋四面有垂下㽔今此齊形上象車蓋旁象蓋㽔上下縫各雜采繒列行相次如瓜内之子以穰為分限又連貝為五行交絡齊上也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皆戴圭者翣形似扇在路則障車入椁則障柩二畫黼二畫黻二畫雲翣兩角皆戴圭玉禮噐曰天子八翣諸侯六大夫四魚躍拂池者凡池必有魚故此車池縣絞雉又縣銅魚於振容間若車行則魚跳躍上拂池也君纁戴亦纁披六者事異飾棺故更言君也棺横束有三每束兩邊屈皮為紐三束有六紐用纁帛戴索連繫棺束之紐與外畔栁材使相當値謂連棺著栁故有六戴纁披亦用絳帛為之將一頭結此戴出一頭于帷外人牽之每戴繫之故亦有六也謂之披者若牽車登髙則引前以防軒車適下則引後以防翻車欹左則引右欹右則引左使車不傾覆也大夫帷畫雲氣二池前後各一池或云兩邉而已畫荒謂畫雲氣火黻錦褚與君同紐用四不一色故二纁二𤣥也齊三采絳黄黒也貝亦降二也翣降兩黼翣角不圭但用五采羽作綏無絞雉而有魚躍拂池戴不並用纁其數與披同四也士惟一池在前亦畫揄雉於絞在于池上紐降用𤣥緇四紐連四旁也齊與大夫同一貝者一行絡之耳翣降二黻前纁後緇者戴當棺束通兩邊為四戴也二披用纁通兩旁則亦四披也鄭注以華道路及壙中以翣入壙中則知餘物堪入壙中者皆入
  陸佃曰素錦禇即雜記所謂錦屋諸侯大夫士一也其異者士以葦席為幹爾齊裳下緝也謂以五采五貝綴裳帷之下君纁戴六纁披六戴猶所謂紼披猶所謂引引之使行弗之欲止戴之使上披之欲下使即葬焉無係吝也
  明堂位有虞氏之綏夏后氏之綢練殷之崇牙周之璧翣注皆䘮葬之飾 疏明魯有四代䘮葬旌旗之飾
  檀弓孔子之䘮公西赤為志焉飾棺牆置翣設披周也設崇殷也綢練設旐夏也疏公西赤以飾棺榮夫子故為盛禮備三王之法以章明志識於是以素錦為褚褚外加牆車邊置翣恐柩車傾虧而以繩左右維持之此皆周法其送葬乗車所建旌旗刻繒為崇牙之飾此則殷法又韜盛旌旗之竿以素飾於杠首設長尋之旐此則夏禮夫子用三代之禮不為僭者蓋用其大夫之禮爾















  士䘮禮升棺用軸蓋在下注軸輁軸也輁狀如牀軸其輪輓而行 疏軸狀如轉轔刻兩頭為軹輁狀如長牀穿桯前後著金而闗軸焉
  敖繼公曰蓋在下者郤於棺之下也棺既升則入於肂中而蓋則置于序端與轔猶輪也以木闗其轔之中央而引之則轔由是而轉故以轉轔名之軹謂軸之兩末闗輪之處也蓋謂此軹之旁共有四輪前後各二又各有一軸以横貫其桯與輪也
  既夕遷于祖用軸注遷徙也徙于祖朝祖廟也軸輁軸也 疏下記云夷牀輁軸是也漢法名轉軸為轉轔轔輪也輁狀如牀軸其輪輓而行是以輪為轔也以軸頭為軹刻軸使兩頭細穿入軹之兩髀前後二者皆然此輁既云長如牀則有先後兩畔之木狀如牀髀厚大為之兩畔為孔著金釧于中前後兩畔皆然然後闗軸於其中言桯者以其厚大可以容軸故名此木為桯也
  聶崇義曰案阮氏圖云輁軸與輴長一丈二尺廣四尺士漆大夫以朱飾與浴牀則天子畫轅為龍加赤雲氣





















  䘮大記君殯用輴櫕至於上畢塗屋注櫕猶菆也屋殯上覆如屋者也天子之殯居棺以龍楯櫕木題湊象椁上四注如屋以覆之盡塗之諸侯輴不畫龍櫕不題湊象椁其他亦如之疏凡殯之禮天子先以龍楯置于客位殯處然後從阼階舉棺于輴中輴外以木菆聚輴之四邊木髙于棺
  乃從上加綃黼于棺上然後以木題湊題頭也湊鄉也謂以木頭相湊鄉内也象椁上之四注以覆之如屋形以泥塗之於屋之上又加席三重於殯上其諸侯殯時則置棺楯内亦菆木輴外木髙于棺後加布幕於棺上又藂木于塗上不題湊象椁也亦中央髙似屋形但不為四注
  君葬用輴疏大夫諸侯以上有四周謂之輴天子畫之以龍
  聶崇義曰龍輴其制似輁軸亦長丈二尺廣四尺取稱于柩前一轅畫龍於轅加赤雲氣君殯以輴車備火之虞上有四周
  木車
  周禮春官巾車王之䘮車五乗木車蒲蔽犬𧜀尾櫜疏飾小服皆疏注木車不漆者蒲蔽謂羸蘭車以蒲為蔽天子䘮服之車漢儀亦然犬𧜀以犬皮為覆芩此始遭䘮所乗 疏犬𧜀士䘮記主人乗惡車白狗幦是也此䘮車五乗貴賤皆同乗之
  素車
  周禮春官巾車素車棼蔽犬𧜀素飾小服皆素注素車以白土堊車棼讀為薠薠麻以為蔽其𧜀服以素繒為緣此卒哭所乘
  薻車
  周禮春官巾車薻車薻蔽鹿淺𧜀革飾注薻水草蒼色以蒼土堊車以蒼繒為蔽也鹿淺𧜀以鹿夏皮為覆笒又以所治去毛者縁之此既練所乘
  駹車
  周禮春官巾車駹車雚蔽然𧜀髤飾注駹車邊側有漆飾也雚細葦席也以為蔽者漆則成藩即吉也然果然也髤赤多黒少之色韋此大祥所乗 疏下文漆車全有漆則此時未全為漆果然獸名
  漆車
  周禮春官巾車漆車藩蔽豻𧜀雀飾注漆車黒車藩今時小車藩漆席以為之豻胡犬雀黑多赤少之色韋也此禫所乗 疏凡漆不言色者皆黒且大夫所乗黑車及篆縵之飾直得黒名是凡車皆黒漆也
  祥車
  曲禮祥車曠左注祥車葬之乘車空神位也疏為生時所乘葬時用為魂車
  蜃車
  周禮地官遂師大䘮共蜃車之役注蜃車柩路也柩路載栁四輪廹地而行有似于蜃因取名焉
  稍人大䘮帥蜃車與其役以至
  輲車
  雜記大夫士死於道以布為輤而行至於家而説輤載以輲車注輤言用布白布不染也不言裳帷俱用布無所别也輲讀為輇或作槫許氏説文解字曰有輻曰輪無輻曰輇周禮又有蜃車天子以載柩蜃輇聲相近其制同乎輇崇蓋半乗車之輪 疏此明大夫車飾大夫以白布為輤不以蒨草染之初死及至家皆以輲車至家説輤惟輲車在故云載以輲車説車説去其車也凡在路載柩天子以下至士皆用蜃車其制與輲車同周禮遂師共蜃車之後是天子也既夕云遂匠納車于階間注云蜃車是士也此云輲車謂大夫也諸侯不言可知其蜃車之形鄭注既夕禮其車之轝牀如牀中央有轅前後出設輅轝上有四周下則前後有軸以輻為輪廹地而行其輪有似于蜃故鄭云半乗車之輪乗車之輪六尺有六寸今云半之得三尺三寸也
  䘮大記大夫葬用輴士葬用國車注詳下紼條
  釋名輿棺之車曰轜轜耳也懸於左右前後銅魚摇絞之屬耳耳然也



















  周禮春官巾車大䘮飾遣車遂廞之行之注遣車一曰鸞車廞興也謂陳駕之行之使人以次舉之以如墓也 疏遣車言飾還以金象革飾之如生存之車但麤小為之耳夏官虎賁氏及葬從遣車而哭注遣車王之魂魄所憑依 疏遣車將葬盛所苞奠遣送之車其車内既皆有牲體故云魂魄所依
  校人大䘮飾遣車之馬
  檀弓有若曰晏子一狐裘三十年遣車一乘及墓而反國君七个遣車七乗大夫五个遣車五乗晏子焉知禮注言其太儉偪下非之人臣賜車馬者乃得有遣車遣車之差大夫五諸侯七則天子九个謂所苞遣奠牲體之數也 疏晏子父桓子是大夫遣車五乗而唯用一乗以葬故鄭云偪下也
  雜記遣車視牢具疏布輤四面有章置于四隅注言車多少各如所包遣車牲體之數也大夫以上乃有遣車輤其蓋也四面皆有鄣蔽以隠翳牢肉
  鸞車
  周禮春官冡人及葬言鸞車象人注鸞車巾車所飾遣車也亦設鸞旗言猶語也
  劉執中曰將葬則語以飭戒之
  皮車 革車
  周禮天官司裘大䘮廞裘飾皮車注皮車遣車之革路
  王昭禹曰明噐之車以皮飾之事死如事生之意
  春官車僕大䘮廞革車
  輼輬車
  史記秦始皇紀始皇崩于沙丘平臺秘之不發䘮棺載輼輬車中
  漢書霍光傳載光尸柩以輼輬車注文頴曰輼輬車如今䘮轜車也孟康曰如衣車有窗牖閉之則温開之則凉故名之輼輬車也臣瓚曰秦始皇道崩秘其事載以輼輬車百官奏事如故此不得是轜車類也案杜延年奏載霍光柩以輬車駕大廐白虎駟以輼車駕大廐白鹿駟為倅師古曰輼輬本安車也可以卧息後因載䘮飾以栁翣故遂為䘮車耳輼者宻閉輬者旁開窗牖各别一乗随事為名後人既専以載䘮又去其一總為藩飾而合二名呼之耳
  宋書禮志漢制大行載輼輬車四輪其飾如金根加施組連璧交絡四角金龍首銜璧垂五采析羽流蘇前後雲氣畫帷裳𣝛文畫曲蕃長與車等太僕御駕六白駱馬以黒藥灼其身為虎文謂之布施馬既下馬斥賣車藏城北秘宫今則馬不虎文不斥賣車則毁也自漢霍光晉安平齊王賈充王導謝安宋江夏王葬以殊禮者皆大輅黄屋載輼輬車
  文獻通考唐葬代宗時發引帝見輼輬車不當馳道移指丁未之間問其故有司曰陛下本命在午不太衝也上哭曰安在枉靈駕而謀自利乎命改轅直午而行
  容車
  後漢書禮儀志大䘮大駕甘泉鹵簿金根容車
  祭遵傳遵薨贈以將軍侯印綬朱輪容車介士軍陳送葬注容車容飾之車象生時也
  鼈甲車
  隋書禮儀志八品以下達於庶人鼈甲車無幰襈流蘇畫飾
  鳳凰車
  宋書禮志漢明帝永平七年光烈隂皇后葬魂車鸞路青羽蓋駕駟馬龍旂九旒前有方相鳳凰車
  開轍車
  五代㑹要䘮葬三品以上輀車用開轍車油幰朱絲絡網兩廂畫龍虎
  合轍車
  五代㑹要庶人䘮車用合轍車工商諸色人吏無官者諸人無職掌者無合轍車
  買道車
  宋史禮志周廣順元年葬故樞宻使楊邠等輴車魂車儀椁車買道車誌石車各一
  送終車
  遼史儀衛志送終車車樓純飾以錦螭頭以銀下縣鐸後垂大氈駕以牛上載羊一謂之祭羊以擬送終之用
  
  説文輀䘮車也
  魏曹植卞太后誄徘徊輀柩號咷勿及
  太常因革禮諸輀車三品以上油幰朱絲絡網施襈兩廂畫龍幰竿諸末垂六旒蘇七品以上油幰施襈兩廂畫雲氣垂四旒蘇九品以下無旒蘇男子幰襈旒蘓皆用素婦人皆用綵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九十六>
  周禮天官縫人衣翣栁之材注栁之言聚諸飾之所聚疏栁者諸色所聚日將没其色赤兼有餘色故云栁
  服䖍曰東郡謂廣轍車為栁
  孔頴達曰案䘮大記注云在旁曰帷在上曰荒帷荒所以衣栁則以帷荒之内木材為栁其實帷荒及木材等總名曰栁故縫人云衣翣栁之材注云栁之言聚諸飾之所聚是帷荒總稱栁也
  王昭禹曰栁隂木為之故䘮車謂之栁
  檀弓設蔞翣為使人勿惡也
  吴澄曰蔞即栁也栁施帷荒以華戴柩之車而翣障於栁之旁以此飾柩使人不惡其凶也
  漢書季布傳布匿濮陽周氏周氏曰漢購將軍急迹且至臣家將軍能聽臣臣敢進計布許之廼髠鉗布衣褐置廣栁車中
  服䖍曰東郡謂廣轍車為廣栁車鄧展曰皆棺飾也載以䘮車欲人不識也李竒曰大牛車也車上覆為栁瓚曰茂陵書中有廣栁車每縣數百乗是今運轉大車是也
  釋名輿棺之車其蓋曰栁栁聚也衆飾所聚亦其形僂也亦曰鼈甲以鼈甲亦然也









  大昇轝
  思陵録大昇轝其制下為底而蓋以殿宇四柱皆旋安插夾以青障左刻青龍右刻白虎前後各有朱扉前掛黄縁(⿱𥫗亷)-- 簾上乗朱雀後為龜蛇以象𤣥武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九十六>
  家禮古者栁車制度甚詳今不能然但從俗為之取其牢固平穏而已其法用兩長杠杠上加伏兔附杠處為圓鑿别作小方牀以載柩足髙三寸旁立兩柱柱外施圓柄令入鑿中長出其外柄鑿之間須極圓滑以膏塗之使其上下之際柩長適平兩柱近上更為方鑿加横扃之兩頭出柱外者更加小扃杠兩頭施横杠横杠上施短杠短杠上或更加小杠仍多作新麻大索以備扎縛此皆切要實用不可闕者但如此制而以衣覆棺亦足以少華道路或更欲加飾則以竹為之格以綵結之其上如小亭施帷幔四角垂流蘇而已然亦不可太髙恐多罣礙不須太華徒為觀美若道路逺決不可為此虛飾但多用油單裹柩以防雨水而已 某舊為先人飾棺考制度作帷㡛延平先生以為不切而今禮文覺繁多使人難行後聖有作必是裁減了方始行得耳
  鷖輅
  謝脁齊后哀冊文懐蜃衛而延首想鷖輅而撫心注周禮云安車彤靣繫總皆載棺柩車也
  香輿 影輿 蓋輿 錢輿 五穀輿
  酒醢輿 衣物輿 庖牲輿
  宋史禮志周廣順元年葬故樞宻使楊邠侍衛使史𢎞肇三司使王章例並用一品禮香輿影輿蓋輿錢輿五穀輿酒醢輿衣物輿庖牲輿各一
  
  士䘮禮巾奠乃牆注牆飾柩也 疏巾奠訖商祝乃飾棺牆即帷荒
  檀弓周人牆置翣
  釋名輿棺之車其旁曰牆似屋牆也
  方慤曰牆以帷柩而周圍如牆
  義詳棺飾䘮大記注
  釋名帷圍也所以自障圍也
  說文在旁曰帷










  廣韻㡛蒙掩
  池
  檀弓池視重霤注以竹為池衣以青布縣銅魚焉 疏池者栁車之池也重霤者屋承霤也以木為之承於屋霤入此木中又從木中而霤於地故謂此木為重霤也生時既屋有重霤以行水死時栁車亦象宫室而在車覆鼈甲之下牆帷之上織竹為之形如籠衣以青布以承鼈甲名之為池以象重霤振容 褚 紐 齊 戴 魚義俱詳棺飾䘮大記注










  周禮夏官御僕大喪持翣注翣棺飾也持之者夾蜃車
  天官女御后之喪持翣疏天子八翣后䘮亦同女御持之左右各四人
  禮器天子葬五重八翣諸侯三重六翣大夫再重四翣疏天子五重八翣者葬宜堅固故多重宜多障蔽故八翣諸侯大夫卑故從而少飾
  春秋左傳崔杼弑莊公葬諸士孫之里四翣不蹕世本武王作翣
  小爾雅大扇謂之翣
  釋名翣齊人謂扇為翣此似之也象翣扇為清涼也翣有黼有畫各以其飾名之也
  太常因革禮三品以上六翣四品四翣
  家禮翣以木為筐如扇而有兩角髙廣二尺髙二尺四寸衣以白布柄長五尺黼翣畫黼黻翣畫黻畫翣畫雲氣其縁皆為雲氣皆畫以紫準格
  
  既夕設披注披輅栁棺上貫結于戴人君旁牽之以備傾虧
  周禮夏官司士大䘮作六軍之士執披注作謂使之也披柩車行所以披持棺者有紐以結之謂之戴 疏披者車兩旁使人持之若四馬六轡然故名為披也謂之戴者䘮大記云纁戴是也
  釋名兩旁引之曰披披擺也各於一旁引擺之備傾倚也
  太常因革禮三品以上四引四披四品二引二披其持引披者皆布幘布深衣
  揄絞
  雜記大夫不揄絞屬於池下注揄翟也采青黄之間曰絞屬猶繫也人君之栁其池繫絞繒於下而畫翟雉焉名曰振容又有銅魚在其間大夫去振容士去魚 疏大夫不得畫以揄絞屬于池下其池上則畫於揄得有揄絞也士亦有揄絞但不得屬于池下
  
  周禮天官幕人大䘮共帷幕帟綬注帷以帷堂或與幕張之於庭帟在柩上檀弓布幕衛也縿幕魯也注幕所以覆棺
  陸佃曰爾雅纁帛縿蓋衞幕用布魯用帛爾
  方慤曰衛所存者殷禮故用布幕之質魯所存者周禮故用縿幕之文
  釋名幕絡也在表之稱也
  帟
  周禮天官幕人三公及卿大夫之䘮共其帟
  掌次凡䘮王則張帟三重諸侯再重孤卿大夫不重注張帟柩上承塵
  地官遂師大䘮使帥其屬以幄帟先道野役
  檀弓君於士有賜帟注帟幕之小者所以承塵賜之則張于殯上
  釋名小幕曰帟張在人上帟帟然也
  布幃
  姚翼家規通俗編用緜布三疋聨為一用竹八根以繩綴之令役者八人執之圍婦女於中随柩後行庶不與男子雜及為觀者窺也
  珠節子
  五代㑹要轝同光三年敕斷錦繡祗使常式素車不定人數使素紫白絹帶額遮幃轝上使白粉埽木珠節子上使白絲
  五品六品升朝官使二十人舁轝車竿髙七尺長一丈三尺濶五尺以白絹全幅為帶額婦人以紫絹為帶額並畫雲氣周廽遮蔽上安白粉埽木珠節子二十道七品八品升朝官使一十六人舁轝車竿髙七尺長一丈三尺濶五尺以白絹全幅為帶額婦人以紫絹全幅為帶額周迴遮蔽上安白粉埽木珠節子二十道六品至九品不升朝官使一十二人舁轝車竿髙六尺長一丈一尺濶四尺以白絹全幅為帶額婦人以紫絹為帶額周廽遮蔽上安白粉埽木為珠節子一十六道
  竹格
  姚翼家規通俗編加大轝之上以覆棺者欲加飾則以綵結之此虚文也若陸路則多用油單裹柩以防雨水




















  既夕折横覆之注折猶屐也方鑿連木為之蓋如牀而縮者三横者五無簀窆事畢加之壙上以承抗席横陳之者為苞筲以下䋫於其北便也覆之見善面也
  敖繼公曰陳折云横則是折之狀當與抗木之横者相似但未必有縮者耳













  既夕抗木横三縮二注抗禦也所以禦止土者其横與縮各足掩壙也
  記抗木刋注剥削之
  敖繼公曰兩面皆刋也













  既夕加抗席三注席所以禦塵 疏既陳抗木於折北又加此抗席三領於抗木之上















  既夕加茵用疏布緇翦有幅縮二横三注茵所以藉棺者翦淺也幅縁之
  士䘮禮茵著用荼實綏澤焉注荼茅秀也綏亷薑也澤澤蘭也皆取其香且禦濕
  
  既夕屬引注屬猶著也引所以引柩車在軸輴曰紼古者人引柩春秋傳曰坐引而哭之三 疏引謂紼繩言紼見繩體言引見用力故鄭注周禮亦云在車曰紼行道曰引
  敖繼公曰引柩車之索也屬之于車路云引者以用名之凡引天子用六諸侯四大夫士二
  
  曲禮助葬必執紼注紼引車索也 疏繩屬棺曰紼屬車曰引
  檀弓弔於葬者必執引若從柩及壙皆執紼注示助之以力車曰引棺曰紼 疏執引用人貴賤有數若其數足贏餘之人皆散行從柩至壙下棺窆時則不限人數皆執紼也方慤曰引在前屬之於車以道柩也紼亦旁屬之於棺以弼柩也道柩者惟有路用之而已弼柩者至下棺亦用焉故雖不執引而或從柩及壙亦皆執紼也
  雜記升正柩諸侯執綍五百人四綍皆銜枚司馬執鐸左八人右八人匠人執羽葆御柩大夫之䘮其升正柩也執引者三百人執鐸者左右各四人御柩以茅注廟中曰綍在塗曰引互言之
  䘮大記君葬用輴四綍二碑御棺用羽葆大夫葬用輴二綍二碑御棺用茅士葬用國車二綍無碑注大夫廢輴此言輴非也輴當為輇聲之誤也輇字或作圑是以又誤為國在棺曰綍行道曰引至礦將窆又曰綍綍或為率凡封用綍去碑負引注封周禮作窆窆下棺凡柩車及壙説戴除飾而屬紼于柩之緘又樹碑於壙之前後以紼繞碑間之鹿盧輓棺而下之此時棺下窆使輓者皆繫紼而繞要負引舒縱之備失脱也用紼去碑者謂縱下之時也 疏至壙説戴除飾之後觧此蜃車之綍以繫于棺緘束之繩又將一頭繞碑間鹿盧所引之人在碑外背碑而立負引者漸漸應鼓聲而下故云用綍去碑負引也
  釋名從前引之曰紼紼發也發車使前也
  後漢禮儀志大䘮紼長三十丈大七寸為輓六行行五十人
  隋書禮儀志執紼一品五十人三品以上四十人四品三十人並布幘深衣
  
  檀弓孺子䵍之䘮哀公欲設撥問於有若有若曰其可也君之三臣猶設之顔栁曰天子龍輴而椁幬諸侯輴而設幬為榆沈故設撥三臣者廢輴而設撥竊禮之不中者也而君何學焉注䵍魯哀公之少子撥可撥引輴車所謂紼也三臣仲孫叔孫季孫氏有若以臣况子也輴殯車也畫轅為龍幬覆也殯以椁覆棺而塗之所謂菆塗龍輴以椁也諸侯輴不畫龍榆沈謂以水澆榆白皮之汁有急以播地於引輴車滑也廢去也紼繫於輴三臣於禮去輴今有紼是用輴僭禮也殯禮大夫菆置西序士掘肂見衽顔栁止其學非禮也 疏以正禮而言天子之殯載柩于龍輴累材作椁而題湊其木幬覆棺上而後塗之輴形庳下不似龍唯轅與龍相類故鄭知畫轅為龍也諸侯以輴載柩不畫為龍亦累木為椁設木于上以幬之不為題湊直横木覆之亦泥塗其上為有榆沈故須設撥今三臣者依禮廢輴不合用殯今乃設撥用輴是盜竊于禮不中法式也䘮大記大夫二綍二碑是大夫有綍綍即紼注既夕禮云大夫以上始有四周謂之輴是有輴也此云三臣於禮去輴用輴僭禮不同者此據殯時大記及既夕謂朝廟及下棺大夫以柩朝廟之時用輴紼唯殯時用輁軸不得用輴紼
  陸佃曰據此諸侯無椁設幬而已故曰天子之殯菆塗龍輴以椁加斧于椁上畢塗無蓋曰天子之殯龍輴以椁則諸侯無椁可知先儒謂亦累木為椁特湊非是榆性堅忍然以性沈難轉故設撥撥雖不可知然謂之撥則以撥輴可知鄭氏謂撥所謂紼非是
  胡銓曰幬不以椁而覆以他物廢輴欲竊禮設撥則不中禮
  
  釋名懸下壙曰繂繂將也徐徐將下之也
  榆沈義詳撥檀弓注















  既夕商祝拂柩用功布注功布灰治之布也商祝執功布以御柩注居柩車之前若道有低昂傾虧則以布為抑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左右之節使引者執披者知之 疏執功布謂執大功之布麤者也
  䘮大記士葬比出宫御棺用功布












  周禮地官鄉師及葬執纛注翿羽葆幢也爾雅纛翳也以指揮輓柩之役正其行列進退
  開元禮五品以上纛竿九尺六品以上長五尺
  鵝毛纛
  五代㑹要諸纛今謂之鵝毛五纛
  
  爾雅緇廣充幅長尋曰旐疏緇黒色也以黒色之帛廣全幅長八尺屬於杠名旐禮論問下殤有旐否徐邈荅曰旐以題柩耳無不有旐
  後漢書禮儀志旂之制長三仞十有二斿曳地畫日月升龍書旐曰天子之柩
  隋書禮儀志建旐三品以上及開國子男其長至軫四品五品至輪六品至於九品至較



















  䘮大記大夫葬御棺用茅
  紙旛
  趙景安雲麓漫鈔柩之有旛禮曰死者不可别已故以其旗識之古人施於柩側近俗多用竹懸出於屋隂陽家從而附㑹之以為死者之魂悠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於太空認此以歸如浙東温台以至江東諸郡兼採釋氏之論從而易為旛植巨木髙入雲表苟多子則立旛相接尤可怪
  紙錢
  唐書王璵傳璵為祠祭使専以祠解中帝意有所禳祓大抵類巫覡漢以來葬䘮皆有瘞錢後世里俗稍以紙寓錢為鬼事至是璵皆用之
  五代史記晉天福八年祭顯陵於南莊焚御衣紙錢周顯徳六年世宗慶陵櫕土發引之日百官設祭於道翰林院楮錢大若盞口餘令雕印字文文之黄曰泉臺上寳白曰冥逰亞寳
  封演見聞記紙錢今代送葬為鑿紙錢積錢為山盛加雕飾舁以引柩案古者享祀鬼神有圭璧幣帛事畢則埋之後代既寳錢貨遂以錢送死漢書稱盜發孝文園瘞錢是也率易從簡更用紙錢乃後漢蔡倫所造其紙錢魏晉以來始有其事今自王公逮於匹庶通行之矣凡鬼神之物其象似亦猶塗車芻靈之類古埋帛今錢紙則皆燒之所以示不知神之所為也
  李濟翁資暇録以紙寓錢起於殷長史洪慶善辨證云南齊東昬侯好事鬼神翦紙為錢以代束帛李淳風盛行其事唐王璵傳漢以來葬者皆有瘞錢後世以紙當錢為鬼事至是璵乃用為禳祓則是䘮葬之焚紙錢因於漢世之瘞錢其禱神而用紙錢則起自殷長史盛行於李淳風王璵也康節先生春秋祭祀約古今行禮亦焚楮錢伊川先生怪而問之曰明噐之義脱有益非孝子順孫之心乎徽廟朝髙峰廖用中奏乞禁焚紙錢有云怪當世鑿紙為錢焚之以徼福於鬼神者不知何所據依乃荒唐不經之説要亦下里之所傳耳使鬼神而有知謂之慢神欺鬼可也李珂松窗雜説云世既是妄人死而為鬼其妄又可知無身心耳目口鼻之實而習常不斷顛倒沈迷豈復覺悟方其具酒殽列明噐鑿紙為錢之意蓋亦祖漢瘞錢法原其本初就隠而埋之蓋以妄塞妄也誠恐瘞錢必遭發掘轉為死者之禍耳後沿至唐而焚之其來久且逺而廖髙欲絶之以塞妄費且夫子謂死葬之以禮又曰敬鬼神而逺之夫子不欲遽絶而以有無之中言之唯邵康節約古今而行之又云脫有益非孝子順孫之心乎最為通義
  戴埴鼠璞法苑珠林載紙錢起於殷長史唐王璵傳載漢以來皆有瘞錢後里俗稍以紙寓錢王璵乃用於祠祭今儒家以為釋氏法於䘮祭皆屏去余謂不然之死而致死之不仁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謂之明噐神明之也漢之瘞錢近於之死而致生以紙寓錢亦明噐也與塗車芻靈何以異俗謂果資於冥塗則可笑
  都穆聽雨紀談今士庶之家凡有䘮者其靈座前皆設殽果或土或木任意為之而飾以色其祭祀則必焚楮錢及金銀楮錠楮錢亦有用金銀者陶穀清異録載周祖靈前看果皆雕香為之形色如生則殽果五代時已有之矣唐書王璵𫝊戴漢以來皆有瘞錢後里俗稍以紙寓錢璵乃用於祠祭則祭祀之焚楮錢蓋始於璵又清異録載周世宗發引之日金銀錢寳皆寓以形而楮錢大若盞口其印文黄曰泉臺上寳白曰冥逰亞寳則金銀楮錠及錢亦始於五代時矣
  乾學案紙錢見唐封氏見聞記云魏晉以來有其事且王璵𫝊亦有之非始於五代也
  紙房子
  元典章至元七年十二月尚書刑部奉尚書省劄付該準中書省咨十一月十八日奏過數内一件民間䘮葬多有無益破費畧舉一節紙房子等近年起置有每家費鈔不惜為之者甚為無益其餘似此多端奉聖㫖紙房子無疑禁了者欽此都省議得除紙錢外據紙糊房子金錢人馬并綵帛衣服帳幙等物欽依聖㫖事意截日盡行禁斷
  白鼓
  隋書禮儀志後齊定令親王公主太妃妃及從三品以上䘮者借白鼓一面䘮畢進輸






















  周禮夏官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𤣥衣朱裳執戈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盾大䘮先匶及墓入壙以戈擊四隅敺方良注方良罔兩也鄭鍔曰䘮則使之為前驅以辟凶邪葬則使之入壙擊罔兩所以安神靈亦厭勝之術
  思陵録治平方相髙五丈用八百人曳之乃能動宋史禮志身無官而葬用方相者嚴禁之
  魌頭
  隋書禮儀志四品以上用方相七品以上用魌頭
  開路神
  馮善家禮集説今人用竹為格用紙糊人執戈長丈餘道柩先行謂之開路神其代方相之遺意與姚翼家規通俗編周禮方相氏狂夫四人家禮大夫士之䘮用二人為魌頭今俗用竹為格糊紙為人長文餘執戈導柩先行謂之開路神方相之遺意也從古從今無所不可









  讀禮通考卷九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巻九十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䘮具三
  明噐
  既夕陳明噐於乗車之西注明噐藏噐也
  檀弓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為也注之徃也死之生之謂無知與有知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斲注味當作沬沬靧也琴瑟張而不平竽笙備而不和注無宫商之調有鐘磬而無簨虡注不縣之也横曰簨植曰虡其曰明噐神明之也注言神明死者也神明者非人所知故其噐如此 疏之謂生者以物往送死者何𦙍云言往送死者而致此死者如草木無知則不仁往送死者而致此死者如全生之物則不知皆不可行也聖人為教使人子于亡者不便謂無知不便為有知故制明噐以神明求之並不精善也若全無知則不應用若全有知則亦不應不成是不死不生也竹不成用謂竹噐邊無縢縁也沫猶黒光也今世亦呼黒為沫也瓦不成沫謂瓦噐無光澤也斲雕飾也
  劉敞曰之往也之死謂以禮往送死者也徃送死者而即以死者之禮待之是無愛親之心為不仁不可行也往送死者而復以生者之禮待之是無燭理之明為不知亦不可行也此所以先王為明噐以有知無知之間待之故備物而不可用也備物則不致死不可用則亦不致生其謂之明噐者蓋以神明之道待之也
  陳祥道曰不曰神明之噐特曰明噐者以神之幽不可不明故也周官凡施于神者皆曰明故水曰明水火曰明火以至明齍明燭明竁者皆神明之也蓋其有竹瓦木之所用琴瑟竽笙鐘磬之所樂者明之也所用非所用所樂非所樂神之也
  仲憲言於曽子曰夏后氏用明噐示民無知也注所謂致死之仲憲孔子弟子原憲殷人用祭噐示民有知也注所謂致生之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注言使民疑於無知與有知曽子曰其不然乎其不然乎夫明噐鬼噐也祭噐人噐也夫古之人胡為而死其親乎注言仲憲之言三者皆非此或用鬼噐或用人噐疏原憲言夏后氏别造明噐者以亡人無知故以不堪用之噐送之也殷家不别作明噐即用祭祀之噐者祭祀堪為人用以亡者有知與人同故以有用之噐送之也周世并用二代之噐者不定其為無知不定其為有知示民疑惑不定也曽子言二代用噐非是為有知與無知也正是質文異耳夏代文言鬼與人異故純用鬼噐送之非為無知也殷世質言鬼雖與人有異亦應恭敬故用恭敬之噐送之非為有知也周極文言亡者亦宜鬼事亦宜敬事故幷用鬼敬二噐非為示民疑忽也然周唯大夫以上兼用耳士唯用鬼噐不用人噐崔靈恩云此王者質文相變耳古謂夏時也若是無知則是死之義也憲言三事皆非而曽子獨譏無知者譏一則餘從可知也
  石梁王氏曰三代送葬之具質文相異故所用不同其意不在於無知有知及示民疑也仲憲之言皆非曽子非之末獨譏其説夏后明噐蓋舉其説之甚者也
  方慤曰明噐祭噐三代之所兼用蓋處以死生之間而已豈特周然哉而仲憲必以夏用鬼噐殷用人噐則是夏有致死之不仁殷有致生之不知矣宜乎曽子不然其説也然曽子之言止及于夏而不及于殷以死其親尤君子之所不忍也
  李格非曰明有象幽無形以有象之噐事無形之鬼故曰明噐以其對于祭噐故亦曰凶噐以人道而事鬼神故曰祭噐以其對于凶噐故亦曰生噐生噐則文而不功明噐則具而不用有生噐具之以適墓象死道也有明噐具之而不用明不復用也由死道以思其生由不用以思其死皆所以重孝子之哀也
  孔子謂為明噐者知䘮道矣備物而不可用也哀哉死者而用生者之噐也不殆於用殉乎哉注殆幾也殺人以衛死者曰殉用其噐漸幾於用人其曰明噐神明之也注神明死者異於生人疏謂夏家為明噐知死䘮之道矣以孝子事親不可闕故備其噐物若似生存以鬼神異于人故備而不可用孔子既論夏家之是又言殷代之非以生人食噐而供死者近于用生人而殉死人也
  釋名送死之噐曰明噐神明之噐異于人也
  司馬氏書儀明噐刻木為車馬僕從侍女各執奉養之物象平生而小多少之數依官品既夕禮有明噐用噐燕噐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為也注死之生之謂無知與有知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沫木不成斲又曰其曰明噐神明之也又曰塗車芻靈自古有之䘮葬令五品六品明噐許用三十事非升朝官者許用十五事并用噐椀楪瓶盂之類下帳為牀帳茵席倚卓之類皆象平生所用而小也家禮造明噐刻木為車馬僕從侍女各執奉養之物象平生而小準令五品六品三十事七品八品二十事朝官十五事
  朱子語類朱子荅明噐之問云禮既有之自不可去然亦更在斟酌今人或全不用也 䘮事都不用冥噐糧瓶之類無益有損棺椁中都不著世俗所用者一物
  明弓矢
  周禮夏官司弓矢大䘮共明弓矢注明噐之用
  頌琴
  春秋左傳襄公二年夏齊姜薨初穆姜使擇美檟以自為櫬與頌琴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禮也禮無所逆婦養姑者也虧姑以成婦逆莫大焉注穆姜成公母齊姜成公婦櫬棺也頌琴琴名猶言雅琴皆欲以送終 疏琴瑟必以歌詩詩有雅頌故以頌為琴名櫬琴同文知皆欲以送終也顧湄曰頌琴明噐之屬即既夕有燕樂噐周官廞樂噐檀弓琴瑟張而不平是也























  周禮春官小祝大䘮設熬疏熬謂熬穀殯在堂時設於棺旁所以惑蚍蜉士䘮禮熬黍稷各二筐有魚腊注熬所以惑蚍蜉令不至棺旁














  既夕苞二注所以裹遣奠羊豕之醴















  記葦苞長三尺一編疏葦草既長截取三尺一道編之用便易故也
  司馬氏書儀既夕禮苞二注所以裹奠羊豕之肉檀弓曰國君七个遣車七乗雜記曰遣車視牢具或問曽子曰君子既食則裹其餘乎曽子曰大享既饗卷三牲之俎歸於賔館父母而賔客之所以為哀也晉賀循用腐一篋以代所苞牲體今遣奠既無牲體又生肉經宿則臭敗不若用循禮得事之宜然遣奠之時亦當設脯既奠苞以蒲篋或箱或竹掩耳或席簟之類包之皆可也








  既夕筲三黍稷麥注筲畚種類
  記菅筲三其實皆瀹疏筲用菅草黍稷皆淹而漬之
  書儀既夕禮筲三黍稷麥今但以竹噐或小罌貯五穀各五升可也












  既夕罋三醯醢屑幂用疏布注屑薑桂之屑也幂覆也
  書儀既夕禮罋三醯醢屑鄭注薑桂之屑也今但以小罌二貯醯醢
  朱子曰苞筲罋以盛羊豕五穀酒醯醢雖古人不忍死其親之意然實非有用之物且脯肉腐敗生蟲聚蟻尤為非便雖不用可也










  既夕甒二醴酒幂用功布注甒亦瓦噐















  既夕皆木桁久之注桁所以庪苞筲甕甒也久當為灸灸謂以蓋案塞其口
  聶崇義曰苞筲等燥物直苞塞之無幂甕甒等濕物直灸塞其口又加幂覆之孔義云桁以木為之置於地所以庋甕甒也阮氏梁正等圖云桁制若今之几狹而長以承藏具實未見聞
  瓦噐
  後漢禮儀志東園武士執事下明噐瓦鐙一瓦竈二瓦釜二瓦甑一瓦鼎十二瓦案九瓦大杯十六瓦小杯二十瓦飯槃十瓦酒樽二
  
  孟子仲尼曰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為其象人而用之也注俑偶人也用之送死仲尼重人類謂秦穆公時以三良殉葬本由有作俑者也 疏埤蒼云木人送葬設闗而能俑跳故名之曰俑
  榭𠅤連祭古冢文序東府掘壍一尺得古冢上無封域明噐之屬材瓦銅漆有數十種異形不可盡識刻木為人長三尺許初開見悉為人形以物振撥之應手灰滅
  司馬光乞撒去福寕殿前泥女劄子臣竊見大行皇帝梓宫在福寧殿自啓菆以來毎日裝飾泥女置於殿前傅以粉黛衣之綺繡狀如俳優又類戲劇臣不知其説果何為也羣臣見者無不駭異或歎其失禮或黙有譏誚黷嫚威神莫甚於此殆非所以禆助䘮容觀示萬方伏望聖慈速令撤去孔子曰葬之以禮此孝之大也臣願陛下因此特降聖㫖下有司應將來靈駕進發以至襄事凡儀仗送終之物有鄙俚無稽不合禮典如此之類悉宜撒去無使四方之人有所觀笑
  桐人
  王肅䘮服要記魯哀公葬父孔子問曰寧設桐人乎哀公曰桐人起於虞卿虞卿齊人遇惡繼母不得養父死不得葬知有過故作桐人吾生供養何用桐人為
  芻靈
  檀弓孔子謂為芻靈者善謂為俑者不仁注束茅為人馬謂之靈者神之類
  釋名束草為人馬靈名之也
  四神十二時
  五代㑹要䘮葬三品以上明噐九十事四神十二時在内不得過二尺五寸餘五品以上明噐六十事四神十二時在内九品以上明噐四十事四神十二時在内不得過一尺餘
  塗車
  檀弓塗車芻靈自古有之疏塗車塗作車
  釋名塗車以泥塗為車也
  茅馬
  後漢書光武帝紀帝曰古者帝王之葬皆陶人瓦噐木馬茅馬
  木馬
  趙明誠金石録唐文徳皇后墓表太宗御製文曰無金玉之寳玩用之物木馬寓人有形而已
  看果
  唐㑹要開元二十九年敕送葬祭盤不得作假花果及樓閣
  顧起元説畧今靈前看果乃五代周太祖靈前雕香為之形色與真無異












  既夕書賵於方若九若七若五注方板也書賵奠賻贈之人名與其物於板若九行若七行若五行 疏所送有多少故行數不同














  既夕書遣於䇿注䇿簡也遣猶送也謂所當藏物 疏編連為策不編為簡
  蔡邕獨斷䇿者簡也其制長二尺短者半之
  
  䘮大記君封以衡君命毋譁以鼓封注衡平也人君之䘮以木横貫緘耳居旁持而平之又擊鼓為縱舍之節 疏諸侯禮大物多棺重恐柩不正下棺之時别以大木為衡使人以綍直繫棺束之緘平持而下備傾頓也
  
  周禮地官遂師及窆抱磨共丘籠注丘籠之役竁復土也其噐曰籠 疏下棺之時遂師帥執綍者之人名厯適而校數之下棺之後以壙上土反復而為丘壟皆須籠噐以盛土也
  
  周禮地官掌荼掌以時聚荼以共䘮事注荼茅莠也
  鄭鍔曰荼以禦濕
  葦 蒲
  周禮地官稻人䘮紀共其葦事注葦以闉壙禦濕之物
  澤虞䘮紀共其葦蒲之事注葦以闉壙蒲以為席 疏席謂抗席
  
  周禮地官掌蜃掌斂互物蜃物以共闉壙之蜃注互物蚌蛤之屬闉猶塞也將井椁先塞下以蜃禦濕也
  椶櫚褥
  宋史禮志梓宫藉以椶櫚褥
  黄腸題湊
  漢書霍光傳光薨賜便房黄腸題湊各一具服䖍曰便房藏中便坐也蘇林曰以柏木黄心致累棺故曰黄腸木頭皆向内故曰題湊
  漢舊儀天子陵中明中髙丈二尺四寸周二丈内梓宫次梗椁柏黄腸題湊
  堲周
  檀弓夏后氏堲周
  鐵帳
  宋史禮志進𤣥宫有鐡帳覆梓宫
  鐵盆 鐵山
  宋史禮志鐡盆鐵山用然漆燈
  銅斗
  南史宋張永嘗開真武湖遇古冡冡上得一銅斗有柄文帝以訪朝士何承天曰此斗王莽三公亡皆賜之一在冡外一在冡内時三台居江左者唯甄邯此必邯之墓及啓冡又得一斗復有一石銘曰大司徒甄邯之墓
  灰隔
  朱子語類先生葬長子其壙用石上蓋厚一寸許六段横湊之兩旁及底五寸許内外皆用石灰雜炭末細沙黄泥築之 問椁外可用炭灰雜沙土否曰只純用炭末置之椁外椁内實以和沙石灰或曰可純用灰否曰純灰恐不實須雜以篩過沙乆之灰沙相乳入其堅如石椁外四圍上下一切實以炭末約厚七八寸許既辟濕氣免水患又截樹根不入樹根遇炭皆生轉去以此見炭灰之妙蓋炭是死物無情故樹根不入也抱朴子曰炭入地千年不變問范家用黄泥拌石灰實椁外如何曰不可黄泥乆之亦能引樹根又問古人用瀝青恐地氣蒸熱⿰氵厯 -- 𤁋青溶化棺有偏限却不便曰不曽親見用⿰氵厯 -- 𤁋青利害但書傳間多言用者不知如何
  義門鄭氏家儀開穴深淺或五尺七尺縣棺而窆之太深有水考妣共穴但用甎甃以石灰砌定中間隔為兩穴上用石板蓋之如不用甎石者但用秫米糊調石灰粥以石子沙土一層灰粥一層以滿為度棺上亦以石子沙土灰粥厚尺餘至年月乆逺堅固似石此為便法
  王文禄葬度鋪棺底今用竈間柴灰柴灰帶火性且鹹濕甚不可也或用石灰和陳壁土或用炭細末和石灰或用燈心草或用山黄土家禮用糯稻殻燒灰今云班糠但一時不易得也予思之石灰炭細末及寺觀中燒過紙灰三和之厚鋪棺底再覆白紙紅絹梓木板寸餘厚與棺底一様厭之方入褥席與尸四旁布帛與紙塞實不使有空隙可也木枕裹布庶首不仰垂二親因俗用紙枕今尚憾也惟外母先姊得用木枕云
  吕坤四體疑土有燥濕灰隔禦濕也宜於江南堅重脂膏之木南北皆宜矣 萬物生於土死者以即土為安亦藉土以為生氣灰死物經火煨燼之餘無生氣矣江南下濕水易浸棺故作灰隔假其燥以禦濕也若地髙土燥恐灰隔益燥而滲油余葬先人時棺之外有椁棺椁之間灌⿰氵厯 -- 𤁋青厚寸許兩椁之外包以堅木似足以當濕氣未曽用灰隔未知堅乆何如然柏之堅松杉之油皆能乆逺北方崖柏不在油杉之下家禮重油杉謂江南之濕也桑棗槐檀皆堅實不知入土乆近宜向達於物理者咨焉此孝子之博慮也
  馮善家禮集説或問椁内外皆實灰沙則以朱子之言為據椁又加底亦有據乎曰頃葬先人慮地有水繆出意見椁乃加底用油灰麻筋召船匠艌其縫薄溶⿰氵厯 -- 𤁋青塗其外用以載柩椁之内外如前法各實以灰沙既平椁口再加外蓋用直板合成艌其縫不用横者仍用油灰批縫宻釘之再溶⿰氵厯 -- 𤁋青塗其上更下灰沙盈坎乃止又問椁内外既皆實以灰沙何必又用木椁在内曰灰沙須發熱過乃堅若不用椁隔之則天雨地泉浸濕灰沙不能堅結故用椁隔之則椁外灰沙縱然浸濕不結而椁内者自能發𤍠堅固及椁朽腐而内灰沙已皆堅結乆矣所以椁加底蓋非無謂也又問木椁作兩三套做如何曰雖便舉動縫内漏水入去却不便必作一箇做方妥當
  華氏慮得集壙内若多用甎石本乎愛重恐後不免被盜取發蓋吾目見多矣不若不用之為無累也只是多用三沙先鋪厚數寸在底下平實築之下棺之後細築四旁與蓋相平則以杉木去皮為段長過棺底之闊宻宻横排一二層於蓋上更以輕煤細灰稠調泥水縫隙及其兩頭近土則易朽須三沙更包之横木之上厚下三沙一二尺細細輕築以實為度期於堅固便如一塊三沙相似若無水渰三沙自然膠硬如石矣如此庶幾可勝在上之重土不致便頺壓於棺内待乎年深世久骨肉既銷木亦當腐俱化為土矣豈不遂夫天地自然之道而永免發掘之虞也力不能辦三沙則以細黄土如法堅築而固之亦可畧用湊成甎砌之亦可 棺用松杉木随力營辦約厚三寸之下慎勿寛大蓋宜加厚不須全板但得匠手製縫𦂳宻為上切不可用價髙之木只以松杉二木足矣却須預漆内外之縫為佳 棺内必用尸牀以杉板為上可厚一寸之下兩頭用杉木横桄上髙寸許中間勿用板下用糯糠燒灰細篩厚鋪襯而平實之切勿用紙錢之類引水故也 製三沙之法黄沙石灰乾黄泥細篩各五石為率和勻預造五斗糯米下一石水之酒俟熟可飲則濾和三沙乾濕得所堆聚而𨠭之俟熟過則用入壙内堅築如力不能辦三沙則細黄土堅築之亦可 常見術者言三沙在土中嵗乆堅于石但怕水渰亦難發柩江鄰幾雜志錢君𠋣學士説江南王公大人墓莫不為村人所發取其甎以賣者是甎為累也曰近江南有識之家不用甎葬唯以石灰和篩土築實其堅如石此言甚中理
  魏禧灰椁紀事造灰椁者於下肂先三四日取上好塊頭石灰數千斤用水灑過令化以米篩篩嫩灰貯用其麤頭未化者再用水灑篩出嫩灰將麤頭另貯若人力有餘臨期灑灰令化即用築之尤妙 用灰之法不可太燥燥則不粘不可太濕濕則氣散臨時須以少水灑之拌勻用手輕揑成圑重揑即散為度既鋤土穴周圍仍以火甎砌椁其闊狹度容棺之
  外頭空一尺脚空一尺餘兩旁各空一尺以灰下灰多不過二尺少不過五寸須看地勢穴情以定灰之厚薄 甎椁外有空隙處先用無沙石好黄泥築之輕築令椁牆𦂳靠以便築灰然四圍椁牆須逐節砌髙一邊下灰一邊下土若頓爾髙砌牆内空虚則築外土時便震偪椁牆偏内矣 穴内先用嫩灰一二寸鋪底置棺其上四旁下灰築齊棺面平鋪灰於上築之毎遍只可一二寸先以脚躧實然後用槌輕築漸漸至重槌忌太重重則剥灰用槌之法不論人數以人多為妙且行且築須槌跡粘連一路周而復始度築灰堅至六分便下新灰更築太堅則上下不相粘面上一層不妨畧用重築至極堅灰面發光槌響作金石聲更築少許為度 築灰既完仍用火甎接四圍椁牆卷砌其上成一甎椁若穴淺墳不宜髙大者不用卷砌即加灰頭黄泥可也 甎椁之上用灰頭和匀上好黄泥堅築數十亦以穴之淺深為度上用嫩泥寸許鋪之止以脚畧躧勻然後置堅好大石數塊其上仍須合縫抿灰約周甎椁為度石須堅厚止一大塊者為上塊數少者次之 既置大石上用好黄泥堅築至頂其泥以光熟至極為度將及墓面築龜背形然後用嫩土鋪匀砌甎或仍砌大石墓前煖土若地穴原有餘土必不可掘去若穴勢淺缷無餘土仍當用黄泥堅築之蓋墓乆崩壊多由煖土不堅實故也 又曰昔先君子築先大父母墓用純灰椁不用三合土以為三合土易上濕氣而灰椁純燥地氣乆蒸結為鐡石蓋有所受之也際瑞等葬先父母遂用此法間又益以私意因悉書而記之禧常謂送死者衣衾之華美不如棺之精宻棺之精宻不如墓之堅緻蓋衣衾雖美不過慰炫一時棺木亦數月未歸土時所重若墳墓堅緻直千百年不壊之物也今人苟且造墳或乆暴不葬而専美衣衾是所謂非徒無益而又害之者又或酒食僧道糜費不貲至於營葬則吝財苟成其亦惑矣先君子曰宜薄斂宜厚葬故先父母之䘮斂用布素棺不華漆夫斂薄則内無物可欲葬厚則外無隙可乗人非財力寡弱其於父母骨肉送死之際安可不講於此哉
  楊文言曰家大人旭樓集中載遷葬曽大父卓菴公事記言江南地壙中多水三合灰土片片如雲母堅結之説頗不可信又洋溪及蓮花塘諸阡紀載壙中用堅實甎甃砌如橋者能乆其石壙蓋石太重兩牆力不勝載必崩毁下壓棺椁年乆之木為慮甚大庚申年葬庶祖母即廢石用甎同時葬季父亭玉而諸弟用石壙已復土亦深悔之向日魏冰叔來毘陵見其灰椁紀事論灰土及石蓋大人深辨且戒文言等宜慎今閱此冰叔數條偶憶其事謹附識於末
  讀禮通考卷九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具四
  碑碑石為之鄭氏釋聘禮曰設碑近如堂深



  檀弓公肩假曰夫魯有初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注初謂故事豐碑斲大木為之形如石碑於椁前後四角樹之穿中於間為鹿盧下棺以繂繞天子六繂四碑前後各重鹿盧也言視豐碑者時公室僭天子也三家時僭諸侯諸侯下天子斲之形如大楹耳四植謂之桓諸侯四繂二碑碑如桓矣 疏儀禮廟庭有碑故祭義云牲入麗于碑儀禮毎云當碑揖今謂用大木為碑穿鑿去碑中之木令使空於此空間著鹿盧鹿盧兩頭各入碑木繂即紼也以紼之一頭繫棺緘以一頭繞鹿盧既訖而人各背碑負紼末頭聽鼓聲以漸却行而下之也春秋天子有隧以羡道下棺所以用碑者凡天子之葬掘地以為方壙漢書謂之方中又方中之内先累椁於方中南畔為羡道以蜃車載柩至壙説而載以龍輴從羡道而入至方中乃屬紼于棺之緘從上而下棺入于椁之中於此之時用碑繂也三家言視桓楹不云碑知不似碑形故云如大楹耳案説文桓亭郵表也謂亭郵所立表木即今之橋旁表柱也通而言之亦謂之碑故䘮大記云諸侯大夫二碑也
  釋名碑被也此本王莽時所設也施其轆轤貫繩其上以引棺也臣子近述君父之功美以書其上後人因焉故或建於道陌之頭顯見之處名其文就謂之碑也
  後漢書中平四年陳寔卒大將軍何進遣使弔祭海内赴者三萬餘人制衰絰者以百數共刋石立碑諡為文範先生
  郭泰卒同志者共刻石立碑蔡邕為文既而謂涿郡盧植曰吾為碑銘多矣皆有慚徳唯於郭有道無媿色耳摯虞文章流别論古有宗廟之碑後世立碑於墓顯之衢路其所載者銘辭也
  宋書晉武帝咸寧四年詔曰石獸碑表既私襃美興長虚偽傷財害人莫大於此一禁斷之其犯者雖㑹赦令皆當毁壊
  漢以後天下送死奢靡多作石室石獸碑銘等物建安十年魏武帝以天下彫弊下令不得厚葬又禁立碑魏甘露二年大將軍參軍王倫卒倫兄俊作表徳論以述倫遺美云祗畏王典不得為銘乃撰録行事就刋於墓之隂云爾此則碑禁尚嚴也此後復弛替
  劉勰文心雕龍碑者埤也上古帝王始號封禪樹石埤岳故曰碑也周穆紀迹於弇山之石亦石碑之意也又宗廟有碑樹之兩楹事止麗牲未勒勲績而庸器漸闕故後代用碑以石代金同乎不朽自廟徂墳猶封墓也自後漢以來碑碣雲起才鋒所斷莫髙蔡邕觀楊賜之碑骨鯁訓典陳郭二文句無擇言周乎衆碑莫非清允其叙事也該而要其綴采也雅而澤清詞轉而不窮巧義出而卓立察其為才自然而至孔融所創有慕伯喈張陳兩文辨給足采亦其亞也及孫綽為文志在碑誄温王郤庾辭多枝雜桓彞一篇最為辨裁夫屬碑之體資乎史才其序則傳其文則銘標序盛徳必見清風之華昭紀鴻懿必見峻偉之烈此碑之制也夫碑實銘器銘實碑文因器立名事光於誄是以勒石讃勲者入銘之域樹碑述己者同誄之區焉
  隋書三品以上立碑螭首龜趺趺上髙不過九尺唐㑹要五品以上立碑
  封演見聞記墓前碑碣未詳所起案儀禮廟中有碑所以繫牲并視日景禮記公室視豐碑三家桓楹天子諸侯葬時下棺之柱其上有孔以貫繂索懸棺而下取其安審事畢因閉壙中臣子或書君父勲伐於碑上後又立之於隧口故謂之神道言神靈之道也古碑上徃徃有孔是貫繂索之像前漢碑甚少後漢碑蔡邕崔瑗之徒多為人立碑魏晉之後其流寖盛隋氏制五品以上立碑螭頭龜趺趺上不得過四尺載在䘮葬令近代碑稍衆有力之家多輦金帛以祈作者雖人子罔極之心順情虚飾遂成風俗蔡邕云吾為人作碑多矣唯有道無媿詞隋文帝子齊王攸薨僚佐請立碑帝曰欲求名一卷史書足矣若不能徒為後鎮石耳誠哉是言也
  陸龜蒙笠澤叢書碑悲也古有懸而窆用木書之以表其功徳因留之不忍去碑之名由是而得自秦漢以降生有功徳政事者亦碑之而又易之以石失其稱矣此亦徳政有碑之起也陸法言廣韻曰碑碣李斯造宜始於嶧山之刻
  尚書故實古碑皆有圓孔蓋碑者悲也本墟墓間物毎墓有四初葬穿繩於孔以下棺乃古懸窆之禮後世徳政碑亦作圓孔不知根本甚矣
  陳祥道禮書公食大夫禮庶羞陳于碑内庭實陳于碑外燕禮賓自碑内聽命聘禮醯醢百甕夾碑十分以為列賔自碑内聽命祭義曰君牽牲入廟門麗于碑士昏禮賓入廟門鄉飲酒賓入庠門鄉射賔入序門皆三揖至于階而三揖之中有當碑揖則諸侯大夫士之宫皆有碑矣鄭氏曰宫必有碑所以識日景引隂陽也凡碑引物者宗廟則麗牲焉其材宫室以石窆用木禮天子之窆豐碑諸侯桓楹大夫二碑士無碑魯之季也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窆碑如桓楹則宫室碑制可知
  張師正倦逰録前漢碑極少魏晉之後其流寖盛李北海以此得潤筆金帛駢羅皆是諛墓之物韓退之亦不免焉本朝唯東坡獨能守之所作司馬公范蜀公等六碑耳
  孫宗鑑雜録禮注曰宫必有碑所以識日景禮記祭義曰君牽牲既入廟門麗于碑麗者猶繫也以之繫牲則必有穿矣檀弓曰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説者曰斲大木為之形如石碑於椁前後四角樹之穿中間為轆轤下棺以繂繞天子六繂四碑諸侯四繂二碑大夫二繂無碑蓋古葬唯王者有隧諸侯皆懸棺而下晉文公請隧勿許曰王章也未有代徳而有二王亦叔父所惡也自周衰戰國秦漢皆以碑懸棺或以木或以石既葬碑留壙中不復出矣其後稍書姓名爵里其上至後漢遂作文字款識矣今人掘地得古碑而有竅者非麗牲之碑則下棺之碑也唐陵皆無碑記唯乾陵西南隅有大碑髙三十餘尺螭首龜趺巋然表裏無一字亦不知其何謂而立宋祁筆記碑者施於墓則下棺施於廟則繫牲古人因刻文其上
  張表臣珊瑚鈎詩話碑者披列事功而載之金石也孫何碑解進士鮑源以文見借有碑二十首與之語頗熟東漢李唐之故事惜其安於所習猶有未變乎俗尚者作碑解以貺之碑非文章之名也蓋後人假以載其銘耳銘之不能盡者復前之以序而編録者通謂之文斯失矣陸機曰碑披文而相質則本末無據焉銘之所始蓋始於論撰祖考稱述器用因其鑴刻而垂乎鑒誡也銘之於嘉量者曰量銘斯可也謂其文為量不可也銘之於景鐘曰鐘銘斯可矣謂其文為鐘不可也銘之於廟鼎者曰鼎銘斯可矣謂其文為鼎不可也古者盤盂几杖皆有銘就而稱之曰盤銘盂銘几銘杖銘則庶幾乎正若指其文曰盤曰盂曰几曰杖則三尺童子皆將笑之今人之為碑亦猶是矣天下皆踵乎失故衆不知其非也蔡邕有黄鉞銘不謂其文為黄鉞也崔瑗有座右銘不謂其文為座右也檀弓曰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釋者曰豐碑斲大木為之桓楹者形如大楹耳四植謂之桓喪大記曰君葬四綍二碑大夫葬二綍二碑又曰凡封用綍去碑釋者曰碑桓楹也樹之於壙之前後以紼繞之間之轆轤輓棺而下之用綍去碑者縱下之時也祭義曰祭之日君牽牲既入廟門麗于碑釋者曰麗繫也謂牽牲入廟繫著中庭碑也或曰以靷貫碑中也聘禮曰賔自碑内聽命又曰東面北上碑南釋者曰宫必有碑所以識日景引隂陽也考是四説則古之所謂碑者乃葬祭饗聘之際所植一大木耳而其字從石者將取其堅且乆乎然未聞勒銘於上者也今䘮葬令其螭首龜趺洎丈尺品秩之制又易之以石者後儒所増耳堯舜夏商周之盛六經所載皆無刻石之事管子稱無懐氏封泰山刻石紀功者出自寓言不足傳信又世稱周宣王蒐于岐陽命從臣刻石今謂之石鼓或曰獵碣洎延陵墓表俚俗目為夫子十字碑者其事皆不經見吾無取焉司馬遷著始皇本紀著其登嶧山上㑹稽甚詳止言刻石頌徳或曰立石紀頌亦無勒碑之説今或謂之嶧山碑者乃野人之言耳漢班固有泗水亭長碑文蔡邕有郭有道陳太丘碑文其文皆有序冠篇末則亂之以銘未嘗斥碑之材而為文章之名也彼士衡未知何從而得之由魏而下迄乎李唐立碑者不可勝數大抵皆約班蔡而為者也雖失聖人述作之意然猶髣髴乎古迨李翺為髙愍女碑羅隠為三叔碑梅先生碑則所謂序與銘皆混而不分集列其目亦不復曰文考其實又未嘗勒之於石是直以繞紼麗牲之具而名其文戾孰甚焉復古之事不當如此貽誤千載職機之由今之人為文揄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前哲謂之贊可也警䇿官守謂之箴可也鍼砭史闕謂之論可也辯析政事謂之議可也祼獻宗廟謂之頌可也陶冶性情謂之歌詩可也何必區區於不經之題而専以碑為也設若依違時尚不欲全咈乎譊譊者則如班蔡之作存序與銘通謂之文亦其次也夫子曰必也正名乎又曰名不正則言不順君子之於名不可斯須而不正也況歴代之誤終身之惑可不革乎何始寓家於潁以涉道猶淺嘗適野見荀陳古碑數四皆穴其上若貫索之為者走而問故起居郎張公觀公曰此無足異也蓋漢實去聖未逺猶有古豐碑之象耳後之碑則不然矣五載前接栁先生仲塗仲塗又具道前事適與何合且大噱昔人之好為碑者乆欲發揮其説以詒同志自念資望至淺未必能見信於人又近世多以是作相髙而夸為大言苟從而明之則謗將叢起故蓄之而不發以生力古嗜學偶泥於衆好其兄又於何為進士同年故為生一二而辯之噫古今之疑文章之失尚有大於此者甚衆吾徒樂因循而憚改作多謂其事之故然生第勉而思之則所得不獨在於碑矣
  事祖廣記管子曰無懐氏封泰山刻石紀功秦漢以來始謂刻石曰碑蓋因䘮禮豐碑之制也刻石當以無懐為始而名焉自秦漢也 古之葬有豐碑以窆秦漢以來死有功業生有徳政者皆碑之稍改用石因總謂之碑
  朱子語類古人唯冢廟有碑廟中者以繫牲冢上四角四碑以繫索下棺棺既下則埋於四角所謂豐碑也或因而刻字於其上後人凡碑則無不刻之且於中間剜孔不知何用今㑹稽大禹廟有一碑下廣而上小不方不圓尚用以繫牲云是當時葬禹之物上有𨽻字蓋後人刻之也
  黄公紹韻㑹舉要碑説文豎石紀功徳從石卑聲徐曰案古宗廟立碑以繫牲耳後人因于其上紀功徳此碑字從石秦以來制也七十二家封禪勒石不言碑七十二家封禪之言始於管仲不言碑穆天子傳乃為名迹於弇兹石上亦不言碑也銘勒功徳當始於宗廟麗牲之碑也祭義言麗于碑士昬禮聘禮入門當碑揖則大夫士廟内皆有碑鄉飲酒鄉射三揖注云三揖者將進揖當陳揖當碑揖則庠序之内皆有碑碑所以識日景觀碑景邪正以知蚤晚宫廟用石為之葬碑取懸繩繂暫時徃來運載當用木而已又釋名云碑被也葬時所設臣子追述君父之功以書其上徐曰劉熈言起於懸棺之碑者蓋今神道碑也初學記碑悲也所以悲徃事今人墓隧宫室之事通謂之碑矣
  潘昂霄金石例碑文皆須實録不得濫有襃飾立碑二品以上髙不得過一丈二尺五品以上髙不得過九尺 墓碑無銘詞刻墓前石柱上亦有刻在碑上者
  明集禮五品以上許立碑
  唐錦夢餘録古之所謂碑者乃葬祭之時植一大木用以繞紼麗牲耳不可為文章之名也後世易之以石已失古制孫何嘗著論辨之然有名公鉅儒為人作碑文而徃徃直書其首曰某公神道碑是皆考索不精恐不免見笑於孫公矣
  明太祖實録碑碣功臣沒後封王螭首髙三尺二寸碑身髙九尺闊三尺六寸龜趺髙三尺八寸一品螭首髙三尺碑身髙八尺五寸闊三尺四寸龜趺髙三尺六寸二品蓋用麟鳳髙二尺八寸碑身髙八尺闊三尺二寸龜趺髙三尺四寸三品蓋用天禄辟邪髙二尺六寸碑身髙七尺五寸闊三尺龜趺髙三尺二寸四品圓首髙二尺四寸碑身髙七尺闊二尺八寸方趺髙三尺五品圓首髙二尺二寸碑身髙六尺五寸闊二尺六寸方趺髙二尺八寸六品圓首髙二尺碑身髙六尺闊二尺四寸方趺髙二尺六寸七品圓首髙一尺八寸碑身髙五尺五寸闊二尺二寸方趺髙二尺四寸
  神道碑
  事祖廣記晉宋之世始又有神道碑天子及諸侯皆有之其刻木止曰某帝或某官神道之碑今世尚有宋文帝神道碑墨本也其初由立之於葬兆之東南地理家以東南為神道故以名碑爾案後漢中山簡王薨詔為之修冢塋開神道注云墓前開道建石柱以為標謂之神道是則神道之名在漢已有之也晉宋之後易以碑刻云
  集古録宋文帝神道碑題曰太祖文皇帝之神道八大字而别無文辭惟以此為表識古人刻碑正當如此而後世鐫刻功徳爵里世系唯恐不詳然自後漢以來門生故吏多相與立碑頌徳矣予家集古所録三代以來鐘鼎彞盤銘刻備有至後漢以後始有碑文欲求前漢時碑碣卒不可得是則冢墓碑自後漢以來始有也
  乾學案霍光塋築神道蜀郡太守王稚子太尉劉文饒並有神道非始於後漢晉宋之世蓋自漢以後一命而上稍有聲績者其沒也無不立碑著神道與闕亦不論官階其式多不相同有暈有穿暈或三四重而穿則一首趺兩旁或刻人物麟鳳龜龍及諸圭璧珍寳之形窮工極巧以為厚終之禮如是方可慰門生故吏及其子孫無窮之思而不知汰已甚矣建安時之為制禁也宜哉
  吴曽能改齋漫録葬者墓道稱神道自漢已然引襄陽者舊傳光武立蘇嶺祠刻二石鹿於神道楊震碑首題太尉楊公神道碑銘為證非也漢書髙恵文功臣表戚圉侯季信成坐為太常縱丞相侵神道為𨽻臣霍光傳光薨光夫人侈大其塋制起三山闕築神道此二事皆在前當以為據蓋不始於後漢但表所謂神道疑宗廟之路也
  𨽻釋交阯都尉沈君二神道其上各刻朱雀其形相向知此蓋是一人猶王稚子闕盡書其所歴官也其下又刻龜蛇虎首所畫最工此字及馮煥王稚子闕皆是八分書
  程大昌演繁露李廣傳丞相李蔡得賜冢地盜取三頃賣之又盜取神道外壖地一畝葬其中世之言神道者始此又霍光塋起三土闕築神道神道言神行之道也
  寳刻叢編漢蜀郡屬國都尉王君神道在南陽題云漢故蜀郡屬國都尉王君神道封陌案酈道元注水經淯水南道側有二石樓制作精妙題云蜀郡太守姓王字稚子南陽西鄂人
  漢太尉劉寛神道有二其一曰漢太尉劉公諱寛字文饒其一曰漢太尉車𮪍將軍特進昭烈侯劉公神道各有一螭蟠屈乎其上而下作獸面如彞鼎間饕餮之象當是雙闕所刻圖畫微拙不及王稚子沈新豐之精也
  訪碑録鄧城縣南十二里張相公墓前有大周魏君之神道字
  六朝事迹梁吳平忠侯蕭景墓石柱一題云梁故侍中中撫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吴平忠侯蕭公之神道梁安成王蕭秀墓石柱一及神道碑二題云梁故
  散騎常侍司空安成康王之神道 梁臨川王蕭宏墓石柱碑二題云梁故史黄龯侍中大將軍揚州牧臨川靖恵王之神道 梁建安侯蕭正立墓有石柱二題云梁故侍中左衛將軍建安敏侯之神道金石例三品以上神道碑立於墓隧道之左面南立螭首龜趺各依品從合得尺寸見儀制今更欲撿之此未盡也王行墓銘舉例案神道碑其題有二有碑額之題有碑文之題碑額之題簡碑文之題詳蓋既題其額又題其文也
  凡神道碑首必詳書其世系重其所出也
  陳龍正家矩唐宋大臣例有神道碑大都奉朝命而為之亦有其家私求撰述者然古來徳行勲業流傳不朽浸灌人心大抵史冊所記載後賢所表章何嘗讀某家碑誌是則徳業果盛既不必求苟無徳業求又何用人唯有自立於生前寧須借重於死後儻祖先有隠徳微情足以感動後世子孫中推一有文采筆力者為質實記之或有及門諸子互記而彚輯之如年譜之屬用志不忘可也
  先塋碑
  金石例先塋先徳昭先等碑唐宋皆無之所書三代并妻子例似與神道墓誌等碑不同
  濟南李昌道作李千户先塋碑不書李千户之妻某氏只寫子幾人其妻怒昌道言婦人未終如何敢書魏叔子曰嘗考古金石例至金元之間而始有先塋昭徳之碑蓋倣唐人先廟之文而為之者也用以紀追命表先徳莫此為宜然而讀其文徃徃多頌而寡志畧死而諛生君子譏焉
  御製碑
  任昉文章縁起四皓有羽翼太子之功其沒也恵帝為之製文立碑
  東觀漢記竇章女年十二能屬文以才貌選掖庭有寵與梁皇后並為貴人蚤卒帝追思之詔史官樹碑頌徳帝自為之辭
  唐書魏徴傳徵薨陪葬昭陵帝作文於碑遂書之王定保摭言文貞公神道碑太宗之文時徵將薨太宗夢見之及覺左右奏徵卒故曰俄於髣髴忽覩形儀復曰髙宗昔日得賢相於夢中朕今此宵失良臣於覺後
  唐書張説傳説卒帝為製碑
  宋次道春明退朝録唐太宗自撰魏元成碑徳宗亦撰段秀實碑本朝太宗撰中令趙公碑
  御書碑
  唐書韓思復卒天子親題其碑曰有唐忠孝韓長山之墓
  盧懐慎卒帝經其墓碑表未立停蹕臨視泫然流涕詔官為立碑令中書侍郎蘇頲為文帝自書之
  張説嘗自為其父碑帝為書其額曰嗚呼積善之墓郭知運卒帝詔中書令張説紀其功於墓碑
  春明退朝録皇祐中王侍郎融守河中還乃以唐明皇所題裴耀卿碑額上之仁宗遂御篆沂公碑曰旌賢其後踵之者懐忠吕許公顯忠李忠武旌忠寇萊公全徳元老王太尉教忠積慶文潞公父洎親賢李侍中用和襃親齊國獻穆公旌功曹襄悼舊學晏元獻崇儒丁文簡顯先積慶趙中令子□旌忠懐徳張侍中耆儒賢髙文莊襃賢范文正思賢劉丞相沆缺王武恭旌忠元勲狄武襄襃忠陳恭公純孝張文孝忠規徳範宋元憲英宗御篆淳徳守正吕文穆上御篆大儒元老賈魏公
  碑額 趺
  六朝事迹齊獻武公墓在棲霞寺側有碑額曰齊故侍中尚書令丞相巴東獻公之墓
  𨽻釋益州太守碑以朱爵為額龜蛇為蚨龍虎銜璧在其兩旁
  漢泰山都尉孔君之碑凡漢刋其首行即入辭無額者或題其前如張納樊安之比亦甚少已篆其上復標其端唯此碑爾
  漢是邦雄傑碑無名碑以天禄為額其下刻一牛首又有碑上朱雀而下𤣥武其中則沒字碑也此碑之文曰是邦峻生雄傑峻之上下各闕一字
  吕祖謙文集銘誌既有題額更不當復寫某官墓誌便當從頭直開誌文而銘銜則列於銘後乃為得體金石例書碑額例真字八分書謂之題額篆字則云篆
  碑隂
  𨽻釋孔宙碑隂有門生故吏名漢碑多有隂然稀少有額獨此刻以五大篆表其上
  益州太守碑隂有牧靡故吏三人題名在趺之右此碑刻五玉三獸下有牛首蜀中漢碑如是者有栁敏碑隂馮緄墓道雙排六玉碑又有單排六玉碑與此凡四
  𨽻續漢栁敏碑隂其上刻一禽若鳳其下則麟也中牛首銜環兩旁凡六玉其右則瑁圭璧其左則琮璋璜
  沒字碑是邦雄傑碑之隂也與馮緄墓道一碑相類非磨滅者朱雀在其上龜蛇在其下
  
  後漢書趙岐傳岐年三十餘有重疾卧蓐七年自慮奄忽乃為遺令敕兄子曰大丈夫生世遯無箕山之操仕無伊吕之勲天不我與復何言哉可立一圓石於我墓前刻之曰漢有逸人姓趙名嘉有志無時命也奈何岐初名嘉
  後漢書注方者謂之碑圓者謂之碣李斯所造
  隋書七品以上立碣髙四尺圭首方趺若𨼆淪道素孝義著聞者雖無爵奏聽立碣
  唐㑹要七品以上立碣若隠淪道素孝義著聞雖不仕亦立碣宋制六品以上則立碑八品以上則立碣封演見聞記碣亦碑之類也周禮凡金玉錫石楬而璽之注云楬如今題署物漢書云庵寺前楬著其姓名注楬杙椓杙於庵處而書死者之姓名楬音揭然則物有標榜皆謂之楬郭景純江賦云峩嵋為泉陽之楬玉壘作東别之標是也其字本從木後人以石為墓碣因變為碣説文云碣特立石也據此則從木從石兩體皆通
  珊瑚鈎詩話碣者揭示操行而立之墓隧也
  明集禮五品以上許用碑龜趺螭首六品以下許用碣方趺圓首
  誌石
  檀弓孔子之䘮公西赤為志焉注志謂章識疏章明志識 子張之䘮公明儀為志焉
  方慤曰志記也書其禮而記之
  南史裴子野傳子野葬湘東王為之墓誌銘陳于藏内郡陵王又立墓誌于羡道羡道列誌自此始
  南齊書有司奏大明故事太子妃𤣥宫中有石誌參議墓銘不出禮典近宋元嘉中顔延之作王球石誌素族無碑䇿故以紀徳自爾以來王公以下咸共遵用儲妃之重禮殊恒列既有哀䇿謂不須石誌從之
  唐㑹要誌石唐制品官皆用宋制九品以下無之封演見聞記古葬無石誌近代貴賤通用之齊太子穆妃將葬立石誌王儉曰石誌不出禮經起元嘉中顔延之為王球作石誌素族無名䇿故以紀行迹耳遂相祖習儲妃之重禮絶常例既有哀䇿不煩石銘儉所著䘮禮云施石誌於壙裏禮無此制魏侍中繆襲改葬父母墓下埋文原此㫖將以千載之後陵谷遷變欲後人有所聞知其人若無殊才異徳者但紀姓名歴官祖父姻媾而已若有徳業則為銘文案儉此説石誌宋齊以來有之矣齊時有發古冢得銘云青州世子樂海女郎河東賈昊以為司馬越女嫁為荀晞子婦檢之果然東都殖業坊十字街有王戎墓隋代釀家穿傍作窖得銘曰晉司徒尚書令安豐侯王君銘有數百字然則古人葬者亦有石誌但不如今代貴賤通為之耳
  馮鑑續事始案西京雜記前漢杜子夏臨終作文其死命刋石埋於墓前墓志恐因此始
  司馬氏書儀誌石刻文云某官姓名婦人云某姓名妻某封某氏某州某縣人考諱某某官某氏某封無官刲者但云姓名或某氏某年月日終某年月日葬丈夫云娶某氏某人之女封某邑子男某某官女適某官某人若直下穿壙則置之便房若旁穿為壙則置之壙門墓前更立小碑可髙二三尺許大書曰某姓名某更不書官古人有大勲徳勒銘鐘鼎藏之宗廟其葬則有豐碑以下棺耳秦漢以來始命文士襃贊功徳刻之于石亦謂之碑降自南朝復有銘誌埋之墓中使其人果大賢邪則名聞光昭衆所稱頌乃流今古不可掩蔽豈待碑誌始為人知若其不賢也乃以巧言麗辭强加飾采功侔吕望徳比仲尼徒以譏笑其誰肯信碑猶立於墓道人得見之誌乃藏於壙中自非開發莫之睹也隋文帝子秦王俊薨府僚請立碑帝曰欲名一卷史書足矣何用碑為徒與人作鎮石耳此實語也今既不能免俗其誌文但可直叙鄉里世家官簿始終而已季札墓前有後世稱孔子所篆云嗚呼有吴延陵季子之墓豈在多言然後人知其賢邪今但刻姓名於墓前他日人自知其賢愚耳
  朱子家禮誌石用二片其一為蓋刻云某官某公之墓其一為底刻云某官某公諱某字某某州某縣人考諱某某官母某氏某封某年月日生歴官遷次某年月日終某年月日葬于某鄉某里某處娶某氏某人之女子男某某官女適某官某人婦人夫在則蓋刻云某官姓名某封某氏之墓夫亡則云某官某公某封某氏其底叙年若干適某氏因夫與子致封號葬之日以二石字面相向鐵束而埋之
  朱子語類問政和禮九品以下至庶人無誌温公有之今當何從朱子荅云誌石為乆逺之計埋於土中有何僭禮須在壙上二三尺縱遇畚鍤猶可得止勿置壙中 陳淳安卿問曰某問誌石之制在士庶當如何題温公謂當書姓名恐所未安夫婦合葬者所題又當何如朱子曰宋故進士或云處士某君夫人某氏之墓下畧記名字鄉里年嵗子孫及葬之年月
  金石例墓誌納之墓中柩前平放其狀如方石斗二底撮面平而不凹大小無定制上一斗於平面上大字題某官某人墓誌銘曽見古墓中石誌制度如此又記上一斗止寫某人墓誌不書銘字下一斗上作小字書前一行刻云某官某人墓誌銘并引或言有序或言并序後書序及銘刻畢以丹填之上下二斗字並用丹填二斗相合四角以薄石片搘起搘石如錢大厚薄亦如之但要不使二石實相厭著
  錢希言戲瑕牧野竹書紀年作坶野有比干墓前有石銘題𨽻云商大夫比干之墓所記唯此漢髙祖孝文各為立碑延陵季子十字碑在鎮江人謂孔子書文曰有吴延陵季子之墓案古法帖上云嗚呼有吴君子六字而已若延陵之墓四字疑是後人妄増除之字外三字是漢人古篆不與前六字合東都殖業坊十字街有王戎墓隋代釀家穿其傍作窖得銘曰晉司徒尚書令安豐侯王君銘漢西都時南宫寢殿内有醇儒王史威長葬銘銘曰明明哲士知存知亡崇隴原壄非寧非康不封不樹作靈垂光厥銘何依王史威長杜子夏葬長安北四里臨終作文曰魏郡杜鄴立志忠款犬馬未陳奄先草露骨肉歸於后土魂氣無所不之何必故丘然後即化封於長安北郭此焉宴息及死命刋石埋於墓側東漢趙嘉即趙岐與兄子書大丈夫遯無箕山之操仕無伊吕之勲天不我與復何言哉可立一圓石於吾墓門側刻之曰漢有逸民姓趙名嘉有志無時命也奈何吴郡陸績豫知亡日乃為辭曰有漢志士吴郡陸績幼敦詩書長玩禮易受命南征遘疾遇厄遭命不幸嗚呼悲隔唐傅奕武徳中為太史令一病不問醫自誌曰傅奕青山白雲人也以醉死古人墓文之簡只十餘字何嘗不傳今人則連篇累牘不諛地下則䛕地上耳買菜求益嚴光所以深歎歟案洛陽伽藍記載後魏隠士趙逸荅好事者語云生時中庸之人耳及其死也碑文墓誌莫不窮天地之徳生民之能事為君共堯舜連衡為臣與伊吕等迹牧民之官浮虎慕其清塵執法之吏埋輪謝其鯁直所謂生為盜跖死為夷齊妄言傷正華詞損實當時作文之士慚愧此言據此則南北朝時已然不獨唐時諛墓而已蔡中郎云平生作碑文唯郭有道一片無媿則西京時已有此風邪予嘗見元人趙承㫖孟頫集中所載其自撰父母及祖父母墓誌僅叙生卒爵里而已並不書事至於尚書故實所載東晉謝太傅碑但著貞珉初無文字蓋重難著述之意此等識見髙出千古
  近世凡墓誌銘及碑碣之類必加書撰人并篆蓋題額者於前至往往假顯者之名以誇於人此甚可笑歐陽公與尹材帖云墓銘刻石不必留官銜題目及撰人書人刻字人姓名晉人以前皆不著撰人姓名此古人有深意況久逺自知歐公此言豈無所見而云邪予觀古之碑志有止書撰人姓名而不著書人者蓋以當時之人皆能書或多撰者之所書也有止著書人姓名而不著撰人者蓋文或者之所為也有止書某官某人於旁而不著書撰者蓋書撰或即其人也予近得唐人二志石其一開元二十八年周府君志其一太和二年顧府君志皆不著書撰人名可見在唐猶然而不特晉以前也又嘗於城南草間得宋時墓石一方乃子誌父其諱處字皆畧草與志文之字不倫後書曰某人書諱字亦如之乃知諱為其人親書此又可見古人作事之不苟矣
  吕坤四禮疑誌於石示來世也文其辭篆其姓名合而錮之以鐵埋諸地中將誰示乎不若誌諸碣碣者揭也一抔之封無所表識百年之後子孫且不識祖考況在他人故詳具其家世以誌之今用方石二面一面楷書為文文既工一面篆書為題篆難辨字字相對以鐵束之埋於墓頭三四尺本注云慮異時誤為人所動見石而知其姓名庶能掩之謬哉其為説也石在墓頭發及石則見棺也半矣兩石内向重重鐵束誰復從容為汝鉗鎚即或開之豈皆通文辨篆人邪即知其名姓死者之徳能致開者之重否即為掩之能肯復束此石否石既不束能必墓不再動否此説大可笑也不如題姓名于碣面詳家世於碣隂有功徳者表諸神道使有目者皆得見之免致誤動之尤愈乎程大中誌石砌于壁間有何不可顧起元説畧齊太子穆妃將葬立石誌王儉曰石誌不出禮經起顔延之為王球作墓誌以其素族無名誄故也案博物誌漢西都時南宮寢殿内有王史威長死葬銘又孔子之䘮公西赤為識焉子張之䘮公明儀為識焉説者謂識誌也又闔閭墓中石銘莊子衛靈公沙丘石椁銘今古帖有比干墓銘文心雕龍云飛廉有石椁之銘據此則非始於延之也
  陳龍正家矩誌石専防發掘須令易見若凖家禮合字於背外用鐵束是掩之也雖掘者見石何繇知為某冢而遽歇手乎冀有斷鐡開石諦察詳觀抑又難矣宜仰字於面但以甎覆之離壙前數尺淺埋之孟子葬母自刻跪像埋之墓前後遇掘者遂知為孟母墓聖賢蓋唯欲人之早見之也
  權厝誌
  墓銘舉例栁宗元有故永州刺史崔君權厝誌又有故連州貟外司馬凌君權厝誌又有亡姑渭南縣尉陳君夫人權厝誌權厝有誌又一例也
  歸祔誌
  墓銘舉例栁宗元先太夫人河東縣太君歸祔誌無銘詩不忍詩而銘之也又一例也題書歸祔又一例也
  遷祔誌
  金石例栁子厚有叔妣陸氏夫人遷祔誌
  誌殯
  墓銘舉例栁宗元誌從父弟宗直殯誌其人殯又一例也
  墳記
  墓銘舉例栁宗元有韋夫人墳記云祔而不合大葬未利以俟蓋實權厝誌也題書墳記又一例也
  墓記
  墓銘舉例朱文公有劉樞宻墓記又有范直閣墓記題書墓記同栁文韋夫人墳記例也
  壙記
  墓銘舉例朱文公有知縣何公壙記又有亡嗣子壙記題書壙記同韓文女挐壙銘例也
  墓甎文
  漢𨽻字源漢謝君墓甎文元和三年
  墓甎記
  范成大吴郡志江纂墓江逌子也木瀆孫起卿頃於天平山下地名上沙獲墓碑乃以大方甎刻之字畫俱存與石無異起卿為賦詩家有古瑑碑近自田家獲藏之五六年未甚見省録古苔侵文理封結殆莫識偶然嗟其窮一一為磨剔始若漫無文細尋適可讀文云晉江纂長夜垂兹刻貞石殊不用塊然但埏埴合葬無别銘背面書反覆一字不渉華本枝記明白二父遂兼書於逌乃宗適誌云養父諶本父逌也考諸晉史篇真是小出入字畫亦嶮勁然不類鐫斲漢魏尚豐碑此獨何褊廹豈時丁䘮亂不暇如品式於時義熙季嵗次實庚戌五胡剖中原典午竄南極苟簡理宜爾寧詒不孝責審訂既昭然疑去喜自適厯年七百餘瞥爾駒過隙名節苟不傳埃化先瓦石置兹當眼前用代銘几席
  墓銘舉例栁宗元有小姪女墓甎記實銘詩也而無序題書墓甎記又一例也
  吾衍學古編宋開封張堯夫墓銘以其葬之速也不能刻石乃得金谷方甎命太原王顧以丹為𨽻書納於壙中
  穿中記
  漢𨽻字源張賔公妻穿中二柱文建初二年立在眉州碧雞巖紹興丁丑武陽城東彭山之上掘得之
  墓識
  墓銘舉例宋陳瓘有尚書曽公墓識叙所歴官而不書行治無他辭唯結以某官陳某叙次一語題書墓識又一例也
  墓版
  墓銘舉例栁宗元有故叔父殿中侍御史府君墓版其實表也
  窆石
  圖經禹葬于㑹稽取石為窆
  㑹稽志禹廟窆石遺字直寳文閣王順伯復齋金石録定為漢刻
  趙明誠金石録漢窆石銘永建元年五月
  蓋石
  周宻癸辛雜識趙松雪云北方多唐以前古冡所謂墓誌者皆在墓中正方而上有蓋蓋豐下殺上上書某朝某官某人墓誌此所謂書蓋者蓋底兩間周鐵扃扃之後人立碑於墓道之上篆額止謂之額後訛為蓋非也今世嵗月志乃其家子孫為之非所謂墓碑也古者初無嵗月志之石
  墓銘舉例栁宗元有亡娣崔氏夫人墓誌蓋石文文云敢祔碑隂之義假蓋石以書其辭


  讀禮通考卷第九十八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䘮具五
  墓銘
  祭統銘者自名也自名以稱揚其先祖之美而明著之後世者也為先祖者莫不有美焉莫不有惡焉銘之義稱美而不稱惡此孝子孝孫之心也
  乾學案祭統所言實鼎銘非墓銘也但後世作誌銘者無不援此以為據故節録其文以見銘文之所本
  荀子銘誄繫世敬傳其名也注繫世謂書其傳襲若今之譜牒也所以敬傳其名於後世
  乾學案繫世即周禮小史之職所謂奠繫世者是
  釋名銘名也述其功美使可稱名也
  舊唐書令狐楚謂其子緒綯曰吾生無益於人勿請諡號葬日勿請鼓吹唯以布車一乗餘勿加飾銘志但志宗門秉筆者無擇髙位
  曽鞏寄歐陽舍人書夫銘誌之著於世義近於史而亦有與史異者蓋史之於善惡無所不書而銘者蓋古之人有功徳材行志義之美者懼後世之不知則必銘而見之或納於廟或存於墓一也苟其人之惡則於銘乎何有此其所以與史異也其辭之作所以使死者毋有所憾生者得致其嚴而善人喜於見傳則勇於自立惡人無有所紀則已媿而懼至於通材達識義烈節士嘉言善狀皆見於篇則足為後法警勸之道非近乎史其將安近及世之衰人之子孫者一欲襃揚其親而不本乎理故雖惡人皆務勒銘以誇後世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為又以其子孫之所請也書其惡焉則人情之所不得於是乎銘始不實後之作銘者當觀其人苟託之非人則書之非公與是則不足以行世而傳後故千百年來公卿大夫至於里巷之士莫不有銘而傳者蓋少其故非他託之非人書之非公與是故也
  王安石荅錢公輔書比蒙以銘文見屬足下於世為聞人力足以得顯者銘父母以屬於不腆之文似其意非苟然故輙為之而不辭不圖乃猶未副所欲欲有所増損鄙文自有意義不可改也宜以見還而求能如足下意者為之耳家廟以今法準之恐足下未得立也足下雖多聞要與識者講之如得甲科為通判通判之署有池臺竹林之勝此何足以為太夫人之榮而必欲書之乎貴為天子富有天下苟不能行道適足以為父母之羞况一甲科通判苟麤知為辭賦雖市井小人皆可以得之何足道哉何足道哉故銘以謂閭巷之士以為太夫人榮明天下有識者不以置悲歡榮辱於其心也太夫人能異於閭巷之士而與天下有識同此其所以為賢而宜銘者也至於諸孫亦不足列孰有五子而無七孫者乎七孫業之有可道固不宜畧若皆兒童賢不肖未可知列之於義何當也諸不具道計足下當與有識者講之南去愈逺君子唯順愛自重
  乾學案介甫此書可見古人叙事簡嚴之法故録之
  容齋随筆作文受謝自晉以來有之至唐始盛李邕傳邕尤長碑頌中朝衣冠及天下寺觀多齎持金帛徃求其文前後所製凡數百首受納饋遺亦至鉅萬時議以為自古鬻文獲財未有如邕者韓愈撰淮西碑憲宗以石本賜韓𢎞𢎞寄絹五百匹作王用碑用男寄鞍馬并白玉帶劉义持愈金數斤去曰此諛墓中人得耳不若與劉君為夀愈不能止劉禹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祭愈文云公鼎侯碑誌隧表阡一字之價輦金如山穆宗詔蕭俛撰成徳王士真碑俛辭曰王承宗事無可書又撰進之後例得貺遺若黽勉受之則非平生之志帝從其請文宗時長安中爭為碑誌若市買然大官卒其門如市至有喧競爭致不由䘮家裴均之子持萬縑詣韋貫之求銘貫之曰吾寧餓死豈忍為此哉白居易修香山寺記曰予與元微之定交於生死之間微之將薨以墓誌文見託既而元氏之老狀其臧獲輿馬綾帛洎銀鞍玉帶之物價當六七十萬為謝文之贄予念平生分贄不當納往反再三訖不得已囬施兹寺凡此利益功徳應歸微之本朝此風猶存唯東坡公於天下未嘗銘墓獨銘五人皆盛徳故謂富韓公司馬公趙清獻公范蜀公張文定公也此外趙康靖公滕元發二銘乃代文定所為者在翰林日詔撰同知樞宻院趙瞻神道碑亦辭不作曽子開與彭器資為執友彭之亡曽公作銘彭之子以金帶縑帛為謝却之至再曰此文本以盡朋友之義若以貨見投非足下所以事父執之道也彭子惶懼而止朱子語類朱子䘮長子魂轎柩止用紫蓋盡去繁文銘石二片各長四尺闊二尺許止刻姓名嵗月居里二面相合以鐵束之置於壙上
  金石例漢碑有銘辭亦有無者今亦然
  張所望閱耕餘録杜子夏臨終作文及死命刻石埋于墓側此後世碑銘之始
  何孟春餘冬序録墓銘或謂晉以前無有顔延年始為其制案吳志凌統卒孫權使張承作銘誄則三國時事也又案張華博物志漢西都時南宫寢殿内有醇儒王史威長死葬銘曰明明哲士知存知亡崇隴原壄非寧非康不封不樹作靈垂光厥銘何依王史威長葬有銘乆矣 歐陽永叔為尹師魯作墓銘與尹材書曰刻石時首尾更不要留官銜題目及撰人書人刻字人等姓名晉以前碑皆不著撰人姓名此古人有深意乆逺自知篆蓋祗著尹師魯墓四字其告之之詳如此近世士大夫有不肯與人銘墓者問之云吾不欲以生人姓名埋地下伴死人耳彼容未見歐公不著姓名之説也
  李長蘅曰銘者名也所以名其為人使其人精神顔面𫝊於後世也韓子之銘王評事也叙其文書銜袖之事銘李侍郎也叙其篤信方藥之語千百世而下讀其文者談笑諈諉如或見之今之為辭者縁飾名行鋪陳盛美欺生諛死貸口借面雖其大書深刻碑版照耀而其中固枵然無所有則亦何怪其速朽哉乾學案李長蘅荅徐巨源書云古人合葬題不書婦今曰暨配某者空同以後不典之辭也及見金石文字記有澤王府主簿梁府君并夫人唐氏墓誌銘四品孫義陽朱賔撰唐武后垂拱四年十一月又滎陽鄭府君夫人博陵崔氏合祔墓誌銘秦貫撰宣宗大中十二年十二月據此則古人亦有書婦者矣鄭府君志係拓本予曽見之梁府君志近出終南山楩梓谷土中蓋當時未及見耳
  壙銘
  金石例韓退之有女挐壙銘
  埋銘
  墓銘舉例朱子有女已埋銘無序同韓文試大理評事胡君銘例題書埋銘又一例也
  陳瓘有侍郎鄒公埋銘同朱文公女已埋銘例彼但銘而不序此序而無銘又一例也
  石椁銘
  博物志衛靈公葬得石椁銘不逢箕子靈公奪我里漢滕公薨求葬東都門外公卿送䘮駟馬不行跼
  地悲鳴跑蹄下地得石有銘曰佳城鬱鬱三千年見白日吁嗟滕公居此室遂葬焉
  墓銘舉例宋歐陽修有母鄭夫人石椁銘石椁有銘又一例也書作椁之日而系以銘又一例也
  石塔銘
  文苑英華蘇頲故悼王石塔銘王即開元神武皇帝第九愛子也二嵗而未及周葬於萬安山之東南嶺壙唯五尺棺不三尺壘石塔一丈於其上不雕不礱
  墓表
  漢𨽻字源謁者景君墓表元初五年立在濟州石磨滅不見名字東漢墓闕自路都尉始為文則自景君始文章縁起云墓碑自晉始非也
  朱子家禮墳髙四尺立小石碑於其前亦髙四尺趺髙尺許案孔子防墓之封其崇四尺故取以為法焉司馬公說别立小碑但須闊尺以上其厚居三之二圭首而刻其面如誌之蓋乃畧述其世系名字行實而刻於其左轉其後右而周焉婦人則俟夫葬乃立面如夫亡誌蓋之例云
  表墓石立於墓前就地埋定上題云某人之墓無文詞墓雖無碑者亦當立此石
  殯表
  墓銘舉例韓退之有施州房使君鄭夫人殯表實銘詩也銘宜詩而墓銘有用文者表宜文而此表乃因詩焉皆變例也殯而有表又一例也
  石像
  吳寛家藏集耶律丞相墓在甕山下前有石像鬚分三繚其長過膝
  石函
  𨽻續魏甄皇后識坐板函上刻文昭皇后識坐板函八字紹聖丙子年鄴民耕地得一綠石匣廣八寸有半長倍之厚三之一鹿頂笏頭蓋其上有此八字魏文帝甄后神坐前之物也
  吉金貞石志應州馬神祠前施食臺石刻八卦於旁又書二十八宿字上有篆文曰唐故汾州刺史朱邪府君墓誌銘蓋沙陀之俗死焚其骨盛以石函此其蓋也
  石臺
  倦㳺録法華人發古冡得碑有刻字曰晉升平四年三月四日太學博士陳留郡雍丘縣都鄉州周闡字道舒妻活晉尋陽太守譙國龍岡縣桓逸字茂長小女父晉安成太守鷹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男諱蟠字永時背鐫成文案此周闡之妻桓逸之女墓也父晉安成太守鷹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男諱蟠者蓋闡之父故獨稱諱但不知妻名活何義字畫極分明無訛其中無他物唯得銅銚一二足螭柄面闊四寸餘深半之制作不甚工野人求售適得之云尚有一石臺髙二尺許有花文先為漢南人取去
  石室
  水經注鉅野黄水南有荆州刺史李剛墓剛字叔毅山陽髙平人熹平元年卒見其碑有石闕祠堂石室三間椽架髙丈餘鏤石作椽瓦屋施鴟尾造方井側荷梁柱四壁隠起雕刻為君臣官屬龜龍麟鳳之文飛禽走獸之像作制工麗不甚傷毁
  漢𨽻字源太守張景題字光和六年立在髙眹石室梁上博士題字在髙眹石室中𢎞農太守張君題字在髙眹石室中
  石壁
  夢溪筆談濟州金鄉縣發一古冡乃漢大司徒朱鮪墓石壁皆刻人物祭器樂架之類
  石祠
  水經注金鄉有司𨽻校尉魯恭冡冡前石祠石廟四壁青石隠起自書契以來忠臣孝子貞婦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形像像邊皆刻石記之又有石牀長八尺磨瑩鮮明叩之聲聞逺近
  石柱
  訪碑録北海縣東二十里漢博士逢汾墳前有雙石柱篆
  隋書梁天監六年申明葬制凡墓不得造石人獸碑唯聽作石柱記名位而已
  石闕
  水經注邔縣有黄家墓墓前雙石闕雕制甚工俗謂之黄公石闕黄公名尚漢司徒
  譙城南有曹嵩冡冡北有碑廟北有二石闕雙峙髙一丈六尺榱櫨及柱皆雕鏤雲矩上復思已碎𨽻釋東都自路都尉始見墓闕蓋阡表銘壙之濫觴也有文而傳於今則自謁者景君始中皇帝賻三字特書於誌文之上齊葬穆妃議立石誌王儉以為非禮經所出元嘉中顔延之輩為之遂相祖述任昉作文章縁起又云墓碑自晉始予考酈氏水經注所載漢刻已不少後魏與齊梁時相先後也豈碑碣多在北方而南人未之見乎郭林宗傳云林宗既葬同志者立碑蔡邕為其文謂盧植曰吾為碑銘多矣唯郭有道無媿色史稱王儉晉宋以來故事儀典諳憶無遺毎博議引證先儒無能異者范書所載豈不知之今漢人墓刻猶存數十百碑其云始於晉宋非也𨽻續㑹稽東部都尉路君闕漢明帝永平八年造東都冢墓間石刻𫝊於後世者自此始
  豫州刺史路君二闕前闕七行二十七字書其所歴豫州刺史至徵試博士凡八官後闕亦七行二十一字云㑹稽東部路君闕其次書造闕年月日永平之八年也字畫兼用篆體前闕人物之後小字一行却是𨽻文豫州前後各一人執仗負劍嚮字立東部之前亦一人執仗負劍又有一人正面立腰下垂佩兩手各有所執末亦一人執仗負劍而其前又有一人側面嚮字立手中亦有所執蓋是墓前雙闕如王稚子髙貫方之類但一闕無姓名此其異爾
  金石録楊宗墓闕銘在蜀中凡十六大字云漢故益州太守楊府君諱宗字徳仲墓闕
  𨽻釋漢處士金恭闕石圭首甚鋭其上刻三足烏其次横刻此數字其下有一人執扇而乗馬兩旁有螭銜環
  趙相雍勸闕碑題漢故趙國相雍府君之闕十𨽻字今在梓潼漢代銘墓所叙人之上世未當書其名諱此碑載雍君父祖諸兄名又有字其官秩甚詳而雍君事迹甚畧趙氏以此為碑而謂前十字為闕予考其文水闕舊墓謂九江君也右校既易地造壟此之諸冡皆同兆域趙相故吏并志其事蓋題闕之文非墓道之碑與丘中之銘也
  雒陽令王稚子二闕墓前之雙石闕也其上各刻車馬之狀一則二人乗馬一則二人乗車
  𨽻續不其令董君闕所畫者子孫展墓之狀有僕馬休於松楸之下
  漢𨽻字源郯令景君闕銘元和四年立在濟州集古録作景君石椁銘
  石筍
  華陽國志蜀有五丁力士能移山舉萬鈞毎王薨輙立大石長三丈重千鈞為墓志今石筍是也
  石鏡
  華陽國志武都有一丈夫化為女子蜀王納為妃無幾物故蜀王哀之乃遣五丁之武都擔土為妃作冡蓋地數畝髙七丈上有石鏡其親埋作冡者皆立方石以志其墓
  華表
  續齊諧記張華為司空於時燕昭王墓前有一斑狸化為書生欲詣張公過問墓前華表曰以我才貌可得見司空邪華表曰子之妙解無為不可但張公制度恐難籠絡出不遇辱殆不得返非但䘮子千年之質亦當深誤老表狸不從遂見華見其容止風流雅重之於是論及文章聲實華未嘗勝次復商畧三史探貫百氏包十聖洞三才華無不應聲屈滯乃歎曰明公乃尊賢容衆嘉善矜不能奈何憎人學問墨子兼愛其善是也言卒便退華已使人防門不得出既而又問華曰公門置兵甲闌錡當是疑僕也恐天下之人卷舌而不談知謀之士望門而不進深為明公惜之華不荅而使人防禦甚嚴豐城令雷煥博物士也謂華曰聞魅鬼忌所别者數百年物耳千年老精不復能别唯千年枯木照之則形見昭王墓前華表已當千年使人伐之至聞華表言曰老狸不自知果誤我事於華表穴中得青衣小兒長二尺餘使還未至洛陽而變成枯木然以照之書生乃是一斑狸茂先歎曰此二物不值我千年不復可得
  搜神後記丁令威本遼東人學道於靈虚山後化鶴歸遼集城門華表柱時有少年舉弓欲射之鶴乃飛徘徊空中而言曰有鳥有鳥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歸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學仙冡纍纍遂髙上冲天
  瓴甓壇
  後漢書地理志注仲尼墓在魯城北便門之外泗水上墓前瓴甓為祠壇方六尺與地平
  劵臺
  清異録葬家聽術士説例用朱書鐵劵若人家契帖標四界及主名意謂亡者居室之執守不知爭地者誰邪瘞墓前甃石若甎表之面方長髙不登三尺號曰劵臺
  金九臯抱甕集墓前地名明堂一名劵臺朱子語録云不曉所以後見唐人文集中言某朝詔改為劵臺案今地理書有劵臺之説劵契也埋地契處曰劵臺地契用甎石為之上書財若干緡為死者用財葬于此山神土龍不得爭競貧無力者遇祭祀則以藉尊俎謂之土筵席
  墓圖
  古金石例墓圖作方石碑先畫墓圖有作圖象者内畫墓様各標其穴某人其石嵌之祭堂壁上無祭堂則嵌圜牆上韓魏公父墓圖今有此石嵗乆卧之牆外宗支圖碣二一埋中宫之外一立中宫之上太原以墳塋中心為宅神亦中宫之義也祭堂瓦花頭皆冩云某氏千秋墓甎亦然南陽宗資墓前人有得古花頭瓦其花頭刻云宗氏千秋今石刻在申州刺史宅凡祭堂二于中宮左右建也
  學堂 繡堂
  古金石例南京赤倉髙太皇祖塋作昭穆葬小兒子死共葬一處謂之學堂小女共葬一處謂之繡堂
  石刻畫像禮器
  後漢書趙岐𫝊岐自為夀藏圖季札子産晏嬰叔向四像居賔位又自畫其像居主位皆為讚頌
  𨽻釋武梁祠堂畫像為石六所畫古帝王忠臣義士孝子賢婦各以小字識其旁合百六十有二人又有鳥獸草木車蓋器皿屋宇之屬甚衆
  𨽻續成王周公畫像有標題者六皆偏而不正唯成王周公二榜不漫滅其間張幕設案有總角垂褏而中立者成王也冕而跪於東者曰周公則西者當是召公漢碑有龍虎者随其文觀之則先龍後虎蓋以碑之所向為左右也立於二公之後者六人其西三人則無標題皆有所執如弓矢之屬一馬在其後此碑所列諸臣翼如也與武梁朱浮畫像法式皆異雍丘令及此皆洛陽朱敦儒希真所藏者朱云齊魯間漢公卿墓中物亦不詳其主名
  雍丘令殘畫碑人馬之形貌不類駕車各以一馬凡車之上有蓋乗車者之後有一人其御也唯第七車無蓋而御者執斧其次則導者二人各執其物有如箭者次二人乗馬次導者又二人然後至所謂雍丘令之車次二人乗馬從之復有一車唯見其馬與車之半輪餘則闕矣乃是寫其平生車騎容納之幽穸者亦塗車芻靈之意也
  漢馮緄墓六玉碑二其上有烏三足狐九尾其下則二驢有一人跨其右者最下一牛首蜀人謂之雙排六玉碑又一碑與六玉碑同一石在馮緄墓道中蜀人謂之六物碑其上朱雀而下𤣥武其中沒字非漫滅也
  馮緄墓單排六玉碑上下有朱雀𤣥武蜀人既以前碑為雙排而謂此為單排恐亦是馮緄羨道中物𨽻釋麒麟鳳凰碑凡二石其像髙二尺餘又有山陽麟鳳碑二物共一石其像小於此碑像下有贊碑隂有記云永建元年山陽太守河内孫君新刻瑞像最後有銘辭皆篆文也
  石人
  風俗通方相氏葬日入壙敺罔象罔象好食死人肝腦人臣不能備方相乃立其象於墓側
  山東通志曲阜舊縣南八里漢魯恭王子孫皆葬於此大墓二十餘石獸四石人三胸臆間篆刻有曰漢樂安太守麃君槀冡者有曰府門之卒者餘剥落不可識
  漢書顔師古注霍去病冡在茂陵旁冡上有堅石冡前有石人馬者是也
  唐㑹要上欲闡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先帝徽烈乃令匠人琢石寫諸蕃君長十四人列於陵司馬北門内
  宋次道長安志諸蕃君長貞觀中擒伏歸和者琢石肖形狀而刻其官名凡十四人
  帝京景物畧耶律楚材墓前廢祠石像尚存一翁仲立未仆天啓七年夏夜有螢十百集翁仲首土人望見夜譁曰石人眼光也質明共踣而碎之
  唐㑹要石人石獸之類三品以上用六五品以上用四金石例金制諸葬儀一品官石人四事石虎石羊石柱各二事二品三品減石人二事四品五品又減石柱二事
  明太祖實録功臣沒後封王石人四文武各二一品石人二文武各一二品同
  石獸
  風俗通罔象畏虎與柏故頂上栽柏路前立虎封演見聞記秦漢以來帝王陵前有石麒麟石辟邪石馬之屬人臣墓前有石羊石虎石人石柱之屬皆所以表飾故壟如生前之儀衛耳國朝因山為陵太宗䘮九鬷山門前亦列石馬陵後司馬門内又有蕃酋㑹侍軒禁者一十四人石像皆刻其官名後漢太尉楊震葬日有大鳥之祥因立石鳥像於墓風俗通云周禮方相氏葬日入壙敺罔象罔象好食亡者肝腦人家不能常令方相立於側而罔兩畏虎與柏故墓前立虎或說秦穆公時陳倉人掘地有物若羊將獻之道逢二童子謂曰此名為蝹常在地中食死人腦若殺之以柏東南枝捶其首由是墓側皆樹柏此上兩説各異未詳孰是案禮經云天子墳髙三雉諸侯半之大夫八尺士四尺天子樹松諸侯樹柏大夫樹楊士樹榆説文云天子樹松諸侯樹柏大夫榆士楊案禮經古之葬者不封不樹後代封墓而又樹之左傳云爾墓之木拱矣又曰樹吾墓檟仲尼卒弟子各自他方持其異木樹之於墓蓋殷周以來墓樹有尊卑之制不必専以罔象之故也風俗通又云汝南彭氏墓頭立石人石獸田宅老母到市買數片餌暑熱行疲息石人下遺一片餌客來見道行人因調之云石人能愈病人來謝汝轉相告語頭痛者摩石人腹病者多自愈因言得其福乃號曰石賢士輜軿轂擊帳帷絳天絲竹之音聞數十里數年稍自休歇樵子云石門誌墓古之道邪荅曰古不崇墓況損人功而為觀乎非古也盧思道西征記云新鄉城西有漢桂陽太守趙越墓墓北有碑碑有石柱東南有亭以石柱為名然墓前石人石獸之屬自漢代而有之矣孔叢子夫子墓塋方一里在魯城北六里泗水上諸孔丘封五十餘所有銘碑三所獸碣具存
  西京雜記五柞宫西有青梧觀觀前有三梧桐樹下有石麒麟二枚刋其脅為文字是秦始皇酈山墓上物也頭髙一丈三尺東邊者前左脚折折處赤如血父老謂其有神
  金石例霍去病墓象祁連山立石人馬然則墓前之立石人石柱羊虎之類皆起於漢也唐王建北邙行山頭澗底石漸希盡向墳前作羊虎
  水經注獲嘉縣西有漢桂陽太守趙越墓冡北有碑碑東又有一碑碑北有石柱石牛羊虎皆碎淪毁莫記
  集古録漢宗資墓天禄辟邪字在墓前石獸膊上一曰天禄一曰辟邪篆書墓在今鄧州南陽界中漢𨽻字源司空宗俱碑熹平二年立在鄧州金石云後漢書宋均族子意意孫俱靈帝時為司空嘗得宗資墓獸刻字知均以下皆當作宗列傳轉寫為宋誤也
  金石録漢趙相劉衡墓在今齊州歴城縣界中古平陵城旁墓前有石獸制作甚工
  漢𨽻字源交阯刺史石羊字在郴州止五字刻於墓道石羊膊上
  金石録州輔墓石獸膊字酈道元注水經云州君墓有兩石獸已淪沒人有掘出一獸猶不全破甚髙壯頭去地丈許制作甚工左膊上刻作辟邪字子初得州君墓碑又覽水經所載意此字猶存㑹故人董之明守官汝潁間因託訪求之踰年持以見寄其一辟邪道元所見也其一乃天禄字差大皆完好可喜之明又云天禄近嵗為邨民所毁辟邪雖存然字畫己殘闕難辨此蓋十年前邑人所藏今不可復得矣水經注濄水逕大扶城西城之東北悉諸袁舊墓碑字傾低羊虎碎折
  六朝事迹梁吴平忠侯蕭景墓在花林之北有石麒麟二 梁始興王蕭憺墓在清風鄉黄城邸有石麒麟四 梁安成王蕭秀墓在甘家巷有石麒麟二金石録初唐太宗以文徳皇后之葬自為文刻石於昭陵又琢石象平生征伐所乗六馬為贊刻之皆歐陽詢八分書世或以為殷仲容書非是
  唐㑹要昭陵刻石為先帝常所乗破敵馬六匹於闕下安禄山事迹潼闗之戰昭陵奏是日靈宫前石人馬汗流
  明太祖實録功臣沒後封王石虎羊馬石望柱各二一品至四品石虎羊馬石望柱各二五品石羊馬石望柱各二




  讀禮通考卷九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䘮具六
  歴代品式
  漢書景帝中二年令諸侯王薨其葬國得發民輓歌穿復土治墳無過三百人畢事
  通典後漢制諸侯王列侯樟棺黒漆中二千石以下坎侯漆載飾以蓋龍首魚尾華布牆纁上周交絡前後雲氣畫帷裳中二千石以上有輜左龍右武公侯以上加以鹿伏熊千石以下輜布蓋牆龍首魚尾而已黄綬以下至於處士皆以簟席為牆蓋其王妃夫人妻皆如之晉賀循云飾棺衣以布𤣥上纁下畫帷荒雲氣不為
  龍笭帷易布以紺繒池以象承霤以竹為籠如今車笭帷以青絹代布紐𤣥纁二其明器憑几一酒壺二受六升冪以功布漆屏風一三穀三器粳黍稷灼而乾瓦唾壺一脯一篋以三牲之肉為一大包收所遣奠之俎為藏物也屨一瓦罇一屐一瓦杯盤杓杖一瓦燭盤一箸百副瓦奩一瓦竈一瓦香爐一釜二枕一瓦甑一手巾贈幣𤣥三纁二博充幅長尺瓦爐一瓦盥盤一 北齊制三品以上喪者借白鼓一面䘮畢進輸三品以上及五等通方相四品以下達庶人以魌頭隋初定禮轜車三品以上油幰朱絲絡網施襈兩箱
  畫龍幰竿諸末垂六旒蘇七品以上油幰施襈兩箱畫雲氣垂四旒蘇八品以下達於庶人鼈甲車無幰襈旒蘇畫飾 大唐百官制將作監甄官令掌凡䘮葬供明器之屬三品以上九十事五品以上七十事九品以上四十事當野祖明地軸䩥馬偶人其髙各一尺其餘音聲隊與童僕之屬威儀服翫各視其生之品秩太極元年右司郎中唐紹上疏曰今王公百官競為厚葬偶人像馬雕飾如生徒以眩曜路人本不因心致禮更相扇慕破産傾貲風俗流行下兼士庻若無禁制奢侈日増望請王公以下送葬明器皆依令式並陳墓所不得於路舁行開元二十九年正月敕古之送終所尚乎儉其明器墓田等令於舊數内減三品以上明器先是九十事減至七十事七十事減至四十事四十事減至二十事庻人先無文限十五事皆以素瓦為之不得用木及金銀銅錫其衣不得用羅繡彩畫其下帳不得有珍禽竒獸魚龍化生其轜車不得用金銅花結彩為龍鳳及旒蘇畫雲氣其别敕優厚官供者準本品數十分加三分不得别為華飾 諸葬不得以石為棺椁及石室其棺椁皆不得雕鏤彩畫施户牖欄檻棺内又不得有金寳珠玉 墓田之制一品塋先方九十步今減至七十步墳先髙丈八尺減至丈六尺二品先方八十步減至六十步墳先髙丈六尺減至丈四尺三品先方七十步減至五十步墳先髙丈四尺減至丈二尺四品先方六十步減至四十步墳先髙丈二尺減至丈一尺五品先方五十步減至四十步墳先髙一丈減至九尺六品以下先方二十步減至十五步墳先髙八尺減至七尺庶人先無文其地七步墳髙四尺其送葬祭盤不許作假花果及樓閣數不得過一牙盤
  太常因革禮通禮自一品至六品以下送葬有引披鐸黼黻畫三翣之制 禮院例冊三品以上四引四披六鐸六翣挽歌六行三十六人四品二引二披四鐸四翣挽歌四行十六人五品六品挽歌八人七品八品挽歌六人九品挽歌四人餘同唐制
  明集禮宋制四品以上明噐五十事六品以上三十事九品以上二十事庶人十事下帳苞筲嬰之類皆具國朝開平忠武王之葬墓中所用器翫九十件本色造者金二鼓二紅旗二拂子二紅羅蓋一鞍籠一弓二箭三竈一釜一火罏一錫造金裹者水灌一甲一頭盔一臺盞一杓一壺缾一酒罋一唾壺一水盆一香罏一燭臺二香合一香匙一香箸二香匙箸缾一茶鍾一茶盞一箸二匙一匙箸缾一椀二楪十二槖二木造者班劍一牙仗一金裹立瓜二金裹骨朶二金裹㦸二金裹響節二交椅一脚踏一馬杌一䩥馬六鎗一劍一斧一弩一食卓一牀一屏風一柱杖一箱一交牀一橙二香卓一僕從使令人數木造者樂工十六人執儀仗二十四人控士六人女使十人四神四人朱雀𤣥武青龍白虎門神二人武士十人並髙一尺雜物翣六璧一篋笥椸楎衿鞶各一苞二筲三糧漿缾二油缾一紗㕑一暖帳一束帛青三段纁二段毎段長一丈八尺
  明㑹典正統十三年定王府墳塋親王地五十畝房十五間郡王地三十畝房九間郡王之子地二十畝房三間郡主縣主地十畝房三間 天順二年奏準親王以下依文武大臣例 公侯塋地一百步墳髙二丈圍牆髙一丈石碑螭首髙三尺二寸碑身髙九尺濶三尺六寸龜趺髙三尺八寸石人石馬石羊石虎石望柱各二一品塋地九十步墳髙一丈八尺圍牆髙九尺石碑螭首髙三尺碑身髙八尺五寸闊三尺四寸龜趺髙三尺六寸石人等同公侯二品塋地八十步墳髙一丈六尺圍牆髙八尺石碑蓋用麒麟髙二尺八寸碑身髙八尺闊三尺二寸龜趺髙三尺二寸石人等同公侯三品塋地七十步墳髙一丈四尺圍牆髙七尺石碑蓋用天禄辟邪髙二尺六寸碑身髙七尺五寸闊三尺龜趺髙三尺二寸石虎石羊石馬石望柱各二四品塋地六十步墳髙一丈二尺圍牆髙六尺石碑圎首髙二尺四寸碑身髙七尺闊二尺八寸方趺髙三尺石虎石馬石望柱各二五品塋地五十步墳髙一丈圍牆髙四尺石碑圓首髙二尺二寸碑身髙六尺五寸闊二尺六寸方趺髙二尺八寸石羊石馬石望柱各二六品塋地四十步墳髙八尺石碑圎首髙二尺碑身髙六尺濶二尺四寸方趺髙一尺六寸七品塋地三十步墳髙六尺石碑圎首髙一尺八寸碑身髙五尺五寸闊二尺二寸方趺髙一尺四寸以上步法皆從塋心各數至邊庶人塋地九步穿心一十八步止用壙誌
  本朝定制
  大清律職官一品塋地九十步墳髙丈八尺二品塋地八十步墳髙丈四尺三品塋地七十步墳髙丈二尺以上石獸並六四品塋地六十步五品塋地五十步墳髙八尺以上石獸並四六品塋地四十步七品以下二十步墳髙六尺以上發步皆従塋心各數至邊五品以上許用碑龜趺螭首六品以下許用碣方趺圎首庶人塋地九步穿心一十八步止用壙誌
  凡聞父母若適孫承重與父母同及夫䘮匿不舉哀者杖六十徒一年若䘮制未終釋服從吉忘哀作樂及參預筵宴者杖八十若聞期親尊長䘮匿不舉哀者亦杖八十䘮制未終釋服從吉者杖六十 若官吏父母死應丁憂詐稱祖父母伯叔姑兄姊之䘮不丁憂者杖一百罷職役不叙若父母見在無䘮詐稱有䘮或父母已殞舊䘮詐稱新䘮者與不丁憂罪同有規避者從其重者論 若䘮制未終冒哀求仕者杖八十亦罷職其當該官司知而聽行各與同罪不知者不坐 其仕宦逺方丁憂者以聞䘮月日為始奪情起復者不拘此律
  條例一内外官吏人等例合丁憂者務要經由本部京官具奏闗給内府孝字號勘合吏典人等劄付順天府給引照囬在外官吏人等移文知㑹所在官司給引囬還及移文原籍官司體勘明白開寫是否承重祖父母及適親父母取其官吏里鄰人等結狀囬報如有詐冒就便解部查實仍以聞䘮月日為始不計閏二十七箇月服滿起復若有過期不行文移催取過部果無事故在家遷延者咨送法司問罪 一文職官吏人等若將逺年亡過父母詐稱新䘮者問發為民若父母見在詐稱死亡者發邉外獨石等處充軍其父母䘮計原籍程塗毎千里限五十日過限匿不舉哀不離職役者俱發邊外為民
  凡有尊卑䘮之家必須依禮定限三月而葬職官庶民同安葬若惑於風水及託故停柩在家經年暴露不葬者杖八十其從尊長遺言將尸燒化及棄置水中者杖一百從卑幼並減二等若亡沒逺方子孫不能歸葬而燒化者聽從其便 其居䘮之家修齋設醮若男女混雜飲酒食肉者家長杖八十 凡居父母及夫䘮犯姦者各加凡姦罪二等
  禮部嚴飭服制疏題為人倫莫先孝行請再行嚴飭服制以定章程事臣等竊惟孝道有闗教化父母之恩昊天罔極三年之䘮不可不盡查得康熈二十二年九卿詹事科道㑹議定制在京滿洲蒙古漢軍文職官貟遇祖父母父母亡故者居䘮三月進署辦事在家仍盡三年䘮禮凡穿朝服齊集等處停其朝㑹等語今看得居喪三年官貟鮮克由禮凡應穿朝服補服之日既不行齊集未滿三年而反除服居然與常人無異大乖孝道此皆薄俗傷化應再嚴行申飭今凡有祖父母父母之喪部院衙門大小官貟除居喪三月入署辦事外在家應仍遵禮制喪服三年其公已除者仍令再行持服俾盡三年喪禮如有不遵者照不孝例該部嚴加議處恭候
  命下一體遵行可也康熙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七日題本月三十日奉
  㫖依議
  通論
  王制六十嵗制七十時制八十月制九十日修唯絞紟衾冒死而后制疏年既衰老預為送終之具嵗制謂棺也不易可成故嵗制然此謂大夫以下耳人君即位為椑不待六十也其椁則死後為之以其葬尚賒故檀弓曰旬而布材是也時制謂一時可辦是衣物之難得者是年轉老所須辦轉切也月制謂一月可辦衣物易得者九十棺衣皆畢但日日修理之為近於終故也絞紟衾冒四物易成故不逆為須亡乃制也故檀弓曰一日二日而可為也者君子弗為也周諝曰六十當以嵗制然財或不足而有至於七十者則當以時制於七十又或不足而有至于八十者則當以月制九十則日修治之而已嵗然後時時然後月者言其緩急之異絞紟衾冒死而後制以其易具且又明人子有所不忍也
  陸佃曰九十日修不保月也八十月制不保時也七十時制不保嵗也
  檀弓子思曰䘮三日而殯凡附於身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葬凡附於棺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注附於身謂衣衾附於棺謂明器之屬 疏棺中物少三日可辦棺外物多三月可就應鏞曰附於棺者若卜其宅兆丘封壤樹之事不獨明器之屬也
  子思之母死於衛注伯魚卒其妻嫁於衛栁若謂子思曰子聖人之後也四方於子乎觀禮子蓋慎諸注栁若衛人子思曰吾何慎哉吾聞之有其禮無其財君子弗行也有其禮有其財無其時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
  䘮具君子恥具一日二日而可為也者君子弗為也子㳺問䘮具夫子曰稱家之有亡子㳺曰有亡惡乎齊注惡乎齊問豐省之比夫子曰有毋過禮苟亡矣斂首足形還葬注言已斂即葬不待三月縣棺而封注不設碑繂不備禮封當為窆窆下棺也人豈有非之者哉注不責於人所不能 疏禮有節限設若家富有正禮可依而不得過禮苟亡矣但以衣衾斂首足形體不令露見斂竟便葬不須停殯待其月數足也封即窆窆下棺内壙中也貴者則用碑繂若貧而即葬者但手縣棺而下之同于庶人不待碑繂
  馬晞孟曰孟子曰不得不可以為悦無財不可以為悦古之人所以得用其禮者為其有財故也苟無其財則斂首足形還葬雖不足為孝子之恱然以其所以葬而葬亦豈有非之者哉
  吴澄曰齊猶齊和樂物之齊謂品量其或多或少各不同也有者毋得過禮亡者還葬縣窆此所以齊其有亡也
  子路曰傷哉貧也生無以為養死無以為禮也孔子曰啜菽飲水盡其歡斯之謂孝斂首足形還葬而無椁稱其財斯之謂禮注還猶疾也謂不及其日月 疏啜菽以菽為粥而常啜之親亡但以衣棺斂其頭首及足形體不露還速葬而無椁材稱其家之財物所有以送終此之謂禮
  方慤曰子路於生曰養於死曰禮則知所謂禮者䘮葬之禮言䘮葬則知所謂養者亦無非禮矣語云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是矣孔子變養言孝者主盡其歡言之也盡其歡者存乎情故以孝言稱其財者存乎物故以禮言啜飲止以菽水言之者菽不若稻粱之甘水不若酒醴之美則以見盡其歡者在乎養志不在養口體而已
  陳祥道曰君子之于親以其所以養則養在志不在體以其所以葬則葬在誠不在物苟養在體不在志則雖三牲不足以為孝葬在物不在誠則雖醯醢百甕不足以為禮若然則富者不足矜貧者不足傷要在自盡而已
  陳澔曰世固有三牲之養而不能歡者亦有厚葬以為觀美而不知陷于僭禮之罪者知此則孝與禮可得而盡矣又何必傷其貧乎
  吴澄曰菽者諸種大小豆之總名孔疏謂以豆為粥非也澄嘗食於北方至貧者之家不唯無飯亦無粥但以豆煮湯毎人所食約豆一掌所掬雜以米一二十粒煮湯一盂攪起啜之而以療饑始悟古之所謂啜菽者蓋如此無蔬菜可羹但煮熟白水飲之故啜菽飲水為至貧者之家然能使親之心志常極盡其歡樂而無憂愁故亦可謂之孝斂無多衣僅可掩其形體使不露見葬不俟日期又無外椁然非家有其財而固為是儉也随其家財僅能若此而已故亦可謂之禮
  國子髙曰葬也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弗得見也是故衣足以飾身棺周於衣椁周於棺土周於椁注言皆所以為深邃難人發見之也國子髙成子髙也成諡也反壤樹之哉注怪不如太古也而反封樹之意在於儉非周禮 疏子髙意人死可惡故備以衣衾棺椁欲其深邃不使人知今乃反封壤為墳而種樹以標之哉言不當封壤種樹也國子意在于儉非周禮之法
  吴澄曰斂而以衣裹尸使人不見其尸也斂而納之於棺使人不見其衣也葬而下棺於椁使人不見其棺也既下棺而實之以土則并使人不見其椁也子髙以為人子之葬其親如此藏之者欲人不得而見也實土畢而封樹於外以表識之則人雖不見其棺椁然知其所藏之處矣意欲如古之不封不樹也荀子䘮禮者以生者飾死者也大象其生以送其死也故如死如生如存如亡終始一也不以死異於生亡異于存始卒沐浴鬠體飲含象生執也儀禮鬠用組體謂爪揃之屬象生時所執持之事不沐則濡櫛三律而止不浴則濡巾三式而止律理髮也今秦俗猶以批髮為栗濡濕也式與拭同士䘮禮尸無有不沐浴者此蓋末世多不備禮也充耳而設瑱士䘮禮瑱用白纊飯以生稻含以槁骨反生術矣生稻禾也槁骨貝也前說象其生此下說反於生之法說䙝衣襲三稱縉紳而無鉤帶縉與搢同扱也紳大帶也縉紳謂扱笏於帶鉤鉤帶之鉤所用弛張也今不復解脱故不設鈎也設掩面儇目鬠而不冠笄矣士䘮禮掩用練帛廣終幅長五尺儇與還同繞也士䘮禮幎目用緇幎讀如縈縈與還意同但鬠髮而已不加冠及笄也書其名置於其重則名不見而柩獨明矣士䘮禮祝取銘置于重案銘皆有名而此云無蓋後世禮變今猶然也薦器則冠有鍪而毋縱明噐之冠有如兜鍪加首之形内無韜髮之總也甕廡虚而不實有簟席而無牀笫此言棺中不施牀笫大斂小斂則皆有也木器不成斲陶器不成物薄器不成内薄器竹葦之器不成内謂有其外形内不可用也竽笙具而不和琴瑟張而不均與藏而馬反告不用也禮記君葬用輴四綍二碑大夫葬用輴二綍二碑士葬用國車皆至葬時埋之具生器以適墓象徙之道也生器用器也弓矢盤盂之屬畧而不盡貌而不功趨輿而藏之金革轡靷而不入明不用也畧而不盡謂簡畧而不盡備也貌形也但有形貌不加功精好也趨輿而藏之謂以輿趨于墓而藏之金謂和鸞革車鞅也靷所以引軸者也杜元凱云靷在馬胸象徙道又明不用也是皆所以重哀也故生器文而不功明器貌而不用凡禮事生飾歡也送死飾哀也祭祀飾敬也師旅飾威也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一也未有知其所由來者也故壙壟其貌象室屋也壙墓中壟冢也棺椁其貌象版蓋斯象拂也版謂車上障蔽者蓋車蓋也斯未詳拂即茀也無帾絲歶縷翣其貌以象菲帷幬尉也無讀為幠幠覆也所以覆尸者也士䘮禮幠用夷衾是也帾與楮同禮記曰素錦楮又曰帾幕丹質鄭云所以覆棺也絲歶未詳蓋亦䘮車之飾也或曰絲讀為緌禮記曰畫翣二皆載緌鄭云以采羽注于翣者也歶讀為魚謂以銅魚懸於池下禮記曰魚躍拂池縷讀為栁蔞字誤為縷耳菲謂編草為蔽蓋古人所用障蔽門户者今貧者猶然幬讀為幬帳之幬尉讀為罻罻網也帷帳如網也抗折其貌以象槾茨番閼也既夕禮陳明器于乗車之西折横覆之抗木横三縮五無簀窆事畢加之壙上以承抗席抗禦也所以禦止土者槾扞也茨蓋屋也槾茨猶塈茨也番讀為藩籬也閼謂門户壅閼風塵者抗所以禦土折所以承抗皆不使外物侵内有象於槾茨藩閼也故䘮禮者無他焉明死生之義送以哀敬而終周藏也故葬埋敬葬其形也祭祀敬事其神也其銘誄繫世敬傳其名也事生飾始也送死飾終也終始具而孝子之事畢聖人之道備矣刻死而附生謂之墨刻生而附死謂之惑刻損減附増益也墨墨子之法惑謂惑亂其禮也殺生而送死謂之賊大象其生以送其死使死生終始莫不稱宜而好善是禮之法式也儒者是矣
  鹽鐵論古者瓦棺容尸木板堲周足以收形骸藏髮齒而已及其後桐棺不衣桑棺不斲今富者繡牆題湊中者梓棺楩椁貧者畫荒衣袍繒囊緹槖古者明器有形無實示民不用也及其後則有醯醢之藏桐馬偶人彌祭無物不備今厚資多藏噐用如生人郡國繇吏素桑楺偶車櫓輪匹夫無貌領桐人衣執紼
  家禮摘要古者六十嵗制七十時制後世人多夭札五十制之非豫凶事也而愚者顧以為諱為之子者亦故延緩吝惜變出不測物惡價倍貽無窮之恨於心忍乎其力不足者寧厚於此勿急雜務庶免後悔古人有傭身以葬者今即假貸數金固不至於以身為奴未可輒以貧自諉也
  湛若水曰䘮禮送終之道所宜慎重父母年老宜倣古人嵗制月制之義預求絲絹為衣衾之類之需富則可用紵絲厚于愛親亦不為過蓋紵絹入地最耐久切不宜用緜布入地不過一月即朽棺木用楠之髙者猶差勝于所用杉之低者其葬宜用灰隔三合土堅築之乆則化為金石可與天地同朽矣















  讀禮通考卷一百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變禮一
  乾學案黄勉齋變禮六篇一曰奔喪二曰聞喪三曰並有喪四曰道有喪五曰因吉而凶六曰因凶而吉聞喪奔喪本一事勉齋釐爲二篇反以聞喪次於奔喪又取雜記諸文入於篇中未免割裂今仍用奔喪原文合爲一篇重改作也因吉而凶則如他國遭喪時祭遭喪助祭遭喪嫁娶遭喪夫婦未昬服皆是也因凶而吉如喪中冠子嫁娶是也諸卷連載後世禮吉凶先後不能細分當參互考之各臚成卷務盡古今之變後世有王侯初喪襲爵之禮皇妃受冊遭喪之禮喪中受冊寶之禮亦皆因凶而吉之事次於後以類從焉由禮之常者推之復有𦵏不以時之變夫三月而𦵏常也渴𦵏不待三月緩𦵏或至三年變矣有喪不相待之變祥禫有期常也聞赴或分先後則兄弟不能同除變矣又有金革奪情之變雖事出權宜而縁於不得已故經傳載之或藉此圖滎則悖矣别入之喪制變古中改𦵏有服見於儀禮而孔氏疏公羊以為擾尸夫斂而殯啓而窆窆而封常也封藏而復啓即變矣至於衰亂之世復有父母乖離子孫以時行服者親柩被焚重行喪禮者亡失父母喪柩者墓毁制服者滴血驗骨者由是男女仳離昬姻乖錯復有後母子服前母者有夫死受聘守志不嫁而夫之親屬制服者皆前古所無禮以義起亦附於變禮之末云
  奔喪
  詩小雅蓼莪刺幽王也民人勞苦孝子不得終養爾箋不得終養者二親病亡之時時在役所不得見也 疏經言銜恤靡至是親沒之時序言不得終養繼於勞苦之下是勞苦不見父母也故言不得終養者二親病亡之時在役所不得見之也親病將亡不得扶侍左右孝子之恨最在此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傳蓼蓼長大貌 箋莪已蓼蓼然長大視之以爲非莪故謂之蒿興者喻憂思雖在役中心不精識其事哀哀者恨不得終養父母報其生長已之苦 疏可哀之又可哀我父母也其生長我也其病勞矣今不得見其亡以爲深恨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勞瘁傳蔚牡葭也缾之罄矣維罍之恥鮮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無父何怙無母何恃出則銜恤入則靡至傳缾小而罍大罄盡也鮮寡也 箋缾小而罄罍大而盈恥者刺王不使富分貧衆恤寡供養日寡矣而我尚不得終養恨之言也恤憂靡無也孝子之心怙恃父母依依然不可須臾無也出門則思之而憂旋入門又不見如人無所至 疏生而得養其日已寡況我尚不得終養是可恨之甚如此我不如死之久矣所以然者無父何所依怙無母何所倚恃已無父母出門則中心銜憂旋來入門則堂宇空曠不復覩見如行田野無有所至是其所以悲恨也 作詩之日已反於家故言出入之事入門無所見又似非殯是已卒哭之後也入門上堂不見慨焉廓焉時實爲甚三年之外孝子之情亦然但此以三年内耳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徳昊天罔極傳鞠養腹厚也 箋父兮生我本是氣也畜起也育覆育也顧旋視也復反覆也腹懐抱也之猶是也我欲報父母是徳昊天乎我心無極南山烈烈飄風發發民莫不穀我獨何害南山律律飄風弗弗民莫不穀我獨不卒傳烈烈然至難也發發然寒且疾也律律猶烈烈也弗弗猶發發也 箋民人自苦見役視南山則烈烈然飄風則發發然寒且疾也穀養也民皆得養其父母我獨何故覩此寒苦之害卒終也我獨不得終養父母重自哀傷也
  乾學案生不得侍親之終人子之至痛奔喪之禮哭踊無數所以倍於常禮也勉齋編變禮以是為首卓有所見予又以蓼莪之詩冠於端以見奔喪之痛切尤至盖有所自云
  禮記奔喪疏案鄭目錄云名曰奔喪者以其居他國聞喪奔赴之禮此於别録屬喪服實逸曲禮之正篇也漢書藝文志云漢興得古禮五十七篇其十七篇與今儀禮正同其四十篇藏在祕府謂之逸禮此篇鄭云逸禮者對十七篇為逸禮故二逸不同此篇無天子諸侯然以士為主故鄭下文注云未成服者素委貌是士之服也
  方慤曰昔曽參不離親一宿顧豈有奔喪之禮然四方男子所有事苟有事於四方安能免離親哉然則奔喪之事不幸而時亦有焉此先王所以作為之禮也
  奔喪之禮始聞親喪以哭答使者盡哀問故又哭盡哀注親父母也以哭答使者驚怛之哀無辭也問故問親喪所由也雖非父母聞喪而哭其禮亦然也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注雖有哀戚猶辟害也晝夜之分别於昬明哭則遂行者不為位唯父母之喪見星而行見星而舍注侵晨冒昬彌益促也言唯著異也若未得行則成服而后行注謂以君命有為者也成喪服得行則行 疏此奉君命而使使事未了不可以己私廢公事故成服以俟君命則人代己也過國至竟哭盡哀而止注感此念親 疏案聘禮云行至他國竟上而誓衆使次介假道是國竟行禮之處去時親在今返親亡故哭盡哀戚感此念親也哭辟市朝注爲驚衆也望其國竟哭注斬衰者也自是哭且遂行 疏下云齊衰望鄉而哭大功望門而哭則知斬衰望其國竟而哭雖云斬衰其母之齊衰亦然至於家入門左升自西階殯東西面坐哭盡哀括髮袒注括髮袒者去飾也未成服者素委貌深衣已成服者固自喪服疏曲禮云為人子者升降不由阼階今父母新死未忍異於生不忍當阼階故升自西也喪已經日不笄纚故即括髮若尋常在家親始喪則笄纚至明日小斂畢乃括髮也注言素委貌謂士庶人若大夫則素弁也降堂東即位西鄉哭成踊注已殯者位在下 疏士喪禮小斂訖降自西階即位故知殯畢位在下小斂之後未殯之前雖降在堂下仍更升堂至既殯之後則長在阼階之下故云既殯位在下也襲絰于序東絞帶反位拜賔成踊注襲服衣也不於又哭乃絰者發喪已踰日節於是可也其未小斂而至與在家同耳不散帶者不見尸柩凡拜賔者就其位既拜反位哭踊 疏不於又哭乃絰者案士喪禮小斂訖奉尸侇于堂降成踊乃絰于序東在家小斂當奔喪禮又哭之節既小斂著絰則合又𡘜乃絰縁發喪已踰日節於是可也未小斂而至與在家同者謂威儀節度與在家同其帶絰等自用其奔喪日數也不見尸柩者以士喪禮既小斂帶絰散麻三日乃絞垂今奔喪初至則絞帶與在家異故云然也送賔反位有賔後至者則拜之成踊送賔皆如初衆主人兄弟皆出門出門哭止闔門相者告就次注次倚廬也於又哭括髪袒成踊於三哭猶括髮袒成踊注又哭至明日朝也三哭又其明日朝也皆升堂括髮袒如始至必又哭三哭者象小斂大斂時也雜記曰士三踊其夕哭從朝夕哭不括髮不袒不踊不以為數 疏括髮袒在堂上成踊則在堂下三日成服拜賔送賔皆如初注三日三哭之明日也既哭成其服喪服杖於序東奔喪者非主人則主人爲之拜賔送賔 奔喪者自齊衰以下入門左中庭北面哭盡哀免麻于序東即位袒與主人哭成踊注不升堂哭者非父母之喪統於主人也麻亦絰帶也於此言麻者明所奔喪雖有輕者不至喪所無改服也凡袒者於位襲於序東袒襲不相因位此麻乃袒變於爲父母也 疏前奔喪升自西階此中庭北面者以主人待奔之人但在東階之下不升堂故奔喪者在中庭北面繼統於主人也主人唯饋奠有事之時乃升堂若尋常無事恒在堂下也不至喪所無改服者父母之喪來至喪所乃改服襲絰帶今齊衰來至喪所若不稱麻恐輕喪在路之上已改服著麻故於此至家乃稱麻欲明奔喪不至喪所無道路改服之事也於又哭三哭皆免袒有賔則主人拜賔送賔注又哭三哭亦入門左中庭北面如始至時也丈夫婦人之待之也皆如朝夕哭位無變也注待奔喪者無變嫌賔客之也於賔客以哀變為敬此骨肉哀則自哀矣於此乃言待之明奔喪者至三哭猶不以序入也 疏若平常五屬入哭則與主人爲次重者前輕者後今奔喪者急哀但獨入哭不俟主人爲次序非唯初至如此至又哭三哭皆然故於三哭之下明其待之無變明悉如初至三哭猶不以常禮次序以入若婦人奔喪則待異於男子與賔客同故與主人拾踊 奔母之喪西面哭盡哀括髮袒降堂東即位西鄉哭成踊襲免絰于序東拜賔送賔皆如奔父之禮於又哭不括髪注爲母於又哭而免輕於父也其他則同 疏此謂適子故經云拜賔送賔皆如奔父之禮若庶子則主人爲之拜賔送賔 婦人奔喪升自東階殯東西面坐哭盡哀東髽即位與主人拾踊注婦人謂姑姊妹女子子也東階東面階也婦人入者由闈門東髽髽於東序不髽於房變於在室者也去纚大紒曰髽拾更也主人與之更踊賔客之 疏諸侯夫人奔喪入自闈門明卿大夫以下婦人皆從闈門入也闈門東邊之門男子之免在東序婦人亦髽於東序就掩映之處在堂上男子則堂下也東階謂東面之階雜記云升自側階未殯之前婦人髽于室既殯之後室中是神之所處當髽於東房今此始來奔喪故髽於東序耳 奔喪者不及殯先之墓北面坐哭盡哀主人之待之也即位於墓左婦人墓右成踊盡哀括髪東即主人位絰絞帶哭成踊拜賔反位成踊相者告事畢注主人之待之謂在家者也哭於墓為父母則袒告事畢者於此後無事也遂冠歸入門左北面哭盡哀括髪袒成踊東即位拜賔成踊賔出主人拜送有賔後至者則拜之成踊送賔如初衆主人兄弟皆出門出門哭止相者告就次於又哭括髮成踊於三哭猶括髪成踊三日成服於五哭相者告事畢注又哭三哭不袒者哀戚已乆殺之也逸奔喪禮説不及殯日於又哭猶括髪即位不𥘵告事畢者五哭而不復哭也成服之朝為四哭此謂既期乃後歸至者也其未期猶朝夕哭不止於五哭 疏此論既𦵏之後奔父母之喪禮主人謂先在家者非謂適子也此奔喪者是適子若非適子則不得拜賔也三日成服謂來奔喪日後三日通奔日則為四日相者告事畢謂成服之日為四哭成服明日之朝為五哭此謂既𦵏已後而來歸故唯五哭 爲母所以異於父者壹括髪其餘免以終事他如奔父之禮注壹括髪者謂歸入門哭時也於此乃言爲母異於父者明及殯不及殯其異者同疏鄭恐一括髪是墓所括髪故謂入門哭時以筵几在堂不應入門遂不括髪故云入門時也 齊
  衰以下不及殯先之墓西面哭盡哀注不北面者亦統於主人免麻于東方即位與主人哭成踊襲有賔則主人拜賔送賔賔有後至者拜之如初相者告事畢注不言袒言襲者容齊衰親者或袒可遂冠歸入門左北面哭盡哀免袒成踊東即位拜賔成踊賔出主人拜送於又哭免袒成踊於三哭猶免袒成踊三日成服於五哭相者告事畢注爲父於又哭括髮而不袒此又哭三哭皆言袒袒衍字也 疏此明既𦵏之後奔齊衰以下喪禮但齊衰以下有大功小功緦麻日月多少不同若奔在𦵏後而三月之外大功以下則有免麻東方三日成服若小功緦麻之喪則不得有三日成服小功以下不税無追服之理若葬後通葬前未滿五月小功則亦三日成服其緦麻之喪止臨喪節而來亦得三日成服也東即位謂奔喪者於東方就哭位拜賔謂主人代之拜賔成踊謂奔喪者於主人拜賔之時而成踊凡言成踊毎一節有三踊凡三節九踊乃謂之成也經文直言免麻于東方即位不稱袒而下云成踊襲下既稱襲則有袒理經若言袒恐齊衰以下皆袒故不得緫言袒也經稱襲者容有齊衰重爲之得襲故言襲
  陸佃曰齊衰奔喪上言袒不言襲此言襲不言袒相備也相備而先言袒後言襲亦言之法於又哭三哭言袒袒非衍字齊衰猶袒則大喪袒可知爲父於又哭括髪不言袒上下比義從可知也亦於齊衰以袒爲哀即父雖袒袒不足言
  聞喪不得奔喪哭盡哀問故又哭盡哀乃爲位括髮袒成踊襲絰絞帶即位注聞父母喪而不得奔謂以君命有事不然者不得爲位位有酇列之處如於家朝夕哭位矣不於又哭乃絰者喪至此踰日節於是可也拜賔反位成踊賔出主人拜送于門外反位若有賔後至者拜之成踊送賔如初於又哭括髮袒成踊於三哭猶括髮袒成踊三日成服於五哭拜賔送賔如初注不言就次者當從其事不可以喪服廢公職也其在官亦告就次言五哭者以迫公事五日哀殺亦可以止 疏此一節明聞喪不得奔喪於所聞之處發喪成服之禮謂以君命有事其事未了不得奔喪乃爲位者以君命使故得爲位如朝夕哭位矣聞喪之日哭踊畢襲所袒之衣著首絰絞帶之垂即東方之位三日成服通數聞喪爲四日五哭謂成服之明日哭於五哭訖亦可以止不云相者告事畢禮文略也注不於又哭乃絰今於聞喪之日即絰帶以喪至此赴者至踰其日節故於是聞喪之日可加絰帶也在官謂在官府館舍館舍是賔之所專有由館舍之中而作廬故知禮畢亦告就次 若除喪而后歸則之墓哭成踊東括髪袒絰拜賔成踊送賔反位又哭盡哀遂除於家不哭注東東即主人位如不及殯者也遂除除於墓而歸主人之待之也無變於服與之哭不踊注無變於服自若時服也亦即位於墓左婦人墓右疏此一節明除之後奔父母喪則之墓哭成踊者亦謂主人適子初在墓南北面哭成踊乃來就主人之位括髮袒也主人亦謂在家者無變於服謂著平常之吉服不踊者以在家者其服己除哀情已殺故不踊也 自齊衰以下所以異者免麻疏此明齊衰以下除服之後奔喪之節唯著免麻不括髪墓所哭罷即除此免麻者當謂至緦麻也凡爲位非親喪齊衰以下皆即位哭盡哀而東免絰即位袒成踊注謂無君事又無故可得奔喪而以己私未奔者也父母之喪則不爲位其哭之不離聞喪之處齊衰以下更為位而哭皆可行乃行襲拜賔反位哭成踊送賔反位相者告就次三日五哭卒主人出送賔衆主人兄弟皆出門哭止相者告事畢成服拜賔注卒猶止也三日五哭者始聞喪訖夕爲位乃出就次一哭也與明日又明日之朝夕而五哭不五朝哭而數朝夕備五哭而止亦為急奔喪己私事當畢亦明日乃成服凡云五哭者其後有賔亦與之哭而拜之 疏前云三日成服於五哭皆數朝哭五日而五哭此三日數夕哭為五哭者前文三日五哭成服之後乃云五哭故數成服後日之哭爲五此三日五哭是三日之内數夕哭爲五哭也凡云五哭者其後有賔亦與之哭而拜之緫結從上以來四處五哭之文也若所爲位家逺則成服而往注謂所當奔者外喪也外喪緩而道逺成服乃行容待齎也 疏以外喪恩輕哀情緩道路又逺容待齎持賵贈之物故成服乃去 齊衰望鄉而哭大功望門而哭小功至門而哭緦麻即位而哭注奔喪哭親疏逺近之差也 疏雜記云大功望鄉而哭此云望門而哭者雜記所云者謂本齊衰降服大功 哭父之黨於廟母妻之黨於寢師於廟門外朋友於寢門外所識於野張帷注此因五服聞喪而哭列人恩諸所當哭者也黨謂族類無服者也逸奔喪禮曰哭父族與母黨於廟妻之黨於寢朋友於寢門外壹哭而已不踊言壹哭而已則不爲位矣 疏此一節明無服之親聞喪所哭之處檀弓師吾哭諸寢與此異熊氏云檀弓殷禮此周法也此哭父黨於廟而檀弓云有殯聞逺兄弟之喪哭於側室與此不同亦異代禮也此母黨在寝逸奔喪禮母黨在廟者皇氏云母存則哭於寝母亡則哭於廟熊氏云哭於廟者是親母黨哭於寢者是慈母繼母之黨未知孰是故兩存之沈氏云事由父者哭之廟事由己者則哭之寢此師於廟門外者是父之友與爲師同故哭之廟義亦通也凡爲位不奠注以其精神不在乎是
  張子曰爲位者哭位也然亦有神位不奠者奠則久奠也若在他所難爲久奠喪禮則於殯常奠喪不剥奠爲其久設也脯醢之奠則易之又曰爲位不奠謂之不祭則不可但恐不如喪奠以新易舊如此久設也
  哭天子九諸侯七卿大夫五士三注此臣聞君喪而未奔爲位而哭尊卑日數之差也士亦有屬吏賤不得君臣之名大夫哭諸侯不敢拜賔注謂哭其舊君不敢拜賔辟爲主諸臣在他國爲位而哭不敢拜賔注謂大夫士使於列國與諸侯為兄弟亦爲位而哭注族親昬姻在異國者疏此謂與諸侯異姓之昬姻又在他國不與諸侯為臣身又無服故暫為位而哭若與諸侯同姓是五服之内皆服斬也 凡爲位者壹袒注謂於禮止可為位而哭也始聞喪哭而袒其明日則否父母之喪自若三袒也所識者弔先哭于家而後之墓皆爲之成踊從主人北面而踊注從主人而踊拾踊也北面自外來便也主人墓左西面 疏此一節論哭所識者謂與死者相識今弔其家乃往墓統於主人故也雖相識輕亦爲之成踊主人先踊賔從之故云從也凡喪父在父爲主父沒兄弟同居各主其喪親同長者主之不同親者主之注父為主與賔客爲禮宜使尊者也各主其喪各爲其妻子之喪為主也祔則宗子主之親同謂父母沒如昆弟之喪宗子主之不同爲從父昆弟之喪 疏此一節論同居主喪之事父在父爲主言子有妻子喪則其父爲主父沒同居各主之當知父在同居則父主之也親同謂同三年期同父母者若同父母喪者則推長子爲主若昆弟喪亦推長者為主也親者主之謂親近自主之也 聞逺兄弟之喪既除喪而後聞喪免袒成踊拜賔則尚左手注小功緦麻不稅者也雖不服猶免袒尚左手吉拜也逸奔喪禮曰凡拜吉喪皆尚左手 疏免袒成踊者小功以下應除之後服雖不稅而初聞喪亦免袒而成其踊也以本是五服之親爲之變也於時拜賔之時尚其左手謂左手在上從吉拜也 無服而為位者唯嫂叔及婦人降而無服者麻注雖無服猶弔服加麻袒免爲位哭也正言嫂叔尊嫂也兄公於弟之妻則不能也婦人降而無服族姑姊妹嫁者也逸奔喪禮曰無服袒免爲位者唯嫂與叔凡為其男子服其婦人降而無服者麻 疏此經論哭無服而爲位及弔服加麻也哭嫂與叔爲位并及族姑姊妹女子出嫁於人元是緦麻今降而無服亦當爲位哭之既無服又云麻故知弔服加麻也麻謂緦之絰也爾雅釋親云婦人謂夫之兄爲兄公兄公於弟妻不服者卑逺之也弟妻於兄公不服者尊絶之也鄭注凡爲其男子服其婦人降而無服者麻男子謂族伯叔族兄弟之等爲其族姑及姊妹既降無服其族姑姊妹爲族伯叔兄弟亦無服加麻是男之於女女之於男皆無服而加麻故鄭云然也
  方慤曰檀弓曰嫂叔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也姑姊妹之薄也盖有受吾而厚之者也制之以義故無服本之以仁故爲位也
  陸佃曰言及欲著嫂叔雖無服猶弔服加麻逸奔喪禮凡爲其男子服其婦人降而無服者麻謂若爲其再從兄弟服則其姊妹以出嫁降而無服吾猶弔服加麻
  凡奔喪有大夫至袒拜之成踊而后襲於士襲而后拜之注主人袒降哭而大夫至因拜之不敢成已禮乃禮尊者 疏此主人謂奔喪者身是士初來奔喪主人括髪袒於堂上降堂而哭時大夫至因拜之於東階下不敢成已踊及襲絰帶之事待拜後始成踊襲絰帶也若士來弔則降堂先成已禮踊襲絰帶之後乃拜之士謂兩士相敵然則兩大夫相敵亦襲後乃拜之喪服小記奔父之喪括髪於堂上袒降踊襲絰于東方奔母之喪不括髪袒於堂上降踊襲免于東方絰即位成踊出門哭止三日而五哭三袒注凡奔喪謂道逺已殯乃來也爲母不括髪以至成服一而己貶於父也即位以下於父母同也三日五哭者始至訖夕反位哭乃出就次一哭也與明日又明日之朝夕而五哭三袒者始至袒與明日又明日之朝而三也 疏奔父喪括髮於殯宫堂上不笄纚奔喪異於初死也袒謂堂上去衣降堂阼階東而踊爲踊故袒也襲謂掩所袒之衣帶絰東方謂既踊畢升堂襲帶絰于東序東奔母之喪初時括髮至又哭以後至於成服不括髮袒於堂上降踊與父同襲免于東方亦東序東父則括髮而加絰母則不括髮而加免此是異於父也著免加絰已後即位於阼階之東而更踊故云成踊其即位成踊父母同於此之時賔來弔者則拜之奔喪禮所謂反位拜賔成踊是也初死在家之時哭踊無節今聞喪已久奔喪禮殺故三日五哭異於在家也此謂己殯而來者若未殯之前而來當與在家同不得减殺也 奔兄弟之喪先之墓而後之家爲位而哭所知之喪則哭於宫而後之墓注兄弟先之墓骨肉之親不由主人也宫故殯宫也 疏兄弟骨肉自然相親不由主人故先往之墓所知之喪由主人乃致哀戚故先哭於宫而後之墓雜記凡異居始聞兄弟之喪唯以哭對可也注惻怛之痛不以辭言爲禮也其始麻散帶絰注與居家同也凡喪小斂而麻 未服麻而奔喪及主人之未成絰也疏者與主人皆成之親者終其麻帶絰之日數注疏者謂小功以下也親者大功以上也疏者及主人之節則用之其不及亦自用其日數 疏異居别所始聞兄弟之喪惻怛情重不暇問其餘事唯哭對使者於禮可也大功以上兄弟其初聞喪始服麻之時散垂要之帶絰若小功以下服麻則糾垂不散也未服麻而奔喪者謂道路既近聞喪即來在小斂之前主人未成絰則小功以下與主人皆成就之大功以上初來奔至雖值主人成服未即成之必終竟其麻帶絰滿依禮日數而後成服也 聞兄弟之喪大功以上見喪者之鄉而哭適兄弟之送葬者弗及遇主人於道則遂之於墓注言骨肉之親不待主人也 疏見喪者之鄉而哭者謂此親兄弟同氣及同堂兄弟也奔喪禮云齊衰望鄉而哭大功望門而哭此云大功以上者盧云謂降服大功者也鄭無别解當同盧也適往也往送五服之親葬而不及遇孝子葬竟已還不得隨孝子而歸仍自獨往於墓也婦人非三年之喪不踰封而弔如三年之喪則君夫人歸注奔父母喪也夫人其歸也以諸侯之弔禮其待之也若待諸侯然注謂夫人行道車服主國致禮夫人至入自闈門升自側階君在阼其他如奔喪禮然注女子子不自同於女賔也宫中之門曰闈門謂相通者也側階亦旁階也他謂哭踊髽麻 疏女子出適為父母期而云三年者以本親言也夫人至入自旁側闈門不由正門升自旁側之階不升正階異於女賔也主國之君待之在阼階之上不降階而迎也其他謂哭踊髽麻之屬如似奔喪之禮然嫌諸侯夫人位尊與卿大夫之妻禮異故明之也
  檀弓有殯聞逺兄弟之喪雖緦必往非兄弟雖鄰不往注親骨肉疏無親也
  萬斯同曰禮經凡言爲位謂生者之哭位非死者之神位也乃奔喪篇云凡為位者不奠鄭康成注以其精神不在乎是似乎指死者之神位矣故張子謂為位者哭位也然亦有神位而司馬氏書儀直設椅一枚以代尸柩左右前後仍設哭位朱子家禮因之今之仕宦於四方者聞親喪而未即奔與非親喪而不獲奔者無有不設神位者矣是其於禮也果有合焉否邪愚嘗綜古今而論之古之所謂爲位原指哭位而非神位盖以尸柩不在不得設虚座以致奠也後之所謂為位既有哭位而又有神位盖以子孫在是不容無所憑以致哀也今之聞喪而設神位雖非周代之禮未始非温公文公之禮也盖協諸義而協則禮雖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也而況書儀家禮固已先有其禮哉且古之弔賔皆弔生者而不拜死者故可以無神位後世之弔無有不拜死者其禮固與古異矣在家既拜尸柩則客他鄉而設神位以受人之弔亦勢之不容已也至於古者爲位不奠以其非神位故不設奠今既設神位矣烏容以不奠哉書儀則但設神位而不奠又云喪側無子孫則此中設朝夕奠為此禮者施於諸父昆弟之期喪可也若父母之喪既已設位而不設奠恐非人情之所安則喪側有他子致奠者此中復為之設奠亦何害於禮乎盖古禮久不行於世而書儀家禮則固世俗之所遵行也愚故折衷之以質於知禮者焉
  漢書武五子傳昭帝崩無嗣大將軍霍光徴昌邑王賀典喪賀到霸上大鴻臚郊迎騶奉乘輿車王使僕壽成御郎中令龔遂參乘旦至廣明東都門遂曰禮奔喪望見國都哭此長安東郭門也賀曰吾嗌痛不能哭至城門遂復言賀曰城門與郭門等耳且至未央宫東闕遂曰昌邑帳在是闕外馳道北未至帳所有南北行道馬足未至數步大王宜下車鄉闕西面伏哭盡哀止王曰諾到哭如儀
  奔大喪
  通典周制穀梁傳云周人有喪魯人亦有喪周人弔魯人不弔周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魯人曰吾君也親之者也使大夫則不可故周人弔魯人不弔以其下成康爲未久也 五經通義云凡奔喪近者先聞先還逺者後聞後還諸侯未葬嗣子聞天子崩不奔喪王者制禮緣人心而爲之節文孝子之恩不忍去棺柩故不使奔也 後漢許慎異義云案左氏之説諸侯藩衞之臣不得棄其封守諸侯千里之内奔千里之外不奔四方不可室空故遣大夫也鄭𤣥駁云禮天子於諸侯無服諸侯爲天子斬衰三年是尊卑異者也春秋文四年夫人成風薨王使榮叔來歸含且賵又王使召伯來會葬傳曰禮也至叔孫得臣如京師葬襄王則傳無言焉天子於魯既含賵又會葬為得禮是則魯於天子一大夫會葬而已爲不得禮可知矣案昭三十年晉侯去疾卒秋葬晉頃公傳曰鄭游吉弔且送葬魏獻子使士景伯詰之其對辭有靈王之喪我先君簡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實往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討恤所無也晉人不能詰豈非左氏諸侯奔天子之喪及㑹葬之明文也大鴻臚眭音雖生説諸侯踰年即位乃奔天子喪春秋之義未踰年君死不成以人君禮言王者未加其禮故諸侯亦不得供其禮於王者相報也許氏又案禮不得以私廢公卑廢尊如禮得奔喪今以私喪廢奔天子之喪非也又人臣之義不得校計天子未加禮於我亦執之不加禮也眭生之説非也鄭𤣥案孝經資於事父以事君言能爲人子乃能爲人臣也服問嗣子不爲天子服此則嫌欲速不一於父也喪服四制曰門内之治恩掩義門外之治義斷恩此言在父則爲父在君則爲君也春秋莊三十二年子般卒時父未葬也子者繫於父之稱也言卒不言薨未成君也未成君猶繫於父則當從門内之治恩掩義禮者在於所處此何以私廢公何以卑廢尊 魏時禮官議奔喪禮有除喪而後歸哭於墓者皆聽哭於陵尚書盧毓以禮言遂除者謂有服者耳無服者則不哭王肅曰既言除喪豈有服哉雖除始見墳斂髪袒絰言除斂髮袒絰耳記曰朋友之喪有宿草而不哭焉朋友未踰年雖無服猶哭之豈有天子之喪未踰時始奔赴而得不哭者乎今雖權宜即吉吾本三年之喪也故三年之後行禘祫之禮又逺方弔貢表皆宜通若有禁乃止此不得與哭陵相妨害也又答難云前説遂除謂除斂髮袒絰耳不謂今之奔者皆須斂髮也責以𤣥衣冠又其所不能具自可服深衣白袷也 晉恵帝崩司徒左長史江統議奔赴山陵曰往者蕩隂之役羣寮奔散義兵既起而不附從主上旋宫又不歸罪至於晏駕之日山陵即安而猶不到自臺郎御史以上應受義責加貶絶注列黄紙不得敘用至於先有他故去職或以喪疾免散仍遇兵隱遯山澤者宜與上牒異制春秋傳曰君子避内難不避外孫𡩋之變蘧瑗出闗陳力就列不能者止未足多責及至奔赴不及在哀致身後於山陵故當從時宜以立襃貶依王政而正準繩不可偏抗古義以傷今實也承詔書而制奔赴之期以爲分别逺近則典而不暢檢校險易則密而不𢎞故擬七月之典以議今事達官名問特通者過期不到宜依準免法注列黄紙三年乃得敘用又自非盟主所授而諸侯州伯所用故不得奔赴宜與下牒同罰春秋傳曰不以家事辭王事此上之行乎下也諸侯州伯輒留應赴之人而失令節於王庭坐於周官九伐之法應在犯令陵政之條諸臺平處正其削黜 東晉成帝咸康中恭皇后山陵禮得奔喪今以私喪廢奔司徒西曹屬王濛議立奔赴之制曰三代垂文觀時損益今服教之地逺於古之九服若守七月之斷逺近一槩者懼非通制請王畿以外南極五嶺非守見職周年不至者宜勒注黄紙有爵土者削降永嘉中江統議不奔山陵但三年不敘於義爲輕今更立如牒若方伯授用雖未有王命猶不與停散同見今在官即吉之後去職不及凶事無所貶責萬里外以再周為限自此以内明依前牒雖在父母喪其責不異黄門郎徐衆等駮濛云若如濛議見在官者已拘於制度不得奔赴至於既去雖不及哀臣子之情何得不暫致身哉臣謂喪紀雖過去職者固宜還赴詔可濛又申述前議曰喪紀有數吉凶有斷豈可當於縞素既終而制無限之責哉若除喪始奔當以何服素服敘哀則在廷已吉陵無哭禮若𤣥冠致敬宜曰朝謁非奔喪之謂若服外更立限斷則不知所準若不計逺近同服内則立制漫而無斷詔又付尚書左丞王彪之議云昔太寧之難奔赴無過三年之限恭皇后不宜踰先制禮為君之母妻居處飲食衎爾君已除喪而後聞喪不税而責其奔此臣所疑也且宜一依濛所上詔曰今輕此制於名教爲不盡矣今直以議者既衆不必改先制宜依濛所上施行 八年成帝崩尚書殷融上言司徒西曹屬王濛以周年為限不及者除名付之鄉論臣以爲名教興於義厚忠孝發於自然不嚴而著不肅而成者也舊禮國有大諱外任不得離部冗散之人發哀公巷初無課限有不奔之制案永平初先帝稱宣帝遺詔乃不得令子弟詣陵惟蕩隂奔赴多不逮及始爲其制以篤一時顧觀人情未有肅媿徒興簡黙正足以彰至道之不𢎞表臣子之不義宜遵前代聞凶行喪三日而已詔曰孝慈起於自然忠厚發於天成若道不喪豈有今𡚁𡚁至醨薄反之何期況以今日之𡚁而欲廢準式於頽俗求慈仁於吾朝其於理化也無乃迂乎融乃重啟依王濛所上為條例 康帝建元初融又議定不應奔赴山陵據周魯有喪而魯人不弔孔子所答曽子當謂國内卿大夫耳非如今日見在方外者也尚書僕射顧和議案禮記曽子問父母之喪既引及塗聞君薨如之何穀梁傳曰周人魯人各有喪周人弔魯人不弔周人雖有喪遣人可也魯人當親行事故不弔也 大唐元陵儀注詔問宗子在外州府合赴京師不所司奏曰案禮文五廟之孫祖廟未毁雖為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練祥則告不忘親之義也又曰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五世袒免殺同姓也六世親屬竭矣又傳云天子七月而𦵏同軌畢至據此則宗子五等以上不限逺近盡同奔赴山陵
  開元禮三品以上喪四品以下至庶人附聞喪 始聞喪舉哀者於聞喪所哭盡哀問故又哭盡哀改著素服子妻妾女子子俱披髪周親以下婦人去首飾子於堂上東壁下西面以南爲上周親以下於北壁下南面以西為上妻妾女子子於西壁下東面以南爲上周親以下婦人於北壁下南面以東爲上内外之際障以帷若婦人在别堂舉哀則周親以下婦人在北壁下南面西上周親以下舉哀哭位亦然三日成服及廬堊室苫凷薦席變除之節皆如在家之禮唯不設奠祭以其精神不在於此若除喪而後歸則之墓諸子以下素服待於墓東西向婦人待於墓西東向俱北上奔喪者素服至於𡑞南北面哭盡哀再拜又哭盡哀再拜於家不哭
  奔喪 奔喪之禮始聞親喪以哭答使者盡哀問故又哭盡哀服布深衣素冠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惟父母之喪見星而行見星而舍若未得奔則成服而後行過州至境則哭盡哀而止哭避市朝望其州境哭此父母之喪至家内外哭待於堂上奔喪者入門而左升自西階殯東西面憑殯哭盡哀少退再拜退於序東被髮復殯東西面坐哭又盡哀尊卑撫哭如常訖内外各還次奔喪者乃還以厥明坐哭於殯東如初未成服者三日成服若至在小斂前與主人俱成服若小斂以後至者自依日數凡奔喪齊衰望鄉而哭大功望門而哭小功至門而哭緦麻即位而哭齊衰以下奔喪者升殯東西面哭主人以下哭待於堂上如常奔喪者哭盡哀再拜又哭盡哀尊卑撫哭亦如之訖内外各還次三日成服有賔弔者拜賔如常奔喪者非主人則主人爲之拜賔婦人奔喪入自闈門側門曰闈升自西階側殯西東面妻妾女子子則憑殯哭盡哀少退再拜退於西房若西室妻妾女子子被髮出嫁女改髽復位坐哭又盡哀尊卑撫哭如常内外俱還次奔喪者乃還次周喪以下婦人奔喪者升哭拜又哭盡哀尊卑撫哭及還次皆如之奔喪者不及殯先之墓北面近隧哭主人以下哭待於墓左西面主婦以下哭待於墓右東面皆北上主人以下内外初至墓先拜而後哭於相者禮畢則再拜辭奔喪者哭盡哀拜於隧東被髪復位坐哭盡哀相者告禮畢奔喪者又再拜遂冠而歸入門而左升自西階靈東西面憑靈哭主人以下升坐於堂如常奔喪者哭盡哀再拜若經宿主人以下哭盡哀皆再拜哭降堂相者告就次主人以下各就次三日成服齊衰周以下不及殯先之墓西面哭盡哀再拜又哭盡哀相者告禮畢奔喪者再拜遂冠而歸哭就次如上儀奔喪者若妻妾女子子皆被髪於隧西哭盡哀髽如常餘如男子齊衰周以下婦人奔喪哭於隧西餘如丈夫之禮
  政和禮聞喪 諸聞喪舉哀者於聞喪所哭盡哀問故又哭盡哀改服素服子妻妾女子子俱披髪三日成服廬堊室苫凷薦席變除之節皆如在家之禮唯不設奠祭若除喪而後歸則之墓諸子以下素服待於墓東西向婦人待於墓西東向俱北上歸者素服至於墓南北面哭盡哀再拜於家不哭 有殯聞逺兄弟之喪哭之他室無他室哭於門内之右
  奔喪 奔喪之禮始聞親喪以哭答使者盡哀問故又哭盡哀服布深衣素冠遂行父母之喪見星而舍若未得奔則成服而後行至家内外哭待於堂上奔喪者入門而左升自西階殯東西面憑哭盡哀少退再拜退於序東披髪復位坐哭又盡哀尊卑撫哭如常訖内外各還次奔喪者乃還如未成服者三日成若至在小斂前與主人俱成服小斂以後自用日數賔弔拜賔如常奔喪者非主人則主人爲之拜賔不及殯則先之墓北面近墓哭主人以下哭待於墓左西面主婦以下於墓右東面皆北上奔喪者哭盡哀再拜於墓東披髪復位哭盡哀贊者告禮畢奔喪者又再拜遂冠而歸入門而左升自西階靈東西向憑靈哭主人以下升哭如常盡哀再拜各還次三日成服婦人奔喪入自闈門升自西階側殯西東面妻妾女子子憑哭披髪皆如男子之儀不及殯則披髪於墓西亦皆如男子之儀
  庶人禮聞喪 諸聞喪舉哀者於聞喪所哭盡哀改著素服妻妾女子子皆披髪三日成服及廬堊室苫凷薦席變除之節皆如在家之禮唯不設奠祭若除喪而後歸則之墓諸子以下待於墓東西向婦人待於墓西東向俱北上歸者素服至於墓南北面哭盡哀再拜又哭盡哀再拜於家不哭 有殯聞逺兄弟之喪哭之他室無他室哭於門内之右
  奔喪 奔喪之禮始聞親喪以哭答使者盡哀問故又哭盡哀服布深衣素冠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唯父母之喪見星而行見星而舍若未得奔則成服而後行至於家内外哭待於堂上奔喪者入門而右升自西階殯東西面憑殯哭盡哀少退再拜退於序東披髪復殯東西面坐哭又盡哀尊卑撫哭如常訖内外各還次奔喪者乃還次未成服者三日成服若至在小斂前與主人俱成服若小斂以後至者自用日數賔弔者拜賔如常奔喪者非主人則主人爲之拜賔已葬先之墓北面哭主人以下哭待於墓左右奔喪者哭盡哀再拜於墓東披髪復位坐哭盡哀贊者告禮畢奔喪者又再拜遂冠而歸入門而左升自西階靈東西面憑哭主人以下升哭於堂上如常奔喪者哭盡哀再拜各就次三日成服如儀婦人奔喪入自闈門升自西階側殯西東面妻妾女子子則哭盡哀少退再拜退披髪復位坐哭又盡哀尊卑撫哭如常乃還次不及殯披髪於墓西坐哭盡哀披髪如常餘如男子
  司馬氏書儀聞喪奔喪 始聞親喪以哭答使者盡哀問故又哭盡哀裂布為四脚白布衫繩帶麻履古者未成服者素委貌深衣恐非本所有且非倉卒所辦今從便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奔喪注雖有哀慼猶辟害也雖或有親屬偕行不能日行百里道中亦不可滯留也唯父母之喪見星而行見星而舍道中哀至則哭避市邑喧繁之處奔喪曰哭避市朝注謂驚衆也今人奔喪及從柩行者遇城邑則哭是有人則爲之無人則不爲飾詐之道也望其州境哭望其縣境哭望其城哭望其家哭入門升自西階至殯前再拜哭盡哀乃就位方去冠及上服被髮扱衽徒跣如始死之儀詣殯東西面坐哭盡哀其未小斂而至者與在家同乃就東方袒括髮又哭盡哀丈夫婦人之待之也皆如朝夕哭位無變也既哭奔喪者復著布四脚布衫拜諸尊長及受諸卑㓜拜皆哭盡哀明日後日朝夕哭猶袒括髪至家四日乃成服而朝哭有弔賔至則出見之可也若未得行須應過三日以上者則爲位不奠奔喪曰聞喪不得奔喪乃爲位注謂以君命有事者位有酇列之處如其家朝夕哭位矣又注無君事又無故而以己私未奔者父母之喪則不爲位其哭之不離聞喪之處齊衰以下更爲位而哭皆可行乃行又曰凡爲位不奠注以其精神不在乎是今仕宦他方者始聞喪比至治裝挈家而歸鮮有不過三日者安得不爲位而哭既無酇列當置椅子一枚以代尸柩左右前後設哭位皆如在尸柩之旁而不設朝夕飲食之奠者喪側無子孫則此中設朝夕奠如在喪側道中亦設位朝奠而行既就館至夕設位而奠被髮扱衽徒跣皆如始死之儀明日斬衰者袒括髮齊衰以下袒免代哭皆如小斂之儀聞喪後四日成服而朝哭皆如在家之儀道中及至家惟不去冠及上服被髮扱衽徒跣袒括髮其餘皆如未成服之儀入門至殯前北面再拜哭盡哀拜諸尊長又受諸卑㓜拜皆哭盡哀弔賔至即出見之若奔喪者不及殯則先之墓望墓而哭至墓北面哭盡哀再拜在家丈夫之待之也即位於墓左婦人墓右皆哭盡哀未成服者去布四脚及布衫袒括髮於墓東南即本位又哭盡哀復著布四脚衫拜尊長及受卑㓜拜如上儀遂歸至家入門去布四脚及布衫袒括髪至靈座前北面哭盡哀餘如未葬之儀已成服者不袒括髪齊衰以下聞喪則爲位而哭古禮聞父母妻之黨及師友知識之喪哭皆有處今寢廟異制不能如古但聞尊長之喪則爲位於正堂卑㓜之喪爲位於别室而哭之今人皆擇日舉哀凡悲哀之志在初聞其喪聞喪則當哭之何暇擇日又舉哀挂服皆於僧舍盖以五服年月敕不得於州縣公廨内舉哀若不在州縣公廨何必就僧舍不於本家盖由今人多忌諱故也若奔喪則釋去華盛之服裝辦即行緩速惟所欲既至齊衰望鄉而哭大功望門而哭小功以下至門而哭入門始至殯前北向哭盡哀再拜乃易所服之服即本位又哭盡哀乃見諸尊長及卑㓜拜哭如主人儀若不奔喪則齊衰始聞喪三日中朝五爲位會哭四日之朝成服又為位㑹哭大功以下始聞喪爲位㑹哭成服又爲位㑹哭自是每月朔爲位㑹哭月數既滿次月朔爲位㑹哭遂除服其聞喪至各哭固無常準齊衰以上自有喪以來親戚未常相見者既除服而相見不變服各哭盡哀然後敘拜
  朱子家禮奔喪 始聞親喪哭親謂父母也以哭答使者問故又哭盡哀易服裂布爲四脚白布衫繩帶麻屨
  邱濬曰案裂布爲四脚家禮本書儀恐是當時有此製今世人不用忽然以行逺路恐駭俗觀擬用有子粗麻布爲衫戴白帽束以麻繩著麻鞵
  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雖哀戚猶避害也
  邱濬曰案日行百里今其大約也道路舍止不能皆然書儀云今人雖或與親屬偕行不能百里道中亦不可滯留也
  道中哀至則哭哭避城市喧雜之處望其州境其縣境其城其家皆哭家不在城則望其鄉哭入門詣柩前再拜乃變服就位哭儀節奔喪者將至在家者男婦各具服就次哭以待奔喪者至哭入門升自西階詣柩前拜興拜興拜興拜興且拜且哭擗踊無數哭少間拜弔尊長受卑㓜拜弔且哭且拜并問所以病死之故乃就東方去冠及上衣披髪徒跣不食如初喪就位哭各就其位次而哭第二日晨興男子袒 括髪婦女
  至上食時襲衣捲所袒衣加絰帶首戴白布巾上加環絰腰具絰散垂其末並具絞帶詳見初終儀
  後四日成服與家人相弔賔至拜之如初
  儀節是日朝奠時在家男婦各服其服就位哭舉哀奔喪者具衰絰持杖向靈座伏地哭相弔少頃詣所尊諸父前跪哭又向諸母前跪哭卑幼者又向奔喪者前跪哭一如前成服儀受弔賔客有來弔慰者則哭出迎之稽顙拜興拜興且拜且哭尊長不答拜其餘否
  若未得行則爲位不奠設椅子一枚以代尸柩左右前後設位哭如儀但不設奠若喪側無子孫則此中設奠如儀變服亦以聞後之第四日
  聞喪儀
  邱濬曰案禮記有奔喪篇家禮本書儀書儀本禮記但略舉其要耳其間次第儀節盖已詳具家禮喪禮篇於此不復重出使人臨時考行而已然今世士大夫遊宦於外一聞凶訃心緒瞶亂平時不素講明倉卒之際豈能細考縱一閲之亦烏能因其略而遽得其詳哉今條析其儀節於後
  聞訃儀節是日訃至舉哀舉家男婦皆哭少頃問死者以病及終之故易服男子皆去冠及上服女子去首飾與凡華盛之服披髪徒跣 不食 男女哭擗無數
  爲位儀節是日堂中設椅子一枚以代柩椅子前設卓子一張上置香爐香合燭臺之類各就位主人坐於位東衆男坐其下皆藉以藁主婦坐於位西衆女婦坐其下以南為上舉哀哭不絶聲 是日具括髪絰帶衰服等物
  變服儀節聞訃之次日男子皆袒去上衣括髮散髮者用麻繩束之具絰帶首戴白布巾上加單股之絰具要絰散垂其三尺及具絞帶禮所謂環絰也詳見喪禮篇初終遷尸牀條下婦人髽婦人用麻繩撮髻插竹木簪服輕者袒免服輕者皆著素服袒開上衣用布纒頭或著白布亦可
  設奠儀節爲位之後是日即陳設蔬果脯醢羮飯茶酒之類於卓子上用侍者一人爲祝有子孫在喪側者不設盥手祝洗手跪 焚香 興 斟酒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祝拜罩巾 舉哀自是以後朝夕日中凡三次遇朔日即盛設如在家儀
  成服儀節聞訃第四日夙興各具服五服之人各服其服執杖有腰絰者絞其麻本之散垂者去環絰不用各就位男位於靈位東女位於西各以尊卑為序舉哀相弔卑幼者以次就尊長跪哭弔慰盡哀復位
  受弔儀節未成服以前來弔者或門生屬吏皆可弔者入門子弟出見之揖訖賔致辭曰竊聞某親某官或隨所言不淑何時訃至答辭曰孤某遭此凶變蒙賜慰問以未成服不敢出見不勝哀感使某拜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賔答拜尊長則回半禮禮畢賔退子弟送出門或少延茶湯禮畢已成服以後來弔者入門望位哭主人持杖哭而出弔主人曰某親某官不淑何時訃至鞠躬拜興拜興平身主人答拜主人致謝曰蒙慰問不勝哀感稽顙拜興拜興平身賔答拜禮畢賔退子弟送之出或少延茶湯
  邱濬曰案書儀賔答拜後有主人置杖坐兀子或不設坐褥或設白褥茶湯至則不執杔子賔退持杖而送之之文今世士大夫聞喪賔弔之有設草座對客者客出不送此雖俗禮若來弔者果平日親厚之人有事相資者少留恐亦無害姑書於此
  至家儀節在家者聞其至各具服以俟其入衰絰持杖哭入門升自西階詣柩前 拜興拜興拜興拜興且拜且哭哭擗無數 拜弔尊長哭拜且弔如成服儀受卑幼拜弔就位哭就其位次坐哭在家者皆哭
  在道至家皆如上儀若喪側無子孫則在道朝夕爲位設奠至家但不變服其相弔拜賔如儀若既葬則先之墓哭拜之墓者望墓哭至墓哭拜如在家之儀未成服者變服於墓歸家詣靈座前哭拜四日成服如儀已成服者亦然但不變服
  齊衰以下聞喪爲位而哭尊長於正堂卑幼於别室若奔喪則至家成服奔喪者釋去華盛之服裝辦即行既至齊衰望鄉而哭大功望門而哭小功以下至門而哭入門詣柩前哭再拜成服就位哭弔如儀若不奔喪則四日成服不奔喪者齊衰三日中朝夕爲位㑹哭四日之朝成服亦如之大功以下始聞喪爲位㑹哭四日成服亦如之皆毎月朔爲位㑹哭月數既滿次月之朔乃爲位㑹哭而除之其間哀至則哭可也
  明㑹典品官禮庶人禮同奔喪 始聞親死以哭答使者盡哀問故又哭盡哀乃易服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見星而行見星而舍道中哀至則哭哭避市朝望其州境縣境其城其家皆哭至於家内外哭待於堂上入門而左升自西階殯東西面憑殯哭盡哀少退再拜退於東序披髪復殯東西面坐哭又盡哀尊卑撫哭如常訖内外各還次厥明坐哭於殯東如初四日成服與家人相弔賔至拜之如初若未得行則設位四日而變服在道至家皆如上儀若既葬則先之墓望墓哭至墓哭拜歸詣靈座前哭拜四日成服如儀齊衰以下聞喪爲位而哭若奔喪則至家成服若不奔喪則四日成服凡奔喪齊衰望鄉而哭大功望門而哭小功至門而哭緦麻即位而哭不奔喪者齊衰三日中朝夕爲位㑹哭四日之朝成服亦如之大功以下始聞喪爲位㑹哭四日成服亦如之皆毎月朔爲位㑹哭月數既滿次月之朔乃爲位㑹哭而除之其間哀至則哭可也
  乾學案古之仕者不出本國故聞喪得以即奔其或奉使他國而聞喪則聘禮篇末特有他國遭喪之禮亦未能即奔也後世仕宦之人非京師則四方或苦於辦裝之不時或苦於官守之拘係則經月踰時而不奔者比比有之若是則始聞喪之時不得不設位矣既設位則不得不致奠矣既設位致奠則不得不成服矣此理之必然而情之不容己也雖又哭三哭諸節未能如古人之具備而擗踊號泣之時其可無所憑依以致哀哉或曰古之爲位非死者之神位也且禮明言爲位不奠而今欲設位致奠不亦大逺於禮乎曰為位而哭愚固知生者之哭位而非死者之神位也然張子大儒謂亦有神位而温公文公之書皆設椅以代尸柩則今之聞喪而設位者亦何害於禮與古不設神位愚固知無致奠之禮矣然張子又言爲位不奠謂之不祭則不可但不如喪之久奠温公文公亦謂喪側無人則設奠是先儒固許其奠矣今之聞喪而致奠者亦何害於禮與盖禮有先王之禮有先儒之禮先王之禮久不行於後世矣先儒之禮猶可行於今日則設位致奠諸事未始非守先儒之禮也禮奔喪篇言自齊衰以下入門而後免麻注疏謂不至喪所不改服也此亦據聞喪而即奔者言耳若聞喪不得奔喪則禮明言三日成服又曰若不得行則成服而後行是不得即奔者古人無有不成服者矣今或有發哀而但易素服不服齊斬者豈不大有背乎禮哉古禮所以四日而服者以初死日襲次日小斂又次日大斂大斂訖而後成服故以四日為期聞喪者無襲斂諸節則以始聞日初哭當襲次日又哭當小斂又次日三哭當大斂亦四日而成服今宜倣此爲制不但斬衰者當成服即齊衰以下亦當依此以成服庶乎其合於禮也然此謂親喪之禮則然若夫齊衰以下則何如曰齊衰而爲祖父母妻長子衆子適婦則吾身當爲喪主亦設位致奠而成服可也如其爲伯叔父母昆弟從子則彼自有喪主但發哀制服而不必設位致奠或於初發哀時爲之設位致奠奠已即徹之亦可也夫喪事人所時有在他鄉而遭喪者又仕宦者所時有而儀禮開元政和諸禮及書儀家禮㑹典諸書固皆有奔喪之禮則取而討論之以求合乎人心而不背乎時俗固事之不可少者也愚固妄爲是説以折衷於秉禮之君子焉
  讀禮通考卷一百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變禮二
  並有喪
  曽子問曽子問曰並有喪如之何何先何後注並謂父母若親同者同月死孔子曰葬先輕而後重其奠也先重而後輕禮也自啓及葬不奠注不奠務於當葬者行葬不哀次注不哀次輕於在殯者反葬奠而後辭於殯遂脩葬事注殯當爲賔聲之誤也辭於賔謂告將葬啓期也其虞也先重而後輕禮也疏並謂父母親同謂祖父母及世叔兄弟父喪在殯先葬母之時從啟母殯之後至葬柩欲出之前唯設母啟殯之奠朝廟之奠及祖奠遣奠不於殯宫爲父設奠但不奠者不朝夕更改新奠仍有舊奠存也次謂大門外之右平生待賔之處葬柩車出門至此孝子悲哀柩車暫停今爲父喪在殯故行葬母之時出門外孝子不得爲母申哀於所次之處遂行而去所以然者若此悲哀恐輕於在殯也反葬奠者謂葬母還反於父殯宫而設奠也奠父之後孝子告賔以明日啟父殯期節既告賔賔出之後遂脩營葬父之事所以葬則先輕奠則先重者皇氏云葬是奪情故從輕者爲首奠是奉養故令重者居先也重喪所以不奠者若營奠父事恐葬事遲睌務欲輕喪在先當葬者使其速畢故也不奠不據先葬者葬是喪之大事永離宫室不可以不奠也虞是奠之類故亦先重後輕也案崇精問曰葬母亦朝廟否其虞父與母同日異日乎焦氏答曰婦未廟見不朝廟耳内豎職云王后之喪朝廟則爲之蹕也是母喪亦朝廟明也虞當異日也
  張子曰葬先輕奠先重古者掘壙而葬既並有喪則先葬者必不復土以待後葬者之入相去日近故也葬先輕而後重禮成於重者
  吕大臨曰古之並有喪各行葬虞之禮不相合所以致其哀所謂葬先輕後重直謂自家遣而行之既葬然後再舉後喪耳今必不能然則在量宜處之或以先喪前期而葬亦可行之次序自當尊卑有序世俗之議無義不可取
  呉澄曰辭於殯不須改殯爲賔盖告殯以啟期既啟乃遂脩葬事
  喪服小記父母之喪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後事其葬服斬衰注偕俱也謂同月若同日死也先葬者母也葬服斬衰者喪宜從重也假令父死在前月而同月葬猶服斬衰不葬不變服也言其葬服斬衰則虞祔各以其服矣及練祥皆然卒事反服重 疏葬母既竟不即虞祔更修葬父之禮也所以不即虞祔者虞祔稍飾父喪在殯未母為虞祔也待後事者謂葬父也葬父竟先虞父乃虞母所謂祭先重而後輕也葬母亦服斬衰以父未葬不得變服也斬衰但以葬爲文明爲母虞祔練祥皆齊衰也
  黄叔陽曰此言親喪同時之禮並有父母之喪其恩同則宜其禮同然必先葬母而後葬父以葬先輕而後重尊無二上也葬即虞祔常禮也然先葬者不虞祔必待葬父畢爲父虞祔而後爲母虞祔以祭先重而後輕母厭於父也葬父以斬衰葬母以齊衰亦常禮也然葬母之時亦服斬衰以服當從重父未葬不敢變服也
  雜記父母之喪將祭而昆弟死既殯而祭如同宫則雖臣妾葬而后祭祭主人之升降散等執事者亦散等雖虞附亦然注將祭謂練祥也言若同宫則是昆弟異宫也古者昆弟異居同財有東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有父母之喪當在同宫而在異宫者疾病或歸也主人適子散等栗階爲新喪略威儀 疏殯後乃祭今不待葬後者兄弟輕殯後便可行吉祭也但此謂異宫者耳若同宫雖臣妾之卑猶待葬後乃行父母祭也所以爾者吉凶不相干故喪服傳云有死於宫中者則爲之三月不舉祭庾氏云小祥之祭已涉於吉尸柩至凶故不可相干其虞祔則得爲之若喪柩即去者則亦祭不待於三月可知矣下言祭猶謂二祥祭散栗也等階也吉祭則涉級聚足喪祭則栗階故云散等也祥祭宜涉級為有兄弟喪少威儀故散等也助祭者亦栗階也雖虞祔亦然者謂主人至昆弟虞祔而行父母二祥祭執事者亦散等也
  曽子問曽子問曰大夫士有私喪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喪服於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注重喻輕也私喪家之喪也喪服四制曰門外之治義斷恩於是乎有過時而弗除也君之喪服除而后殷祭禮也注謂主人也支子則否 疏門外之治義斷恩若身有君服後遭親喪則不敢爲親制服也又何除焉者謂喪成服爲重始除服爲輕末在親始重之日尚不獲申況輕末之時而可行乎殷祭謂小大二祥祭也以其禮大故曰殷言初乃爲身有君服不敢爲親私除若君服除後乃可爲親行私喪二祥之祭以申孝心也庾蔚之云今月除君服明月可小祥猶若久喪不葬者也若未有君服之前私服已小祥者除君服後但大祥而可也謂主人支子則否者主人謂適子仕宦者適子主祭祀故二祥待除君服而後行也若支子仕宦雖不得除私服而其家適子已行祥祭庶子於後無所復追祭故曰否也
  曽子曰父母之喪弗除可乎注以其有終身之憂 疏曽子又疑云聖人制變受之期情禮之殺使送死有已復生有節是不許人子有不除之喪若適子除君服後乃有殷祭之事如久喪不葬者此則可解若庶子除君服後無復殷祭之事是其爲父母之服一生不有除說之事此於禮可乎孔子曰先王制禮過時弗舉禮也非弗能勿除也患其過於制也故君子過時不祭禮也注言制禮以爲民中過其時則不成禮疏言今日不追除服者非是不能除改也爲此不除正是患其過於聖人之禮制也又引君子過時不祭之事以證之謂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怵惕思親故設祭若春時或有事故不得行祭至夏乃行夏祭不復追補春祭是過時不祭以爲禮也過時所以不追者假令春夏祭本爲感春夏而祭至秋非時故不追也且今年春夏雖過時至明年㑹應復有春夏故當時則祭過時不補前祭也
  熊過曰曽子問父母之喪弗除可乎謂可以除之賢者之過也故孔子以中道答之而遂及於過時不祭夫所謂祭盖通凡祥禫之祭須及期耳孔氏不得其義以庶子除君服不祭當之欲以兹義蒙上文於斯有大誤焉問者各爲一事孔氏乃強使爲一庸非誤乎且孔氏既以爲支子之禮今孔子所答乃止云過時不祭而不云適子已行祥祭則非支子矣湛子不察而因其誤予勸於鄭氏之説盖無有也從鄭氏
  曽子問曰君薨既殯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居于家有殷事則之君所朝夕否注殷事朔月月半薦新之奠也疏君殯既訖君無所事父母新喪故歸家以治父母之喪若君喪有朔月月半薦新大事則適君所哭君凡
  常朝夕則不往哭君惟在家爲父母治喪若父母之喪既殯而後有君喪則歸君所已家有殷事之時則來歸家平常朝夕則不來恒在君處也君薨殯後親死是君喪在前親喪在後親喪痛甚故恒居於家隆於父母也曰君既啓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哭而反送君注言送君則既葬而歸也歸哭者服君服而歸不敢私服也 疏歸哭父母而反往送君既葬畢還來歸家而治父母之喪以此言之父母之喪既啟而有君喪則亦往哭於君所反送父母父母葬畢而居君所也鄭云既葬而歸者送君葬罷即歸不待君之虞祭也其祔與卒哭未知臣往與否不敢私服者謂歸哭父母猶服君服不私服也上文云有君喪服於身不敢私服故知不私服也
  曰君未殯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殯反于君所有殷事則歸朝夕否疏歸殯父母訖反于君所以殯君恒在君所家有殷事之時則暫歸於家若尋常朝夕則不得歸也盧氏云歸殯反于君所者人君五日而殯故可以歸殯父母而往殯君也若其臨君之殯日則歸哭父母而來殯君殯君訖乃還殯父母也以此言之臣有父母之喪未殯而有君喪去君殯日雖逺秖得待殯君訖而還殯父母以其君尊故也
  大夫室老行事士則子孫行事注大夫士其在君所之時則攝其事 疏大夫士有殷事在君所之時及朝夕恒在君所之時則在家朝夕之奠有闕奠不可廢其大夫尊遣室老攝行其事士卑則子孫攝行其事也
  大夫内子有殷事亦之君所朝夕否注謂夫之君既殯而有舅姑之喪者内子大夫妻也妻爲夫之君如婦爲舅姑服齊衰 疏此明婦人之進止内子者卿之適妻君既殯而婦有舅姑之喪歸居于家君有殷事之時亦之君所云亦者亦同其夫也非但夫往君所妻亦徃君所也若尋常朝夕則不往君所舉此一條婦同於夫則君既啓及君未殯而有舅姑之喪其禮悉同夫也
  曽子問曰君之喪既引聞父母之喪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而歸不俟子注遂遂送君也封當爲窆子嗣君也疏君喪既引在塗遂送君葬不待子而先還若待封墳既畢必在子還之後今經云既封而歸非封墳也故知封當爲窆窆下棺也胡銓曰封墳即歸不在子還之後鄭意謂子亦當速反而虞不俟封墳故讀封爲窆然長子歸虞餘子封墳乃歸也封如字
  曽子問曰父母之喪既引及塗聞君薨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改服而往注改服括髪徒跣布深衣扱上衽不以私喪包至尊 疏親始死笄纚小斂始括髪今臣聞君喪即括髪不笄纚者若尋常是吉忽聞君喪故去冠而笄纚今臣有父母之喪葬在於塗首先服免忽聞君喪若著其笄纚則與尋常吉同以首不可無飾故括髪也
  檀弓有殯聞逺兄弟之喪哭于側室無側室哭于門内之右同國則往哭之注哭于側室嫌哭殯也
  有殯聞逺兄弟之喪雖緦必往非兄弟雖鄰不往注雖緦必往親骨肉也雖鄰不往疏無親也
  方慤曰緦最服之輕者服之輕猶必往況其重者乎盖同姓之恩隆故也鄰最居之近者居之近猶不往況其逺者乎盖異姓之恩殺故也然而三年之喪不弔則雖緦必往者非謂三年之殯矣大功未葬不弔則雖鄰不往者止謂大功以上之殯而已
  雜記如三年之喪則既顈其練祥皆行
  王父死未練祥而孫又死猶是附於王父也注附當作祔王父既祔則孫可祔焉 疏禮孫死祔祖今祖喪雖未二祥而孫死亦得祔於祖也
  方慤曰王父雖未練祥而孫得祔者以昭穆同故也
  有殯聞外喪哭之他室入奠卒奠出改服即位如始即位之禮疏有殯謂父喪未葬柩在殯宫者也外喪謂兄弟喪在逺者也他室别室也若聞外喪哭于殯宫則嫌是哭殯于别室故明所哭者爲新喪也明日之朝著重喪之服入奠殯宫及下室卒奠而出改已重喪服著新死未成服之服即他室之位如昨日聞喪即位時也
  通典有殯聞逺兄弟之喪鄭記問曰或言往哭或言側室或言他室不同何也又雜記云三年之喪雖功衰不弔如何復服其服而往雖緦必往亦當服其服不王瓚答曰檀弓言往哭不分輕重通三年當往也雜記斬衰言功衰乃服其服而往則齊衰亦於功衰乃服其服也哭他室者爲外兄弟明皆當先哭乃行耳異國則不往也蜀譙周云禮哭于門内之右明爲變位也後日之哭既朝與其殯卒事出改服即位如初亦三日五哭也王廷相曰並有父母之喪如之何曰記有之其葬也先輕而後重其奠也虞也先重而後輕曰今也同葬而並奠同虞而並祔也何如曰父母之親同也今之法制服斬同也無厭也葬奠虞祔皆反乎古同服而稱情簡易而便事亦猶夫行古之道也
  蔡虚齋集先生提學江西時饒州府學生周鴻呈母董氏𢎞治十六年八月故次年閏七月父故鴻居喪三十九个月母喪雖終父喪尚闕一十五个月況廬墓未滿二年乞容在外廬墓私補父服先生移文曰先王制禮不容少有過不及之差周鴻母喪一載繼喪父則父母之哀一時俱已作於其心而父母之服及一切喪事俱不容不並行於外矣乃今於母喪二十七个月之外復脩父服則是母服未滿之先其哀父之念能遏之使不行格之使有待乎宜無是理也盖雖過厚之義實非中正之行吾所期於鴻者要在爲善於獨不求甚異於人
  何孟春曰宋㑹要寶元中王恪言父母相繼亡沒乞通持五十四月服詔許通持服案此必父喪在母前父服將終母繼亡乃爾
  乾學案詳見第三十四卷兼服篇當與此篇參考
  卒於道即黄氏道有喪
  曽子問曽子問曰君出疆以三年之戒以椑從君薨其入如之何注其出有喪備疑喪入必異也戒猶備也謂衣衾也親身棺曰椑其餘可死乃具也 疏親身棺者天子椑内猶有水兕公椑内猶有兕諸侯以椑爲親身也其餘死乃具者謂除椑之外大棺與屬若在家年老亦死前爲之今出疆椑從年未老故大棺等死後乃具也孔子曰共殯服注此謂君已大斂殯服謂布深衣苴絰散帶垂殯時主人所服共之以待其來也其餘殯事亦皆具焉 疏知此謂大斂者以下文如小斂故知也案士喪禮小斂苴絰大鬲散帶垂又禮親始死布深衣至成服以來不改故知殯服布深衣苴絰散帶垂其首服崔氏云小斂之前大夫士皆素冠小斂括髮之後士加素冠大夫加素弁其餘殯事亦皆具者以殯不可闕亦皆具焉則子麻弁絰疏衰菲杖注棺柩未安不忍成服於外也麻弁絰者布弁而加環絰也布弁如爵弁而用布杖者為己病 疏身著疏衰疏衰是齊衰也足著菲屨菲謂藨屨也案士喪禮云三日成服今君喪在外仍著麻弁疏衰故知不忍成服於外也布弁謂吉布十五升與子游麻衰及詩云麻衣如雪同知加環絰者雜記云小斂環絰是也布弁如爵弁而用布者案檀弓云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冔是殷之祭冠明弁絰似周之祭冠故知爵弁也杖爲己病者以士喪禮服杖同時今服未成而已杖故云爲己病也入自闕升自西階注闕謂毁宗也柩毁宗而入異於生也升自西階亦異生也所毁宗殯宫門西也於此正棺而服殯服既塗而成服殷柩出毁宗周柩入毁宗禮相變也 疏謂柩入宫之時毁殯宫門西邊牆而入也必西階者以柩自外來如賔客然故就客位也鄭以闕爲毁宗者謂毁此宗廟之牆其處空闕故謂之闕也柩毁宗而入異於生者公羊定元年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正棺於兩楹之間然後即位注云正棺者象既小斂夷於堂也於此之時服殯服也既塗而成服者謂菆塗既畢而成服也檀弓云毁宗躐行殷道也既云毁宗始云躐行先毁宗後躐行是從内而出故云殷柩出毁宗如小斂則子免而從柩注謂君己小斂也主人布深衣不髺髪者行逺不可無飾 疏士喪禮從死至成服主人皆著深衣故知小斂主人布深衣也士喪禮云小斂主人髺髪今著免者以在外逺行不可無飾故著免也入自門升自阼階注親未在棺不忍異入使如生來反 疏入自門不自闕也升自阼階不由西階也君大夫士一節也疏言上來從柩之儀更無尊卑之異也陸佃曰服事也言君薨大斂而入則内共殯事矣言殯則斂見言斂則殯不見且言大斂於升自西階不協子以麻爲弁變於弔服盖弁絰三麻弁絰爲重皮弁絰次之爵弁絰又次之入自闕所謂觀闕是也宗廟在庫門外雉門内故君出疆薨入自闕大斂于阼殯于客位故入自闕升自西階
  雜記諸侯行而死於館則其復如於其國如於道則升其乘車之左轂以其綏復注館主國所致舍復招魂復魄也如於其國主國館賔予使有之得升屋招用衮衣也如於道道上廬宿也升車左轂象升屋東榮綏當爲緌謂旌旗之旄也去其旒而用之異於生也 疏車以南面爲正則左在東也升車左轂象在家升屋東榮其五等之復人數各如其命數今轂上狹則不知以幾人崔氏云一人而己若在國中招魂則衣各用其上服今在路死則招用旌旗之綏亦兾魂魄望見識之而還也若王喪於國而復於四郊亦建綏而復周禮夏采云以乘車建綏復于四郊是也其輤有裧緇布裳帷素錦以爲屋而行注輤載柩將殯之車飾也輤取名於櫬與蒨讀如蒨斾之蒨櫬棺也蒨染赤色者也將葬載柩之車飾曰栁裧謂鼈甲邊縁緇布裳帷圍棺者也裳帷用緇則輤用赤矣輤象宫室屋其中小帳櫬覆棺者若未大斂其載尸而歸車飾皆如之 疏輤謂載柩之車有裧者謂輤之四旁有物裧垂鼈甲邊縁緇布裳帷者輤下棺外用緇色之布爲裳帷以圍繞棺也素錦以爲屋者於此裳帷之中又用素錦以爲屋小帳以覆棺也將葬之車飾曰柳者證此經非將葬車也裧謂鼈甲邊縁者覆説輤象鼈甲覆於棺上中央隆髙四面漸下裧象邊縁垂於輤之四邊與輤連體則亦赤也若葬車之飾則上用荒不用輤也至於廟門不毁牆遂入適所殯唯輤爲説於廟門外注廟所殯宫牆裳帷也適所殯謂兩楹之間去輤乃入廟門以其入自有宫室也凡柩自外來者正棺於兩楹之間尸亦侇之於此皆因殯焉異者柩入自闕升自西階尸入自門升自阼階其殯必於兩楹之間者以其死不於室而自外來留之於中不忍逺也
  胡銓曰禮言綏凡數處鄭皆讀爲緌竊謂王制明堂位夏采所云讀作緌可也此復魄既在車當以執綏之綏杜子春説是鄭意盖謂夏采建綏以復不知彼王禮也裳用緇則輤與裧皆赤也以𤣥纁對耳鄭謂輤如輤斾之綪取蒨赤也竊案大夫以白布為輤豈亦因染赤得名乎柩車飾經唯此一文則知未大斂前車飾亦然
  大夫士死於道則升其乘車之左轂以其綏復如於館死則其復如於家注綏亦緌也大夫復於家以𤣥冕士以爵弁服大夫以布爲輤而行至於家而説輤載以輲車入自門至於阼階下而説車舉自阼階升適所殯注大夫輤言用布白布不染也言輤者達名也不言裳帷俱用布無所别也至門亦説輤乃入言載以輲車入自門明車不易也輲讀為輇或作槫許氏説文解字曰有輻曰輪無輻曰輇周禮又有蜃車天子以載柩蜃輇聲相近其制同乎輇崇盖半乘車之輪諸侯言不毁牆大夫士言不易車互相明也不易者不易以楯也廟中有載柩以輴之禮此不耳 疏下經士有裳帷則知大夫亦有裳帷但用布耳輤達名者既不用蒨草染之而言輤是櫬近之義通達於下也車不易者經云至於家而説輤載以輲車鄭恐至家乃載以輴車故云明車不易也案周禮遂師職共蜃車之役是天子以載柩也天子蜃車與此大夫輇車其制宜同輇崇盖半乘車之輪者輇迫地而行其輪宜卑故疑半乘車之輪周禮考工記乘車之輪六尺六寸今半之得三尺三寸也互相明者諸侯言不毁牆則大夫亦不毁牆大夫士言不易車明諸侯亦不易車也大夫士在路載以輲車至家説輤亦載以輲車是不易以輴也若天子諸侯載柩以蜃車至門亦以蜃車其殯時則易之以輴也天子諸侯殯時用輴又天子諸侯及大夫朝廟之時有輴車載柩之禮此喪從外來大夫士不合用輴故云此不耳凡在路載柩天子以下至士皆用蜃車與輲車同其蜃車之形鄭注既夕禮云其車之轝狀如牀中央有轅前後各設輅轝上有四周下則前後有軸以輻爲輪許叔重説有輻曰輪無輻曰輇鄭又注周禮遂師云四輪迫地而行有似於蜃因取名焉此是蜃之制也輲車之制亦與蜃車同但不用輻爲輪耳
  胡銓曰綏亦如字大夫無爲屋之文則是素錦帳同諸侯矣
  士輤葦席以爲屋蒲席以爲裳帷注言以葦席爲屋則無素錦爲帳 疏用葦席屈之以爲輤棺之屋又以蒲席爲裳帷圍繞於屋旁也士以葦席爲屋屋當帷帳之處是無素錦爲帳矣然大夫無以他物爲屋之文則是用素錦為帳與諸侯同案諸侯與大夫上有輤旁有裳帷内有素錦屋今士唯云帷不云屋上所有之物據文言之葦席爲屋則當覆上輤處將蒲席爲裳帷接屋之四邊以障棺或可大夫既有素錦爲帳帳外上有布輤旁有布裳帷則士之葦席屋之外旁有蒲席裳帷則屋上當以蒲席爲輤覆於上但文不備也未知孰是故兩存焉
  方慤曰大夫以布爲輤諸侯用帛可知士以葦席爲屋則不得用錦帳矣蒲席爲裳則不得用緇布矣此皆降殺之别也
  乾學案曽子問篇有入自闕之文鄭氏解爲毁宗而入以闕爲牆闕故於此經不毁牆之牆以裳帷解之愚竊以爲不然上之所謂闕者門闕之闕而非牆闕之闕此之所謂牆者牆垣之牆而非車輤之牆也如果以裳帷爲牆何不竟言裳帷而以牆字代之乎且柩車至門裳帷不過脫之而已何必言毁乎合此經與曽子問觀之柩車從門闕以入而不必毁牆其義自坦然明白乃鄭氏故迂其説以解之不可信也不然諸侯大夫之喪還何闕門之不可入而必毁牆以進哉
  爲君使而死公館復私館不復公館者公宫與公所爲也私館者自卿大夫以下之家也注公所爲君所作離宫别館也曽子問曽子問曰爲君使而卒於舍禮曰公館復私館不復凡所使之國有司所授舍則公館已何謂私館不復也注復始死招魂孔子曰善乎問之也注善其問難明也自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館公館與公所爲曰公館公館復此之謂也注公館若今縣官舍也公所爲君所命使舍已者疏私館者謂非君命所使私相停舍謂之私館公館謂公家所造之館與公所為者與及也謂公之所使為命停舍之處亦謂之公館君所命停舍之處即是卿大夫之館也但有公命故謂之公館也注公館若今縣官舍也鮑遺問曰注此云公所爲君所命舍己者注雜記云公所爲若今離宫别館也是二説異何張逸答曰公館若今停待者也離宫是也聘禮曰卿館於大夫大夫館於士公命人使館客亦公所為也
  周禮秋官掌客凡賔客死致禮以喪用注死則主人爲之具而殯矣喪用者饋奠之物 疏若諸侯之君出行則以三年之戒以椑從死時除棺之外主人皆備之若臣從者死棺物皆共之死則主人爲之具而殯者此乃在館權殯還日以柩行知者聘賔死以柩造朝是也喪用饋奠之物者小斂特豚一鼎大斂特豚三鼎之類是也
  春秋文公十有五年夏齊人歸公孫敖之喪
  左傳齊人或爲孟氏謀注孟氏公孫敖家慶父爲長庶故或稱孟氏曰魯爾親也飾棺寘諸堂阜注堂阜齊魯竟上地飾棺不殯示無所歸魯必取之從之卞人以告注卞人魯卞邑大夫恵叔猶毁以爲請注敖卒則恵叔請之至今期年而猶未已毁過喪禮立於朝以待命許之取而殯之注殯於孟氏之寢終叔服之言齊人送之書曰齊人歸公孫敖之喪爲孟氏且國故也注爲恵叔毁請且國之公族故聽其歸殯而書之葬視共仲注制如慶父皆以罪降聲已不視帷堂而哭注聲已恵叔母怨敖從莒女故帷堂襄仲欲勿哭注怨敖取其妻恵伯曰喪親之終也注恵伯叔彭生雖不能始善終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致美注各盡其美義乃繼救乏賀善弔災祭敬喪哀情雖不同毋絶其愛親之道也子無失道何怨於人襄仲説帥兄弟以哭之
  公羊傳何以不言來注據齊人來歸子叔姬内辭也脅我而歸之筍將而來也注筍者竹箯一名編輿齊魯以此名之曰筍將送也爲叔姬淫惡魯類故取其尸置編輿中傳送而來脅魯令受之故諱不言來起其來有恥不可言來也不月者不以恩録與子叔姬異春秋昭公三十有二年十有二月己未君薨于乾侯定公元年夏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注告于廟故書至公羊傳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則曷爲以戊辰之日然後即位注據癸亥得入已可知正棺於兩楹之間然後即位注正棺者象既小斂夷於堂昭公死於外不得以君臣禮治其喪故示盡始死之禮禮始死于北墉下浴於中霤飯含於牖下小斂於户内夷於兩楹之間大斂於阼階殯於西階之上祖於庭葬於墓奪孝子之恩動以逺也禮天子五日小斂七日大斂諸侯三日小斂五日大斂卿大夫二日小斂三日大斂夷而絰殯而成服故戊辰然後即位也
  穀梁傳殯然後即位也沈子曰正棺乎兩楹之間然後即位也
  白虎通徳論王者巡狩崩于道歸葬何夫太子當爲喪主天下皆來奔喪京師四方之中也即如是舜葬蒼梧禹葬㑹稽於時尚質故死則止葬不重煩擾也
  開元禮凡死於外者小斂而反則子素服衰巾帕頭徒跣而從大斂而反亦如之凡死於外大斂而反毁門西牆而入
  唐㑹要代宗大厯十四年八月二十六日敕聞士庶在外身亡將櫬還京多被所司不放入城自今以後不須止遏
  萬斯同曰古之卒於外者未有不歸殯於家者也不但古禮爲然至唐之世莫不然謂城門不可入而竟殯於郊外者此果何禮乎甚有原居城外亦不容其柩入門而寄停於别館是客死於外者生既不得返跡鄉邦沒復不得歸魂家室人子之待其親固宜如是與乃曽不爲動念也若謂柩不可入城則今之城猶古之城也何古可入而今不可入若謂柩不可抵家則生者之家即死者之家也何生時可入而死後不可入況死於道塗尤人子之所深痛欲安吾親之魂魄正當歸殯於家儻拘於時忌而竟置之於外則與未嘗歸櫬者何異薄至親而背正禮莫甚於此必如代宗之詔柩之欲歸殯者悉聽其入城親之遭客死者必殯於己室庶乎不違正禮而孝子亦得少慰其情也
  乾學案古人卒於位者大臣多賜塋京師或陪葬山陵其以輤車歸者宜安欑故宅如始死兩楹西階之殯雜記輲車入門之禮確然可考不知何以唐時止遏入城乃有大厯十四年之詔今俗忌柩不入城各府州縣皆然獨京城則否柩歸則用禮部執照許入城治喪
  政和禮喪自外至者小斂而反則子素服衰巾帕頭徒跣哭從大斂亦如之
  丘濬家禮儀節補出外死者初終至哭奠其儀節皆如前詳見前喪禮製喪具入棺後即作大轝竹格功布及兩具其餘明器等物至家始備告啓期既擇定行期豫先告于死者之僚友及素相往來者啓行前一日因朝奠以遷柩告
  儀節就位有服者各以其服就位哭祝盥洗 焚香 斟酒 跪告辭曰今擇以某日遷柩就轝將還故鄉敢告俯伏興平身主人以下拜哭拜興拜興拜興拜興 禮畢
  親賔致賻奠如前儀陳器若即日啓行不用此若在官故者宜如前陳器行至水次或十里長亭方斂之
  厥明因朝奠告以遷柩就轝
  儀節是日清晨役夫納大轝於庭脫杠上横扃就位各具服祝盥洗焚香 斟酒 跪 告辭曰今日遷柩就轝敢告
  俯伏興平身主人以下哭拜徹靈座 遷柩就轝役夫齊用手舉柩底以遷之既就乃載柩於轝施扃加楔以維之令極牢實并備油單包裹主人視載主人從柩哭降視其載柩於轝
  發引男左女右隨柩後行陸行至無人處乃乘馬舟行則至水次登舟
  設奠登舟則設靈座置銘旌朝夕哭奠如儀陸行則塗次遇食時上奠
  迎柩未至家前一日豫遣人報知在家者急於去家十里便處設幄具奠以待至日五服之人各服其服至幄次哭迎柩至暫駐
  儀節就位有服者以服爲次序舉哀 祝盥洗 焚香 斟酒跪 告辭曰今靈輀逺歸將至家親屬來迎敢告
  俯伏興平身 拜興拜興拜興拜興
  主人以下男女步哭從男左女右隨柩後行如儀
  柩至家若死者乃宗子或尊屬則由中門以入安柩於中堂若非宗子尊屬各隨便門入安於其所居若居城中門禁不許入者則先設次於郭外便安之處案世俗出喪多不由門往來别拆牆壁以出有旅殯者多拘於忌諱雖宗子尊屬亦不許由中門以入安於堂中吁生時所出入居處之處其死也乃不容其居孝子之心安乎
  儀節就位有服者各具其服哭祝盥洗 焚香 斟酒 跪告辭曰靈輀逺歸至家敢告俯伏興平身 舉哀拜興拜興拜興拜興
  相弔卑者皆向尊者前相向跪哭如成服儀
  受弔如奔喪儀
  自後朝夕哭奠治葬發引虞祔儀節俱如常儀
  乾學案古禮凡客死於外者皆返柩於家而後行喪禮初未嘗竟殯於外也今世俗皆停柩於郊外别室而行喪於家殊爲非禮之至不可以不正
  明一統志蔣用文句容人洪武中以醫徴爲太醫院判歴事三朝仁宗監國用文與蹇義黄淮爲輔導仁宗嘗稱其嘉言足俾治道不專以醫也扈從北上以疾卒遣中官䕶喪歸舁入城特恩也贈院使諡恭靖
  康熈二十六年大學士宋徳宜卒於位其子翰林院待詔駿業等具呈禮部爲懇請移文護送先公靈櫬入城事禮部據此察照古人有反葬之禮自漢唐以來大臣卒於位者自非賜葬京師其喪車皆還故鄉至家治喪如常儀惟開元禮則毁門西牆而入家禮儀節則由中門而入安柩於中堂㣲有不同然卒於外而歸葬無不還家者還家而治喪無不入城者乃近世惑於隂陽拘忌之邪説或謂城門不可入而殯於郊外者有之或原居郊外亦不容入宅而寄於别館者有之甚至守門棍蠧乘機挾詐迫逐難堪種種弊端殊堪髪指嗚呼生既不能返跡鄉閭沒復不令歸魂家室忍心違禮在喪家惑之則不孝官長禁之則不仁細民習之則不知法士大夫行之則不知禮是在明禮法以厚風俗矯流𡚁以正人心者所宜亟爲禁革者也又察唐㑹要代宗大厯十四年敕聞士庶在外身亡將櫬還家多被所司不放入城自今以後不須止遏今京師現行例凡官民人等柩歸用本部執照許其入城治喪原無拘禁俗忌夫京城且然況在外府州縣乎一應官民且然況大臣蒙恩優恤祭奠乎相應知照煩察咨文事理行令該地方有司親行護送入城到本宅照常治喪安厝并通行直𨽻各省曉諭一應人民凡喪槥還鄉不得忍心違禮務矯流𡚁以厚風俗凡有官員人等喪還取該地方官執照其所在城門人役毋得攔阻如仍前拘忌致干憲典未便今據前呈爲此合行移咨煩爲察照施行須至咨者
  他國遭喪
  儀禮聘禮聘遭喪入竟則遂也注遭喪主國君薨也入竟則遂國君以國爲體士既請事已入竟矣闗人未告則反 疏從此盡練冠以受論主國君或夫人世子死行變禮之事以國爲體者聘君主以聘國故君雖薨而遂入闗人未告則反者聘使至闗乃謁闗人闗人入告君君知乃使士請事已入闗自然入矣若闗人未告君君不知使者又未入聞主國君薨理當反矣
  敖繼公曰入竟則遂爲其已承主國君之命也君使士請事乃以入竟
  不郊勞注子未君也
  敖繼公曰聘不主於嗣君使人郊勞則嫌也不郊勞則夫人亦不使下大夫勞矣然則大夫請行者其以賔入與
  不筵几注致命不於廟就尸柩於殯宫又不神之 疏不筵几致命不於廟決正聘設筵几也就尸柩於殯宫者國君雖以國為體主聘其國但聘則爲兩君相好今君薨當就尸柩故不就祖廟不神之者以其鬼神所在曰廟則殯宫亦得爲廟設筵几亦可矣但始死不忍異於生不神之故於殯傍無筵几也敖繼公曰此亦受於廟不筵几者變於君親受之禮也
  不禮賔注喪降事也 疏既行聘享訖不以醴酒禮賔也
  敖繼公曰禮當作醴君喪則使大夫受故不醴賔以其非正主也
  主人畢歸禮注賔所飲食不可廢也禮謂饔餼饗食疏知歸禮中兼有饗食者主人有故雖饗食亦有生致法故主人亦歸之
  敖繼公曰畢歸禮者不可以己之喪而廢待賔之禮也禮謂食饔餼饗食
  賔唯饔餼之受注受正不受加也 疏饔餼大禮是其正自饗食之等是其加也敖繼公曰唯受饔餼者以主人雖不遭喪者亦歸之饔餼故於此受之而不辭不受饗食者則以主人有喪不宜饗食已故雖致之亦不受也受饔餼則飱亦受可知飱饔餼之細也
  不賄不禮玉不贈注喪殺禮爲之不備 疏不賄者謂不以束紡不禮玉者謂不以束帛乘皮以報享不贈者賔出至郊不以物贈之也
  敖繼公曰賄與禮玉主君以報聘君者也今主君薨難乎其爲辭故闕之贈者所以答私覿遭喪則不覿故主國亦不宜贈
  遭夫人世子之喪君不受使大夫受于廟其他如遭君喪注夫人世子死君爲喪主使大夫受聘禮不以凶接吉也其他謂禮所降
  敖繼公曰此大夫廟受之禮即記所云者是也
  遭喪將命于大夫主人長衣練冠以受注遭喪謂主國君薨夫人世子死也此三者皆大夫攝主人長衣素純布衣也去衰易冠不以純凶接純吉也吉時在裏爲中衣中衣長衣繼皆掩尺表之曰深衣純袂寸半耳君喪不言使大夫受子未君無使臣義也 疏此經緫說上三人死主君不得受命故使將命于大夫也長衣素純布衣者長衣與深衣同布但袖長素純爲異縁以素爲之故云素純也去衰易冠者謂脫去斬衰之服而著長衣脫去六升九升之冠而著練冠不以純凶接純吉也長衣中衣深衣皆用朝服十五升布六幅分爲十二幅而連衣裳袖與純縁則異臣爲君斬爲夫人世子期輕重不同今同用長衣練冠者接鄰國之禮不可以純凶故權制此服略爲一節耳向來所釋皆是君主始薨假令君薨踰年嗣子即位鄰國朝聘以吉禮受之于廟故成十七年經書邾子貜且卒十八年邾宣公來朝傳云即位而來見踰年可以朝他國他國來朝亦得以吉禮受之于廟矣雖踰年而未葬則不得朝人人來朝己亦使人受之于廟於夫人世子亦然以其本爲死者來故也
  敖繼公曰此遭喪亦謂遭主君喪也主人即大夫文互見耳亦嗣君使大夫受之不言者可知也長衣練冠凶服變也主君喪而受之之服如此則夫人世子之喪其亦皮弁服以受與
  聘君若薨于後入竟則遂注既接於主國君也 疏自此盡唯稍受之論聘者遭己君之喪行非常之禮事接於主國君者謂謁闗人告君君使士請事是接於主君矣故入竟則遂也敖繼公曰後謂使者既行之後也云入竟則遂是未入竟則反而奔喪矣君薨則其國使人告使者而不反之以其行或有逺近故也入竟則遂意與上同
  赴者未至則哭于巷衰于館注未至謂赴告主國君者也哭于巷者哭于巷門未可爲位也衰于館未可以凶服出見人其聘享之事自若吉也 疏本國遭喪赴者有兩使一使告聘者一使告主國以其赴主國之使未至是以未可爲位受人弔禮也
  敖繼公曰赴告喪者之稱也哭于巷其變于赴者至之禮與其哭也亦爲位奔喪曰諸臣在他國爲位而哭亦謂此時也衰于館有事而出則吉服也
  受禮注受饔餼也不受饗食注亦不受加
  敖繼公曰所以不受之者盖以爲主君若饗食己巳有君之喪自不宜往故雖歸之猶辭而不受是亦原其禮之所由來也
  赴者至則衰而出注禮爲鄰國闕於是可以凶服將事也 疏可以凶服將事者謂主人所歸禮賔可以凶服受之其正行聘享則著吉服矣故雜記云執玉不麻是也唯稍受之注稍廩食也 疏禮君行師從卿行旅從從者既多不可闕於稍食案周禮毎云稍事皆謂米廩以其稍稍給之故謂米廩爲稍歸執圭復命于殯升自西階不升堂注復命于殯者臣子之於君父存亡同子即位不哭注將有告請之事宜清淨也不言世子者君薨也諸臣待之亦皆如朝夕哭位疏臣子一例上下文唯言子不言羣臣與子同知如朝夕哭位者案奔喪云奔父之喪在家者待之皆如朝夕哭位故知此亦然
  敖繼公曰子者諸侯在喪之稱子位在阼階上不哭者子臣同
  辯復命如聘注自陳幣至於上介以公賜告無勞 疏君存時使者復命自陳公幣以下至賜告之等今復命于殯所亦盡陳之故言辯知無勞者勞主君出命今君薨不可代君出命故知無勞也子臣皆哭注使者既復命子與羣臣皆哭與介入北鄉哭注新至别於朝夕疏使者升階復命訖不見出文而言與介入者以其復命之時介在幣南北面去殯逺復命訖除去幣賔更與介前入近殯北鄉哭鄉内為入故言與介入北鄉哭也新至别於朝夕者朝夕哭位在阼階下西面今於殯前北鄉故云别於朝夕也敖繼公曰云入者既復命則出至是乃更入重復命奔喪宜異其節也此云與介入則復命之時士介不入與奔喪云非主人入門左中庭北面哭然則使介此時之哭亦在西方之中庭而西上與
  出袒括髮注悲哀變於外臣也 疏案奔喪云至於家入門左升自西階東面哭括髮袒于殯東是於内者子故也此使者出門袒括髮變於外者臣故也入門右即位踊注從臣位自哭至踊如奔喪禮 疏案奔喪禮云袒括髪于西階東即位踊襲絰于序東此門外袒括髮入門右即位踊亦當襲絰于序東故云自哭至踊如奔喪禮也若有私喪則哭于館衰而居不饗食注私喪謂其父母也哭于館衰而居不敢以私喪自聞于主國凶服于君之吉使春秋傳曰大夫以君命出聞喪徐行而不反 疏自此盡從之論使者有父母之喪行變禮之事衰而居謂服衰居館行聘享即皮弁吉服故不敢凶服于君之吉使也引春秋傳者宣八年公羊傳文使雖未出國竟聞父母之喪遂行不敢以私廢王事君使人代之可也以此言之明至彼所使之國雖聞父母之喪不反可知是以哭于館衰而居也歸使衆介先衰而從之注已有齊斬之服不忍顯然趨於往來其在道路使介居前歸又請反命已猶徐行隨之君納之乃朝服既反命出公門釋服哭而歸其他如奔喪之禮吉時道路深衣 疏經云歸據反國時注兼云往者鄭意去時聞父母之喪不敢即反亦使衆介先衰而從之故往來並言在道路使介居前者謂去向彼國時歸又請反命已猶徐行隨之者此謂還國至近郊使人請反命君許入猶使介居前徐行於後隨介至國也君納之乃朝服者以其行聘之時猶不以凶服知此反命時亦不以凶服而服朝服如吉時反命矣出公門釋服哭而歸者案雜記云大夫士將與祭於公既視濯而父母死則猶是與祭也次於異宫既祭釋服出公門外哭而歸明此亦出公門釋朝服而歸但彼祭服不可著出故門内釋服此朝服可以著出出門乃釋服為異也吉時道路深衣者以其朝服之下唯有深衣既以朝服反命出門去朝服還服吉時深衣三日成服乃去之
  敖繼公曰此别於有君喪者也經但見其未及郊之禮耳若君既許其反命則朝服而帥衆介以行也
  賔入竟而死遂也主人為之具而殯注具謂始死至殯所當用 疏自此盡卒殯乃歸言賔介死之事賔入竟而死遂若未入竟即反
  敖繼公曰遂謂遂其聘事者也若未入竟則使告于君止而俟命具謂衣物之屬殯即其館而殯之也尸未得歸故權殯於此云殯則不以造朝矣
  介攝其命注爲致聘饗之禮也初時上介接聞命 疏初賔受命於君之時賔介同北面上介接聞君命矣以是賔死得攝其命
  敖繼公曰爲致聘享及問大夫之禮也初時必使上介接聞命者其意盖慮此也與
  君弔介爲主人注雖有臣子親姻猶不爲主人以介與賔並命於君尊也 疏古者賔聘家臣適子皆從行如延陵季子聘齊其子死葬於嬴博之間故鄭云親姻也
  敖繼公曰君弔之已不視斂異内外臣也凡諸侯弔於異國之臣君爲之主此時其君不在故介爲主人受主君之弔以此時惟介爲尊故也君弔盖皮弁服禮諸侯弔於異國之臣皮弁錫衰主人未喪服則君亦不錫衰不錫衰則惟皮弁服矣此賔死於外雖已殯主人盖未喪服也介爲主則袒免喪服記曰朋友皆在他邦袒免謂此類也凡諸侯弔主人必免
  主人歸禮幣必以用注當中奠贈諸喪具之用不必如賔禮 疏賔既死主人所歸禮與幣必以當喪者之用具謂襲與小斂大斂不必如賔禮者不必如致飱饔之禮束紡皮帛之類不堪喪者之用故也介受賔禮無辭也注介受主國賔已之禮無所辭也以其當陳之以反命也有賔喪嫌其辭之 疏賔禮謂公幣私幣之屬當陳之以反也不饗食疏案上遭君喪受饔餼不受饗食鄭云受正不受加此云不饗食介不就君受饗食明受饔餼正禮也
  敖繼公曰與私喪同亦致則受之
  歸介復命柩止于門外注門外大門外也必以柩造朝達其忠心 疏知門外是大門者國君有三門臯應路又有三朝内朝在路寢庭正朝在路門外應門外無朝外朝當在臯門外經直云止于門外無入門之言明知止于大門外外朝之上介卒復命出奉柩送之君弔卒殯注卒殯成節乃去 疏當介復命之時賔之尸柩在   外朝上介卒復命謂復命訖出君大門奉賔之柩送至賔之家尸柩入殯於兩楹之間君往弔卒殯者謂殯訖殯是喪之大節故云卒殯成節乃去謂君與大夫盡去敖繼公曰卒殯謂既奠乃去也大夫之喪自外歸載柩以輲車舉柩由阼階升即適所殯
  若大夫介卒亦如之注不言上介者小聘上介士也疏大聘上介是大夫小聘上介是士經不言上介者欲兼見小聘之法也若小聘上介未介皆士則入下文士介死中以其下文更不見小聘賔介死法故此兼言之也
  士介死爲之棺斂之注不具他衣物也自以時服也疏以士介卑直具棺不具他物其士介從者自用時服斂之君不弔焉注主國君使人弔不親往
  敖繼公曰斂斂於棺也上云具此云棺文互見也其異者殯與斂耳此降於賔與上介且異内外臣也
  若賔死未將命則既斂于棺造于朝介將命注未將命謂俟間之後也以柩造朝以已至朝志在達君命 疏前云賔入境而死謂在路死未至國此更說賔至朝俟間之後使大夫致館未行聘享而賔在館死故即以柩造朝志在達君命則知上介國外死不以柩造朝可知敖繼公曰此朝謂大門外也介將命于廟如賔禮既則歸而殯之于館
  若介死歸復命唯上介造于朝
  敖繼公曰於賔言止于門外於上介言造于朝文互見也
  若介死雖士介賔既復命往卒殯乃歸注往謂送柩
  敖繼公曰謂賔送上介已見於大夫卒亦如之之中故惟主士介而言也不言君弔其在既殯之後乎是亦降於賔與上介也
  周禮秋官掌客賔客有喪惟芻稍之受注不受饗食饗食加也喪謂父母死也客則又有君焉芻給牛馬稍人稟也其正禮飱饔餼主人致之則受 疏君行師從卿行旅從須得資給故受芻稍也飱饔餼主人致之則受者以正禮故受之也若饗食加主人致之亦不受也遭王國之喪不受饗食受牲禮注牲亦當爲腥聲之誤也有喪不忍煎烹正禮飱饔餼當熟者腥致之也 疏主人有喪不忍煎烹腥致之也
  春秋宣公八年夏六月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
  公羊傳其言至黄乃復何有疾也何言乎有疾乃復譏何譏爾大夫以君命出聞喪徐行而不反注聞喪者聞父母之喪徐行者不忍疾行又謂君當使人追代之以喪喻疾者喪尚不當反況於疾乎
  春秋宣公十有八年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寢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齊
  左傳公孫歸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寵注歸父襄仲子欲去三桓以張公室與公謀而聘于晉欲以晉人去之冬公薨季文子言於朝曰使我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注適謂子惡齊外甥襄仲殺之而立宣公南通於楚既不能固又不能堅事齊晉故云失大援也臧宣叔怒曰當其時不能治也後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許請去之注宣叔文仲子武仲父許其名也時爲司寇主行刑言子自以歸父害已欲去者許請爲子去之遂逐東門氏注襄仲居東門故曰東門氏子家還及笙注子家歸父字壇帷復命於介注除地爲壇而張帷介副也將去使介反命於君 疏君之存亡皆有復命之禮若身在外奔不得親自復命故立介于位介當南面歸父于介前北面執圭復命既復命之後北面哭乃退括髪訖前即位北面哭三踊而去以復命之語語介令介以此言告於殯也既復命袒括髪即位哭三踊而出注依在國喪禮設哭位公薨故遂本齊書曰歸父還自晉善之也
  公羊傳還者何善辭也何善爾歸父使於晉還自晉至檉聞君薨家遣墠帷注埽地曰墠將袒踊故設帷哭君成踊注踊辟踊也禮必踊者如嬰兒之慕母矣成踊成三日五哭踊之禮禮臣爲君本服斬衰故成踊比二日朝暮哭踊三日朝哭踊暮不復哭踊去事之殺也反命乎介注因介反命禮卿出聘以大夫爲上介以士爲衆介自是走之齊注主書者善其不以家見逐怨懟成踊哭君終臣子之道
  左傳哀公十五年夏楚子西子期伐呉及桐汭陳侯使公孫貞子弔焉注弔爲楚所伐及良而卒注良呉地將以尸入注聘禮若賔死未將命則既斂於棺造於朝介將命 疏聘禮鄭注云未將命謂俟間之後也此謂賔已至朝主人將欲行禮賔請間之後賔死以柩造朝以尸將事今公孫貞子卒於竟内依禮唯可以尸而入殯於賔館不合以柩造朝以尸將事今上介芋尹云以尸將事者以呉人不納故芋尹引禮深以辨之杜以傳有以尸將事故引聘禮斂于棺造于朝介將命以釋之其實貞子當殯于館不得以尸將事也呉子使太宰嚭勞且辭曰以水潦之不時無乃廩然隕大夫之尸以重寡君之憂寡君敢辭上介芋尹盖對曰寡君聞楚爲不道荐代呉國滅厥民人寡君使盖備使弔君之下吏無祿使人逢天之慼大命隕墜絶世于良廢日共積一日遷次今君命逆使人曰無以尸造于門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莽也且臣聞之曰事死如事生禮也於是乎有朝聘而終以尸將事之禮又有朝聘而遭喪之禮若不以尸將命是遭喪而還也無乃不可乎以禮防民猶或踰之今大夫曰死而棄之是棄禮也其何以爲諸侯主先民有言曰無穢虐士備使奉尸將命苟我寡君之命達于君所雖隕于深淵則天命也非君與涉人之過也呉人内之
  宋史章頻傳頻爲刑部郎中使契丹至紫濛館卒契丹遣内侍就館奠祭命接伴副使呉克荷護其喪以錦車駕槖駞載至中京斂以銀飾棺具鼓吹羽葆吏士衞送至白溝







  讀禮通考巻一百二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變禮三
  嫁娶遭喪
  曽子問曽子問曰昬禮既納幣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則如之何注吉日取女之吉日孔子曰壻使人弔如壻之父母死則女之家亦使人弔注必使人弔者未成兄弔父喪稱父母喪稱母注禮宜各以其敵者也父使人弔之辭云某子聞某之喪某子使某如何不淑母則若云宋蕩伯姬聞姜氏之喪伯姬使某如何不淑凡弔辭一耳父母不在則稱伯父世母注弔禮不可廢也伯父母又不在則稱叔父母壻已葬壻之伯父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喪不得嗣爲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許諾而不敢嫁禮也注必致命者不敢以累年之喪使人失嘉㑹之時壻免喪女之父母使人請壻弗取而后嫁之禮也注請謂成昬女之父母死壻亦如之注女免喪壻之父母亦使人請其已葬時亦致命疏以夫婦有兄弟之義故云不得嗣爲兄弟必待已葬者葬後哀情稍衰始無他事不待踰年者不可曠年廢人昬嫁也壻免喪之後則應迎婦必須女之父母請者以壻家既葬致命於己壻既免喪所以須請也陽唱隂和壻之父母使人請昬而女家得有不許者亦以彼初葬訖致命於已故也
  陳澔曰不得嗣爲兄弟者言繼此不得爲夫婦也夫婦同等有兄弟之義亦親之之辭不曰夫婦者未成昬嫌也
  羅欽順曰陳澔集說謂壻祥禫之後女之父母使人請壻成昬壻終守前説而不取而后此女嫁於他族若女免喪壻之父母使人請女家不許壻然後别取此於義理人情皆説不通何其謬也安有昬姻之約既定直以喪故需之三年之久乃從而改嫁與别娶邪盖弗娶弗許者免喪之初不忍遽爾從吉故辭其請亦所謂禮辭也其後必再有往復昬禮乃成聖人雖未嘗言固可以義推也澔之集説未爲無功於禮但小小疎失時復有之然害理傷教莫此爲甚
  徐師曽曰有父母之喪而不嫁不娶孝也除喪而嫁娶禮也且議昬而至納幣請期則夫婦之倫定已久矣乃爲有喪而改易可乎壻除喪而别娶非義也女除喪而改適非貞也若謂恐其失時又何以弗敢嫁娶爲禮乎遲之三年而後嫁娶則既失時矣曷若尋舊議之爲便乎人情事理皆有未安削之可也乾學案此章之文羅解爲善至於改娶改嫁之說注疏己然不獨陳氏也
  曽子問曰親迎女在塗而壻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縞緫以趨喪注布深衣縞緫婦人始喪未成服之服女在塗而女之父母死則女反注奔喪服期 疏女在塗聞舅姑喪即改嫁時之衣服嫁服者士妻褖衣大夫妻展衣卿妻則鞠衣士昬禮女次純衣純衣即褖衣也深衣謂衣裳相連前後深邃故曰深衣縞白絹也緫束髪也長八寸士喪禮注始死婦人將斬衰者去笄而纚將齊衰者骨笄而纚至將斂齊衰婦人亦去笄纚而髽皆不云縞緫文不備也經云女反故知奔喪喪服期云女子子在室爲父箭笄髽衰三年今既在塗非復在室故知服期但在室之女父卒爲服亦三年今既在塗故爲父母同皆期也於時女亦改服布深衣縞緫反而奔喪
  徐師曽曰壻父母死則女改服以奔喪雖未成昬而婦之分已定也女父死則女改服而反其家不可奪喪而成昬也皆以教孝也不言此後所處意者女在壻家若今童婦除喪而後成昬也女反時皆服布深衣縞緫而期盖女子在室爲父三年父卒亦爲母三年已嫁則期今既在塗則非在室故服期亦除喪而成昬
  如壻親迎女未至而有齊衰大功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男不入改服於外次女入改服於内次然後即位而哭注不聞喪即改服者昬禮重於齊衰以下曽子問曰除喪則不復昬禮乎注復猶償也孔子曰祭過時不祭禮也又何反於初注重喻輕也同牢及饋饗相飲食之道 疏女既未至聞壻家有齊衰大功之喪則廢其昬禮男女變服就位哭男不入大門改其親迎之服服深衣於門外之次女入大門改其嫁服亦深衣於門内之次男女俱改服畢然後就喪位而哭謂於壻家爲位也皇氏以爲就喪家爲位哭也然曽子唯問齊衰大功不問小功者以小功輕不廢昬禮待昬禮畢乃哭耳故雜記云小功可以冠子取婦明與大功及期異也此文據壻家齊衰大功之喪若女家齊衰大功之喪皇氏女不反歸其改服即位與男家親同也上文女聞壻之父母喪在塗即改服今入門始改服故云不聞喪即改服也昬禮重於齊衰以下者案禮運三年之喪與新有昬者期不使又王制云齊衰大功三月不從政是昬禮重於齊衰以下也此謂在塗聞齊衰大功廢昬禮若婦已揖讓入門内喪則廢外喪則行昬禮約上冠禮之文此熊氏之說然昬禮重於冠故雜記云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小功之末可以取妻也復是反覆之義故爲償也曽子以初昬遭喪不得成禮除喪之後豈不酬償更爲昬禮乎過時不祭謂四時常祭也熊氏云若喪祭及禘祫祭雖過時猶追而祭之故禘祫志云昭公十一年齊歸薨十三年㑹于平丘冬公如晉不得祫至十四年乃追而祫之十五年乃禘也又僖公八年春當禘以正月會王人于洮故七月而禘故雜記云三年之喪既顈其練祥皆行是追行前練祥祭也祭祀是奉事鬼神故爲重昬禮是生人燕飲爲輕喻明也據重者尚廢以明輕者廬可知也故云重喻輕也
  黄叔陽曰此亦可疑夫親迎未至猶未成昬也舅姑與廟猶未見也齊衰大功之喪視舅姑與廟孰爲輕重豈有舍成昬見舅姑與廟之重而遂改服即位以哭其輕喪者乎且除喪不復昬則將苟合而已乎終廢見舅姑與廟之禮而已乎恐亦非孔子之言也
  通典已拜時而後各有周喪迎婦遣女議晉懐帝永嘉中太常潘尼爲子娶黄門郎李循女已拜時後各有周喪潘迎婦李遣女國子博士汪統侍中許遐同議已拜舅姑者宜準女在塗之禮齊衰大功三月既葬可迎婦案禮女在塗而壻之父母死則改服赴喪女之父母死則反而服周今已拜舅姑其義全於在塗也除其親而服夫黨非婦而何禮父母既沒而娶三月廟見成婦之義舅姑存則盥饋持豚以成婦道皆明重其成婦不繫其成妻也然則未廟見女死還葬於女氏若已見舅姑雖無衽席之接故當歸葬於夫家此非可否之斷乎已拜時壻遭小功喪或婦遭大功喪可迎議禮壻親迎女未至而有齊衰大功之喪男不入改服於外次女入改服於内次即位哭又齊衰大功之喪三月既葬雖不可以納徴而可正御矣何琦駮江許議曰夫正名者理道之本然拜時非古而行之歴代遂以成俗古者布其几筵恭告祖禰將納他族以奉宗祀父親醮子而命之迎女受父母之遣以涉夫氏之庭而交拜敬之禮方之在塗喪紀定矣服制既正齊功卒哭可迎此不闕於古而通於今議是也
  開元禮娶妻有吉日而壻之父母喪則壻之伯叔父使人致命於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喪不得嗣爲兄弟使某致命女氏受命而不敢嫁壻既免喪女父母使人請之壻弗取然後嫁之禮也女之父母喪亦如之親迎女在塗而壻之父母死則女素服縞緫以赴喪其衰服與婦之禮同也壻除喪之後束帶相見不行初昬之禮女在塗而女之父母死則女反壻親迎未至而有周大功之喪則夫改服於外次婦人改服於内次即位而哭既虞卒哭壻入束帶相見而已不行取昬之禮
  朱子語類問曾子問親迎女在塗而壻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縞緫以趨喪恐亦有礙開元禮除喪之後束帶相見不行初昬之禮趨喪後事皆不言之何也朱子答曰趨喪之後男居外次女居内次自不相見除喪而後束帶相見始入御開元之制必有所據
  吕柟禮問曲沃楊昶曰友有娶妻於他縣者女在塗而友之母死如之何先生曰女奔喪而不反夫則居廬於喪除喪而後昬禮也今子之友奚爲也曰婦居喪於室夫居廬於墓曰善哉可與幾禮矣
  時祭遭喪
  王制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注不敢以卑廢尊越猶躐也紼輴車索 疏私喪卑天地社稷尊私喪既殯以後若有天地社稷之祭即行之不敢以卑廢尊也未葬之前屬紼於輴以備火災今祭天地社稷須越躐此紼而往祭所故云越紼紼輴車索者以停住之時絙其繩體則謂之紼若在塗人輓而行之則謂之引故鄭注雜記云廟中曰紼在塗曰引天地社稷既有越紼之禮六宗及山川之等卑於天地社稷待喪終乃祭故鄭志答田瓊云天地郊社至尊不可廢故越紼祭之六宗山川之神則否其宫中五祀在喪内則亦祭之故曽子問云君薨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之自啓至於反哭五祀之祭不行既葬而祭之但祭時人既少衆官不皆使盡去不須越紼故鄭答田瓊云五祀宫中之神喪時朝夕出入所祭不爲越紼也天地社稷之祭豫卜時日今忽有喪故既殯越紼行事若遭喪之後當天地郊社常祭之日其啓殯至於反哭則避此郊社祭日而為之案禮卒哭而祔練而禘於廟此等為新死者而爲之則非常祭也其常祭法必待三年喪畢也其春秋之時未至三年而爲吉祭者皆非禮也若杜預之意以爲既祔以後宗廟得四時常祭三年大禘乃同於吉故僖公三十三年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杜注云新主既特祀於寢則宗廟四時當祀三年禮畢又大禘乃皆同於吉如杜之意與三年不祭違者案釋例云禮記後儒所作不甚與春秋同是杜不盡用禮記也
  徐師曽曰下二句當爲疑經若謂不敢以卑廢尊則宗廟亦是尊者何爲獨祭天地社稷乎喪在殯宫無可致齋又安可釋衰服衣祭服乎縱天地社稷之祀不可廢則使大宗伯攝之可也
  曽子問曽子問曰天子嘗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陳天子崩后之喪如之何孔子曰廢注既陳謂夙興陳饌牲器時也 疏知既陳謂夙興陳饌牲器時者以下文云當祭而日食則此簠簋既陳不當祭也既不當祭時明是祭前陳饌牲器也下文日食太廟火牲至未殺則廢已殺則行接祭其天子崩后之喪牲入雖殺不可行接祭以其喪事重故也嘗禘宗廟之祭郊社天地之祭舉天地宗廟則五祀以上之祭皆在其中
  乾學案嘗禘郊社天子自爲祭主而曰天子崩何也謂將祭而驟崩邪抑使人代爲祭主邪古者大祭無遣人攝行之理若將祭而驟崩無扶病入祭之理此皆事之可疑者也
  天子崩未殯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其祭也尸入三飯不侑酳不酢而已矣自啓至于反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葬而祭祝畢獻而已注既葬彌吉畢獻祀而後止郊社亦然唯嘗禘宗廟俟吉也疏天子諸侯祭禮既亡今儀禮唯有大夫士祭禮以言之案特牲饋食禮祝延尸于奥迎尸而入即延坐三飯告飽祝侑尸尸又飯至於九飯畢若大夫依少牢饋食尸食十一飯而畢鄭注少牢云士九飯大夫十一飯案此說則諸侯十三飯天子十五飯又案特牲禮尸九飯畢主人酌酒酳尸尸飲卒爵酢主人主人受酢飲畢酌獻祝祝飲畢主人又酌獻佐食此是士之祭禮也今約此而説天子五祀之祭也天子崩未殯五祀之祭不行者以初崩哀慼未遑祭祀雖當五祀祭時不得行但五祀外神不可以己私喪久廢其祭故既殯哀情稍殺而後祭也其祭也不得純如吉禮理須降殺侑勸也迎尸入奥之後尸三飯即止祝不勸侑至十五飯於時冢宰攝主酌酒酳尸尸受卒爵不酢攝主故云三飯不侑酳不酢而已自啓至于反哭五祀之祭不行者謂從啓殯以後葬畢反哭以前靈柩既見哀摧更甚故五祀之祭不行已葬反哭殯宫畢而行其祭尸入三飯之後祝侑尸尸食十五飯攝主酳尸尸飲卒爵而酢攝主攝主飲畢酌而獻祝祝受飲畢則止無獻佐食以下之事所以然者以葬後未吉唯行此禮而已郊社亦然者與五祀同也趙商問云自啓至反哭五祀之祭不行注云郊社亦然者案王制云唯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何趙商之意葬時郊社之祭不行何得有越紼而行事鄭答越紼行事喪無事時天地郊社有常日自啓及至反哭自當辟之鄭言無事者謂未殯以前是有事既殯以後未啓以前是無事得行祭禮故有越紼行事鄭云郊社有常日自啓至反哭自當辟之者郊社既有常日自啓反哭當辟此郊社之日郊社尊故辟其日不使相妨五祀既卑若與啓反哭日相逢則五祀辟其日也鄭言天地社稷去殯處逺祭時踰越此紼而往赴之五祀去殯處近暫徃則還故不爲越紼也惟嘗禘宗廟俟吉者謂爲嘗禘之禮以祭宗廟俟時於吉故王制云喪三年不祭是也其在喪祭郊社之時其喪所朝夕仍奠知者雜記云國禁哭則止朝夕之奠即位自因也人臣尚爾明天子得也
  曽子問曰諸侯之祭社稷俎豆既陳聞天子崩后之喪君薨夫人之喪如之何孔子曰廢注亦謂夙興陳饌牲器時也自薨比至于殯自啓至于反哭奉帥天子注帥循也所奉循如天子者謂五祀之祭也社稷亦然 疏上有天子祭五祀之文今云奉循謂諸侯五祀亦如天子五祀也諸侯祭社稷其遭喪節制與五祀同故云社稷亦然案天子崩后喪諸侯當奔赴得奉循天子者諸侯或不自親奔而身在國或唯據君薨及夫人之喪其嗣子所祭得奉循天子者也
  陸佃曰天子言嘗禘郊社五祀諸侯言社稷略諸侯也大夫益略不得名祭
  陳澔曰自薨至殯自啓至反哭皆率循天子之禮者謂諸侯既殯而祭社稷或五祀亦如天子殯後祭五祀之禮也其葬後而祭社稷五祀者亦如天子葬後祭五祀之禮也
  黄叔陽曰此與上文皆有可疑夫天子崩君薨皆凶變之至大者也臣子服斬衰三年凶事之至大者也社稷五祀之祭特吉禮之輕者爾今舍其至大而行其所輕何歟且天子崩君薨既殯而即祭但殺其禮至既葬而漸加抑又何歟王制云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先儒已有疑之者矣而況於五祀乎
  曽子問曰大夫之祭鼎俎既陳籩豆既設不得成禮廢者幾孔子曰九請問之曰天子崩后之喪君薨夫人之喪君之太廟火日食三年之喪齊衰大功皆廢外喪自齊衰以下行也注齊衰異門則祭其齊衰之祭也尸入三飯不侑酳不酢而已矣大功酢而已矣小功緦室中之事而已矣注室中之事謂賔長獻士之所以異者緦不祭注然則士不得成禮者十一所祭於死者無服則祭注謂若舅舅之子從母昆弟疏不直云大功以上皆廢而歴序齊衰大功者以孔子云廢者有九故歴序九種之事也此大夫之祭是據宗廟也若遭異門齊衰之喪其祭迎尸入室但三飯則止祝更不勸侑主人酌酒酳尸尸不酢主人唯此而已大功服輕祭禮稍備尸三飯祝侑至十一飯而止主人酌酒獻尸尸酢主人主人乃停故云大功酢而已矣小功與緦麻其服轉輕祭禮轉備其祭尸十一飯訖主人酳尸尸卒爵酢主人主人獻祝及佐食畢次主婦獻尸尸酢主婦主婦又獻祝及佐食次賔長獻尸若平常之祭尸得賔長獻爵則止不舉待致爵之後尸乃舉爵今既喪殺賔長獻尸尸飲以酢賔賔又獻祝及佐食而祭畢止凡尸在室之奥祝在室中北廂南面佐食在室中尸西北面但主人主婦及賔獻尸及祝佐食等三人畢則止故云室中之事而已矣若致爵之時主婦在房中南面主人獻賔堂上北面皆不在室中其室中者獻尸祝佐食耳故此注云室中之事謂賔長獻此小功緦麻兼内外知者以前文云内喪大功以上廢則知内喪小功以下不廢也案雜記云臣妾死於宫中三月而後祭之此内喪緦麻不廢祭者此謂鼎俎既陳臨祭之時故不廢也若不當祭時有臣妾死於宫中及大夫爲貴妾緦庶子爲父後者爲其母緦之屬皆不祭孔子見曾子歴問至大夫必應及士故因廣舉士以語之大夫唯至大功爲九而士又加緦小功二等合爲十一此亦謂祭宗廟鼎俎既陳而值喪也大夫祭值緦小功不辨内外皆不廢祭而禮則小異耳士值緦小功不辨外内一切皆廢祭士輕故爲輕親申情也所祭於死者無服則祭謂士祭祖禰而死者已雖為緦祖禰於死者無服鼎俎既陳則亦祭也然此皆母親而得云無服者祭祀以祖禰爲主也其從母父雖無服己爲小功熊氏云亦廢祭皇氏云從母於父無服不廢祭也案經云緦不祭據緦爲文似不闗小功故鄭以緦服解之皇氏横加小功其義非也
  方慤曰位尊則以事而廢禮者爲少位卑則以事而廢禮者為多此重輕之别也
  喪服小記爲父後者爲出母無服無服也者喪者不祭故也注不敢以己私廢父所傳重之祭祀○疏所以然者已係嗣烝嘗不敢以私親廢先祖之祀也應鏞曰祭吉禮也喪凶服也凶服不可行吉禮子為父後則有祭祀之責以宗廟為重故寧奪母服而不敢廢祖父之祀也
  儀禮喪服庶子爲父後者爲其母傳曰何以緦也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然則何以服緦也有死於宫中者則爲之三月不舉祭因是以服緦也左傳僖公三十三年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
  乾學案此烝嘗禘於廟乃言喪畢祔主入廟之後注疏及辨説並見五十二卷
  通典喪廢祭議晉武帝咸寧五年十一月己酉𢎞訓羊太后崩宗廟廢一時之祀天地明堂去樂且不上胙孝武太元十一年九月皇女亡應烝祠中書侍郎范𡩋奏案喪服傳有死宫中者三月不舉祭不别長幼之與貴賤也皇女雖在嬰孩臣竊以爲疑於是尚書奏使三公行事
  賀循祭議云禮在喪者不祭祭吉事故也其義不但施於生人亦祖禰之情同其哀戚故云於死者無服則祭也今人若有服祭祀如故吉凶相干非禮意也
  旁親喪不廢祭議東晉穆帝太和六年五月九日安平王薨博士孫欽議禮有死於宫中者闕一時之祀又案魏髙堂隆議平原公主薨二月春祠不宜闕祭臣聞伯叔父同產昆弟庶子庶孫及次妃以下天子諸侯則降而不服於四時之祭無闕廢禮也漢文帝前代盛徳之君也猶不忍以三年之喪妨廢孝享割損年月蚤葬速除追思祖考念在烝嘗所以重宗廟也且宫中有死者三月不舉祭傳發於緦麻三月之章天子諸侯周大功皆降而不服何緦麻之有乎誠亦儒者之迷誤也公除祭議東晉成帝咸和七年虞潭上表云今之諸侯服其親皆與士同無復降殺大宗之家喪服累仍若皆不祭是先人之享嘗永爲有廢或難曰士獨非孝子也答曰士賤不得申其意也臣謂三月之後禮情漸殺若非父母之喪當通内外服踰月既葬可祭宗廟博士通議宜如潭所上㑹事未及施行咸康三年十月二十七日潭有嗣子喪既葬依令文行喪三十日至十二月十日公除遂預蜡祭徐藻議云古無公除吉凶之服不可相干故緦不祭今既公除吉服而行則可吉祭今既吉服無事不可而大事反可闕邪若以心喪爲疑者則出母子爲父後得以含悲而祭矣又禮有死宫中三月不舉祭齊衰之禮三月不從政意者雖速公除猶宜待滿三月又問同宫之喪而未葬雖公除可以祭不答曰公除不祭本與於外喪耳若同宫之喪雖未葬此不可也 宋庾蔚之謂公除是公家除其喪服以從公家之吉事若公家無齋禁則其受弔臨靈及私常著喪服豈得輒釋凶服以執吉祭乎徐藻乃云外喪公除雖停殯可吉祭恐此非祖禰之所享也兄弟别居便爲外喪未葬公除而可以烝嘗未之聞也
  緦不祭議晉荆州刺史殷仲堪問禮文如是此指釋有緦麻服而猶得祭者也當不普言新喪之親於所祭者邪别駕庾叡功曹滕惔主簿劉恬答曰尋禮文當是指明有緦服可以祭耳不以新喪之親於所祭者有服爲疑今世中傳重者而有從祖小功之服服既除恐不得以二祖服近而不祭也 宋庾蔚之謂殷庾釋文句甚允但未統立言大意記所明重其已與神交而不終外喪尸殯不在此可得少申其事故大夫之祭鼎俎既陳籩豆既設内喪小功緦麻外喪齊衰以下行特爲己與神交故隨輕重各有所行又云士之所以異緦不祭者如大夫有小功緦麻皆廢故鄭云然則士不得成禮者十一也又云所祭於死者無服則祭者言所異於未與神交時有此則外内之喪通廢士卑故也言有始末義統有本尋禮者多斷取義不辨已與神交之異故申之云
  乾學案仲堪所問禮文當是曽子問篇士之所以異者緦不祭所祭於死者無服則祭二句
  宋書禮志元嘉七年四月乙丑有司奏曰禮喪服傳云有死於宫中者則爲之三月不舉祭今禮祀既戒而掖庭有故下太常依禮詳正太學博士江邃袁朗徐道娯陳珉等議參互不同殿中曹郎中領祠部謝元議以爲遵依禮傳使有司行事於義爲安輒重參詳宗廟敬重饗祀精明雖聖情罔極必在親奉然苟曰有疑則情以禮屈元所稱述於義有據請如元所上詔可
  孝武帝大明三年十一月乙丑朔有司奏四時廟祠吉日已定遇雨及舉哀舊停親奉以有司行事先下使禮官博議於禮爲得遷日與不博士江長議禮記祭統君之祭也有故則使人而君不失其儀鄭𤣥云君雖不親祭禮無闕君徳不損愚以爲有故則必使人者明無遷移之文苟有司充事謂不宜改日太常丞陸澄議案周禮宗伯之職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鄭君曰王有故行其祭事也臣以爲此謂在致齊祭事盡備神不可瀆齊不可久而王有他故則使有司攝焉晉太始七年四月世祖將親祠于太廟庚戌車駕夕牲辛亥雨有司行事此雖非人故盖亦天硋也求之古禮未乖周制案禮記孔子答曽子當祭而日蝕太廟火如牲至未殺則廢然則祭非無可廢之道也但權所爲之輕重耳日蝕廟火變之甚者故乃牲至尚猶可廢推此而降可以理尋今散齊之内未及致齊而有輕哀甚雨日時展事可以延敬不愆義情無傷正典改擇令日夫何以疑愚謂散齊而有舉哀若雨可更遷日唯入致齊及日月逼晚者乃使有司行事耳又前代司空顧和啓南郊車駕已出遇雨宜遷日更郊事見施行郊之與廟其敬可均至日猶遷況散齊邪殿中郎殷淡議曽子問日蝕太廟火牲未殺則廢縱有故則使人清廟敬重郊禋禮大故廟焚日蝕許以可遷輕哀㣲故事不合改是以鼷鼠食牛改卜非禮晉世祖有司行事顧司空之改郊月既不見其當時之宜此不足爲準愚謂日蝕廟火天譴之變廼可遷日至於舉哀小故不宜改辰衆議不同參議既有理據且晉氏遷郊宋初遷祠並有成準謂孟月散齊之中遇雨及舉輕哀宜擇吉更遷無定限數唯入致齊及侵仲月節者使有司行事詔可
  五年十月甲寅有司奏今月八日烝祠二廟公卿行事有皇太子獻妃服前太常丞庾蔚之議禮所以有喪廢祭由祭必有樂皇太子以元適之重故主上服妃不以尊降既正服大功愚謂不應祭有故三公行事是得祭之辰非今之比卿卒猶不繹況於太子妃乎博士司馬興之議夫緦則不祭禮之大經卿卒不繹春秋明義又尋魏代平原公主薨髙堂隆議不應三月廢祠而猶云殯葬之間權廢事改吉芬馥享祠尋此語意非使有司此無服之喪尚以未葬爲廢況皇太子妃及大功未祔者邪上尋禮文下準前代不得烝祠領軍長史周景逺議案禮緦不祭大功廢祠禮不俟言今皇太子故妃既未山塋未從權制則應依禮廢烝嘗至尊以大功之服於禮不得親奉非有故之謂亦不使公卿行事右丞徐爰議以爲禮緦不祭盖唯通議大夫以尊貴降絶及其有服不容復異祭統云君有故使人可者謂於禮應祭君不得齊祭不可闕故使臣下攝奉不謂君不應祭有司行事也晉咸寧四年景獻皇后崩晉武帝伯母宗廟廢一時之祀雖名號尊崇粗可依準今太子妃至尊正服大功非有故之比既未山塋謂烝祠宜廢尋蔚之等議指歸不殊闕烝爲允過卒哭祔廟一依常典詔可七年十一月癸未有司奏晉陵國刺孝王廟依廬陵平王等國例一歳五祭二國以王三卿主祭應同有服之例與不博士顔僧道議禮記云所祭者亡服則不祭今晉陵王於衡陽小功宜依二國同廢太常丞庾蔚之議緦不祭者據主爲言也晉陵雖未有嗣宜依有嗣致服依闕祭之限衡陽爲族伯緦麻則應祭三月兼左丞徐爰議嗣王未立將來承𦙍未知疏近豈宜空計服屬以虧祭敬參議以爰議爲允詔可
  明帝泰豫元年七月庚申有司奏七月嘗祠至尊諒闇之内爲親奉與不使下禮官通議伏尋三年之制自天子達漢文愍秦餘之𡚁於是制爲權典魏晉以來卒哭而祔則就吉案禮記王制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鄭元云唯不敢以卑廢尊也范宣難杜預段暢所以闕宗廟祭者皆人理所奉哀戚之情同於生者譙周祭志稱禮身有喪則不爲吉祭緦麻之喪於祖考有服者則亦不祭爲神不饗也尋宫中有故雖在無服亦廢祭三月有喪不祭如或非若三年之内必宜親奉者則應禘序昭穆而今必須免喪然後禘祫故知未祭之意當似可思起居注晉武有二喪兩期之中並不自祠亦近代前事也伏惟至尊孝越姬文情深明發公服雖釋純哀内纒推訪典例則未應親奉有司祇應祭不爲曠仰思從敬竊謂爲允臣等參議甚有明證宜如所上詔可
  南齊書禮志宋泰豫元年明帝崩博士周洽議權制諒闇之内不親奉四時祠建元四年尚書令王儉採晉中朝諒闇議奏曰權典既行喪禮斯奪事興漢世而源由甚逺殷宗諒闇非有服之稱周王即吉唯宴樂爲譏春秋之義嗣君踰年即位則預朝㑹聘享焉左氏云凡君即位卿出並聘踐脩舊好又云諸侯即位小國聘焉以繼好結信謀事補闕禮之大者至於諒闇之内而圖昬三年未終而吉禘齊歸之喪不廢蒐𣏌公之卒不徹樂皆致譏貶以明鑒戒自斯而談朝聘烝嘗之典卒哭而備行昬禘蒐樂之事三載而後舉通塞興廢各有由然又案大戴禮記及孔子家語並稱武王崩成王嗣位明年六月既葬周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見諸侯命祝雍作頌襄十五年十一月晉侯周卒十六年正月葬晉悼公平公既即位改服脩官烝于曲沃禮記曽子問孔子曰天子崩國君薨則取羣廟之主而藏諸祖廟禮也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春秋左氏傳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後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先儒云特祀於主者特以喪禮奉新亡者祭於寢不同於廟烝嘗禘於廟者卒哭成事羣廟之主各反其廟則四時之祭皆即吉也三年喪畢吉禘於廟躋羣主以定新主也凡此諸義皆著在經誥昭乎方冊所以晉宋因循同規前典卒哭公除親奉烝嘗率禮無違因心允協爰至泰豫元年禮官立議不宜親奉乃引三年之制自天子達又據王制稱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越紼而行事曽不知自天子達本在至情既葬釋除事以權奪委衰襲衮孝享宜申越紼之㫖事施未葬卒哭之後何紼可越復依范宣之難杜預譙周之論士祭並非明據晉武在喪毎欲存寧戚之懐不全依諒闇之典至於四時烝嘗盖以哀疾未堪非便頓改舊式江左以來通儒碩學所歴多矣守而弗革義豈徒然又宜即心而言公卿大夫則負扆親臨三元告始則朝㑹萬國雖金石輟響而簨虡充庭情深於恒哀而跡降於凡制豈曰能安國家故也宗廟烝嘗孝敬所先寧容吉事備行斯典獨廢就令必宜廢祭則應三年永闕乃復同之他故有司攝禮進退二三彌乖典衷謂宜依舊親奉從之
  通典梁武帝天監四年安成國稱欲遷立所生呉太妃神主國王既有妃喪欲使臣下代祭明山賔議以爲宜待王妃服除親奉盛禮
  唐書禮樂志古者廟在大門内秦出寢於陵側故王公亦建廟於墓既廟與居異則宫中有喪而祭三年之喪齊衰大功皆廢祭外喪齊衰以下行之
  通典大唐元陵之制未殯遇夏至祭皇地祇禮官議停祭時監察御史張朔牒禮儀使伏準遺詔皇帝已聽政合告郊廟所司祭地祇無文合廢又案曽子問天子崩未殯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所言五祀不行即明天地之祭不合廢又王制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注云不敢以卑廢尊又案春秋杜預注天王崩未葬而郊者不以王事廢天事也今禮儀使牒引祠令諸饗廟官有緦麻以上喪不得充饗官此盖指私喪不足爲今日之證請更參詳報禮儀使報來牒稱天子崩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所言五祀不行即明天地之祭不合廢者謹案曽子問天子崩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鄭𤣥注云郊社亦然然則五祀之與郊社之祭同也來牒所言五祀不行即明天地之祭不合廢與鄭𤣥所云郊社亦然之義乖也又案曽子問上文云天子嘗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陳天子崩后之喪如之何孔子曰廢下文云天子崩未殯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孔穎達云以初崩哀戚未遑祭祀雖當五祀祭時不得行也既殯哀情殺而後祭也又云自啓至於反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葬而祭此言無事時則祭有事時則廢未殯以前是有事既殯已後未啓以前爲無事故王制云越紼而行事紼者屬於龍輴之轅索也天子欑塗龍輴謂殯時所設也今百官成服準祠令諸祀齋之日平明赴祠所又開元禮云祀前七日受誓戒散齋四日致齋三日散齋之内不得弔死問病致齋之内唯祀事則行其餘悉斷苟或違此則非爲祭所以崇嚴潔也今若斂髮赴廟則嚴潔之道於是乎廢也成服而行則祀典之文可得而踰也且哀戚之殺大斂孰與夫自啓凶穢之甚緦麻孰與夫斬衰未殯之時非謂無事扱衽之祭可謂不遑況皇帝即位未告太廟哀戚在疚未許聽政如何告太祖以配北郊乎參詳古今實難議祭也唐書盧邁傳將作監元亘攝祠以私忌不聽誓御史劾之帝疑其罰下尚書省議邁曰案大夫士將祭於公既視濯而父母死猶奉祭禮散齊有大功喪致齊有期喪齊有疾病聽還舍不奉祭無忌日不受誓者雖令忌日與告且春秋不以家事辭王事今攝祭特命也亘以常令拒特命執非所宜遂抵罪
  宋㑹要建隆二年六月二日昭憲皇太后崩太常禮院請準禮例合停太廟時享俟山陵畢復舊從之
  宋史禮志太宗淳化三年將以冬至郊前十日皇子許王薨有司言王薨在未受誓戒之前準禮天地社稷之祀不廢詔下尚書省議吏部尚書宋琪等奏以許王薨謝去郊禮裁十日又詔輟十一日以後五日朝參且至尊成服百僚皆當入慰有司又以十二十三日受誓戒案令式受誓戒後不得弔喪問疾今若皇帝既輟朝而未成服則全爽禮文百僚既受誓而入奉慰又違令式況許王地居藩戚望著親賢於昆仲爲大宗於朝廷爲冢嗣遽兹薨逝朝野同哀伏想聖情豈勝追念當愁慘之際行對越之儀臣等實慮上帝之弗歆下民之斯惑況祭天之禮歳有四焉載於禮經非有差降請以來年正月上辛合祭天地從之
  真宗景徳三年正月乙卯孟享太廟其日以鄆王外欑改用辛酉 四年七月以莊穆皇后祔廟權停孟享英宗治平元年就景靈宫之西建殿以奉仁宗御容署曰孝嚴親行酌獻毎歳朝謁如奉真殿儀奉真宗御容之殿有期以上喪則命輔臣攝事
  神宗之嗣位也英宗喪未除是歳當郊帝以爲疑以問講讀官王珪司馬光王安石皆對以不當廢珪又上奏曰臣等謹案王制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傳謂不敢以卑廢尊也則居喪而可得見天地也春秋僖公三十三年傳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杜預以謂新主既特祀於寢則宗廟四時常祀自當如舊是則居喪而可得見宗廟也周公稱商髙宗諒隂三年不言子張疑之以問仲尼仲尼答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高宗不云服喪三年而云諒隂三年者杜預又謂古者天子諸侯三年之喪既葬而服除諒隂以居心喪不與士庶同禮也然則服除之後郊廟之祭可勿舉乎南齊以前代君嗣位或仍前郊之年或别自爲郊下有司議而王儉乃援晉宋以來皆改元即郊而不用前郊之年又自漢文以來皆即位而謁廟至唐徳宗以後亦踰年而行郊況本朝景徳二年真宗居明徳皇太后之喪既易月而服除明年遂享太廟而合祀天地於圜丘臣等伏請皇帝將來冬至躬行郊廟之禮其服冕車輅儀物音樂縁神事者皆不可廢詔用景徳故事
  王博文傳博文幼喪父其母張氏改適韓氏及博文在朝謂子無絶母理請得以恩封之母死又謂古之爲父後者不爲出母服以廢宗廟之祭也今喪者皆祭無害於行服乃請解官持服然議者以喪而祭爲非禮二程全書禮言唯天地之祭爲越紼而行事此事難行既言越紼則是猶在殯宫於時無由致得齋又安能脫喪服衣祭服此皆難行縱天地之祀爲不可廢只宜使冢宰攝爾昔者英宗初即位有人以此問先生答曰古人居喪百事皆廢今人居喪與古人異百事如常特於祭祀廢之則不若無廢爲愈也子厚正之曰父在爲母喪則不敢見其父不敢以非禮見也今天子爲父之喪以此見上帝是以非禮見上帝也故不如無祭 禮云唯祭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似亦太蚤雖不以卑廢尊若既葬而祭之宜亦可也盖未葬時哀戚方甚人有所不能祭爾
  張子曰居喪廢祭禮有緦不祭之文方喪之初雖功緦如何可祭又豈可三年廢祖先之祭久而哀殺則便可祭以人情酌之三年之喪期可祭期之喪既葬可祭緦功之喪踰月可祭當服祭服祭之各以其盛服祭祭罷反喪服至如古者卒哭練乃祔似有喪服入廟之禮然今則不可須三年除喪乃祔
  吕大臨曰人事之重莫重於哀死故有喪者之毁如不欲生大功之喪業猶可廢喪不貳事如此則祭雖至重亦有所不可行盖祭而誠至則忘哀祭而誠不至不如不祭之爲愈後世哀死不如古人之隆故多疑如此
  宋史禮志髙宗紹興七年祀明堂於建康以徽宗之喪太常少卿呉表臣援熙寧故事謂當時英宗喪未除不廢景靈宫太廟之禮翰林學士朱震以為不然謂王制喪三年不祭唯天地社稷越紼而行事孰謂三年之喪而可以見宗廟行吉禮乎吏部尚書孫近等言案春秋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寢烝嘗禘於廟杜預謂新主既特祀於寢則宗廟常祀自當如舊又熙寧元年神宗諒闇用景徳故事躬行郊廟之禮今明堂大禮已在以日易月服除之後皇帝合享太廟所有鹵簿鼔吹及樓前宫架諸軍音樂皆備而不作
  乾學案宋史朱震傳言徽宗未祔廟太常少卿呉表臣奏行明堂之祭震因言王制喪三年不祭唯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春秋書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公羊傳曰譏始不三年也國朝景徳二年真宗居明徳皇后喪既易月而除服明年遂享太廟合祀天地于圜丘當時未行三年之喪專行以日易月之制可也在今日行之則非也詔徒從臺諫禮官參議卒用御史趙渙禮部侍郎陳公輔言大饗明堂傳文所載如此與志文稍異故并錄之以備覽
  三十一年以欽宗之喪用元祐故事前期朝獻景靈宫朝享太廟皆遣大臣攝事唯親行大享之禮禮畢宣赦樂備不作
  朱子曰古人居喪衰麻之衣不釋於身哭泣之哀不絶於口其出入居處言語飲食皆與平日絶異故宗廟之祭雖廢而幽明之間兩無憾焉今人居喪與古人異卒哭之後遂墨其衰凡出入居處言語飲食與平日之所爲皆不廢也而獨廢此一事恐有所未安竊謂欲處此義者當自省所以居喪之禮果能一一合於古禮即廢祭無可疑若他事不免墨衰出入或其他有所未合者尚多即卒哭之前不得已準禮且廢卒哭之後遇四時祭日以衰服特祀於几筵用墨衰常祀於家廟可也但卒哭之期須既葬三虞之後卜日而祭以成事方可爾若神柩猶在而以百日爲斷墨衰出入則決然不可
  呉澄曰朱子謂卒哭後遇四時祭日以衰服特祀於几筵墨衰常祀於家廟案凶服不可以接神況墨衰乃世俗非禮之服豈可服之以祀家廟且喪禮卒哭而祔之後直至小祥方有祭豈容中間又於四時祭日而特祀几筵者乎此説亦與家禮不合盖一時未定之言也
  朱子語類伊川謂三年喪古人盡廢諸事故并祭祀亦廢今人諸事不廢如何獨廢祭祀故祭祀可行朱子曰亦須百日外方可然奠獻之禮亦行不得只是排列祭物使主祭者拜若百日之後從伯叔兄弟可代行以孫行之亦得 喪三年不祭盖孝子居倚廬堊室只是思慕哭泣百事皆廢故不祭耳然亦疑當令族人攝祭但無明文不可考耳 問喪三年不祭曰程先生謂今人居喪都不能如古禮却於祭祀祖先獨以古禮不行恐不得横渠曰如此則是不以禮祀其親也某嘗謂如今人居喪時行三二分居喪底道理則亦當行三二分祭先底禮數 古人緦麻已廢祭祀恐今人行不得 問居喪月朔殷奠薦新及歳時常禮合舉行否朱子答曰薦新告朔吉凶相襲未葬不可行既葬則使輕服或已除者代行可也四時之祭既葬亦不可行韓魏公所謂節祠亦如薦新行之 問妻喪未除服當祭否祭宜何服朱子答云恐不當祭熹家則廢四時正祭而猶存節祠日用深衣凉衫之屬亦以義起無正禮可考也節祠見韓魏公祭式 先生以子喪不舉盛祭就影堂前致薦用深衣幅巾薦畢反喪服哭奠于靈至慟
  何基與友人書伏承示諭以亡者之故欲輟春祭此在曽子問誠可考者曽子問士緦不祭謂主祭者己身有緦服則不當行祭也又曰所祭於死者無服則祭鄭注謂若舅舅之子從母昆弟以己身於舅有小功於舅之子及從母昆弟有緦然在所祭者而言於是死者皆無服又皆外服也神明之情自無阻也則已雖有服是私義也何可以己之私義而廢祖先正統之常祀也此於不可祭之中而有可祭者焉固不得而屈也若今之亡者在主祭者己身則謂之堂弟之婦固無服阻礙而上自二代言之一謂孫婦有緦麻一謂親子妻有大功於死者分明有服又皆内服也冥冥之間必無安焉享祭之情則己雖無服可祭是私禮恐亦難以己之私禮而通祖先必享之情也此於可祭之中而有不可祭者焉又不可得而申也二者其義固一無可疑也若疑一代廢祭而餘代并廢者盖自三年及齊衰大功而下其例皆然不復分别豈不以四代精神則一祖祔合髙禰祔合曽祔合不分則難以獨享歟
  嘉定十七年閏八月理宗即位大享當用九月八日在寧宗梓宫未發之前下禮官及臺諫兩省詳議吏部尚書羅點等言本朝每三歳一行郊祀皇祐以來始講明堂之禮至今遵行稽之禮經有越紼行事之文既殯而祭之說則雖未葬以前可以行事且紹熙五年九月在孝宗以日易月釋服之後未發引之前慶元六年九月亦在光宗以日易月釋服之後未發引之前今來九月八日前祀十日皇帝散齋别殿百官各受誓戒係在閏八月二十七日即當在以日易月未釋服之内乞下太史局於九月内擇次辛日行禮則在釋服之後正與前史相同乃用九月二十八日辛卯前二日朝獻景靈宫前一日享太廟遣官攝事皇帝親行大享禮成不賀度宗咸淳二年權工部尚書趙汝暨等奏今歳大禮正在先帝大祥之後臣等竊惟帝王受命郊見天地不可緩也古者有改元即郊不用前郊三年爲計況今適在當郊之歳既踰大祥之期圜丘之祀豈容不舉於是降禮以十一月十七日款謁南郊適太史院言十六日太隂交蝕遂改來年正月一日南郊行禮太常寺言皇帝既已從吉請依儀用樂其十二月二十九日朝獻景靈宫三十日朝享太廟尚在禫制之内所有迎神奠幣酌獻送神作樂外其盥洗升降行步等樂備而不作金史貞元元年十月有司言太后園陵未畢合停冬享及祫祭從之
  續文獻通考章宗明昌二年時孝懿皇后梓宫在殯太傅圖克坦克寧薨章宗欲親爲燒飯右諫議大夫張暐奏曰仰惟聖慈追念勲臣恩禮隆厚孰敢不勸太祖時享尚權停若為大臣燒飯禮未有安乃止
  元史大徳九年太皇太后崩有㫖冬至南郊祀事可權止
  明太祖實錄洪武九年五月乙丑將有事於方丘適晉王妃之喪命翰林學士宋濓考古制以聞濓對曰案王制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越紼而行事喪服傳云宫中有喪三月不舉祭既葬而祭宋真宗時有内喪太常禮部言準禮宜祭天地社稷神宗時當郊而喪未除帝以爲疑講讀官王珪司馬光王安石皆以為不當廢夫郊社之禮國之大祀聖人所重雖三年之喪亦不敢廢示有尊也然之
  程敏政集李賢行狀聖烈慈壽皇太后崩孟冬享太廟適大喪禮未終上以問公公言宜俟釋服後庶人情事理兩安上曰㣲卿言幾舛於禮
  孝宗實錄𢎞治四年九月甲戌朔乙卯日睿皇后崩值秋享工科給事中王詔言禮有喪不祭祭則移日請俟釋服行之雖不果行然議禮者不能屈
  世宗實錄正徳十六年禮部奏七月初一日孟秋時享太廟恭遇武宗皇帝梓宫在殯案禮宗廟之祭不以喪廢唯先期致齋鴻臚寺免請升殿太常寺止具本奏知至日樂設而不作從之
  嘉靖十四年正月鴻臚寺奏本月初十日值祭祀期雖大行莊肅皇后喪然祭爲重請令百官暫服青緑錦繡將事四十五年歳暮大祫隆慶元年孟春時享太廟以世宗喪禮尚在二十七日之内禮部題準照𢎞治十八年例暫遣官行禮樂設而不作免升殿奏祭祀齋戒之日上於喪次致齋陪祀官俱暫免
  隆慶元年二月祭先師孔子及朝日壇歴代帝王以梓宫在殯議準照𢎞治十八年例免請升殿及傳制令太常寺具本奏知仍各遣官行禮樂設而不作致齋之日照天順八年例上具黄素𫀆翼善冠百官具淺淡色服朝參陪祀執事官至期仍各祭服行禮本月祭太社太稷議準仍請上親祭餘並同前例
  邵寶喪禮雜說喪三年不祭古之道也今之為烝嘗禘何以入於廟或謂今之居喪與古人異卒哭之後略倣杜氏之説於主則衰於廟則墨其亦可也噫是何言歟今之居喪與古異者人自棄之非有所禁而不為也不求勉於此而徒欲并廢於彼如之何其可也且晉於殽之役子墨衰絰遂墨以葬文公得罪於萬世大矣況墨以廟祭乎然則何爲而可功衰祭於主深衣薦於廟
  王廷相喪中祭祀説三年之喪祭乎曰記有之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為越紼而行事故孔子曰緦不祭又何助於人三年之喪不祭於廟禮也然則時祭遂不舉乎曰大夫以下可以宗人攝之也天子諸侯之喪其臣皆衰服三年雖欲攝誰爲攝吉凶異道不得以相干也曰後世王者喪以日而除祭不亦可乎曰既吉矣雖祭亦可也曰攝之何如曰大夫士未葬五服無除者故祭可廢也既葬則緦麻可攝矣既練則大卜功可攝矣既祥則期可攝矣宗子非喪主除服而祭常道也喪主非宗子持喪而不與於祭禮也曰杜預以衰服祀於几筵墨衰祀於宗廟亦可乎墨衰非禮也不如攝也
  吕坤四禮疑居三年之喪而祭可乎曰祭吉禮衰凶服也廢三年之祭可乎曰祖宗不輕於父母奉祭不緩於居喪宗子之父母相繼沒繼之承重而祖沒則廟門九歳扃而四世不血食如之何其可也君子權之 祠堂之祭不可代以他人節序興思豈忍絶乎奠獻祖宗重於父母即易墨衰而祭可也或殺禮而祭可也若有同堂期功則以期功代之不飲酒不享餕
  乾學案遭喪不祭固禮之大經然而人有貴賤之别神有内外之分喪亦有内外之異則又不可以無辨大夫自大功以上廢祭士自緦麻以上廢祭則天子諸侯之絶期者唯三年之喪始廢可知也他若死於宫中三月不祭原爲士禮言之同宫雖臣妾葬而後祭雖不指言何人然上文兩節皆指卿大夫將祭而遇喪則此亦卿大夫之禮可知也此貴賤之别也天子未葬得以祭天地五祀諸侯未葬得以祭社稷五祀則大夫之立三祀士之立二祀者皆未葬而得祭可知也然天子之祭五祀注疏言冢宰攝行則自士以上皆不得親祭又可知也盖外祀可攝而内祀必不可攝故古人寧輟而不祭此内外之分也大夫之外喪齊衰以下皆祭士之外喪死者無服皆祭則天子諸侯而遭外喪皆不廢祭可知也乃注疏釋大夫之外喪指爲異門釋士之無服又指為外親則何也外親無齊衰大功之服則必異門可知也此又喪之内外之異也降及後世唯天子之禮廟堂時或議之卿大夫以下則鮮有議及之者盖其時喪不成其為喪祭亦不成其為祭故無可得而稱述也程子之言曰古人居喪百事皆如禮雖廢祭可也今人百事如常奈何獨廢祭善哉言乎然欲從俗而竟背乎古則人情亦有所不安張子有言三年之喪期可祭期之喪既葬可祭緦功之喪踰月可祭準情度禮此為得其衷矣













  讀禮通考巻一百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變禮四
  喪不助祭喪祭可與附
  曾子問曾子問曰相識有喪服可以與於祭乎注問已有喪服可以助所識者祭否孔子曰緦不祭又何助於人疏言身有緦服尚不得祭已家宗廟何得助他人祭乎熊氏謂身有緦服不得自爲父母虞袝卒哭祭此謂同宫緦則士爲妾有子及大夫爲貴妾是同宫緦者若大夫士有齊衰大功小功緦麻同宫則亦不祭若異宫則殯後得祭故雜記云父母之喪將祭而昆弟死既殯而祭若同宫則雖臣妾葬而后祭虞祔亦然天子諸侯臣妾死於宫中雖無服亦不得爲父母虞祔卒哭祭也天子諸侯適子死既練乃祭適孫適婦死既殯乃祭以異宫故也
  張氏曰相識有喪服謂有所識朋友之緦服也舊注相識有祭而已有服竊恐語意不倫不敢從
  曽子問曰廢喪服可以與於饋奠之事乎注謂新除喪服也孔曰說衰與奠非禮也注執事於人之神爲其忘哀疾也以擯相可也疏此一節論大祥除服不得與他人饋奠之事廢猶除也言已新說喪服可以與他人在殯饋奠之事不問可以與於吉祭而問可與饋奠者以己新說喪服吉祭決其不可饋奠是凶事疑得助奠故問之也
  呉澄曰曽子既知有服之人不分重輕皆不可爲人祭矣遂疑新除喪服之後或可與人饋奠孔子亦以爲不可而但許其可以擯相謂之可也者略許之而不深許之則不若并擯相亦不爲之爲得孔疏以廢喪爲大祥除服是專主斬衰重服而言然凡喪服皆謂之衰則說衰云者疑是兼重輕之服言也今詳酌人情禮義緦功之喪除服後踰月可與人祭齊斬之喪則須自己行吉祭畢乃可為人執事也
  曽子問曰卿大夫將為尸於公受宿矣而有齊衰内喪則如之何孔子曰出舍於公館以待事禮也注吉凶不可以同處疏卿大夫將為尸也受宿齋戒而門内有齊衰之喪且出舍公館待事畢然後歸哭也所以出於公館者
  以祭是吉吉凶不可同處也
  陳澔曰受宿受君命而宿齋戒也待事待祭事畢然後歸哭也
  雜記大夫士將與祭於公既視濯而父母死則猶是與祭也次於異宫既祭釋服出公門外哭而歸其他如奔喪之禮如未視濯則使人告告者反而后哭注次於異宫不可以吉與凶同處也使者反而后哭不敢專已於君命也如諸父昆弟姑姊妹之喪則既宿則與祭卒事出公門釋服而后歸其他如奔喪之禮如同宫則次于異宫注宿則與祭出門乃解祭服皆爲差緩也 疏祭日前既視濯之後而遭父母之喪則猶是吉禮而與於祭也次於異宫者不可以吉與凶同處也如未視濯則使人告君必待告君者反而後哭父母也宿謂祭前三日將致齋之時既受齋戒雖有期喪則與公家之祭若諸父昆弟姑姊妹等先是同宫而死則既宿之後出次異宫不可以吉凶雜處故也
  黄氏日抄將與祭聞父母喪猶卒祭謂君命嚴而祭事重也然人子之情當何如雖堅忍其痛而不哭果能一其將事之誠否邪漢儒傳聞古説幸於今無用闕疑可也
  陳澔曰視濯監視祭器之滌濯也猶是與祭者猶是在吉禮之中不得不與祭但居次于異宫耳以吉凶不可同處也候告者反而後哭不敢專也哭則不與祭也
  黄叔陽曰此章記助祭遭喪之禮其前一節當爲疑經禮大夫死雖當祭必告豈以既濯之故而猶使其子與祭者苟從此禮則是君不以孝處其臣臣不以孝視其親而人道絶矣
  乾學案視濯乃祭前一日之事當此時而遭親喪五内崩裂自以親喪為急豈有從容晏處别室至次日祭畢而後釋服奔喪之禮乎此事之大不近人情者恐非先王之禮也且身爲祭主而遭喪尚當廢祭況與祭者乎若爲尸受宿而有齊衰内喪則情事與此不同盖為尸則止已一人非與祭者比齊衰則哀痛稍輕非父母之喪比故可以輟哀從事也若此所云則拂逆人情之至者不敢以載於禮經而輕信之也
  通典東晉成帝咸康三年十月二十七日虞潭有嗣子喪既葬依令文行喪三十日至十二月十日公除其日䄍祭宗廟潭與焉潭自爲論曰予身受公除歳終大䄍至敬兼興如當遂闕心所不安故諮之有議難曰禮素衣芻席不入廟門不以干神明之位緦服雖輕脫服而祭況嗣子當承祚者乎答曰髙宗三年諒闇今則不爾帝王既葬縞素躬親宗廟之獻不以喪遂闕者盖國之大事在祀與戎也且吉祭廷有金石鏗鏘之和今去凶制而奉烝嘗干戚戢而不振慎終之情不逺隨時之義亦通也
  唐律疏議諸廟享知有緦麻以上喪遣充執事者笞五十陪從者笞三十主司不知勿論有喪不自言者罪亦如之其祭天地社稷則不禁
  疏議曰廟享為吉事左傳曰吉禘于莊公其有緦麻以上慘不得預其事若知有緦麻以上喪遣充執事者主司笞五十雖不執事遣陪從者主司笞三十若主司不知前人有喪者勿論即有喪不自言而冐充執事及陪從者亦如之其祭天地社稷不禁者禮云唯祭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不避有慘故云則不禁
  諸大祀在散齋而弔喪問疾者笞五十致齋者加一等疏議曰大祀散齋四日並不得弔喪違者笞五十中小祀犯者遞減二等
  開元禮凡散齋有大功以上喪致齋有周以上喪並聽赴即居緦麻以上喪者不得預宗廟之事 凡大祀散齋四日致齋三日中祀散齋三日致齋二日小祀散齋二日致齋一日散齋之日晝理事如舊夜宿止於家正寢不得弔喪問疾致齋之日百事俱絶
  唐㑹要徳宗貞元六年正月詔百官有私喪公除者聽赴宗廟之祭初御史監祭者以開元禮凡有緦麻以上喪不得饗廟移牒吏部告以奏差祭官有私喪者於是吏部奏曰準禮諸侯絶周大夫絶緦者所以殺旁親不敢廢大宗之祭事則緦不祭者謂同宫未葬欲人之吉凶不相瀆也魏晉以降變而從權緦以上喪服内衣衰謂之喪服假滿即吉謂之公除凡既葬公除則無事不可故江右虞潭殷仲堪並云既葬公除廢祭者非也故其時公除者則行公祭盖大夫不敢以家事辭王事春秋之義也今國家行公除之令既已即吉於祭無妨私家之祭則無廢者公家之祭則猶禁之是有司限文進退維谷若以服爲禁即懼虧祭禮若以例奏差則懼違令文先王立禮所以進人爲善也立法所以禁人為非也彼公除者人君思親莫不欲祭使子得祭其父孝莫大焉臣得祭其君義莫重焉苟祭而不許是禁人為善也苟私祭不禁則公祭無嫌是則垂之空文不若行其變禮今請申明舊令使行之可守凡有黲服既葬公除及聞哀假滿者許吉服赴宗廟之祭其同宫未葬雖公除者請依前禁之庶輕重有倫以一王法從之
  宋史禮志仁宗景祐二年禮儀使上言曰天聖五年太常禮院言自來宗廟祠祭皆宰臣參知政事行事毎有服制旋復改差多致妨闕檢唐㑹要貞元六年詔百官有私喪公除者聽赴宗廟之祭監察御史以禮有緦麻以上喪不得饗廟移牒吏部詰之吏部奏準禮諸侯絶周大夫絶緦者所以殺旁親不敢廢大宗之祭事則緦不祭者謂同宫未葬欲人吉凶不相瀆也魏晉以降變而從權緦以上喪服假滿即吉謂之公除凡既葬公除則無事不可故於祭無妨乞令凡有黲服既葬公除及聞哀假滿許吉服赴祭同宫未葬雖公除依前禁之詔從之又王涇郊祀録緦麻以上喪不行宗廟之祭者以明吉凶不相干也貞元吏部奏請得許權改吉服以從宗廟之祭此一時之事非舊典也今本院看詳律稱如有緦麻以上喪遣充掌事者笞五十此唐初所定吏部啓請皆援引典故奉詔百官有私喪公除者聽赴宗廟之祭後雖王涇著郊祀錄是一時之事非舊典也又别無詔敕改更是以歴代止依貞元詔命施行至大中祥符中詳定官請依郊祀錄緦麻以上喪不預宗廟之祭今詳貞元起請證據分明王涇所説别無典故望自今後有私喪公除者聽赴宗廟之祭免致廢闕
  慶厯七年禮官邵必上言曰古之臣子未有居父母喪而輒與國家大祭者今但不許入宗廟至於南郊壇景靈宫皆許行事案唐吏部所請黲服既葬公除者謂周以下也前後相承誤爲三年之喪得吉服從祭失之甚也又據律文諸廟享有緦麻以上喪不許執事祭天地社稷不禁此唐之定律者不詳經典意也王制曰喪三年不祭惟祭天地社稷為越紼而行事注云不敢以卑廢尊也是指王者不敢以私親之喪廢天地社稷之祭非謂臣下有父母喪而得從天子祭天地社稷也兼律文所以不禁者亦止謂緦麻以上周以下故也南郊太廟俱爲吉祀奉承之意無容異禮今居父母喪不得入太廟至南郊則爲愈重朝廷毎因大禮侍祠之官普有霑賚使居喪之人得預是事是不欲慶澤之行有所不被奈何以小恵而傷大禮近歳兩制以上並許終喪惟於武臣尚仍舊制是亦取古之墨衰從事金革無避之義也然於郊祀吉禮則爲不可下禮院議曰郊祀大禮國之重事百司聨職僅取濟集若居喪被起之官悉不與事則或有妨闕但不以慘麤之容接於祭次則亦可行請依太常新禮宗室及文武官有遭喪被起及卒哭赴朝參者遇大朝㑹聽不入若縁郊廟大禮唯不入宗廟其郊壇景靈宫得權從吉服陪位或差攝行事詔可明律文郊祀齋戒百官已受誓戒而弔喪問疾者罰俸一月其所司知百官有緦麻以上喪遣充執事及令陪祀者罪同不知者不坐若有喪不自言者罪亦如之乾學案唐律百官有喪服者唯不陪宗廟之祭而郊祀則否盖本祭天越紼之意也但越紼指主祭者而言陪祀則廷臣甚衆何至遣及有服之人乎明律并郊祀亦不與此其勝於唐者一也唐律遣有喪者與祭及有喪而不自言者俱笞五十夫彼皆朝之大臣也豈有加笞之理此爲虚設不用之刑非可以為制也奚若明律罰俸之為善乎此其勝於唐者二也後世立法實有度越前王者此類是也
  嘉靖時禮部侍郎霍韜奏疏臣謹案律例凡祭祀緦麻以上喪皆不與致其潔也再案古禮期服諸侯絶大夫降夫古之諸侯今之守令也諸侯無期服公卿可知也然律例云緦麻以上皆不與又若通上下言之何也臣等竊詳禮意古者諸侯世國其於族屬有君道焉故絶期服禮也今之臣僚在位則爲公卿釋位則有族屬謂公卿釋位亦無期服非禮也當其居公卿之位也亦猶古之諸侯也尊則統於天子位則列於帝臣乃云猶有期服亦非禮也則凡臣僚五品以上皆無迴避期服之禮可知也然律例緦麻已上皆迴避何也臣等竊詳律意喪疾刑餘皆惡不潔也凡言喪者謂其身涖之者也凡言疾者謂其身有之者也身涖喪事雖同居無服凡涖焉皆穢也況有緦麻之戚者乎故律例服不與祭爲身親涖者言之也然則百官凡遇期功之訃私家為位致情禮焉當其為位也有愴慼焉迴避吉禮可也隨任同居有期功之喪暫輟公事致情禮焉當其輟公事也有愴慼焉迴避吉禮可也若踰旬月皆無容於避矣何也尊則統於天子位則列爲帝臣擬古之諸侯不避期服禮也臣等聞大功期服之訃已踰數月矣然而古禮為當尊也則駿奔之役不敢辭若曰常例亦宜式也則服制之期猶未滿欽承聖眷復命臣等供事太廟臣等若隨例具辭則上拂聖意且非古禮正中之極矩如不深思禮制講而議之輒爾供役彼執律例而不通其義者又將議臣等之為戾也
  乾學案明世議禮者無如霍韜之謬其論后喪則欲於易月之内不用凶服其論立後則痛詆司馬光諸人謂古無爲人後之禮至此則自比古諸侯欲以喪服助祭此皆顯然背經畔聖者也時議禮諸貴雖皆假經術以文姦言然無有如韜之甚者其顛倒謬妄誠名教中之罪人也
  明世宗實錄嘉靖十三年孟冬享廟先期命侍郎顧鼎臣霍韜捧主會鼎臣韜皆有期功之服上言臣等考之古禮期服諸侯絶大夫降今之公卿即古之諸侯而猶有期制非禮也若律言緦麻以上皆不與祭者謂其身涖之者也而百官聞期功之訃不過私家為位及踰旬月則無容於避矣上曰所言亦當但不以私妨公可也然須分别輕重令禮官考議以聞於是尚書夏言奏封建法廢世無諸侯久矣古之諸侯建邦啓土世有其國伯叔兄弟皆其臣也故期可絶不知今之所謂公卿者能以君道自處而臣其伯叔兄弟乎又曰在位則為公卿釋位乃為族屬不知喪服之制人情之所由生也豈以在位釋位爲有隆殺哉夫喪服哀有淺深故服有輕重定之三月以哀不能忘於三月也定之期年以哀不能忘於期年也而祭祀吉禮所以致敬於神明若情未忘哀則不能專誠於祭故不與也今以其不身涖喪與夫時之過者皆無可避臣未之前聞也禮曰小功緦麻執事不與禮言小功緦麻但可執事至饋奠之禮重則不敢與也今二臣所服之喪非小功緦麻皆服之重者也太廟捧主又禮之重者也以服之重而與夫禮之重者是得謂之知禮乎臣等職司典禮敢不據經守正以嚴黷踰之防若苟徇二臣之請以滅先王彞憲且使之得罪名教傳笑後世臣等與有責矣疏入詔鼎臣韜迴避以侍郎黄宗明林廷㭿代之且令自後廟享前五日太常寺即奏捧主官十餘人以請
  霍韜集韜為南京禮部尚書移咨禮部為廟成奉安儀禮事南京户部咨準本部右侍郎袁宗儒咨稱弟故制服有礙齎捧縁由查得大明律只有刑名喪疾不許陪祀其餘如正旦冬至聖節皆無私服迴避之例先年禮部尚書夏言有適子之喪不迴避太廟之禮吏部左侍郎顧鼎臣有期功之喪奉命捧主不敢迴避盖尊在朝庭不敢以私服迴避也又查得魏國公徐有繼母王氏喪乞敕相應官員代主祀行禮該禮部議合候王氏發引事畢仍舊主行祀禮奉聖㫖是欽此夫三年之喪服至重也孝陵主祀禮至重至潔且嚴者也魏國不得以重服迴避尊在朝廷也三年之服且不避則期服可知也今文武百官遇聖節吉禮未聞以私服不稱賀者禮部尚書如遇私服亦未聞不宣表者古者期服諸侯絶大夫降今之卿大夫即古諸侯也如列職皇朝又行私服以避公事是貳尊也今户部右侍郎袁宗儒兵部右侍郎蘇民刑部右侍郎王爌大理寺卿王潮皆稱有服窒礙捧表本部難擅定擬合通咨前去㑹議煩查律例典禮應否迴避明白咨示施行免致兩誤
  世宗實錄嘉靖十四年十月朔祫祭駙馬都尉謝詔例奉命捧主及山陵行禮詔請於上宗廟以有事為榮臣敢不遵命以盡㣲誠但臣父喪服凡一應祭祀俱不該與況祀典甚重理當迴避㐲乞欽命另遣大臣一員至期捧主一貟山陵行禮容臣迴避庶臨期不至悞事上曰禮部看了來說時尚書夏言奏曰宗廟捧主陪祀凡有期功以上喪者例當迴避今謝詔乃三年之喪比於期功之服較重但駙馬都尉係武臣例不守制一切朝參供事如故與文職不同其遣祭陵寢非比宗廟吉禮不當迴避其捧主行禮合準辭奉㫖是捧主著大學士費宏代
  南京禮部尚書霍韜上言𢎞治二年本部尚書黎淳奏稱慶賀差官臨當差委之時議論紛紜誠恐臨時有悞乞敕該部立為定例禮部題覆今後進表務要照舊挨次實輪如遇衙門缺官待後有官之日仍令補差務令均平奉孝宗皇帝聖㫖準議欽此嘉靖十六年正月初六日賀九廟禮成輪該户部右侍郎袁宗儒捧表本官咨稱有服次該兵部右侍郎蘇民亦稱有服又該刑部右侍郎王爌亦稱有服又次該大理寺卿王潮亦稱有服臣沗禮官凡賀表雖臣職惟六部九卿同品聨職臣豈能擅擬而强之行也乃案律例移咨九卿㑹議咨曰查得大明律只有刑名喪疾不許陪祀若正旦冬至聖節皆無私服迴避之例往年禮部尚書夏言有子弟兩喪不迴避郊廟之禮吏部左侍郎顧鼎臣有大功之服奉命捧主不敢迴避禮部尚書未聞拘於私服不宣賀表尊在朝廷不敢以私服避也今户部右侍郎袁宗儒等皆稱有服窒礙捧表本部擅難定擬合通咨㑹議兵部尚書王軏議曰九卿衙門輪進表箋自有定規難以卑幼私嫌妨尊上大體署工部事兵部右侍郎蘇民議曰輪進表箋九卿衙門舊有定規前此官員豈無期功之服俱以事尊朝廷不敢更顧私情刑部右侍郎王爌議曰齎捧表文與陪祀不同期功私服律例典禮並無迴避大理寺卿王潮議曰捧表私服於禮無礙輪捧次序周而復始已是舊規都御史周用議曰自來大慶稱賀之禮不同祭祀迴避之文宜抑私情以從公義通政使司右通政馬汝驥議曰期服迴避律例原無該載署吏部事禮部右侍郎吕柟議曰各官俱無迴避之例户部右侍郎袁宗儒見公議僉同乃遵例捧表本年二月初八日南京刑科給事中尹相等候陪文廟丁祭直與九卿對坐臣查㑹典給事中例宜旁坐具奏請㫖定奪尹相等曰逼我旁坐屈辱我也遂誣臣强差侍郎袁宗儒進表臣惟侍郎袁宗儒之捧賀表也由臣强之與不由臣强之與聖明在上自能洞察臣不敢辨且事理顯白舊例著明亦不俟臣贅解也惟是往年捧表循例輪差又不推難又不託故事例定故也自尹相等倡迴避之説諸臣自是得推難矣自是得託故矣自是輪差捧表可諉曰家有期緦之服矣況族屬之衆期功之服誰則無之如曰私服可避公差誰不諉諸私服以苟避難也臨期推託遂誤公事乞敕禮部查照律例期緦之服應否迴避公差再查禮部尚書侍郎有期緦之服應否捧宣賀表著為定禮永是遵守實聖明建中立極之矩也
  徐問集與馬光禄溪田論郊祀齋次值忌祭書承示禮有當祭不告大夫之喪亦爲正論但大夫名分與開基太祖不同留都之齋與躬陪大祭有間吾輩似可權而行之昨所謂並行不悖亦不得已之辭耳若以不可同日而行則陵上忌祭自當釐正不與可也既不可釐正而與矣而悽慘之心猶在又當姑從變禮終此一日以須翌日之齋若黲服在身即更吉服致其精誠則吾本體天理良心未有若是其異變而二三之者也所謂觀其㑹通行其典禮恐於所引前禮未合粗識淺見不能無疑更煩精思一求至當歸一之論垂教是望 又復書云昨復書後又思執事簡云皇祖忌辰臣子終身之喪只此二句已盡肯綮此公之學識其大本處無待生之多言也盖終身之喪臨於一日自有天然而不能易者大祭在北而不在南忌喪至切而弗能已此正事體緩急而吾人處事權衡之機也禮以喪而廢祭不以祭而廢喪故今兩京禮部遵行定式先期告示皆云喪不與祭尤宜據守未為失也而況一日之間心無二用去此取彼是謂弗恒終一日之心則次日之齋猶在也次日之齋既在則所以奉若朝廷大祭之典致寅清精一之誠非所謂並行而不悖者乎時徐馬二人俱官南京
  乾學案檀弓柳莊死衞獻公當祭聞告而往襚之穀梁傳君在祭樂之中聞大夫之喪則去樂卒事其曰禮當祭不告大夫之喪此非先王之禮明矣君子有終身之喪忌日之謂謂父母也祖妣已不然況皇祖乎徐公二書所論禮愚未敢以為確也
  喪祭可與
  曾子問曽子問曰大功之喪可以與於饋奠之事乎注饋奠在殯時也孔子曰豈大功耳自斬衰以下皆可禮也曽子曰不以輕服而重相爲乎注怪以重服而為人執事孔子曰非此之謂也注非謂為人謂於其所為服也天子諸侯之喪斬衰者奠注爲君服者皆斬衰唯主人不奠大夫齊衰者奠注服斬衰者不奠辟正君也齊衰者其兄弟士則朋友奠不足則取於大功以下者不足則反之注服齊衰者不奠辟大夫也言不足者謂殷奠時 疏此一節論為死者服還得為死者饋奠之事曽子問己有大功之喪可以與於他人饋奠之事乎孔子不解曾子問㫖謂曽子意得為大功者饋奠以否故答云豈但為大功者饋奠自斬衰以下皆可禮也言身有斬衰所為者斬衰身有齊衰所為者齊衰皆可與於饋奠故云禮也孔子所論據所服者言之曽子又不解孔子之㫖謂言為他人故更問云若為他人不以輕已喪服而重他人相為饋奠乎孔子答云我之所言據所為服者饋奠非此為他人之謂也知主人不奠者案士喪禮主人不親奠又此文云士則朋友奠故知主人不親奠也主人必不親奠者以悲號思慕不暇執事故也大夫之喪子服斬衰者不親奠此服斬衰謂大夫家臣雖服斬衰不得饋奠辟天子諸侯之正君齊衰其兄弟者以大夫之喪子及屬臣皆服斬衰今服齊衰唯兄弟耳故云其兄弟也殷奠謂月朔之奠以其有牲牢黍稷用人多也殷盛也以月朔之奠盛於常奠非半月之殷奠也以士月半不暇殷奠故也以次差之天子斬衰者奠大夫用齊衰士則應先取大功今先取朋友者以天子諸侯皆使臣為奠大夫辟正君故遣兄弟奠士則位卑不嫌敵君故遣僚屬奠僚屬則朋友也案士虞禮祝免藻葛絰帶鄭云治葛以為首絰及帶接神宜變也然則士之屬官為其長弔服加麻矣祝則僚屬也加麻則朋友也
  陳澔曰士用朋友奠人不充數則取大功以下又不足則反取大功以上也
  萬斯同曰孔疏謂孔子不悟曽子問意又謂曽子不悟孔子答旨則是至聖大賢一則懵然以答一則懵然以問也其視聖賢為如何人乎身有重服自無饋奠他人之理則曽子之初問原非問忘己之喪而助人之奠及孔子言斬衰以下與奠則為此死者制服即為此死者行奠曽子豈有不知者而謂其不悟答㫖乎自孔氏為是説呉幼清陳可大徐伯魯諸家皆因之吾未敢以為然也漫書臆見以附於後古禮天子諸侯之喪用斬衰者行奠大夫之喪用齊衰者行奠獨大功者皆不及曽子疑之恐其不可以與奠故問可以與於饋奠之事乎孔子言齊斬猶可何況大功曽子因言大功輕服也為天子諸侯大夫饋奠重事也今使大功者相為饋奠不以輕服而重相為乎孔子言大功饋奠非天子諸侯大夫有喪之謂也天子諸侯大夫之喪本用齊斬之人唯士之喪而朋友不足始用大功之人所謂大功可以與奠也孔子之答即曽子之意曽子之問即孔子之意也
  曽子問曰小功可以與於祭乎注祭謂虞卒哭時孔子曰何必小功耳自斬衰以下與祭禮也曽子曰不以輕喪而重祭乎注怪使重者執事孔子曰天子諸侯之喪祭也不斬衰者不與祭大夫齊衰者與祭士祭不足則取於兄弟大功以下者疏知祭謂虞卒哭時非練祥者以士練祥之祭大功之服已除不得云取於兄弟大功以下者其天子諸侯則得兼練祥以練祥時猶斬衰與祭也
  閻若璩曰孔子曰天子諸侯之喪祭也喪祭自指不得卒哭吉祭鄭氏注明明與經文相悖從來不知乾學案與於饋奠與於祭有喪而與於事也禮喪者不祭又言緦不祭有死於宫中者三月不舉祭夫死於宫中情至疏而緦之為服至輕猶為之不祭況小功大功之喪而得與奠祭之事乎曾子所以不能無疑而於大功疑與奠小功疑與祭則又何也喪者不祭統言之耳自始死而大小斂殯而朝夕哭朝祖而遣而墓所皆不曰祭而曰奠不成祭凶事也自虞而卒哭升祔而祥禫則不曰奠而曰祭遷於吉矣故葬之日以虞易奠此奠與祭遷代之界也服之重者固不可與祭似亦未可與奠故疑於大功服之輕者即可與於奠似猶未可與祭故疑於小功而孔子一則曰自斬衰以下皆可再則曰自斬衰以下與祭故曽子於與奠則疑輕服而重相為於與祭則疑輕喪而重祭孔子一斷之以禮而説始定疏謂曽子不解孔子之㫖可也而謂孔子不解曽子之㫖可乎合前後之問答而觀之義正相發又閻氏謂孔子明言天子諸侯之喪祭鄭氏指卒哭吉祭注與經悖而從來不知及案孔子之答一則曰天子諸侯之喪再則曰天子諸侯之喪以遞及乎大夫士云爾其下斬衰者奠則祭也不斬衰者不與祭同為答辭是未可割裂句讀以訾鄭氏也
  夫婦未昬服
  曽子問曽子問曰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弔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注未有期三年之恩也女服斬衰 疏所以既葬除者壻於女未有期之恩女於壻未有三年之恩也以壻服齊衰故知女服斬衰黄乾行曰齊斬而弔者義之重也既葬而除者恩之輕也
  陳絳曰弔而未葬女則何居女未廟見而死歸葬於女氏之黨示未成婦死不可即墓而生可即其室乎弔而返服而待葬而除焉可也斯禮之正也
  通典已拜時而夫死服議晉鄭澄問弟女當適武留繇兒留去年自將兒來拜時其兒今卒不知弟女當奔弔否若弔著何服范𡩋答曰禮曽子問娶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往弔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謂斬衰也謂既親拜舅寧當重於吉日耳鄭又問若拜舅爲重於吉日應服斬誠如來告若拜旁親復云何昔荀啓拜時而卒庾家女不往弔不被譏何也再答曰三代殊制禮有因革意謂娶女有吉日理輕於拜舅復重於拜餘人荀氏海内名族庾則異行之門想其不奔弔必有所據又陳仲欣拜時婦奔喪議曰夫拜時出於末代或恐歳有忌而吉日不辰有此變禮既無文於古及其損益故當使今之情制不失古之義㫖亦宜以前事之得中者為後事之元龜輒尋今人拜時壻身發蒙交拜者往往長迎而盡婦人之禮案記婦至壻揖婦以入共牢而食夙興沐浴質明見婦於舅姑則與拜而長迎然後婦禮乃備者兩相依準至於三月廟見鄭𤣥云以舅姑沒者耳若以三日擬三月施之二親沒則可若其親尚存豈容借言乃以衆人所行失禮之事反議許長迎而為非則是賤於準禮而貴於衆失可得然乎又記云娶女有吉日而死壻以齊衰而弔既葬而除夫死亦然又在塗之女而夫父母沒布深衣以赴喪又記云女未廟見而死雖不祔於皇姑而壻不杖歸葬於女氏示未成婦鄭𤣥云雖不備喪禮猶為服齊衰依準古義無不赴哀之文若苟以今失為是而以古禮先儒為非人則末如之何夫拜時雖非古既女交拜亦敬慎重正但未見婦於姑然夫妻之分定矣若謂猶非定則女子可冒絳紗使他丈夫發而相見拜以為壻輒可委去女子之分固若是乎夫稱妻者係夫之言稱婦者有舅姑之辭凡娶妻誠盡婦禮所以事其所生而代中有三日行敬或上堂見姑又設有甲乙二親不存娶妻雖已三日無可致敬又未烝嘗則與拜時未敬舅姑事殊而理同豈聞今人以為非妻乎由斯而言迎婦入家發蒙交拜夫妻之禮定致敬舅姑為婦之禮畢以明婦順耳情禮不相背故可推情以言禮凡人有喪猶或悽愴況已入夫門而不䘏其哀乎若謂與古禮相準而合情者夫家尚中祥祥日可赴哀赴哀而情敬申矣仲欣又書曰庾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以拜舅姑擬之廟見同先配而後祖尋陳鍼子之譏鄭忽是不為夫婦誣其祖矣鄭云配謂同牢後祭無其敬神心故曰誣其祖未三月而祭非禮也又記曰婦入牢食沐浴俟明乃見舅姑以明婦順今思禮傳所以同異而謬以拜時為先配後祖未是尋書之意且代人三日先配及同牢行禮不以為嫌又今人拜時皆未施敬舅姑誠準昬已交禮未及三日故也設有昬未三日而夫有大喪必盡哀而婦義已成矣既以拜時準昬未三月則是俱已入門交禮同未致敬舅姑情義赴哭之例不得云異
  宋史禮志真宗大中祥符八年廣平公徳彞聘王顯孫女將大歸而徳彞卒疑其禮制禮官言案禮曾子問曰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弔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注云謂無期三年之恩也女服斬衰
  刑統依禮有三月廟見未有廟見就昬等三種之文妻並同夫法其有克吉日及定昬夫等惟不得違約改嫁自餘相犯並同凡人今詳女合服斬於室既葬而除或未葬但出欑即除之
  柴紹炳曰同里有室女已字於某將成昬有期矣而感疾沒其從昆弟及予門盖欲講於禮者因請曰某所親議欲令主人與壻同訃予應之曰惡有是哉案禮曽子問曰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弔既葬而除之夫壻稱齊衰而弔是有賔道焉若之何可與主人同訃也故女始死其訃於壻家也訃宜云寒門第幾女許適上宅不幸某年月日時以疾沒於内寢其訃三黨之親則宜曰字某女云云自署期服生盖女出嫁則降為大功在室與子等或曰有年在殤之列者則服降否乎禮曰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許嫁笄而字冠笄成人之道也況昬有吉期尚何殤與降服之有

  讀禮通考卷一百四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變禮五
  喪中冠子嫁子娶婦止備冠禮其昬嫁詳違禮條
  雜記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可以取婦己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下殤之小功則不可注此皆謂可用吉禮之時父大功卒哭而可以冠子嫁子小功卒哭而可以取婦己大功卒哭而可以冠子小功卒哭而可以取妻必偕祭乃行也下殤小功齊衰之親除喪而後可為昬禮凡冠者其時當冠則因喪而冠之 疏末謂卒哭之後已有大功之喪既卒哭可以冠子嫁子父小功喪末可以冠子嫁子并可以取婦大功云身不云父小功云父不云身互相通取婦必在小功之末者以取婦有酒食之㑹集鄉黨僚友涉近歡樂故小功之末乃可得為也己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者以前文父小功之末可以取婦恐己有小功於情爲重不得冠取故云己身雖有小功既卒哭之後可以冠取此文云既卒哭明上云末者並卒哭後也若本服齊衰下殤降在小功者則不可冠嫁以本服是齊衰也若長殤中殤之大功者庾氏注要記云卒哭之後則得與尋常大功同於大功之末可以身自冠嫁所以然者雖本期年但降在大功其服稍申故得冠嫁也賀氏云小功下殤本是期親以其重故不得冠取推此而言之降在大功理不得冠嫁矣今謂齊衰下殤尚不可冠取而況齊衰長殤中殤降在大功何可冠嫁庾記非也今從賀義經文大功據己身小功據其父今鄭同之謂父是大功之末己亦是大功之末乃得冠嫁父小功之末己亦小功之末可以嫁取知父子俱大功小功者若姑及姊妹出適父子俱為大功若從祖兄弟父為之小功已亦為之小功是父子其服同也若父有齊衰子有大功則不可若父有大功子有小功可以冠嫁未可以取婦必父子俱小功之末可以取婦若父是小功已在緦麻灼然合取可知必偕祭乃行者言為諸吉禮必待祭訖乃行也下殤小功除喪而後可為昬禮則未除喪不可為昬禮經云小功則不可者唯謂昬也其冠嫁則可也范祖禹曰案禮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此於子己爲無服也以己尚在大功喪中猶未忍為子娶婦近於歡事也故於冠子嫁子則可娶婦則不可矣已有緦麻之喪於祭亦廢昬亦不通矣況小功乎 又曰五服之制各有月數月數之内自無吉事故曰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春秋左氏傳齊侯使晏子請繼室于晉叔向對曰寡君之願也衰絰之中是以未敢請時晉侯有少姜之喪耳禮貴妾緦而叔向稱在衰絰之中推此而言雖輕喪之麻猶無昬姻之道也而敦本敬始之義毎於昬冠見之矣雜記曰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婦而下章云已雖小功卒哭可冠娶妻也二文誠爲相代尋此言爲男女失時或繼嗣未立者耳非通例也
  張載曰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可以取婦疑大功之末以下十二字爲衍宜直云父大功之末云父大功則是己小功之末也而己之子緦麻之末也故可以冠取也盖冠取者固已無服矣凡卒哭之後皆是末也所以言衍者以上十二字義無所附著己雖小功既卒哭可與冠取是己自冠取妻也
  陸佃曰父小功之末謂小功服之在父行者若從祖父母從姊妹從祖父祖母從祖祖姑是也大功之末在卑行者若孫及從父兄弟從父姊妹兄弟之子婦是也大功之末不言可以取婦不可以取婦也已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言主冠取者雖在可以主之域然其冠取者若小功未卒哭亦不可黄氏日抄未謂卒哭之後大功據身而言小功據父而言孔氏謂互相備必身與父俱是大功之末方可冠子嫁子父與身俱是小功之末方可冠子嫁子與取婦取婦獨於小功之末言之者取婦有酒食之㑹涉於歡樂也然小功之末雖可冠子嫁子取婦若下殤之小功則不可者下殤之小功本齊衰重服以下殤而降在小功服降而情不降也范氏謂五服之制各有月數月數之内自無吉事不以衰服接弁冕也左氏傳晉侯有少姜之喪少姜貴妾緦耳叔向尚以衰絰辭齊昬是雖輕喪猶無昬姻之道此書或爲男女失時或繼嗣未立者非通例也
  陳澔曰末服之將除也舊説以末爲卒哭後然大功卒哭後尚有六月恐不可言末小功既言末又言卒哭則末非卒哭明矣下言父小功之末則上文大功之末是據己身而言舊説父及己身俱在大功之末或小功之末恐亦未然下殤之小功自期服而降以本服重故不可冠娶也
  徐師曽曰小功既除下殤自可嫁取況父小功之末則己之子緦末矣亦何不可之有唯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尚有可疑意者嫁子輕於取婦故可爲耳
  乾學案開元禮喪中嫁娶條即用雜記此段之文雖未必當時之果行然猶存餼羊之意至宋政和禮則竟不載矣世愈降而禮愈亡君子不能無升降之感焉
  以喪冠者雖三年之喪可也既冠於次入哭踊三者三乃出注言雖者明齊衰以下皆可以喪冠也始遭喪以其冠月則喪服因冠矣非其冠月待變除卒哭而冠次廬也 疏謂將欲加冠而值其喪則當成服之時因喪服加冠非但輕服得冠雖有三年重喪亦可因喪服而冠也既冠於次謂加冠於廬次之中若齊衰以下加冠於次舍之處既冠之後入於喪所哭而跳踊謂毎哭一節而三踊如此者三凡為九踊乃出就次所非其冠月待變除卒哭而冠者案夏小正二月綏多士女是冠用二月假令正月遭喪則二月不得因喪而冠必待變除受服之節乃可冠矣
  曽子問曽子問曰將冠子冠者至揖讓而入聞齊衰大功之喪如之何孔子曰内喪則廢外喪則冠而不醴徹饌而埽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則廢如將冠子而未及期日而有齊衰大功小功之喪則因喪服而冠注冠者謂賔及贊者内喪同門也不醴不醴子也廢吉禮而因喪冠俱成人之服 疏加冠在廟廟在大門之内吉凶不可同處故内喪則廢外喪謂門外之喪喪在他處猶可以加冠也但平常吉時三加之後設醴以禮冠者之身今既有喪故直三加而已不醴之徹饌而埽者初欲迎賔之時未知有喪醴及饌具既已陳設今忽聞喪故徹去醴與饌具又埽除冠之舊位令使清潔更新乃即位而哭如賔及贊者未至則廢而不冠也未及期日而有期功之喪則冠日尚逺不可以吉加冠故廢其吉禮因著喪之成服而加喪冠也不醴子者案士冠禮醴子之後始醴賔恐此經云不醴是不醴賔故云不醴子也熊氏以即位而哭謂在冠家即位以文承徹饌而埽之下皇氏以為即喪家之位非也吉冠是吉時成人之服喪冠是喪時成人之服今既有凶廢吉禮而因喪冠故云俱成人之服也除喪不改冠乎孔子曰天子賜諸侯大夫冕弁服於太廟歸設奠服賜服於斯乎有冠醮無冠醴父没而冠則已冠埽地而祭於禰已祭而見伯父叔父而后饗冠者注酒為醮冠禮醴重而醮輕此服賜服酌用酒尊賜也不醴明不為改冠改冠當醴之饗謂醴之也疏曾子又問除喪之後不更改易而行吉冠之禮乎孔子引類答之諸侯幼弱未冠緫角從事至當冠之年
  因朝天子而賜諸侯大夫或弁或冕之服於天子太廟之中榮君之賜歸設奠祭於己祭廟此時身服所賜之服更不改冠也於此之時唯有冠之醮法行醮以相燕飲無有冠之醴法不用醴以禮受服者之身所以然者凡改冠則當用醴今既受服於天子不可歸還更改為初冠禮法然則既因喪而冠不可除喪更改吉冠也案士冠禮云若不醴則醮用酒是酌酒為醮謂之醮者鄭注云酌而無酬酢曰醮皇氏云醴亦無酬酢而云酒無酬酢者以酒有酬酢為常禮故無酬酢乃謂之為醮醴重醮輕者士冠禮適子三加于阼乃醴於客位醴是古之酒故爲重若庶子則冠于房外南面遂醮焉醮既用酒酒是後代之法故爲輕也醮之所以異於醴者醴則三加之後緫一醴之醮則毎一加而行一醮凡三醮也酌用酒尊賜也者謂諸侯大夫既受賜服而歸祭告之後使人酌酒以飲已榮上之賜不酬酢也不醴明爲不改冠者受賜服而來若其改而更冠應從適子之尊冠必酌醴以醴之今既不醴明不改冠也案士冠禮醴賔以壹獻之禮此云饗冠者前以冠者為賔及贊此即是饗賔及贊也
  方慤曰門外之治恩掩義門外之治義斷恩禮所以行義而已故冠禮内喪則廢以其義有所屈故也外喪則冠以其義有所申故也然則雖冠而不醴以其變常而為之殺也
  徐師曽曰此章言冠禮遭喪之節而其事有三將行冠而聞齊衰大功之喪一也因喪服而冠除喪不改冠二也父沒而冠三也然此當爲疑經夫外喪冠而不醴是矣即於是徹饌埽地爲位而哭可乎且門外之喪甚近獨不可即其家而哭之乎冠者吉禮之始因喪服而冠不可也未及期有喪而廢可也況齊衰期年耳大小功九月五月耳待除而後冠未爲遲也何必因喪而冠乎冠禮三加而醮冠畢而醴若諸侯大夫服賜服不云三加安得有醮而無醴乎竊意二句有誤當云有冠醴無冠醮庶或可通盖不論其禮之輕重求其實可也且三加彌尊安得謂醮輕乎
  家語武王崩成王年十有三而嗣立周公居冢宰攝政以治天下明年夏六月既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見諸侯周公命祝雍作頌
  通典東晉臺符問修復未畢吉凶不相干爲可加元服與不太常王彪之議禮雖有喪冠當是應冠之年服制未終若須服終便失應冠之年故也禮所以冠無定時月春夏不可便用秋冬若今歳内修復未畢入新年卜仲春之日加元服不失年不失禮今便準喪冠闕饗樂而行事誠有倚傍然加衮冕火龍煥然以準喪儀情有不體若别有事必速加元服權諸輕重不須修復畢者便當準喪冠耳又議新年至尊當加元服今若依成帝故事用三元日者冠有金石之樂恐脩山陵未畢於樂便闕禮冠自卜日又云夏葛屨冬皮屨無定時不必三元也案晉故事及兩漢皆非三元當任時事之宜耳大功小功末冠議晉傅純曰案雜記本文已在小功則得冠在大功不得冠也鄭氏云己大功卒哭可以冠與本文不同何邪又要記不見己冠不知己冠當在何條賀循答曰禮云大功小功之末可以冠娶道父為子嫌但施於子不施於己故下言己雖小功著己與子亦同也俱同則大功之末己可以冠以理推之正自應爾非爲與本文不同要記不見己冠直是文句脫耳 髙崧問范汪曰案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己雖小功卒哭可以冠而鄭孫二家注並云已大功卒哭可以冠求之於禮無可冠之文范汪答曰大功之末可以冠子此於子已爲無服又云父小功可以冠子疑與上章俱有末語特於下言己雖小功卒哭可以冠是為小功卒哭皆得行冠娶之事也大夫三月而葬葬而後虞虞而後卒哭是爲父雖小功子服盡也大功許冠昬則小功便無所不可也髙崧重問范汪曰下殤小功則不可而云小功之末可以冠昬何范汪答曰下殤小功此是周服之下殤不可以服輕而恩疏也或曰因喪而冠亦禮之明文何以復於大功小功喪中毎言冠乎答曰在喪冠而已不行冠禮也於大功小功之末故可行冠禮因喪而冠與備行冠禮殊也或問者曰禮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可以取婦已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案經大功之末雖云可以冠子嫁子不言己可以冠而鄭氏注云已大功卒哭而可以冠未解經又云大功之末而注云卒哭不知此言末便是卒哭爲非卒哭邪答曰記云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而注又云已大功卒哭而可以冠小功卒哭而可以冠取妻者冠而後取今既云冠嫁其子則於文不得復自著己冠故注家合而明之以小功得娶妻則大功亦可以得冠冠輕昬重故大功之末得自冠小功之末得自娶以記文不備故注兼明之注之有此比禮三月既葬卒哭於小功則餘有二月是末也於大功則正三分之一便謂之末意常以疑之然鄭氏注喪服經云喪葬之大事既畢故謂之末邪重問曰省及申釋注意甚爲允也然猶僕有所未了禮小功卒哭可以娶者昬禮娶婦之家三日不舉樂明昬雖屬吉而有嗣親之感小功餘喪不重祖考之思故可以娶也大功可冠猶有疑焉夫吉禮將事必先筮賔然後成禮大功之末可以冠嫁其子者以已大功之末於子則小功服已過半情降既殊日算浸逺故子可以行吉事至於己身親有功布重制月數尚近而便釋親之重服行輕吉之禮於此稱情無乃薄邪且非禮正文出自注義耳若有廣比想能明例以告之答曰齊衰之喪則冠昬皆廢大功則廢昬而行冠冠吉輕昬吉重故也冠吉輕故行之於大功之末昬吉重故行之於小功之末但以大功末云可以昬子而自著以冠之文不便賢者以三隅反之推小功得自娶則大功得自冠以身有功服月數尚近釋親重之服行輕吉之事今正以小功大功之末俱得行吉禮故施輕吉於重末行重吉於輕餘重服不可以行重吉故許其輕者輕服可以通重吉故因得行之若大功之冠則行吉冠之禮而反喪服若服在齊衰不得行吉則因喪而冠以冠禮貴及不可踰時而齊衰之服崇重則大功之末差輕輕則行以吉重則因以凶也
  開元禮因喪冠者雖三年之喪可也既冠入于次哭盡哀乃出言雖者明齊衰以下皆可以喪冠也始遭喪以其冠月因喪服則冠矣非其冠月待變除卒哭而冠也次廬内
  五禮精義云因喪冠而有賔爲禮不禮云如將冠子未及期月而有齊衰大功小功之喪則因喪服而冠鄭云廢吉禮而因喪冠俱成人之服也當哭泣以隨成服之節則他禮可去之除喪遂無冠矣 又云若聞外喪冠而不醴字之否言冠而不醴徹饌而埽即位而哭明三加之後餘禮盡廢則不字也 禮記云父沒而冠既冠埽地而祭於禰既祭而見伯父叔父考曽子問祭不旅酬之事子云聞之小祥者主人練祭而不旅奠酬於賔賔不舉禮也今有因齊衰大功喪而冠者當準此禮也右三條見政和禮御製冠禮
  姚翼家規通俗編男子年十五至二十皆可冠必父母己身無重喪及齊衰之喪而不為喪主且與喪主不同居者方可行之若齊衰喪主或與喪主同居必卒哭而後行案周制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家禮取必父母無期喪及大功既葬而後行恐立禁太嚴特斟酌如右古志又云齊衰之喪冠昬皆廢大功之喪則廢昬而行冠亦稍通融矣
  王侯初喪襲爵
  通典魏尚書奏以故漢獻帝適孫杜氏鄉侯劉康襲爵假授使者拜授康素服奪情議案周禮天子公卿諸侯吉服皆𤣥冕朱裏𤣥衣纁裳有喪凶則變之麻冕黼裳邦君麻冕蟻裳云麻冕者則素冕麻不加采色又變其裳亦非純吉亦不純凶漢氏承秦改六冕之制以𤣥冠絳衣一服而已有喪凶之事則變吉服以從簡易故諸王薨遣使者拜嗣子為王則𤣥冠衰絰服素以承詔命事訖然後反喪服考之前典則差周書論之漢室則合常制王肅議尊者臨卑不制衰麻故為之素服今康處三年喪在衰絰之中若因喪以命之則無復素服若以尊崇王命則吉服以拜受案尚書康王受策命吉服而受之事畢又以吉服出應門内以命諸侯皆出然後王釋冕服故臣以為諸侯受天子之命宜以吉服又禮處三年之喪而當除父兄之喪服除服卒事然後反喪服則受天子命者亦宜服其命服使者出反喪服即位而哭既合於禮又合人情詔從之 尚書又奏案成王崩康王即位上宗奉同瑁王再拜三祭案鄭𤣥曰即位必醴之者以神之以神之者以醴嚌成之也以醴嚌成之者醴濁飲至齒不入口曰嚌既居重喪但行其禮而不取其味又禮始冠加爵亦皆禮之所以加崇以成其尊也又漢舊儀諸王適子嗣位受拜畢立於門外使者既出拜送還升嚌醴訖又再拜正與康王即位事同古今相參事無違者王肅又議凡奉神祭祀則有受祚之爵嘉慶事則有醮醴之儀若君薨而太子即位孤之位無醮醴之儀成王病困乃召羣臣訓以敬保元子明日成王崩既大斂羣臣以冊書宣成王命以命康王是爲受顧命之戒非即位之事王從三宿三祭上宗曰饗而不嚌醴也此王者隨時之禮非常行之典不可以為拜諸侯適子之儀襲爵之日乃孝子孝孫所以増哀戚之懐非禮之所施且謂之王命所加而使者又既出謂之受神之醴復非饋奠之時案拜陳思王子志為濟北王又與今異猶須王嚌醴畢然後使者出今據鄭𤣥説即位醴之以成其禮猶愈於使者既出不設饋奠而獨嚌醴臣猶以為非禮之衷今京師廷拜諸侯嗣子無事有嚌醴天子賜諸侯大夫冕弁服于太廟歸設奠服賜服於斯乎有冠醮而無冠醴此謂諸侯大夫以平吉受賜衣於天子太廟歸設祭於其廟服賜服而受冠醴之禮也可依此使者既出公猶服命服設奠而告又禮小祥之祭然後嚌之此自告其廟非王命之所加如禮不嚌既告反服即位而哭既合於禮又合人情詔從之髙堂隆議拜受儀案舊典天子遣使者齎車服冊命命諸侯嗣位之禮上卿爲使者嗣君遣上卿吉服迎於境自吉服勞於郊館宗廟致飱餼告期日受命於祖廟設喪主布几筵於户牖之前命車設於庭西上安車駟馬皆在其車之東使者奉策服印綬加設板策於其上升自西階東面内史在右嗣君端委以入升自阼階西面立使者以皇帝命命冕内史贊之嗣君降於兩階間北面再拜稽首使者宣命曰無下拜嗣君升成拜内史加詔板冊命於服上以東嗣君進而西迓受於兩楹間皆旋復位嗣君釋端委服降升成拜如初使者降出升車嗣君拜送於門外脩饗贈餞之禮使歸嗣君送至於境嗣君釋冕服素弁葛環衰絰袳袂脩奠祭之禮告於殯宫訖乃釋弁絰反喪服此其大略也其他則同之
  魏晉故事問博士濟北嗣子應襲封今有大喪為故應遣使者拜不卞㩁答案春秋之義國有喪未葬不爵大夫自非有故不得已皆須葬畢
  明太祖實錄洪武二十八年夏四月辛未上諭禮部尚書任亨泰曰秦王既沒國事無統世子長成宜命襲爵爾其集議以聞亨泰同翰林諸臣議漢諸王薨遣使者拜嗣子為王則𤣥冠衰絰素服以承詔事訖反喪服即位而哭既合於禮且協人情詔依服命服禮行之神宗實錄萬厯三十一年六月丙戌朔先是遣太常寺少卿趙崇善行人陳石岳持節往江西封益府安義羅川二王使臣已行適益王訃至禮部言吉凶二禮並在一時原無事例在宗藩要例親郡王薨逝其子孫應襲者俱俟服闋請封此為襲封子孫設耳若請封在先冊命已頒冊使已行而應封者偶有服制則君命為重萬無俟服闋之理況二王受封銀冊俱已鑄就今年月日字様萬萬無銷毁改造之事二王之封正副使自當照常行禮一應接冊等儀通如常不宜裁節以沗上命乾學案喪服之中自不宜爵命王侯卞㩁引國有喪未葬不爵大夫之義實正論也況後世之諸侯王無人民社稷之寄國有何事而須汲汲爵之乎魏之爵劉康明之爵秦世子固已失之於前至於神宗之爵安義羅川而禮官言銀冊已鑄今年月日不可改造是不過惜此區區小費耳夫為朝廷惜此小費而反不為朝廷惜此大禮禮官之見何其陋乎
  皇妃受冊遭喪
  隋書禮志五服之喪受冊及之職儀衞依常式唯鼓樂從而不作
  唐百官志大功以上喪受冊涖官鼓吹從而不作宋趙順孫論楊美人父喪不宜冊封略曰臣忽覩邸報御筆奉皇太后㫖美人楊氏可進封淑妃令學士院擇日降制臣竊謂聖治以端宫闈為本第美人乃寶章閣待制纘之女纘以六月初三日上遺表内批特贈四品曽未半月而進封之命下稽諸古典四妃秩視三公其未被受則有辭免之禮既被受則有正謝之禮服以䄖翟飾以佩綬此皆禮之所不可闕者不用此非所以成禮用此非所以教孝禮君子不奪人之喪獨不念葛覃之情有蓼莪之感乎臣非謂國家冊妃之禮可緩也但父子至情自天子達於庶人孝無差等其於孝治昭明之朝而乃有此哉欲望聖慈謹風化之攸闗體人情之不忍稍緩降制之日俾妃徳無慚亦毋使天下後世得以議聖朝之虧禮宗社幸甚疏入度宗遣中使宣諭欲以百日為期順孫復奏以期年爲請
  喪中受冊寶
  宋史孝宗受禪議上光堯壽聖尊號冊寶有欲俟欽宗服除者太常博士林栗謂唐憲宗上順宗冊寶在徳宗服中不必避備樂而不作可也劉儀鳳獨上議曰謹案上尊號事屬嘉禮累朝必俟郊祀慶成然後舉行太上皇帝為欽宗備禮終制見於詔書議者引憲宗故事考之唐史自武徳以來皆用易月之制與本朝事體大相逺也乞候欽宗終制檢舉以行則國家盛美主上事親情實稱矣議者雖是其言然謂事親當權宜而從厚竟用栗議
  葬不以時
  喪服小記報葬者報虞三月而后卒哭注報讀為赴疾之赴謂不及期而葬也既葬即虞虞安神也卒哭之祭待哀殺也 疏論不得依常葬之禮貧者或因事故死而即葬不待三月葬竟而急設虞安神宜急也卒哭猶待三月奪於哀痛不忍急也
  陸佃曰此不及期而葬不及期而葬報而後知之即及期有㑹而無報葬雖速猶須三月而後卒哭
  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間不同時而除喪注再祭練祥也間不同時者當異月也既祔明月練祭又明月祥祭必異月者以葬與練祥本異歳宜異時也而除喪者祥則除不禫 疏此謂身有事故不得及時而葬故三年而始葬既三年未葬尸柩尚存雖當練祥之月不可除親服故三年葬後必為此練祥間不同時者練之與祥本是别年别月今雖三年之後不可同一時而祭當前月練後月祥故云不同時於練祥之時而除喪謂練時男子除首絰婦人除要帶祥時除喪云既祔明月練祭又明月祥祭則虞祔依常禮也已祥則除不禫者以經直云必再祭故知不禫禫者本為思念情深不忍頓除故有禫也今既三年始葬哀情已極故不禫也
  盧植曰謂逢變三年後乃葬者虞祔後必行小祥大祥祭也
  王肅曰不同者異月也謂葬後一月練後一月大祥也除重服宜有漸間一月若異時矣故言不同時者但不同月耳
  方慤曰未葬則雖期未可練再期未可祥必待葬畢而爲之故曰再祭必有漸焉故不可同時也馬晞孟曰祭不為除喪而除喪者必因祭焉以祭爲吉而除喪者所以從吉也夫練祥之時既已過矣而猶爲之再祭以存親之禮不可廢也其祭之間不同時者以其存親之節不可忘也祭不同乎時而除喪者亦不同乎時則除喪必從祭也可知矣
  通典晉杜元凱云自天子諸侯以下若赴時速葬則赴虞至於卒哭必須其哀殺也若過時不葬則以麻終喪而除至葬復脩服既祔明一月練而祭又明一月大祥而祭必再祭者象本當再歳故也若二十五月而葬則便祥除不復練也束晳問步熊曰三年喪不葬五年後復葬當練否熊答曰禮云練祥之閒必異月與此同也袁準正論曰先儒以為再祭小祥大祥也而喪者已祥則除大祥不應服禫且虞在既葬不在日月禫在喪終不在早晚故宜禫不宜祥虞喜釋疑曰若如鄭意既祔明月練而祭又明月祥此則葬至祥合為三月適足爲一時何得言不同時而除練祥皆周之正數再祭當為練祥不得闕而用禫又案袁準云有禫無祥失之矣鄭𤣥言練祥是也予謂喪服既終葬已踰月然猶再祭者存其大制耳此二祭盖同日而異時時謂日也非三月之時禮亦有一日再祭檀弓云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王薈問范𡩋曰人有父在遭母喪十七月乃得葬便當頓除更復練祥邪答曰三年而後葬者必再祭練祥之祭也主喪不除未葬不變也十七月既祥即除服不禫可知也 宋庾蔚之問答曰有葬在小祥之月此月復有虞祔之禮便用晦祥於禮爲速此與久喪復異取後月祥練於情允否答曰三年後葬祥不在葬月耳今未爲絶久祥理取後月也又問曰葬與練祥三事各月猶未足申漸殺之情況乃練祥三變而可共在一月邪虞喜之言不近人情盧鄭王皆以此不同時日良有由也言各有當亦不嫌同辭春夏秋冬既各為一時一日有十二時然十二月何為不得各為一時之言也
  舊唐書席豫疾篤謂其子曰吾亡三日斂斂日即葬勿更久留貽公私之煩家無餘財可賣所居聊備葬禮人嘉其達
  開元禮速葬者速虞三月而後卒哭謂不及期而葬既葬即虞以安神卒哭之祭待哀殺父母之喪周而葬者則以葬之後月小祥其安神則依再周之禮禫亦如之若再周而後葬者則以葬之後月爲練祭練之後月爲祥祭祥而即吉無復禫矣其未再周葬者則以二十五月練二十六月祥二十七月禫必練祥禫者明深哀不可頓除故為之漸以安孝子之心禫一月者終二十七月之數久而不葬者皆變服唯主喪者不除其餘各終月數而除之皆無受服至葬乃反其服虞則除之若亡失尸柩則變除如常禮
  張子曰今人多歴年所而葬者亦當用改葬之服盖古者未葬則主人不除今既除之矣則猶當從改葬服禮改葬服緦久不葬者似難為虞祭以其無几筵也三日而省墓可也
  王廷相曰有故過期而葬者其禮何如曰未葬不可變服斬衰之喪周而葬者則以葬之次月小祥其大祥仍依再周之禮禫亦如之再周而後葬者則以葬之次月練又次月爲大祥終月而禫即吉矣速葬者何如也曰葬之日即虞三月而後卒哭哀不可遽殺也祥禫皆如其期焉
  政和禮凡父母之喪周而葬者則以葬之後月小祥大祥取再周之禮禫亦如之若再周而後葬者則以葬之後月練又後月爲大祥祥而即吉無復禫矣其未再周葬則以二十五月練二十六月祥二十七月禫若再周而未葬則俟已葬而後除服
  義門鄭氏家儀古者三月而葬或踰月前期擇地之可葬者或依祖墳而祔者世俗信隂陽之説先擇山地以風水雄結龍虎環繞以為子孫富貴之兆又多不同猶豫狐疑又惑年月不利或至踰年多至二三年不葬者經云卜其宅兆而安厝之殊不知入土為安古人云求滕公之佳城須積叔敖之隂徳為子孫者亦豈忍使其親尸棺暴露而求安樂邪悖禮傷義無過於此
  顧湄與陳確菴先生論服除葬親書嚮者湄父死踰年而葬為營宅兆故也已而湄母死貧不克葬於兹九年矣比來有風鶴之警將稱貸以襄事而不知其何服先生今之知禮者也吾黨之所依歸今逺客徽歙不獲摳衣親問敢以書質之先生而并述所聞焉昔衛司徒文子問於子思曰喪服既除然後乃葬則其服何服子思曰三年之喪未葬服不變除何有焉喪服小記云久而不葬者唯主喪者不除其餘以麻終月數者除喪則已石渠禮議亦云雖過期不葬子義不可以除盖古者諸侯五月而葬大夫士三月而葬未有過期而不葬者也過期而不葬謂之不能葬不孝莫大焉故古聖人不爲服制不著之於經即有故而未葬雖出三年服不變所以深致戒懼不敢久而不葬也世道之變事與古異往往惑青烏家言拘以隂陽吉凶畏忌服除而後葬者多矣其𭶑者則又以欺於人曰吾有所期也將以顯榮吾親也貧者期富焉賤者期貴焉而卒不能得或逺至數十年或兄委諸弟父委諸子暴棺纍纍而不克葬要所謂未葬不變服主喪者不除今之人其有能行之者乎及至葬其吉服而從於事也什常六七而復為之重服者什亦三四湄也不孝之罪無可解免而於二者之服竊有所未安子思曰禮父母改葬緦既葬而除之不忍無服送至親也檀弓曰弁絰葛而葬與神交之道也有敬心焉以爲喪至於葬則親己之幽有神道焉故以弁易冠以葛易麻不敢以純凶之服交神者示敬也繇此而言吉服者是以無服送至親其非禮也明矣張憑有云襲吉服以對棺椁非孝子之所安也重服者既逺而純凶以葬又安知非禮之訾乎孔子曰君子禮以飾情又曰與其不當物也寧無衰言若但服衰於身而無哀戚之情不如無衰夫既逺而葬則其哀已殺哀已殺而徒飾以重服不亦虚乎今請援改葬之例而服緦此亦爲人子者之所以著其情或庶幾亡於禮者之禮也雖然韓退之謂改葬與未葬者有異則似緦亦未盡合於禮無乃别有所宜服而舉世鮮有知之者乎先生揆之於古酌之於今望即示及以便適從且使今之人有所取則幸甚陳瑚答顧生書年久而葬者用改葬之服横渠已有是説斟酌輕重最爲得情理之中比年以來見足下身無衰麻之服面藴悲慼之容恒辭筵宴輒避絲竹若居心喪者然不佞毎察而怪之今讀來書始知足下之用意固有在也以視世之漠視親柩久而不葬者何可同年而語哉
  喪不相待
  南齊書皇太子穆妃服尚書左丞兼著作郎王逡問王儉中軍南郡王小祥應待聞喜不穆妃七月二十四日薨聞喜公八月發哀計十一月之限應在六月南郡王爲當同取六月則大祥復申一月應用八月非復正月在存親之義若各自爲祥廬堊相閒𤣥素雜糅未審當有此疑不儉曰送往有已復生有節罔極非服制所申祥縞明示終之斷相待之義經記無聞世人多以廬室衰麻不宜有異故相去一二月者或申以俱除此所謂任情徑行未達禮㫖昔撰喪記已嘗言之逺還之人自有爲而未祭在家之子立何辭以不變禮有除喪而歸者此則經記之遺文不待之明據假使應待則相去彌年亦宜必待乃爲衰絰永服以窮生吉蠲長絶於宗廟斯不可矣苟曰非宜則旬月之間亦不容申何者禮有倫序義無徒設今逺則不待近必相須禮例既乖即心無取若疑兄弟同居吉凶舛雜則古有異宫之義設無異宫則逺還之子自應開立别門以終喪事靈筵祭奠隨在家之人再期而毁所以然者奔喪禮云爲位不奠鄭𤣥云以其精神不存乎此也聞哀不時實縁在逺爲位不奠益有可安此自有爲而然不闗適庶庶子在家亦不待適矣而況儲妃正體王室中軍長適之重天朝又行權制進退彌復非宜謂不應相待中軍祥縞之日聞喜致哀而已不受弔慰及至忌辰變除昆弟亦宜相就寫情而不對客此國之大典宜通闗八座丞郎共盡同異然後奏御司徒褚淵等二十人並同儉議為允請以為永制詔可
  陳書髙祖永定中沈洙爲散騎常侍時有司奏前寧逺將軍建康令沈孝軌門生陳三兒牒稱主人翁靈柩在周主人奉使闗内因欲迎喪久而未返此月晦即是再周主人弟息見在此者爲至月末除靈内外即吉爲待主人還情禮申竟以事諮左丞江徳藻徳藻議謂王衞軍云久喪不葬唯主人不變其餘親各終月數而除此盖引禮文論在家内有事故未得葬者耳孝軌既在異域雖已迎喪還期無指諸弟若遂不除永絶昬嫁此於人情或爲未允中原淪陷已後理有事例宜諮沈常侍詳議洙議曰禮有變正又有從宜禮小記云久而不葬者唯主祭者不除其餘以麻終月數者除喪則已注云其餘謂旁親如鄭所解衆子皆應不除王衞軍所引此盖禮之正也但魏氏東闗之役既失亡尸柩葬禮無期時議以為禮無終身之喪故制使除服晉氏喪亂或死於寇庭無由迎殯江左故復申明其制李𦙍之祖王華之父並存亡不測其子制服依時釋衰此並變禮之宜也孝軌雖因奉使便欲迎喪而還期未尅宜依東闗故事在此國内者並應釋除衰麻毁靈祔祭若喪柩得還别行改葬之禮自天下寇亂西朝傾覆流播絶域情禮莫申若此之徒諒非一二寧可喪期無數而弗除衰服朝廷自應為之限制以義斷恩徳藻依洙議奏可朱子語錄親喪兄弟先滿者先除服後滿者後除以在外聞喪有先後也
  開元禮兄弟各處異方而父母喪各依聞哀日月而除之
  金革奪情
  曽子問子夏問曰三年之喪卒哭金革之事無辟也者禮與初有司與注疑有司初使之然孔子曰夏后氏三年之喪既殯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記曰君子不奪人之親亦不可奪親也此之謂乎子夏曰金革之事無辟也者非與注疑禮當有然孔子曰吾聞諸老聃曰昔者魯公伯禽有爲爲之也注伯禽周公子封於魯有徐戎作難喪卒哭而征之急王事也征之作費誓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弗知也注時多攻取之兵言非禮也 疏子夏以親喪卒哭之後國有金革戰伐之事無敢辭辟爲是禮當初時有司强逼遣之與孔子既答夏商殯葬致事則無從金革之禮子夏見周世金革無辟謂其禮當然故再問之伯禽卒哭徐戎作亂東郊不開故征之是有爲爲之也今則更無所爲直貪從於利攻取於人者吾不知也言不知是不得此禮也案周公致仕之後成王即位之時周公猶在則此云伯禽卒哭者爲母喪也
  呉澄曰武王崩之年武庚叛周徐戎應之周公東征定殷亂遣伯禽之國鎮遏東方元年征徐戎盖此王室危急伯禽雖有私喪不敢辭辟也
  喪大記君既葬王政入於國既卒哭而服王事大夫士既葬公政入於家既卒哭弁絰帶金革之事無辟也注此權禮也弁絰帶者變喪服而弔服輕可以即事也 疏值國家有事孝子不得遵恒禮故從權事弁絰帶者弔服也卒哭則有變服今有事不得服已變服而服弔服以從金革之事無所辟也變服重弔服輕故從戎便也此言服弁絰則國君亦弁絰國君言服王事則此亦服國事也弁絰謂弔服帶謂喪服要絰明雖弔服而有要絰異凡弔也
  徐師曽曰愚案曽子問云夏后氏既殯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君子不奪人之親亦不可奪親也豈有既葬政入以下諸事乎此後儒附㑹之説以便季世奪情之私非禮也若魯公伯禽之事又須别論
  左傳僖公三十三年晉原軫曰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天奉我也注奉與也奉不可失敵不可縱必伐秦師遂發命遽興姜戎子墨衰絰注晉文公未葬故襄公稱子以凶服從戎故墨之夏四月辛巳敗秦師于殽遂墨以葬文公晉於是始墨注後遂常以爲俗記禮所由變
  公羊傳宣公元年夏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衞放之者何猶曰無去是云爾注是是衞然則何言爾近正也此其爲近正奈何古者大夫已去三年待放君放之非也注曰無去是非也大夫待放正也注聽君不去衞正也古者臣有大喪則君三年不呼其門已練可以弁冕注此説時衰正失非謂禮當然弁禮所謂皮弁爵弁也皮弁武冠爵弁文冠加旒曰冕主所以入宗廟服金革之事君使之非也臣行之禮也注臣順君命亦禮也此與君放之非臣待君放正同故引同類以相發明閔子要絰而服事既而曰若此乎古之道不即人心注既事畢言古者不敢斥君即近也退而致仕注退退身也致仕還禄位於君孔子盖善之也注善其外得事君之義内不失親親之恩言古者又孫順不訕其君也
  三國志虞翻傳翻㑹稽餘姚人太守王朗命為功曹孫䇿征㑹稽翻時遭父喪衰絰詣府門朗欲就之翻乃脫衰入見勸朗避䇿朗不能用
  宋書王誕傳誕為呉國内史母憂去職宋武帝伐劉毅起為輔國將軍誕固辭以墨衰從行
  魏書陽平王頤遭母喪詔遣侍臣以金革敦諭既殯而發
  南史程文季傳父靈洗卒起為超武將軍仍助防郢州文季性至孝雖軍旅奪禮而毁瘠甚至
  隋書禮儀志凶服不入公門期喪已下不解官者在外曹襵縁紗帽若重喪被起者皂絹下裙帽若入宫殿及須朝見者冠服依百官例
  令狐熙傳熙丁父憂河隂之役詔令墨衰從事
  唐六典凡凶服不入公門遭喪被起在朝者各依本品著淺色絁縵周已下黲者朝參起居亦依品色無金玉之飾起復者朝㑹不預周喪未練大功未葬則亦準此例
  唐書董晉傳金吾將軍沈房有期喪公除常服入閤帝疑以問晉對曰故事朝官期以下喪服絁縵不復衣淺色南班亦如之又問晉冠冕之制對曰古者服冠冕以佩玉節步堂上接武堂下布武君前趨進而已今或奔走以致顛仆在式朝臣皆綾袍五品而上金玉帶所以盡飾以奉上故漢尚書郎含香老萊采服君父一也若然服絁縵亦非禮也帝然其言詔入閤官毎趨走期以下喪不得以黲服㑹令羣臣衣本品綾袍金玉帶自晉而復
  五代㑹要後唐應順元年閏正月十六日敕凡在苴麻並須終制比縁金革遂有奪情示以移忠藉其陳力其内諸司使副帶西班正官者宜候過卒哭起復授官不帶正官者及供奉官殿直承㫖等宜遇卒哭休日赴職其有帶東班官者秖以檢校官充職服闋日加授前職李宗諤云先公周顯徳末翰林學士起復裹素紗軟脚幞頭黲紫公服毎入朝猶佩魚袋或曰魚袋者取事君夙夜匪懈之義然以金爲飾亦身之華也居喪奪情不當有金寶之飾公遽謝不佩
  宋史余靖傳靖丁父憂㑹儂智髙反以兵圍廣州朝廷方顧南事就喪次起靖為秘書監知潭州
  金史温徳亨達居父喪是時伐宋兵興起復



  讀禮通考卷一百五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變禮六
  改葬
  公羊傳莊公三年五月葬桓王 此未有言崩者何以書葬葢改葬也注改更也改葬服輕不當月月者時無非常之變榮奢改葬爾故惡錄之書者諸侯當有恩禮 疏桓十五年經書三月己未天王崩何言未有言崩者正以此年事不相接故也宣三年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經即書其改卜此若改葬經宜書改而不書改者葢以天王之崩去此七年是改可知何勞書改乎其改卜牛須書改者若直言卜牛嫌卜前口傷之牛故須言改以眀之傳必知改葬者正見春秋說云恒星不見周人榮奢改葬桓王冢死尸復擾終不覺之文故也言改葬服輕者即喪服云改葬緦是也言不當月月者欲決昭二十二年六月叔鞅如京師葬景王之文也言時無非常之變者即決禮有非常之變者将亡失尸柩之時改葬也言榮奢改葬者即春秋説云恒星不見夜眀周人榮奢改葬桓王冢死尸復擾終不覺之文也若然案春秋說改葬在恒星不見之後即宜在七年之末而在三年者宋氏云七年恒星不見夜眀正由今日榮奢改葬故由此之故惡而深録之也文九年傳云王者不書葬此何以書不及時書過時書重録失時我有往者則書謂使大夫往也惡文公不自往故書葬以起大夫㑹之然則此改葬桓王非彼之類而得書者欲見諸侯當有恩禮故也
  榖梁傳改葬也注若實改葬當言改以眀之郊牛之口傷改卜牛是也傳當以七年乃葬故謂之改葬 疏傳云改葬而范違之者以經不言改故知非改葬也傳言改者以見喪踰七年已行吉禮今始反服喪服故謂之改葬又感精符云恒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而王不懼使榮叔改葬桓王冢奢麗太甚如䜟之言則改葬桓王在恒星不見之後故范謂此時非改葬也改葬之禮緦舉下緬也注緦者五服㝡下言舉下𬗟上從緦皆反其故服因葬桓王記改葬之禮不謂改葬桓王當服緦也江熙曰葬稱公舉五等之上改葬禮緦舉五服之下以喪𬗟藐逺也天子諸侯易服而葬以為交扵神眀者不可以純凶況其𬗟者乎是故改葬之禮其服唯輕言𬗟釋所以緦也疏喪服有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改𦵏之禮各從本服但緦服者五服之下故傳云改葬之禮緦者舉下以𬗟上也不謂改葬桓王之時唯服緦耳江熈以為改𦵏之禮其服唯輕故云天子諸侯易服而葬以證唯輕耳知天子諸侯易服而葬者檀弓云弁絰葛而葬與神交之道也鄭𤣥云接神之道不可以純凶天子諸侯變服而葬冠素弁以葛為環絰既虞卒哭乃服受服也變服者謂未葬以前服麻葬則易之以葛也㦯曰卻尸以求諸侯注停尸七年以求諸侯㑹葬非人情也天子志崩不志葬必其時也何必焉舉天下而葬一人其義不疑也志葬故也危不得葬也曰近不失崩不志崩失天下也注京師去魯不逺赴告之命可不踰旬而至史不志崩則亂可知獨隂不生獨陽不生獨天不生三合然後生故曰母之子也可天之子也可尊者取尊稱焉卑者取卑稱焉其曰王者民之所歸往也
  乾學案儀禮禮記但有改葬服制而無改葬儀注開元政和諸禮有之故今採其説為改葬篇而前代諸儒有言及其禮者各以世次相列云
  鄭𤣥儀禮改葬緦注改葬者眀棺物毁敗改設之如葬時也其奠如大斂從廟之廟從墓之墓禮宜同也 賈公彦疏案既夕記朝廟至廟中更設遷祖奠此移柩向新葬之處所設之奠亦如大斂之奠士用豚三鼎則大夫已上更加牲牢大夫用特牲諸侯用少牢天子用太牢可知朝廟載柩之時士用輁軸大夫已上用輴不用蜃車飾以帷荒則此從墓之墓亦與朝廟同可知通典吳徐整問射慈云改葬緦其奠如大斂從廟之廟從墓之墓禮宜同也又此大斂謂如始死之大斂邪從廟謂從何廟牲物何用慈答奠如大斂奠士大斂特豚從禰廟朝祖廟從故墓之新墓皆用特豚大夫以上其禮亡以此推之大夫奠用特牲天子太牢諸侯少牢此條與儀禮注疏已見十五卷中前主服此主制故不嫌複耳
  改葬反虞議晉尚書下問改葬應虞與不案王肅喪服記云改𦵏緦既虞而除之傅純難曰夫葬以藏形廟以安神改葬之神在廟久矣安得退之扵寢而虞之乎若虞之扵寢則當復還祔扵廟不得但虞而已國子祭酒荀訥以為虞安神之祭神已在廟改葬不應復虞虞則有主訥謂純言謂當韓蚪問賀循曰案傅純曰問鄭氏改葬三月又譏王氏以既虞為節云改葬之神在廟久矣不應復虞見府君所荅惟云宜三月謂王氏為短鄭為長而不答應虞之義此為應虞不也循荅曰凡移葬者必先設祭告墓而開冢從墓至墓皆設奠如将葬朝廟之禮意亦有疑既設奠扵墓所以終其事必爾者雖非正虞亦似虞之一隅也但不得如常虞還祭殯宫耳故不甚非王氏但不許其便除然禮無正文是以不眀言也殷仲堪問范𡩋曰荀訥議太后改葬既據言不虞朝廷所用賀要記云三月便止何也𡩋答曰賀無此文㦯好事者為之邪不見馬鄭賀范說改葬有虞神已在廟虞何為哉吳射慈荅徐整問改葬虞曰不在殯宫又不為位何反虞之有 宋庾蔚之謂神已在廟無所復虞但先祭而開墓将窆而奠事畢而祭遂毁靈座若棺毁更斂宜有大斂之奠若移喪逺葬又有祖奠遣奠也世説新語衞洗馬玠以永嘉六年喪謝鯤哭之感動路人咸和中丞相王公教曰衞洗馬當改葬玠别傳作明當改葬此君風流名士海内所瞻可修薄祭以敦舊好
  南史劉苞傳初苞父母及兩兄相繼亡没悉假瘞焉苞年十六始移墓所經營改葬不資諸父
  北史吳悉達兄弟三人並幼小父母為人所殺及長報仇避地永安後欲改葬亡失墳墓推尋弗獲號哭之聲晝夜不止呌訴神祇忽扵悉達足下地陷得父銘記因遷葬曾祖以下三世九喪傾盡資業不假扵人哀感毁悴有過初喪有司奏聞標閭復役以彰孝義
  舊唐書温大雅将改葬其祖父筮者曰葬扵此地害兄而福弟大雅曰若得家弟永康我将含笑入地葬訖嵗餘而卒
  顔杲卿子泉眀求其父尸扵東都得其行刑者言杲卿被害時先斷一足與袁履謙同坎瘞之及發瘞得尸果無一足即日與履謙之尸各為一柩扶䕶還長安初履謙妻疑夫柩斂衣儉薄發棺視之一與杲卿等履謙妻號踊感歎待之如父
  開元禮三品以上改葬儀四品以下至庶人附 卜宅將改葬者吉服卜宅兆其餘如葬卜宅兆之儀先扵隧所隨地之宜張白布帷幕南向𨳩户 啓請其日内外諸親應集者皆至墓所各就便次主人衆主人妻妾女子子俱緦麻服餘周親以下皆素服丈夫扵墓東西向婦人扵墓西東向皆北上婦人障以行帷俱立哭盡哀卑者皆拜 開墳祝立扵羨道南北向内外皆哭止祝三聲噫嘻啓以開墳改葬之故其意叙改葬所由之事隨時為之内外又哭盡哀權就别所掌事者開墳訖内外又就位哭如初 舉柩掌事者設席扵幕下舉柩出置扵席上内外俱從柩哭扵幕所主人以下柩東西靣主婦以下柩西東靣俱南上丈夫周親以下扵主人東北南面西上婦人周親以下扵主婦西北南靣東上外姻丈夫扵主人東南北靣西上婦人扵主婦西南北靣東上尊者坐國官扵帷門外之東北靣西上六品以下無國官以下儀僚佐扵帷門外之西北靣東上皆舒席為位 奠祝以功布拭棺改加新褚設洗扵幕西南隅罍水在西加勺幂篚在洗東南肆實巾二爵一扵篚加幂設席扵柩東設啟奠扵席上設醴酒之罇扵饌南主人⿰⾔𭥍 -- 詣罍洗盥手洗爵進酌酒奠扵席前興少退西靣再拜内外卑者俱再拜少頃徹奠 升棺車既奠進轜車六品以下柩車下準此扵帷門外南向掌事者升柩扵轜車遂⿰⾔𭥍 -- 詣施設所内外俱哭從掌事者先設牀扵幕下有枕席周設帷柩車至帷門外丈夫扵柩東婦人扵柩西俱立哭掌事者舉柩降柩置扵輴入設扵牀東若扵墓所即斂初奠訖不進轜車設牀扵柩東而加枕席遂舉尸以斂之舉尸出置扵牀南首柩初入定内外就位哭如墓所之儀 斂陳衣扵幕東帷内眀衣裳及上服各一稱西領南上冕六品以下則弁若冠具導簪纓在北内喪則花釵衾一衾以黄為表素為裏具饌扵幕東兩甒醴酒柩初至幕下舉尸扵牀主人衆主人稍退仍西向妻妾女子子稍退仍東向遂斂丈夫加冕六品以下則弁若冠婦人以花釵又覆以衾主人衆主人妻妾女子子馮哭斂將訖掌事者以棺入設扵西廂藉以席扵棺入内外皆止哭置棺定乃哭舉者四人入舉牀男女從奉之舉尸斂扵棺乃加葢覆以衾設帷扵棺東内外就位哭如初奠既斂祝執巾几席入設於柩東右几加以巾掌事者設罍洗扵幕西南隅如初祝以饌升設扵席前施設訖執饌者降出相者引主人盥洗酌酒進奠扵席前興少退西靣再拜内外卑者皆再拜訖主人以下各退就位俱坐哭 設靈既斂設靈扵吉帷内幕下西廂東向施牀帷屏几服飾以時上膳羞及湯沐皆如平常 進引前一日之夕掌事者進轜車於凶帷外六品以下進柩車扵帷門外當門南向其下帳明器及苞牲等輿陳扵轜車前少西東嚮其日進引前量時刻搥一鼓為一嚴六品以下無鼓俱量時而已靈車儀仗如常在陳車篇少頃搥二鼓為再嚴侍靈者俱詣靈所腰輿威儀入陳如常進靈車於帷外南向少頃三鼓為三嚴掌事者入徹饌以出内外皆興立哭於位執披紼者入掌事者徹帷持翣者入以翣障柩執披拂者各進執鐸者各入夾扵柩前東西相向執纛者六品以下無纛下準此立扵鐸南執銘旌者入立扵纛南北靣諸執披紼鐸旌纛者皆布深衣介幘六品以下則執銘旌者立扵柩前近南靣餘同 告遷三嚴訖祝帥腰輿入⿰⾔𭥍 -- 詣靈座前西向告曰以今吉辰用即宅兆少頃輿出詣靈車後少頃退若内喪女祝迎之執紼者引輴車四品以下無執紼輴車但将舉柩皆振鐸而已旌先纛次鐸次轜車次引輴初動執鐸者皆振鐸每振鐸先搖之搖訖三振之其持翣者常以翣障柩扵輴車進執鐸者夾左右每曲及進止皆振鐸内外俱從柩後柩出到轜車後執紼者解紼屬扵轜車設帷帳扵輴車後掌事者升柩 哭柩車位丈夫俱立哭扵轜車東重行西靣婦人哭扵轜車西重行東靣俱南上外姻丈夫哭扵轜車東南重行北靣以西為上婦人哭扵轜車西南重行北靣以東為上國官哭扵外姻之東北靣西上僚佐哭扵國官之西北靣東上立定六品以下無國官設遣奠設遣奠之饌扵轜車東置設訖相者引主人酌酒進奠扵席前興少退西靣哭再拜内外皆哭卑者再拜若食頃徹之以蒲葦苞牲體下節七苞四品五品則五苞六品以下則三苞載扵輿以之墓 轜車發既徹奠吉凶儀仗依式進引靈車動鼓吹振作而行六品以下則既徹奠吉凶威儀依式進引主人衆主人以下皆以次步從哭扵柩車後妻妾女子子以下皆步從哭扵丈夫之後障以行帷轜車去停所三百步親賔有還者弔哭如别儀辭訖進引尊者乘車馬從柩更哭不絶聲 宿止掌事者先扵宿所張吉凶帷幕吉帷在左凶帷在右將至宿所尊者俱下車馬步哭靈車到帷門外迴車南向祝帥腰輿詣車後少頃輿入詣靈座前少頃輿出進常食扵靈座若食頃徹之柩車至扵凶帷内外哭扵柩車所其位如初掌饌者進酒脯之奠扵柩車東席上既設奠内外各還次更哭不絶聲及墓内外俱就位哭進夕奠如初訖内外各還次迭哭終夜及眀嚴鼓内外又就位哭進朝奠扵柩東進常食扵靈座若食頃徹之迎靈發引尊者乘車馬哭從如上儀到墓尊者俱下車馬靈車到帷門外迴南向祝帥腰
  輿詣車後少頃輿入詣靈座前少頃輿退設酒脯之奠柩車至壙前迴南向内外哭位如遣奠之儀掌事者布席張帷扵柩車後下柩扵輴四品以下則下柩扵席上主人以下妻妾女子子各前撫柩哭盡哀退復位周親以下又前撫哭盡哀退復位俱再拜辭執紼者屬紼扵輴掌事者下柩扵壙輴出既窆親賔先還者弔哭如别儀國官之長奉𤣥纁束帛六品以下則掌事者奉𤣥纁縞授主人主人受以授祝主人稽顙再拜祝奉以入奠扵柩東持翣者入倚翣扵壙内兩廂執事者以下帳眀器苞牲酒米等物入置扵壙内皆藉以版施銘旌誌石扵壙户内置設訖掌事者掩壙户加闗鑰復土既復土内外俱就靈所哭墓左祭后土如葬之儀 虞祭初下柩扵墓掌事者具虞祭之饌設罍洗篚扵靈幕西南如常内外既就靈所哭掌饌者進虞祭之饌扵靈座相者引主人盥洗酌酒進奠扵靈座前興少退西靣立内外皆止哭祝持版進立扵靈座之右北靣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辰孝子某敢昭告于考某官封諡妣郡縣夫人鄉君某氏各隨所稱改遷幽宅禮畢終虞夙夜匪寧啼號㒺極四品以下則攀號永逺無所追及餘同謹以潔牲柔毛剛鬛眀粢薌合薌萁嘉蔬嘉薦醴齊祇薦虞事于考某官封諡尚饗四品五品則謹以潔牲柔毛剛鬛嘉薦普淖明齊溲酒餘同六品以下無柔毛餘同四品五品主人哭再拜内外皆哭卑者再拜盡哀相者引主人以下出就别所釋衰服著素服而還掌饌者徹饌掌事者徹靈座
  政和禮改葬凡有改𦵏者皆具事目聞扵官勘驗得實聽之將改葬先扵墓所隨地之宜張白布帷幕南向開户其日内外諸親皆至墓所各就便次主人以下及妻妾女子俱緦麻服周親以下素服丈夫扵墓東西向婦人扵墓西東向皆北上婦人障以行帷俱立哭盡哀卑者再拜祝立扵羨道南北向内外哭止祝三聲噫嘻啓以改葬之故内外又哭盡哀權就別所掌事者開墳訖内外又就位哭如初掌事者設席扵墓下舉柩出置扵席上内外俱從哭扵幕所分東西位如常儀祝以功布拭棺掌饌者設饌扵柩南主人盥手以琖跪奠酒再拜訖少頃徹奠進柩車扵帷門外南向升柩扵車遂詣幕所内外俱哭掌事者先設牀扵幕下有枕席周設帷柩車至帷門外丈夫柩東婦人柩西俱立哭掌事者舉柩入設牀柩東舉尸出置扵牀南首遂斂如大斂之儀如眀衣裳不殯也乃設靈座扵吉帷内幕下西廂東向施牀帷屏服飾以時上飲膳及沐如平生也乃葬將引柩吿曰以今吉辰用即宅兆不設祖奠無反哭無方相魌頭餘如常葬之儀既葬就吉帷靈座前一虞虞如常儀其祝辭云維年月朔日辰孝子某敢昭吿于考某官封諡改遷幽宅禮畢終虞夙夜匪寧啼號㒺極謹以清酌庶羞祇薦虞事于考某官封諡尚饗既虞主人以下出就別所釋緦服及素服而還掌饌者徹饌掌事者徹靈座
  朱子家禮
  丘濬曰家禮無改葬今采集禮補入
  將改葬先擇地之可葬者 治棺制服子為父妻為夫緦麻餘皆素服布巾具斂牀布絞衾衣如大斂儀治葬具大轝竹格功布帷幕之類擇日開塋域祠土地遂穿壙作灰隔皆如始葬之儀
  祠土地
  儀節行禮者以主人主之告者吉服入就位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告者與執事者皆拜盥洗告者與執事者皆洗詣神位前跪 上香 斟酒執事者一人取酒西向跪一人取盞東向跪告者斟酒反注酹酒取盞傾少許於神位前獻酒復斟酒置神位前俯伏興少退立讀祝祝執版跪扵告者之左而讀之復位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焚祝文 禮畢
  祝文維年嵗次干支㡬月干支朔越㡬日干支某官姓名敢昭告于土地之神今為某親某官姓名宅兆不利將改葬扵此神其保佑俾無後艱謹以清酌脯醢祇薦扵神尚饗
  前期一日告扵祠堂
  儀節序立男左女右啟櫝 出主出所當遷葬之主參神衆拜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降神 主人盥洗 詣香案前 跪 上香 酹酒盡傾茅沙上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主人斟酒 主婦點茶畢二人並拜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主婦復位主人不動主人以下皆跪告辭曰兹以某考妣體魄託非其地恐有意外之患驚動先靈不勝憂懼將卜以是月某日改葬扵某所敢告 俯伏興平身主人獨拜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復位 辭神 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納主 禮畢
  執事者扵舊幕所張白布幕開户向南布席其下為男女位次厥眀内外諸親皆至各就次主人服緦麻服餘皆素服男子扵墓東西向婦人墓西東向俱北上婦人蔽以布帷為位哭盡哀
  祝祠土地
  儀節並同前
  祝文俱同前但改云兹有某親某官卜宅兹地恐有他患將啟窆遷扵他所謹以清酌脯醢祇薦扵神神其佑之尚饗
  啓墓
  儀節序立 舉哀 哀止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詣墓道前 跪 焚香 酹酒 奠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復位祝噫嘻三聲祝告辭曰某官某人葬扵兹地嵗月滋久體魄不寧今將改葬伏惟尊靈不震不驚舉哀止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哀止 禮畢各就他所
  後者開墳俟開墳訖内外各就哭如初役者舉棺出置扵幕下席上男女俱哭從扵幕所男東女西祝以功布拭棺覆以幕
  祝設奠扵柩前用卓子二置酒盞酒注香爐及設蔬果飯食如常儀
  儀節主人以下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詣香案前 跪焚香 酹酒 奠酒 俯伏 拜興拜興平身少頃徹奠
  役者舁新柩扵幕門外南向遂詣幕所以錦衾置棺中垂四裔扵外執事者設斂牀扵新柩之西牀上施薦褥褥上鋪布絞横五直一絞上加單被被上加衣如不易棺則不設牀執事者開棺舉尸置扵斂牀遂斂如大斂之儀
  儀節侍者洗手 舁尸置扵斂牀安扵布絞上用淨絲緜裹之結絞先結直者後結横者入棺子孫婦女共舉尸置棺中收衾收錦衾之四裔垂者葢棺石匠加釘訖仍覆以衾舉哀主人主婦憑哭盡哀徹去舊奠
  遷柩舉轝祝告曰今日遷柩就轝敢告乃設奠如常儀儀節就位 舉哀 祝盥洗 焚香 斟酒 跪告辭曰靈輀載駕往即新宅 俯伏興平身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發引上加竹格男女哭從如始喪發引之儀未至執事者先設靈幄靈座在墓道西南向有椅卓為男女位次男左女右婦女蔽以行帷柩至執事者先布席扵壙南柩至脫載置席上北首主人男女各就位哭男東女西相向而哭
  乃窆
  儀節横杠執事者先用木杠横灰隔之上主人輟哭 下棺 加灰隔内外葢實以土一如始窆之儀
  祠土地扵墓左
  儀節如常儀
  祝文前後並同但改云今為某官建兹宅兆神其後同既葬就幕所靈座前行虞祭如初虞儀
  儀節序立 舉哀 哀止 降神 盥洗 詣香案前 跪 上香 酹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復位 進饌 初獻禮 祭酒 奠酒 讀祝 俯伏興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復位 亞獻禮 祭酒 奠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終獻禮 祭酒 奠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侑食 點茶辭神 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禮畢祝文維年嵗次月朔日辰某親某敢昭告于某親某官府君新改幽宅禮畢終虞夙夜靡寧啼號㒺極謹以清酌庶羞祇薦虞事尚饗
  祭畢徹靈座主人以下出就别所釋緦麻服素服而還告扵祠堂
  儀節與前同但改吿辭曰孝孫某今以某親某官體魄託非其地已扵今月某日改葬扵某所事畢敢告餘並同朱子曰改葬須告廟而後告墓以葬𦵏畢奠而歸又吿廟哭而後畢事方穏當行葬更不必出主祭告時却出主扵廟
  吕坤曰遷葬非得已也濵扵水則遷櫬扵客土則遷必為城郭道路則遷先貧賤後富貴合而窆之也則遷凡以為死者也非是則否
  眀㑹典凡有改葬者皆具事因聞扵官勘騐得實始聽之将改葬先扵墓所隨地之宜張白布帷幕開户向南其日内外諸親皆至墓所各就便次孝子以下及妻妾女子子俱緦麻服周親以下素服丈夫扵墓東西向婦人扵墓西東向皆北上婦人障以行帷俱立哭盡哀卑者再拜祝立扵羨道南北向内外哭止祝三聲噫嘻啟以改葬之故内外又哭盡哀權就别所掌事者開墳訖内外又就位哭如初掌事者設席扵幕下舉棺出置扵席上内外俱從哭扵幕所分東西位如常儀祝以功布拭棺掌饌者設饌扵柩南孝子盥手以醆跪奠酒再拜訖少頃徹奠進柩車扵帷門外南向升柩扵車遂詣幕所内外俱哭掌事者先設牀扵幕下有枕席周設帷柩車至帷門外丈夫柩東婦人柩西俱立哭掌事者舉柩入設牀柩東舉尸出置扵牀南首遂斂如大斂之儀如不易棺則不設牀乃設靈座扵吉帷内幕下西廂東向乃葬將引柩告曰以今吉辰用即宅兆不設祖奠無反哭無方相魌頭餘如常葬之儀既葬就吉帷靈座前一虞虞如常儀其祝辭云維年月朔辰孝子某敢吿于考某官改兹幽宅禮畢終虞夙夜匪寧啼號罔極謹以清酌庶羞祇薦虞事尚饗孝子以下出就别所釋緦服素服而還掌饌者徹饌掌事者徹靈座
  附録通典母非罪被出父亡後改葬議晉王澹王沈與其叔征南將軍昶書曰亡母少脩婦道事慈姑二十餘年不幸久寢篤疾㑹東郡君案東郡君沈父初到官而李夫人亡李夫人沈祖母是時亡母所苦困劇不任臨喪東郡君自痛逺不得嘗藥而婦宜親侍疾而不得臨終手書責遣載病大歸謂被遣還本也遂至殞亡東郡君後深悼恨之慈妣存無過行沒荷出名春秋之義原心定罪乞迎亡母神柩改葬墓田上當先姑慈愛之恩次釋先君既往之恨下蠲亡靈無負之恥博士薛諝議以為春秋原心定罪仲尼稱父有爭子然則定罪不可以不原心為子不可以不義爭來書云尊親以不幸遘疾不任理喪禮疾則飲酒食肉蓋急扵性命而權正禮也夫厚養忘哀禮之所許況尊親嬰沈篤疾而被七出之罰乎尚使曩時家有壯子眀證本末直道而爭豈令慈母以非罪受不義哉考諸典禮稽之原情其昭吿先靈先靈東郡君還安兆域使嚴父無違理之舉慈母雪沒代之恥不亦可乎沈重與叔昶書述薛議其叔答許之沈祭先考東郡君文云孝子沈敢昭告烈考東郡君沈亡母郭氏恪勤婦道齊孝之節克順扵先姑天降氛氣鴈門太夫人遘疾歴旬郭時又遇篤疾弗獲嘗禱夫人不幸遂至殞沒烈考卒承大變憂慟荒迷未詳聽察謂郭供養有闕遂載病大歸尋便殞亡遂使烈考深用悼恨澹及沈仰惟烈考舊心鑒亡妣素行不迎之議考禮度哀未及施行澹不幸夭沒沈敢述澹意謀之通儒咨之邦族咸以為亡妣宜時改葬沈轉受命扵征南君謂叔昶謹詣鄴迎郭靈柩以某月日安厝庶順烈考之舊心全祖親之慈愛者也元史諸官吏遷葬祖父母父母給假二十日並除馬程日七十里限内俸錢仍給之違限不至者勒停 至元二十七年議祖父母父母喪亡并遷葬者許給假限其限内俸鈔擬合支給違例不到停俸定罪
  眀㑹典洪武間定内外官吏給假遷葬者俱自行具奏取自上裁如準吏部覆奏量地逺近附簿定限行移應天府今在京行順天府給引照回仍行體勘至期各還職役不在作闕之數如違限日久不到者就行提問 隆慶五年議準兩京給假遷葬官員俱要該衙門掌印官勘實代奏方準題覆放回 六年議準如遇掌印官無人代奏者徑自奏請 嘉靖三十四年議準遷葬官員照養病事例作闕放回待事畢具文起送如違三年之上亦照養病例革職 四十三年題準給假遷葬者須三年考滿之後方許具奏
  父母不知存亡子行喪服
  晉書李𦙍傳𦙍字宣伯遼東襄平人祖敏漢河内太守去官還鄉里遼東太守公孫度欲强用之敏乗輕舟浮滄海莫知所終𦙍父信追求積年浮海出塞竟無所見欲行喪制服則疑父尚存情若居喪而不聘娶後有鄰居故人與其父同年者亡因行喪制服燕國徐邈與之同州里以不孝莫大扵無後勸使娶妻既生𦙍遂絶房室恒如居喪禮不堪其憂數年而卒𦙍既幼孤有識之後亦以喪禮自居又以祖不知存亡設木主以事之由是以孝聞
  乾學案敏之清信之孝皆千古奇節不多得是父是子異哉而信始不娶既制喪乃娶生子則又心喪終其身可謂仁至義盡者矣
  通典君父乖離不知死亡服議魏劉徳問田瓊曰失君父終身不得者其臣子當得昬否瓊答曰昔許叔重作五經異義己設此疑鄭𤣥駮云若終身不除是絶祖嗣也除而成昬違禮適權也 晉博士徐宣瑜云君亡宜從公羊窮舟車人履所至不得者案世子即位鄭𤣥注云君父亡令臣子心喪終身深所甚感心喪是也終身非也謂從𤣥心喪可也荀組云至父年及夀限中夀百嵗行喪制服立宗廟扵事為長禮無終身之制
  乾學案此條當與居喪昬嫁篇參看
  父母乖離知死亡及不知死亡服議晉蔡謨曰甲父為散騎侍郎在洛軍覆奔成臯病亡一子相隨殯葬如禮甲先與母弟避地江南聞喪行服三年而道險未得奔墓而其弟成昬㦯謂服可除不宜以昬者謨以為凶哀之制除則吉樂之事行矣且男女之㑹禮之所急故小功卒哭可以娶妻三年之喪吉祭而復寢魯文扵祥月而納弊晉文扵未葬喪而納室春秋左氏傳曰婦養姑者也又曰娶元妃以奉粢盛由此言娶妻者所為義大矣所奉事重矣又夫冠者加已之服耳非若昬娶有事親奉宗廟繼嗣之事而冠有金石之樂昬則三日不舉金石之樂孰若不舉之戚加己之事孰若奉親之重今譏其昬而許其冠斯何義也不亦乖乎 又曰㦯疑甲省墓稽留者謨以為奔墓者雖孝子㒺極之情然實無益之事非亡身之所也故禮奔喪不以夜行避危害也今中州喪亂道路險絶墳墓毁發名家人士皆有之而無一人致身者葢以路險體弱有危亡之憂非孝子之道故也而曽無譏責何至甲獨云不可乎且甲尋已致身非如不赴之人也塋兆平安非如毁發之難也又是時甲母病篤營醫藥而不可違闕侍養投身危險必貽老母憂勤哉昔鄭有尉止之亂子西子産父死扵朝子西不儆而先赴見譏扵典籍子産成列而後出見善扵春秋此經典之眀義也案吳雷思進參太傅軍事亡在新汲為賊焚燒失喪其子不得奔迎案禮云久喪不葬主人不變者謂停柩在殯者耳不得施扵所聞左丞熊逺啟云父母死河北賊中如襄國平陽可依此制若王化所被人跡所及可往而不往非以篤孝道也詩人喪馬猶求之林下不得漫依東闗吳平之初如此例皆詣東闗尋求唯桓陵不往求宋岱不迎母並加清議今其為制且有準則又司徒李𦙍祖父敏浮海避公孫度不知存亡尋求積年不得𦙍父見鄉里與父同年者亡乃制服徐景山勸娶而生𦙍劉智釋疑曰遇亂離析計父母之年已過百年可終卒矣而不得音問計同邑里同年者扵其死日便制喪服㦯以為終身㦯不許者如何智答曰父母生死未定則凶服不宜在身繼祀為重然則言不宜制服必繼代祀者吾以為得之矣凡服喪而無哀容得以不孝議之處厭降不得服其親而哀情至者吾得以孝篤稱之雖虞喜通疑云㦯以當終身服喪如是曽閔所能僅行非凡人所逮也謂宜三年求之不得乃制服居廬祥禫而除孔衍乖離論曰聖人制禮以為經常之教宜備有其文以辨彰其義即今代父子乖離不知自處之宜情至者哀過扵有凶情薄者禮習扵無别此人倫大事禮所宜眀謂莫測存亡則名不定名不定不可為制孝子憂危在心念至則然矣自然之情必有降殺故五服之章以周月為節況不聞凶安得過之雖終身不知存亡無緣更重扵三年之喪也故聖人不别為其制也御史中丞劉隗奏上諸軍敗亡失父母未知吉凶者不得榮官歡樂皆使心喪有犯君子廢小人戮 東晉元帝建武元年征南大將軍王敦上言自頃中原喪亂父子生乖㦯喪靈客寄奔迎阻隔而皆制服將向十載終身行喪非禮所許稱之者難空絶娉娶昔東闗之役事同今日三年之後不廢昬宦苟南北圮絶非人力所及者宜使三年喪畢率由舊典也太常賀循上尚書二親生離吉凶未分服喪則凶事未據從吉則疑扵不存心憂居素葢出人情非官制所裁也右丞蔡謨引奔喪禮有除喪而後歸則未有除服之文也宜申眀吿下若直據東闗之事非聖人所行恐不足以釋疑也循重議禮奔喪除而後歸者自謂喪葬如禮限扵君命者耳若尸靈不收葬禮不成則在家與在逺俱不得除也況㦯必須求覓以其喪禮待已而成者邪若别以為義未足以服人心也直以禍難未銷不可終身居服故隨時立制為之義斷使依東闗故事大將軍上事謂可從也帝告下曰若亡扵賊難求索理絶者皆依東闗故事行喪三年而除不得從未葬之例也唯親生離吉凶未定心憂居素出自人情如此者非官制所裁普下奉行中郎李幹自上父母分迸不知所在今妻亡不昬吉事不接丞相王導上幹情事難奪可更選代詔曰前敦循所奏唯聞喪不得奔者作制如李幹比竟未決之宜急議定荀組表曰有六親相失及不知父母沒地者以未指得死亡之間沒地處所情慮無異然以未審指的希萬一之存未忍舉哀則有終身之戚不涉吉事㦯惟一身承一宗之重傳祖考遺體無心昬娶遂令宗祀絶滅扵一人及犯不孝莫大無後之罪此實難處然臣猶謂此非聖人不以死傷生之教也西路粗通久無音問殯可知矣但不了死地耳如此之徒宜以王法斷之令舉哀制服勤三年凶不過三年此近亡扵禮者之禮也詔曰組所陳不知父母存亡者令行服比扵有情其尚有疑然要當詳議此理令可經通不得以難安隠而直爾置之皆一代事理道所宜先眀杜夷議曰荀組雖慮宗𦙍永絶魂靈餒而莫祀亦何可不念父母之㦯餬口扵四方㦯已死而不服視死猶生也㦯未死而服之視生猶死也恐視死猶生賢扵視生猶死也且又死之與生非意所度春秋甲戌己丑陳侯鮑卒信則傳信疑則傳疑謂此宜疑之以避不諱博士江泉議流離迸隔便令行喪案舊事未覩其例昔宰咺致賵春秋譏其豫凶事子路赴衞仲尼雖知必死須使者至而哭之然則吉凶事大存亡應審方今王道始通各令尋求之理盡乃後行喪扵禮未失虞豫議曰子當越他境以求其舟檝所經人迹所至可前而進見難而退若山川之險非身所涉雖欲沒命則孝道不全宜廢榮利之埶居憔悴之慼純慘怛之行表徳義之所先也征西司馬王愆期議今雖父子分乖存亡不定昔宋岱與母離隔吳平其母尚存推此安可必其無冀乎故先眀授受不廢謂宜使昬宦及時也孫綽議云三千之責莫大扵不祀之痛必俟河清而昬㦯有絶嗣之門矣虞譚議曰諸失父母者疑行服之制以禮除喪而歸未奔者無不除之制若廢祭絶嗣皆不可行宜詳條制萬代可述蔡謨議父子流離存亡未分吉凶無問人道不可終凶宜制立權禮其過盛年之女可聽許嫁其男宜尋求理極道窮仍得聘娶魯文公以大祥之月納弊扵齊春秋善之傳曰孝也今乖離之子不廢昬禮而末俗多有歡晏之㑹致貽譏議以成疑惑今慎行之士莫知所從求下禮官考詳永為典式博士環濟議曰春秋之義納室養姑承繼宗祀娉納事在可許仕進須候清平賀循一段又見晉書禮志不重出晉書禮志太興二年司徒荀組云二親陷沒寇難萬無一冀者宜使依王法隨例行喪庾蔚之云二親為戎狄所破存亡未可知者宜盡尋求之理尋求之理絶三年之外便宜昬宦𦙍嗣不可絶王政不可廢故也猶宜以哀素自居不豫吉慶之事待中夀而服之也若境内賊亂清平肆眚之後尋覓無蹤跡者便宜制服
  謝尚傳康帝時為司徒西曹屬時有遭亂與父母乖離議者㦯以進仕理王事昬姻繼百世扵禮非嫌尚議曰典禮之興皆因循情禮開通𢎞勝如運有屯夷要當斷之以大義夫無後之罪三千所不過今昬姻將以繼百世崇宗緒此固不可塞也然至扵天屬生離之哀父子乖絶之痛痛之深者莫深扵兹夫以一體之小患猶或忘思慮損聽察況扵抱傷心之巨痛懐忉怛之至戚方寸既亂豈能綜理時務哉有心之人決不冒榮苟進冒榮苟進之儔必非所求之㫖徒開偷薄之門而長流弊之路㦯有執志丘園守心不革者猶當崇其操業以𢎞風尚而況含艱履慼之人勉之以榮貴耶
  南史孝義傳華寶無錫人父豪晉義熙末戍長安年八嵗臨别謂寶曰須我還當為汝上頭長安陷寶年至七十不昬冠㦯問之寶輒號慟彌日不忍答也
  王文殊傳文殊吳興故鄣人也父沒魏文殊思慕泣血終身蔬食不衣帛服麻緼而已不昬不交人物嵗時伏臘月朝十五未嘗不北望長悲如此三十餘年太守孔琇之表其行詔榜門改所居為孝行里
  崔懷順傳懷順清河東武城人父邪利魯郡太守宋元嘉中為魏所獲懷順與妻房氏篤愛聞父見擄即日遣妻布衣蔬食如居喪禮嵗時北向流涕邪利後仕魏書戒懷順不許如此懷順得書更號泣從叔模為滎陽太守亦入魏模子雖居處改節不廢昬宦太眀中懐順宗人冀州刺史元孫北使魏魏人問之曰崔邪利模並力屈歸命二家子姪出處不同義將安在元孫曰王尊驅驥王陽囘車欲令忠孝並𢎞臣子兩遂泰始初淮北入魏懐順因此歸至代都而邪利已卒懐順絶而後蘇載喪還青州徒跣冰雪土氣寒酷而手足不傷時人以為孝感
  舊唐書皇甫無逸傳父誕隋并州緫管府司馬仁夀末漢王諒扵并州起兵反誕抗節不従為諒所殺無逸時在長安聞諒反即同居喪之禮人問其故泣而對曰大人生平徇節義既屬亂常必無苟免尋而凶問果至在喪柴毁過禮
  路隨傳隨父泌陷蕃之嵗隨方在孩提後稍長成知父在蕃乃日夜啼號坐必西嚮饌不食肉母氏言其形貌肖先君遂終身不照鏡
  乾學案附錄諸條乃人子處變之禮也遭時喪亂父子離隔不知存亡者世所時有故備列故事俾人子不幸而遘此者有所折衷焉














  讀禮通考巻一百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變禮七
  親柩被焚重行喪禮
  柴紹炳曰里有新喪而家人失火者并其父棺燔焉議者曰扵律當坐大辟解之者曰此人子不幸而為法受惡者也扵是里之人將有聞而致難者予曰嘻烏有是哉先王之制律禮相為表裏皆因人情而為之節文也故情有大惡而悖禮施扵尊親者乃加重辟若夫失火焚父棺而力不能救此在人子之心誠為創鉅痛甚㡬無所自容扵天地然原其情則非有大惡而故為悖禮者也坐以昧死豈為平允邪夫火與水等耳脫有奔喪扶柩取道江河或遭風波覆溺之累至遺骸不免終無執其子而加刑者何則禍生扵不測非人所能為也且人子扵父母事死如生故居喪者寢苫枕凷不離柩側遇鄰警則匍匐呼號移柩為先若乃火起室中倉卒焚灼左右無所助雖有曽閔之孝叩頭籲天萬不一省豈能肩負黄腸而出諸烈燄中哉當此時欲責其以身徇之抑又不可古有赴火而救生父者無赴火而殉殯宫者禮言之毁不危身無救扵逝者而令先人之遺體俱燼雖孝而實愚矣然則謂火燔父棺坐子大辟果出何典邪春秋書許世子止弑其君傳者謂止不嘗藥也歐陽子非之以為不嘗藥小失弑君大惡聖人刑書必無以大惡加小失者今燔棺而遽當以大辟則原情失中春秋之法如是乎案律有子孫扵祖父冢墓穿穴熏狐至焚棺尸者坐絞此扵禮悖而情恣其事近扵故矣故立法示警未曽以朽骨末減焉若夫火與彼殊科蓋燔棺一也而情則可原得已與不得已也㦯又曰人子扵此情固不得已而律之所當寛矣然處禮之變柰何予謂擗踊哭泣毁容輟食如親初死三黨為之奔視佐孝子就火所拾骨改斂復設幕而受弔焉殯葬之儀如常不改庶乎其亡扵禮之禮也
  亡失尸柩
  通典父母死亡失尸柩服議後漢桓翺問氾閣曰久喪不除者為當衆子盡然邪故質焉爾荅云昔嘗送鄭君到代陵代陵有人其父死不得其尸其子行喪隨制降殺閣與亡者相知而往弔之還問鄭君所駮異義之事不孝莫大扵無後終身不除此為絶先人之統無乃重乎鄭君答云庶子自可攝祭閣覆云無庶子當何以又曰族人可以其倫代之閣又覆言云無族人云何則不復相荅推此而詳但使一適子不除耳 晉劉智釋疑云問者曰久而不葬喪主不除若其父逺征軍敗死扵戰場亡失骸骨無所葬其服如何智云此禮文所不及也以理推之凡禮使為主者不除不謂衆子獨無哀誠以既變人情必殺喪雖在殯不為主者可以無服然則為主者之服何以哀獨多也以喪柩在不可無凶事之主故也今無所葬是無尸柩也凶服無尸則為後者宜與衆子同除矣訖葬而變者喪之大事畢也若無尸柩則不宜有葬變寒暑一周正服之終也是以除首絰而練冠也亡失親之骸骨孝子之情所欲崇也可令因周練乃服變衰絰雖無故事而制之所安也
  墓毁制服
  通典父母墓毁服議東晉大興二年司徒荀組表言王路漸通士人得視冢墓多聞凶問朝野所行不同㦯有重制斬杖者復有制齊衰三月緦麻三月者有直素服盡哀者人生不同性有厚薄是以聖人制禮居中使賢者俯就不肖者企及臣謂墓毁之制改葬緦麻當包之矣鄭康成王子雍皆云棺毁見尸痛之極也今遇賊見毁理無輕重也以禮無眀文行者致異臣以為宜使眀禮大臣議為正制詔司徒表禮雖無墳墓毁廢正文然依附名例不為無準吾謂改葬緦通制也已脩復不臨尸柩素服可也而士大夫率意輕重不同其下太常議定國子祭酒杜夷議墓既脩復而後聞問宜依春秋新宫之灾哭而不服博士江淵議凡所以改葬者必由丘墓崩壞露殯其痛一也愚以為發墓依改葬服緦三月漢時有盜高廟寶器者達理之士以為其罪輕扵盜長陵之土雖同主扵敬事實有異愚以為墓毁更復不應比廟災而不行服也侍中黄門侍郎江啟表案鄭𤣥云親見尸柩不可無服如鄭義以見而服不見不服也司徒臨穎前表改葬之緦不以吉臨凶今聽其墳墓毁發依改葬服緦麻不得奔赴及已脩復者唯心喪縞素深衣白幘哭臨三月孔仰墓毁論曰案禮聖人制殯葬之意葢以死者不可復存而孝子不忍棄其親故為棺椁葬埋推其本心固在不忍棄之中為禮節以順孝子情耳原聖人之意葢以無知處形骸故以幽閉長久為安以有知為神靈故以清陽博廟尊嚴為顯尊嚴故可修潛隠故不犯比之丘陵同之自然而不敢修若遇寇發露可以補復其外而不可改内哭泣之日以事訖為節故廟灾有三日哭之文墓毁無制哭之日竊推夫理恐不加異扵廟災也苟以無知處之則雖加開發不能益死者之苦但人情不忍見聞見聞之日有哭泣亘五日㦯十日過者不足褎不及不足貶故聖人不為之禮永和十二年脩復峻平四陵大使開陵表至至尊及百官皆服緦尚書符問皇太后應何服博士曹躭胡訥議為人後者為之子元帝繼武帝扵景帝為曽祖禮為曽祖後斬衰三年小記與諸侯為兄弟者斬衰則無齊皇太后宜正服斬衰改葬當緦鄭注止扵臣子妻王氏通謂三年者王氏近情則宜緦領國子博士荀訥議如鄭𤣥注則皇太后不應有服緦謂今皇太后上奉宗廟下臨朝臣宜有變禮不得準之常制太常王彪之上言二學博士荀訥曹躭等議如臣雖與之同議議各有辭太后臨朝稱制體同皇極則亦宜服緦議有二君之嫌尚書范汪亦同彪之云太后臨朝君禮有何不盡而若何疑扵服遂上皇太后緦服 或問曰曽祖墓從祖墓毁發哭制云何范宣曰禮不見在逺直聞墓發制唯經見改葬緦此施臣子妻是承適者當依此禮非適有降但三日哭從祖一日哭可也 宋庾蔚之謂人子之情無可輟聖人以禮斷之故改葬所服不過扵緦緦服雖輕而用情甚重意謂聞其親尸柩毁露及更葬便應制服奔往縱已修復亦應臨赴苟塗路阻礙猶宜制服緦依三月而除豈可以不及葬事便宴然不服乎
  晉書禮志建武元年以温嶠為散騎侍郎嶠以母亡值寇不臨殯葬欲營改葬固讓不拜元帝詔曰温嶠不拜以未得改卜葬送朝議又頗有異同為審由此邪天下有闕塞行禮制物者當使禮可經通古人之制三年非情之所盡葢存亡有斷不以死傷生耳要絰而服金革之役者豈營官邪隨王事之緩急也今桀逆未梟平陽道斷奉迎諸軍猶未得徑進嶠特一身扵何濟其私艱而以理閡自疑不服王命邪其令三司八座門下三省外内羣臣詳共通議如嶠比吾将親裁其中扵是太宰西陽王羕司徒臨穎公組驃騎將軍即丘子導侍中紀瞻尚書周顗散騎常侍荀邃等議以昔伍員挟弓去楚為吳行人以謀楚誠志在報讐不苟滅身也温嶠遭難昔在河朔日尋干戈志刷讎惡萬里投身歸赴朝廷將欲因時竭力憑賴王威以展其情此乃嶠之志也無緣道路未通師旅未進而更中辭王事留志家巷也以為誠宜如眀詔扵是有司奏曰案如衆議去建武元年九月下辛未令書依禮文父喪未葬唯喪主不除以他故未葬人子之情不可居殯而除故期扵畢葬無逺近之斷也若亡遇賊難喪靈無處求索理絶固應三年而除不得故從未葬之例也若骨肉殱扵寇害死亡漫扵中原而繼以遺賊未滅亡者無收殯之實存者又闕扵奔赴之禮而人子之情哀痛無斷輒依未葬之義久而不除若遂其情則人居無限之喪非有禮無時不得之義也諸如此皆如東闗故事限行三年之禮畢而除也唯二親生離吉凶未分服喪則凶事未據從吉則疑扵不存心憂居素出自人情有如此者非官制之所裁今嶠以未得改卜奔赴累設疾辭案辛未之制已有成斷皆不得復遂其私情不服王命以虧法憲參議可如前詔南史江泌傳泌母墓為野火所燒依新宫災三日哭淚盡繼之以血
  隋書禮儀志梁天監元年齊臨川獻王所生妾謝墓被發不至埏門蕭子晉傳重咨禮官何佟之佟之議以為改葬服緦見柩不可無服故也此止侵墳土不及扵椁可依新宫火處三日哭假而已帝以為得禮
  王廷相修墓制服說父母之墓崩毁㦯盜發露柩體修之宜何服曰此痛之甚者也可無制服以臨之乎禮無正文以義而起亦可也改葬禮緦其服雖輕而用情甚重修墓更葬其事體均制緦禮也
  滴血驗骨
  南史孫法宗傳法宗吳興人也父隨孫恩入海被害尸骸不收母兄並餓死法宗年小流迸至十六方得還單身勤苦霜行草宿營辦棺椁造立冢墓葬送母兄儉而有禮以父尸不測入海尋求聞世間論是至親以血瀝骨當悉凝浸乃操刀沿海見枯骸則刻肉灌血如此十餘年臂脛無完皮血脈枯竭終不能逢遂衰絰終身常居墓所
  梁書蕭綜傳豫章王綜高祖第二子也其母吳淑媛自齊東昬宫得幸扵高祖七月而生綜宫中多疑之者及淑媛寵衰怨望遂陳疑似之說故綜懐之每出藩恒扵别室祠齊氏七廟又微服至曲阿拜齊眀帝陵然猶無以自信聞俗說以生者血瀝死者骨滲即為父子綜乃私發齊東昬墓出骨瀝臂血試之并殺一男取其骨試之皆有驗自此常懐異志及出為南兖州刺史遂舉鎮降魏改名纘追為齊東昬侯服斬衰
  舊唐書博州聊城人王少𤣥者父隋末扵郡西為亂兵所害少𤣥遺腹生年十餘嵗問父所在其母告之因哀泣便欲求尸以葬時白骨蔋野無由可辨㦯曰以子血霑父骨即滲入焉少𤣥乃刺其體以試之凡經旬日竟獲父骸以葬盡體病瘡歴年方愈
  烏斯道丁孝子傳孝子名鶴年西域人元末居武昌淮兵之亂避地浙東越十載告牒還武昌生母馮阻絶病死瘞東邨廢宅中慟哭行求夢其母以告嚙血沁骨斂而葬焉
  乾學案刺血之說相傳已久㦯云朽骨久枯遇生血皆能沁入故洗寃等書生人血扵水中驗亦有未可盡信者載此姑存一說可耳
  後母子服前母
  晉書禮志武帝太康元年東平王楙上言祖王昌父毖本居長沙有妻息漢末使入中國值吳叛仕魏為黄門郎與前妻息死生隔絶更娶昌母今江表一統昌聞前母久喪言疾求平議通典云後漢末長沙人王毖上計至京師值吳魏分隔毖妻子在吳身留中國為魏黄門郎更娶妻生昌及式毖卒後昌為東平相至晉太康元年吳平時前妻已卒昌聞喪求去官行服東平王楙上臺評議守博士謝衡議曰雖有二妻葢有故而然不為害扵道議宜更相為服通典云博士謝衡云毖身不幸去父母逺妻子妻扵其家執義守節奉宗祀養舅姑育穉子後得歸還則固為己妻父既為妻子豈不為母昌宜追服三年守博士許猛以為地絶又無前母之制正以在前非沒則絶故也前母雖在猶不應服通典云博士許猛云絶有三道有義絶者犯七出也有法絶者以王法絶有地絶者以殊域而絶且夫絶妻如紀叔姬其逼以王法隔以殊域而更聘適室者亦為絶矣是以禮有繼母服制無前母服制是以前母非沒則絶也以昌前母雖在猶不應服若昌父在則唯命矣依禮記昌惟宜追服其兄耳段暢秦秀騶沖許猛散騎常侍劉智安議禮為常事制不為非常設也亡父母不知其死生者不著扵禮平生不相見去其加隆以期為斷都令史虞溥議曰臣以為禮不二適所以重正非徒如前議者防妒忌而已故曰一與之齊終身不改未有遭變而二適苟不二則昌父更娶之辰是前妻義絶之日也使昌父尚存二妻俱在必不使二適專堂兩婦執祭同為之齊也通典云虞溥言臣以為禮不二適重正也苟正適不可以二則昌父更娶之辰即前母義絶之日固不待言而可知矣議者以昌父無絶遣之言尚為正適恐犯禮虧教難以示後案昌父既冊名魏朝更納後室豈得懐舊君扵江表存外妻扵讐國乎非徒時政之所禁乃臣道所宜絶設使昌父尚存今始㑹同必不使兩妻專堂二適執祭以此驗之故知後適立宜前適廢也即使父有兩立之言猶將以禮正之況無遺命可以服乎溥以為宜如猛議秦秀議二妾之子父命令相慈養而便有三年之恩便同所生昌父何義不命二適依此禮乎父之執友有如子之禮況事兄之母乎通典云博士秦秀議云案議者以禮無前妻之名依名絶之不為之服斯乃是也今兄弟不同居而各以路人相遇其母恐一體之愛從此絶矣古人之為未必案文唯稱情耳以為二母之子宜各相事皆如所生雖無成典期扵相睦得禮意也若前妻之子不勝母之哀來言曰我母自盡禮扵事夫為夫先祖所歆享為父志所嘉為人倫所欽敬便迎父喪歸扵舊塋以其母祔葬則後妻之子寧可以據儒者之言以距之邪禮二妾之子父命令相慈而三年之恩便同所生矣昌父何義不令二適依此禮乎然禮無眀制非末學者所敢用心必不得已與其意而絶之不若意而事之故以為昌宜追前母三年二母之祔以先後為叙許猛又議夫少婦穉則不可許以改娶更適矣今妻在許以更聘夫存而妻得改醮者非絶而何侍中領博士張惲議昔舜不告而娶昬禮葢闕故堯典以釐降二女為文不殊適媵傳記以妃夫人稱之眀不立正后也夫以聖人之𢎞帝者適子猶權事而變以定典禮黄昌之吿新妻使避正室時論許之推姬氏之讓執黄卿之決宜使各自服其母通典云侍中程咸言諸侯無更娶致夫人之制大夫妻死改室不拘立適昌父前妻守徳約身幸值聞通而固絶之此禮不勝情而漸入扵薄也昌母後聘本非庶賤横加抑黜復不然矣若今二母之子交相為報則並尊兩適禮之大禁昔舜不告而娶昬禮蓋闕傳記以二妃夫人稱之眀不足立正后也聖人之𢎞猶權事而變而諸儒欲聽立兩適並未前聞且趙姬讓叔隗以為内子黄昌之告新妻使避正室皆欲以正家統而分適妾也昌父已亡無正之者若追服前母則自黜其親交相為報則固非適就使未達追為之服猶宜刑貶以匡失謬況可報楙施行正為通例則兩適之禮始扵今矣開爭長亂不可以訓臣以為昌等當各服其母者黄門侍郎崔諒荀悝中書監荀朂領中書令和嶠侍郎夏侯湛皆如溥議侍郎山雄兼侍郎著作陳壽以為溥駮一與之齊非大夫也禮無二適不可以並耳若昌父及二母扵今各存者則前母不廢已有眀徴也設令昌父将前母之子來入中國尚在者當從出母之服苟昌父無棄前妻之命昌兄有服母之理則昌無疑扵不服通典云陳夀等議春私之義不以得寵而忘舊是以趙姬請迎叔隗而已下之若昌父及二母扵今並存則前母不廢有眀徵矣設使昌父昔持前婦所生之子來入中國而尚在者恐不謂母已黜遣從出母之服苟昌父無棄前妻之命昌兄有服母之理則昌無疑扵不服賊曹屬卞粹議昌父當莫審之時而娶後妻則前妻同之扵死而義不絶若生相及而後妻不去則妾列扵前志矣死而㑹乎則同祔扵葬無並適之實必欲使子孫扵沒世之後追計二母隔絶之時以為並適則背違死父追出亡母議者以為禮無前母之服者可謂以文害意愚謂以母之不親而服三年非一無異扵前母也倉曹屬衞恒議㦯云適不可二前妻宜絶此為奪舊與新違母従子禮律所不許人情所未安也㦯云絶與死同無嫌二適據其相及欲令服此為論適則死議服則生還自相伐理又不通愚以為地絶死絶誠無異也宜一如前母不復追服主簿劉卞議毖在南為邦族扵北為羈旅以此名分言之前妻為元妃後婦為繼室何至王路既通更當逐其今妻廢其適子不書姜氏絶不為親以其犯至惡也趙姬雖貴必推叔隗原同雖寵必適宣孟若違禮苟讓何則春秋所當善也論者為地絶其情終已不得往來今地既通何為故當追而絶之邪黄昌見美斯又近世之眀比司空齊王攸議禮記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稅喪已則否諸儒皆以為父以他故子生異域不及此親存時歸見之父雖追服子不從稅不責非時之恩也但不相見尚不服其先終而況前母非親所生義不踰祖莫往莫來恩絶殊隔而令追服殆非稱情立文之謂也以為昌不宜追服司空李𦙍議毖為黄門侍郎江南已叛石厚與焉大義滅親況扵毖之義可得以為妻乎大司馬騫不議太尉充撫軍大將軍汝南王亮皆從主者溥又駮粹曰喪從寧戚謂喪事尚哀耳不使服非其親也夫死者終也終事已故無絶道分居兩存則離否由人夫婦以判合為義今土隔人殊則配合理絶彼已更娶代已安得自同扵死婦哉伯夷讓孤竹不可以為後王法也且既以為適後服復云為妾生則或貶㦯離死則同祔扵葬妻專一以事夫夫懐貳以接已開偽薄之風傷貞信之教扵以純化篤俗不亦難乎今昌二母雖土地殊隔據同時並存何得為前母後母乎設使昌母先亡以適合葬而前母不絶逺聞喪問當復相為制何服邪夫制不應禮動而愈失夫孝子不納親扵不義貞婦不昧進而苟容今同前適扵死婦使後妻居正而或廢扵二子之心曽無恧乎而云誣父棄母恐此文𦤺之言難以定臧否也禮違諸侯適天子不服舊君然則昌父絶前君矣更納後室廢舊妻矣又何取扵宜誅宜撫乎且婦人之有惡疾乃慈夫之所愍也而在七出誠以人理應絶故也今夫婦殊域與無妻同方之惡疾理無以異據已更娶有絶前之證而云應服扵義何居通典云司馬李苞議禮重統所以正家猶國不可二君雖禮文殘闕大事可知昌父遇難與妻隔絶夫得更娶妻當更嫁此通理也今之不去此自執節之婦不為理所絶矣適可嘉異其意不得以私善羈縻已絶之夫議者以趙姬為比愚以為不同也重耳適齊志在必還五年之間未為離絶衰納新寵扵禮為廢適扵義為棄舊姬氏固讓得禮之正是以春秋善之眀不得並也古無二適宜如溥駮尚書八座以為設令有人扵此父為敦煌太守而子後任扵洛若父娶妻非徒不見乃可不知及其死亡不得不服但鞠養己者情哀而不相見名制雖戚念之心殊而為之服一也又兩后匹適自謂違禮不謂非常之事而以禮處之也昔子思二哭出母扵廟其門人曰庶氏之母死何為哭扵孔氏之廟子思懼改哭扵他室若昌不制服不得不告其父母掘其前母之尸徙之他地若其不徙昌為罪人何則異族之女不得祔扵先姑藏其墓次故也且夫婦人牽夫猶有所尊趙姬之舉禮得權通故先史詳之不譏其事耳今昌之二母各已終亡尚無並主輕重之事也昌之前母宜依叔隗為比若亡在昌未生之前者則昌不應復服生及母存自應如禮以名服三年輒正定為文章草下太常報楙奉行制曰凡事有非常當依準舊典為之立斷今議此事稱引趙姬叔隗者粗是也然後狄與晉和故姬氏得迎叔隗而下之吳寇隔塞毖與前妻終始永絶必義無兩適則趙衰可以專制隗氏昌為人子豈得擅替其母且毖二妻並以絶亡其子猶後母之子耳昌故不應制服也太興初著作郎于寶㦯以鶴林玉露載楊誠齋事謂于寶當作干寶者然王元美極其援據仍作于寶故此照晋書不改為干論之曰禮有經有變有權王毖之事有為為之也有不可責以始終之義不可求以循常之文何羣議之紛錯同産者無適側之别而先生為兄諸侯同爵無等級之差而先封為長今二妻之入無貴賤之禮則宜以先後為秩順序義也今生而同室者寡死而同廟者衆及其神位固有上下也故春秋賢趙姬遭禮之變而得禮情也且夫吉凶哀樂動乎情者也五禮之制所以叙情而即事也今二母者本他人也以名來親而恩否扵時敬不及生愛不及喪夫何追服之道哉張惲劉卞得其先後之節齊王衞恒通扵服絶之制可以斷矣朝廷扵此宜導之以趙姬齊之以詔命使先妻恢含容之徳後妻崇卑讓之道室人達長少之序百姓見變禮之中若此可以居生又況扵死乎古之王者有師友之禮待其臣而不敢自尊今令先妻以一體接後而後妻不敢抗及其子孫交相為服禮之善物也然則王昌兄弟相得之日葢宜祫祭二母等其禮饋序其先後配以左右兄弟肅雍交酬奏獻上以恕先父之志中以髙二母之徳下以齊兄弟之好使義風𢎞扵王教慈讓洽乎急難不亦得禮之本乎是時沛國劉仲武先娶母丘氏生子正舒正則二人母丘儉反敗仲武出其妻娶王氏生陶仲武為母丘氏别舍而不告絶及母丘氏卒正舒求祔葬焉而陶不許舒不釋服訟扵上下泣血露骨衰裳綴絡數十年不得從以至死亡時吳國朱某娶妻陳氏生子東伯入晉晉賜妻某氏生子綏伯太康之中某已亡綏伯將母以歸邦族兄弟交愛敬之道二母篤先後之序雍雍人無間焉及其終也二子交相為服君子以為賢安豐太守程諒先已有妻後又娶遂立二適前妻亡後妻子勲疑所服中書令張華造甲乙之問曰甲娶乙為妻後又娶景匿不說有乙居家如二適無有貴賤之差乙亡景之子當何服本實並列適庶不殊雖二適非正此失在先人人子何得專制析其親也若為庶母服又不成為庶進退不知所從太傅鄭沖議曰甲失禮扵家二適並在誠非人子所得正則乙景之子並當三年禮疑從重車騎賈充侍中少傅任愷議略與鄭同太尉荀顗議曰春秋並后匹適古之眀典也今不可以犯禮並立二妻不别尊卑而遂其失也故當斷之以禮先至為適後至為庶景子宜以適母服乙乙子宜以庶母事景昔屈建去芰古人以為違禮而得禮景子非為抑其親斯自奉禮先後貴賤順序之義也中書監荀勗議曰昔鄉里鄭子羣娶陳司空從妹後隔吕布之亂不復相知存亡更娶鄉里蔡氏女徐州平定陳氏得還遂二妃並存蔡氏之子字元釁為陳氏服適母之服事陳公以從舅之禮族兄宗伯曽責元釁謂抑其親鄉里先達以元釁為合宜不審此事粗相似否
  成帝咸康二年零陵李繁姊先適南平郡陳詵為妻産四子而遭賊扵賊請活姑命賊略將姊去詵更娶嚴氏生三子繁後得姊消息往迎還詵詵籍注領二妻及李亡詵疑制服以事言征西大将軍庾亮府平議時議亦往往異同司馬王愆期議曰案禮不二適故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繼室以聲子諸侯猶爾況庶人乎士喪禮曰繼母本實繼室故稱繼母事之如適故曰如母也詵不能逺慮避難以亡其妻非犯七出見絶扵詵始不見絶終又見迎養姑扵堂子為首適列名黄籍則詵之妻為詵也妻則為暉也母暉之制服無所疑矣禮為繼母服而不為前母服者如李比類曠世所希前母既終乃有繼母後子不及前母故無制服之文然礿祠烝嘗未有不以前母為母者亡猶母之況其存乎詵有老母不可以莫之養妻無歸期納妾可也李雖沒賊尚有生冀詵尋求之理不盡而便娶妻誠詵之短也然隴畆之夫不達禮義考之傳記不勝施孝叔之妻失身扵郤犫而不棄者以非其罪也詵有兩妻非故犯法李鄙野人而能臨危請活姑命險不忘順可謂孝婦矣議者欲令在沒略之中必全苦操有隕無二是望凡人皆為宋伯姬也詵雖不應娶妻要以嚴為妻妻則繼室本非適也雖云非適義在始終寧可以詵不應二妻而已涉二庭乎若能下之則趙姬之義若云不能官當有制先適後繼有自來矣衆議貶譏太峻故略序異懐亮從愆期議定通典云倉曹參軍王羣議李氏投身扵賊則名義絶矣辱身汚行喪禮違義雖有救母之功宜以路人之恩相報不可以奉承宗廟嚴子不宜以母服服之李子宜以出母居之倉曹參軍虞胗議庶人兩妻不合典制裁之法則應以先婦為主服無所疑漢時黄司農為蜀郡太守得所失婦便為正室使後婦下之載在風俗通今雖貴賤不同猶可依準行參軍諸葛瑒議詵既不能庇其伉儷又未審李之吉凶無感離之慘便歡㑹納妻悖禮傷教皆此之由又詵協嚴迎李籍注二妻李亡之日乃復疑服若小人無知不應有疑及其有疑眀知妻不可二生亂其名沒疑其服喪亂以來多有此比宜齊之以法户曹掾談劌等曰奉教博議互有不同案禮無二適之文李為正適應服居然有定
  魏書畢元賔入國初娶東平劉氏有四子祖朽祖髦祖歸祖旋賜妻元氏生二子祖榮祖暉祖朽㝡長祖榮早卒祖暉次祖髦故事前妻雖先有子後賜之妻子皆承適所以劉氏先亡祖暉不服重元氏後卒祖朽等三年終禮
  乾學案後母之子而服前母世不經見故禮文無之然遭時仳離如王昌陳詵比者往往而有則宜制服與否亦不可以不辯故備列通典諸說使人子處此變禮者有所考鏡焉又案元魏故事異扵朱綏伯蔡元釁甚矣
  夫死受聘守志不再嫁而亡
  通典寡叔母守志兄迎還宻受娉未知而亡服議晉有問曰甲叔母乙寡守節十餘年其母在兄壬迎乙還家景求昬扵壬壬意許定已尅吉日而乙暴亡甲應有服否裴主簿議凡秉節遂志義不二醮者固必杜漸慮始專扵夫家何得假跡晨昬以之媒幣予以為景壬交幣之辰則甲乙義絶之日許參軍駮曰乙喪夫無子勵操十載心期同穴志固金石雖潛交媒幣而乙不與知苟聘至之非我則無媿扵幽眀矣昔宋姬守志梁寡高行焚身毁形焉知景至之時乙無若人之絜疑必從重重則宜服予固以為不應絶也 宋庾蔚之云甲叔母乙便是執操之人直是母欲奪而嫁之乃逆責杜漸防微古賢不足貴也許君之言當附扵理
  叔母寡姑遣還未嫁而亡服議晉王景平問婦人夫沒無男其姑愍其少寡欲令更出要其兄迎歸未有所適而亡伯叔之子應為服否谷士風議曰婦人夫沒無子有歸宗更出之義今姑愍彼無嗣令還其黨欲令更出則衞莊姜遣陳媯之比也扵兄弟之家者兄弟宜服周受姑命而歸宗夫之餘親不應有服虞子卿駮曰士風所議婦人夫沒無子有歸宗更適之義昔姜氏以殺適立庶歸齊怨魯衞陳媯以子死君卒扵禮宜歸此婦非姜氏義絶之倫無陳媯應出之事其姑愍其守寡欲令更適此葢世俗之常意非教訓之道也衞共伯之妻父母欲奪而嫁之誓而不去就有姑命未可要謂之必出也季思龍以為谷氏所據之徵雖失然所執之意未為非也婦人之禮執箕帚養舅姑供祭祀者也今歸母氏闕此三事何婦禮之有姑以宜出而遣兄以可出而迎辭姑從兄是為欲出之意定也李彦仲以為姑有嫁婦之文故令歸母氏之黨已絶之理理自灼然
  貢舉遭國喪
  明科貢錄正徳十六年五月先是㑹試取中舉人張治等三百五十名以大行皇帝南巡未經殿試至是禮部尚書毛澄等請扵五月十五日引赴殿廷試策緣遇大行皇帝大喪擬照天順八年事例至日早引諸貢士扵西角門行禮畢赴奉天殿前丹墀内策試十八日早仍扵西角門引諸進士行禮免傳制唱名并恩榮宴文武百官各具素服侍班樂設而不作詔曰可











  讀禮通考卷一百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制一
  乾學案喪制者何也今日通行之制也其冠以古制者何本所自也士子貢舉之制漢所獨嚴至今無變抑亦禮教之始也故次之職官憂服略定扵唐淆扵五代宋賴諸儒之力行金元益輕矣眀洪武間稽古定制而
  本朝益為精詳傳之萬世可也武臣之制輕喪之制則昔所有而今無我
  皇上許武臣報艱煌煌眀㫖錫類之深仁無不徧矣喪禁古灋也至今通行并志之為喪制云
  古制
  曽子問孔子曰夏后氏三年之喪既殯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至支 -- 𦤺事還其職位扵君周則卒哭而致事記曰君子不奪人之親亦不可奪親也此之謂乎注二者恕也孝也 疏皇氏云夏后氏尚質孝子喪親恍惚君事不敢久留故既殯⿰至支 -- 𦤺事還君殷人漸文思親彌深故既葬畢始致事還君周人極文悲哀至甚故卒哭而致事知周卒哭致事者以喪大事有三殯也葬也卒哭也夏既殯殷既葬後代漸逺以此推之故知周卒哭也君子謂人君也人臣有親之喪在上君子許其致事是不奪人喪親之心此謂恕也以已情恕彼也人臣遭親之喪若不致事是自奪思親之心也故遭喪須致事是不奪情以求利禄此謂孝也此據孝子之身也吕柟曰㦯問夏后氏既殯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夫既聞喪即當致事扵君如之何待殯葬後方致事也曰此禮之善者也初聞喪時只以哀親為重將他事皆不理矣故待殯葬始致事扵君也徐師曽曰在君使之則為奪人喪親之心非所以教人孝也在臣從之則為自奪其喪親之心非所以為孝也此二者皆君子所不為也
  王制父母之喪三年不從政齊衰大功之喪三月不從政
  陳澔曰從政謂給公家之力役也
  雜記三年之喪祥而從政期之喪卒哭而從政九月之喪既葬而從政小功緦之喪既殯而從政注以王制言之此謂庶人也從政從為政者教令謂給繇役 疏與王制不同者此庶人依士禮卒哭與既葬同三月故王制省文緫云三月也若大夫士三年之喪期不從政是正禮也卒哭金革之事無辟是權禮也
  徐師曽曰一說王制以庶人言而此則通大夫士言更詳之
  乾學案此二條注疏及諸家皆謂指庶民力役之政然則大夫士之遭喪者獨無致政之限乎愚意此二條皆指大夫而言非謂庶民也徐伯魯雖疑其說而猶未敢決言何與
  禮運三年之喪與新有昬者期不使疏臣有喪昬則歸嚮家一期之間不復使役也故云期不使
  選舉制
  漢律不為親行三年喪不得選舉見揚雄傳注
  後漢書安帝紀元初中鄧太后下詔不為親行服者不得選舉
  乾學案漢律不傳說文注引漢律令語數十條無與喪相闗者獨揚雄傳中孟康引此語讀此然後知漢人不盡廢古喪制也漢所嚴者惟大臣二千石刺史耳大臣國所係賴輒以喪去則廢事二千石刺史皆有州郡之責略似封建時諸侯盡如古禮奔喪則遷代不常故有請終喪而不得者禮不下庶人宜亦在所輕若夫士人無職事可領而身居庠序實為禮義所自出故獨重之所以端風化之原也縁此又知二千石刺史以下必不盡奪其喪徒以律令之詳不可得見耳
  通典晉武帝太始中楊旌有伯母服未除而應孝亷舉天水中正姜鋌言太常楊旌遭伯母喪㡬時而被孝㢘舉又已葬未及為人後不案旌以去六年二月遭伯母喪其年十一月葬十二月應舉不為人後鄉閭之論以孝㢘四科徳行髙妙清白冠首必不謂在哀之人禮之所責也博士祭酒劉喜議禮周之喪卒哭而從政進貢達士為政之務也此敬君之命為下之順禮因殺而順君命可也今旌十二月被舉過既葬之後因情哀殺而順君命三年之喪則終其服周之喪一月而已明情有輕重也又案律令無以喪廢舉之限博士爰幹議案禮周喪之末可以弔人也君子之仕行其義也今以喪在四科之一雖無善稱亦應無咎博士韓光議孝㢘清白克讓為徳旌本周喪之戚猥當貢舉不能辭退詩人有言受爵不讓旌應貶矣 毗陵内史論江南貢舉事江表初附未與華夏同貢士之宜與中國法異前舉孝㢘不避喪孝㢘亦受行不辭以為宜訪問餘郡多有此比案天水太守王孔碩舉楊少仲為孝㢘有周之喪而行甚致清議今欲從舊則中夏所禁欲不舉則方士所闕闇塞意淺甚以為疑震本論無姓議曰孝舉古之名貢尋名責實模格宜高夫以宜高之姿必以邁俗為稱動擬清流行顧禮典況齊衰之喪身有伯叔之痛腰麻貫絰對而不言不處大夫之位不統邑宰之官時無盟戰代無寇戎不受聘使之命不率師旅之役喪禮宜備哀情宜畢古者周喪過三月而從政謂若今之職司有公除也公除之制葢由近者多事在官不復從禮權宜之事耳今當舉者咸出布衣或在吏次且貢選之道在不拘之地推讓之宜得順其心官無推讓之刑法無必行之制平日且猶遜讓況周年之憂乎若從公除則非正官之例也若從高貢之舉扵情為慢喪扵舉為昧榮考之扵禮義則未聞此下有闕文今戎車未息禮制與古不同今諸王官司徒吏未嘗在職者其髙足成有一舉便登黄𣪚其次中尚書郎被召有周喪正假一月耳何至孝㢘獨不可耳為孝㢘之舉美扵黄散邪如所論以責孝㢘之舉則至朝臣復何以恕之宜依據經禮分别州國之吏與散官不同又議曰震以王官司徒吏皆先由州郡之貢而後升在王廷冊名委質列為帝臣選任唯命義不得辭故遭周喪得從公奪之制周則迫命俯就至扵州郡之吏未與王官同體其舉也以孝順為名以㢘讓為務在不制之限扵時可得固讓扵宜可得不行況兼周喪焉可許乎據情責實扵義不通苟居容退之地雖小必譲苟在不嫌之域雖大不辭是黄散可受而孝㢘可拒也故孝在得申之位動則見恕是以州國之與王官不同之理在乎此矣若乃權時制宜越常從變則孝非特命之徵舉非應務之首慶代無縱横之務校禮則不覩其事唯宜折之以理從其優者也
  顧湄曰古人扵期功之喪皆不得赴舉重倫紀而輕榮名也今人躁扵得官忽扵持服令晉人見之宜乎有靦靣目今人之不如古逺矣
  乾學案此所謂清議也齊衰之喪旁期之服而持議者不肯寛假讀其詞凜如秋霜即三年重喪可知矣當時京朝官刺史二千石及有聘使之命師旅之役者與布衣貢舉者不同古者期喪過三月而從政謂有職事者當公除非所言扵未為王官者苟居容退之地雖小必讓苟在不嫌之域雖大不辭古人厚大臣而重始進魏晉以來議禮者何其嚴也
  宋史真宗紀天禧三年正月貢舉人郭稹等見崇政殿稹冒喪赴舉命典謁詰之即引咎殿三舉
  王栐燕翼詒謀録舊制期喪百日内妨試尊卑長幼同士人病之多入京冒哀就同文試洎中選被人論訴不免坐罪天禧四年二月壬申翰林學士承㫖晁逈上言諸州士人以期制妨試奔湊京轂請自今卑幼期服不妨取解詔從之自後冒哀求試者寡矣顧炎武日知録宋天禧三年正月乙亥諸路貢舉人郭稹等四千三百人見扵崇政殿時稹冒緦喪赴舉為同輩所訟上命典謁詰之引服付御史臺劾問殿三舉同保人並贖金殿一舉今制非三年之喪皆得赴舉故士彌躁進而風俗之厚不如昔人逺矣
  禮志仁宗天聖七年興化軍進士陳可言臣昨與本軍進士黄價同保臣預解送之後本軍言黄價昨赴舉時有叔為僧喪服未滿臣例當駮放竊思出家制服禮律俱無眀文況僧犯大罪並無緣坐犯事還俗準敕不得均分父母田園又釋門儀式見父母不拜居父母喪不絰死則法門弟子為之制服其扵本族並無服式望下禮官詳議許其赴試太常禮院言檢㑹敕文期周尊長服不得取應又禮為叔父齊衰期外繼者降服大功九月其黄價為叔僧合比外繼降服大功
  選舉志慶歴時詔士子試扵州者令相保任匿服有禁哲宗元祐時程頤看詳學制謂士子遭祖父母喪不
  得應舉
  朱子曰伊川云祖父母喪須是不赴舉法令雖不禁士子宜行之
  張文嘉曰朱子謂伊川此言法令雖無眀文看來為士者為祖父母期服内自不當赴舉余案宋史舊制期喪百日内妨應試士人病之天禧四年學士晁逈言請自今卑幼期服聽令應舉天聖七年興化軍進士黄價赴舉有叔為僧疑所服禮官檢㑹敕文期年尊長服不得取應又禮為叔父齊衰期外繼者降服大功僧合比外繼降期之制從之如此則期喪格試宋氏祖宗以來有令式眀文矣朱子謂法令無眀文者豈渡江之後經亂之餘載籍軼亡無所遵守故邪
  眀制生員丁父母憂者不許赴鄉試及提學官科嵗二試舉人丁父母憂者不許赴㑹試其監生及儒士丁憂者亦不許赴試
  賀欽集某巡案考試丁憂生員先生曰此何理也壞人倫壞風俗孰甚扵此古人凡有喪者天子之命三年不過其門教之孝也又曰好秀才決不出考忍心害理君子肯為之邪皆可歎也
  景帝實録景泰五年春巡按直𨽻御史黄溥請罷舉人監生由服以廣科目從之由服者二十七月正服之外餘服程限也先是北監祭酒劉鉉奏稱監生有家在京者當依親之時雖給文引仍在京潛住一聞行取勘到原籍官司輒詣部告先復監亟求出身又有聞父母之喪託故在京守制及由服未滿即行起復速求利禄有傷風化請禁止之上命凡監生犯此者到部即送法司治罪自是舉人監生有由服未滿者不得㑹試故溥以為言下禮部議時少傅兼太子太師禮部尚書胡濙議自今後監生除正服滿外不問其由服程限内有無深淺到部者免問準令㑹試入監從之
  職官制
  唐律疏議居父母喪冒哀求仕 謂父母喪禫制未除及在心喪内者並免所居之一官並不合計閏 父母死言餘喪 諸父母死應解官詐言餘喪不解者徒二年半若詐言父母死以求假及有所避者徒三年若先死詐稱始死者減三等
  疏議父母之喪解官居限而有心貪榮詐言餘喪不解者徒二年半為其已經發哀故輕扵聞喪不舉之罪
  開元禮凡斬衰三年齊衰三年者並解官齊衰杖周及為人後者為其父母若庶子為後為其母亦解官申其心喪皆為生已者若適繼嗣改嫁㦯歸宗三年以上斷絶者及父為長子夫為妻並不解官假同齊衰周
  元史諸職官親死不奔喪杖六十七降先職二等雜職叙未終喪赴官笞四十七降一等終制日叙若有罪詐稱親喪杖八十七除名不叙親久沒稱始死笞五十七解見任雜職叙凡不丁父母憂者罪與不奔喪同五刑之目凡七下至五十七謂之笞刑六十七至一百七謂之杖刑 諸官吏私罪被逮無問已招未招罹父母大故者聽其奔赴丁憂終制日追問公罪並矜恕之 諸職官受贓丁憂終制日究問眀㑹典眀初令百官聞喪不待報即去官後京官有勘合在外官有引起復有程限奪喪短喪匿喪有禁視昔加嚴云凡内外官吏人等例合丁憂者洪武二十六年定務要經由本部京官具奏闗給内府孝字號勘合吏典人等劄付應天府今在京者劄付順天府給引照回在外官吏人等移文知㑹所在官司給引回還除父母祖父母承重丁憂外期年喪服不許守制及移文原籍體勘眀白開寫是否承重祖父母及嫡親父母取具官吏里鄰人等結罪文狀回報如有詐冒就便解部仍以聞喪月日為始不計閏二十七月服滿起復若有過期不行文移催取到部果無事故在家遷延者皆送法司問罪何孟春餘冬序録洪武初百官聞祖父母伯叔兄弟喪俱得奔赴二十三年夏四月甲戌吏部言祖父母伯叔兄弟皆係期年服若俱令奔喪守制或一人連遭五六期喪㦯道路數千里則居官日少更易繁數曠職廢事今後除父母及祖父母承重者丁憂外其餘期服制不許奔喪但遣致祭從之
  李文纉鹿溪新語洪武二十四年龍江衞吏以過罰書寫值母喪乞守制吏部尚書詹徽不許吏繫登聞鼓上謂徽曰吏雖罰役天倫不可廢使母死不居喪人子之心終身有歉夫與人為善猶恐其不善者若有善而阻之何以為勸徽大慚吏得終喪
  正統十二年令内外大小官員丁憂者不許保奏奪情起復
  天順二年令官吏以舊喪詐作新喪者發順天府昌平遵化薊州等處為民係順天府者發口外為民若父母見在詐稱死亡者發口外獨石等處充軍其聞父母喪匿不舉哀不離職役者原籍三千里之上限一年不及者限半年過限者發口外隆慶今改延慶永寧等處為民近例止革去職役成化十五年令詐匿喪官員所在官司容情起送㦯因他事發覺正犯悉照見行事例發落經該官吏以枉法從重論
  凡在京堂上官丁憂吏部具奏給與勘合司屬以下官舊例類引奏請𢎞治元年奏準不引只類奏闗給南京堂上官丁憂親自赴京奏給勘合司屬以下官本部以勘合發南京吏部填給起復齎赴本部類繳其京官公差養病在外丁憂不給勘合及相繼丁憂不以勘合并官司申文赴部改填㦯勘合遭風失水無告官眀文者俱問罪 嘉靖十一年題準京官丁憂不分南北堂屬各扵南北京闗領勘合公差官員聞喪俱赴京復命事畢闗領勘合在家飬病省親丁憂者不必闗領南京公差官員丁憂造冊具本差人奏繳仍扵南京闗領勘合二十七年題準兩京官出差丁憂免其來京準差人
  齎執公文赴部告領勘合其館𡱈司所倉庫等官止令給引照回服滿原籍官司查勘無礙給文送部聽用三十二年題準南京給由官員往回在途聞喪者俱照公差丁憂官例
  凡京官外補未出京及各衙門辦事進士丁憂者候公文通狀投部用手本送順天府給引
  凡太常寺官洪武三十五年定雖由樂舞生出身者聞父母喪亦許回原籍守制
  凡欽天監官洪武十九年令不守制後許奔喪三箇月凡太醫院官及醫士永樂元年令有父母沒葬扵京城外者許依墳守制 嘉靖二十二年奏準太醫院自堂官外合屬官生丁憂等預先送禮部查眀轉咨本部凡匠官丁憂者奔喪二十七日赴部送監辦事
  凡王府官父母沒扵任所者永樂元年令回原籍守制凡王府儀賔遇父母之喪徑自啟王不分原籍逺近暫令前去奔喪量程定予假限事畢依期回還仍須各王具奏
  凡倉塲官洪武二十六年令倉官放糧守支未絶聞父母喪者交盤付見任官吏方許守制 嘉靖七年奏準倉官聞喪有被上司拘留不回守制者拘留官吏㕘問倉官問罪完日仍令回籍以給引日為始補守服制八年題準各處丁憂倉塲官起復到部查係守支五年之上者與守支盡絶者一體定擬陞用付選三年之上者對品改選不及改選者仍以原籍選用
  凡辦事官未滿在部丁憂回家嘉靖二十六年題準比照省祭事例服滿不必起送補辦各令守執原引候文選司行取勘合到日本處官司查勘眀白送部免其行查就令補辦滿日赴選
  凡陰陽醫學官丁憂起復洪武二十八年令就彼復職凡世襲土官俱在職守制
  凡官吏監生接喪𢎞治三年令官吏守制未滿接服不行申報及扶同官吏究問若稱已行申報中途耽滯者官員監生不許附選吏典不許實撥候行查至日定奪凡官吏監生承祖父母憂不問何年父故及有無伯兄應否承重㦯丁養父母憂不問自幼過房者俱行查凡官吏丁憂除公罪不坐外其犯贓罪及係官錢糧依例勾問
  凡外官丁憂去任不告給上司執照倉庫等官雖吿有執照而經收錢糧數目不眀王府官丁憂不吿給長史司執照在部辦事官吏丁憂囘家十年之上兩考役滿吏丁憂七年之上起復到部者俱行查
  凡官吏丁憂起復文移不問父母病故并聞喪服滿月日及那移洗改月日者稱病不問得患與痊可日期及無所在官司印信眀文者俱問罪㦯咨申不黏連原籍官吏人等執結㦯新除未任及給由官中途聞喪無所在官司執照㦯未任官聞喪不將原憑吿繳㦯給假在籍遇喪無原籍預申㦯限内外為事無招雖有招開還職不眀者俱行查㦯丁憂内曽經考察被劾降調公文隠匿者送問降級
  凡被論為事及考察去官詐稱丁憂起復以圖僥倖者事發本衙門枷號一箇月已除授者發口外未除授者不論致仕閒住俱發原籍為民
  凡官吏丁憂服滿定限赴部在京北直𨽻四箇月河南山東六箇月山西陜西浙江江西湖廣南直隸八箇月福建兩廣貴州四川十箇月雲南一年違兩箇月之上者㕘問 嘉靖二十六年題準起復官違限一年之上者送問二年之上雖有事故亦不準理仍行原籍查回定奪 二十八年題準違限三年之上雖有患病公文亦不準理送法司問完日赴選
  嘉靖四十四年始定儀賔守制先是各王府儀賔不丁父母憂至嘉靖四十二年周府南陵王睦楧上疏云文職上自九卿下及百僚皆知父母之恩而行三年丁憂之制是以有父母者知報本而盡孝道也臣今見各王府郡縣主及郡縣君選配儀賔請受誥封朝廷給與大夫郎官之職係與文職一體相同縁何儀賔父母身終不行丁憂之制遽忘鞠養之恩任取衣冠富貴之樂豈為人子之道哉伏望皇上敕下禮部行令各省有王府地方自今見爵儀賔凡有父母身故宜照文職官事例將半俸停止服滿之日方許具呈教授轉呈布政司申請都察院方許開俸如是則儀賔得盡孝服報本之道國家省禄糧曠耗之費疏入下禮部議眀年景王載圳亦疏云三年之喪自天子以達扵庶人貴賤通行無所降殺此古今一定之禮也今該周府南陵王奏稱見爵儀賔宜照文職事例丁憂守制揆之扵禮誠為允當已而益王厚炫奏稱王府儀賔舊無丁憂之例惟𢎞治年間有儀賔程秀母喪乞恩終制該部具題準令住俸給假葬母省父續遇父喪四年未曽食禄此誠國家以孝治天下之道也乞敕該部定議通行天下至是御史林潤等以為言禮部尚書李春芳等議入始定是制隆慶元年吏部主事郭諫臣請衍聖公終制衍聖公孔子之後也秩一品先是凡遇父母之喪不行丁憂即請承襲與軍職同至是諫臣疏謂魯為上世秉禮義之國而孔子又萬世禮義之宗今國家特世封為衍聖公秩以一品者正以聖人後為能守禮以表率天下之人耳不使其子孫守三年之制其何以責天下乞許遵制丁憂一如文臣下廷臣議覆許照文臣終制起復從之凡治喪嘉靖四十二年題準内外官員為人後遇本生父母亡故自願回籍者許給假治喪在京照例具奏在外呈詳撫按就任放回定限二年餘原籍起送改選如過三年者㕘究
  本朝徐元文請飭喪制疏康熙二十二年左都御史徐元文疏言舊例八旗漢軍文職官員任漢闕者丁憂離任守制任旗闕者不得丁憂倫常風化之地不容互異所當定議畫一又康熙十二年例滿洲督撫藩臬俱守制二十七月而京朝官尚仍舊制三月後即出供職夫親喪在所自盡謂宜一體丁憂以崇孝道禮臣有父母喪君三年不呼其門律官吏丁憂公罪不行勾問葢不欲奪其喪而忘其哀也今外官丁憂候代治事如平時安有方寸憒亂之時而可責之以政事者聽決而當則為忘哀哀苟未忘必至廢事請自今丁憂之官但無錢糧舛誤即聽奔喪庶使忘哀㒺利之風可以少變
  武臣制
  唐㑹要太宗時武官丁艱憂屢有起復者魏徵諫曰國家草創之初武官不格喪制天下今既安定不可仍奪其情必有金革之事自有墨衰之絰帝曰朕思之然為武事未息故不可即止
  宋史田況傳況守秦州丁父憂詔起復固辭又遣内侍持手敕起之不得已乞歸葬陽翟既葬託邊事求見泣請終制仁宗惻然許之帥臣終喪自此始
  沈括曰自唐末用兵文臣給舍以上武臣刺史以上喪父母者急扵國事以義斷哀往往以墨衰從事既泣哀則涖事如故號曰起復國朝襲唐制不改慶歴中田元均帥秦鳳奏乞解官終喪既葬託邊事求見上曰陛下以孝治天下方邊隅無事而區區犬馬之心不得自從因泣下上視其貌瘠乃許終喪帥臣終喪自田始其後富公以宰相丁母憂仁宗詔數十竟終喪大臣終喪自公始
  邵寶曰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而謂文武異道乎不得已而從金革古之人固有行之者矣若夫無事之時不失扵用而以存禮烏乎而不可
  韓縝傳仁宗朝縝編修三班敕前此武臣不執親喪縝建言三年之喪古今通制晉襄墨衰従戎事出一時遂著令自崇班以上聽持服
  金坡遺事故事武官不持服韓汝玉奏請持服下兩制臺諫議唐子方歐陽永叔見各不同竟為兩議而上遂詔崇班以上持服供奉以下不持服論者以為如是則官高者得為父母服官卑者不得為父母服無官者將何以處之
  宋史禮志仁宗慶歴三年太常禮院上議曰禮記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又曰三年之喪人道之至大也請不以文武品秩髙下並聽終喪時以武臣入流者雜難盡解官詔自今三司副使以上非領邊寄並聽終制仍續月奉武臣非在邊而願解官者聽
  哲宗元祐四年十二月十五日史官范祖禹論大使臣持服狀右臣近準樞宻院録白高陽闗路兵馬鈐轄兼河北第六將楊永節為母亡乞解官行服續據本路都緫管司奏乞不許本官解官行服所貴得人協力勾當奉聖㫖依高陽闗路緫管司所奏者臣檢㑹元祐編敕諸武臣丁憂者若係小使臣及元是軍班換授並見任管軍㦯充縁邊路分緫官鈐轄都監知州縣城都監寨主都同巡檢雖係大使臣並不解官其乞解官行服者除緣邊任使奏候朝㫖外餘並聽臣竊以小使臣不解官行服已損孝治之風朝廷恤小官非俸禄無以養不得已而未之改耳自大使臣以上官既升朝禄亦足養而緣邊任使亦不解官其乞行服者又須奏候朝㫖帥臣因而奏留朝廷重違其情循例奪服惟狄詠是狄青之子帥臣為之奏請特許解官當今縁邊無異内地帥臣遭喪者無不解官自餘将領寄任輕扵帥臣非有金革之事而無故奪其喪服全無義理若言藉才則方今武臣常患員多豈至無人可使若恤其貧則在内地者均是人也何獨扵縁邊恤之若以解官為優恩必待如狄青之子然後許之則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古者庶人有喪三年不從征役豈可仕至升朝以上而不使執親之喪臣愚欲乞今後大使臣以上丁憂者雖係縁邊任使並解官行服如遇有邊事即許本路奏留繫自朝廷指揮庶使武臣皆知禮法有益風教而緩急藉才亦不失金革從權之制如以臣言為然乞下有司修正周煇清波别志熙寧間洛州平恩縣直使王奎乞解官持父喪許之仍詔兵部自今有請如奎者宜即聽許葢深嘉之也今小使臣固有許持服之文然類貪禄不去若謂食貧出不得已然大使臣豈俱富厚者雖平日談仁義識禮法高自標置以儒者自處亦不能稍異流輩㦯謂除見隸軍籍當金革從事餘盍更置俾從風化之厚其可乎
  眀世宗實録嘉靖十六年七月四川道試御史蘇术疏言三年之喪通扵上下高皇帝當干戈倥偬武臣不許守制葢一時權宜之術而未必為萬世法也今世士大夫奪情起復即為公論所不容何獨扵武臣而限之乞著為令甲俾之持服如文臣例若有緩急在行間亦當以墨衰從事得㫖奪情起復律有眀文武職無守制例皆係祖宗成憲术不諳法制輒欲變更本宜逮治姑從輕降一級調外任己乃謫术灤州判官
  眀制武官遭父母喪不許解任奔赴
  許讃集保定緫兵官申錫居父喪哀毁踰節及母卒均謂武臣例不得守制乃力請扵朝得奔喪治事人以為異數燕居衰服三年
  何孟春曰武官父母喪不持服不解任不知始何世夫金革軍旅之事無避也者為其不以家難避國難也為此制者恐武官臨難得為推避計耳天下無無父母之人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而文武可異道乎今武官時當太平之際身列藩衞之間有父母喪而不少異扵平日豈謂真不得已哉然則今日之事當視其人若典軍旅方在行陣遇喪奏聞留之終事方聽返喪次其在府司衞所可得盡喪禮者當聽終制軍事干渉不得已而出視事事畢復返喪次可代者佐貳代之一切勿與庶㡬亦盡人子之禮伍袁萃曰武弁不丁憂唯本朝令甲為然前代未之聞也國初寇亂未靖兵戈未息故特為推委避難者設耳非常制也愚謂如遇極邊衝塞羽檄旁午將領不妨墨衰即戎事寧仍許終制斯可耳不然天下豈有無父之人哉抑三年之愛獨文職有之哉恐非聖主所以教孝意也
  汪琬曰子夏問曰三年之喪金革之事無辟也者非歟孔子曰昔者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喪大記既卒哭弁絰帶金革之事無辟也左傳子墨衰絰敗秦師扵殽遂墨以葬文公如此則猶不脱衰絰非径即吉者也後世武臣俱不持喪服迄今猶然故律文有文職官吏及應丁憂者條例葢武臣不在内也宋時常㑹議武臣持服事唐子方曰今日不可為高論歐陽永叔勃然曰父母死令持服安得為高論竊謂天下無事武臣方優㳺内地固當以永叔之言為正
  乾學案武臣不丁憂之非義前人論之詳矣且武臣國之爪牙欲其不惜死耳不惜死不忍負其君也天下安有忍扵親不忍扵君者從来賢者少不肖者多不肖者其不忍之心原無㡬唯有衰麻之飾以𢡖其目哭泣之聲以動其衷庶少作其哀而此心尚可以不死若并此去之則不忍之心蕩然矣然則武臣豈皆無父母之人而欲其移孝作忠詎可得乎
  輕喪給假
  開元禮凡齊衰周給假三十日葬五日除服三日齊衰三月五月大功九月並給二十日葬三日除服二日小功五月給假十五日葬二日除服一日緦麻三月給假七日出降者三日葬及除服各一日無服之殤本品周已上給假五日大功三日小功二日緦麻一日若聞喪舉哀其假九日除程
  喪禁
  周禮天官閽人喪服凶器不入宫注喪服衰絰也凶器眀器也秋官蜡氏凡國之大祭祀令州里禁凶服者
  禮運以衰裳入朝與家僕雜居齊齒非禮也是謂君與臣同國注臣有喪當致事而歸僕又不可與士齒 䟽臣之有喪乃不致事身著衰裳而入君朝非禮也
  曲禮席葢重素不入公門注席葢載喪車也雜記曰士輤葦蓆以為屋蒲席以為裳帷重素衣裳皆素喪服也苞屨扱衽厭冠不入公門注此皆凶服也苞藨也齊衰藨蒯之菲也問喪曰親始死扱上衽厭猶伏喪冠厭伏書方衰凶器不以吿不入公門注此謂喪在内不得不入當先告君耳方板也士喪禮曰書賵扵方若九若七若五凶器眀器也郊特牲祭之日喪者不哭不敢凶服
  文王世子五廟之孫祖廟未毁雖為庶人冠取妻心告死必赴練祥則吿注赴告扵君也族之相為也宜弔不弔宜免不免有司罰之注弔謂六世以往免謂五世至扵賵賻承含皆有正焉注正正禮也五廟之孫祖廟未毁雖及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不忘親也親未絶而列扵庶人賤無能也敬弔臨賻賵睦友之道也古者庶子之官治而邦國有倫邦國有倫而衆鄉方矣公族之罪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也所以體百姓也刑于隠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弗弔弗為服哭于異姓之廟為忝祖逺之也素服居外不聽樂私喪之也骨肉之親無絶也
  北史李諤傳諤見禮教彫弊公卿薨亡其愛妾侍婢子孫輒嫁賣之遂成風俗乃上書曰臣聞追逺慎終人徳歸厚三年無改方稱為孝如聞大臣之内有父祖之沒日月未久子孫無賴引其妓妾嫁賣取財有一扵此實損風化妾雖微賤親承衣履服斬三年古今通式豈容遽禠衰絰强傅鈆華泣辭靈几之前送付他人之室凡在見者猶致傷心況乎人子能堪斯忍復有朝廷重臣位望通貴平生交舊情若弟兄及其亡沒杳同行路朝聞其死夕規其妾方便求娉以得為限無㢘恥之心棄友朋之義且居家理務可移扵官既不正私何能賛務上覽而嘉之五品已上妻妾不得改醮始扵此也唐六典注諸大祀車駕親行及齋官向祀祭之所本司預吿州縣及金吾相知令平眀親所行之路道次不得見諸凶穢衰絰及聞哭泣之聲散齋日不得弔喪問疾宋史禮志慶歴七年侍御史吳鼎臣言武班及諸職司人吏曽因親喪出入禁門甚有裹素紗幞頭者殊失肅下尊上之禮欲乞文武兩班除以官品起復許裹素紗外其餘臣僚并諸職司人吏雖有親喪服未除並須光紗加首不得更裹素紗詔送太常禮院禮官言準令文凶服不入公門其遭喪被起在朝㕘處常服各依品服惟色以淺無金玉飾在家依其服制其被起者及期喪以下居式假者衣冠朝集皆聽不預今鼎臣所奏有礙令文詔依所定
  今制本朝康熙二十二年左都御史徐元文言案律文凡居喪釋服作樂筵宴嫁娶悉有眀禁而比者士大夫鮮克由禮㦯衰絰昬娶㦯喪中聽樂㦯遲訃戀職㦯吉服㳺謁此皆薄俗傷化不可容扵
  聖世者宜嚴行申飭







  讀禮通考巻一百八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制二
  乾學案喪何為乎有制自古禮之失始也先王之禮由人心者也禮失而有制不得已而行之者也嚴氏詩緝曰夷厲之世時人不能行三年之喪故作素冠以刺之葢古禮漸亡非一日矣迨至漢文更制以日易月臣下遵之而喪制又一變東漢以後人始漸思古禮議修復焉當更制之時與世波靡者固多亦有守禮不變者有孤行一意而過扵禮者迨至唐世為人上者思有以一之職官憂服之制所由起也由宋迄元時廢時舉至眀而益重然不過限制官民而己國恤大典終不能反扵古也爰論次之釐為六篇曰變古曰復古曰守禮曰過扵禮曰不及禮曰違禮為喪制第二卷
  變古
  周末相沿之失
  詩檜風譜檜古高辛氏火正祝融之墟檜國在禹貢豫州外方之北滎波之南溱洧之間妘姓周夷王厲王之時檜公不務政事而好潔衣服大夫去之扵是變風始作其地北鄰扵虢 疏昭十七年左傳梓慎云鄭祝融之墟鄭滅檜而處之故知檜是祝融之墟案鄭語史伯扵幽王之世為桓公謀滅虢檜至平王之初武公滅之則幽王以前檜國仍在史伯云檜仲恃險是仲是檜君之字檜之世家既絶作序者不言檜仲則羔裘之作在檜仲之前不知㡬世也幽王上有宣王宣王任賢使能周室中興不得有周道滅而令匪風思周道也故知檜風之作非宣王時也宣王之前有夷厲二王是衰亂之主考其時事理得相當是知為周王夷厲時檜無世家詩止四篇
  序素冠刺不能三年也疏首章傳曰素冠練冠禮三年之喪十三月而練則此練冠是十三月而練服也二章傳曰素冠故素衣則素衣與冠同時亦既練之衣是上二章同思既練之人卒章庶見素韠案喪服斬衰有衰裳絰帶而已不言有韠檀弓說既練之服云練衣黄裏縓縁要絰繩履角瑱鹿裘亦不言有韠則喪服始終皆無韠矣禮大祥祭服朝服縞冠朝服之制緇衣素裳禮韠從裳色素韠是大祥祭服之韠然則毛意以卒章思大祥之人也鄭以首章思見既祥之冠下二章思見祥祭之服以時人不能行三年喪先思長逺之服故與毛異也
  庶見素冠兮棘人欒欒兮勞心慱慱兮毛傳庶幸也素冠練冠也棘急也欒欒瘠貌愽愽憂勞也 鄭箋云喪禮既祥祭而縞冠素紕時人皆解緩無三年之恩扵其父母而廢其喪禮故覬幸一見素冠急扵哀戚之人形貌欒欒然瘦瘠也勞心憂不得見 疏傳以此素冠者是既練之後大祥之前冠也鄭以練冠者練布為之而經傳之言素者皆謂白絹未有以布為素者則知素冠非練也且時人不行三年之喪當先思長逺之服何得先思其近乃思其逺又不能三年者當謂三年將終少月日耳若全不見練冠便是期既釋服三年之喪纔行其半違禮甚矣何止刺不能行三年喪也故易傳以素冠為既祥之冠玉藻縞冠素紕既祥之冠也間傳注云黒經白緯曰縞其冠用縞以素為紕故謂之素冠也王肅亦以素冠為大祥之冠孫毓以箋説為長
  庶見素衣兮我心傷悲兮聊與子同歸兮毛傳素冠故素衣也願見有禮之人與之同歸 鄭箋云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朝服緇衣素裳然則此言素衣者謂素裳也聊猶且也且與子同歸欲之其家觀其居處 疏傳以冠衣當上下相稱冠既練則衣亦練故云素冠故素衣謂既練之後服此白布喪服箋亦以素非布故以易傳也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喪服小記文士冠禮云主人𤣥冠朝服緇帶素韠韠從裳色故大祥之祭其服以素為裳此言素衣者謂素裳也裳而言衣衣是大名故取衣為韻
  庶見素韠兮我心藴結兮聊與子如一兮鄭箋祥祭朝服素韠者韠從裳色云聊與子如一且欲與之居處觀其行也
  乾學案前二章毛傳以為小祥之服鄭箋以為大祥之服二說不同愚以鄭説為長何則世衰俗薄時人縦不能行三年喪何至期年亦不能行況詩人所思者自是思三年之人若但思期年之人則與公孫丑之請期喪何異且素冠素衣自與素韠一例豈有素韠為大祥之服而素冠素衣屬之小祥之理鄭氏之扵禮學精矣固當以其說為正
  檀弓魯莊公之喪既葬而絰不入庫門注時子般弑慶父作亂閔公不敢居喪葬已吉服而反正君臣欲以防遏之微弱之至士大夫既卒哭麻不入注麻猶絰也羣臣畢虞卒哭亦除喪也閔公既吉服不與虞卒哭 疏絰葛絰諸侯弁絰葛而葬也魯之庫門天子之臯門也莊公以三十二年薨太子般立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犖賊子般于黨氏立閔公慶父作亂閔公時年八嵗不敢居喪三年既葬竟除凶服扵外吉服反以正君臣故絰不入庫門也魯有三門庫雉路庫門㝡在外以從外來故云不入庫門絰既不入衰亦不入可知也閔公既葬而除喪羣臣卒哭而除喪者以閔公須即位正君臣故既葬而除羣臣須行虞卒哭之祭故卒哭乃除之閔公既吉服不與虞卒哭者虞卒哭是凶事閔公既服吉服故不與也麻不入亦謂不入庫門也
  吳澄曰春秋莊公三十二年八月癸亥薨薧後五十七日十月己未所立太子般亦卒乃立幼子閔公莊公薨歴十一月眀年六月始葬時閔公幼弱莊夫人外淫慶父謀篡立不君生君因亦不天死君故不令閔公服父喪三年羣臣亦不服君喪三年至閔二年五月距莊公之薨二十二月爾遽行吉祭吉祭後其年八月慶父弑閔公矣
  乾學案經文但言絰孔疏以為葛絰引弁絰葛而葬為證愚以為不然弁絰葛者不過葬時為然葬已則仍故服至卒哭乃易葛耳豈有既葬而反哭仍用弁絰葛之服乎至扵鄭注正君臣之説尤為無理先君既沒嗣子主喪君臣之位已定矣何待此時而後定況莊公卒扵前年八月至次年六月始葬則既踰年矣豈有踰年尚未定君臣之位至葬畢而後定之理且欲定君臣何須吉服古之不易吉服者皆不能定君臣之位邪今閔公凶服易矣踰嵗而即見弑君臣之位果吉服所能定耶閔公所以短喪之故吳文正之言得之注疏所云吾未敢以為信也
  萬斯同曰是時慶父作亂季友出奔閔公年僅八稔國之大政皆由慶父鄭氏謂吉服而反正君臣欲以防遏之將慶父自作亂而自防遏邪不情甚矣其後閔公二年五月吉禘于莊公喪二十二月而行吉祭故公羊譏其始不三年由此事觀之閔公之短喪果矣但據檀弓之文則既葬即除服并不能至二十二月也據公羊之文則三年僅少三月非既葬而即除也二書參錯不可考信緫之慶父擅權亂行干紀故先王之禮盡廢而注疏謂欲防遏慶父謬矣
  春秋閔公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
  公羊傳其言吉何言吉者未可以吉也曷為未可以吉未三年也三年矣曷為謂之未三年三年之喪實以二十五月其言于莊公何未可以稱宫廟也曷為未可以稱宫廟在三年之中矣吉禘于莊公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不三年也注見喪畢吉祭篇
  孟子齊宣王欲短喪公孫丑曰為期之喪猶愈扵己乎孟子曰是猶㦯紾其兄之臂子謂之姑徐徐云爾亦教之孝弟而已矣
  滕定公薨世子使然友問喪扵孟子然友反命定為三年之喪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國魯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行也至扵子之身而反之不可且志曰喪祭從先祖曰吾有所受之也詳見第四卷
  萬斯同曰魯為秉禮之國而父兄乃云然則是短喪之制春秋之世多有之矣魯國如此他邦可知春秋如此戰國可知然其短喪也㦯既葬而除㦯期嵗而除均無可考要之定為三十六日則是漢文帝始耳杜預言秦亢上抑下率天下皆行重服經罹寒暑彼秦皇豈肯行三年之制乎天子不行而强天下行之亦無是理也至漢高惠吕后之喪不知其制云何然是時諸事率略禮文殆絶豈能獨行三年之禮文帝遺詔所謂使重服久臨以罹寒暑之數云云殆亦億度之詞未必秦世及漢初果行三年之喪也且古禮天子喪制王朝之公卿大夫則三年諸侯之大夫則七月據儀禮諸侯之大夫繐衰既葬而釋故云然畿内之庶人則三月畿外之庶人則無服原未嘗盡天下之人而皆責以三年也秦縦無道然始皇即位幼少其服莊襄必不能如禮又不孝扵母㡬絶母子之親知其必不為重服若言始皇自為身後之制則胡亥即位七月而天下即大亂未始終三年之期何自而有率天下皆行重服之説乎然則三年之制自春秋至漢久已盡廢特前此無定制至是乃始定為制耳但文帝止為天子言而翟方進輩遂縁此以為宰相之制則豈文帝之本意哉
  大事記晉定公薨子出公錯立趙鞅降三年之喪為期邵寶曰三年之不遂服其非人心所安哉故降而期又降而三十六日又降而二十七日
  魏了翁讀書雜抄左傳襄十四年吳子諸樊既葬而除喪將立季札札辭杜注曰諸樊吳子乘之長子也乘卒至此春十七月既葬而除喪公羊傳哀六年齊除景公之喪何休曰期而小祥服期者除
  史記刺客列傳聶政母死既已葬除服聶政遂西至濮陽見嚴仲子
  乾學案戰國喪紀放失不可考僅孟子載滕文齊宣二事其庶人居喪者則聶政此一事耳服本三年既葬為斷豈其時皆然與抑政急扵酬知而不暇終制與嗚呼其亦可謂之失其本心耳矣
  通典杜元凱杜預乃杜佑之逺祖故稱其字以為古者天子諸侯三年之喪始服齊斬既葬除喪服諒闇以居心喪終制不與士庶同禮袁準曰周禮太祝祔練祥掌國事若無衰服焉得祥孔子曰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禮記曰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又云公之喪大夫俟練士卒哭而歸此終喪衰麻之言也春秋左氏傳曰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言雖貴不得與賤者有異也言服而不言喪衰麻可知也凡春秋傳諸稱除喪皆因時宜耳高宗信黙何以是心喪博士段暢重申杜元凱議曰尚書毋逸云高宗亮隂三年不言諸儒皆云亮隂信默也唯鄭𤣥獨以諒闇為凶廬今據諸儒為正眀高宗既卒哭即位之後除衰麻躬行信默聽扵冢宰以終三年也言即位以眀免喪之後素服心喪謂之諒闇故杜議曰天子居喪齊斬之情苴杖絰帶當其遂服葬而除服諒闇以終三年也國語楚語及論語禮記坊記喪服四制皆説高宗之義大體無異唯尚書大傳以諒闇為凶廬葢東海伏生所説鄭𤣥之所依博而考之義既不通據經所言是唯天子居凶廬豈合禮制世俗皆謂大祥後禫時為諒闇漢紀稱和熹鄧皇后居母喪縞素不食肉亦曰諒闇此乃古今之通言信默者為得之也范宣曰所以知諒闇為凶廬者案禮葬後柱楣楣則梁也眀葬後居廬所以為義段暢曰昔武王崩成王立周公攝政眀年既葬周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見諸侯此天子卒哭除喪之證也春秋在喪王曰小童公侯曰子既葬則無此稱此除服證也范宣難曰禮葬後飲食衣服皆有降殺君臣之稱安得不異段暢曰春秋文八年秋八月襄王崩九年春毛伯來求金傳曰不書王命未葬也范宣曰禮既葬王政入扵國即君名有漸以一朝頓除除服之義多引益惑耳暢引僖王崩未再期惠王享晉虢失禮以名位不同不議喪享而譏公侯同禮又享有籩豆之薦聘則陳幣太廟授玉兩楹此聞樂不樂食㫖不甘除服證也范宣曰朝聘之禮國有喪皆有徹損不與平同也周禮掌客職賔客有喪唯芻稍之受是眀主人設饗是儀有等級之品客受芻稍循情之事是以往往有享文耳且或有急尊王室㦯有安衞社稷事出無方歸扵時宜事訖反服扵禮何傷扵啐嚌示義而信以為食㫖亦其昬矣暢引春秋僖七年閏月惠王崩九年夏王使宰孔賜齊侯胙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以為王喪再期少五月而猶事文武眀王為卒哭除喪即位而祭廟矣所謂烝嘗禘于廟也范宣曰夫祭祀之禮有正有變所以然者㦯時有所施不必一也禱類祈禡豈一道乎武王出征以燎豈是常郊邪天地猶然況宗廟乎禮不墓祭而尚祭乎畢又不扵宗廟而祀在坶室鄭元云牧野之室且禮去祧為壇去壇為墠而周公請命吿太廟以下而三壇同墠此豈非變禮乎當襄王之時逼扵王子帶不敢廢喪潛使告難扵齊常有憂懼之色故㦯為權禮扵文武告請之祀非其常典故云有事于文武而不稱禘祫于宗廟也能究變正之義始可與談春秋耳段暢引經傳以為諸侯諒闇申杜議云案春秋僖公九年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㑹諸侯故曰子凡在喪王曰小童公侯曰子傳發宋公而因釋王在喪未葬稱在喪葬訖卒哭已除衰麻故不復名在喪此諸侯服除之證也案禮記諸侯元子既葬見扵天子曰類見将嗣父位除喪見王以受瑞命由嗣而見故曰類見扵是天子禮之太廟賜以命服此諸侯不以麻終三年之證也雜記麻者不紳執玉不麻麻不加扵采諸侯既卒哭即位則有聘享朝㑹之禮既執玉服采不宜復以服麻故去衰麻服縞素縞素之制可以雜扵吉也此除衰麻諒闇之證也喪大記云君既葬王政入扵國既卒哭而服王事大夫士既葬公政入扵家既卒哭弁絰帶金革之事無避也然則大夫士皆以衰麻終三年故雖卒哭稱弁絰帶以服金革之事諸侯以上卒哭除衰麻諒闇故特不言弁絰此諸侯衰麻除之證也又春秋魯隠公元年天王使宰喧來歸惠公仲子賵左傳曰贈死不及尸弔生不及哀既卒哭除服諒闇此為免喪之後來弔故曰弔生不及哀此諸侯卒哭除衰之證也文公元年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公羊傳曰命者何加我服也賈逵以為諸侯踰年即位天子賜以命圭合瑞為信也然則皆得行吉禮文公元年公孫敖如齊左傳曰穆伯如齊始聘焉禮也凡君即位卿出並聘踐修舊好要結外援好事鄰國以衞社稷也僖公之喪未三年嫌扵不可以接吉事故傳發眀大義以正諸侯之禮也春秋襄公十五年冬十一月晉侯周卒十六年正月葬晉悼公三月公㑹晉侯于溴梁左傳曰葬晉悼公平公即位改服修官烝于曲沃與諸侯宴于温使諸大夫舞曰歌詩必類諸侯五月而葬今晉悼三月便葬遂合諸侯燕㑹使大夫歌舞皆非喪禮也羊舌肸祁奚韓襄皆晉之賢大夫也平公尚幼宰傅相之命諸賢傅幼君而若此者葢繼好講信謀事補闕禮之大者故傳其行事也晉子墨衰絰征秦遂墨衰以葬書春秋時卒哭之後御軍甚多無衰墨文眀其服也弁絰金革禮所權許皆為救危亡者也哀公五年秋九月齊侯杵臼卒六年公羊傳曰除景公之喪諸大夫皆在朝又禮㑹于陳乞之家眀其皆免喪無復所制也
  杜佑議曰詳案前儀則禮經云三年之喪自天子達雖有其説無聞服制所引武王崩既葬成王冠襄王崩嗣王未再期賜齊侯胙皆可為眀徵當以萬機至繁百度須理如同臣庶喪制唯祀與戎多闕漢文彌留之際不詳前代舊規深慮大政之廢遂施易月之令若候同軌畢至嗣君然後免喪俗薄風澆或生釁難執古道者則云齊斬三年適權宜者遂稱以日易月禮經雖曰七月而葬漢魏以降多一兩月内山陵禮終窀穸之期不必七月除服之制止扵反虞魯史足徵可無致惑庶情理兩得政教無虧矣
  乾學案杜預議武元皇后之喪謂皇太子當從制釋服又云古天子諸侯皆扵葬後釋服諒闇心喪周公不言髙宗服喪三年而言諒闇三年乃釋服心喪之文也摯虞三致書責之謂喪服以服表喪除服變制通理何必附之扵古司馬温公斥其巧飾經傳以附人情黄勉齋直以為違經悖禮淪斁綱常當為萬世罪人坐以不孝之罪夫高宗釋服心喪之説前典所無鑿空臆説誣謗先聖罪誠難逭矣預議既出皇太子遂除衰麻諒闇終喪扵時内外卒聞預議多怪惑者預謂鄉人段暢曰兹事體大本欲宣眀古典何知不合扵當今也宜博採典籍為之證據暢遂敷通危疑以𢎞指趣即此文是也推波助瀾紕繆非一而引周公冠成王一事以為成王既葬除喪之證尤侮聖之大者案此事本出家語曰武王崩成王年十有三而嗣立周公居冢宰攝政以治天下眀年夏六月既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見諸侯亦為君也周公命祝雍作頌云夫嗣君即位有奠殯之禮康王之誥所稱是也有朝祖之禮閔予小子之詩是也詩序曰成王既除喪而朝于廟此云既葬之眀年疑尚有誤且古固有在喪而冠者矣雜記曰以喪冠者雖三年之喪可也既冠扵次入哭踊三者三乃出是也周公處此宜必有權宜之禮古史考曰成王将加元服周公使人來零陵取文竹為冠疑即喪冠之服藉謂朝廟當吉服亦當如康王之冕而奠殯事畢釋冕反喪服矣乃謂成王先已除喪何其敢扵衊誣二聖乎至扵春秋之世如僖王享晉虢襄王有事于文武晉平公烝于曲沃宴于温使大夫舞自是失禮然不過一時之闕失耳今欲舉偶見之失以證定經通之理且謂商高宗周成王皆如是寧非千古之罪人也哉 又案高宗諒闇預忽為釋服心喪之説古事無從詳辨第據孟子告然友曰三年之喪衰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達扵庶人三代共之斯即三代之君服終三年之眀驗也袁準諸子論之已詳無容再贅至扵春秋之諸侯預槩以為葬後釋服亦非定論就春秋本注考之自相牴牾者多矣請詳述而論之隠公元年經書天王使宰喧來歸惠公仲子之賵傳曰贈死不及尸弔生不及哀豫凶事非禮也預釋之曰諸侯已上既葬除衰麻無哭位諒闇終喪僖公三十三年經書晉人及姜戎敗秦于殽傳曰遽興姜戎子墨衰絰預釋之云晉文公未葬故襄公稱子以凶服臨戎故墨之是年冬十二月經書公薨傳曰葬僖公緩作主非禮也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預釋之云既葬反虞則免喪故曰卒哭哭止也凡此皆斷自既葬為免喪之期而卒哭即免喪之名也昭公十二年五月傳曰晉侯享諸侯子産相鄭伯辭扵享請免喪而聽命是時鄭簡公卒所謂免喪請命安知其不終三年乎預則釋之云簡公未葬又以傳書六月葬鄭簡公為終子産辭享之文不知簡公之葬經書五月傳書六月特著之以表異同非終辭享之文也昭公十五年八月傳書穆后崩十二月晉荀躒如周葬穆后既葬除喪以文伯宴叔向曰以喪賔宴非禮也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此則傳中眀有既葬之文矣而叔向猶譏之所謂遂服者謂王之當終本服耳預釋之云天子諸侯除喪當在卒哭今王既葬而除故譏其不遂考雜記云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雜記本文天子七月而葬九月而卒哭二句雜記所無見作僖公主傳疏天子諸侯卒哭距葬後尚有兩月預前固云既葬免喪即名卒哭此復謂除喪當在卒哭不當在葬後㳺移前却以苟成其説不知其自相牴牾矣昭公十年九月葬晉平公既葬諸侯之大夫欲因見新君叔向辭曰大夫之事畢矣而又以命孤孤斬焉在衰絰之中其以嘉服見則喪禮未畢其以凶服見是重受弔也大夫將若之何此亦有既葬之文矣如果相距兩月何難少留大夫之行使得旅見於庭而叔向辭嚴義正若此吾讀此傳知晉之必能三年乃預釋之曰既葬未卒哭故猶服斬衰其意仍謂兩月期近可以相混也至扵襄公十二年九月經書吳子乘卒十四年春傳曰吳子諸樊既除喪將立季札計諸侯七月卒哭之期相去已久矣而預注曰諸樊吳子乘之長子乘卒至此十七月既葬而除喪此何以説乎非所謂遁辭之窮乎然十七月而除猶未滿三年之制可見當時諸侯任意減短不能畫一矣但謂三年古制無一諸侯能行則不可謂當時諸侯皆既葬除喪更不可竟以既葬除喪斷為春秋定制尤不可也公羊高穀梁赤皆出扵子夏之門雖預所肆斥而出其前逺甚試畧舉以正之莊公元年三月經書夫人孫于齊穀梁傳曰諱奔也接練時錄母之變始人之也有練服非既葬而除矣是年秋經書築王姬之館于外穀梁傳曰築于外變之正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桓公薨至是十有四月猶有衰麻非既葬而除矣文公二年二月經書作僖公主公羊傳曰作僖公主何以書譏何譏爾譏不時也其不時柰何欲久喪而不能也何氏曰作練主當以十三月文公欲服喪三十六月十九月作練主又不能卒竟以二十五月也方且疑其過戚豈肯早除乎三年冬經書公子遂如齊納幣公羊傳曰譏喪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則何譏乎喪娶三年之内不圖昬何氏曰僖公以十二月薨至此未滿二十五月預謂虞祔之餘可以朝㑹聘享此則祥琴之後尚嚴一使圖昬何逕庭也哀公六年七月公羊傳曰景公死舍立陳乞迎陽生于諸其家除景公之喪景公之卒在五年九月傳謂非宜亦非既葬除喪矣並舉以觀得失立見所可為預寛者但除衰麻哭泣仍重諒闇心喪奉主入廟必在三年之後審諦昭穆斷扵服闋之時實雖虧而名未損庶㡬存羊之意也
  漢文更制之失
  史記漢文帝遺詔天下吏民令到出臨三日皆釋服已下服大紅十五日小紅十四日纎七日釋服詳見喪期國恤漢書翟方進後母終既葬三十六日除服起視事以為身備漢相不敢踰國家之制
  薛宣傳宣後母病死弟修去官持服宣謂修三年服少能行之者兄弟相駮不可修遂竟服繇是兄弟不和𨽻釋司𨽻校尉魯峻碑跋予嘗考漢代風俗相承雖丁私艱亦多以日易月鮮有執喪三年者故元初詔書始聽大臣二千石行三年喪至建光元年復禁不許李翊去官二交故銘文頌其考憂釋紼時則有居憂不釋紼者矣肅宗時越騎校尉桓郁以母憂乞身詔公卿議皆以郁為名儒學者之宗可許之詔聽以侍中行服後其子焉為太子太傅以母憂自乞以大夫行喪二公纒陟屺之痛皆避劇就閒與魯君以議郎行喪同
  王楙野客叢書漢人居喪率多以日易月罕有終三年之制者其制自文帝始文帝遺詔令臣子勿久喪已葬則除自後因而弗改習以成俗故翟方進為相後母終已葬三十六日除服起視事以為身備漢相不敢踰國家之制然當時亦知終三年喪為盡禮如原渉行父喪三年顯名天下河間惠王行母喪三年詔書襃稱以為宗室儀表薛宣後母死其弟修去官持三年喪而宣不然遂以不孝免又漢碑中有居喪二交菲五五者則以為美談如李翊費鳯之徒以為至孝銘為考憂釋紼公義卓休其見推往往如此則知當時丁父母憂持三年喪者鮮矣不特不能持三年喪且居憂而遷除者有之如魯峻居母憂自乞拜議郎是也漢人居喪大率可見奪情廢禮往往行之而安其薄甚矣然又有過扵厚者如高陽令楊著遭從兄憂而去官度尚遭從父憂而解秩又有為其師服斬衰三年而不釋者禮之過不及如此
  閻若璩曰自胡寅真徳秀以迄眀邵寶皆以漢文短喪之詔其大㫖葢為吏民初未及扵嗣君非也漢文眀詔天下吏民令到出臨三日皆釋服三日者吏民之服也殿中當臨者皆以旦夕各十五舉音禮畢罷已下棺服大功十五日小功十四日纎七日釋服三十六日者殿中當臨者之服也殿中當臨非太子與百官而誰哉然文帝之意則詔天下以為己而服非詔天下以盡為其親而服是文帝固未嘗教天下以薄其親也然此詔之後天下不復有喪三年者矣嗚呼豈非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與又豈非下之人祇從其意而不從其令與終西漢之世服父喪三年者原涉而已耳服母喪三年者河間惠王良及薛修而已耳服後母喪三年者平津侯而已耳詩云庶見素衣兮我心傷悲兮聊與子同歸兮殆四子之謂焉當惠王之服三年喪也朝廷下詔襃稱以為宗室儀表夫可以為宗室儀表獨不可以為天下儀表乎不因以正文帝之失而徒以襃惠王之賢豈惠王獨有三年之愛者邪又後此四百年而晉武帝始力行三年之喪可謂殷衰而復興禮廢而復起追高宗扵百代之上矣乃為固陋庸臣多方沮遏不能備行典禮且止一身而已又未嘗率天下羣臣以為先帝三年喪是真所謂有父子而無君臣者也嗚呼喪禮廢滅久矣世乃以至痛為可忍也
  歴代奪情之失
  後漢書趙熹傳熹代虞延行太尉事遭母憂上疏乞身行喪禮顯宗不許遣使者為釋服賞賜恩寵甚渥耿恭傳恭母先卒追行喪制有詔使五官中郎齎牛酒釋服注奪情不令追服
  桓焉傳焉為太傅以母憂自乞聽以大夫行喪踰年詔使者賜牛酒奪服
  張酺傳太尉張酺父卒既葬詔遣使齎牛酒為釋服吳志大帝嘉禾六年春正月詔曰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達制情之極痛也賢者割哀以從禮不肖者勉而致之世治道泰上下無事君子不奪人情故三年不逮孝子之門至扵有事則殺禮以從宜要絰而處事故聖人制法有禮無時則不行遭喪不奔非古也葢隨時之宜以義斷恩也前故設科長吏在官當須交代而故犯之雖隨糾坐猶已廢曠方事之殷國家多難凡在官司宜各盡節先公後私而不恭承甚非謂也中外羣僚其更平議務令得中詳為節度顧譚議以為奔喪立科輕則不足以禁孝子之情重則本非應死之罪雖嚴刑益設違奪必少若偶有犯者加刑則恩所不忍有減則法廢不行愚以為長吏在逺苟不吿語勢不得知比選代之間若有傳者必加大辟則長吏無廢職之負孝子無犯重之刑將軍胡綜議以為喪紀之禮雖有典制苟無其時所不得行方今戎事軍國異容而長吏遭喪知有科禁公敢干突苟念聞憂不奔之恥不計為臣犯禁之罪此由科防本輕所致忠節在國孝道立家出身為臣焉得兼之故為忠臣不得為孝子宜定科文示以大辟若故違犯有罪無赦以殺止殺行之一人其後必絶丞相雍奏從大辟其後吳令孟宗喪母奔赴已而自拘扵武昌以聽刑陸遜陳其素行因為之請權乃減宗一等後不得以為比因此遂絶
  晉書傅咸傳咸遭繼母憂去官頃之起以議郎長兼司隸校尉咸前後固辭不聽勅使者就拜咸復送還印綬公車不通催使攝職咸以身無兄弟喪祭無主重自陳乞乃使扵官舍設靈座
  山濤傳濤遭母喪歸鄉里濤年踰耳順居喪過禮負土成墳手植松栢詔曰吾所共致化者官人之職是也方今風俗陵遲人心初動宜崇眀好惡鎮以退讓山太常雖尚居諒闇情在難奪方今務殷何得遂其志邪其以濤為吏部尚書濤辭以喪病章表懇切㑹元皇后崩遂扶輿還洛逼迫詔命自力就職
  賈謐傳謐為𣪚騎常侍後軍將軍以祖母廣城君薨去職喪未終起為祕書監
  南史宋元嘉間劉湛母卒求自送喪還都江夏王義恭亦為之請文帝答義恭曰我亦得湛啟事為之酸懷乃不欲苟違所請但汝弱年新涉軍務八州殷曠專斷事重疇咨委仗不可不得其人量算二三未獲便相順許宋書顔峻傳峻為吏部尚書領太子左衞未拜丁憂起為右將軍丹陽尹如故大眀元年又丁母艱不許去職聽送喪還都
  南齊書褚淵傳淵遭庶母郭氏喪葬畢起為中軍將軍後適母吳郡公主薨葬畢詔攝職固辭又以期祭禮及表解職並不許
  梁書蕭丙傳丙為南兖州刺史天監四年丁母憂詔起攝職
  隋書柳彧傳彧以母憂去職未㡬起為侍郎固讓弗許薛濬傳濬丁母艱尋起令視事屢陳誠款請終喪制優詔不許弟謨為晉王府兵曹參軍事俱被奪情
  張煚傳煚丁父憂去職未期起令視事固讓不許虞世基傳世基以母憂去職詔起令視事
  唐㑹要髙宗儀鳯二年十一月六日太常少卿韋萬石奏太常博士弟子等有遭憂者請百日之後量追赴上奉敕依侍御史劉思立奏曰竊以移風易俗莫善扵樂睦親化人莫先扵孝所以三年之禮貴賤咸臻金革之事始有墨衰縦此輩小人先無俯就猶須在其上者勗以企及若遣釋服作樂則甚紊禮經帶絰理音又全虧國體豈以其居家不能執禮遂欲曹司約為非法萬石身居禮樂之官輒昧吉凶之本頒之庶士理恐未安既爽風化之源請舉糺繩之典萬石請付法司科斷音樂人請停追上方委任萬石罷其奏
  唐書武平一傳中宗朝平一居母喪迫召為起居舎人丏終制不聽
  通鑑開元二十二年春正月張九齡自韶州入見求終喪不許
  胡寅曰張九齡自韶州入見求終喪不許宰相師表百寮其進必以禮退必以義然後人心服而政教行當是時朝廷非有金革危急之事而起九齡扵衰服之中九齡非有所避焉之義而釋衰麻扵巖廊之上上下交失也而在九齡則尤甚辭而不起當身居苫次今不逺數千里自韶至洛則非其地陳情之節耳又不力九齡扵是乎失正矣
  五代㑹要後唐天成元年尚書考功條奏格例一應諸司令史及勒留官丁憂不計有官無官並一百日後舉追如願終喪不在舉限除丁憂年一考不附奏次年便許計選數赴集其丁憂人仍牒考功及南曹終喪者計三年憂
  閔帝應順元年閏正月十六日敕凡在苴麻並須終制比緣兵革遂有奪情示以移忠藉其陳力其内諸司使副帶西班正官者宜候過卒哭起復授官不帶正官者及供奉官殿直丞㫖等宜過卒哭日赴職其有帶東班官者秖以檢校官充職服闋日加授前職
  宋史禮志太宗淳化五年八月詔曰孝為百行之本喪有三年之制著扵典禮以厚人倫中外文武官子弟或父兄之淪亡蒙朝廷之齒叙未及卒哭已聞涖官遽忘哀戚頗玷風教自今文武官子弟有因父亡兄沒特被叙用未經百日不得趣赴公參御史臺專加糾察并有冒哀求仕釋服從吉者並以名聞
  凡奪情之制文臣諫舍以上武臣刺史以上皆卒哭後恩制起復其在切要者不候卒哭内職遭喪但給假而已願終喪者亦聽唯京朝幕職州縣官皆解官行服亦有特追出者
  徐敦立曰舊制文臣起復必先授武官葢用墨衰從戎之義示不得已也鄭公以宰相丁憂起復初授冠軍大将軍餘官都授雲麾將軍
  乾學案朝廷敦風教之本當自大臣始豈有寛扵大臣嚴扵小臣之禮縦朝廷嚴為之制猶恐有貪位忘親如薛宣翟方進其人者⿰靣⾒ -- 靦顔居具瞻之位而不肯去又況導之短喪彼無恥之輩復何所顧惜而不忘哀就列乎故其時之不肖者固不必言即有脩飭之士亦靡然從之而不以為恥自冨鄭公力辭起復後之為執政者始不敢冒奪情之名而⿰靣⾒ -- 靦然就職賢者之有益於人國豈不鉅哉獨惜宋之立國號為有禮而大臣之喪制如此其異扵五代擾攘之世又㡬何矣
  太平興國六年令羣臣居喪被詔起復者須卒哭朝謁其俸料自詔下日給之
  髙承事物紀原起復本禮曽子問云子夏問曰三年之喪金革之事無避也者非歟孔子曰吾聞諸老耼曰昔者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注云魯有徐戎作難喪卒哭而征之急王事也故春秋亦紀晉襄公墨衰之事漢唐以來遂有起復之禮葢自伯禽始也
  伍袁萃林居漫録三年之喪金革無避葢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而後世臣子多藉口焉此大謬不然伯禽一國之主也寇在門庭而宗廟社稷存亡係焉故權制可從耳若夫疆埸小警非闗大故師濟多士不乏一人詎可妄援國主墨衰即戎故譚司馬綸楊中丞鎬皆名教之罪人也何況端揆元宰儀表百僚當太平無事之時而儼然冠裳扵苫塊時哉宋劉珙固辭召命曰身在草土之中國無門庭之寇乃欲假起復之名以竊利禄之實切中奪情之謬矣愚則以雖寇在門庭奪情亦謬宋末九鼎將遷三靈將改而謝叠山猶歴詆當時起復者至謂宗社之所以為丘為墟生民之所以為血為肉實由扵此噫操國家用人之柄者尚鑒之哉
  宋史周世宗顯徳四年王溥丁外艱起復表四上乞終喪世宗大怒宰相范質奏解之溥懼入辭
  薛惟吉丁内艱卒哭起復求終制不許
  陳恕傳咸平五年恕母亡不食葷茹素遂至羸瘠起復視事
  遼史劉景為翰林學士應歴九年為父憂去未㡬起復舊職
  金史貞元元年命内外官聞大功以上喪止給當日假若父母喪聽給假三日著為令
  正大間聶天驥為右司貟外郎丁母憂未卒哭奪哀復職 舒古爾納天徳元年除濵州刺史以母憂去官起復知積石軍事
  泰和五年制司屬丞凡遭父母喪止給卒哭假為永制乾學案金無百官丁憂之制故遭喪者但給假耳與他朝重喪丁憂輕喪給假之例殊不同也
  元史㢘希憲傳至元元年平章政事㢘希憲丁母憂率親族行古喪禮勺飲不入口者三日慟則嘔血不能起寢臥草土廬扵墓旁宰執以憂制未定欲極力起之相與詣廬聞號痛聲竟不忍言未㡬有詔奪情起復希憲雖不敢違㫖然出則素服從事入必衰絰及喪父亦如之
  乾學案此所稱為亷孟子者也從來有詔奪情而堅辭不起未有輒加以罪者縦加以罪亦孝子所不辭也故非國家安危之際而借君命為口實以起復皆實忘其親而貪位者耳希憲起復竟未一辭吾不敢以為醇儒
  大徳二年詔凡值喪除蒙古色目人員各役本俗外管軍官并朝廷職不可曠者不拘此例
  後至元十五年儒學教授鄭咺建言蒙古乃國家本族宜教之以禮而猶循本俗不行三年之喪恐貽笑後世必宜改革不報
  眀憲宗實録成化二年春二月大學士李賢丁父憂詔奪情起復翰林修撰羅倫疏諫不聽倫疏見第一百十二巻七月户科給事中劉昊言永樂以來朝臣以奪情起用為當然非所以眀彞倫廣孝道也天順初言官喬毅嘗奏請罷之今又蹈前非矣合仍前申眀如有保留奔喪奪情者各治以罪復之遂令吏部移文國子監遵守陸容曰先是大臣遭父母喪奪情起復者比比皆是天順中有給事喬毅奏革後至是始著為令皆終三年制雖間有奪情起復者實出自朝廷勉留非復前時之濫是則羅生一疏之力也
  十六年夏大學士劉吉丁父憂詔起復視事
  鄧球泳化類編雙槐嵗抄云奪情起復自天順初給事中喬毅奏革後有李文達羅一峯論之得謫成化庚子内閣劉吉丁外艱詔起復視事吉三上疏辭託貴戚奇喜得不允陳編修音致書勸其力辭吉不答觀二子之言可以見孝子之心矣吁子之扵親自不可解扵心者固不俟扵人言況言之而此心尚無所動乎夫子斥宰予之短喪孟子歎仕者之熱中固示不以彼而奪此也嘗閲殿閣詞林記云七年四月起復學士柯潛為祭酒具疏懇乞終制許之時内閣大學士劉吉起復侍講陳音勸使終制且與之書云陳升之起復為相制曰閔子絰而服政先賢稱得事君之宜晉侯墨而即戎前志謂達變禮之用嗚呼升之果何人哉自羅倫之疏傳扵世而先王制禮之議始嚴矣
  吕柟禮問二十七日奚始乎曰自周末以來因襲之漸也故諸侯扵先君之喪未練不避征伐㑹盟者自桓王以後始也高宗諒闇禮壞樂崩自宰予顓孫師猶然惑也父兄百官所不欲滕魯之習也驅天下皆重服久臨三年至使文帝不忍行秦及漢之過也浃辰而葬葬畢服大功十五日小功十四日纎七日釋服自漢景帝始也喪母三十六日而起視事翟方進之為相也旬月而葬葬畢即除乃吉服諒隂魏晉六朝也裴秀傅𤣥張静杜預㳺眀根高閣李彪之徒之罪也君臣實二十七日無所損益者唐及五代也三日聽政十三日小祥期而又小祥二十四日大祥再期而又大祥者宋也數日行扵朝數月行扵宫也令吏六百石以上喪平帝三年王莽之姦也疏素終三年晉武帝之志也期而祥改日而禫北後魏孝文之罪也越期不取閏以二十六月為非二十五月者晉王彪之之罪也終喪三年五服之内亦令依禮後周武帝之志也漢唐之間由君廢魏晉之間由臣廢多二十七日也



  讀禮通考卷一百九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制三
  復古
  乾學案自孝文更制仕者從之然亦有請從古制者請之而不許而後有奪服之名與夫金革無避之説本不相蒙也迨至宣帝地節詔書始令百姓有喪者吏勿繇使哀帝綏和始詔博士弟子父母死予寧三年安帝元初詔始聽二千石刺史行三年喪葢其制由卑以及尊第曰欲行者聽之而已非有一切之法以整齊之也迨至建光復斷前制桓帝復行漢祚已衰至孫吳時又厲禁奔喪待以重辟當是時也欒欒之容豈復可見乎晉武銳意復古復摇扵杜預輩之邪說卒不能定沿至扵唐始令斬衰三年齊衰三年者並解官見扵開元禮葢其時職官憂服少有定制矣唐末藩鎮天下分裂下及五代法制盡隳如五代㑹要所載考功申送選人斷自百日卒哭之後梁唐迄周大率如是宋初始議革之然猶有乞免持服者風俗之弊扵斯極矣至扵執政起復先授武官葢將以傅合墨衰之義而奪情之説起焉眀洪武初始令奔喪者不待報而行天順間奏罷奪情起用之制法令始一其後大臣奪情雖㦯時有而論者蠭起禮教興行庶云復古予論次其事為變古復古二篇合而考之可以識世變云
  漢書宣帝紀地節四年二月詔曰導民以孝則天下順今百姓或遭衰絰凶灾而吏繇事使不得葬傷孝子之心朕甚憐之自今諸有大父母父母喪者勿繇事使得收歛送終盡其子道
  哀帝紀綏和三年六月詔博士弟子父母死予寧三年顔師古注寧謂處家持喪服
  後漢書安帝紀永初元年九月詔曰自今長吏被考竟未報考謂考問其狀也報謂斷決也自非父母喪無故輒去職者劇縣十嵗平縣五嵗以上乃得次用
  元初三年十一月初聽大臣二千石刺史行三年喪案從劉愷之言也 李賢曰文帝遺詔以日易月扵後大臣遂以為常至此復遵古制也
  建光元年十一月復斷大臣二千石以上服三年喪案從祝諷孟布之言也
  劉愷傳舊制公卿二千石刺史不得行三年喪由是内外衆職並廢喪禮元初中鄧太后詔長吏以下不為親行服者不得典城選舉時有上言牧守宜同此制詔下公卿議者以為不便愷獨議曰詔書所以為制服之科者葢崇化勵俗以𢎞孝道也今刺史一州之表二千石千里之師職在辯章百姓宣美風俗尤宜尊重典禮以身先之而議者不尋其端至扵牧守則云不宜是猶濁其源而望流清曲其形而欲景直不可得也太后従之陳忠傳忠為尚書安帝元初三年有詔大臣得行三年喪服闋還職忠因此上言孝宣皇帝舊令人從軍屯及給事縣官者大父母死未滿三月皆勿徭令得葬送請依此制太后從之至建光中尚書令祝諷尚書孟布等奏以為孝文皇帝定約禮之制光武皇帝絶告寧之典貽則萬世誠不可改宜復建武故事忠上疏曰臣聞之孝經始扵愛親終扵哀戚上自天子下至庶人尊卑貴賤其義一也夫父母扵子同氣異息一體而分三年乃免扵懷抱先聖緣人情而著其節制服二十五月是以春秋臣有大喪君三年不呼其門閔子雖要絰服事以赴公難退而致位以究私恩故稱君使之非也臣行之禮也周室陵遲禮制不序蓼莪之人作詩自傷曰缾之罄矣維罍之恥言已不得終竟子道者亦上之恥也髙祖受命蕭何創制大臣有寧吿之科合扵致憂之義建武之初新承大亂凡諸國政多趣簡易大臣既不得吿寧而羣司營禄念私鮮循三年之喪以報顧復之恩者禮義之方實為彫損大漢之興雖承衰敝而先王之制稍以施行故藉田之耕起扵孝文孝㢘之貢發扵孝武郊社之禮定扵元成三雍之序備扵顯宗大臣終喪成乎陛下聖功美業靡以尚兹孟子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扵掌臣願陛下登高北望以甘陵之思揆度臣子之心則海内咸得其所宦豎不便之竟寢忠奏而從諷布議遂著扵令
  乾學案從來營私競進之徒凡事之不便扵已者輒引祖制援舊例以駮其説一人倡之千人和之頗足亂人主聽聞不知一時所定未善後世子孫從而更之以歸扵善是祖宗所深慰也有何嫌乎故凡典禮所闗當一以先王之禮人心之義為斷不得惑扵營私競進者之説
  左雄傳順帝時雄為尚書令建言守相長吏非父母喪不得去官
  桓帝紀永興二年二月初聽刺史二千石行三年喪服案從趙岐之言也
  永夀二年正月初聽中官得行三年服
  延熹二年三月復斷刺史二千石行三年喪
  趙岐傳岐以永興二年辟司空⿰扌⿱彐𧰨 -- 掾議二千石得去官行服朝廷從之
  荀爽傳爽對䇿曰漢制使天下誦孝經選吏舉孝㢘夫喪親自盡孝之終也今之公卿及二千石三年之喪不得即去殆非所以増崇孝道也往者孝文勞謙行過乎儉故其遺詔以日易月此當時之宜不可貫之萬世古今之制雖有損益而諒闇之禮未嘗改移以示天下莫遺其親今公卿羣僚皆政教所瞻而父母之喪不得奔赴夫仁義之行自上而始敦厚之俗以應乎下傳曰喪祭之禮闕則人臣之恩薄背死忘生者衆矣曽子曰人未有自致者必也親喪乎春秋傳曰上之所為民之歸也夫上所不為而民或為之故加刑罰若上之所為民亦為之又何誅焉昔翟方進以身備宰相而不敢踰制至遭母憂三十六日而除夫失禮之源自上而始古者大喪三年不呼其門所以崇國厚俗篤化之道也事失宜正過勿憚改天下通喪可如舊禮
  袁夢麒曰記言父母之喪三年不從政齊衰大功之喪三月不從政公羊傳曰古者臣有大喪則君三年不呼其門閔子要絰而服事既而曰若此乎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仕孔子善之漢興略因此意以立法故大臣有寧告之科所以崇孝道厚風俗也自文帝遺詔以日易月於是遵以為常薛宣為丞相母死弟修去官行服宣謂修三年服少有行之者兄弟相駁不可修遂竟服繇是兄弟不和逮翟方進為丞相母死既葬三十六日除服起視事以為身備漢相不敢踰國家之制宣方進俱位大臣而所行若此其俗可以見矣然考之宣紀地節四年令民有大父母父母喪者勿繇事使得送終盡其子道哀帝令博士弟子父母死予寧三年揚雄傳注云漢律不為親行三年喪不得選舉凡此皆詳扵士民而略扵百官公卿又何意邪
  徐天麐曰兩漢喪服之制雖不合扵古禮然士大夫至孝出扵天性者未嘗不服三年之喪在西都則公孫𢎞原涉河間王良在東京則桓榮韋彪銚期鮑昻及東平王敞東海王臻兄弟皆事親盡愛送終竭哀二史書之以為罕見所以貶時俗之不能盡其通喪也
  乾學案徐天麐所輯東漢㑹要原採紀傳中所言喪制成文兹已據范史備列不復重出其所言公孫𢎞原涉諸人見下守禮篇
  吳志嘉禾六年正月禁奔喪犯者大辟詳見變古
  晉書武帝紀泰始元年詔諸將吏遭三年喪者遣寧終喪百姓復其徭役
  三年三月初令二千石得終三年喪十月聽士卒遭父母喪者非在疆埸皆得奔赴
  晉書載記後秦姚興𢎞始中詔將帥遭大喪非在疆埸嶮要之所皆聽奔赴及期乃從王役臨戎遭喪聽假百日若身為邊将家有大變交代未至敢輒去者以擅去官罪罪之
  魏書孝文帝紀太和二十年二月詔自非金革皆聽終三年喪案從李彪之言也
  李彪傳彪上封事七條其七曰禮云臣有大喪君三年不呼其門此聖人縁情制禮以終孝子之情者也周季陵夷喪禮稍亡是以要絰即戎素冠作刺逮扵虐秦殆皆泯矣漢初軍旅屢興未能遵古至宣帝時民當從軍屯者遭大父母父母死未滿三月皆弗徭役其朝臣喪制未有定聞至後漢元初中大臣有重憂始得去官終服暨魏武孫劉之世日尋干戈前世禮制復廢而不行晉時鴻臚鄭黙喪親固請終服武帝感其孝誠遂著令以為常聖魏之初撥亂反正未遑建終喪之制今四方無虞百姓安逸誠是孝慈道洽禮教興行之日也然愚臣所懷竊有未盡伏見朝臣丁父憂者假滿赴職衣錦乘軒從郊廟之祀鳴玉垂緌同節慶之讌傷人子之道虧天地之經愚謂如有遭大父母喪父母喪者皆聽終服若無其人有曠庶官者則優㫖慰諭起令視事但綜司出納敷奏而己國之吉慶一令無預其軍戎之警墨衰從役雖愆扵禮事所宜行也如臣之言少有可采願付有司别為條制髙祖覽而善之尋皆施行
  周書宣政元年初令遭父母喪者聽終制
  舊唐書高祖紀武徳二年正月初令文官遭父母喪者聽去職 時尚書左丞崔善為奏欲求忠臣必扵孝子比因時多兵革頗遵墨衰之義丁憂之士例從起復無識之輩不復慼容如不糺劾恐傷風化帝從之遂下前詔
  唐書崔善為傳初天下既定羣臣居喪者皆奪服善為建言其敝武徳二年始許終喪然猶時以權迫不能免如房𤣥齡褚遂良者多矣
  唐㑹要武后長安三年正月二十六日敕三年之喪自非從軍要籍者不得輒奏請起復
  開元十三年車駕將赴東嶽太常追孝假音聲人從駕華州刺史楊瑒奏曰臣竊考經傳喪紀有文歴代相因損益無替斯事體大人誰敢違國家孝理天下超跡百王焉可以苴絰之人叶鐘磬之樂既傷往教復玷清猷良史見書難為直筆臣職惟宣化期不奉詔上嘉之天寶十三載詔左降官遭父母喪者聽歸
  代宗廣徳二年二月二十一日敕三年之喪謂之達禮自非金革不可從權其文官自今已後並許終制一切不得輒有奏聞
  宣宗大中五年八月宰臣奏伏以通喪三年臣庶一致金革無避軍旅從權近日諸使及諸道多奏請與人吏職掌官并進奏官等起復因循既久訛𡚁轉深非唯大啟倖門實亦頗紊朝典臣等商量自今已後除特敕及翰林并軍職外其諸司諸使人吏職掌官并諸道進奏官並不在更請起復授官限其間或要籍驅使官任準舊例舉追署職令勾當公事待服闋日即住依前奏官從之
  五代㑹要晉清泰二年十月中書門下奏奉長興二年四月五日敕朝臣居喪終制委御史臺具名申奏諸道幕府職事除喪後宜行恩命州縣官纔使授官及到任一考前丁憂服闋並與除授依長定格自有節文應州縣官新授及到任一考後丁憂服闋準格取文解南曹磨勘申中書門下當與除授不得經堂陳狀從之周廣順三年十一月敕應内外文武臣寮幕職州縣官舉選人等今後有父母亡沒未經遷葬其主家之長不得輒求仕進所由司亦不得申舉解送如是卑幼在下者不在此限其合赴舉選者或是葬事禮畢或是卑幼在下勒所由扵家狀内具言不得調冒宜令御史臺廵及逐處長吏本司長官所由司覺察糾舉犯者必行典法如是不切覺察縦任調冒罪在糾舉之司其中有兵戈阻縮或是朝廷特恩除拜起復追徵及内外官軍職員並不拘此例所有敕前見任職官及今年舉選人不在糾舉之例
  宋史太宗紀雍熙二年十一月辛夘詔在官丁父母憂者並放離任
  李燾長編雍熙二年十一月詔自今京官幕職州縣官有丁父母憂者並放離任常參官奏聞待報然其後亦頗有特追出者
  禮志真宗咸平元年詔任三司館閣職事者丁憂並令持服又詔川陜廣南福建路官丁憂不得離任既受代而喪制未畢者許其終制尋令川陜官除州軍長吏奏裁餘並許解官
  大中祥符九年殿中侍御史張廓言京朝官丁父母憂者多因陳乞與免持服且忠孝恩義士所執守一悖扵禮其何能立今執事盈庭各務簡易況無金革之事中外之官不闕不可習以為例望自後並依典禮三年服滿得赴朝請
  仁宗天禧元年劉𤍞判流内銓請京朝官遭父母憂官司毋得奏留故事當起復者如舊因詔益梓利夔路長吏仍舊奏裁餘乞免持服者論其罪
  神宗熙寧四年詔宗室率府副率以上遭父母喪及適孫承重並解官行服
  王栐燕翼詒謀錄國初士大夫往往久任亦罕送迎小官到罷多芑屨策杖以行婦女乘驢已為過矣不幸丁憂解官多流落不能歸咸平二年三月甲戌詔川陜廣南福建路官丁憂不得離任聖主端居九重而思慮至此則從宦逺方者不至扵畏憚而不敢往祖宗仁厚之澤大抵如此其後以川陕距京師不甚逺至景徳二年三月復聽川陜官丁憂唯長吏奏裁
  乾學案丁憂解任自是正禮從宦逺方者即無斧資寧得不奔喪宋初之不許解任此乃陋制反稱為祖宗之仁政乎若以不許奔喪為仁政則許其奔喪者皆苛政矣栐之持論如此何其陋也
  元史元統二年詔蒙古色目人行父母喪
  大徳元年議雲南官員如遇祖父母父母喪葬其家在中原者並聽解任奔赴 五年樞宻院臣議軍官宜限以六月越限日以他人代之期年後授以他職
  天歴二年詔官吏丁憂依本俗蒙古色目倣效漢人者不用部議蒙古色目人願丁父母憂者聽
  陳思謙傳至順初思謙為監察御史時有官居喪者往往奪情起復思謙言三年之喪謂之達禮自非金革不可從權遂著扵令
  何喬新史論元監察御史陳思謙言内外官非文武全才出處繫天下安危能拯金革之難者不許奪情起復從之論曰三年之喪先王因人情而為之節文賢者不敢過愚者不敢不及惡有親喪未終釋苴絰之慘而纓弁冕之華哉不幸遭時多艱迫扵君命亦當深度其宜而處之疆圉孔棘則墨衰以從戎事可也宗社將傾則抑哀以紓國難可也舍是則守經而已矣自漢以來有奪情起復之制扵是張九齡起復而為相矣馬光祖起復而興兵矣張茂昭起復而尚主矣士大夫玩常習故不以為非其懇辭不起如冨弼劉珙者葢不多見焉況至有元典禮蕩然親存無省覲之期親没無丁憂之制而忘哀作樂食稻衣錦者接踵扵時宜夫陳思謙言此以警有位者也嗟夫三年之喪未足以報其親也三年之喪猶不遂服則視其親猶路人耳士君子遭親之喪而有起復之命則必外度其時曰國有門庭之寇歟朝有睥睨之姦歟宗社有杌𣕕之患歟無是三者雖有君命不敢從也又必内度諸己曰吾之徳足以尊主庇民歟吾之材足以靖難遏亂歟吾之出處足以繫天下安危歟無是三者雖當其時不可起也外不度其時内不度諸己而冒金革之名以私利禄之實是烏鳥之不若者豈非先王之罪人哉
  烏克遜良楨傳後至元中良楨復為監察御史上言國俗父母死無憂制夫綱常皆出扵天而不可變議法之吏乃言國人不拘此例諸國人各從本俗是漢南人當守綱常國人諸國人不必守綱常也名曰優之實則陷之外若尊之内實侮之推其本心所以待國人者不若漢南人之厚也請下禮官有司及右科進士在朝者㑹議自天子至扵庶人皆從禮制以成列聖未遑之典眀萬世不易之道
  眀太祖實錄洪武八年五月戊辰詔百官聞父母喪者不待報許即去官時北平按察司僉事吕本言近制士大夫出仕在外聞父母之喪必待移文原籍審覈俟其還報然後奔喪臣竊以為中外官吏去鄉或一二千里㦯萬餘里及其文移往復近者彌月逺者半年為人子者銜哀待報比還家則殯葬已畢豈惟莫覩父母容體雖棺柩亦有不及見者若此之類深可憐憫臣請自今官吏若遇親喪許令其家屬陳扵官移文任所令其奔赴然後覈實庶人子得盡送終之禮而朝廷孝理之道彰矣
  吾學編景帝景泰四年吏科都給事中林聦等言高皇帝創制立法父母之喪皆斬衰三年冒喪有禁匿喪有罰所以扶植綱常維持世教至矣近來邊事寧謐在外方面等官已有定例不許奪情而在京官員或有奪情者恐遂成故事必至貪戀名爵不顧亷恥子道既虧臣節安在乞行改正詔嘉納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制四
  守禮上
  乾學案孟子曰親喪固所自盡也信哉至性所發一往而深雖功令有所不及制若原涉薛修之倫是已晉之君賢矣扵是始有固請終制而見許者焉由宋迄眀正論益昌乃復有大臣奪情小臣攻之貶竄笞辱至死不悔者焉而期功以下之喪能盡禮者亦並採錄語曰挈缾之智守不假器綱常之在天地亦賴有守之者也作守禮
  漢書公孫𢎞養後母孝謹後母卒服喪三年
  薛修後母卒去官持服遂竟三年
  原涉時少行三年喪者及涉父死行喪冢廬三年由是顯名京師
  河間惠王良獻王徳之五世孫脩獻王之行母太后薨服喪如禮哀帝下詔襃揚曰河間王良喪太后三年為宗室儀表其益封萬户
  後漢書銚期為父服喪三年鄉里稱之
  韋彪孝行純至父母卒哀毁三年不出廬寢服竟羸瘠骨立異形醫療數年乃起
  鮑徳子昻處喪毁瘠三年抱負乃行
  東平王敞喪母至孝國相陳珍上其行狀鄧太后増邑五千户
  東海孝王臻及弟蒸鄉侯儉並有篤行母卒皆吐血毁眥眥或為瘠至服練紅兄弟追念初喪父幼小哀禮有闕因復重行喪制注既祥之後而服練也禮記曰練衣黄裏縓緣縓即紅也國相籍襃具以狀聞順帝美之制詔大將軍三公大鴻臚曰東海王臻以近藩之尊少襲王爵膺受多福未知艱難而能克已率禮孝敬自然事親盡愛送終竭哀降儀從士寢苫三年和睦兄弟恤養孤弱至孝純備仁義兼𢎞朕甚嘉焉夫勸善勵俗為國所先曩者東平孝王敞兄弟行孝喪母如禮有増户之封今増臻封五千户儉五百户以酬厥徳
  樊儵事後母至孝及母卒哀思過禮毁病不自支世祖常遣中黄門朝暮送饘粥
  杜林傳建武六年弟成物故隗囂乃聽林持喪東歸既遣而悔追令刺客楊賢扵隴坻遮殺之賢見林身推鹿車載致弟喪乃歎曰當今之世誰能行義我雖小人何忍殺義士因亡去
  符融傳妻亡貧無殯斂鄉人欲為具棺服融不肯受曰古之亡者棄之中野唯妻子可以行志但即土埋藏而已謝承書潁川張元祖志行士也來存融弔其妻亡知其如此謂言足下欲尚古道非不清妙且禮設棺椁制杖章孔子曰吾從周便推所乘羸車牛命融以給殯融受而不辭也
  李元遭母喪行服墓次
  胡廣年八十心力充壯為太傅繼母在堂朝夕省膳旁無几杖言不稱老母卒居喪盡禮三年
  陳紀遭父憂每哀至嘔血絶氣雖衰服已除而積毁消瘠殆將滅性
  周磐字堅伯汝南安城人母没哀至㡬至毁滅服終遂廬扵冢側教授門徒常千人公府三辟皆以有道徵磐曰吾親已没矣從物何為遂不應
  袁閎父賀為彭城相卒閎兄弟迎喪不受賻贈衰絰扶柩冒犯寒露體貌枯毁手足血流見者莫不傷之汝南王琳巨尉年十餘嵗喪父母因遭大亂百姓奔逃唯琳兄弟獨守冢廬號泣不絶弟季出遇赤眉将為所哺琳自縛請先季死賊矜而放遣由是顯名
  長沙孝子古初遭父喪未葬鄰人失火初匍匐柩上以身扞火火為之滅
  魏文帝悼夭賦序族弟文仲亡時年十一母氏傷其夭逝追悼無己予以宗族之愛乃作斯賦
  曹植金瓠哀辭序予之首女雖未能言固以授色知心矣生十九旬而夭折乃作此辭
  晉書孝友傳許孜東陽人二親沒柴毁骨立杖而能起建墓扵縣之東山躬自負土不受鄉人之助郡察孝㢘不起邑人號其居為孝順里元康中旌表門閭蠲復子孫其子生亦有孝行圖孜像扵堂朝夕拜焉
  庾衮字叔褎晉眀穆皇后伯父也母終服喪居扵墓側嵗大饑藜藿不糝門人欲進其飯者而衮每日己食莫敢為設或有斬其墓柏莫知其誰乃召鄰人集扵墓而自責焉因叩頭泣涕謝祖禰曰徳之不修不能庇先人之樹衮之罪也父老咸為埀涕自後人莫之犯兄子翕卒衮哀其早孤痛其成人而未娶乃撫柩長號哀感行路聞者莫不垂涕
  劉殷喪母夫婦毁瘠㡬至滅性時柩在殯而西鄰失火風勢甚盛殷夫婦叩殯號哭火遂越燒東家
  何琦丁母憂居喪泣血杖而後起停柩在殯為鄰火所逼烟焰已交家無僮使計無從出乃匍匐撫棺號哭俄而風止火息堂屋一間免燒其精神所感如此
  鄧攸傳石勒之亂攸步走擔其兒及其弟子綏度不能兩全乃謂妻曰吾弟蚤亡唯有一息理不可絶止應自棄我兒耳棄子之後妻不復孕及攸卒弟子綏服攸喪三年
  陸機愍思賦序予屢抱孔懷之痛而奄復喪同生姊銜恤哀傷一載之間而喪制便過故作此賦以紓慘惻之感
  晉書孫楚傳楚除婦服作詩以示王濟濟曰未知文生扵情情生扵文覽之悽然増伉儷之重
  王育行己任性頗不偶俗妻喪弔之者不過四五人然皆鄉閭名士
  魏舒傳子混字延廣為太子舍人年二十七先舒卒朝野咸為舒悲惜舒每哀慟退而歎曰吾不及莊生逺矣豈以無益自損乎扵是終服不復哭詔曰舒唯一子薄命短折舒告老之年處窮獨之苦每念怛然為之嗟悼思所以散愁養氣可更増滋味品物仍給賜陽燧四望繐牎户皂輪車牛一乘庶出入觀望或足散憂也王導子恱少侍講東宫歴吳王友中書侍郎先導卒導還臺及行恱未嘗不送至車後又恒為母曹氏襞斂箱篋中物恱亡後導還臺自恱常所送處哭至臺門其母長封作篋不忍復開
  謝安傳羊曇者太山人知名士也為舅氏謝安所愛重安薨後輟樂彌年行不由西州路嘗因石頭大醉扶路唱樂不覺至州門左右白曰此西州門曇悲感不已以馬䇿扣扉誦曹子建詩曰生存華屋處零落歸山丘慟哭而去
  王衍嘗喪幼子山簡弔之衍悲不自勝簡曰孩抱中物何至扵此衍曰聖人忘情㝡下不及扵情然則情之所鍾正在我輩簡服其言更為之慟
  謝尚字仁祖豫章太守鯤之子幼有至性七嵗喪兄哀慟過禮親戚異之
  世説新語郗嘉賔喪左右白郗公郎喪既聞不悲因語左右殯時可道公往臨殯一慟㡬絶
  宋書劉懷慰元嘉中父乗人死因持喪不食醯醬冬日不用絮衣
  王彭盱眙人少喪母元嘉中父又喪亡家貧力弱無以營葬兄弟二人晝則傭力夜則號感鄉里並哀之户各出夫力助作甎甎須水而天旱穿井數十丈泉不出墓去淮五里荷擔逺汲困而不周彭號天自訴如此積日一旦大霧霧歇甎竈前忽生泉水鄉鄰助之者並嗟神異縣邑近逺悉往觀之葬竟水便自竭元嘉九年太守劉伯龍依事奏言改其里為通靈里蠲租布三世孔奐為儀曹侍郎遭母憂時天下喪亂皆不能終三年奐及吳國張種在寇亂中禮法有度並以孝聞
  顔延之除弟服詩徂沒離二秋淹泣備三冬往辰𬗟難紀來算忽易窮升沒奄期晦灑埽易禮容縞衣變予體長逝歸爾躬
  南史何尚之傳父叔度姨適沛郡劉璩與叔度母情愛甚篤叔度母蚤卒奉姨若所生姨亡朔望必往致哀并設祭奠躬自臨視若朔望應有公事則先遣送祭皆手自料簡流涕對之公事畢即往致哀以此為常
  王錫為太子舍人丁父憂居喪盡禮
  齊庾震喪父母居貧無以葬賃書以營事至手掌穿然後葬事獲濟
  劉懷𦙍與弟懷則年十嵗遭父喪不衣絮帛不食鹽菜齊建元三年並表門閭
  樂頤之遭父喪水漿不入口數日
  江泌母亡後以生闕供養遇鮭不忍食菜不食心以其有生意唯食老葉而已
  蕭景八嵗居父中簡侯喪以毁聞子勵奔景喪不進水漿者七日廬扵墓所親友隔絶
  庾黔婁傳父易在家遘疾黔婁忽心驚舉身流汗即日棄官歸家時易疾始二日醫云欲知差劇但嘗糞甜苦易泄利黔婁輒取嘗之味轉甜滑心愈憂苦至夕稽顙北辰求以身代俄聞空中有聲曰徵君夀命盡不復可延汝誠禱既至政得月末及晦而易亡黔婁居喪過禮廬扵冢側
  歸有光曰案古廬居之制在中門之外寢苫枕塊葢始終不越扵殯宫而已矣故儒者之論以廬墓為禮之過然予以為天下之禮始扵人情人情之所至皆可以為禮孝子不忍死其親徘徊顧戀扵松楸狐兔之間而不能歸此可以觀其情之至而禮之所本昔者聖人之為喪禮而取諸大過嗟夫天下之事苟至扵過皆不可以為禮而獨扵愛親之心則不可以紀極故聖人以其過者為禮葢所以用其情也
  謝𢎞微兄曜歴卒𢎞微哀戚過禮服雖除猶不噉魚肉沙門釋慧琳嘗與之食見其猶蔬素謂曰檀越素既多疾即吉猶未復膳若以無益傷生豈所望於得理𢎞微曰衣冠之變禮不可踰在心之哀實未能已遂廢食歔欷不自勝𢎞微少孤事兄如父友睦之至舉世莫及謝述字景先少有至行隨兄純在江陵純遇害述奉純喪還都至西塞遇暴風純喪舫流漂不知所在述乗小船尋求經純妻庾舫過庾遣人謂曰小郎去必無及寧可存亡俱盡邪述號泣答曰若安全至岸須營理如其已致意外述亦無心獨存因冒浪而進見純喪航㡬没述號叫呼天幸而獲免咸以為精誠所致
  劉之遴之子三達數嵗能屬文説義屬詩皆有理致年十二聽江陵令賀革講禮還仍覆述不遺一句年十八卒之遴深懷悼恨乃題墓曰梁妙士以旌之
  梁書張稷字公喬母遘疾年十一侍養衣不解帶㦯竟夜不寢及終毁瘠杖而後起父永及適母繼殂六年廬扵墓側
  南史劉覽以所生母憂廬扵墓再期不嘗鹽酪食麥粥而已隆冬止著單布衣家人慮不勝喪中夜竊置炭扵牀下覽因暖得寐及覺知之號慟歐血
  伏暅多託疾居家尋求假到東陽迎妹喪因留㑹稽築宅自表解職
  梁宗室傳蕭脩性至孝年十一丁所生徐氏艱自荆州反葬中江遇風前後部伍多致沈溺脩抱柩長號血淚俱下隨波摇蕩終得無佗葬訖因廬墓次先時山中多猛獸至是絶跡野鳥馴狎棲宿簷宇武帝嘉之以班吿宗室
  南史傅昭弟映字徽逺三嵗而孤兄弟友睦及昭卒映喪之如父年逾七十哀戚過禮服雖除每言輒慟沈旋以母憂去官蔬食辟穀服除猶絶粳粱
  張𢎞䇿遭母憂三年不食鹽菜
  任昉為竟陵王記室參軍以父憂去職性至孝居喪盡禮服闋續遭繼母憂每一慟絶良久乃蘇因廬扵墓側哭泣之地草為不生昉素彊壯腰帶甚充服闋後不復可識
  何點兄求卒點菜食不飲酒三年
  劉杳丁父憂每哭哀感行路居母憂便長斷腥羶持齋蔬食
  孝義傳甄恬數嵗喪父哀感有若成人家人矜其小以肉汁和飯飼之恬不肯食年八嵗常問其母恨生不識父遂悲泣累日忽若有見言其形貌則其父也時以為孝感家貧養母常得珍羞及母亡居喪廬扵墓側詔旌門閭加以爵位
  滕曇恭父母卒並水漿不入口者旬日哀慟嘔血絶而復蘇隆冬不著繭絮蔬食終身每至忌日思慕不自堪晝夜悲慟
  吳逵之義興人也嫂亡無以葬自賣為十夫客以營冢椁
  公孫僧逺伯父兄弟亡貧無以葬身自販貼與鄰里供斂送終之費躬負土手種松柏
  韓懷眀十五喪父㡬至滅性負土成墳賻助無所受及母終水漿不入口一旬既除喪蔬食終身衣衾無所改懷眀師南陽劉虬虬嘗一日廢講獨居涕泣懷眀竊問虬家人荅云是外祖亡日時虬母亦已亡矣
  陶子鏘母終居喪盡禮母性嗜蓴遂長斷蓴味
  李慶緒為東莞太守母憂去職廬扵墓側每慟嘔血數升
  許昭先舅夫妻並疫病死亡家貧無以殯送昭先賣衣物以營殯葬
  隱逸傳顧歡母亡水漿不入口六七日廬扵墓次遂隱不仕扵剡天台山𨳩館聚徒受業者常近百人歡早孤讀詩至哀哀父母輒執書慟泣由是受學者廢蓼莪篇不復講焉
  朱百年室家素貧母以冬月亡衣並無絮自此不衣緜帛嘗寒時就同縣孔顗宿衣悉裌布飲酒醉眠顗以臥具覆之百年不覺也既覺引臥具去體謂顗曰緜定奇温因流涕悲慟顗亦為之傷感
  闗康之弟雙之為臧質車騎參軍與質俱下至赭圻病卒瘞扵水濵康之時得病小差牽以迎喪因得虚勞病寢頓二十餘年
  辛普眀字文達少就闗康之受業至性過人居貧與兄共處一帳兄亡仍帳施靈蚊甚多通夕不得寢而終不遂侵螫僑居㑹稽㑹稽士子高其行當葬兄皆送金為贈後至者不復受人問其故荅曰本以兄墓不周故不逆親友之意今實已足豈可利亡者餘贈邪
  張緬母劉氏以父沒家貧喪禮有闕遂終身不居正室不隨子入官府
  宗少文妻羅氏亦有高情與少文協趣羅氏沒少文哀之過甚既乃悲情頓釋謂沙門釋慧堅曰死生之分未易可達三復至教方能遣哀
  北史魏崔孝芬兄弟六人孝義慈厚弟孝演孝政先亡孝芬等哭泣哀慟絶肉蔬食容貌毁瘠見者傷之裴脩蚤孤二弟三妹並在幼弱撫養訓誨甚有義方次弟務蚤喪脩哀傷之感扵行路愛育孤姪同扵己子裴莊伯脩弟宣之子也聞兄敬憲寢疾求假不許遂徑自還扶侍兄病晝夜不離扵側形容憔悴因葬敬憲扵鄉遇病卒
  房景伯弟亡蔬食終喪期不内御憂毁之容有如居重其次弟景先亡幼弟景逺期年哭臨亦不内御鄉里為之語曰有義有理房家兄弟
  房彦詢丁繼母憂勺飲不入口者五日嘗遇期功之戚必蔬食終禮宗從取則焉特為叔父豹所愛重病卒豹取急親送柩還鄉悲痛傷惜以為喪當家之寶
  倉跋喪母水漿不入口五日吐血數升居憂毁瘠見稱鄉里有司奏聞孝武帝詔表門閭
  張元性至孝祖没號踊絶而復蘇隨其父水漿不入口三日鄉里咸歎異之
  楊慶母有疾不解𬓛帶者七旬及居母憂哀毁骨立負土成墳齊文宣表其門閭賜帛及緜粟各有差
  紐因父母喪廬扵墓側負土成墳周武帝表其閭授甘棠令子士雄喪父復廬扵墓側負土成墳隋髙祖聞之歎其父子至孝下詔襃揚號其居為累徳里
  劉仕雋性至孝丁母喪絶而復蘇者數矣勺飲不入口者七日廬扵墓側負土成墳列植松柏隋文帝受禪表其門閭
  李徳饒性至孝父母寢疾輒終日不食十旬不解衣及丁憂水漿不入口七日哀慟嘔血數升及送葬㑹仲冬積雪行四十餘里單衰徒跣號踊㡬絶㑹葬者千餘人莫不為之流涕納言楊達巡省河北詣廬弔慰之因改所居邨名孝敬里名和順
  徐孝肅蚤孤不識父及長問其母父狀因畫工圖其形搆廟置之而定省焉朔望享祭養母至孝母老疾孝肅親易燥濕憂瘁歴嵗見者愍焉母終孝肅茹蔬飲水盛冬單衰毁瘠骨立祖父母父母墓皆負土成墳廬扵墓所垂二紀被髮徒跣以終其身弟備徳卒其子處黙亦廬扵墓世稱孝焉
  徐孝順穎性至孝丁母憂三年衰絰不離身窮冬不御纊形體骨立杖而能起
  崔約五嵗喪父不食肉
  隋書韋鼎遭父憂水漿不入口者五日哀毁過禮殆將滅性兄昻卒于京城鼎負尸出寄扵中興寺求棺無所得鼎哀憤慟哭忽見江中有物流至鼎所乃新棺也因以充斂元帝聞之以為精誠所致
  王通銅川府君之喪勺水不入口者三日營葬具必儉曰我家有制焉棺椁無飾衣衾而舉帷車而載塗車芻靈葢不從五世矣銅川夫人病目不交睫者三月唐書李百藥父母喪還鄉徒跣數千里雖除喪容貌癯毁者累年
  房𤣥齡父彦謙疾緜十旬不解衣及喪勺飲不入口五日
  薛收河東人内史道衡子也内史以非辜被戮收遁扵首陽山既免喪服不除文中子曰孝哉薛收行無負扵幽眀
  武𢎞度父卒自徐州披髮徒跣趨喪所負土築塋晨夕哀號日一溢米
  任敬臣五嵗喪母哀毁天至七嵗問父英曰若何可以報母英曰揚名顯親可也乃刻志從學舉孝㢘授制作局正字父亡數殞絶繼母曰而不勝哀謂孝可乎敬臣更進饘粥
  崔衒居父喪徒跣䕶柩行千里道路為流涕
  畢構居親喪毁瘠甚已除猶屏處丘園構弟栩以太府主簿上留司東都聞構疾馳歸哀毁如大喪雖變服未嘗笑天下稱其友構有二妹以撫育恩遂制三年之服侯知道程俱羅居親喪穿壙作冢皆身執其勞鄉人助者即哭而却之廬墳次哭泣無節
  路敬淳居親喪倚廬不出者三年服除號慟入門形容癯毁妻為之不識
  盧邁傳邁每有功緦喪必容稱其服而情有加焉從父弟起喪還洛陽過都邁奏請往哭之盡哀時執政自以宰相尊五服皆不過從問弔而邁獨不徇時議者重其仁而亮云
  李愬居父喪廬墓側徳宗敦遣歸第一夕復往
  歐陽通母喪年饑未克葬居廬四年不釋服冬月家人以氊絮潛置席下通覺即徹去
  梁文貞少從軍守邊逮還親已亡自傷不得養即穿壙為門晨夕汎埽廬墓左
  舊唐書張志寛丁母憂負土成墳廬扵墓側手植松柏千餘株高祖聞之遣使就弔授貟外𣪚騎常侍賜物四十段表其門閭
  元徳秀母亡廬扵墓所食無鹽酪藉無茵席
  趙𢎞智事兄𢎞安同扵事父所得俸禄皆送兄處及兄亡哀毁過禮
  馮元常閨門雍肅雅有禮度雖小功之喪未嘗寢扵私室
  崔從以父憂免兄弟廬扵父墓手植松柏免喪不應辟命
  李元素少孤奉長姊友敬加扵人及其姊没沈悲遘疾上疏懇辭職從之
  杜式方季弟從郁少多疾病式方每躬自煎調藥膳飲非經式方之手不入扵口及從郁夭喪終年號泣殆不勝情
  列女傳冀州鹿城女子王阿足者蚤孤無兄弟唯姊一人阿足初適同縣李氏未有子而夫亡時年尚少人多聘之為姊年老孤寡不能舎去乃誓不嫁以養其姊每晝營田業夜便紡績衣食所須無非阿足出者如此二十餘年及姊喪葬送以禮鄉人莫不稱其節行競令妻女求與相識後數嵗竟終扵家
  汴州孝女李氏年八嵗父卒柩殯在堂十餘載每日哭臨無限及年長母欲嫁之遂截髮自誓請在家終養及喪母號毁殆至滅性家無丈夫自營棺椁州里欽其至孝送葬者千餘人葬畢廬扵墓側蓬頭跣足負土成墳手植松柏數百株按察使薛季㫤列上其狀有制特表門閭賜以粟帛
  劉寂妻夏侯氏字碎金父長雲為監城縣丞因疾喪眀碎金乃求離其夫以終侍養經十五年兼事後母以至孝聞及父卒毁瘠殆不勝喪被髪徒跣負土成墳廬扵墓側每日一食如此者積年貞觀中有制表其門閭賜以粟帛
  宋史參知政事李穆性至孝遭母喪詔強起之穆不食葷茹素哀戚過甚因致毁瘠遂卒太宗臨哭出涕楊礪父喪絶水漿數日服除以養母閒居無仕進意鄉舊遺書敦喻礪乃赴官
  种放母卒水漿不入口三日廬扵墓側
  馮元仁宗時人執親喪自括髪至祥練皆案禮變服不為世俗齋薦
  王質為祠部員外郎丁父憂與諸弟飯脱粟茹蔬終喪趙抃居母喪廬扵墓三年不宿扵家縣榜其所居里為孝悌
  徐積母終號慟嘔血絶而復蘇哭不輟聲水漿不入口七日廬墓三年臥苫枕塊衰絰不去體雪夜哀號伏墓側顛委僵仆手足皆裂不顧也
  劉永一居親喪不飲酒食肉終三年司馬光傳之以為今世士大夫所難
  陳敏年十一廬親墓有芝産扵冢
  黄庭堅母病彌年晝夜視顔色衣不解帶及亡廬墓下哀毁得疾㡬殆
  葛書思居父喪哀毁骨立盛暑不説苴麻終禫不忍去冢舍累年乃出仕
  吳師仁喪親廬墓下日倩寺旁僧造飯一鉢以充饑不復置庖爨
  楊祥事親孝親亡哀毁泣盡繼以血廬墓終身有白芝白烏白兔之瑞
  虞允文丁母憂哀毁骨立既葬朝夕哭墓側
  劉珙喪繼母卓氏年已逾五十盡哀致毁内外功緦之戚必素服以終月數
  陸九齡十嵗喪母毁瘠如成人
  陳塤喪父毁瘠考古禮制祭儀祭器行之
  潘好禮居喪結廬墓次竟祥禫乃復初
  趙善應母喪哭泣嘔血毁瘠骨立終日俛首柩旁聞雷猶起側立垂涕既終喪言及其親未嘗不揮涕生朝必哭扵廟
  張汝眀執親喪水漿不入口三日日飯脱粟飲水無醯鹽草木之滋浸病羸行輒踣
  趙宗憲天性篤孝居父喪月餘始食食小祥始茹果實終喪不飲酒食肉比御猶弗入者久之
  陸子静與吕伯恭書眉山兄弟居喪再期之内禁斷詩文其亦講聞乎喪禮也
  朱子語類吕與叔誌一婦人墓云凡遇功緦之喪皆蔬食終其月此可法
  遼史耶律安摶自幼若成人居父喪哀毁過禮見者傷之事母至孝以父死非罪未葬不預宴樂
  金史劉政母死負土成墳鄉鄰欲佐其勞政謝之廬扵墓側者三年防禦使以聞
  温徳亨鄂勒博年十五居父喪不飲酒食肉廬扵墓側元王留孫安城人世以孝行聞鄉里父没慟至嘔血㡬絶乃蘇既葬結草如繭寢處墓左哀至悲泣苫草為腐風雪豺虎不避久之母命再三乃歸服闋猶不食醯醬蔬果至冢木已拱言及其父母哀如初喪每食稍甘必遣人馳奉墓所歸乃就食歐陽𤣥集
  趙天爵母喪廬墓三年父繼喪亦如之唯蔬食菜羮不飲酒食肉不與妻妾見有司以聞旌表門閭復其家陶九成輟耕録
  眀丘鐸祥符人弟為上虞巡檢鐸與父母皆同赴官母没鐸哀慟㡬絶卜葬鳴鳯山之原哭曰鐸生也咫尺不離膝下今可委體魄扵無人之墟乎乃結廬墓側朝夕上食如生時當寒夜月黑悲風蕭䬃鐸恐母岑寂輒巡墓號曰鐸在斯鐸在斯其地多虎聞鐸哭聲輒避去人稱為真孝子云
  孫惟中昌邑人父卒日啜淖糜二盂晨起掬雪頮靣妻劉氏居舅喪亦不近酒肉三載宋濂集
  王中登封人家業農母没廬墓披麻食粥未嘗櫛髮易衣洪武間表其門
  孫毓武陟人登洪武丙子鄉試後代祖父行戌十有四年母喪廬墓躬負甎土築墳人稱其孝
  顧仲禮保定人幼孤事母至孝遇嵗凶負母就養他郡十年始歸見蝗起食其田苖仲禮泣曰我將何以為養乎俄疾風蝗盡去苖得不傷母卒廬墓三年哀慟如初洪武中旌其門
  權謹十嵗遭父喪哀毁㡬絶母終躬負土封樹廬墓三年仁宗嘉其孝召拜文華殿大學士子倫領鄉薦學行脩眀養親二十年親終隠居教授不仕倫子宇亦篤孝道父病宇侍湯藥寢不解帶既葬廬墓負土種樹成林晨昬哀泣母卒合殯亦如之州守以聞旌表其門曽士元萬州人篤扵孝友父魯病瘡犯豕肉卒遂終身不養豕見即悲泣母疾侍湯藥寢處不遑執喪哭踊絶而蘇者數次哀毁骨立非杖不能起三年不入寢室過祖塋雖夜必拜
  黄璿富順人性至孝年十二祖母常病渴思螺湯時天寒水凍家人遍求弗得璿往田中忽扵水下得螺四十枚作湯以進祖母病愈母沒廬墓芳草生扵塋域曹端遭父喪五味不入口苫塊迄終喪不變廬墓者六年
  盛宗巢縣人髫齓中喪父母再適及長有人言在永平宗即走數千里尋之至中途染疾歸後復籲天而行時母年七十矣宗備訴其憂苦孑立買車載歸竭已奉養者二十餘年母夀終九十有六既葬廬墓三年
  吕仲和歸徳衞人少喪父事母至孝母因疾喪眀百醫㒺療仲和叩天泣禱䑛之遂愈後卒廬扵墓側正統初旌
  張諫赤水衞人登進士授行人丁母憂哀毁骨立廬墓三年父卒亦如之
  畢鸞井陘人父為莒州學正卒扵官鸞時年少窮不能歸喪遂藁葬扵莒奉母暨幼弟歸井陘時以父骨未葬為恨與人言輒涕淚交下不止暨母卒哭踊㡬絶水漿不入口者四日乃諭弟曰母沒無事扵養我其歸父骨以葬遂衰絰銜哀徒步負父骨歸躬營冢壙既事乃廬墓側朝夕哀哭之後舉進士歴官參議
  甘澤開州人與弟潤俱以純孝稱歴官副使謫滁州天順初召還至張秋聞父喪徒跣三百餘里奔歸既葬廬墓旦暮泣奠盡哀潤事母亦篤孝俱旌表
  龎景華上元人母疾作痢景華嘗糞甜苦謂妻曰糞苦母不死矣果復瘳鄰火爇近所居籲天曰我母老矣願天留此終餘年風反火息人以為孝感所致詔旌其門復其丁役母終遂廬墓側
  蔡興父没負土築墳廬墓三載栽樹成林事聞旌其門李東陽集
  史璠遭母喪一遵文公家禮衰服儼然居倚廬之中不御葷酒終喪始出賀欽集
  凃夀性至孝父卒治喪葬一用古禮廬墓三年手植松數千株構墓祠以便展謁嵗時伏拜孺慕不已見者嗟異之有司以聞旌為孝子之門程敏政集
  林濟民海陽人弱冠時母病篤強命之娶婦至門而母卒足不入幃守苫次哀毁踰禮及葬廬扵墓服闋始合巹鄉邦大稱之後登鄉薦官縣令
  閔𤣥幼失父誠心事母母没廬墓服闋復追喪三年服除三十餘年廬墓如居喪日成化間事聞旌表
  汧陽王誠冽秦康王諸孫父遘疾衣不解帶湯藥必親嘗而後進及父薨枕塊寢苫盡斷酒肉雖醯醬鹽酪不入口將葬霖雨禱之而霽葬已復大作竟喪衰麻不去身以母蚤薨不逮養追服蔬食者復三年
  劉珝夀光人歴官東閣大學士性至孝雖貴左右奉養無所不至父性嚴㦯以他怒不食輒引諸孫嬉戲扵前必得一笑乃己每受賜物必先緘奉得書即跪而讀之母没廬扵墓側三年父繼没復廬扵墓側竟致疾卒鄉人號其居曰仁孝里建祠祀之
  徐溥為少宰日母卒結廬墓左終喪三載纍然苫塊之中號慟之聲人不忍聞
  熊翀性至孝既貴父母相繼卒哭之骨立廬墓側奠薦如生每忌辰必謝客獨寢曰禄養不及可恨也至生日曰我母有難時也惡乎樂訖其身如此後仕至尚書王華性至孝父訃至慟絶㡬喪生既葬遂廬墓下及母年百一嵗終華七十五矣㷀㷀苫塊哀毁踰制
  何鑑新昌人仕至兵部尚書天性孝友兩居憂制痛恨不及時奉湯藥哀毁骨立出廬墓左凡墓上竹木皆手自栽植大祥後感寒疾親族勸之始家居
  羅瑋吉水人母喪廬墓三年所杖竹椅壁復生枝葉何宇新博羅人父蚤卒每遇忌日輒悲慟不食母卒水漿不入口者七日號泣不絶聲獨居中門之外不盥不櫛不爐不扇衰絰不去身既葬躬率子弟負土成墳自誅茅廬扵墓側其居廬惟麻衣草屨粥罌薑籃而已形毁骨立哀動路人後登鄉薦仕終宗人府經歴
  吳順荆州衞軍父患閉結順䑛穀道而通父又病輒嘗糞父卒時順年亦七十哀毁過禮廬墓終喪正統末旌為孝子
  李大綱海陽人蚤喪母事父以孝聞父没水漿不入口者五日廬墓三年成化丙子既領鄉薦以榮不逮親不燕鹿鳴士論重之
  李滄遭父疾藥必親嘗衣不解帶者月餘及卒哀毁骨立葬奠悉準文公家禮正徳初登進士第奔母喪哭絶而復蘇者數四每以不得躬視殯斂忽忽如癡醉者兩嵗遇忌日輒涕泣曰今雖欲盡孝敬不可得矣
  劉閔幼有至性父蚤亡與祖母二喪不克葬遂斷酒肉逺房室訓徒鄰邑朔望則號哭扵殯所如是者三年鄰族憐之為助其葬母没哀毁骨立廬墓側衰絰蔬食終其喪祭祀必齋沐率男婦奠獻一如文公家禮
  胡居仁事父孝父病劇嘗糞執喪哀毁四時之祭及期功之喪動遵古禮
  吕柟父卒既葬廬扵中門外自成服至祥禫斟酌損益各有儀注
  應昌聞母訃五日不食比歸亦如之比葬廬扵墓得痱疾衆强以還終禫制寢苫不入室時年六十餘矣每遇二親忌衰麻號擗竟日不食及八十時家衆扣首以請始進一餐鄒守益集
  陳眀喪其父致毁既葬廬扵墓旁三年而後歸御史欲上其行眀力止之湛若水集
  鄭王厚烷性孝愛事母太妃曲盡愛敬母疾不脱冠帶而養飲膳湯藥必嘗之而後進母既不起則呼號擗踊頓絶復蘇朝暮奠哭視禮有加焉塋去府三十里徒步送葬左右請乗輿則泣曰吾自此不復見吾親矣徒步何足勞也既葬左右請遵以日易月之制則又泣曰短喪非古也自漢文帝始也父母之恩罔極柰何遵漢文之亂制乎左右乃不敢言既而請御酒肉賔筵請用樂皆不許曰非惟禮不可心亦不忍也大小祥祭及四時之祭必以禮而悲感視初喪無異焉
  仇文烈天性篤孝六嵗喪母知號慟見者酸愴父卒號慟㡬絶既葬寢苫枕塊不御酒肉悉如禮每祭奠哀慟如初喪至服闋不懈由是衆稱其孝
  歐陽徳居母喪哀毁廬墓三年
  劉陽事父孝父没哀毁廬墓三年
  羅洪先居父喪蔬食飲水三年銜哀不入室四方士從學者衆或諷以居憂講學非宜荅曰志在求益非敢主㑹開講也既丁母憂執禮彌殷
  來知徳四川梁山人嘉靖壬子舉人父母没相繼廬墓六年不茹葷不御内以親不獲禄養終其身麻衣蔬食誓不枉見有司
  劉宗周丁母章太夫人憂扵中門之外創為堊室髙廣容膝日哭泣其中陶文簡望齡弔之歎曰教衰禮壞久矣吾未見善喪若劉君者也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制五
  守禮下
  奪情不起
  後漢書桓郁為越騎校尉以母憂乞身詔聽以侍中行服
  華嶠書郁上書乞身天子憂之詔公卿議議者以郁為名儒學者之家可許之於是詔郁以侍中行服
  晉書禮志太康七年大鴻臚鄭黙母喪既葬當依舊攝職固陳不起於是始制大臣得終喪三年然元康中陳準傅咸之徒猶以權奪不得終禮自兹以徃以為成比也
  顧和傳和拜銀青光禄大夫領國子祭酒頃之母憂去職居喪以孝聞既練衛將軍褚裒上疏薦和起為尚書令遣散騎郎喻㫖和每見偪促輙號咷慟絶謂所親曰古人或有釋其憂服以祗王命蓋以才足幹時故不得不體國殉義我在常日猶不如人況今中心荒亂將何以補於萬分秖足以示輕忘孝道貽素冠之議爾帝下詔曰百揆務殷端右緫要而曠職經乆甚以悒然昔先朝政道休明中夏隆盛山賈諸公皆釋服從時不獲遂其情禮況今日艱難百王之弊尚書令禮已過祥練豈得聽不赴急疾而遂罔極之情乎和表䟽十餘上遂不起服闋然後視職
  卞壼傳壼為明帝東中郎長史遭繼母憂既葬起復舊職累辭不就元帝遣中使敦逼壼牋自陳曰壼年九嵗為先母弟表所見孤背十二蒙亡母張所見覆育壼以陋賤不能榮親家産屢空飬道有闕存無歡娱終不備禮拊心永恨五内抽割實無情顔昧冒榮進若廢壼一人江北便有傾危之慮壼居事之日功績以隆者誠不得私其身今東中郎岐嶷自然神明日茂軍司馬諸參佐並以明德宣力王事壼之去留曽無損益壼委質二府漸冉五載考效則不能已彰論心則頻累恭順奈何哀孤之日不見愍恕哉帝以其辭苦不奪其志
  劉超傳超為中書通事郎以父憂去官既葬屬王敦稱兵詔超復職又領安東上將軍尋六軍敗㪚唯超案兵直衛帝感之遣歸終喪禮
  桓彞傳彞子雲厯位建武將軍義城太守遭母憂去職葬畢起為江州刺史稱疾廬於墓次詔書敦逼固辭不行服闋然後涖職
  宋書孔季恭傳始察郡孝㢘著作佐郎鎭軍司馬司徒左西掾未拜遭母憂隆安五年於喪中被起建威將軍山隂令不就
  殷景仁傳元嘉六年丁母憂葬竟起為領軍將軍固辭上使綱紀代拜遣中書舍人輿載還府九年服闋遷尚書僕射
  沈演之傳為司徒主簿丁母憂起為武康令固辭不免到縣百許日稱疾去官
  梁書任昉傳昉為司徒竟陵王記室參軍以父憂去職性至孝居喪盡禮王欲奪情還職昉乃上王啓云近啓歸訴庶諒窮款奉被還㫖未垂哀察悼心失圖泣血待旦昉於品庶示均鎔造干禄祈榮更為自拔虧教廢禮豈關視聽所不忍言具陳兹啟昉徃從末宦禄不代耕饑寒無甘苦之資限役廢晨昬之半膝下之歡已同過隙几筵之慕㡬何可憑且奠酹不親如在安寄晨昬寂寥閴若無主所守既無别理窮咽豈及多喻明公功格區宇感通有塗若霈然降臨賜寢嚴命是知孝治所被爰至無心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類所及非徒教義不任崩廹之情謹以啓事陳聞許之王欲奪情以下見昉文集
  王份傳僉份之孫也除威武將軍始興内史丁所生母憂固辭不拜
  周書王述傳述為太子舍人以祖羆憂去職述幼喪父為羆所鞠飬及居喪深合禮度於時東西交爭金革方始羣官遭喪者卒哭之後皆起令視事述請終禮制辭理懇切太祖命中使就視知其哀毁乃特許之
  北史李德林傳德林年十六遭父艱自駕靈車反喪故里時正嚴寒單衰跣足州里人物敬慕之後為通直散騎侍郎丁母艱去職以至孝聞朝廷嘉之裁百日奪情起復固辭不起奪情起復下隋書作德林以羸病屬疾請急罷歸與北史稍異今從北史唐書蘇頲傳頲為太常少卿仍知制誥遭父喪起為工部侍郎辭不拜終制乃就職
  張說傳説為兵部侍郎以母喪免既期詔起為黄門侍郎固請終制祈陳哀到時禮俗衰薄士以奪服為榮而說獨以禮終天下髙之
  宗室涵為宗正少卿寳應初河朔平涵方母喪奪哀持節宣慰所至州縣非公事未嘗言疏飯水飲席地以瞑及使還固請終制代宗見其癯毁許之
  舊唐書于志寧傳志寧行太子中庶子以母憂解尋起復本官屢表請終喪禮太宗遣中書侍郎岑文本就宅敦諭之曰忠孝不並我兒須人輔弼卿宜抑割不可徇以私情志寧遂起就職屢上書諫承乾承乾大怒隂遣刺客張師政紇干承基就殺之二人潛入其第見志寧寢處苫廬竟不忍而止
  歐陽通傳甘露中中書舍人歐陽通起復判館每入朝必徒跣至城門然後著鞵到直省所即席地藉藁非公事不言未嘗啓齒歸輙號慟無時國朝奪情惟通得理李愬傳愬西平郡王晟之子也蚤喪所出保飬於晉國夫人王氏及卒晟以本非正室令服緦號哭不忍晟感之因許服衰既練丁父憂愬與仲弟憲廬於墓側德宗不許詔令歸第居一宿徒跣復徃上知不可奪遂許終制
  宋史富弼傳嘉祐六年弼以母憂去位故事執政遭喪皆起復帝虚位五起之弼謂此金革變禮不可施於平世卒不從命自此宰相多終喪者由弼始也
  名臣言行録仁宗至和間富鄭公為相以母喪去位時乆無宰相持喪者詔下意大向公必欲起復再下再力辭末以盧朱崖薛文惠故事切責有云以相國之重而守匹夫之節任天下之重而為門内之私朕所不取也且命中人督公起非同就道不得先還公復抗章言天下無事宰相奉行常務豈可與太宗時比中書樞密院臣僚韓琦等平居皆常與臣論起復不是好事今在嫌疑之地必不肯為臣盡言惟斷自聖意上知其不可奪乃己遂以文潞公次遷首相韓魏公由樞密使補其位
  劉珙傳珙除資政殿學士知荆南府湖北安撫使以繼母卓氏憂去盡哀致毁起復同知樞密院事荆襄安撫使珙六上奏懇辭引經據理辭甚切最後言曰三年通喪三代未之有改漢儒乃有金革無避之說已為先王罪人今邉陲幸無犬吠之驚臣乃欲冒金革之名以私利禄之實不亦又為漢儒之罪人乎乃許之
  蔣芾傳芾為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孝宗時兼樞密使㑹母卒詔起復拜左僕射芾力辭
  元史成宗大德四年梁曽丁内艱先是丁憂之制未行曽上言請如禮七年除潭州路總管以未終制不赴明孝宗實録𢎞治初起僉事章懋為南京國子監祭酒懋以父喪力辭特㫖為増置司業一人署監事以待懋終制日赴官
  乾學案是時所補司業乃羅文莊公欽順也異數盛舉真三百年所無自應於孝宗朝得之
  楊廷和懇乞終制䟽近日猥承聖眷特命内官監左少監秦用賜臣璽書趣臣還朝臣具䟽懇辭未䝉俞𠃔賜以温諄之詔假以忠勤之褒奉誦再三且感且泣竊念臣一身自蚤嵗以至今日特受眷知臣一家自先世以及後人俱登仕籍在國家有世臣之義在臣子為不世之逄雖樗櫟之才不堪為用而犬馬之報恒切於心前日親奉璽書既曰葬畢即來供職毋得故違近日再承批荅又曰特差敕使守取以慰人望肅肅嚴命蕩蕩厚恩臣雖至愚感切心肺本欲隨同敕使即日就道但念人生大倫唯君與父君臣之義固無所逃而父子之恩終不可解三年之愛人子至情三年之喪古人中制臣前疏所謂親喪不能自盡不可以為子禮義或有少愆不可以範俗者此臣之志也亦禮之經也況臣之淺劣自知甚明羸瘠之軀遽難驅於道路哀毁之狀亦有靦於班行陛下之所以召臣者將以用之也若出而心安志定有益於時勉强一出可也出而無所建明徒冒榮寵不惟無補於風化又或有累於聖朝陛下亦將焉用之哉伏望聖慈特賜矜憫許終三年之制以遂匹夫之情愚臣幸甚私門幸甚
  廷和自記正德九年三月一日聞先君訃即移文吏部吿奔喪上遣内臣慰問且令吏部查先朝留用輔臣故事予聞命即疏云奪情非令典該部必能據禮執奏朝廷必能以禮處臣疏三上乃得允奏行人送還敕令葬畢輙起復任先是命未下時私心皇皇邃菴獨過予曰上倚公甚重有移孝為忠之諭且時事方殷决不可去諸公卿之意皆然公獨不為朝廷留為天下留邪況本朝屢有故事吏部當援以覆奏公無尤也予曰此不可以故事言徃欲起復尚書陳金掌都察院又欲奪情徐州兵備毛科予皆不可語文正李公曰公與廷和皆有老親在恐後日難處西涯即應曰正是正是念不及此其事遂止正為今日地也公若必欲我留是我能見信於西涯不見知於公將以王叔文待我也邃菴黙然李工部鶴山亦以為言予曰三年之愛人子皆有之無是心是禽獸也朝廷之上藹藹吉人可容一禽獸玷班行乎諸公卿皆知予志不可奪此意亦寖聞於上十五日命下又明日領敕遂行
  熊過南沙集故相國石齋楊公墓表正德乙亥以父訃聞上令吏部具輔臣丁憂留用例公不候查奏具疏言馮棺奔喪之情上批荅述公舊學輔導才猷遵先朝故事為國留公意又遣文書房少監秦用宣諭公再疏陳情仍有㫖勉以體國公又疏言臣先臣長子當主祭送終今形神俱喪萬一臨事眩惑則家國兩負上乃令馳驛奔喪葬畢供職遣行人䕶視禮工二部郎中治祭葬之紀公既歸上有事輙念公曰有主張遂遣秦用齎奉璽書宣諭又敕四川鎭廵三司官等勸駕必行使臣乃返公具疏辭謝臣抵家僅三月耳敕使遂臨安可藉故事襲金革變禮法上猶欲公就道以慰人望公又疏言君臣之義固無所逃父子之恩終不可解上鑒其誠乃從之楊文敏榮黄文簡淮凡數人皆相臣起復視事得終喪者獨公云乾學案親死終喪人子之常道也乃古今來起復不赴而見美於史者何寥寥如此蓋由君自短喪故亦不責臣之終喪而其為大臣者率多貪位之輩遂致相習成風即有賢者亦靡然從之而不以為愧耳觀富鄭公力辭不起後之為宰執者遂不敢效尤起復是知良心固在一有賢者為之倡率自有所顧憚而不為矣彼傅咸山濤張九齡李賢輩其人品本不下於鄭張冨楊諸公也乃因奪情一事遂為終身之玷君子之於大節可不慎哉
  彈劾奪情
  乾學案大臣廢禮奪情而在朝之公論不可誣也在唐有如韓偓之不草宰相韋貽範制在宋則有歐陽修之論龍圖待制楊察任伯雨之論奉議郎李譓劉漢弼之論馬光祖黄愷伯徐元𤇍等之論丞相史嵩之在明則有羅倫之論大學士李賢呉中行趙用賢艾穆沈思孝鄒元標張岳之論大學士張居正黄道周劉同升趙士春何楷成勇之論樞輔楊嗣昌皆世道之大閑卓然千古者也至於王恕之論匠官潘俊五官司厯劉玉徽府良醫任好禮邢寰之論太醫院使海宗道李宗周雖隂陽卜祝𥊍御小臣故有奪情之例而皆請令守制奔喪執辨娓娓此尤敬小慎微翊衛名教之至意具論之著於篇
  唐書昭宗時宰相韋貽範母喪詔還位兵部侍郎韓偓當草制上言曰貽範處喪未數月遽使視事傷孝子心今中書事一相可辦陛下誠惜貽範才俟變衰而召可也何必使出則峩冠博帶入則泣血柩側毁瘠則廢務勤恪則忘哀此非人情可處也學士使馬從皓逼偓求草偓曰腕可斷麻不可草也卒使姚洎代草
  王翼明禮記補注日格子曰韓偓不為貽範草制是矣其曰俟變衰而召可乎有門庭之寇則從金革之事可也不然而從利亦晉之墨衰耳三年之内無日可者禮曰既葬各以其服降此變衰之候也衰可變哀不可變此時而可召安徃不可哉禮疏曰三年之喪小祥後與大功同故曰功衰此所謂變衰也
  宋史慶厯二年知諫院歐陽修論楊察請終喪制乞不奪情劄子曰臣近見丁憂人茹孝標居父之喪來入京邑奔走權貴營求起復已為御史所彈又聞新及第進士南宮覲聞母之喪匿不行服得官娶婦然後徐歸見在法寺議罪孝標官為太常博士覲在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屋粗有名稱此二人猶如此則愚俗無知違禮犯義者何可勝數矣蓋由朝廷素不以名教奬勵天下而禮法一隳風俗大壊竊以風化之本由上而下伏見起復龍圖閣待制楊察素有章奏乞終母喪而朝㫖未允夫臣子之行唯孝與忠察以文中髙科官列近侍而能率勵頽俗以身為先陛下宜曲賜褒嘉遂成其志使遷善化俗自察而始豈可不通人情膠執舊弊推禄利之小惠廢人臣之大節臣謂近侍奪情本非軍國之急不過循舊例示推恩而已今察以節行自髙志在忠孝知貪冒禄利為可耻若朝廷奪其情使其於身不得成美行而於母有罔極之恨豈足謂之推恩乎方今愚俗無知違犯禮義至於繁獄訟嚴刑罰而不能禁止脫有一人欲守名教而全忠孝以勵天下者又為朝廷不許則風俗之弊其咎安在伏乞蚤降恩㫖許其終喪不獨成察之志亦可以為朝廷之美
  徽宗時左正言任伯雨上言曰臣伏見持服人奉議郎李譓奪服除京西路轉運判官應副山陵此事雖小關於體者甚大臣為諫官不敢緘黙竊以祖宗故事朝廷有大事邊鄙有大兵革將相大臣名德侍從乃有奪服者然亦不得已爾今山陵事務人人可辦臺省寺監豈無可用之才何至小官奪服以駭人耳目若四裔聞之豈不有乏才之耻古人謂天下之事多為不識事體之人壊之朝廷事體所宜愛惜臣伏願陛下追還成命下三省别差官
  馬光祖傳光祖以浙西提點刑獄丁憂起復軍器監總領淮東軍馬錢糧及劉漢弼為侍御史論光祖奪情總賦淮東乃嵩之預為引例之地乞勒令追服終喪以補名教
  乾學案軍馬錢糧以上本光祖傳以下本漢弼傳
  史嵩之傳嵩之遭父喪起復右丞相兼樞密使累賜手詔遣中使趣行於是太學生黄愷伯金九萬孫翼鳯等百四十四人武學生翁日善等六十七人京學生劉時舉王元野黄道等九十四人宗學生與寰等三十四人建昌軍學教授盧鉞皆上書論嵩之不當起復不報將作監徐元杰奏對及劉鎮上封事帝意頗悟嵩之為公論所不容劉漢弼為侍御史密奏曰自古未有一日無宰相之朝今虛相位己三月尚可狐疑而不斷乎願奮發英斷㧞去隂邪庶可轉危而安否則是非不兩立邪正不並進陛下雖欲收召善類不可得矣臣聞冨弼之起復止於五請蔣芾之起復止於三請今嵩之既六請矣願聽其終喪亟選賢臣蚤定相位帝覽奏遂决乾學案公論所不容以上本嵩之傳以下本漢弼傳
  黄愷伯等䟽略嵩之心術回邪蹤跡詭秘曩者開督府以和議墮將士心以厚貲竊宰相位羅天下之小人為私黨奪天下之利權歸私室蓄謀積慮險不可測在朝廷一日則貽一日之禍一嵗則貽一嵗之憂萬口一辭唯恐其去之不速今嵩之不天徘徊牽引彌縫貴戚買囑貂璫轉移上心衷私御筆必得起復之禮然後從容就道初不見其憂戚之容大臣佐天子以孝治天下孝不行於大臣是率天下而為無父之國矣以法䋲之雖置之鈇鉞猶不足以謝天下況復置之具瞻之位乎徐元杰䟽略臣前日晉侍經筵親承聖問以大臣史嵩之起復臣奏陛下出命太輕人言不可沮抑陛下自盡陛下之禮大臣自盡大臣之禮玉音賜俞臣又何所容喙今觀學校之書使人感歎且大臣讀聖賢之書當畏人言家庭之變哀戚終事禮制有常臣竊料其何至於忽送死之大事輕出以犯清議哉前日昕庭出命之易士論所以凜凜者實以陛下為四海綱常之主大臣身任道揆扶翊綱常者也自聞大臣有起復之命雖未知其避就若何凡有父母之心者莫不失聲涕零是果何為而然人心天理誰實無之興言及此非可使聞於鄰國也陛下烏得而不悔悟大臣烏得而不堅忍臣懇懇納忠何敢詆訐特為陛下愛惜民彞為大臣愛惜名節而己疏出朝野傳誦
  明憲宗實録成化二年二月大學士李賢丁父憂詔奪情起復
  羅倫扶植綱常䟽臣聞朝廷援楊溥故事起復李賢者竊謂李賢大臣起復大事綱常所闗風化所繋昔子夏問三年之喪金革之事無辟禮與孔子曰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弗知也陛下於李賢金革之事起復之歟則賢所未聞也以國家大臣起復之歟則禮所未見也似與先王制禮之意不同也以故事大臣當起復歟則為君者當以先王之禮教其臣為臣者當據先王之禮事其君臣不暇逺舉請以宋言之仁宗嘗以故事起復冨弼矣弼之辭曰何必遵故事以遂前代之非但當據禮經以行今日之是仁宗卒從其請孝宗嘗以故事起復劉珙矣珙之辭曰身在草廬之中國無門庭之寇難冒金革之名以私利禄之實孝宗卒允其辭此二君未嘗拘當代之故事以强起其臣此二臣未嘗循當代之故事以苟從其君故史筆書之以為盛事士大夫誦之以為美談此無他君能教其臣以孝臣有孝可移忠於君也自是而後無復禮義史嵩之援例起復為丞相王黻起復為執政陳宜中起復為宰相賈似道起復為平章此數君者未嘗不以當代之故事起其臣此數臣者未嘗不以當代之故事從其君然貽禍於當時遺臭於後世此無他君不教其臣以孝臣無孝可移忠其君也願陛下以宋為監使賢盡孝於君親為當世之大臣陛下以禮處賢為當世之大君此臣之願亦賢之分也以賢身任天下四方多虞而起復之歟則仁宗之時契丹桀驁未為無虞也孝宗之時金人盛强未為無事也陛下必欲賢任天下之事不專門内之私則賢身不可起口則可言宜降温詔俾如劉珙不以一身之戚而忘天下之憂使賢於天下之事知之則必言言之則必盡陛下於賢之言聞之則必行行之則必力則賢雖不起復猶起復也使賢於天下之事知之而不言言之而有隱陛下於賢之言聞之而不行行之而不力則賢雖起復猶不起復矣陛下毋謂廟堂無賢臣庶官無賢士陛下誠能於退朝之暇清閒之燕畧崇髙貴重之勢親直諒博洽之士開懐放納降禮尊賢使輸忠為國者得以自盡羣䇿畢陳衆賢並用則賢所欲言者人亦能言之又何必違先王之禮經拘先朝之故事損大臣之名節虧聖朝之清化而後天下可治哉朝廷舉措大臣出處天下觀之史筆書之誠不可不懼也誠不可不慎也夫賢之起復猶諉之曰負天下之重任應先朝之故事比年以來朝廷以奪情為常典縉紳以起復為美名食稻衣錦之徒接踵廟堂據禮守經之士寥寥無聞不知此人於天下之重任何所關邪於先朝之故事何所據邪先朝自楊溥之外未聞起復某人為某官也今起復之官何如此之多邪以其髙謀深慮足以斷天下之大議邪以其折衝禦侮足以定天下之大難邪以其直節勁氣足以厲天下之士習邪以其深仁厚澤足以浹天下之民心邪以其忠言讜論足以裨朝廷之闕失邪何皆未見其有也陛下何取於斯人而起復之哉且婦於舅姑喪亦三年孫於祖父母禮有期服奪情於夫初無與其妻起復於父初無與其子今或舍館如故妻孥不動乃號於天下曰本欲終喪朝廷不容雖三尺童子臣恐其不信也為人父者所以望其子之報豈擬至於此哉為人子者報其親之心豈忍至於此哉昔冨弼有母喪韓琦言起復非盛世事而冨公竟不可奪史嵩之遭父喪太學生羣攻之至數百人而嵩之竟乞終制今大臣起復羣臣不以為議且從而為之辭所以預為己地也羣臣起復大臣不以為非且從而成其事亦所以預為己地也大臣既無懼羣臣復何慙羣臣既有例大臣復何辭今之大臣固韓琦冨弼之罪人今之羣臣又太學生之罪人也上下成風靡然同流致有公無起復之例私為匿服之計例在溥恩則匿服以受封例在得官則匿服以聽選例在掇科則匿服以應舉例在遷官則匿服以候遷例在求賄則匿服以之任率天下之人為無父之歸臣不忍聖明之世風俗之弊綱常之壊一至於此也臣願陛下不惑羣議斷自聖衷取囘内臣許令李賢依冨弼故事守制依劉珙故事終喪其餘己起復者悉令追喪未起復者悉令終制脫有金革之事亦從墨絰之制任國事於外盡心喪於内朝廷既正則天下自正大臣既行則羣臣自效將見綱常由是而正風俗由是而厚天下幸甚宗社幸甚程敏政撰李賢行狀成化丙戌二月聞榮禄公之喪詔起復公公上疏言士見用於盛時者無分小大於父母喪皆得盡三年之制若臣以所任之事而不得盡恐無補於名教得㫖朕頼卿輔導卿勿以私恩廢公義宜抑情遵命以成大孝公復疏言陛下必欲用臣以為國家事重不得以彼易此但今内外大臣當任者皆忠正老成之人使臣在此不過贊成其事無臣贊之亦不為欠臣之去就甚輕昔冨弼累詔不起亦以朝廷有人不至甚不得己故也臣之蹤跡似亦類此乞容臣終制假使未填溝壑則驅䇿駑鈍以報皇上固有日矣詔卿當深念職任之重移孝為忠不必固請遂遣太監林興輔行既抵家襄事畢即日促公上道五月至京師入見上慰勞有加公退即疏言陛下謂臣可以委託堅使奪情而不知臣實駑劣不堪有類折足之鼎且古之大臣若張九齡寇準軰雖起復而人不非者良以其人之才足勝重任有益於天下國家也如臣不過尋常之流無事之時亦招物議今不獲命則不知者謂臣心實以此為榮姑陳奏章免人之議而己乞察臣至情而矜從之詔禮有經有權朕特從權制用卿若固違君命豈得為孝卿當深念大義勿恤微言勉起就任毋得再陳公復疏言臣屢訴衷情而陛下曲加勉諭終不矜九奉誦恩㫖涕泗交頤所以不能仰遵聖訓者區區之心誠有所不忍也況臣日廹衰朽縱起供職未必能副陛下盛意徒重臣之慙增臣之罪詔卿言之再三但委託尤重宜體至懐即日就任愼勿再言又遣中官至公第道上意乃供職
  李濓起復問答或問父母之喪斬衰三年天下之通義也有服在大僚者奪情起復禮與曰禮有之喪有四制變而從宜取之四時也曰古之大臣亦有勉從者乎曰有之唐房𤣥齡張九齡宋冦準皆召起苫次釋衰拜命載在史册可考也曰李文逹公之奪情起復論者何以嘖嘖不置邪曰文逹公聞父之喪在成化丙戌春二月是時憲宗初嗣位公受英廟顧託之重新皇兩宮倚毗專切詔公起復公屢疏陳悃上亦屢詔慰留夫朝廷懇切固留如此公欲遂其私情得乎論者不察乃仗大義以攻之遂使公之心事弗白於天下後世良可悲也南陽王文莊公鴻儒嘗為公著論曰君子之為義也或有所制而不得遂當察其心而不當即棄其人苟即棄之則天下無全人矣安陽崔文敏公銑亦曰文逹奪情而相出於新皇眷倚之篤非文逹求之也羅氏勸上遂賢之請可矣乃襲末士詆史嵩之之文而醜言過斥何與二公文集具存其說固非阿其所好曲為鄉先生辨雪也偶因或人之問聊述二公之言以荅之
  王恕論起復奪情不可為例狀内官監太監黄順等題奉聖㫖準他吏部知道案查潘俊等聞父母喪已經移文本部闗給勘合守制去後今奉前因案呈到部查得諸司職掌内凡内外官吏人等例合丁憂者仍以聞喪月日為始皇上以孝治天下臣民方且觀感而興起豈可因此小官而開奪情起復之門以干祖宗之典憲而傷國家之風化乎伏望收回前命仍令潘俊等守制滿日依例起復如此則祖宗之法不壊陛下仁孝之道通於神明光於四海而令名無窮焉𢎞治元年十月具題次日奉聖㫖匠官係手藝人已準他了罷欽此臣等竊惟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故父母沒而子服三年之喪所以報本也此古昔聖人縁情制禮之意萬世行之而不可易者又聞古人居親之喪有三年不言者有泣血三年者非矯情也蓋不忘親耳洪惟我髙皇帝斟酌古禮定為時制凡文職官吏監生生員知印承差人等聞父母喪悉令丁憂守制所以教之以孝也而守制止於二十七月所以示之有終也今潘俊等己居官食禄亦係守制人員陛下因該監官之請而許其奪情起復臣等所以言之者蓋甚有違前項事例使忠臣孝子聞而議之心誠不安今陛下特降德音如此臣等固不敢違若不再陳但恐後之人遂遵以為例相率而忘其孝有傷聖明之風化是臣等不言之罪也欲望陛下著為定例自今以後凡文職官吏人等聞父母之喪非身任金革之事悉令依例守制終喪敢有營求奏保奪情起復者許科道官糾劾本人以匿喪論奏保之人以違制論如此則人知所警懼而相勸勉於孝矣何患風化不厚天下不治乎𢎞治元年十月具題奉聖㫖是定奪欽天監官奔喪奏狀據五官司歴劉玉呈稱有母張氏𢎞治二年正月病故祖塋在順天府東直門外遷民屯已於本年三月初三日安葬畢思得本職係是親男例應守制理合具呈乞為查照定奪等因到監據此查得洪武十九年二月二十四日該本監官於奉天門奉髙皇帝聖㫖隂陽官都不要丁憂永為常例欽此欽遵外今照本監查無守制事例及㸔得本官母故已行安葬畢要行守制一節縁本官係提督造歴𦂳要官員正值興工之時及有前項事例本監難擅定奪備呈乞為查照定奪等因到部送司案呈查得永樂二年二月十七日有本監五官司歴潘緝熙父故要回奔喪該監官奏奉太宗聖㫖著他去天順二年二月靈臺郎方欽母故呈乞奔喪該監官引奏奉英宗聖㫖照例欽此成化元年二月監正谷濱母故奏要奔喪該本部具題奉憲宗聖㫖照例欽此成化六年三月靈臺郎呉英父故奏乞終喪該本部具題奉憲宗聖㫖準他去奔喪欽此及成化十年三月監副楊瑛順天府人繼母病故奏乞躬葬成化十七年三月中官正皇甫敬母故置丘塋所順天府地方奏要安葬成化二十二年十二月漏刻博士袁洪父故置地順天府地方奏乞奔喪安葬本部節次照例題準俱限三箇月奔喪安葬畢日照舊辦事前項奔喪事例已行八十有餘年以袁紘父故置地順天府地方與劉玉事體相同又係目前之事本官與本監官豈得不知今本官既有母葬自合隨即呈監轉呈本部照例奔喪為當却乃遷延月乆待其安葬己畢方纔具呈意欲免其奔喪顯有貪禄忘親之情而該監官却將奔喪事例匿而不言止稱查無守制事例又稱係提督造歴𦂳要官員雖稱呈乞定奪其意亦欲免本官住俸奔喪不無受囑情弊且該監官聞父母喪既已免其守制若又不照例奔喪則是於送終之禮全不用情烏得為孝子乎且聖明之世有禄人員豈可容此不孝之人所據劉玉并該監僉書官吏本當䆒問但呈文内有呈乞定奪字様合無免其送問行令劉玉照例奔喪三箇月滿日赴部送囘本監照舊辦事以後凡遇該監官員人等聞父母喪者務要照依前例隨即具呈奔喪敢有託故不奔喪者以違制論堂上官知不令奔喪者亦治以罪如此則法令嚴而姦頑懼彞倫明而風化美矣𢎞治二年四月具題次日奉聖㫖是 論奪情非令典奏狀查得先該徽王奏要照先年良醫副王煐奪情起復事例免令任好禮丁憂奉聖㫖吏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送司查得成化十九年二月内該徽王奏稱要將良醫副王煐奪情存留辦事本部為照本官母故例該丁憂題奉憲宗皇帝聖㫖準王奏欽此欽遵查得𢎞治元年十月内本部題為扶持風化事照例官吏人等聞父母喪依例丁憂係是祖宗舊制奪情起復非令典欲望著為定例自今文職官吏人等聞父母喪非身任金革之事悉令依例定制敢有營求奏保奪情者許科道官糾劾奉聖㫖是欽此為照王煐奪情係在𢎞治元年題準前事難施行己經立案訖今又奏前因臣竊惟朝廷政令貴信不信則人疑而事不立今又令好禮奪情起復則是前例不信也況好禮係良醫副彼雖守制尚有良醫正王煐在亦可以視疾府中未為無人用就使府中闕人另除良醫副一員前去未為不可臣等非敢不依王之所奏但恐朝廷政令不信於人以後人難遵守𢎞治四年十月具題奉聖㫖是
  武宗實録正德十六年七月吏部覆給事中邢寰奏懲奪情以重人倫事言丁憂之例載諸職掌奪情之禁申於累朝所以示教而懲不孝也今海宗道以序班夤縁奪情傳陞寺丞故太醫院使李宗周從而效尤且獲廕子皆不孝之大者宗道宜逮問宗周官及廕皆宜削奪上是其言命自今有親喪者皆不得奪情著為令西園聞見録楊守陳與王惟臣書曰比有朝廷起復仍典内館之教僕竊料執事之必不起也何以言之三年之喪上逹天子金革無辟之說或謂出於漢儒然世之奪情起復者皆冒利忘孝之徒公論不容極詆痛排載之史册百世之明鑑也今乃視為典禮世不駭其異而反以為榮媮俗至此可為慟哭然近日陳太史緝熙能守禮不起羅太史廷魁能昌言李相之非曾謂秦無人乎夫陳有修史之命李當内閣之任其事皆重於教内館者然禮不可起也人之所以殊於禽獸者惟禮耳陳李之賢否於是乎見之執事之賢宜追前古而曾今賢之不逮乎僕以是䇿執事之必不起也史事告成計在九月儻執事亟至僅足滿考需選恐不能與陞遷之命借至十月而獲與焉從五之與正五纔半級耳比而得禽王良所羞千駟萬鍾奚加於我矧區區半級曷足顧邪或者謂執事不起恐負方命之譴夫君子經徳秉禮豈為利害而遷況今上聖性寛厚仁覆如天公卿大臣樂成人之美其不加罪於守禮之士也昭昭矣又何懼乎執事初以童子擢髙科登翰苑學豐而才逹負令望於天下今一起則衆議叢之大節既虧他美莫贖一不起則令望益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台鼎之陟有不難者僕惟執事見理素明秉禮方固必不為羣言所惑蓋猶不已於言者友道蓋如是也叨叨不罪
  劉績霏雪録起復者喪制未終勉其任用所謂奪情起復者也如歐公晏元獻神道碑明年著作佐郎丁父憂去官已而眞宗思之即其家起復為淮南發運使及史嵩之喪父經營起復是也今人以服闋為起復誤矣宋制銜上亦帶書如起復左僕射中書門下平章事臣趙普是也
  王廷相奪情說三年之喪可以服官政乎曰記有之父母之喪三年不從政齊衰之喪三月不從政又曰三年之喪祥而後從政期之喪卒哭而從政九月之喪既葬而從政小功緦之喪既殯而從政禮也夫君子之居喪也衰麻之衣不釋於身也哭泣之聲不絶於口也居廬寢苫不離於殯宮也練而堊室不與人坐也非時見乎母也不入中門也故聖王體人臣之情容其自盡也故禮曰君子不奪人之喪亦不可奪喪者此之謂也曰金革之事無辟焉者何也曰國難危急不可以有家也才可以舒國難者雖私喪不得以辭辟也事之變也道之權也事平而反喪禮也非國難而從事者皆急於仕進者也故孔子曰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弗知也
  顧湄起復辨起復者臣子居父母喪服制未終君上就喪起之復令視事謂之奪情起復或云詔起攝職或云奪哀還官隋唐始有起復之稱宋制銜上帶書如起復左僕射中書門下平章事臣趙普是也已起復而至服闋謂之落起復史彌逺傳嘉定二年起復右丞相兼樞密使四年落起復是也後人不考義例遂以服闋補官為起復明㑹典百官終喪赴部謁選用起復字吏部稽勲司有起復科與奪情義相反踵訛襲謬已非一日不可不辨
  神宗實錄萬厯五年十月十日大學士張居正父卒於家訃聞居正意不欲奔喪其黨工部尚書李幼孜遂倡奪情之議於是大學士呂調陽張四維吏科都給事中陳三謨監察御史曽士楚等各上疏乞留之㑹有星變之異人心洶洶編修呉中行檢討趙用賢刑部員外郎艾穆主事沈思孝觀政進士鄒元標相繼論奏居正大怒杖五人於闕下中行用賢削籍穆思孝元標俱謫戍而居正竟留南京僉都御史張岳給事中朱鴻謨亦有疏言尋亦罷歸
  呉中行䟽略頃者天象示異星變非常聖心兢惕戒諭大小臣工修省共圖消弭臣即今日之大者要者為皇上陳之元輔張居正乞歸守制至再至三情辭俱窮矣而皇上眷倚則殷慰勉特至此豈非明良相與稱帝王之盛節哉仰惟皇上以受遺顧命之臣而委心以任之大孝也為社稷生靈以留之至仁也然而是舉也萬古之綱常所繫四方之觀聽攸關正宜深籌長顧必思所以處之當而求其安者元輔夙夜在公勤勞最乆謂父子相别十九年矣則子之由壯至强由强至艾與其父之從衰得白從白得老音容相睽彼此未睹而今長逝於千里之外遂成永訣乃又不得匍匐苫塊一慿棺臨穴其情有弗堪者臣連日見其衰絰之容擗踊之狀若以不得去為悲哀者人皆為之酸楚而皇上必欲其違心抑情銜哀茹痛於廟廊之上且責之以訏謨決䇿調元熙載焉或者非其情也元輔之為賢輔弼也其自信而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言惟曰聖賢道理祖宗法度斯二語兢兢守之勿之有墜焉耳宰予短喪孔子曰予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王子請喪孟子曰雖加一日愈於己然則終喪者正聖賢之訓也而身自違之必其所不忍也國家令甲丁憂守制二十七月為滿雖庸人小吏匿喪有律惟武弁戎行則墨衰從事而未嘗以介胄之士處輔弼之臣即有徃例可稽亦三年未終而非一日不去之謂也且當時諍之後世譏之乃内閣二輔臣首題之疏方以訃聞遂以例請亦謬矣至臺省諸諫官乞留之疏實為贅辭尤昧成憲抑又謬矣然則奪情者正非祖宗之法也而身自蹈之必其所不敢也然則所望以䘏其私情全其大節者惟在皇上曲體而俯容之耳況䘏一時之情正所以安其心而責效於他日全一人之節正所以端其身而錫極於兆民則皇上勉留之者固所以為社稷為生靈而臣請皇上俯容之者亦所以為社稷為生靈也臣之進也元輔之所舉也有師弟子之分焉臣以為苟有千慮一得之愚所當吐露而復以全軀保妻子之念奪之非事君不欺之忠亦非事師無隱之義也伏惟皇上寛斧鉞之誅而垂神俯納焉元輔幸甚愚臣幸甚
  趙用賢䟽略臣聞天人相與之際微矣故欲求天心之格必求諸人心之安頃自天文示異彗出西南大内火警變徴屢出皇上兢惕不遑下敕臣工同加省懼一時言事者籍籍或以糾察大寮或以修舉庶務固犂然具矣臣以為詳於小而未覩其大者也請不避斧鉞之誅為陛下一正言之輔臣張居正以父憂請守制疏至再三而陛下留之至再至四臣每讀其疏未嘗不為之欷歔飲泣而獨不能以逹陛下之聽者何也臣以為喪必三年自周公孔子以來未之有改世人之所講說民俗之所習安千百年以來未之有改非小節常禮之云也自後世乃有以金革之事起其臣於衰絰之中此特權一時之緩急而不得曲顧其私者非先王之法也自數日以來見輔臣毁瘠柴立形神摧敝私竊計輔臣之心欲更有所請則拂陛下挽留之意遂聽陛下之留而不一徃則父子乖離之乆己抱恨於終天而不容頃刻安者夫輔臣能以君臣之義效忠於數年而不能以父子之情少盡於一日臣不知陛下何忍於此也臣查得楊⿰氵専 -- 溥李賢在先朝時亦嘗起復然溥先以省母還家賢既以囘籍奉㫖奪情固未有不出都門而可比之起復者也且陛下所以不允輔臣之請者豈非謂朝廷政令賴以參決四海人心賴以觀法者乎今輔臣身負沈痛其精神之恍惚思慮之廹切必有不能如曩日之周且悉而四海之逖聽風教者又且以拘曲尋常之見疑之亦何以如曩日之敬信而誠服是輔臣之勲望積之以數年而陛下固敗之於一日臣又不知陛下何忍而為此也臣以為輔臣之抱痛抑鬱而不得申是為上干天和而動星變之大者莫甚於此矣陛下若垂憫輔臣不使之憂傷毁性聽其所請則父子音容之乖隔於十九年者庶㡬洩其痛恨於慿棺之一慟輔臣之心既可以少安天下之人心亦可以無疑矣臣竊因是而感夫士氣之日靡國是之不明也夫國家之設立臺諫所以為紀法之司而任糾繩之寄者也今輔臣之留皇上主之亦既有成命矣焉用是嘵嘵者哉背公議以徇私情蔑至情而倡異論誠不知其可也臣愚昧莫測於天人之際竊以為當人心而合天理者其要莫甚於此敢昧死為皇上陳之
  艾穆沈思孝䟽略頃大學士張居正有父之喪朝廷援楊溥金幼孜李賢事例奪情曾不移時而彗星突見光亘數丈漸逼中天臣等仰觀星變俯察物議相與拊膺對泣廢寢罷餐意在廷之臣必有能指陳綱常大義以感格聖衷者詎期附炎鄙夫如御史曾士楚都給事中陳三謨甘犯清議望風保留致使人心長死舉國若狂紀綱風俗將大壊而不可反矣矧今星變未消火災隨繼天地祖宗之靈所以儆聖衷者益惓切焉臣又安得以無言責而緘黙苟禄哉陛下之留居正也一則曰朕為社稷留二則曰朕為社稷留是矣然而語治國平天下之道必本之老老興孝語天下之平必係於長長親親則知社稷之命脈在綱常而羽翼綱常者在輔相為輔相者可託言權變而目之為匹夫小節儒生腐談乎且明王之治天下未有不自大臣始也以大臣者綱常之表也居正斬然在衰絰之中而强顔所不安使之峩冠茹哀於巖廊之上大非朝廷之體矣陛下以孝治天下經筵日講莫非講於此也可舍先王之制不言而言近代之例邪當此承平治朝可論禮之變而不論禮之常邪今居正以例留而厚顔就列矣如異時國家有大慶賀大祭祀為元輔大臣者若云避之則於君臣大義為不可欲出則於父子至情又不安臣不知斯時陛下何以處居正居正何以自處邪昔徐庶為母之故而辭劉曰臣方寸亂矣居正獨非人子而方寸不亂邪能復在廟堂從容論道如常時邪且居正躋人臣之極品荷不世之榮遇者果身從何來乎必先有居正之父而後有居正之身陛下始得而有居正也可令其執親之喪而鳴玉曳組於朝顧不得修匹夫尋常大都之節邪夫天下事一相可辦陛下莫謂在廷諸臣皆不居正若也令其居憂之下反躬省過以斯民三代不可欺以草野輿情有可採易其果於自用之心而虚以受人之誨改其刑名法術之非而緬思乎伊傅周召之業未必非社稷之福也何必使峩冠茹哀於廊廟以傷國體而廢先王之制邪臣又聞古聖帝明王以仁孝之情予之臣而未聞奪之也為人臣者以孝之情求遂於君而未聞為其所奪也夫情而謂之曰奪豈盛世事哉奪之一字豈所為以孝教天下者哉本朝輔臣李賢等曽奔喪守制然後奪情起復當時諸臣尚且爭之況居正今不奔喪又并奪情起復之例而廢之者乎伏願陛下愛居正以德速令奔喪守制則綱常植而朝廷正百官萬民莫不一於正而一正足以格天尚何災異之不可弭哉鄒元標䟽略臣於九月二十六日聞輔臣張居正父喪居正三疏乞恩守制皇上三留之為居正計者必再疏懇之皇上不聽哀死求之而已何求歸之情未切暫留之疏遽上臣讀此疏涕泗交流即欲竭盡血誠冒干天聽自惟渉世未乆不敢呶呶自取越職蓋冀當言責者有言也今當言責者不惟不言且乞留矣臣復黙而不言三綱淪九法斁日被冠裳無異禽彘敢置身斧鉞披瀝為皇上陳之臣聞宰相者社稷綱常所攸賴者也必置身於綱常大道之中而後朝廷服萬民懐一有不善議其後者如蝟毛而起今觀居正之於父也憑棺淚奠未盡送終之禮在京守制尚貪相位之尊果能正身而正人邪不能正身而欲正人為居正計者不可一日而不去皇上為居正計者不可一日而留矣皇上留之者豈以其有利社稷邪不知居正之在位也才雖可為學術則偏志雖欲為自用太甚諸所設施乖張者難以數舉姑舉其最著者言之一曰進賢未廣先朝各郡邑進學數十人居正任事限郡邑不過十六七人是阻進賢之路也夫豪傑之徒非有衣冠維持之不羈之才必有所逞迄今怨號之聲遍於江南此其遺禍何如也二曰決囚太濫先時決囚初無定額居正任事限各省決囚有定數以致首䑕私竄者欲盈其數以免罰有濫及無辜者矣三曰言路未通居正任事大臣持禄不敢言小臣畏罪不敢言間有憂關國計慮切民瘼者今日陳之而明日罹罪矣豈盛世所宜有哉四曰民隱未周臣先歳北上覩黄河泛濫湮沒為魚者不知凡幾僅有存者架髙為巢啜水為餐目極至此心慘魂飛有司不以奏聞恐干大臣德政以致展轉溝壑提妻攜子散之四方者衆矣皇上深居九重漠然不知此居正之罪也其他用深刻之吏阻豪傑之材又不可枚數矣即使有利社稷猶大壊綱常也況無利社稷如此而可留之邪臣伏讀皇上諭曰朕學尚未成志尚未定先生既去前功盡棄陛下言及至此宗社無疆之福也雖然學固未成矣弼成帝學者未可謂在廷諸臣無人也志固未定矣輔翼聖志者未可謂在廷諸臣無人也居正丁憂可挽留之居正脫有不測陛下之學將終不成陛下之志將終不定邪臣所未解也臣觀居正首疏云有非常之人然後辦非常之事非常之事非常人所能辦也嗟嗟人有五常仁義禮智信是也力此五者斯謂之不常之人今有人於此親生而不顧死而不葬指而名之曰非常人也人不曰殘忍則曰薄行不曰禽彘則曰喪心可謂非常人乎且其疏又曰不顧旁人之謗議恤匹夫之小節非病狂喪心有此言哉一家非之不顧一國非之不顧天下非之不顧謂理之所在則顧理而不顧衆論也三年之喪無貴賤一也果可謂小節乎旁人謗議果不足恤乎又曰道路無不為臣酸鼻此其欺罔尤不容言臣登刑部堂遇各司出刑曹接諸冠裳各垂首喪氣一日三歎切齒含憤有不忍言酸鼻者誰乎嗚呼父子天性其恩罔極事父如此事皇上可知矣先正曰求忠臣於孝子之門能遺其親能忠其君者未之有也抑臣尤有深恨焉國家以言路付之臺省事關綱常悉陳無隱黙而不言猶謂曠職乃今日上疏留輔臣者曽士楚也臺臣倡之明日上疏留輔臣者陳三謨也省臣效之朝廷為首善之地臺省為公論之所論及至此可勝言哉伏乞俯賜採擇亟斥輔臣速歸守制則綱常正而人心服朝廷尊而天變消萬世仰聖天子作為出尋常萬萬矣張岳䟽略元輔張居正歷事三朝夙夜在公於今三十年矣其間承顔於垂白之父母能㡬何時乃今不幸奄逝無從永訣又不能匍匐奔喪其何以補終天之恨八旬老母旦夕失其所天則髙堂之上又必有難為情者而少闕定省凡為人子將若之何興言及此臣知元輔之方寸亂矣尚可挽留之乎願陛下以思念皇考之心體輔臣之父以遵奉聖母之心恤輔臣之母容令馳驛奔喪仍酌定期限令襄事速就赴京辦事進有補衮之忠退有戯綵之孝輔臣不得見其父而猶及見其母致身於陛下之前無遺憾矣其還荅陛下者又當何如萬代瞻仰在此一舉設以臣言為不然縱廷臣未敢面議其如退有後言何縱一時隱忍其如萬世之公論何且陛下之所以挽留者不過為天下扶植綱常以安社稷保蒼生為計君臣父子之間其為綱常孰大於此安社稷保蒼生又孰大於此哉臣逆料此疏一出陛下必己先期從輔臣之請而輔臣必先期囘籍仍慮輔臣愛君憂國不敢以情告故臣冒昧一陳之
  明史紀事本末崇禎九年九月起復原任總督侍郎楊嗣昌為兵部尚書十一年四月總督宣大尚書盧象昇丁父憂廷議邊事孔棘交章乞留象昇十疏懇請詔許之令候代七月諭㑹推督臣弗拘守制遂起復原任廵撫陳新甲代之未㡬改楊嗣昌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入參機務仍兼掌兵部事
  少詹事黄道周論㑹推弗拘守制䟽臣觀古今典制受於先王誼不敢改至於事窮理極時亦通變以盡神惟綱常所繫為臣教忠為子教孝垂憲萬世不可易也禮三年之喪君命不過其門兵革鑿凶門出戎右不施於士大夫宋武弁如田況岳飛皆累乞終制皇太祖以劉基宋濓帷幄之任特聽其奔喪嘉靖中北邊孔棘起楊溥於宣大還翁萬逹於本兵然其時溥且禫矣萬逹以墨衣視事世宗心非之罷去自是非終喪不稱起復也張居正以不守制損其勲名自後七十年士夫守法天啓七年袁崇焕冒起於右屯崔呈秀靦顔於樞府身膏斧鑕貽唾西市曾㡬何時而士大夫䝉面喪心營推營復遂有不持兩服坐司馬堂如楊嗣昌者且嗣昌秉樞垂兩年矣不知何人推轂而顚越至此今宣大督臣盧象昇父殯載塗搥心飲血以俟奔喪而廷臣動推闊逺難移之人以緩其事今又忽有并推在籍守制之㫖如是則聞喪者竟可不去也聞喪者可以不去則是為子者可以不父而天下有無父之子為臣者可以不子而朝廷有不子之臣天下人材固自不乏即疆埸甚廹當旁求誠信不二心之臣而用之奈何使不忠不孝者連苞引蘖種其不祥以穢天下乎治天下之道無他不過正綱常審法度以求當於人心人心當則天心恱雖有寇賊之警如豺虎逸於原田田夫乗墉而射之矣不得已相其要害專力注之使忠臣孝子鼓厲四方衆志可城也凡人遺其親必不利於君壊於家必無成於國楊嗣昌在事二年才智己備睹矣更起一不祥之人與之表裏指鳬畫鳦說夢捕風猶狼狽之獸倚肩俱走無從施其鞭䇿又何益於負重乎臣於此事曽三具疏以遂事中止近見明㫖己數日而封駮未聞誠恐海内不祥之人皆擲塊投杖思攘節鉞之榮轉盼之閒又成遂事則言之苦晚臣為萬世惜此綱常為聖明惜此治化不暇為一身進退計也疏入降六級調外
  修撰劉同升䟽臣惟朝廷所以為四方觀望者賴有倫紀以為之維也是謂大經原本大經變通其制使倫紀之立萬世勿墜是謂大權未有舍經而言權者也臣於棘人楊嗣昌有不忍言者日者䇿試諸臣簡用嗣昌良以敵訌冦擾如人疾急雜試諸方以冀一效聖明之用心亦甚苦矣都門喧𫝊謂嗣昌衰絰在身姓名不祥非若軍旅可以凶事行之也臣所以隱忍未發意嗣昌亦人子也良心不死必且哀痛惻怛上告君父辭免綸扉庶㡬善承聖意曲盡人倫夫邦政之寄非輕於揆地也辭綸扉而掌邦政亦可效於時艱也何必循例再疏遽入辦事服緋安忍叛禮滅親垂之史册萬世唾詈大臣自處如此何以彈壓四方哉人惟有所不忍而後能及其所忍有所不為而後可以有為以其所忍覘其所為嗣昌之心喪而病狂臣己逆知其後矣嗣昌試清夜捫心何以對其父鶴從來志敗氣餒鬼神瞷之必有非常之災嗣昌豈智不及此無奈伎倆已窮苟且富貴兼樞部以重綸扉之權借綸扉為解樞部之漸和議可申票擬由己將與方一藻髙起潛輩中外結連扶同罔上掩敗為勝金繒歳縻立心若此何所底極獨不畏堯舜在上共驩誰欺而欲以袁崇焕之故智用於今日不見皇上之處崇焕不動聲色而忽奮乾斷乎曩日皇上切責和戎而嗣昌不可以為臣今又悍然自易墨綬而嗣昌不可以為子昔李賢奪情人望頓失張居正則聲名不終豈非志敗氣餒己事之明證哉國家亦何賴焉先臣䝉皇上賜諡文節臣復蒙特恩親裁進士第一感激涕零竭誠圖報冒犯新參臣亦無遑恤也疏入罷歸編修趙士春疏今日外敵内寇餉匱兵單豈一時諸臣才力不堪驅䇿哉良由功名之計工而忠孝之性薄也樞臣楊嗣昌墨衰涖事分毫罔效兹荷簡入綸扉使嗣昌稍有人心者念代言非金革之比自應力辭新命矢報中樞乃讀其勉承恩命之疏絶無哀痛惻怛之情遂儼然服緋到任臣於是歎嗣昌之忍心害理一至此也伏誦聖祖六諭必先父母皇上初政首闡孝經豈閭巷猶教以人倫端揆可先容其埽棄臣又考國初尚書正二品以中書之事分𨽻之是今之尚書猶宰相也景廟之朝于謙孝廟之朝劉大夏倚毗親切未嘗以東閣處之蓋以六卿之職展布有餘名位未嘗不足故也今使嗣昌而果才邪司馬之堂儘堪報效何況紙上勦撫無救生民局中款賞坐傷國體業於封疆無補豈云機務可參將來藉口機務必先圖卸封疆既無以責嗣昌之成功又無以作滿朝之忠孝臣謂不如還樞臣之職以稍維名教也臣祖先臣用賢當張居正蔑倫起復特慷慨建言為鄒元標諸臣倡㡬斃杖下腊其敗肉以示子孫如直坐視樞臣蒙面入閣是臣上負聖主而下忝所生也太史抗疏歸其尊人文度酹酒告文毅公曰吾先人有孫矣
  給事中何楷䟽略皇上起楊嗣昌於制中嗣昌有微臣勉承恩命之疏内言及服色一事似以奪情入直之故微有所不安於其心奉聖㫖覧卿奏大典不與并辦事素角暫從所請朝講召見服色還一體隨班欽此仰見皇上不奪人之親而輔臣亦未敢自奪其親也本月初三日輔臣入閣到任臣衙門例應赴閣作揖則見輔臣吉服爛然立於新輔之首臣等不勝相顧錯愕退而歎詫不置何其乖輔臣本心而與明㫖背馳之逺乎夫明㫖謂辦事素角惟朝講召見則一體隨班未嘗汎及其餘也到任自輔臣視之雖為顯榮較之朝講召見三大禮相去不啻天淵其遵何㫖而然歟曽經申明否歟誰為此說以誤輔臣抑輔臣之自誤歟疏入楷降二級調用
  南道御史成勇綱常萬古為重䟽嗣昌以義不後君謂古者列國之君臣可得而避今日一統之君臣義無可逃是天下凡為臣者皆不當終三年之喪終則為後君為不臣先聖之詩書可焚先王之典禮可廢不舉人類盡化為禽獸不止也臣不敢承順意㫖以長指鹿為馬之姦疏入上責其黨同伐異命逮治時南兵部尚書范景文等公疏劾嗣昌請召還黄道周林蘭友等上怒責其朋謀把持并查何人主稿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制六
  過於禮
  乾學案先王制禮酌為中制賢者無過不肖者無不及乃有哀傷過情不能裁抑至於滅性者不勝喪也練縞纎采不以時變三年之後猶餘悲哀者過期也自輕其身却絶菜果或蹈履危險者過毁也凡此皆過於禮者也又有輕喪觧官古制有之本不足異然為今時所無則亦可以為過也
  不勝喪
  漢書桓麟焉之兄孫也母終麟不勝喪未祥而卒晉書孝友傳王裒痛父儀非命隱居教授三徴七辟皆不就廬於墓側旦夕常至墓所拜跪攀柏悲號涕淚著樹樹為之枯母性畏雷母沒每雷輙到墓曰裒在此及讀詩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未嘗不三復流涕門人受業者並廢蓼莪之篇躬耕墓田或有助之者不聽及洛京傾覆冦盜蠭起親族悉渡江東裒戀墳壟不去遂為賊所害
  宋書張敷傳敷吴興太守邵子也生而母沒年十許歳求母遺物唯得一畫扇乃緘録之每至感思輙開笥流涕遷司徒左長史未拜父在吳興亡報以疾篤敷徃奔省自發都至吳興成服凡十餘日始進水漿葬畢不進鹽菜遂毁瘠成疾世父茂度每止譬之輙更感慟未期而卒世祖追贈侍中改其所居稱孝張里
  南齊書杜栖隱士京産子京産亡水漿不入口七日晨夜不罷哭不食鹽菜朔望節歳絶而復蘇嘔血數升時何𦙍謝朏並隱東山遺書敦譬誡以毁滅至祥禫暮夢見其父慟哭而絶
  梁書孝行傳劉霽懐慰之子也十四居父憂有至性每哭輙嘔血後居母喪廬於墓哀慟過禮未終喪而卒何炯隱士𦙍從弟也為侍御史以父疾陳解侍疾經旬衣不解帶頭不櫛沐信宿之閒形貌頓改及父卒號慟不絶聲枕凷藉地腰脚虚腫服猪蹄湯炯以有肉味不肯服親友請譬終於不囬遂以毁卒
  劉曇淨父喪不食飲者累日絶而又蘇每哭輙嘔血服闋因毁成疾及母亡水漿不入口者殆一旬母喪權瘞藥王寺時天寒曇淨身衣單布廬於瘞所晝夜哭泣不絶聲哀感行路未及期而卒
  沈崇傃六歳丁父憂哭踊過禮及長事所生母至孝家貧常傭書以飬天監三年太守栁惲辟為主簿崇傃從惲到郡還迎其母未至而母卒崇傃以不及侍疾將欲致死水漿不入口晝夜號哭旬日殆將絶氣兄弟謂之曰殯葬未申遽自毁滅非全孝道也崇傃心悟乃少進食母權瘞家貧無以遷厝乃行乞經年始獲葬焉既而廬於墓側自以初行喪禮不備復以葬後更行服三年久食麥屑不噉鹽酢坐卧於單薦因虚腫不能起郡縣舉至孝武帝聞即遣中書舍人慰勉之乃詔令除釋擢補太子洗馬旌其門閭崇傃奉詔釋服而涕泣如居喪固辭不受官乃除永寧令自以禄不及飬哀思不自堪未至縣卒
  荀匠父卒號慟氣絶身體皆冷至夜乃蘇既而奔喪每宿江渚啇旅不忍聞其哭聲天監元年兄斐為鬱林太守征俚賊為流矢所中死於陣喪還迎於豫章望舟投水旁人赴救僅而得全及至家貧不時葬居父憂并兄服歴四年不出廬户自括髪後不復櫛沐髪皆秃落哭無時淚盡則繼之以血目眥皆爛形骸枯顇皮骨裁連雖家人不復識郡縣以狀言武帝詔遣中書舍人為其除服擢為豫章王國左常侍匠雖即吉而毁瘠逾甚竟以毁卒謝藺安八世孫丁父憂晝夜號慟毁瘠骨立母阮氏常自守視譬抑之後遷散騎侍郎兼散騎常侍使魏母慮不得還感氣卒蘭至號慟嘔血氣絶乆之水漿不入口每哭眼耳口鼻皆血流經月餘日因夜臨而卒
  褚修性至孝父喪毁瘠過禮因患冷氣及丁母憂水漿不入口二十三日每號慟輙嘔血遂以毁卒
  陳書張昭呉人幼至孝父熯病消渇嗜鮮魚昭結網捕魚以供膳弟乾亦有至性父卒兄弟並不衣緜帛不食鹽酢日食一升麥屑粥每一感慟必致嘔血父服未終母陸氏又卒兄弟毁瘠骨立家貧未得大葬布衣蔬食十有餘年年並未五十終於家嗣息俱絶
  南史徐雄母終毁瘠㡬至自滅俄而兄亡扶杖臨喪撫膺一慟遂以哀卒
  徐伯陽除新安王府諮議參軍聞姊喪發疾卒
  賀革至孝常恨食禄代耕不及為養所得俸秩不及妻孥子徽深為革愛先革卒革哭之因遘疾而卒
  北史房景伯居母喪不食鹽菜因此遂為水病積年不愈卒隋書孝義傳田翼母臥疾歳餘翼親易燥濕母食則食母不食則不食開皇中母患𭧂痢翼謂中毒遂親嘗穢惡母終翼一慟而絶妻亦不勝哀而死
  薛濬少喪父飬母以孝聞開皇初轉考功侍郎丁母艱歸葬夏陽時隆冬極寒濬衰絰徒跣冒犯霜雪自京及鄉五百餘里足凍墮指瘡血流離朝野為之傷痛州里賵助一無所受尋起令視事濬屢陳誠款不許及至京上見其毁瘠過甚為之改容顧謂羣臣曰我見濬哀毁不覺悲感傷懐嗟異乆之濬竟不勝喪病且卒遺書與弟謨曰吾以不造幼丁艱酷自釋耒登朝於兹二十三年矣雖官非聞逹而禄喜逮親庶保期頤得終色飬何圖精誠無感禍酷荐臻兄弟俱被奪情苫廬靡申哀訴是用扣心泣血霣氣摧魂者也既而瘡巨釁深不勝荼毒啓手啓足幸及全歸使夫死而有知得從先人於地下矣但念爾伶俜孤宦逺在邉服適已有書冀得與汝面訣忍死待汝已厯一旬汝既未来便成今古緬然永别為恨何言有司以聞髙祖為之屑涕
  李士謙傳丁母憂居喪骨立姊適宋氏不勝哀而死舊唐書顔師古弟相時羸瘠多疾病性仁友及師古卒不勝哀慕而卒
  呂方毅母終哀慟過禮竟以毁卒布車載喪隨母輀車而葬友人郎餘令以白粥𤣥酒生芻一束於路隅奠祭甚為時人之所哀惜
  李畬開元時為考功郎中妻卒時母已病畬恐傷母意約家人不令哭聲使聞於母朝夕定省不曽見其憂念之色士友稱之及母終不勝喪卒
  過期
  漢書袁紹傳紹遭母憂去官三年禮竟追感幼孤又行父服 英雄記曰凡在冢廬六年
  晉書孝義傳夏方家遭疫癘父母伯叔羣從死者十三人方年十四夜則號哭晝則負土十有七載葬送得畢因廬於墓側種植松栢烏鳥猛獸馴擾其旁
  郤詵傳詵母病苦無車及亡不欲車載柩家貧無以市馬乃於所住堂北壁外假葬開户朝夕拜哭飬鷄種蒜竭其方術喪過三年得馬八匹輿柩至冢負土成墳未畢召為征東參軍
  曹志傳為散騎常侍遭母憂居喪過禮因此篤病喜怒失常九年卒太常奏以惡諡崔褒歎曰魏顆不從亂以病為亂故也今諡曹志而諡其病豈謂其病不為亂乎於是諡為定
  王接幼喪父哀毁過禮及母終柴毁骨立居墓復積年庾闡母隨兄肇為安樂長史永嘉末為石勒所陷闡母亦沒闡不櫛沐不昬宦絶酒肉垂二十年
  孟陋喪母毁瘠殆於滅性不飲酒食肉十有餘年親族迭謂之曰少孤誰無父母聖人制禮令賢者俯就不肖企及若使毁性無嗣更為不孝也陋感此言然後從吉宋書孝義傳劉瑜喪母三年不進鹽酪號泣晝夜不絶聲勤身運力以營葬事服除後二十餘年布衣蔬食言輙流涕常居墓側未嘗暫違
  郭世通年十四喪父居喪殆不勝哀繼母亡負土成墳親戚咸共賻助㣲有所受葬畢傭賃還先直服除後哀感思慕終身如喪者未嘗釋衣㡊子原平父亡哭踊慟絶數日方蘇以為送終之義情禮自畢營壙凶功不欲假人而不觧作墓乃訪邑中有營墓者助人運力經時展勤久乃閑練窀穸之事儉而當禮性無學術因心自然葬畢自起兩間小屋以為祠堂父服除後不復食肉及母終毁瘠彌甚僅乃免喪墓前有數十畆田不屬原平每至農月耕者恒裸袒原平不欲使人慢其墳墓乃貿家資貴買此田三農之月輙束帶垂泣躬自耕墾良吏傳阮長之年十五喪父除服蔬食者猶積載南史袁昂父顗敗傳首建鄴藏於武庫以漆題顗名以為誌至是始還之昂號慟嘔血絶而復蘇以淚洗所題漆字皆滅人以為孝感葬訖更制服廬於墓次從兄彖常撫視抑譬之昂容質修偉冠絶人倫以父亡不以理終身不聽音樂
  王虚之年十三喪母三十三喪父二十五年鹽酢不入口永明中詔榜門閭蠲其三世
  南齊書到溉遭母憂居喪盡禮所處廬開方四尺毁瘠過人服闋猶蔬食布衣者二載
  范岫親喪之後蔬食終身
  徐孝克母患病欲粳米為粥貧不能常辦母亡後孝克遂終身噉麥有遺粳米者對之悲泣不忍食
  嚴植之少遭父憂因菜食二十三載
  梁書顧恊傳恊自丁艱憂遂終身布衣蔬食少時娉舅息女未成昬而協母亡免喪後不復娶年六十餘此女猶未他適協義而迎之
  陳書殷不害居父憂過禮江陵之陷失母所在時甚寒氷雪交下凍死者填滿溝壍不害行哭尋求聲不暫輟遇見死人溝中即投身捧視舉體凍僵水漿不入口者七日始得母尸憑尸而哭每舉音輟氣絶即江陵權殯與王裒庾信俱入長安自是蔬食布衣枯槁骨立見者莫不哀之弟不侫少立名節居父喪以至孝稱㑹江陵陷而母卒道路隔絶不得奔赴四載之中晝夜號泣居處飲食常為居喪之禮武帝受禪除婁令至是第四兄不齊始之江陵迎母喪柩歸葬不佞居處之節如始聞問若此者又三年身自負土手植松栢每嵗時伏臘必三日不食
  北史楊引三嵗喪父為叔所飬母年九十二終引年七十五哀毁過禮三年服畢恨不識父追服斬衰食粥麤服誓終身命經十三年哀慕不改有司奏宜旌賞復其一門樹其純孝詔别敕集書標楊引至行
  李顕逹父喪水漿不入口七日𩯭髪墮落形體枯顇六年廬於墓側哭不絶聲殆於滅性州牧髙陽王雍以狀奏靈太后詔表門閭
  秦族性至孝事親竭力及父喪哀毁過禮每一慟哭酸感行路既以母在恒抑割哀情以慰其母意四時珍羞未常匱乏與弟榮先復相友愛閨門之中怡怡如也尋而其母又沒哭泣無時唯飲水食菜而已終喪之後猶蔬食不入房室二十許年鄉里咸歎異之
  唐書程袁師代弟戍洛川母終聞訃日走二百里因負土築墳哀號癯瘠人不復識改葬曽祖已來閱二十年乃畢
  舊唐書梁文貞少從征役比廻而父母皆卒文貞恨不獲終飬乃穿壙為門磴道出入晨夕灑埽其中結廬墓側未嘗暫離自是不言三十年家人有所問但畫字以對其後山水衝斷驛路更於原上開道經文貞墓前由是行旅見之逺近莫不欽歎開元初縣令崔季友刋石以紀之十四年刺史許景先奏文貞持學絶倫泣血廬墓三十餘年請宣付史官
  宋史曽㡬母死蔬食十五年
  徐積母亡既終喪不徹几筵起居饋獻如平生
  齊東野語寳慶丙戌莆陽境内小民張氏至孝家貧飬母嘗有所適歸而母亡張追慕不已既祥而不除欲喪之終其身太守楊叔昉聞而哀之賜以錢酒且書其門曰何必讀書只此便是讀書何必為學只此便是為學
  明王矩母終廬墓側冬不絮夏不扇服闋猶衣縞素蔬食二十餘年事聞旌表南畿志
  虞讙鄞人性至孝父卒哭絶復甦斂殯中度喪三日水漿不入口母勸之陽為一舉母入復徹去坐卧苫塊袒髪面黑如囚及母逝哭斂哀奠一如其父逺其内非祭不相接非病不入問如此者十五年體素壯偉至是哀毁骨立不復舊容孝友傳
  過毁
  晉書孝友傳王延九嵗喪母泣血三年㡬至滅性每至忌日則悲號一旬父及繼母終廬於墓側
  桑虞年十四喪父毁瘠過禮日以米百粒用糝藜藿其姊諭之曰汝毁瘠如此必至滅性滅性不孝宜自割抑虞曰藜藿雜米足以勝哀後丁母憂哀毁骨立廬於墓側五年
  宋書何子平廬江灊人也除吴郡海虞令母喪去官哀毁踰禮每至哭踊頓絶方蘇屬大明末東土饑荒繼以師旅八年不得營葬晝夜號哭常如袒括之日冬不衣絮暑避清凉日以數合米為粥不進鹽菜所居屋敗不蔽風日兄子伯興欲為葺理子平不肯曰我情事未申天地間一罪人耳屋何宜覆蔡興宗為㑹稽太守為營冢壙子平居喪毁甚既免喪殆至不立
  南齊書崔慰祖喪父不食鹽母曰汝既無兄弟又未有子毁不滅性政當不進肴羞耳如何去鹽吾今亦不食矣慰祖不得已從之
  梁書天監中太子家令陸襄以母憂去職毁頓過禮太子憂之遣使誡諭釋服猶若居憂終身不聽音樂司馬嵩年十二丁内艱孺慕過禮水漿不入口殆經一旬每號慟必至悶絶父喻之令進粥猶毁瘠骨立丁父艱哀毁愈甚廬於墓側日進薄麥粥一升
  天監初殷鈞為臨川内史母憂去職居喪過禮昭明太子憂之手書誡諭曰知哀頓為過所進殆無一溢甚以酸耿迥然一身宗奠是寄毁而滅性聖教所不許宜微自遣割俯存禮制饘粥果蔬少加勉强
  普通七年十一月昭明太子母丁貴殯有疾太子還永福省朝夕侍疾衣不觧帶及薨歩從喪還宮至殯水漿不入口每哭輙慟絶髙祖遣中書舍人顧協宣㫖曰毁不滅性聖人之制禮不勝喪比於不考有我在那得自毁如此可即强進飲食太子奉敕乃進數合自是至葬日進麥粥一升髙祖又敕曰聞汝所進過少轉就羸瘦我比更無餘病正為汝如此胸中亦填塞成疾故應强加饘粥不使我恒爾懸心雖屢奉敇勸逼日止一溢不嘗菜果之味體素壯腰帶十圍至是減削過半每入朝士庶見者莫不下泣
  庾沙彌冰六世孫父佩玊仕宋位長沙内史坐沈攸之事誅時沙彌始生及年五嵗生母為采衣不肯服流涕對曰家門禍酷用是何為及長終身布衣蔬食適母劉氏寢疾晨昏侍側衣不解帶或應鍼炙輙以身先試及母亡水漿不入口累日初進大麥薄飲經十旬方為薄粥終喪不食鹽酢冬日不衣緜纊夏日不解衰絰不出廬戸晝夜號慟鄰人不忍聞所坐處淚霑為爛武帝召見嘉之以補歙令還除邵陵王參軍事隨府㑹稽復丁所生母憂喪還都濟浙江中流遇風舫將覆沒沙彌抱柩號哭俄而風定咸以孝感所致子持亦有考行劉訏數嵗父母繼卒訏居喪哭泣孺慕㡬至滅性赴弔者莫不傷焉
  南史梁臧盾有孝性嘗隨父宿直廷尉府母劉氏在宅夜暴亡盾左手中指忽痛不得寢及旦宅信果報凶問其感通如此服未終父卒居喪五年不出廬户形骸枯悴家人不識武帝累敇抑譬
  梁始興忠武王憺慈母陳太妃薨水漿不入口六日居喪過禮武帝優詔勉之
  陳書謝貞藺之子也年十四丁父艱號頓於地絶而復蘓者數矣初藺居母憂不食泣血而卒家人懼貞復然曰孝子既無兄弟須極自愛若憂毁滅性誰飬母邪自後少進饘粥
  北史王續生遭繼母憂杖而後起及終制鬢髪盡落有司奏聞宣武詔旌門閭甄其遥役
  張昇喪父飲水絶鹽哀毁過度形骸枯悴骨立而已髮落殆盡聲聞鄉里盗賊不侵其閭州表以聞標其門閭王崇兄弟並以孝稱母亡杖而後能起鬢髪墮落未及葬權殯宅西崇廬於殯所晝夜哭泣母喪始闋復丁父憂哀毁過禮雖除服仍居墓側洲以聞旌其門閭荆可居母喪水漿不入口三日悲號擗踊絶而復蘇者數四葬母之後廬於墓側負土成墳蓬髪不櫛沐菜食飲水而已可家舊墓塋域極大榛蕪至深去家十餘里而可獨宿其中與禽獸雜處哀感逺近周文帝令州縣表異之及服終之後猶若居喪
  張彞清河東武城人母憂解任居喪過禮送葬自平城達家千里歩從不乗車馬顔貌瘦瘠當世稱之
  北齊皇甫遐少喪父事母以孝聞保定末遭母喪乃廬於墓側負土為墳復於墓南作一禪窟隂雨則穿窟晴霽則營墓曉夕勤力未嘗暫停積以嵗年墳髙數文周廻五十餘歩遐食粥枕凷櫛風沐雨形容枯悴家人不識逺近競以米麫遺之遐皆受而不食
  北周翟普林事親以孝聞躬耕色飬不應州郡辟命大業初父母俱終哀毁殆將滅性廬於墓側負土成墳盛冬不衣繒絮唯著單衰而已司𨽻廵察奏其孝感擢為孝陽令
  華秋幼喪父事母以孝聞家貧傭賃為飬其母患疾秋容貌毁悴鬢須盡改母終遂絶櫛沐髪盡秃落廬於墓側負土成墳有人欲助之者秋輙拜而止之郡縣嘉其至孝具以狀聞降使勞問表其門閭
  舊唐書路敬淳遭喪三年不出廬寢服免方號慟入見其妻形容羸毁妻不之識也
  萬敬儒居親喪廬墓刺血寫浮圖書斷手二指輙復生州改所居曰成孝鄉廣孝聚大中時表其家
  裴敬彞母終廬於墓側哭泣無節目遂喪明
  明程通績溪人父卒嶺南迎柩還葬廬墓三年哀慟毁形妻子至不相識後遭祖喪廬墓三年績溪縣志
  輕喪觧官
  後漢書譙𤣥傳𤣥成帝時為太常丞以弟服去職楚國先賢傳隂嵩少喪父母與叔父居王莽末義兵初起乃與叔父避世蒼梧後徴拜謁者以叔父憂棄官張掖韋彪傳彪族子義為陳令以兄順喪去官
  儒林傳楊仁為什邡令兄喪去官
  戴封傳封舉孝亷光禄主事遭伯父喪去官
  陳重傳重為細陽令以尤異當遷為㑹稽太守遭姊憂去官
  孔昱傳靈帝即位公車徴拜議郎補洛陽令以師喪棄官卒於家
  集古錄漢繁陽令楊君碑云君遭叔父太尉薨委榮輕舉太尉者秉也
  陳寔傳寔為聞喜長旬日以期喪去官
  三國志賈逵𫝊逵為澠池令以喪祖父去官
  劉焉𫝊焉以宗室拜中郎後以師祝公喪去官
  乾學案漢制刺史二千石以上不得行三年喪故其時解官持服者率小臣也至輕喪解官初未著令順帝時尚書令左雄議非父母喪不得去官安帝時制長吏被考未報者自非父母喪不得無故去職是輕喪解官固有禁也乃其時遭期功之服而解官者史不絶書則士大夫重名義而崇禮教其風艮足尚也然大吏則重喪不得持服小吏則輕喪亦至解官輕重失宜何以整齊天下之風俗哉
  晉書嵇紹傳紹為徐州刺史遭長子喪去官
  梁書袁昂𫝊昂為豫章内史丁所生母憂去職
  宋史皇祐四年吉州司理參軍祝紳幼孤鞠於兄嫂己嘗為嫂持服兄喪又請解官持喪有司以為言仁宗曰近世蓋有匿親喪而干進者紳雖所服非禮然不忘鞠養恩亦可勸也俟服闋日與幕職知縣
  魏了翁𫝊了翁丁生父憂解官心喪
  葉夢鼎傳夢鼎丁本生母憂免喪始拜官
  吕祖儉傳祖儉監明州倉將上兄祖謙卒部文半年不上者為違年祖儉必欲終期喪朝廷從之詔違年者以一年為限自祖儉始
  顧炎武日知錄古人於期功之喪多棄官持服記曰期之喪卒哭而從政九月之喪既葬而從政通典安帝初長吏多避事棄官乃令自非父母服不得去職考之於書如韋義以兄順喪去官楊仁以兄喪去官譙𤣥以弟服去官馬融遭兄子喪自劾歸陳寔以期喪去官賈逵以祖父喪去官又劉衡碑云為渤海王郎中令以兄琅邪相憂即日輕舉圉令趙君碑云司徒楊公辟以兄憂不至則兄喪亦謂之憂也曹全碑云遷右扶風槐里令遭同産弟憂棄官則弟喪亦謂之憂也度尚碑云除上虞長以從父憂去官楊著碑云遷髙陽令遭從兄沛相憂篤義忘寵飄然輕舉則從父從兄喪亦謂之憂也陳重傳云舉尤異當遷為㑹稽太守遭姊憂去官則姊喪亦謂之憂也 古人凡喪皆謂之憂其父母喪則謂之丁大憂見北史李彪傳 王純碑云拜郎失妹寧歸遂釋印紱晉陶淵明作歸去来辭自序曰尋程氏妹喪於武昌情在駿奔自免去職則已嫁之妹猶去官以奔其喪也晉嵇紹傳拜徐州刺史以長子喪去職則子喪亦可以去官也後漢末時人多不行妻服苟爽引據大義正之經典雖不悉變亦頗有改者晉泰始中楊旌有伯母服未除而應孝亷舉博士韓光議以宜貶又言天水太守王孔碩舉楊少仲為孝亷有期之喪而行甚致清議今代之人躁於得官輕於持服令晉人見之猶當耻與為伍況三代聖賢之列乎
  不及禮
  乾學案居喪而有乖禮典者非盡不肖也或有自託陽狂率情背誕甘為名教之罪人而其哀痛之本心未嘗無也然於先王所制終屬徑庭不可以訓世則總謂之不及禮也
  左傳昭公十五年六月乙丑王太子夀卒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冬十二月晉荀躒如周葬穆后籍談為介既葬除喪以文伯宴樽以魯壺籍談歸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終乎吾聞之所樂必卒焉今王樂憂若卒以憂不可謂終王一歲而有三年之喪二焉注天子絶期唯服三年故后雖期通謂之三年喪 疏妻服齊衰期耳𫝊謂三年之喪二者父必三年然後娶逹子之志也父以其子有三年之戚為之三年不娶則夫之於妻有三年之義故可通謂之三年之喪於是乎以喪賔宴樂憂甚矣非禮也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王雖弗遂宴樂以早亦非禮也
  漢書霍光傳奏昌邑王無悲哀之心廢禮誼居道上不素食師古注素食菜食無肉也言王在道常肉食非居喪之制也
  王莽傳莽大赦天下天下大服民私服在詔書前亦釋除張晏曰莽妻本以此嵗死天下大服也私服自喪其親皆除之
  後漢書袁閎以延熹末黨事將作乃築土室不為户自牖納飲食而已旦於室中東向拜母母思閎時徃就視母去便自掩閉兄弟妻子莫得見也及母沒不為制服設位時莫能名或以為狂
  乾學案閎不為母制服殆欲自託於狂以避禍也然失禮之大者君子不能為之解矣
  戴良傳良字叔鸞少誕節母喜驢鳴良嘗學之以娯樂焉及母卒兄伯鸞居廬啜粥非禮不行良獨食肉飲酒哀至乃哭而二人俱有毁容或問良曰子之居喪禮乎良曰然禮所以制情佚也情苟不佚何禮之論夫食㫖不甘故致毁容之實若味不存口食之可也
  晉書陳夀遭父喪有疾使婢丸藥客徃見之鄉黨以為貶議及蜀平坐是沈滯者累年後授御史治書以母憂去職母遺言令葬洛陽夀遵其志又坐不以母歸葬竟被貶議
  阮籍傳性至孝母終正與人圍碁對者求止籍留與決賭既而飲酒二斗舉聲一號吐血數升及將葬食一蒸豚飲二斗酒然後臨訣直言窮矣舉聲一號因又吐血數升毁瘠骨立殆至滅性裴楷徃弔之籍散髪箕踞醉而直視楷弔唁畢便去或問楷凡弔者主哭客乃為禮籍既不哭君何為哭楷曰阮籍方外之士故不崇禮典我俗中之士故以軌儀自居時人歎為兩得
  何曽傳時歩兵校尉阮籍負才放誕居喪無禮曽面質籍於文帝座曰卿縦情背禮敗俗之人今忠賢執政綜核名實若卿之曹不可長也因言於帝曰公方以孝治天下而聽阮籍以重哀飲酒食肉於公座宜擯四裔無令汙諸華夏帝曰此子羸病若此君不能為我忍邪曽重引據辭理甚切帝雖不從時人敬憚之
  王戎傳戎為吏部尚書以母憂去職性至孝不拘禮制飲酒食肉或觀奕棋而容貌毁悴杖然後起時和嶠亦居父喪以禮法自持量米而食哀毁不踰於戎武帝謂劉毅曰和嶠毁頓過禮使人憂之毅曰嶠雖寢苫食粥乃生孝耳至於王戎所謂死孝陛下當先憂之
  劉隗傳廬江太守梁龕明日當除婦服今日請客奏妓丞相長史周顗等三十餘人同㑹隗奏曰夫適妻長子皆杖居廬故周景王有三年之喪既除而宴春秋猶譏况龕匹夫暮宴朝祥慢服之愆宜肅喪紀之禮請免龕官削侯爵顗等知龕有喪吉㑹非禮宜各奪俸一月以肅其違從之
  鍾雅傳雅為御史中丞時國喪未期而尚書梅陶私奏女妓雅劾奏曰臣聞放勲之徂八音遏密雖在凡庶猶能三載自兹以來歴代所同肅祖明皇帝崩背萬國當期來月聖王縞素泣血臨朝百僚懆愴動無歡容陶無大臣忠慕之節家庭侈靡聲妓紛葩絲竹之音流聞衢路宜加放黜以整王憲請下司徒論正清議穆后臨朝特原不問
  世說新語陸士衡初入洛咨張公所宜詣劉道真是其一陸既徃劉尚在哀制中性嗜酒禮畢初無他言唯問東呉有長柄葫蘆卿得種來不陸兄弟殊失望乃悔徃
  王坦之傳謝安愛好聲律自弟萬喪十年不聽音樂及登台輔期功之慘不廢妓樂頗以成俗坦之非而苦諫之安遺坦之書曰知君思相愛惜之至僕所求者聲謂稱情義無所不可為聊復以自娱耳若絜軌跡崇世教非所擬議亦非所屑常謂君粗得鄙趣者猶未悟之濠上邪故知莫逆未易為人坦之荅曰具君雅㫖此是誠心而行獨徃之美然恐非大雅中庸之謂意者以為人之體韻猶器之方圓方圓不可錯用體韻豈可易處各順其方以𢎞其業則嵗寒之功必有成矣吾子少立德行體議淹允加以令地優游自居僉曰之談咸以清逺相許至於此事實有疑焉且天下之寳故為天下所惜天下之所非何為不可以天下為心乎書徃反數四安竟不從
  桓𤣥庶母烝嘗靡有定所忌日見賓客遊宴惟至亡時一哭而已期服之内不廢音樂
  南史劉湛傳廬陵王義真出為車騎將軍南豫州刺史湛為長史義眞時居武帝憂使帳下備膳湛禁之義眞乃使左右人買魚肉珍羞於齋内别立㕑帳㑹湛入因命臑酒炙車螯湛正色曰公當今不宜有此設義眞曰旦甚寒杯酒亦何傷長史事同一家望不為異酒至湛起曰既不能以禮自處又不能以禮處人
  范𣋓為尚書吏部郎元嘉元年冬彭城太妃薨將葬祖夕僚故並集東府𣋓弟廣淵時為司徒祭酒其日在直𣋓與司徒左西屬王深宿廣淵所夜中酣飲開北牖聽挽歌為樂彭城王義康大怒左遷𣋓宣城太守
  王彧傳為司徒左長史以姊墓開不臨赴免官
  魏書張普惠傳時安西將軍王澄功衰在身欲於七月七日集㑹文武北園馬射普惠奏記於澄曰竊聞三族九親别疎昵之叙五服六術等衰麻之心皆因事飾情不易之道者也然則莫大之痛深於終身之外書䇿之哀除於喪紀之内外者不可無節故斷之以三年内者不可遂除故敦之以日月禮大練之日鼓素琴蓋推以即吉也小功以上非虞祔練祥不沭浴此拘之以制也曽子問曰相識有喪服可以與於祭乎孔子曰緦不祭又何助於人祭既不與疑無宴食之道又曰廢喪服可以與於饋奠之事乎子曰脫衰與奠非禮也注云為其忘哀疾愚謂除喪之始不與饋奠小功之内其可觀射乎雜記云大功以下既葬適人人食之其黨也食之非黨也不食食猶擇人於射為惑伏見明教立射㑹之限將以二七令辰集城中文武肄武藝於北園行揖讓於中否時非大閱之秋景渉妨農之節國家縞禫甫除殿下功衰仍襲釋而為樂以訓百姓便是易先王之典忘哀戚之情恐非所以昭令德視子孫者也案射儀射者以禮樂為本忘而從事不可謂禮鍾鼓弗設不可謂樂舍此二者何用射為澄乃荅曰禮兄弟内除明哀己殺小功客至主不絶樂聽樂則可觀武豈傷終亦罷射舊唐書李渤以母喪不時舉流於施州
  董晉傳金吾衛將軍沈房有弟喪公除不衣黲服入閣上問宰相對曰準式朝官有周年已下喪者諸絁縵不合衣淺色帝曰南班安得有之對曰因循而然
  五代史記楚王馬殷卒子希聲立希聲嘗聞梁太祖好食雞慕之乃日烹五十雞以供膳葬殷上潢希聲不入泣頓食雞肉數器而起其禮部侍郎潘起譏之曰昔阮籍居喪而食蒸豚世豈乏賢邪
  宋史朱服母喪除拜禮部侍郎湖州守馬城言其居喪疏几筵而獨處他室謫知萊州
  遼史太平十一年六月聖宗崩七月丙午朔皇太后率皇族大臨於太平殿上召晉王蕭普古等飲博夜分乃罷丁未擊鞠 興宗本紀贊曰興宗當大行在殯飲酒博鞠疊見簡書及其謁遺像而哀慟受宋弔而衰絰所為若出二人何為其然與
  乾學案飲酒博鞠所對者近習耳謁像受弔則屬耳目之地也昭昭信節冥冥墮行而史册書之矣可不慎哉
  明宣宗實錄宣德時行在禮部奏監察御史喻俊居親喪不守禮法因與平人有隙誣以罪輙自拘問擅作威福以虧孝道不可用上曰古人居喪自有禮節豈與外事況為御史尤當置身禮法之中今悖謬如此豈可用其黜為民
  餘冬序錄陸子静與呂伯恭居憂時書云天下事理有愚夫愚婦所與知而大賢君子不能無蔽者元獻晏公尹南京日文正范公居母夫人憂元獻屈致教導諸生從之游者多有聞於時竊聞執事儼然在憂服之中而户外之屨亦滿文正雖近世大賢至其居憂教授豈大賢君子之所蔽乎執事之所為標的者豈不在此執事天資之美學問之博此事之不安於心未契於理要不待煩說博引而後喻竊聞凡在交遊者皆不為執事安諒執事之心亦未必自安也夫苟不安何憚而不幡然改之乎於此而改其所以感發諸生亦不細矣呉幼清題朱文公荅陳正己講學帖後云大功廢業況服齊斬乎古人居父母之喪三年不為禮三年不為樂斬衰唯而不對齊衰對而不言自發一言且不可況可與人論學㦲眉山二蘇兄弟文人耳而其居喪也再期之内禁斷作詩文是亦講聞乎喪禮也正己蘄學聖賢身有母喪而交書論學不異常時則三年之喪為虚矣夫親喪本也論學末也忘其本而務其末不知所論之學果何學歟朱子荅書固己箴其失然舍其大而議其小或者姑為掩覆也邪
  張士俊曰崇禎十三年五月丁未予弟叔度沒六月己未予生日也予於是年三十矣廣陵之俗雖遐邇必庀觴豆承筐篚以為夀如八九十者是日人咸夀予不以有弟喪而止予力却之七月庚子予繼祖母春秋六十家君以其事問予予請罷祝而於來年行焉通國之士咸怪而駭予曰是不讀書故不曉也乃援引古今以為議先王之制喪禮自三年而外有大功有小功有緦麻非以飾觀也蓋哀動於内而服其服因以惡其飲食變其居處哀之有餘者非此無以安哀之不足者覩其服而勉以致焉所謂以故興物也而哀有不同服亦有差哀之重者其服重服何準乎準於哀也三年之外期為尤重其服在尊者不論卑者若父之於子兄之於弟夫之於妻皆彞倫至戚而不能恝者乃死亡之際金石管絃不輟一家之中而呉越隔視一人之身而吉㐫殊類恣睢錯亂猶可謂之禮乎今三年之喪世之失禮多矣或猶知其謬而不以為然也而期之喪未數月而夀辰或從而昬嫁鄉黨宗族徃賀之遭喪者受賀恬不為怪是事也尊者於卑者尤甚雖粗有見識之輩莫覺其謬者其意但曰家統於尊尊者之慶不當以卑者而止也吾謂其不可者七期之喪次於三年一等其冠絰之式衣裳之儀皆酌於三年之喪而稍輕焉既葬而始飲酒食肉矣而終其喪不與宴㑹今於其不宜飲酒食肉之時而遽宴㑹其不可一也飲酒食肉與宴㑹禮有其限而無分於尊卑也而期之喪莫重於父之服子何也父與子分之相去雖逺而其義則一父之於子如子之於父也子於父悲痛者累年父與子方死而嬉笑猶常無是理也故古禮父之服子有三年有不杖期國朝之禮長子衆子皆以不杖期依古之道推而祖之於孫亦有然者今以父而屈其子之喪又或以祖而屈其子服子之喪皆是臆說其不可二也賀必備音聲召賓客以為歡禮鄰有喪舂不相里有殯不巷歌父子之親非鄰里可比音聲之設踰於相歌其不可三也鋪几筵以招賓客而作音聲以恱之將服衰麻與而娯耳目快心志是廢其實將棄衰麻而不服與是并廢名也服與不服俱為舛乖其不可四也昔晉悼子卒殯未葬而平公鼓鐘樂杜蕢楊觶爭之祖父雖尊子孫雖卑不過君之於臣數月之喪殆猶殯焉喪殯而樂是謂樂哀其不可五也禮為殤服降有長殤中殤下殤無服之殤非殤則服不降服不降則其執喪之禮可知也今冠而有室年踰二十不謂殤矣而齊於短折之嬰児但服其服而已是誣死者其不可六也㑹典期年喪服不許守制凡律之所禁者其必有為此者也先賢期䘮令之所著尚乞守制以申其哀今禁守制矣禁之所不及而猶違禮以便其私是何今不如古其不可七也審於此七者則賀與受賀之非禮昭昭矣而昬嫁者其失又不在賀與受賀也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有情以相愛有文以相接若殘忍刻薄而率意徑行㡬何不為禽獸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言人之所以生者以其有禮無禮者當速死也
  姚旅露書青州俗原奢侈其流至於不情如初喪之家里社羣集開筵演戲以與孝子破悶名之曰伴坐及出葬路祭結綵必極縑繡祭品動費萬錢名之曰隨㑹 洪洞人有喪親鄰送米麫雞鴨諸食品曰送飯考之雲南百夷亦然 京師期功以下孝帽頂心皆綴紅絨一朶曰花花孝莫知所自而流俗可笑莆中遇節皆啖米果喪家則不然曰恐眯死者之目又不放砲曰恐彈死者此為禍福之言以愚俗耳不知為食㫖不甘聞樂不樂意也使知此意遂為之已蓋其畏禮不若畏禍也
  順天府志十月送寒衣坊民刻板為男女衣飾五色焚之祖考曰送寒衣 喪禮斂稱家有無殯不踰時哀而不文尚有古意皆飯僧焚修動費百千貧家亦强為之殯三日具祭墓所曰煖墓即禮虞祭意也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制七
  違禮一
  匿喪
  後漢書李燮傳燮為河南尹先是潁川甄邵諂附梁冀為鄴令有同嵗生得罪於冀亡奔邵邵偽納而隂以告冀冀即捕殺之邵當遷為郡守㑹母亡邵且埋尸於馬屋先受封然後發喪邵還至洛陽燮行塗遇之使卒投車於溝中笞捶亂下大署帛於其背曰諂貴賣友貪官埋母乃具表其状遂廢錮終身
  乾學案禮為君子而設若邵直禽獸耳非法以制之尚可以為世乎故刑者聖人之不得已所以維禮之窮也
  晉書殷仲堪為荆州刺史桂陽人黄欽生父沒已乆詐服衰麻言迎父喪府曹先依律詐取父母卒棄市仲堪乃曰律詐取父母卒依歐詈法棄市原此之㫖當以二親生存而横言死沒情事悖逆忍所不當故同之歐詈之科正以大辟之刑今欽生父實終沒墓在舊邦積年久逺方詐服迎喪以此為大妄耳比之於父存言亡相殊逺矣遂活之
  南史鄭鮮之傳兖州刺史滕怙為丁零翟所沒尸喪不反怙子羡仕宦不廢論者嫌之桓𤣥在荆州使羣僚溥議鮮之議曰名教大極忠孝而已至乎變通抑引每事輙殊本而尋之皆求心而遺迹迹之所乗遭遇或異故聖人或就迹以助教或因迹以成罪屈申與奪難可等齊舉其阡陌皆可終言矣天可逃乎而伊尹廢君君可脅乎而鬻拳見善忠可愚乎而箕子同仁自此以還殊實而齊聲異譽而等美者不可勝言今如滕羡情事者或終身隱處不關人事或升朝理務無譏前哲通滕者則以無譏為證塞滕者則以隱處為美折其兩中則異同之情可見矣大聖人立教猶言有禮無時君子不行有禮無時政以事有變通不可宗一故耳
  舊唐書崔損身居宰相姊為尼沒於近寺終喪不臨士君子罪之
  唐律不孝條聞祖父母父母喪匿不舉哀
  䟽議依禮聞親喪以哭荅使者盡哀而問故父母之喪創巨尤切聞即崩殞擗踊號天今乃匿不舉哀或揀擇時日者並是
  諸聞父母喪若夫之喪匿不舉哀者流二千里
  䟽議父母之恩昊天莫報荼毒之極豈若聞喪婦人以夫為天哀籲父母聞喪即須哭泣豈得擇日待時若匿而不即舉哀者流二千里其適孫承祖者與父母同
  聞期親尊長喪匿不舉哀者徒一年大功以下尊長各遞減二等卑幼各減一等
  䟽議期親尊長謂祖父母曽髙父母亦同伯叔父母姑兄姊夫之父母妾為女君此等聞喪即須舉發若匿不舉哀者徒一年大功尊長匿不舉哀杖九十小功尊長匿不舉哀杖七十緦麻尊長匿不舉哀笞五十其於卑幼匿不舉哀各減當色尊長一等出降者謂姑姊妹本服期出嫁九月罪同期親尊長科之其服數止準大功之月餘親出降準此若有殤降為七月之類亦準所降之月為服數之限罪依本服科之其妻既非尊長又殊卑幼在禮及詩比為兄弟即是妻同卑幼
  問曰聞喪不即舉哀於後擇日舉訖事發合得何罪荅曰依禮斬衰之哭徃而不返齊衰之哭若徃而返大功之哭三曲而偯小功緦麻哀容可也準斯禮制輕重有殊聞喪雖同情有降殺期親以上不即舉哀後雖舉訖不可無罪期以上從不應得為重大功從不應得為輕小功以下哀容可也不合科罪若未舉事發者各從不舉之坐
  五代㑹要後唐天成二年中書門下條奏據長定格選人中有隱憂者遲五選伏以人倫之貴孝道為先既有負於尊親定不公於州縣有傷風教須峻條章今後諸色官員内有隱憂冒榮者勘責不虚終身不齒所有入仕己未告敕並付所司焚燬從之
  宋史李定傳定為監察御史裏行御史陳薦疏定頃為涇縣主薄聞生母仇氏死匿不為服詔下江東淮浙轉運使問狀奏云定嘗以父年老求歸侍飬不云持所生母服定自辯言實不知為仇所生故疑不敢服而以侍飬解官曽公亮謂定當追行服王安石力主之改為崇政殿說書御史林旦薛昌朝言不宜以不孝之人居勸講之地并論安石章六七上定不自安蘄解職
  張端義貴耳錄夀皇以孝治天下有大理寺孫寺丞失記其名匿服不丁母憂夀皇怒欲誅之奏知德夀云孫某不孝欲將肆諸市朝德夀云莫也太甚遂黥面配廣南數年得歸子兒時曽見之今之士大夫甚至聞訃仕宦冒榮自若衰絰有不為著者食稻衣錦女安則為之聖門之訓天理滅絶去禽獸㡬希
  胡寅傳右正言章夏劾寅不持本生母服謫新州安置周密癸辛雜識明仲乃文定公之庶子將生欲不舉適母夢大魚躍盆中急徃救之已溺將死遂抱以為己子及貴顯不復為本生母持服嘗於謫所著讀史管見其論漢宣帝哀帝晉出帝皆欲借以自解然持論太過所謂欲蓋而彌彰前軰蓋嘗評之固非敢輕議先儒也
  婁機傳機為吏部侍郎里人有故官吏部喪未舉而子赴調者機謂彼既冒法禁而部胥不之問即撻數吏使之治葬而後來聞者韙之
  元史諸職官父母亡匿喪者並罷不叙
  明律十惡不孝條聞祖父母父母喪匿不舉哀 不義條聞夫喪匿不舉哀
  凡聞父母若適孫承重與父母同及夫之喪匿不舉哀杖六十徒一年若聞期親尊長喪匿不舉哀者亦杖八十
  㑹典凡官吏匿喪者正統七年令俱發原籍為民
  喪中昬嫁古制見變禮喪中冠子條
  春秋莊公二十有二年冬公如齊納幣何休公羊注不譏喪娶者舉淫為重也 榖梁范𡩋注公母喪未再期而圖昬𫝊無譏文但譏親納幣者喪昬不待貶絶而罪惡見二程全書春秋喪昬無譏蓋日月自見不必譏也唯哀姜以禫中納幣則重疊譏之曰逆婦曰夫人至恐後世不以為非也他皆曰逆女此獨云婦而又不曰夫人蓋已納幣則為婦違禮而昬則不可謂之夫人
  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齊納幣榖梁傳范𡩋注喪制未畢而納幣書非禮公羊傳納幣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喪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則何譏乎喪娶注據逆在四年三年之内不圖㛰注僖公以十二月薨至此未滿二十五月又禮先納采問名納吉乃納幣此四者皆在三年之内故云爾吉禘于莊公譏然則曷為不於祭焉譏注據吉禘于莊公譏始不三年大事圖昬俱不三年大事猶從吉禘不復譏三年之㤙疾矣注疾痛非虛加之也以人心為皆有之注人心皆有疾痛不忍娶以人心為皆有之則曷為獨於娶焉譏注孝子疾痛吉事皆不當為非獨娶也娶者大吉也注合二姓之好𫝊之於無窮故為大吉非常吉也注與大事異其為吉者主於己注主於己身不如祭祀尚有念先人之心以為有人心焉者則宜於此焉變矣注變者變慟哭泣也有人心念親者聞有欲為己圖昬則當變慟哭泣矣況乃至於納幣成昬哉
  春秋繁露春秋譏文公以喪娶難者曰喪者月不過三年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今案經文公乃四十一月乃娶娶時無喪出其法也矣何以謂之喪娶曰春秋之論事莫重乎志今娶必納幣納幣之月在喪分故謂之喪娶也且文公以秋祫祭以冬納幣皆失於太蚤春秋不譏其前而顧譏其後必以三年之喪肌膚之情也雖從俗而不能終猶宜未平於心今全無悼逺之志反思念娶事是春秋之所甚疾也故譏不出三年於首而已譏以喪娶也不别先後賤其無人心也縁此以論禮之所重者在其志志敬而節具則君子予之知禮志和而音雅則君子予之知樂志哀而居約則君子予之知喪故曰非虚加之重志之謂也乾學案變者不忍焉爾矣不忍於心則變於外不忍有人心焉者也忍則無人心焉者也有人心三字警切動人先王制禮此其本矣
  春秋宣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子遂如齊逆女注不譏喪娶者不待貶絶而罪惡自見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
  穀梁傳其不言氏喪未畢故略之也
  公羊傳夫人何以不稱姜氏貶曷為貶譏喪娶也喪娶者公也則曷為貶夫人内無貶于公之道也内無貶于公之道則曷為貶夫人夫人與公一體也
  通典周喪不可嫁女娶婦議晉惠帝元康二年司徒王渾奏曰前以冒喪昬娶傷化悖禮下十六州推舉今本州中正各有言上太子家令虞濬有弟喪嫁女拜時鎮東司馬陳湛有弟喪嫁女拜時上庸太守王崇有兄喪嫁女拜時夏侯俊有弟子喪為息恒納婦恒無服國子祭酒鄒湛有弟婦喪為息䝉娶婦拜時蒙有周服給事中王琛有兄喪為息稜娶婦拜時并州刺史羊曁有兄喪為息明娶婦拜時征西長史牽昌有弟喪為息彦娶婦拜時湛職儒官身雖無服據為昬主案禮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婦無齊衰嫁娶之文虧違典憲宜加貶黜以肅王法請臺免官以正清議尚書符下國子學處議國子助教呉啇議今之拜時事畢便歸昬禮未成不得與娶婦者同也俊琛稜並以齊衰娶婦娶妻所犯者重恒雖無服當不議而不爭亦禮所譏然其所犯者猶輕於稜也湛身既平吉子雖齊衰義服之末又不親迎吉凶别處所犯者輕濬曁為子拜時拜時禮輕當降也國子祭酒裴頠議以為吉凶之别禮之大端子服在凶而行嘉禮非所以為訓雖父兄為主事由己興此悉人倫大綱典章所慎也詔曰下殤小功不以娶俊等簡忽喪紀輕違禮經皆宜如所正 司直劉隗上言文學王籍有叔母服未一月納吉娶妻虧俗傷化宜加貶黜輒下禁止妻父周嵩知籍有喪而成昬無王孫耻奔之義失為父之道王廙王彬於籍親則叔父皆無君子幹父之風應清議者任之鄉論主簿江啓曰夫風節不振無以蕩弊俗禮義不備無以正人流籍以名門擢登賓友不能率身正道公違典憲誠是愷悌垂恕體例宜全晉書王籍之為太子文學居叔母之喪而昬丞相司直劉隗奏之帝下令云詩稱殺禮多昬以㑹男女之無夫家者正今日之謂也可一解禁止自今以後宜為其防又東閣祭酒顔含居叔父喪而遣女推尋舊事永康二年虞濬陳湛各有弟喪嫁子拜時司徒王渾奏免竊謂弟喪不重於叔父成昬之禮不輕含犯違禮典夫崇禮謂之有方之士不崇禮謂之無方之人況虧淳創薄從俗棄禮請免官禁止從事中郎謝潛議鄭𤣥以為女子成人逆降旁親及將出者昔陳湛以女年過二十依鄭義不責遷任徐州不為坐免乆為成比若含女未過二十宜如隗奏若謂鄭𤣥說與禮違宜先除而後禁不宜制未下而責人也主簿孔夷議鄭𤣥以未嫁成人降其旁親以明當及時與不及時者同降若嫁有時而遭喪因喪而降之非言齊衰之中可以嫁女學者多昧此㫖非獨在今含應見原 王濛息叔仁兄十月亡至十二月詔其子與琅邪王昬拜時叔仁以喪辭范尚書與㑹稽王牋為伸其意㑹稽王荅曰既有所準情理可通故人主權而行之自君作故古之制也古人墨絰從事豈情所安逼於君命之所制奪於人臣之所屈乃至於此以今方之事情輕重豈得同日而欲執違邪又今自拜時未為備禮暫一致身交拜而已即之於情有何不可且今王氏情事與國家正同王命既定事在必行太常王彪之與㑹稽王牋曰王濛女有同生之哀計其日月當未絶哭豈可成昏凡在君子猶愛人以禮況崇化之主邪以此為聖朝故事寧可執訓當今𫝊流後裔沗備禮官情有不安謹具白所懐
  降服大功末可嫁姊妹及女議晉南陽中正張輔言司徒府云故涼州刺史楊欣女以九月二十日出赴姊喪殯而欣息俊因喪後二十六日強嫁妹與南陽韓氏而韓就楊家共成昏姻韓氏居妻喪不顧禮義三旬内成昏傷化敗俗非冠帶所行下品二等本品第二人今為第四請正黄紙梁州中正梁某言俊居姊喪嫁妹犯禮傷義貶為第五品晉書張輔傳梁州刺史楊欣有姊喪未經旬車騎長史韓預彊聘其女為妻輔為中正貶預以清風俗 宋江氏問裴松之曰從兄女先尅此六月與庾長史弟昏其姊蔡氏先三月亡葬送已畢從兄無嗣兄子簡為後今與從妹同服大功大功末可以嫁子不知無父而兄有大功服可復嫁妹不荅曰意謂父有大功尚可嫁子兄在大功理無不可今所未了者未知女身大功亦可得嫁不又降而在大功得與本服九月者同不見宗濤荅范超伯問娶婦之與嫁子輕重有一等之差己身小功可以娶妻女身大功何為不可以嫁謂此言為是但其論降在大功者如為不盡吾以為聘納禮重故探其本情適人差輕故以見服為斷禮無降在大功不可嫁子之文不應於外生疑且有下殤小功之喪過五月便可以娶降在九月者過三月而後嫁計其日月亦一等之謂也荀伯子難裴曰本不謂父可而兄反不可今所疑謂父兄及女身並不可爾案禮小功之初不妨嫁子其末則可以娶妻下殤之小功則不可本是周服故也今降在大功亦本是周服何容復於降殺之内以行昏姻之禮邪禮大功之末可以嫁子自是論本服耳所以不明降在大功不可者正以下殤之小功足以包之若謂降與不降必其不殊者其兄弟出後姊妹出適便再降為小功矣請問居此小功服在始可即以嫁子乎三月卒哭又可以娶妻乎奚獨慈於下殤而薄於出降之甚邪何承天通裴難荀曰昏禮吉而非樂貴不失時元康中有犯喪者為憲司所糾都無降服大功嫁女之彈彼豈輕犯周制重犯功服邪因於禮自通不應致譏耳足下謂下殤小功不可娶足以包降在大功不可娶夫徹樂興嗣親之感繼燭發離别之悲唱行重於和從受禮輕於納娉既有一等之差本服周者雖不得娶何疑得嫁邪若本降為大功不可嫁者大功降為小功亦不可娶豈獨下殤小功而已乎斯不然矣宗炳稱何議降大功可嫁子為人所疑云要正以下殤小功不可娶舉輕以包重謂長殤大功亦不可嫁者意謂非也且子嫁降親生離恒山之苦禽鳥猶哀況在人理其哀既深則吉實輕故情安於大功之末娶納吉慶為重吉重故可於小功卒哭夫舉重之不可何妨輕者仍自可乎而反云舉輕明重其義不例夫銜孔懐之哀從釐降之命而與新昏者同其不可㦲若使親喪脱有其例當斷其可乎 李嵩為息邃昏張康女未成禮而康有姊喪已葬二家昏皆務速書問太常馮懐懐曰降服不與正服同者謂居處之節耳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明冠宜時成嫁宜及時先儒云末者服半之後也張氏所服既半將非所疑嵩又以父在大功則子應小功父服在末則子服除者可也今降服在末而子未除以疑問丁纂纂曰服末情殺可行吉事 又魏放之問孔琳之曰降在大功當得嫁女不荅曰吾意降者似不得昏記稱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妻下殤之小功則不可案如此文唯云降者不可娶妻不云不可嫁子此便是得嫁也傅都官駮孔議曰娶妻嫁子雖為不同然可以例求也何者小功絶哭之後可以娶妻至於下殤之小功則不可也本服重而降在小功既不得同小功而娶妻本服周而降在大功豈可同大功而嫁子乎孔荅曰娶妻事重嫁子事輕今若云不可納婦容可以嫁子為難耳既不明不以嫁子而獨明不可以娶妻事重非其類矣傅難曰今舉重以明輕何以謂之不類孔荅曰傅意謂本周而在大功小功者則不得冠子嫁子納婦娶妻四事夫冠嫁納婦三事皆子身之吉事事不在己娶妻一事非在他人親己身之吉事在子則輕在身則重輕故可行之於服末重必卒哭而後可以降殺之明義亦既差降則事何必齊今若欲徴其文觀於輕者則知重者應明輕者猶不可則重者不言自彰而今獨言小功之殤不可以娶妻是指言重者不可也重者自不可輕者自可有差何得輕必從重邪傅曰案禮葬後卒哭之與服末固是一語直辭異耳孔荅曰以葬後便為末虞畢乃卒哭且末與卒哭若果實同而名異者則當疊言小功之末可以納婦娶妻如大功之末疊言可以冠子嫁子何以别更起條云己雖小功卒哭可以娶妻邪推文明矣 宋庾蔚之曰昔為禮記略解已通此議大功重而嫁輕小功輕而娶重故大功之末可以嫁小功之末可以娶也所以然者下殤小功本周親者以其殤折之痛既人情所哀不可以娶者長殤大功鄰於成人大功接於齊衰猶周親之内於情差申冠嫁之事可同於成人之大功故不言長殤大功之不嫁也
  大功末可為子娶婦議晉御史中丞髙崧有從弟喪在服末欲為子昏書訪尚書范汪曰禮有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婦下章云已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娶妻已有小功喪則父便應有大功喪以義例推之小功卒哭可以娶妻則大功卒哭可以娶婦邪有舅姑曰婦無舅姑曰妻范荅曰案禮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此於子己為無服也以己尚在大功喪中猶未忍為子娶婦近於歡事也故於冠子嫁子則可娶婦則不可矣己有緦麻之喪於祭亦廢昏亦不通矣況小功乎崧又曰禮己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娶妻己有小功則父有大功已既小功卒哭可娶妻則父大功卒哭可娶婦將不嫌邪汪曰五服之制各有月數月數之内自無吉事故曰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春秋左氏傳齊侯使晏子請繼室於晉叔向對曰寡君之願也衰絰之中是以未敢請時晉侯有少姜之喪耳禮貴妾緦而叔向稱在衰絰之中推此而言雖輕喪之麻猶無昏姻之道也而敦本敬始之義每於冠昏見之矣雜記曰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婦案大功之末猶未忍為子娶婦小功之末乃為子娶耳而下章云己雖小功卒哭可冠娶妻也二文誠為相代尋此㫖為男女失時或繼嗣未立者耳非通例也禮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至於仲春㑹男女便云於此時也奔者不禁此亦是權禮非經常之典也崧又訪於江彪彪荅曰案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婦又己小功卒哭可以娶妻此悉是明文正例當不如范語為此議者皆於為昏之主也娶婦則父為主娶妻則己為主故父大功之末不得行此嘉禮至於己小功之末則可行之又禮稱娶妻則是無父之正文謂大功之末娶婦於禮例猶尚不安今所為者重所虧者輕又準時人由來之比自不致嫌於是崧依議為兒昏
  周服降在小功可嫁女娶妻議晉范朗問蔡謨曰甲有庶兄乙為人後甲妹景已許嫁而未出今乙亡如鄭𤣥意已許嫁便降旁親者景今應為乙服小功本是周親甲今於禮可得嫁景不蔡荅曰案禮大功之末可以嫁子不言降服復有異也兄在大功嫁降服小功之妹猶父在大功嫁小功之女也謂甲今嫁景於禮無違范難曰禮小功不稅降而小功則稅之又小功不易喪之練冠而長殤中殤之小功則變三年之葛又小功之末可以娶妻而下殤之小功則不可據此數事則明降服正服所施各異今子同之其禮何居蔡荅曰夫服有降有正此禮之常也若其所施必皆不同則當舉其一例無為復說稅與娶也今而然者明其所施有同有異不可以一例舉故隨事而言之也鄭君以為下殤小功不可娶者本齊衰之親也案長殤大功亦齊衰親而禮但言下殤不可以娶而不言長殤不可以嫁明殤降之服雖不可娶而可嫁也所以然者陽唱隂和男行女從和從者輕唱行者重二者不同故其制亦異也范又難曰禮舉輕以明重下殤猶不可娶則長殤大功何可以嫁知禮所謂大功末者唯正服大功末耳蔡荅曰下殤不可娶妻者謂己身也吾言長殤可以嫁子者謂女父也身自行之於事為重但施於子其理差輕然則下殤之不娶未足以明長殤之不嫁也 東晉臺符廬陵公主薨琅邪東海二王於禮為應得昏與不太學博士袁矯之等案公主於二王屬為姑二王出為人後主又出適今應降服小功然本是周親雖降而為疎本親情重始薨方當制服而疑可昏與不太常王彪之曰二王出後二國禮為人後降本親一等又云為姑姊妹適人者小功二王應制小功之服禮小功絶哭可以娶妻下殤之小功則不可先儒之說本齊衰之親故除喪而後可昏今二王雖以出後降服本亦齊衰之親情例如禮不應成昏彪之與㑹稽王牋曰王者君臨萬國以禮義聲教也今若皇子獨違規矩恐遐邇之譏必不許也且自元康以來朝臣之家犯禮昏者不見重責故尚書僕射裴頠當代名士於時以兄弟子喪末為息拜時其息服除也議者父子並應貶責兄弟子下流之喪不同於姑古者諸侯絶周而卿大夫之喪在殯猶不舉樂不以本周喪未葬行嘉禮也況廬陵長公主於禮不應絶服況今未葬乎 宋庾蔚之謂禮云下殤之小功則不可而不云再降之小功則知再降之小功可以娶
  祖無服父有服可娶婦嫁女議晉劉嗣問徐野人曰嗣去年十二月有周慘欲用六月昏兒服蚤已除大人本無服便是一家主想無復異徐荅曰此議本據祖為孫兒昏自平吉可得娶妻不計兒之有慘也嗣弟損又重問野人曰諸賢唯云祖尊一家得為昏主若便昏損疑速也徐荅曰今歸重於王父理無取於遲速損重問曰禮云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燭娶婦之家三日不舉樂得不有輕不又大功之末可以嫁女則男不得昏向家是嫁女今是己子昏男女詎無異邪向家亦是祖無服而父有周慘得嫁女徐荅曰秉燭寢樂居然輕重故嫁娶殊品至於今事理本分塗唯取歸重極尊而不别異男女一也 宋向歆問何承天曰父有伯母慘女服小功祖尊統一家年未可得嫁孫女不何荅曰吾謂祖為昏主女身又小功服不嫌於昏鄭尚書曰祖為昏主女父不與昏事意謂可昏周續之曰禮已雖小功可以冠娶妻則女身雖有服謂出門無嫌也伯母義服而祖為家主於理可通徐野人曰禮許變通記所稱父大功者當非有祖之家又公羊傳云不以父命辭王父命推附名例義在尊無二上容或可通理邪
  降服喪已除猶在本服月内可嫁議晉謝琰問車𦙍曰人有妹喪降服已除本服未周可得嫁不荅曰禮小功不稅降在小功者則稅是推本情不計見服也時人有以此昏嫁者僕常疑之孫騰荅人有卜日除服便以昏況降服已除禮有大斷此都無疑
  晉書載記石勒既僭稱趙王下書禁國人不得於喪中昏嫁
  南齊書禮志永明十一年文惠太子薨右僕射王晏等奏伏尋御服文惠太子期内不奏樂諸王雖本服期而儲皇正體宗廟服者一同釋服奏樂姻娶便應並通竊謂二等誠俱是嘉禮輕重有異娶婦思嗣事非全吉三日不樂禮有明文宋世期喪降在大功者昏禮廢樂以申私戚通以前典詔依議
  隋書禮儀志梁武帝大同六年皇太子啓謹案下殤之小功不行昏冠嫁三嘉之禮則降服之大功理不得有三嘉今行三嘉之禮竊有小疑帝曰禮云大功之末可以冠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娶婦己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娶妻下殤之小功則不可晉代蔡謨謝沈丁纂馮懐等遂云降服大功可以嫁女宋代裴松之何承天又云女有大功之服亦得出嫁范堅荀伯子等雖復率意致難亦未能折太始六年虞龢立議大功之末乃可娶婦於時博詢咸同龢議齊永明十一年有大司馬長子之喪武帝子女同服大功左丞顧杲之議云大功之末非直皇女殯降無疑皇子娉納亦在非硋凡此諸議皆是公背正文務為通耳徐爰王文憲並云期服降為大功皆不可以昏嫁於義乃為不乖而又不釋其意天監十年信安公主當出適而有臨川長子大功之慘具論此義粗已詳悉太子今又啓審大功之末及下殤之小功行昏冠嫁三吉之事案禮所言下殤小功本是期服故不得有三吉之禮況本服是期降為大功理當不可人間行者是用鄭𤣥逆降之義雜記云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此謂本服大功子則小功踰月以後於情差輕所以許有冠嫁此則小功之末通得娶婦前所云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此是簡出大功之身不得娶婦後言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非直子得冠嫁亦得娶婦故有出沒昏禮國之大典宜有畫一今宗室及外戚不得復輒有干啓禮官不得輙為曲議可依此以為法
  梁書賀琛傳普通中皇太子議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女琛駮之曰令㫖以大功之末可得冠子嫁女不得自冠自嫁推以記文竊猶致惑案嫁冠之禮本是父之所成無父之人乃可自冠故稱大功小功並以冠子嫁子為文非闗惟得為子己身不得也小功之末既得自嫁娶而亦云冠子娶婦其義益明故先列二服每明冠子嫁子結於後句方顕自娶之義既明小功自娶即知大功自冠矣蓋是約言而見㫖若謂縁父服大功子服小功小功服輕故得為子冠嫁大功服重故不得自嫁自冠者則小功之末非明父子服殊不應復云冠子嫁子也若謂小功之文言己可娶大功之文不言己冠故知身有大功不得自行嘉禮但得為子冠嫁竊謂有服不行嘉禮本為吉凶不可相干子雖小功之末可得行冠嫁猶應須父得為其冠嫁若父於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是於吉凶禮無礙吉凶禮無礙豈不得自冠自嫁若自冠自嫁於事有礙則冠子嫁子寧獨可通今許其冠子而塞其自冠是琛之所惑也又令㫖推下殤小功不可娶婦則降服大功亦不得為子冠嫁伏尋此㫖若謂降服大功不可冠子嫁子則降服小功亦不可自冠自娶是為凡厥降服大功小功皆不得冠娶矣記文應云降服則不可寧得唯稱下殤今不言降服的舉下殤實有其義夫出嫁出後或有再降出後之身於本姊妹降為大功若是大夫服士又以尊降則成小功其於冠嫁義無以異所以然者出嫁則有受我出後則有傳重並欲薄於此而厚於彼此服雖降彼服則隆昔實期親雖再降猶依小功之禮可冠可嫁若夫期降大功大功降為小功止是一等降殺有倫服末嫁冠故無有異唯下殤之服特明不娶之義者蓋縁以幼穉之故天喪情深既無受厚他姓又異𫝊重彼宗嫌其年穉服輕頓成殺略故特明不娶以示本重之恩是以凡厥降服冠嫁不殊唯在下殤乃明不娶其義若此則不得言大功之降服皆不可冠嫁也且記云下殤小功言下殤則不得通於中上語小功則不得兼於大功若實大小功降服皆不冠嫁上中二殤亦不冠嫁者記不得直云下殤小功則不可恐非文意此又琛之所疑也遂從琛議北史李業興傳業興聘梁梁朱异問曰洛中委粟山是圓丘邪南郊邪曰是圓丘异曰郊丘異所是用鄭義我此中用王義曰然异曰若然女子逆降旁親亦從鄭不曰此之一事亦不盡從若卿此間用王義除禫應用二十五月何以王儉喪禮禫用二十七月也异遂不荅女子逆降旁親說儀禮喪服大功章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 鄭注女子子成人者有出道降旁親及將出者明當及時也 賈公彦疏女子子十五已後許嫁笄為成人有出嫁之道是以雖未出即逆降世父已下旁親也云當及時者謂女子子年十九後年二月冠子娶妻之月其女當嫁今年遭此世父已下之喪若依本服期者過後年二月不得及時逆降在大功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則於二月得及時而嫁是以云明當及時也
  乾學案儀禮經文自大夫之妾至姑姊妹舊讀合為一章蓋言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以下數等人皆服大功也鄭氏錯解經文分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為一章而以其下别為一章因疑女子子嫁者為世叔父母姑姊妹固合降在大功今未嫁者與己嫁者同降服大功非服之正因有逆降旁親之説不知經之本文明謂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及女子子嫁者未嫁者服大功之服何嘗言女子子未嫁者為世叔父母姑姊妹服大功之服乎經文本無可疑而鄭氏妄為分割反疑未嫁者不應與己嫁者同服而乃剏為逆降之説不亦大可異乎夫鄭氏割裂經文而設此無稽之說不過解經之謬猶可言也乃後之議禮者不悟鄭氏之謬而遂以此為不易之典制豈非悖禮傷教之甚乎後世喪禮盡廢女子身有期服而出嫁者固已多矣然未聞因己將嫁而先為其世叔父母姑姊妹服大功之服也此不特先王無是禮即後代之議喪服者亦未嘗制是禮可見鄭氏之為妄説矣此非但有關於昏禮并有闗於喪禮故不可以不辨若夫他家駮正之說已詳見於大功篇大夫之妾條此不重載云
  唐律不孝條居父母喪身自嫁娶
  䟽議身自嫁娶皆謂首從得罪者若其獨坐主昏男女即非不孝所以稱身自嫁娶以明主昏不同十惡故也其男女居喪娶妾合免所居之一官女子居喪為妾得減妻罪三等並不入不孝 問曰居喪嫁娶合徒三年或恐喝或强各合加至流罪得入不孝流以否答曰恐喝及强無非不孝加至流罪非是正刑律貴原情據理不合
  諸居父母及夫喪而嫁娶者徒三年妾減三等各離之知而共為昏姻者各減五等不知者不坐
  䟽議父母之喪終身憂戚三年從吉自為逹禮夫為婦天尚無再醮若居父母及夫之喪謂在二十七月内若男身娶妻而妻女出嫁各徒三年妾減三等若男夫居喪娶妾妻女作妾嫁人妾既許以下姓為之其情理賤也禮數既别得罪故輕各離之謂服内嫁娶妻妾並離知而共為昏姻者謂壻父稱昏妻父稱姻二家相知是服制之内故為昏姻者各減罪五等得杖一百娶妾者合杖七十不知情不坐
  若居期喪而嫁娶者杖一百卑幼減二等妾不坐䟽議若居期親之喪嫁娶謂男夫娶婦女嫁作妻各杖一百卑幼減二等雖是期服亡者是卑幼故減二等各杖八十妾不坐謂期服内男夫娶妾女婦作妾嫁人並不坐
  唐書于志寧傳髙宗時衡山公主既公除將下嫁長孫氏志寧以為禮十五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而嫁固知遇喪須終三年春秋魯莊公如齊納幣母喪未再期而圖昏二家不譏以其失禮明也今議者云公除從吉此漢文創制為天下百姓耳公主身服斬衰服可以例除情不可以例改心喪成昏非人情所忍於是詔公主待服除乃昏
  邵寳曰志寧之言其知漢文之所以為詔者矣漢文之詔其大指蓋為吏民而諒闇之制初未之及簡禮者樂於便已踵而行之遂使漢文負大罪於名教誰與議禮能為志寧言者自昏而推之凡不係於吏民者皆可以己此志寧所謂心喪也則於孝乎何損之有晉武帝魏孝文宋孝宗獨不聞漢詔乎
  舊唐書張茂宗傳茂宗以父孝忠䕃累官至光禄少卿貞元三年許尚公主拜銀青光禄大夫本官駙馬都尉以公主㓜待年十三屬茂宗母亡遺表請終嘉禮德宗念孝忠之勲即日授雲麾將軍起復授左衛將軍駙馬都尉諫官蔣乂等論曰自古以來未聞有駙馬起復而尚公主者上曰卿所言古禮也如今人家徃徃有借吉為昏嫁者卿何苦固執又奏曰臣聞近日人家有不甚知禮教者或女居父母服家既貧乏且無强近至親即有借吉以就親者至於男子借吉昏娶從古未聞今忽令駙馬起復成禮實恐驚駭物聽況公主年幼更俟一年出降時既未失且合禮經太常博士韋彤裴堪曰伏見駙馬都尉張茂宗猶在母喪聖恩念其亡母遺表所請許公主出降仍令茂宗即吉就昏者伏以夫婦之義人倫大端所以關雎冠於詩首者王化所先也天屬之親孝行為本所以齊斬五服之重者人道之厚也聖人知此二端為訓人之本不可變也故制昏禮上以承宗廟下以繼後嗣至若墨衰奪情事縁金革若使茂宗釋衰服而衣冕裳去堊室而為親迎雖云輟哀借吉是亦以凶瀆嘉伏願抑茂宗亡母之請顧典章不易之義待其終制然後賜昏德宗不納竟以義章公主降茂宗范祖禹曰委巷鄙慝之禮法之所當禁也乃引以為比不亦惑乎今士大夫之家以喪昏者衆矣非獨委巷為然此失禮之尤不可不戒故著此義焉
  東都事略英宗在殯有言宗室可嫁娶者宋敏求以為不可既踰年又有言者敏求言宗室義服變服而練可以嫁娶矣以前後議異降秩一等出知絳州
  厯代名臣奏議宋元祐八年蘇軾奏曰臣伏見元祐五年秋頒條貫諸民庶之家祖父母父母老疾無人供侍子孫居喪者聽尊長自陳驗實昏嬰右臣伏以人子居父母喪不得嫁嬰人倫之正王道之本也孟子論禮色之輕重不以所重徇所輕喪三年為二十五月使嫁娶有二十五月之遲此色之輕者也釋喪而昏㑹鄰於禽犢此禮之重者也先王之政亦有適時從宜者矣然不立居喪嫁娶之法者所害大也近世始立女居父母及夫喪而貧乏不能自存並聽百日外嫁娶之法既已害禮傷教矣然猶或可以從權而冒行者以女弱不能自立恐有流落不虞之患也今又使男子為之此何義也哉男年至於可娶雖無兼侍亦足以飬父母矣今使之釋喪而昏娶是誠使民以色廢禮耳豈不過甚矣哉春秋禮經記禮之變必曰自某人始使秉直筆者書曰男子居父母喪得娶妻自元祐始豈不為當世之病乎臣謹案此法本因卭州官吏妄有啓請當時法官有失考論便為立法臣備位秩宗前日又因邇英進讀論及此事不敢不奏伏望聖慈特降指揮削去上條稍正禮俗元史諸遭父母喪忘哀拜靈成昏者杖八十仍離之有官者罷之仍沒其聘財婦人不坐 諸服内定昏各減服内成親罪二等仍離之聘財沒官
  明律凡居父母喪及夫喪而身自嫁娶者杖一百若男子居喪娶妾妻女嫁人為妾者各減二等若命婦夫亡再嫁者罪亦如之追奪並離異知而共為昏姻者各減五等不知者不坐若居祖父母伯叔父母姑兄姊喪而嫁娶者杖八十妾不坐 生員居喪娶妻妾事理重者直隷南直隷發充國子監膳夫各布政司充鄰近儒學膳夫齋夫滿日原藉為民廩膳仍追廩米
  明太祖實錄洪武四年九月丙辰冊故元太傅中書右丞相河南王王保保女弟為秦王樉妃時妃有父喪上命廷臣議之禮部尚書陶凱奏大功以下雖庶人亦可成昏況王妃無服上遂令中使及女史徃諭妃家行納徴禮
  乾學案妃既有父喪禮所宜避陶凱身為禮臣不能規正三年之喪逹於天子乃云王妃無服何忍心悖禮一至此也宋度宗將册封美人楊氏為淑妃妃有父喪趙順孫奏美人乃寳章閣待制纘之女纘以六月初三日上遺表内批特贈四官曽未半月而進封之命下稽諸古典四妃秩視三公其未被受則有辭免之禮既被受則有正謝之禮服以褕翟飾以佩綬此皆禮之所不可闕者不用此非所以成禮用此非所以教孝欲望聖慈稍緩降制之日俾妃德無慙亦無使天下後世得以議聖朝之虧禮宗社幸甚疏入度宗遣中使宣諭欲以百日為期順孫復奏以期年為請由此言之凱媿順孫多矣
  世宗實錄嘉靖二年七月永福長公主于歸時孝惠皇太后尚未小祥給事中安磐等上言昔唐衡山公主適長孫氏時太宗之服未除于志寧以為不可髙宗從之今孝惠皇太后几筵未徹是髙宗能以禮處其妹陛下不能以禮處其姊也閭閻小民有期之喪其女猶不敢冒禮而昏況聖人以禮治天下作極四方垂憲萬世者乎臣等區區之私不欲聖朝有一闕美請俟終期然後下嫁不聽
  西園聞見錄林俊字待用莆田人成化戊戌進士歴官刑部尚書年十七祖病劇祖母欲為之娶堅辭勿肯明年祖母復病强之娶以祖未大祥固辭不肯君子已知其志之不凡矣
  顧湄曰古者居父母喪而昏娶見於經傳者唯魯宣公一人所謂不待貶絶而罪惡見也其他禮記所載通典所議咸以期功之喪尚為非禮唐韋彤裴堪爭張茂宗昏娶詞嚴義正宋時民庶之家祖父母父母老疾無人侍奉子孫居喪聽尊長自陳驗實方許昏娶亦未有居然冒喪易吉而昏娶者今人反以送死為緩唯以借親為急父母死未即入棺乃禁家人舉哀棄親喪之禮而講合⿱氶巴 -- 卺之儀此異類所不忍為而世俗樂為之雖衣冠之族間亦有之不以為非何哉
  鎮國中尉多炘瑞昌王府奉國將軍拱枘之庶子也拱枘性至考父母疾刲股二次多炘年七嵗父病嘗糞十歳刲股愈父病及長將昏㑹生母象氏卒哀痛廢寢食宗老援壓適之説呈廵按批準期年服闋成昏多炘堅執終喪啓於樂安王奉王令㫖庶子於生母之喪壓適之説第以服色黲澹不敢行悲哀也今多炘終喪而後成昏所請甚善可以厚人倫敦化源宜依所請嘉靖末廵撫胡松具題敕遣官奬諭
  乾學案明制庶子於所生母不論父與適母存亡俱服斬三年孝慈錄㑹典大明律皆然也何故有壓適之説宗老固不知祖制矣御史亦有期年服闋之批何其闇於禮律也為御史而不知本朝之制何以當官涖政乎不可曉也
  陳用揚曰金章宗朝嘗定祖父母喪昏娶聽離異又定妻亡服内昏娶定離異法此兩節最足以敦彞倫正風俗未可以餘分閏位格之也然妻亡更娶又當訖其子服不當止以夫服論故儀禮喪服𫝊曰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是已
  姺翼家規通俗編男子年十六女子年十四以上身及父母無期以上喪及同居大功既葬方可行之世有喪中納徴畢喪而親迎者此雖不犯王法而忘親一也須除喪改月而後行事則庶㡬耳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違禮二
  居喪釋服
  曲禮席蓋重素不入公門苞屨极衽厭冠不入公門䟽席蓋者喪車蓋也重素衣裳皆素遭喪之服也苞屨藨蒯之草所為齊衰屨也扱衽者親始死則扱上衽也厭伏也喪冠厭帖無梁五服喪所著也熊氏云父之喪唯扱上衽不入公門冠絰衰屨皆得入也杖齊衰則屨不得入不杖齊衰衰又不得入其大功絰又不得入其小功以下冠又不得入此厭冠者謂小功以下之冠故云不入公門凡喪冠皆厭大功以上厭冠宜得入公門也
  檀弓季武子寢疾蟜固不説齊衰而入見曰斯道也將亡矣士唯公門説齊衰武子曰不亦善乎君子表微注時無如之何佯若善之表猶明也及其喪也曽點倚其門而歌䟽武子魯之上卿時人畏之如君入其門皆説衰唯蟜固不説言依正禮士唯入公門乃説齊衰入大夫之門不合説也言將亡者其時嚮餘大夫之門猶有著齊衰者故云將亡將亡者未絶之辭也武子心雖恚恨無奈之何佯稱其為善所以善者若失禮顯著凡人皆知失禮微細唯君子乃能明之今説齊衰是失禮之微故云君子表微此謂不杖齊衰若杖齊衰雖入公門亦不説之具在上曲禮注
  閻若璩曰有以季武子之喪曽點倚其門而歌來問者余曰此子虛烏有之言也春秋昭公七年季孫宿卒孔子年十七曽點少孔子若干嵗未可知然論語叙其坐次於子路則必少九嵗以上也可知孔子年十七時子路甫八歳點實不過六歳七歳孩童耳烏得有倚國相之門臨喪而歌之事檀弓多誣莫此為甚石堂陳普極其辨駮猶未及此子聊為補之云爾
  服問凡見人無免絰雖朝於君無免絰唯公門有稅齊衰𫝊曰君子不奪人之喪亦不可奪喪也注見人謂行求見人也無免絰絰重稅猶免也古者說或作稅有免齊衰謂不杖齊衰也於公門有免齊衰則大功有免絰也 䟽以絰重縱徃朝君亦無免稅於絰也唯至公門已有不杖齊衰則稅去其衰絰猶不去也若杖齊衰及斬衰雖入公門衰亦不稅也其大功非但稅衰又免去絰也君子以己恕物不可奪人喪禮故君所以許臣著絰亦不可自奪喪所以已有重喪猶絰以見君申己喪禮也
  開元禮三年之喪凡見人皆不去絰父母之喪賓客己弔而重來者主人哭而見其去也又哭之其未葬必備衰服而後見
  唐律不孝條居父母喪釋服從吉
  䟽議釋服從吉謂制未終而在二十七月之内釋去衰裳而著吉服者
  諸有父母若夫之喪喪制未終釋服從吉徒三年䟽議喪制未終謂父母及夫喪二十七月内釋服從吉其父卒母嫁及為祖後者祖在為祖母若出妻之子並居心喪之内未合從吉亦徒三年
  期親尊長喪喪制未終釋服從吉杖一百大功以下尊長各遞減二等卑㓜各減一等
  䟽議期親尊長謂祖父母曽髙父母亦同伯叔父母姑兄姊夫之父母妾為女君喪制未終謂未踰期月釋服從吉者杖一百大功尊長未踰九月釋服從吉杖八十小功尊長未踰五月釋服從吉杖六十緦麻尊長未踰三月釋服從吉笞四十其於卑㓜釋服從吉各減當色尊長一等出降者謂姑姊妹本服期出嫁九月若於九月内釋服從吉者罪同期親尊長科之其服數止準大功之月餘親出降準此若有殤降為七月之類亦準所降之月為服數之限罪依本服科之其妻既非尊長又殊卑㓜在禮及詩比為兄弟即是妻同於㓜
  舊唐書呂諲丁母憂起復上元元年加同中書門下三品賜門㦸既立於第門或謂諲曰吉慶之事不冝凶服受之諲遂權釋衰麻當中而拜人皆笑其失禮
  李義府居母服起復有制朔望給哭假義府輙微服與占候人杜元紀臨晨出城東登古冡候望哀禮都廢唐書李林甫聞蕭頴士名欲㧞用時頴士寓居廣陵居母喪即衰麻詣京師謁林甫於政事堂林甫素不識遽見衰麻大惡之即令斥去頴士大怒乃著伐櫻桃賦以刺林甫
  顧湄曰李林甫惡見衰麻固非逹理而頴士一聞拔用遽舍苫塊逺詣京都安得為孝且作賦亦非孝子之所宜春秋責備賢者不能為頴士解矣
  唐律喪制未終釋服從吉參預吉席者杖一百
  䟽議喪制未終謂父母及夫喪二十七月内父卒母嫁及為祖後者祖在為祖母若出妻之子並居心喪之内未合從吉若遇禮宴之席參預其中者杖一百
  宋史劉瑾父沆亡得褒贈知制誥張環草詞語涉譏貶瑾泣涕不能食闔門衰絰邀宰相自言朝廷為改書命黜環為州瑾亦坐衰服入公門罷職
  萬斯同曰劉瑾之衰絰入公門誠為有罪矣然彼以愛父之故寧冒大禁至於罷職而不恤君子亦有取焉可見宋時風俗之古雖天子之門猶有不脱衰絰而入者視今之士大夫入郡邑之門而輙改服從吉者其賢不肖之相去何如哉
  明律十惡不孝條居父母喪釋服從吉 不義條居夫喪釋服從吉
  凡居父母喪若嫡孫承重與父母同及夫之喪喪制未終釋服從吉者杖八十期親尊長喪喪制未終釋服從吉者杖六十
  姚翼家規通俗編今世人謁見有司貴官及臨吉事徃徃衷凶服而襲吉服亦曰墨衰夫或我非貴官既不可凶服入公門而事關身家不得不謁有司者則從權而墨可也若我與有司相敵可以凶服見者則不必墨其餘若鄉之貴官及親友吉事視吾親輕重何如也何以墨哉今酌為權制齊衰之服可服以出見尊者大功之服可服以出見長者小功之服可服以出見同輩緦麻之服可於家庭見客而情義輕重及喪在門内門外又於中權之
  喪制未終釋服從吉參預筵晏者杖八十
  乾學案古人居喪既葬之後始食䟽食既練之後始食菜果未有飲酒而食肉者彼於酒肉猶不忍食而況參預筵燕乎屢朝之定律非不森嚴世之能秉禮而懷刑者誰也古禮既不知遵而國憲又不知畏人心之澌滅將何時而正乎
  黄佐鄉禮凡居喪孝子不許易凶為吉赴他人酒席鄉俗有旬七㑹飲及葬有山頭等酒㑹皆深為害義犯者有罪
  大清律文與明律同
  張文嘉齊家寳要詩曰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欲報之德昊天罔極又古人云樹欲静而風不寧子欲養而親不在每一展誦之輙不禁肝腸寸斷淫淫雨泣也乃世之人當親在堂不知承觀孝養或聽枕畔之言或乖兄弟之好或子富而親貧或親懦而子逆以致淒涼遲暮飲泣衰年及一旦遘親之變又不知哀痛徬徨居喪盡禮或泛營齋事或厚欵親賓惟務華盛為榮施但以酒食相徴逐此固從前陋規嘗致慨於有道者也然昔之人哀毁雖不足於内容服猶致飾於外故出入必衰麻在身慶賀必杜門不徃尚存餼羊之意曽未嘗以麄鄙為醜也乃今則大異焉服飾喬粧嘻笑自若噫竟不思此身何自而来今親死之謂何而淪胥以溺至於此也亦嘗怪而叩之則解曰今時則類然也若似乎當世以持服為重禁者然竊觀 國朝稽古定制清律喪服諸條煌煌典制何常不教人以孝而禁人持服邪不惟不禁而且違犯者得大罪奈何今之居喪者無日不釋服無日不從吉而且無筵宴不參預邪又期功緦麻之戚非其伯叔則其昆姪非其妻子則其懿親今自初喪以後一概置而不持衣冠猶昔逍遥都市遂使識者咨嗟歎息逝者飲恨黄泉豈不悲哉蓋總縁孝衰於父母因而菲薄於衆親第恐相觀而化習以成俗久之而世風頽敗綱常滅絶伊誰之責歟我今稽首致敬哀墾世人趂父母康健之時思古人愛日之誠承顔順志力行孝道富貴則累裀列鼎貧賤則菽水承歡萬一親遭不幸不敢望汝寢苫枕塊泣血三年且止望汝白衣素冠挨熬嵗月從来行孝之家墓産芝蘭樹生連理子孫賢善奕世簪纓其不能者不有人非必有鬼責清夜思之寧不愧邪伏祈仁人孝子逹禮髙賢念㒺極之深恩感風木之餘恫遵朝廷之制典輓晚世之頺波互相勸勉持服報親世道幸甚人心幸甚又曰近世以来人多忌諱孝冠白衣不敢登常人之門況公府乎孝冠白衣絶無行於都市者況麻衣麻絰乎明季之時凡縉紳入公門必用麻衣孝巾麻絰草屨不敢坐漆椅自備竹椅隨行其士民交際賔客必以麻衣孝巾為公服曽未有假青𤣥之色者新年賀節必著麻衣麻絰徃拜親戚影神及尊長拜者不以有服為愧受者亦不以孝衣為嫌也乾學案釋服從吉律文載於十惡之條即期喪釋服亦有杖六十之律國家之立法不綦嚴哉此非特脱衰易吉為不終喪制者言即偶然而易之亦法之所禁也乃今世之人其以衰絰終喪而一日未嘗去體者有㡬人乎或行慶賀而釋或赴燕㑹而釋或干有司而釋甚者尋常出行道上而亦釋羣相習為固然而不以為怪視煌煌國典之所禁竟不一寘懐焉噫不亦大可異也哉夫今人之居喪其於古人居處飲食言語之節所謂居喪之實者一切無之獨其外之素服存耳今且并其素服而易之則是竟未嘗有居喪之文也重服且然又何論乎輕服人心之日漓而國典之不振也一至此乎彼庶人之無知者固不足責矣章逄之子搢紳之徒亦且内不顧乎名教而外不畏乎王章滔滔之世夫安從而救之是在有世道之責者舉律文之所載而實行之有不率者罪無赦庶乎人心稍知警覺而風俗可以漸囘不然國典具在猶且不能防制吾獨奈之何㦲
  張文嘉曰今多有為嫁娶慶賀諸事冒禁忘哀釋服從吉者而且公然於簡帖之中直書從吉二字因而華服悖典禮蔑王章肆行無忌真可痛哭流涕矣知禮者愼勿踵其敝焉
  喪中産子
  左傳定公九年春宋公使樂大心盟于晉且逆樂祁之尸辭偽有疾乃使向巢如晉盟且逆子梁之尸子明謂桐門右師出曰吾猶衰絰而子擊鍾何也右師曰喪不在此故也既而吿人曰已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舍鍾注見下喪中用樂條
  乾學案禮經言喪制詳矣初不及服内生子之禁者蓋孝子三載之中寢處於外原無入室之禮則自不必有此禁子明衰絰生子即見貶於右師則知禮文所不載非寛以待人子正以天下絶無此事也不然豈有居喪之制纎悉具備反於此等節目而置之不道哉
  後漢書陳蕃𫝊蕃為樂安太守民有趙宣葬親不閉埏隧居其中行服二十年蕃與相見問及妻子而宣五子皆服中所生蕃大怒曰寢宿冢藏而孕育其中誑時惑衆誣於鬼神遂致其罪
  閻若璩曰聖人制禮無過不及故喪不過三年示民有終也宣乃行服二十年且寢宿冢藏立異釣名反蹈服内生子之罪所以偽儒之行一敗有求齒於庸衆人而不得者可不戒哉
  乾學案服内生子漢人未必有此律然既為禮之所禁自為刑之所加也觀陳公此舉可見東漢之世原以服内生子為非禮矣傳言五子皆服内所生未必皆生於二十七月之内也既二十年不釋服則生於二十年之中者皆可謂之服内所生矣
  楊文言曰喪以三年為斷寛以待小人正嚴以責君子行服二十年而舉五子已惡其偽矣況儼然冢藏之中而肆焉為擁妻抱子之地此仲舉所以深疾之也若反虞而安其室廬罪庸未減除服生子豈過責焉故天下偽君子之罪浮於眞小人
  風俗通義俗傳彭城相袁元服父字伯楚為光禄卿於服中生此子時年長矣不孝莫大於無後故取舉之君子不隱其過因以服為字應劭曰謹案元服名賀汝南人也祖父名原為侍中安帝始加元服百官㑹賀臨嚴垂出而孫適生喜其嘉㑹因名曰賀字元服原父安為司徒忠蹇匪躬盡誠事國啓發和帝誅討竇氏中興以來最為名宰原有堂構之稱矜於法度伯楚名彭清擬夷叔政則冉季厯典三郡致位上列賀早失母不復繼室云曽子失妻而不娶曰吾不及尹吉甫子不如伯竒以吉甫之賢伯竒之孝尚有放逐之敗我何人哉清髙舉動皆此類也何其在服中生子而名之賀者乎雖至愚人猶不云爾
  唐律在父母喪生子
  䟽議在父母喪生子者皆謂二十七月内懐胎者若父母未亡以前懐胎雖於服内生子者不坐縦除服以後始生但計胎月是服内懐者依律得罪並合免所居之一官
  居父母喪生子者徒一年
  䟽議居父母喪生子已於名例免所居官章中解訖皆謂在二十七月内而姙娠生子者其服内生子事若未發自首亦原
  萬斯同曰上一條言免所居官當是有官之人下一條言徒一年當是無官之人古人定律其嚴於居喪如此雖當時未必盡能遵行然學士大夫猶知有所羞畏至明太祖始削去之則人益無所憚而風俗之薄更不可言矣
  明太祖孝慈録序古不近人情而太過者有之禁令服内勿生子朕覽書度意實非萬古不易之法若果依前式人民則生理罷焉
  周錫曰近年江東有朝士服内生子反誣其妻與外人通其妻自縊死湖南有老儒服内生子乃沈之江中遂絶嗣此皆不知本朝無服内之禁也
  乾學案服内生子不孝之大世之稍有人心者莫不以為不可而明太祖乃獨去之何哉論者謂啇之帝辛宋之兀凶劭明之武宗皆服内所生故終至悖戾而傾覆是則縱情背禮之事古固有之要所生必不肖之子非但得罪於名教并且貽禍於邦家亦可為世之殷鑒矣明祖因己之多欲反詆古禮為不情於是律文亦删去之而世之蕩軼禮法者益放縱而不可禁夫律嚴其防雖不足遏人情之流然人心猶知有儆惕今并此律文而去之將更何所禁制哉愚以為服中所生在王家者既已召顚覆之災則在士庶者必其致敗亂之釁可知也公羊子論喪娶以為有人心者冝於此焉變矣愚於服内生子亦云
  停喪不葬
  晉書賀循為武康令俗多厚葬及有拘忌迴避數月停喪不葬者循皆禁焉
  山公啓事晉山濤曰臣欲以郄詵為温令詔可尋又啓曰訪聞詵喪母不時葬遂於所居屋後假葬有異同之議請更選之詔曰君為管人倫之職此輩應為清議與不便當裁處之
  南史何承天𫝊時丹陽溧陽丁況等久喪不葬承天議曰禮云還葬當謂荒儉一時故許其稱財而不求備丁況三家數十年中葬輙無棺櫬實由淺情薄恩同於禽獸者爾竊以丁寳等同伍積年未嘗勸之以義繩之以法十六年冬既無新科又未申明舊制有何嚴切歘然相紏或由鄰曲分爭以興此言如聞在東諸處比例既多江西淮北尤為不少若但讁此三人殆無所肅開其一端則互相恐動臣愚謂況等三家且可勿問因此附定制㫖若民人葬不如法同伍當即紏言三年除服之後不得追相告引
  唐書顔眞卿使河東劾奏朔方令鄭延祚母死不葬三十年有詔終身不齒舊唐書作延祚母卒二十九年殯僧舍垣地
  聖厯元年十月鳯閣侍郎王方慶奏言凖令期喪大功未葬並不得叅朝賀仍給喪不叅宴㑹比來朝官不依禮法身有哀慘陪列朝賀手舞足蹈公違憲章名教既虧實玷皇化請申明更令禁斷詔曰可
  乾學案此條非停喪不葬之謂也蓋以未葬之前哀痛方深故不許其朝賀耳然唐世期功之喪猶且嚴於防制如此則今有親喪久不葬而靦然入居朝列者視此寧不愧心哉
  五代㑹要周廣順三年十一月敕應内外文武臣僚幕職州縣官舉選人等今後有父母未經營葬其主家之長不得輙求仕進所由司亦不得申舉其合赴舉選者葬事禮畢敕所由於家狀内具言不得調冒所司覺察紏舉犯者必行典法如是不加覺察罪在紏察之司萬斯同曰五代之季天下之亂極矣乃廣順詔書父母未葬主喪者不許仕進且令於家狀内具言而不覺察者有罪一何詞嚴而義正也天下不孝之子其愛親之心每不勝其仕進之心惟不許其仕進則彼之急於榮利者不得不勉强以圖葬其親庶乎學士大夫之家無有乆而不葬者矣周祖此詔真敦厲薄俗之要道豈第一代之美政哉即千萬世遵行之可也
  宋史禮志嘉祐七年詔大宗正自今皇親之喪五年以上未葬者不以有無尊親新喪並擇日葬之初龍圖閣直學士向傳式言故事皇親係節度使以上方許承凶營葬其卑幼喪皆隨葬之自慶歴八年後積十二年未葬者㡬四百餘喪官司難於卒辦致濮王薨百日不及葬請自今兩宅遇有尊屬之喪不以官品為限而葬之下判大宗正司太常禮院司天監議而有是詔元祐中又詔御史臺臣僚父母無故十年不葬即依條彈奏及令吏部候限滿檢察尚有不葬父母即未得與關升磨勘如失檢察亦許彈奏
  周密癸辛雜識或謂停父母之喪乆而不葬者則其子孫每歳縮小近見錢達可康自修二子之事皆然此其異也
  墓銘舉例呂成公曰舉立封竁窆之柄委之巫史甚者兄弟忿鬩或謂是山於伯獨吉或謂是水於季獨凶狐疑相伏暴其親之遺骨而不可掩是可哀也已
  元典章延祐五年五月福建閩海道肅政㢘訪司準本道㢘訪使趙奉訓牒檢㑹至元十五年欽奉條畫丙一欵節該提刑按察司官所至之處省察風俗宣明教化若有不孝不悌亂常敗俗皆紏而繩之開申御史臺施行欽此竊見江南民俗率多逺喪稽葬習以成風是省察宣明者有所未至耳蓋嘗聞之惟送死可以當大事而喪具稱家有無所以使貧富之葬咸遂人鬼之道俱安也今閩中停喪不葬動經一二十年有一家累至三四柩者問之則曰年月未利下地未得貧乏不能勝喪案禮諸侯大夫士葬皆有月數是古者不擇年月矣春秋九月丁巳葬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是不擇日矣鄭葬簡公司墓之室當路毁之則朝而窆不毁則日中而窆是不擇時矣古之葬者皆於國都之北兆域有常處是不擇地矣經曰喪與其易也寧戚苟能盡其哀痛之情稱家有無貧而薄葬曷害於禮且紙衣瓦棺猶可全其孝愛況留停於家者已具有棺衣耶而下貧之户不即營葬輙作佛事欲為死者妄徼冥福先賢有言天堂無則已有則君子登地獄無則已有則小人入今不以君子之道待其所親而以小人目之豈得為孝愛乎移飯僧所費為營葬之資固不患不勝喪也矧有附郭僧寺係焚修之地公然頓寄靈柩尤為非宜夫父子之親兄弟之愛夫婦之恩人皆有之不幸遇其死亡隨家厚薄以時而葬則為盡孝愛之道停柩不舉曠嵗厯月使其流蟲出汗過者掩鼻於汝安乎生者安則死者亦安矣掩骼埋胔王政所先今民間死者各有親屬及至暴露不葬深乖古者之典尤傷天地之和是宜明白開諭限以月日使依期埋葬以厚人倫之道以長孝愛之風其於教化豈小補㦲咨請照驗施行更為備申憲臺照詳行下各遵一體施行
  明律凡有尊卑喪之家必須依禮定限安葬若惑於風水及託故停柩在家經年暴露不葬者杖八十若棄毁死屍又有本律
  丘濬大學衍義補按江浙閩廣民間多有泥於風水之說及欲繁其儀文以徇俗尚者故喪多有留至三五七年甚至累數喪而不舉者前喪未已後喪又繼終無己時使死者不得歸土生者不得樂生積隂氣於城郭之中留伏屍於室家之内十年之間其家豈無婚婣吉慶之事親死未葬恬然忘哀作樂流俗之敝莫此為甚乞明為禁限留喪過三月不葬者律以暴露之罪若有逺行啇宦及期不至者明白告官方許踰限
  魏校與余烋書昔者得汝書吾意汝先公葬也乆矣汝弟煥至亟問之涕泣而對乃知未也吾責之曰乃父身後暴露十有三年矣若此與無子何别乎何子平有故不得葬尚自謂我情事未伸天地間一罪人耳況無故而不葬罪將安逃禮過時而不葬主喪者不釋服今汝兄弟俱釋衰絰從吉施施焉于于焉與他人同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正以名教則汝兄弟不可復入學校之門矣雖然此責在汝尤重以汝為一家之長也嗚呼乃父學為大儒官至少宰身後暴露不得安其體魄孤魂漂漂其竟何依汝兄弟恬然安焉是蠻貊之道非復詩禮之家矣亦獨何心
  黄佐鄉禮凡停柩踰年不葬及溺於風水兄弟相推託不葬者各行戒諭違者罪之
  沈鯉曰人子一生大事亦止此送終一事於此而心有不盡則無復可盡之心矣奈何以兄弟衆多彼此相諉使日乆暴露或草草完事致有日後之悔竊以為為長子者力能獨辦便當以為己任不必徧派衆子各人行孝各人盡心爭先致力纔是人子若有心靠衆子一分便是自己心上有一分不能盡處豈不聞古之孝子遇親之難爭先赴死以求相代者乎彼其於生命可捨何區區財物之足云也
  大清律文與明律同
  張文嘉齊家寳要唐滎陽鄭氏兄弟三人仕宦母亡二十九年未葬顔清臣劾奏之三人放歸田里終身勿齒宋崇寧間劉炳與弟煥皆官侍從而親喪不葬坐奪職罷郡徽宗朝雖姦黨恣行而清議尚立如此今 國律雖有停柩經年之禁而卒無有舉行者若禮官援禮經未葬不除服之文而申暴露不葬親之罰特請於 朝著為令甲凡服滿未葬者仕宦不準補官生儒不許應試其補官呈詞必須明開某年月日成服某年月日安葬於某處某年月日服除仍取宗族鄰右及墓地人等結狀方準補官其或未葬而詭言葬者如有首發俱以匿喪論罪連坐結狀之人若夫庶人服滿不葬者許宗族鄰里首其暴棺之罪庶乎人人知警無有不葬其親者矣
  韋人鳯曰讀魏恭簡公與余烋書可見當時士大夫鮮不葬其親者故余煥兄弟不葬公痛罪之如此今則不勝責矣且亦習為固然欲責之而無從矣甚有世家仕族累代尚未葬者皆由風水發福之說或因循怠緩誤之也顧子孫而棄祖父為天地所不容不孝之罪莫大於是維風者其亟明未葬不許襲職與試之制且嚴親喪踰期不葬之律庶㡬薄俗知所警爾
  乾學案親死不葬此人子莫大之罪況律有明禁而世人徃徃犯之何哉以為無其財邪則斂首足形還葬而無椁固聖人之所許也以為無其地邪則暴棺於中野而風水是求又君子之所不為也然則世人之停喪不葬者果何意㦲彼閭閻之小夫吾又何責獨怪為士大夫者於一身之居處服食無不窮其財力以為之獨父母之遺骸反不獲一抔之土而掩蔽焉即旁觀者尚且為之唏嘘太息而彼乃安焉不顧何人心之漸滅一至於斯也然則欲振救此弊者將何術而可曰有國典在一舉律文以治之彼人之不畏禮義者獨不畏刑罰乎其或仕宦之家有司不敢行法則必依周廣順之詔書親喪未葬已仕者不許榮進未仕者不許應舉且必於保狀内明書依禮葬畢方許復官赴試而所司失於覺察者並罪則凡欲求利達者無不圖速葬其親而停柩不葬之風庶幾可以少挽即先儒丘文莊之議亦然昭代之章程前王之法制昭昭具在何不可舉而行之哉 又案今福建舉人貢生等服滿縣報府府報布政司布政司申呈禮部並據本生鄰里結狀稱二十七月服内己經安葬并取地師墳丁土工結狀一并申報如無結狀不準赴試余在禮部見之嘆其風俗近古是考亭教思未墜然是篤終之禮豈可獨使閩士無憾宜推行於諸布政使司一體飭遵者也
  張爾岐後篤終論葬之習於侈也於是有久而不克葬者是徒知備物豐儀之為厚其親而不知久而不葬之大悖於禮也先王之制喪禮始死而襲襲而斂三日而殯殯而治葬具其葬也貴賤有時天子七月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庶踰月先時而葬者謂之渴葬後時而葬者謂之怠葬其自襲而斂自斂而殯自殯而葬中間皆不治他事各視其力日夕拮据至葬而已以為所以計安親體者必至乎葬而始畢也襲也斂也殯也皆以期成乎葬者也殯則不可不葬猶之襲則不可不斂斂則不可不殯相待而為始終者也故不可以他事間也今有人親死踰日而不襲踰月而不斂踰時而不殯則人必警之矣其人非狂且癡必有痛乎其心者矣至於累年而不葬則相與安之何也殯者必於賓位所以賓之也父母而賓之人子之所不忍也而為之者以將葬故賓之也所以漸即乎逺也殯而不葬是使其親退不得反於寢進不得即於墓不猶之客而不得歸歸而未能至者歟此非人事之至難安而人子之大不忍者歟喪服小記曰久而不葬者唯主喪者不除䟽曰久而不葬謂有事礙不得依月葬者則三年冠服身皆不得祥除也陳氏曰主喪者不除謂子於父妻於夫孤孫於祖父母臣於君未葬不得除衰絰也乃知古之人有不幸有故不得葬其親者雖踰三年不除服其心所痛在於未葬以為與未及三月者同實也與未及三月者同實斯不得計時而即吉矣何也喪之即吉始於虞而成於禫虞之為禮起於既葬送形而徃迎精而返故為虞以安之未葬則無所為而虞不虞則卒哭與祔皆無所為而舉卒哭與祔不得舉又何為而可以練何為而可以祥且禫日月邁於上殯宮淹於下故雖踰三年與未及三月者同實也未及三月而欲舉祥禫之禮行道之人弗忍矣斯其所以可以除而弗除歟斯其所以寧斂形旋葬縣棺而封而必不敢為溢望奢求以至於久而不葬也歟不然古之人豈不欲厚其親者哉盡人皆子也生事顯榮死葬華盛盡人之子皆有是心也尊卑制乎分盈絀限乎力斯誠不可如何者耳孟子不云乎不得不可以為恱無財不可以為恱奈何以欲厚其親之心反使其親乆客而不得即於安豈非所謂去其小不備而就大不備者乎盍亦思所以變計乎
  王蕙子曰杭人多停柩不葬每寄柩管墳人家康熙辛亥仲冬岳墳寄柩有失火者燒棺十餘具灰骨難辨其寄柩子孫痛苦莫伸又前崇禎戊辰季夏淫雨發横自天竺至雷院金沙灘漂去棺木數百具皆莫能辨號慟而已即此而觀停柩日久水火不測速葬之保全多矣
  喪不即塞
  後漢書樂安民趙宣葬親不閉埏隧居其中行服二十年詳見上喪中産子條
  北史王瓊傳瓊女適范陽盧道亮不聽歸其夫家女卒哀慟無己瓊仍葬之别所冢不即塞常於壙内哭泣久之乃掩當時深怪之
  喪中用樂
  喪大記疾病君大夫徹縣士去琴瑟
  雜記父有服宮中子不與於樂母有服聲聞焉不舉樂妻有服不舉樂於其側注宮中子與父同宫者也禮由命士以上父子異宮不與於樂謂出行見之不得觀也大功將至辟琴瑟注亦所以助哀也小功至不絶樂疏父有服在於宮中則子不與於樂謂出行見之不得觀也此謂命士以下與父同宮者若異宮則得與樂崔云父有服齊衰以下之服也若重服則期後猶有子姓之冠自當不得與於樂
  曲禮鄰有喪舂不相里有殯不巷歌注五家為鄰相者以音聲相勸相蓋舂人歌以助舂也二十五家為里巷歌歌於巷也 檀弓文同
  居喪不言樂
  呂大臨曰吉凶之事不得相干哀樂之情不可以貳故喪凶事也不言樂
  間傳小功緦麻議而不及樂 喪服四制文同
  喪大記九月之喪食肉飲酒不與人樂之五月三月之喪比葬食肉飲酒不與人樂之
  檀弓大功廢業或曰大功誦可也注䟽詳見第八十一卷通論喪服四制祥之日鼓素琴
  喪大記祥而外無哭者禫而内無哭者樂作矣故也左傳杞孝公卒晉悼夫人喪之注悼夫人晉平公母杞孝公姊妹平公不徹樂非禮也禮為鄰國闕注禮諸侯絶期故以鄰國責之
  乾學案平公乃孝公之甥於禮無服似可以作樂然服雖絶而甥舅之情不可抑庸可於初喪之際即聆鐘鼓之音況母有服聲聞焉不舉樂又禮之明訓邪左氏但以鄰國之義責之猶其餘者也
  定公九年春宋公使樂大心盟于晉且逆樂祁之尸辭偽有疾乃使向巢如晉盟且逆子梁之尸注巢向戌曽孫子明謂桐門右師出注子明樂祁之子溷也右師樂大心子明族父也右師徃到子明舍子明逐使出門去曰吾猶衰絰而子擊鍾何也注忿其不逆父喪因責其無同族之恩右師曰喪不在此故也既而吿人曰已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舍鍾注已子明也子明聞之怒言於公曰右師將不利戴氏注樂氏戴公族不肯適晉將作亂也不然無疾乃逐桐門右師注逐之在明年終叔孫昭子之言
  晉書禮志漢魏故事將葬設吉凶鹵簿皆有鼓吹新禮以禮無吉駕導從之文臣子不宜釋其衰麻以服𤣥黄除吉駕鹵簿又凶事無樂遏密八音除凶服之鼓吹摯虞以為祥車曠左則今之容車也宜定新禮設吉服導從如舊其凶服鼓吹宜除詔從之
  顧湄曰魏武遺令云月朝十五輙向帳作伎晉書禮志云魏武以正月崩魏文以其年七月設伎樂百戲是魏不以喪廢樂也蔑禮傷敎毁方敗常曹氏父子眞先王之罪人矣
  魏書延昌三年七月司空清河王懌第七叔母北海王妃劉氏薨司徒平原郡開國公髙肈兄子太子洗馬員外亡並上言未知出入猶作鼓吹不請下禮官議決太學博士封祖胄議喪大記云期九月之喪既葬飲酒食肉不與人樂之五月三月之喪比葬飲酒食肉不與人樂之世叔母故主宗子直云飲酒食肉不言不與人樂之鄭𤣥云義服恩輕以此推之明義服葬容有樂理又禮大功言而不議小功議而不及樂言論之間尚自不及其於聲作明不得也雖復功德樂在宜止四門博士蔣雅哲議凡三司之尊開國之重其於王服皆有厭絶若尊同體敵雖䟽尚宜徹樂如或不同子姓之喪非適者既殯之後義不闕樂國子助教韓神固議歌舞可以展耳目之適絲竹可以肆遊宴之娱故於樂貴懸有哀則廢至若德儉如禮升降有數文物昭旂旗之明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鸞為行動之響列明貴賤非措哀樂於其間矣謂威儀鼓吹依舊為允兼儀曹郎中房景先駮曰案祖胄議以功德有喪鼓吹不作雅哲議齊衰卒哭簫管必陳準之輕重理用未安聖人推情以制服據服以副心何容拜虞生之奠於神宮襲衰麻而奏樂大燧一移哀情頓盡反心以求豈制禮之意也就如所言義服恩輕既虞而樂正服一期何以為斷或義服尊正服卑如此之比復何品節雅哲所議公子之喪非適者既殯之後義不闕樂案古雖有尊降不見作樂之文未詳此據竟在何典然君之於臣本無服體但恩誠相感致存惻隱是以仲遂卒垂笙籥不入智悼在殯杜蕢明言豈大倫之痛既殯而樂乎又神固等所議以為笳鼓不在樂限鳴鐃以警衆聲笳而清路者所以辨等列明貴賤耳雖居哀恤施而不廢麤而言之似如可通考諸正典未為符合案詩云鍾鼓既設鼓鍾伐鼛又云於論鼓鍾於樂辟雍言則相連豈非樂乎八音之數本無笳名推而類之簫管之比豈可以名稱小殊而不為樂若以王公位重威飾宜崇鼓吹公給不可私辭者魏絳和戎受金石之賞鍾公勲茂蒙五熟之賜若審功膺賞君命必行豈可陳嘉牢於齊殯之時擊鍾磬於虞祔之後尋究二三未有依據國子職兼文學令聞所歸宜明據典謨曲盡斟酌率由心衷以辨疑惑何容總議並申無所析剖更詳得失據典正議秘書監國子祭酒孫惠蔚太學博士封祖胄等重議司空體服衰麻心懷慘切其於聲樂本無作理但以鼓吹公儀致有疑論耳案鼓吹之制蓋古之軍聲獻㨗之樂不常用也有重位茂勲乃得備作方之金石準之管絃其為音奏雖曰小殊然其大體與樂無異是以禮云鼓無當於五聲五聲不得不和竊惟今者加台司之儀蓋欲兼廣威華若有哀用之無變於吉便是一人之身悲樂並用求之禮情於理未盡二公雖受之於公用之於私出入聲作亦以娯己今既有喪心不在樂笳鼓之事明非欲聞其從寧戚之義廢而勿作但禮崇公卿出入之儀至有趨以采齊行以肆夏和鑾之聲佩玉之飾者所以顯槐鼎之至貴彰宰輔之為重今二公地處尊親儀殊百辟鼔吹之用無容全去禮有懸而不樂今陳之以備威儀不作以示哀痛述理節情愚謂為允詔曰可從國子後議
  南史齊廢帝昭業武帝崩大斂始畢乃悉呼武帝諸伎備奏衆樂諸伎雖畏威從事莫不哽咽流涕
  梁書昭明太子傳普通三年十一月始興王憺薨舊事以東宮禮絶旁親太子意以為疑命僕射劉孝綽議曰案張鏡撰東宮儀記稱三朝發哀者踰月不舉樂鼓吹寢奏服限亦然尋旁絶之義義在去服服雖可奪情豈無悲鐃歌輟奏良亦為此既有悲情宜稱兼慕卒哭之後依常舉樂太子令曰尋情悲之說非止卒哭之後縁情為論此自難一也用張鏡之舉樂棄張鏡之稱悲一鏡之言取舍有異此自難二也劉僕射之議即情未安可令諸賢更共詳衷司農卿明山賓等議稱慕悼之解宜終服月於是令付典書遵用以為永準
  周書斛斯徴傳髙祖山陵還宣帝欲作樂令議其可否徴曰孝經云聞樂不樂聞尚不樂其況作乎内史鄭譯曰既云聞樂明即非無止可不樂何容不奏帝遂依譯議譯因此銜徴譖之下獄
  乾學案食㫖不甘聞樂不樂經本人情以著世教也乃佞臣讇妄說經以逄君惡曲士猖狂弃禮以逃世患真千古之罪人也
  隋書五服之喪受册及之職儀衛依常式唯鼓樂從而不作若以戎事不用此制
  舊唐書唐紹善三禮景龍二年韋庶人上言自妃主及命婦宮官葬日請給鼓吹中宗特制許之紹上䟽諫曰竊聞鼓吹之樂本為軍容昔黄帝涿鹿有功以為警衛故棡鼓曲有靈夔吼鵰鶚爭石墜崖壯士怒之類自昔功臣備禮適得用之丈夫有四方之功以恩加寵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假如郊天祀地誠是重儀惟有宮懸本無案據故知軍樂所備尚不洽於神祇鉦鼓之音豈能接於閨閫準式公主王妃已下葬禮惟有圑扇方扇綵帷錦鄣之色加之鼓吹歴代未聞又準令五品官昏葬元無鼓吹惟京官五品得借四品官則不當給限便是班秩本因天子儀飾乃復過之事非倫次難為定制參詳義理不可常行請停前敕各依常典䟽奏不納
  唐㑹要穆宗長慶三年十二月浙西觀察使李德裕奏應百姓厚葬及於道途盛陳祭奠兼設音樂等閭里編氓罕知教義生無孝飬可紀殁以厚葬相矜器仗僭差祭奠奢靡仍以音樂榮其送終或結社相資或息利自辦生業儲蓄以之皆空習以為常不敢自廢人戸貧破抑此之由今百姓等喪葬祭奠並不許以金銀錦繡為飾及陳設音樂其葬物渉於僭踰者並勒毁除結社之類任充喪服糧食等用伏以風俗之弊誠宜改張臣今已施行人稍知勸伏請自今已後如有人犯者準法科罪其官吏已下不能紏察請加懲責仍請常委出使郎官御史訪察敕㫖宜依
  唐律十惡不孝條居父母喪作樂 不義條居夫喪作樂
  䟽議自作遣人等樂謂擊鍾鼓奏絲竹匏磬塤箎歌舞散樂之類
  喪制未終釋服從吉若忘哀作樂自作遣人等徒三年雜戲徒一年即遇樂而聽及參預吉席者各杖一百
  䟽議喪制未終謂父母及夫喪二十七月内釋服從吉若忘哀作樂注云自作遣人等徒三年其父卒母嫁及為祖後者祖在為祖母若出妻之子並居心喪之内未合從吉若忘哀作樂自作遣人等亦徒三年雜戲徒一年樂謂金石絲竹笙歌鼓舞之類雜戲謂摴蒱雙陸彈碁象博之屬即遇樂而聽謂因逄奏樂而遂聽者參預吉席謂遇逄禮宴之席參預其中者各杖一百
  問居期喪作樂及遣人作律條無文合得何罪
  䟽議禮云大功將至辟琴瑟鄭注云亦所以助哀又云小功至不絶樂喪服云古者有死於宮中者即三月為之不舉樂況乎身服期功心忘哀戚或遣人作樂或自奏管絃既坫大猷須加懲誡律雖無文不合無罪從不應為之坐期喪從重杖八十大功以下從輕笞四十緦麻卑㓜不可重於釋服之罪
  唐書百官志凡齊衰心喪以上奪情從職及周喪未練大功未葬皆不預宴大功以上喪受册涖官鼓吹從而不作戎事則否
  開元禮父有服子不與於樂母有服聲聞焉不舉樂妻有服不舉樂於其側大功至辟琴瑟小功至不絶樂乾學案開元禮此條即用雜記之文雖朝廷遵用古禮未知民間果能率循否但既垂為一代之制則不可以不載故附著焉
  宋史禮志太宗太平興國七年正月學士李昉等奏議曰案唐長慶三年令百姓喪葬不得陳設音樂臣等叅詳喪用音樂望嚴禁之九年詔曰訪聞喪葬之家有舉樂及令章者蓋聞鄰里之内喪不相舂苴麻之旁食未嘗飽此聖王教化之道治世不刋之言何乃匪人親罹釁酷或則舉奠之際歌吹為娱靈柩之前令章為戱甚傷風教實紊人倫今後有犯此者並以不孝論預坐人等第科斷所在官吏常加覺察如不用心並當連坐陳晹樂書父有服宮中子不與於樂母有服聲聞焉不舉樂妻有服不舉樂於其側大功將至辟琴瑟小功至不絶樂蓋樂不止於琴瑟而琴瑟特常御者而已曲禮曰君子無故不徹琴瑟大功之親有服其將至則為有故矣雖辟琴瑟可也未至則不必辟矣小功之親有服雖至不絶樂其將至又可知矣若夫於己有小功之喪議而及樂又禮之所棄也 諸侯五月而葬同等至七月而卒哭大夫三月而葬同位至五月而卒哭士三月而葬外姻至是月而卒哭君之喪五日而殯大夫三日而殯士三日而殯君於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舉樂則比殯可知矣為士比殯不舉樂則比葬比卒哭可知矣王制言三日而殯合大夫士庶言之豈先王禮意哉考之春秋晉大夫智悼子未葬平公作樂為屠蒯所譏晉武帝故事王公大臣卒三日朝發哀踰月不舉樂其一朝發哀三日不舉樂豈亦得先王之禮邪 魯人朝祥而暮歌孔子以為踰月則其善也孟獻子禫架而不樂孔子以為加於人一等矣蓋朝祥暮歌者於禮為不及故必踰月然後善禫架而不樂者於禮為過故不謂之知禮特謂之加於人一等而已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然則祥而外無哭者禫而内無哭者非樂當作之時也祥而踰月禫而徙月樂作之時也祥禫而樂作豈先王因人情而為之節文邪
  元史諸職官父母亡匿喪縱宴樂遇國哀私家設音樂並罷不叙
  明太祖實録洪武元年十二月辛未監察御史髙原侃言京師人民循習元人舊俗凡有喪葬設燕㑹親友作樂娱尸惟較酒筵厚薄無哀戚之情流俗之壞至此甚非所以為治且京師者天下之本萬民之所取則一事非禮則海内之人轉相視傚弊可勝言況送終禮之大者不可不謹乞禁止以厚風俗上乃詔禮官定民喪服之制
  世宗實錄嘉靖九年左都御史汪鋐上言居喪之家作樂飲酒實滅弃禮法合無在京在外通行御史督同有司嚴加禁治庶㡬浮費可省風俗可淳 于孔兼為儀曹䟽言喪葬所以哀死也乃江南則惟列酒食為弔慰厚奠賻以羙觀主殯者鼓吹優人之雜陳頓忘哭踊之節執紼者歌童樂妓之具在毫無共戚之心彼此同流甚而浮蕩之子弃親不葬十有餘年為弊極矣
  明律十惡不孝條居父母喪作樂 不義條居夫喪作樂 喪制未終釋服從吉忘哀作樂及叅預筵宴者杖八十
  大清律文與明律同
  黄佐鄉禮凡喪事不得用樂及送殯用鼓吹雜劇紙幡紙鬼等物違者罪之
  來知徳日録樂者樂也先王所以飾喜也樂必發於聲音以其喜也禮斬衰之喪唯而不對齊衰之喪對而不言大功之喪言而不議小功之喪議而不及樂故鄰有喪舂不相者謂其喧閙而樂也有小功之喪者且議論而不及樂事況父母之喪可以喧閙而用金鼓之樂乎且聞樂不樂聖有明訓居喪用樂律有大法今不遵聖人之教違祖宗之法而甘為十惡大罪之人可乎此鼓樂所當革者也
  乾學案衰麻哭泣哀之至者也鐘鼓笙管樂之至者也天下豈有當至哀之時而為此至樂之事者在禮里人有殯猶不巷歌而況身遭大變乎大功將至猶辟琴瑟而況身親作樂乎此非惟禮之所無亦情之所必不忍也居喪之禮雖古今不無降殺而人子之情則古今宜無異同奈何忘中心之至痛徇流俗之惡習也將以為娱其先人乎則死者已無所知即有知而先人亦不願聞也將以為耀人耳目乎則死者人所共哀人即不哀而我亦何暇假之以取恱也況忘哀作樂律有明禁而人猶冒然行之是不特蔑先王之禮抑且蔑 國家之法矣惟在賢士大夫相與力維風化於上而人之有不率者一舉律例以繩之將末俗之流失庶其有所底止哉
  沈鯉曰所知親厚之喪非七日外不可設宴有方宴聞喪者宜即罷宴又禮稱鄰有喪舂不相里有殯不巷歌抑何其藹然惻怛相睦至此也今俗富貴之家於鄰居小民有喪者則諉曰貴賤不等休戚無關故彼方哭踊我則鼓樂一歌一哭聲相應和隆古之俗似不如此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五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制九
  違禮三
  喪中宴客
  晉書劉隗𫝊廬江太守梁龕明日當除婦服今日請客奏伎丞相長史周顗等三十餘人同㑹隗劾奏請免龕官削侯爵顗等知龕有喪吉㑹非禮宜各奪俸一月從之詳見一百十三卷不及禮條
  顧炎武曰當日期功之喪朝廷猶以為重是以上掛彈文下干鄉議今則有説齊衰而入大夫之門停殯宫而召親朋之會者至乃髽踊方聞矜鞶已飾敗禮傷教曰異嵗深  宜乎板蕩之秋甚於永嘉之世嗚呼有人心者則宜於此焉變矣
  隋書禮志齊衰心喪已上雖有奪情並終喪不弔不賀不預宴期喪未練大功未葬不弔不賀並終喪不預宴小功已下假滿依例唐百官志文同
  舊唐書穆宗荒於酒色纔終易月之制即與勲臣飲宴李珏與同列上疏論之曰臣聞人臣之節本於忠藎苟有所見即宜上陳况為陛下諫官豈敢復誹巷議辜負恩榮臣等聞諸道路皆云有詔追李光顔李愬欲於重陽節日合宴羣臣儻誠有之乃陛下念羣臣敷惠澤之慈㫖也然元朔未改園陵尚新雖陛下執易月之期俯從人欲而禮經著三年之制猶服心喪遏密弛禁盖為齊人合宴内庭事將未可夫明王之舉動為天下法王言既降其出如綸苟玷皇猷徒章直諫臣等昧死上聞且光顔愬久立忠勞今方盛秋務拓邊境如或召見詔以謀猷襃其宿勲付以疆事則與歌鍾合宴酒食邀歡不得同年而語也陛下自纘嗣以來發號施令無非孝理因心形於詔勅固以感動於人倫更在敬慎威儀保持聖徳而已上雖不用其言慰勞遣之
  二程全書程子葬父使周恭叔主客客飲酒恭叔以告先生曰勿陷人於惡
  朱子語類問喪禮不飲酒不食肉若朝夕奠及親朋來奠之饌則如之何曰與無服之親可也 又曰喪祭之時只當以素食待客祭饌葷食只可分與僕役
  元典章延祐元年七月十二日承奉江浙行省劄付準中書省咨御史臺呈準江南諸道行御史臺咨備監察御史王奉訓呈伏以父母之喪三年天下之通喪也死斂葬祭莫不有禮禮曰被髮徒跣居於倚廬寢苫枕塊哭晝夜無時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又曰始死充充如有窮既殯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既葬皇皇如有望而弗至經曰食㫖不甘聞樂不樂此孝子哀慼之情既斂既葬祭以其時期而小祥又期大祥三年禫祭霜露既降春雨既濡悽愴怵愓如將見之此孝子終身所不忘豈拘於三年哉去古日逺風俗日薄近年以來江南尤甚父母之喪小斂未畢茹葷飲酒略無顧忌至於送殯管絃歌舞導引循柩焚葬之際張筵排宴不醉不已泣血未乾享樂如此昊天之報其安在哉興言及此誠可哀憫若不禁約深為未宜莫若今後除䝉古色目合從本俗其餘人等居喪送殯不得飲宴動樂違者諸人首告得實示衆斷罪所在官司申禁不嚴罪亦及之不惟人子有所懲勸抑亦風俗少復淳古宜從憲臺劄付各道禁治相應具呈照詳得此本臺㸔詳國家以風俗為本人道以忠孝為先可以移忠可以事上忠孝既立則人道修而風俗厚為治之至要也三年之喪古今通制送終營葬人子大故塗車芻靈禮亦有之至若忘哀作樂張筵羣飲敗禮傷俗宜從合干部分定擬通行禁止相應咨請照詳準此具呈照詳得此送據禮部呈㕘詳父母之恩昊天罔極終身而不能報聖人定立中制以為三年之喪送終葬祭當盡其禮若居喪飲宴殯葬又動樂聲實傷風化如準御史臺所言除蒙古色目人各從本俗外其餘人等禁治相應得此送禮部行移刑部議擬去後今據禮部呈移準刑部闗議得父母之喪至於哀慼其居喪飲宴殯葬用樂皆非孝道除蒙古色目宜從本俗餘並禁止敢有違犯治罪相應闗請照驗準此本部參詳如準刑部所擬徧行照㑹相應具呈照詳都省咨請依上施行
  丘濬曰今世俗於親賓來弔奠往往設席以待之裂帛以散之是正呂與叔所謂如待以常賓舎其哀而為衣服飲食以奉之者今世俗之人送往之日親友醵錢為主人設宴於墓所醉飽歌唱甚者孝子亦預飲啜此何禮也今擬親賓之來路逺者令無服之人設素饌以待之似亦無害但不可飲酒耳餘冬序録程伊川先生充崇正殿説書神宗除喪有司將以開樂置宴先生奏請罷宴曰除喪而用吉禮則因事用樂可矣今特設宴是喜之也詔遂罷之宣仁上仙東坡為禮部尚書與禮官及太常諸官闗决諸禮儀事至七日忽有㫖下光禄供羊酒若干欲為太后太妃皇后煖孝東坡上疏以煖孝之禮出於俚俗王后之舉當化天下不敢奉詔有㫖遂罷二公所言大抵一意足以為議禮之人式矣
  黄佐鄉禮凡居喪弔賓至不許用幣不許設酒食惟自逺至者為具素食不用酒
  呂柟禮問霄問葬時執事之客用酒肉乎先生曰然不以哀而至者酒肉可也迎㑹葬之客用酒肉乎曰不可强也然則程子陷人於惡之説非與曰程子道廣
  馮善家禮集説廣記曰凡喪家為酒食以待弔者皆不可受
  呂坤四禮疑喪燕非禮也有不可已者君子不異俗焉有逺客來奠僕從車馬無所止棲飲食芻牧無所資頼儻居窮鄉鄰里宗族無可依者其孰主之禮有託鄰里為之待者於人情不便且近日祭奠酒肉果肴自足燕賓不損送終之費司賓又自有人無勞孝子之陪不然留逺客之無館者可也近賓大都不坐得之丘文莊云設素饌則迂矣素食喪家事也小功緦麻之親既殯飲酒食肉况無服之賓為設素食可乎其燕當殺常席三之二可也 北方喪家設祭徧請弔客孝子哭於前衆賓拜於後亦有請賓先拜司賓陪坐於客位祭畢喪子謝客大張鼓樂醉飽歸而送胙謂之行家禮不知家禮有此否夫生者與死者終身相與燕飲親洽今停柩在殯而親友宗族寧不泫然而赴召作樂燕笑為懽不恩陪者何人何忍舉杯賓主有慚於杜蕢矣宜革
  乾學案丘氏素饌之說善矣吕氏乃非之何與昔王文成居父喪湛文簡來弔款之飯見肴有肉文簡咈然門人以告文成不荅蓋文成之待弔客原用素饌唯高年逺客則間以腥味二品其待文簡正以髙年逺客之故而文簡秉禮終以用肉為非故當時論者皆兩是之若依吕氏之説則是待弔客無異於待常客矣豈孝子所以自處亦豈所以處秉禮之君子哉徇流俗而忘正禮呂氏於是乎失言矣
  來知徳日録酒所以合歡禮父母死三日不舉火人子三日不食齊衰二日不食大功一日不食小功緦麻再不食斬衰之喪既殯食粥齊衰之喪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大功之喪不食醯醬小功緦麻不食醴酒來弔之客非大功則小功非小功則緦麻菜果醯醤醴酒皆不敢食又敢飲主人之酒乎至於凡民無服之喪有匍匐之義亦不忍飲酒在主人三日不舉火不能設酒在弔客不敢飲酒若公然飲酒則昔人所謂既不能以禮自處又不能以禮處人也此飲酒食肉必當革者一也
  陳用揚曰子於是曰哭則不歌檀弓曰弔於人是日不樂又曰行弔之日不飲酒食肉焉夫自朝至於日中昃謂之日弔日不敢樂不飲酒食肉則一日七情惟哀為易感而難化誠敬之至故也故未哭弔而已哀不歌不樂不飲酒食肉既哭弔而猶哀不歌不樂不飲酒食肉故曰君子哀樂不同日以全哀也觀此則凡為賓客者豈宜飲酒食肉於喪家耶
  姚翼家規通俗編客弔奠畢主人哭入喪次主賓者陪客出㕔事或獻之茶道逺者小宴之○越俗禮待弔客必極豐侈陽明先生居喪盡革之惟遇髙年逺客則蔬食中間腥二品此可以為法
  張文嘉齊家寳要凡賓来弔奠者道路如逺則具素饌待之今人或盛張酒食甚違禮制 喪家用齋正儒者守禮事也奈何其背而不遵耶揆其所由皆縁孝子忘哀而飲啖不得不以葷酒奉親賓嗟乎罔極之恩粉身難報乃區區一飲食間不能少盡此心乎今縱不能遵不食菜果之文亦當恪守不御酒肉之禁其待賓自入斂開喪以至舉殯安葬一切皆用素饌從事以遵典禮誰無父母人同此心則弔者自皆大悦雖善謔者不能肆具誅求矣當此風俗頺敝之時力行古道上則盡孝報親下則主持名教吾厚有望於忠信篤敬之君子 又凡喪皆宜齋素不獨親喪為然
  朱董祥讀禮紀略知生者弔知死者傷禮也吴俗不為之考凡有喪徧為訃告甚至邀人以弔於訃狀中書儻蒙光弔不勝哀感等語弔者毋論知與不知概為之弔喪家設盛饌飲酒歡笑嗚呼喪所何地也竟為酒食燕樂之場知禮者痛革之惟逺方親長則設蔬食四品豐則間腥二品止矣至於喪狀徧訃亦失禮之至悉宜革之
  孝帛
  楊士竒集遺命凡今喪家遇親朋來弔者皆散孝帛此是北方風俗南方素無此禮古禮亦無蓋弔是常禮孝是凶物豈可進凶物請他人為己持孝大非禮吾死後切不可行或有縉紳大夫來弔者待賓者明謝以非禮不敢䙝瀆實非慢也
  來知徳日録今俗有翦麻布散弔客名為孝帛殊不知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之縷各有精麄今不論精麄而亂加人之首邪羔裘𤣥冠禮不可弔白馬素車弔客當然而主人反以素布加弔客之首何哉此孝帛所當革者一也
  顧清論喪禮書送帛謝孝二事諸公之論互有異同僕案此二條者家禮無明文惟居喪雜儀中謝狀式下注云三年之喪未卒哭只令子姪發謝書今之謝孝盖昉於此然只令子姪發書則未嘗躬詣人門如今所謂謝孝也今諸君謂謝孝不當變輕服竊謂此一節好古君子自當據禮不行若欲行之則只得輕服禮三年之喪既葬換葛衫小祥換練服以次而輕而墨衰從事古猶不廢齊斬之服豈所以為容者而欲其以此叩人之門乎凡荅謝或在既葬之後而送帛必於未葬之先既葬猶令子姪發書則送帛而子姪出名未為無據又所以令子姪發書者非自為尊大也盖以孝子居喪神志荒迷故設䕶喪設司書設司貨各掌其事以不奪孝子哀戚之情此古人制禮之意也今士庶之家固不能然若卿大夫行之自不為過但以其他大節或未能一一合禮而獨於此行之所以致此紛紛之説耳温公云凡弔及送葬者當問主人所乏分道營辦貧者為之執紼負土母擾及其飲食財貨夫帛非財貨之類乎今不以受者為非而顧議送者之得失亦見其過矣原其所以盖由其他失禮皆無預於人而此一節乃類於輕已所以於此見之獨詳而於彼則不覺耳孔子曰喪與其易也寜戚假令送帛謝孝皆禮所當然孝子行之又一一合禮亦不過所謂易耳未見其為盡善也况今之送葬鐃歌聒天旌旗翳日倡優妓樂填巷塞道皆孝子慈孫所不忍見者既已恬然行之則此二事當與不當又何足計乎大抵今之行禮者多遺其本而粉飾於其末論其事者亦忘其大者之為非而指摘其細小之一二是皆所謂放飯流歠而問無齒決者也錢嘏曰禮經家禮俱無謝孝之文瓊山丘氏曰今之居喪者舍朝夕之奠奔走道塗有浹旬經月而不歸者或有不行怪責叢焉亦大違先王倚廬之制矣五經通義云諸侯未葬嗣子聞天子崩不奔喪糓梁傳曰周魯各有喪周人曰吾臣也使人可也魯人曰吾君也使大夫則不可也故周人弔魯人不弔是天子猶以其未葬而不使奔喪魯人在喪即君亦不往弔無非體孝子不忍離几筵之意也案曲禮凡非弗喪非見國君無不荅拜者則弔喪之不荅拜明矣况今弔畢而孝子哭出稽顙拜賓已盡謝孝之禮何必他日又踵門乎此非禮之禮即曰違衆當所弗避也
  乾學案送帛一事古禮所無古人於凡民之喪匍匐救之有禭有賵有賻有贈其族更相為周恤賵賻承含皆有正禮否則有司罰之喪中往往有餘財故惟君子不家於喪而今日吳中喪家反罄財以待親黨朋友脫或不然人必譏為惜財棄禮故雖貧者亦多勉强從事此實非禮之至不可以不正惟知禮君子不顧世俗之浮議而直已之亦挽回陋習之一端也 謝弔已見第四十四卷拜君命及賓條當㕘考
  馮善家禮集説或問碎裂布絹給散親識孝帛有費於財無益於事然世俗行之久矣當如何曰葬具已備而有餘財不免隨俗行之若家無餘財因懼薄俗非笑致賣田宅以營辦者决不可也甚至衣衾葬具反為苟且棄本逐末莫此為甚士君子當力變之移此布帛之財厚其葬具豈不美乎
  異姓為後
  春秋襄公五年夏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
  公羊傳外相如不書此何以書為叔孫豹率而與之俱也叔孫豹則曷為率而與之俱蓋舅出也注巫者鄫前夫人襄公母姊妹之子也俱莒外孫故曰舅出 疏蓋舅出也謂巫是襄公舅氏之所出姊妹之子謂之出也言蓋者公羊子不受於師故疑若下傳蓋欲立其出也之類莒將滅之故相與往殆乎晉也注殆疑疑讞於晉齊人語莒將滅之則曷為相與往殆乎晉取後乎莒也其取後乎莒奈何莒女有為鄫夫人者蓋欲立其出也注時莒女嫁為鄫後夫人夫人無男有女還嫁之於莒有外孫鄫子愛後夫人而無子欲立其外孫書者善之得為善者雖揚父之惡救國之滅者可也
  榖梁傳外不言如而言如為我事往也注外相如不書為魯事往故同於内 疏公羊以鄫世子巫是鄫之前夫人莒女所生其巫之母即是魯襄公同母姊妹鄫更娶後夫人於莒而無子有女還於莒為夫人生公子但鄫子愛後之夫人故立其外孫莒之公子故叔孫豹與世子巫如晉訟之此傳直云為我事往也不知更為何事故徐邈注此取左氏為説云為我事往者謂請鄫於晉以助已出賦也今范云外相如不書為魯事往故同於内也下文滅鄫此傳亦同公羊取外孫為嗣則此之如晉同公羊理亦無損但巫縱與魯同是莒之外孫傳不得云為我事往也况又上四年范注云姒氏襄公母杞姓也則襄公母非莒女也若同左氏則於𫝊文為順未審范意如何或當范雖從公羊外孫為嗣此明如晉非為外孫春秋秋公㑹晉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齊世子光吳人鄫人于戚穀梁范𡩋注鄫以外甥為子曾夷狄之不若故序吳下鄫公羊何休注孔子曰言不順則事不成方以吳抑鄫國列在稱人上不以順辭故進吳稱人所以抑鄫者經書莒人滅鄫又與巫訴巫當存惡鄫文不見見惡必以吳者夷狄尚知父死子繼故以甚鄫也
  六年秋莒人滅鄫范𡩋注莒是鄫甥立以為後非其族類神不歆其祀故言滅鄫何休注莒稱人者莒公子鄫外孫稱人者從莒無大夫也言滅者以異姓為後莒人當坐滅也不月者取後於莒非兵滅穀梁傳非滅也注非以兵滅中國日卑國月夷狄時鄫中國也而時非滅也家有既亡國有既滅注滅猶亡亡猶滅家立異姓為後則亡國立異姓為嗣則滅既盡也滅而不自知由别之而不别也注鄫不達滅亡之義故國滅而不知莒人滅鄫非滅也立異姓以莅祭祀滅亡之道也疏重發𫝊者非兵滅故重明之由别之不别也言鄫所以滅者立嗣須分别同姓而鄫不别也舊解云别猶識也言鄫君惟識知國須立後不能分别異姓之不得
  胡安國傳穀梁子曰莒人滅鄫非滅也立異姓以莅祭祀滅亡之道也公羊亦云莒女有為鄫夫人者蓋欲立其出也或曰鄫取莒公子為後罪在鄫子不在莒人春秋因以梁亡之例而書鄫亡不當但責莒人也今直罪莒舎鄫何哉曰莒人之以其子為鄫後與黄歇進李園之妹與楚王呂不韋獻邯鄲之姬於秦公子其事雖殊其欲滅人之祀而有其國則一也春秋所以釋鄫而罪莒歟以此防民猶有以韓謐為世嗣昬亂紀度如郭氏者
  張栻曰原民之生與萬物並於天地之間父天而母地本一而已而於其身莫不有父母之親兄弟之愛以至於宗支之屬釐分縷析血脈貫通分雖殊而本實一此性之所具而天之所為也聖人有作立姓以别其系嚴宗以謹其承亦因夫性之自然理之所不可易者而已苟惟强離其所系而合於其所不可合是豈性也哉是故神不歆非祀而民不祀非族以此防民而春秋之時猶有身為諸侯而立異姓以涖祭祀如鄫子之為者聖人書之曰莒人滅鄫謂其先無血食之理也豈不深切著明哉
  鉉翁曰周衰倫教不明有以他姓為繼嗣者滅人之國而人自以為非滅如鄫事者往往有之聖人特於此垂訓焉苟以為莒實滅鄫則是時晉悼主盟豈有莒滅同盟之國而全置不問哉
  廬陵李氏曰滅鄫之説先儒所以不取左氏者豈非以昭四年復有魯取鄫之文故以此為非實滅乎趙子案其事情以為莒人以兵破鄫立其子使守之而為附庸其子又鄫之外孫令奉鄫祀然神不歆非類是使鄫絶祀故須書滅公穀但傳得立鄫甥守祀之説而不知事實耳莒今滅為附庸後魯取得之故復書取也究此則三𫝊亦互相通此恐得其實
  通典後漢吳商異姓為後議或問以異姓為後然當還服本親及其子當又從其父而服邪將以異姓而不服也荅曰神不歆非族明非異姓所應祭也頃世人無後並取異姓以自繼然本親之服骨血之恩無絶道也異姓之義可同於女子出適還服本親皆降一等至於其子應從服者亦當同於女子之子從於母而服其外親今出為異姓作後其子亦當從於父母服之也父為所生父母周子宜如外祖父母之加也其昆弟之子父雖服之大功於子尤無尊可加及其姊妹為父小功則子皆宜從於異姓之服不得過緦麻也 魏時或為四孤論曰遇兵飢饉有賣子者有棄溝壑者有生而父母亡無緦麻親其死必也有俗人以五月生子妨忌之不舉者有家無兒收養教訓成人或語汝非此家兒禮異姓不為後於是便欲還本姓為可然不博士田瓊議曰雖異姓不相為後禮也家禮曰絶嗣而後他人於理為非今此四孤非故廢其家祀既是必死之人他人收以養活且襃姒長養於襃便稱曰襃姓無常也其家若絶嗣可四時祀之於門户外徐幹曰祭所生父母於門外不如左右邊特為立宮室别祭也有子可以為後所謂神不歆非類也大理王朗議曰收捐拾棄不避寒暑且救垂絶之氣而肉必死之骨可謂仁過天地恩踰父母者也吾以為田議是矣王脩議曰當須分别此兒有識未有識耳有識以往自知所生雖創更生之命受育養之慈枯骨復肉亡魂更存當以生活之恩報公嫗不得出所生而背恩情報生以死報施以力古之道也軍謀史于達叔議曰此四孤者非其父母不生非遇公嫗不濟既生既育由於二家棄本背恩實未之可子者父母之遺體乳哺成人公嫗之厚恩也棄絶天性之道而戴他族不為逆乎鄭伯惡姜氏誓而絶之君子以為不孝及其復為母子傳以為善今宜謂子竭其筋力報於公嫗育養之澤若終為報父在為母之服别立宮宇而祭之畢已之年也詩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今四子服報如母不亦宜乎愛敬哀戚報恩備矣崔凱喪制駮曰以為宜服齊衰周方之繼父同居者司徒廣陵陳矯字季弼本劉氏養於陳氏及其薨劉氏弟子疑所服以問王肅荅曰昔陳司徒喪母諸儒陳其子無服甚失理矣為外祖父母小功此以異姓而有服者豈不以母之所生反重於父之所生不亦左乎為人後者其婦為舅姑大功婦他人也猶為夫故父母降一等祖至親也而可以無服乎推婦降一等則子孫宜依本親而降一等 宋庾蔚之曰四孤之父母是事硋不得存養其子豈不欲子之活推父母之情豈不欲與人為後而苟使其子不存邪如此則與父命後人亦何異既為人後何不戴其姓神不歆非類蓋舎己族而取他族為後若己族無所取後而養他子者生得養己之老死得奉其先祀神有靈化豈不加其功乎唯所養之父自有後而本親絶嗣者便當還其本宗奉其宗祀服所養父母依繼父齊衰周若二家俱無後則宜停所養家依為人後服其本親例降一等有子以後其父未有後之間别立室以祭祀是也
  三國志魏太和六年明帝愛女淑薨追諡為平原懿公主取母甄后亡從孫黄與合葬追封黄列侯以夫人郭氏從弟悳為之後承甄氏姓封悳為平原侯襲公主爵孫盛曰於禮婦人既無封爵之典况於孩末而可建以大邑乎悳自異族援繼非類匪功匪親而襲母爵違情背典於此為甚陳羣雖抗言楊阜引事比並然皆不能極陳先王之禮明封建繼嗣之義忠至之辭猶有闕乎
  顧湄曰案周禮媒氏禁遷葬與嫁殤者注遷葬謂生時非夫婦死既葬遷之使相從也魏武之於倉舒曹叡之於女淑是遷葬也是嫁殤也皆逆禮亂倫之大者至於以郭後甄失禮之中又失禮焉何曹氏之悖謬一至是耶
  晉書賈充傳充薨子黎民前死無嗣充妻郭槐輒以外孫韓謐為黎民子奉充後郎中令韓咸中尉曹軫諫槐曰禮大宗無後以小宗支子後之無異姓為後之文無令先公懐腆后土良史書過豈不痛心槐不從咸等上書求改立嗣事寢不報槐遂表陳是充遺意帝乃詔曰太宰魯公充崇徳立勲勤勞佐命背世殂隕毎用悼心又𦙍子蚤終世嗣未立古者列國無嗣取始封支庶以紹其統而近代更除其國至於周之公旦漢之蕭何或豫建元子或封爵元妃蓋尊顯勲庸不同常例太宰素取外孫韓謐為世子黎民後吾退而斷之外孫骨肉至近推恩計情合於人心其以謐為魯公世孫以嗣其國自非功如太宰始封無後如太宰所取必以己自出不如太宰皆不得以為比及下禮官議充諡博士秦秀議諡曰荒帝不納博士段暢希㫖建議諡曰武從之秦秀傳充薨秀議曰充舎宗族弗授而以異姓為後悖禮溺情以亂大倫昔鄫養外孫莒公子為後春秋書莒人滅鄫聖人豈不知外孫親邪但以義推之則無父子耳又案詔書自非功如太宰始封無後如太宰所取必已自出如太宰不得以為比然則以外孫為後自非元功顯徳不之得也天子之禮蓋可然乎絶父祖之血食開朝廷之禍門諡法昬亂紀度曰荒請諡荒公不從殷仲堪傳仲堪為荆州刺史以異姓相養禮律所不許子孫繼親族無後者唯令主其烝嘗不聽别籍以避役通典范𡩋與謝安書稱無子而養人子者自謂同族之親豈施於異姓今世行之甚衆是謂逆人倫昭穆之序違經典紹繼之義也
  陳淳曰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古人繼嗣大宗無子則以族人之子續之取其一氣感通可以嗣續無間此至正大公之舉聖人所不諱也後世理義不明人以無嗣為諱不肻顯立同宗之子多是潛養異姓陽若有繼陰已絶矣春秋鄫子取莒公子為後聖人書曰莒人滅鄫是也
  唐順之撰施推官墓志有名漸者龔氏妹所生子也初公未有子因子漸公卒漸行三年喪以子報之觀公之所以待漸與漸之所以報公者鄉人皆以為厚而予以此未知公之心也嗚呼甥舅之不相為後也久矣古者縁恩以制服據義以立宗故袒免無服之族人且得相後而功服之甥舅且不得相後是古人所以敬祖重宗也誰能易之以公之意固知漸之不能久於施氏而况施氏之有後無後固不在漸矣觀公嘗録水東日記所載周氏之事及諸子荅汪尚書之書而自題其後盖不以周氏之祭其外家為是而必以朱子為外家立後之言為不可易也此固公之所以隂屬意於其漸者與
  柴紹炳養子歸宗議禮異姓不相為後蓋神不歆非族以他人之子承祧與斬其祀等故春秋書莒人滅鄫是也律有立適子違法一條中云凡無子而乞異姓人子為後及以己子與人為後者罪惟均其子歸宗是則養子為後有亂宗之嫌君子設遇此等斷當敕歸所生以復其姓必矣然而律設大法禮順人情其間事勢亦有經變難以畫一論也故律又曰在三嵗以下收養者許從其姓但不得便立為後蓋以此人幼穉未識所生無復姓之道而養父仍當自立其宗差獲並全耳然其意本為勲貴之家冒姓襲爵而設也若事殊冒蔭情均式穀亦既許從其姓雖不承祧已同親禰假令所養之家旁支悉斬無可援繼便以養子為嗣生事死送不猶愈乎故律文於昏姻條有乞養男女之説是又明為單𫝊絶嗣者善通其窮矣况子於父母恩稱罔極生之育之亦各載半古人有四孤之説若棄而不收立同溝瘠頼有公嫗為之存活即非遺體事儔所天此不得以育之之恩輕於所出也明矣故趙武報程嬰存孤服喪三年為之祭邑春秋祀之世世勿絶董仲舒斷甲乙之獄曰甲生乙不能長育以乞丙於義已絶矣可知有子不能育而乞人為子者有毛裏之屬而鮮顧復之恩則没身不得疵其謂他人父也昔葉夢得在許昌嵗祲民飢患遺棄小兒乏人收養乃為書籍給之令依養父母繼所生不許復認盖父子本天屬亦有義合勝天者固事之變矣若在有知以往難昧所生者奈何王脩以為報生以死報賜以力古之道也然長育本生恩義並重其間又當因時制宜焉庾蔚之曰使所養之父有後可立當為置後而還本宗喪之如同居繼父服齊衰周若所養無後宜停所養家依為人後服其本親例降一等俟已有子以後其父未有後之先則立室以祀之是也此論近情通俗然在今則依律歸宗更無敢異者要之善處始終不負長育豈容一朝决去以為是哉昔范仲淹少孤隨母改適朱氏遂冒其姓長仕於朝奏復本姓為范念繼祖之恩特囬已官爵以贈之其子姓咸加存恤亞於同産庶幾兩得之後之君子身遇此事自當以木本水源為重而撫育恩勤亦不得輕則復姓置後制服崇報皆衡其緩急處之曲全斯為變而不失其中若夫為人父母者既以螟蛉為悔當無遽免之懐既貧難即推以與人成立即奪之歸已使為子者進退維谷首尾衡决吾不能為若人解也始類子胥寄子之言終有驃騎拜父之事猶宜歸功所養一辭再讓庶幾合於禮矣汪琬為外祖後辨廣之之嗣於毛也殆與春秋莒人滅鄫類與予則曰不類鄫人無後故以莒公子為後今毛氏既後兄弟之子矣而復後外孫是不可以己乎為人後者為之子莒公子之後鄫也為之子者也今毛氏獨撫廣之為孫使廣之無所後之禰而有所後之祖殆再亂其系也是不可以己乎吾故曰非莒鄫類也鬼神不歆非族當廣之之嵗時祭告也毛之先人享之乎不享也其稱孝孫也孝曽孫也毛之先人受之乎不受也揆之於禮失孰甚焉然則反汪之姓受汪之祀是在善繼廣之之志者或謂世俗往往養他姓子為後為所養後者宜如之何予曰先儒嘗言之矣所養父母而未有後也宜立别室以祭今毛氏有後矣有後則雖不祭可也舊譜附廣之一支於譜末予仍系諸次馮公之後以俟知禮者云乾學案汪氏云鄫無後而以莒之子為後鄫未嘗無後也公羊傳明言鄫世子巫是鄫之前夫人莒女所生鄫更娶後夫人于莒而無子有女還于莒為夫人生公子鄫子愛後夫人故立其外孫據此則鄫先已立世子巫後舎巫而立外孫也知其先立巫者襄五年經文稱鄫世子巫而左氏謂之太子巫是以知其立巫為後必告於大國者也舎衆著之適長而暱於牀笫之情迎異姓以為後其事蓋自古未聞考之三傳注疏略有同異意者其别有故而傳之或譌與今但以公穀之辭推之其罪實浮於賈充輩逺矣先王之制禮也宗無後者為之置後今鄫本有後也而反立異姓以為後何為而不滅亡與案律乞養異姓義子以亂宗族者杖六十若以子與異姓人為嗣者罪同其子歸宗此乞養異姓子亦言無後者耳若鄫莒之事又律文所不載當從重科斷者也
  合葬前夫
  晉書卞壼傳淮南小中正王式繼母前夫終更適式父式父終喪服訖議還前夫家前夫家亦有繼子奉養至終遂合葬於前夫式自云父臨終母求去父許諾於是制出母齊衰期壼奏曰就如式父臨終許諾必也正名依禮為無所據若夫有命須顯七出之責當存時棄之無縁以絶義之妻留家制服若式父臨困謬亂使去留自由者此必為相要以非禮則存亡無所得從式宜正之以禮魏顆父命不從其亂陳乾昔欲以二婢子殉其子以非禮不從春秋禮記善之並以妾媵猶正以禮况其母乎式母於夫生事奉終非為既絶之妻夫亡制服不為無義之婦自云守節非為更嫁離絶之斷在夫没之後夫之既沒是其從子之日而式以為出母此母以子出也致使存無所容居沒無所託地寄命於他人之門埋尸於無名之冢若式父亡後母尋没於式家必不以為出母明矣許諾之命一耳以為母於同居之時至沒前子之門而不以為母此為制離絶於二居裁出否於意斷離絶之斷非式而誰假使二門之子皆此母之生母戀前子求去求絶非禮於後家還反又非禮於前門去不可去還不可還則為無寄之人也式必内盡匡諫外極防閑不絶明矣何至守不移於至親略情禮於假繼乎繼母如母聖人之教式為國士閨門之内犯禮違義開闢未有於父則無追亡之善於母則無孝敬之道存則去留自由亡則合葬路人可謂生事不以禮死葬不以禮者也虧損世教不可以居人倫詮正之任案侍中司徒臨潁公組敷宣五教實在任人而含容違禮曽不貶黜揚州大中正侍中平望亭侯㒯淮南大中正散騎侍郎𢎞顯執邦論朝野取信曽不能率禮正違崇孝敬之教並為不勝其任請以見事免組𣋓𢎞官大鴻臚削爵土廷尉結罪疏奏詔特原組等式付鄉邑清議廢棄終身
  乾學案合葬前夫此所僅見使死而有知何以見前夫於地下其悖禮乖義孰甚焉卞忠貞之論正矣
  佛事
  北史魏胡太后父國珍卒詔自始薨至七七皆為設千僧齋令七人出家百日設萬人齋二七人出家
  乾學案七七百日之説本出於釋氏不知何王之時竟用以為治喪之節其見於史傳則惟此為始將爾時初用其説邪抑其前已有之邪然不可考矣
  北齊書孫靈暉傳靈暉嘗為南陽王綽師及綽以罪誅靈暉遂停廢從綽死後毎至七日至百日靈暉恒為綽請僧設齋行道
  萬斯同曰古之喪禮無所謂七七百日之説也降及後世自天家以迄民俗靡不用之愚嘗欲究其所始而不可得迨觀漢明帝營夀陵之詔有云過百日惟四時設奠百日之説始見於史意者爾時佛法初入明帝即用其教邪不然何以有百日之說也或者謂古禮三月而葬三虞而卒哭百日正合三月之期不知三月乃大夫士之禮明帝天子也而用大夫士之禮乎則非三月之期明矣其他若胡后之追報其父孫靈暉之追報其王皆用七七百日之説則在漢明六七百禩之後其時釋教已大行固不足為怪矣但玩其文亦止於此時設齋行道則知魏齊之世初非竟用其説以為治喪之節也至楊垂七七齋説但以其日送卒者衣服於佛寺而李習之猶闢之則知中唐之世猶未盡用其説以為治喪之節也其率天下而用為治喪之節不知起於何時嗚呼正禮不行而羣然以邪説為正禮庸非司世教者之責哉
  唐書姚崇治令曰今之佛經羅什所譯姚興與之對翻而興命不延國亦隨滅梁武帝身為寺奴魏胡太后以六宮入道皆亡國殄家近孝和皇帝發使贖生太平公主武三思等度人造寺身嬰夷戮為天下笑五帝之時父不喪子兄不哭弟致仁夀無凶短也下逮三王國祚延久其臣則彭祖老聃皆得長齡此時無佛豈鈔經鑄像之力設齋施佛之功邪縁死喪造經像以為追福夫死者生之常古所不免彼經與像何所施為兒曹慎不得為此
  李翺去佛齋説序云故温縣令楊垂為京兆府參軍時奉叔父司徒命撰集喪儀其一篇云七七齋以其日送卒者衣服於佛寺以申追福翺以楊氏喪儀其他皆有所出多可行者獨此一事傷禮故論而去之將存其餘云 楊氏之述喪儀豈不以禮法遷壊衣冠士大夫與庶人委巷無别為是而欲糾之以禮者邪是宜合於禮者存諸愆於禮者辨而去之安得專已心而言也苟懼時俗之怒已邪則楊氏之儀據於古而拂於俗者多矣置而勿言則猶可也既論之而書以為儀舍聖人之道則禍流於將來也無窮矣
  五代史石昂傳昂父平生不喜佛説父死昂於柩前誦尚書曰此吾先人之所欲聞也禁其家不可以佛事汚吾先人
  儒林公議馬元儒學精深名齊孫奭居喪不為佛事但誦孝經而已時人稱其顓篤
  宋史穆脩母死自負櫬以葬日誦孝經喪記不飯浮屠為佛事
  司馬氏書儀世俗信浮屠誑誘於始死及七七日百日期年再期除喪飯僧設道場或作水陸大㑹寫經造佛修建塔廟云為死者滅彌天罪惡必生天堂受種種快樂不為者必入地獄剉燒舂磨受無邊波吒之苦殊不知人生含氣血知痛癢或翦爪剃髮從而燒斫之已不知苦况於死者形神相離形則入於黄壤腐朽消滅與木石等神則飄若風火不知何之假使剉燒舂磨豈復知之且浮屠所謂天堂地獄者計亦以勸善而懲惡也苟不以至公行之雖鬼可得而治乎是以唐廬州刺史李丹與妹書曰地獄無則己有則小人入人親死而禱浮屠是不以其親為君子而為積惡有罪之人也何待其親之不厚哉就使其親實積惡有罪重賂浮屠所能免乎此則中智所共知而舉世滔滔而信奉之何其易惑難曉也甚者至有傾家破産然後已與其如此曷若蚤買田營墓而葬之乎彼天堂地獄若果有之當與天地俱生自佛法未入中國之前人死而復生者亦有之矣何故無一人誤入地獄見閻羅等十王者邪不學者固不足與言讀書知古者亦可以少悟矣
  二程全書正叔言某家治喪不用浮屠在洛亦有一二人家化之道場之用螺鈸蓋胡人之樂也今用之死者之側是以其樂臨死者也天竺之人重僧見僧必飯之因使作樂於前今乃為之於死者之前至如慶禱亦雜用之是甚義理如此事被他欺瞞千百年無一人理㑹者
  宋史高宗崩臺臣乞定喪制尤袤奏釋老之教矯誣䙝瀆非所以嚴宮禁崇几筵宜一切禁止
  陸游家訓吾見平時喪家百費方興而愚俗又侈於道場齋施之事彼初不知佛為何人佛法為何事但欲誇鄰里為美觀耳以佛經考之一四句偈功徳不可稱量若必以侈為貴乃是不以佛言為信吾死之後汝等必不能都不從俗遇當齋日但請一二有行業僧誦金剛法華數卷或華嚴一卷不啻足矣如此為事非獨稱家之力乃是深信佛言利益豈不多乎又悲哀哭踊是為居喪之制清浄嚴一方盡奉佛之禮毎見喪家張設器具吹擊鑼鼓家人往往設靈位輟哭泣而觀之僧徒衒技幾類俳優吾常深疾其非禮汝輩方哀慕中必不忍行吾所疾也且侈費得福則貪吏富商兼并之家死皆生天清節賢士無所得財悉當淪墜佛法天理豈容如是此是吾告汝等第一事也此而不聽他可知矣 升濟神明之説惟出佛經黄老之學本於清浄自然地獄天宮何嘗言及黄冠輩見僧獲利從而效之送魂登天代天肆赦鼎釡油煎謂之鍊度交棃火棗用以為脩可笑者甚多尤無足議聊及之耳 近世出葬或作香亭魂亭寓人寓馬之類一切當屏去僧徒引導尤非敬佛之意廣召鄉鄰又無益死者徒為重費皆不須為也乾學案放翁家訓戒子孫勿作佛事可謂不惑於邪説者矣乃又令其誦金剛法華諸經何也得毋信道不篤尚有流俗之見存乎顧其説有可取者故略其瑕而録之
  朱子語類或問親死遺囑教用僧道則如何曰便是難處或曰也可以不用否曰人子之心有所不忍這事須子細思量 或問設如母卒父在父要循俗制喪服用僧道火化則如何曰只得不從曰其他都是皮毛外事若决如此做從之也無妨若火化則不可泳曰火化則是殘父母遺骸曰此話若將與喪服浮屠一道説便是未識輕重在
  真西山讀書記程子家治喪不用浮屠在洛亦有化之者司馬氏闢之尤嚴然彼之教得行由我之禮先廢使今之居喪者始死有奠朔有殷奠虞祔祥禫皆有奠既足以盡人子追慕之情則於世俗之禮且將不暇為之矣不復祭禮而徒曰勿用浮屠使居喪者倀倀然無以報其親未見其可也
  乾學案西山之説謂世俗無始死朔旦諸奠故佛教得行愚以為不然世豈有居喪而不設奠者乎設奠矣遂能不作佛事乎居喪用浮屠未必盡出於愚夫愚婦大要庸人則惑於邪説而不知賢者則安於習俗而不反是以若此靡靡也謂彼之教得行由我之禮先廢其説是矣若曰一復祭禮遂能不用浮屠恐非拔本塞源之論也意者西山之時俗皆不行奠禮故有所感而為此説乎
  王栐燕翼詒謀録喪家命僧道誦經設齋設醮作佛事曰資冥福也出葬用以導引此何義耶至於鐃鈸乃胡樂也胡俗燕樂則擊之而可用於喪柩乎世俗無知至用鼓吹作樂又何忍也開寳三年十月甲午詔開封府禁止士庶之家喪葬不得用僧道威儀前引太平興國六年又禁送葬不得用樂庶人不得用方相魌頭今犯此禁者所在皆是也祖宗於移風易俗留意如此惜乎州縣間不能舉行之也俞文豹吹劍録伊川曰吾家治喪不用浮屠蓋鳴鑼鈸胡人樂也天竺人見僧必飯之因作此樂今用之於喪家可乎文豹謂外方道場唯啓散時用鐃鼓終夕諷唄講説猶有懇切懴悔之意今京師用瑜珈法事唯即從事鼓鈸震動驚感生人尚有聞之頭疼腦裂况亡靈乎至其誦念則時復數語仍以梵語演為歌諷如降黄龍等曲至出殯之夕則美少年長指爪之僧出弄花鈸花鼓鎚專為悦婦人掠錢物之計見者常恨不能揮碎其首此東山所以決意不用而室人交謫羣議沸騰雖屹立不動而負謗不少予嘗舉似諸明達是者十八九獨一老師曰魯人獵較孔子亦獵較注云較奪禽獸時俗所尚孔子從之者為祭祀也漢符融曰古葬者衣之以薪惟妻子可以行志自佛入中國以來世俗相承修設道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今吾欲矯俗行志施之妻子可也施之父母人不謂我以禮送終而謂我薄於親也温公至不信佛而有十月齋僧誦經追薦祖考之訓朱夀昌灼臂然頂刺血寫經求得其母公及韓蘇諸公歌詠其事江西尚理學黄少卿斚卒其子堮欲不用僧道親族内外羣起而排之遂從半今半古之說祭享用葷食追脩用緇黄孝子順孫追慕誠切號泣昊天無所籲哀雖俗禮胡教猶屈意焉予謂此又是一見惟識者擇焉
  元史元統二年中書省臣言佛事費用以世祖時較之嵗増金銀繒帛鈔太廣請除累朝期年忌日之外餘皆罷從之
  武宗崩仁宗哀慟不已察罕再拜啓曰庶民修短尚云有數聖人天命夫豈偶然天下重器懸於殿下縱自苦如宗廟太后何仁宗輟泣曰曩者大喪必命浮屠何益我欲發府庫以賑鰥寡孤獨若何曰發政施仁文王所以為聖殿下行之幸甚
  虞集撰吳澄行狀英宗即位詔學士繖薩爾集善書者粉黄金冩浮屠藏經有㫖自上都來使左丞蘓蘓詔先生為之序先生曰主上冩經之意為國為民甚重事也但追薦冥福臣所未知葢釋氏因果利益之説人所喜聞至今輪迴之事彼之髙者且不談其意止為為善之人死則上通髙明其極品則與日月齊光為惡之人死則下淪汙穢其極下則與沙蟲同類其徒遂為超生薦拔之説以蠱惑世人今列聖之神上同日月何待子孫薦拔且國初以来凡冩經追薦之事不知其幾若超拔未效是無佛法矣若超拔已效是誣其祖矣撰為文辭不可以示後世左丞曰上命也先生請俟駕還復奏之㑹上崩不及奏而止
  明律居喪之家脩齋設醮若男女混雜所重在此飲酒食肉者家長杖八十僧道同罪還俗
  劉基書劉禹疇傳後世之所謂浮屠者果何道而能使人信奉若是哉人情無不愛其親親沒矣哀痛之情未置而謂冥冥之中欲加以罪孰不惕然而動於其心間有疑焉則羣咻之若目見其死者拘於囵圄受箠楚而望救者故中材之人莫不波馳而蟻附雖有篤行守道之親則亦文致其罪以告哀於土偶木俑之前彼固自以為孝而不知其為大不孝豈不哀哉且宰天地者帝也彼則謂有佛焉有呼而求救不論是非雖窮凶極惡無不引手援之使有罪者勿加刑是以情破法也夫法出於帝而佛破之是自獲罪於天也吾知其無是事也昭昭矣
  方孝孺曰喪而用浮屠之術親沒於牀不於禮而於浮屠不哭泣擗踊而於鍾磬鐃鈸非是之務則人交笑以為簡嗚呼是何其不察而至於此極乎彼浮屠之所謂輪迴者果可信耶人得氣而生氣盡而死死則不復有知矣苟有焚炙刲割佚樂適意身且不有而何以受之形盡氣盡而魂升魄降無所不盡安能入人胸腹重生於世而謂之輪廻也哉儻或有之人固不知之也浮屠亦人耳何自而獨知之彼以其茫昧不可揣索故妄言以誣世夫豈可信而事其教乎天下之人其心滛浸膠固非空言所能革也吾獨以告吾族人親喪必以三年三年之制必循禮勿以浮屠從事違者共罰之
  兩浙名賢録平陽人章永母卒執喪如禮俗飯佛老以為冥資永獨晨昬跪誦孝經曰此吾聖人所以教孝者
  鄒守益喪祭禮要序愛親敬長民之恒性也生而愛敬之沒則無所用其情矣故寳其體魄而藏之求其精爽而祀之所以引其愛敬之情懇切固結而不可解也西竺之地僻在要荒不獲覩先王之禮樂而其哀死慕亡之情亦有所不能已於是佛之徒自以其智剏為科條而其俗亦相與遵之其後寖淫以入中華中華之人反相率以變於夷而莫之省也譬諸深山窮谷未嘗得食五穀之美而採薇蕨拾橡栗以充其腹出而號於通都曰凡欲飽者從吾之教則世必閧然笑之矣以吾列聖典章文物之懿不啻稻粱菽稷而世顧舎之以奔馳於薇蕨橡栗之求其智不亦傎乎
  吕坤曰地獄受苦他生之説自佛氏入中國始聞往往有微騐者姑無論有無即有之陰陽一理耳人代法曹非不肖甚未有公然從請託受賄賂而免人罪者今以淫邪無行之僧道䙝諸天衆聖之神明破獄誦經焚錢化紙為死者免罪超生使地獄而皆邪鬼也則可果閻羅公直業鏡分明平生罪惡豈能禱而免乎人但為善而已語云地獄無善人天堂無惡鬼信然若死者必欲作佛事有遺言稍聽之可也陳龍正曰居喪迎僧此最不肖子弟所為或因婦女崇信或因僮僕規利或因無知親友從㬰廹脅子孫見義不確恐有吝財忘親之嫌勉强從之豈知哭泣祭葬之間盡哀盡禮奚忘奚吝使其親守正一生乃以邪道誣之於身後事死如事生固如是乎儻父母生前有崇佛之僻正宜為之蓋愆直斷以從治不從亂之義廓而清之此大孝也所謂宜執禮以破俗者也
  乾學案朱子語類及呂坤氏所言父母遺命作佛事子從之無害雖曰順承親志終以非禮事其親庸得為孝必如陳氏所言蓋愆之説為據經而守正誠孝子慈孫所當法也
  張士俊曰世俗浮屠破獄之文布榖於地為獄門牆皆具而又畫紙為厲鬼四立環之乃置人父母之重其間衆僧講讀佛説一僧手錫畫破其獄為子者號泣僻踊奉重而出如從獄之見其父母也而救之者嗚呼佛之為斯世害極矣吾觀楞嚴雖不免於鑿然佛與阿難富䄛那反覆講論剖析毫釐以自暢其偏指學者不幸而不得逰孔孟之門聞性命之語以得道之正傳一見其書樂其説之堅而辨也雖賢智亦惑之矣至於所謂破獄陋謬無義理而同於戲世之所謂薦紳之徒莫知其非亦從而行之則可笑也始創為此者誰乎誠不仁者哉記曰士人有善本諸父母言欲其親有令名也今中人以下得免刑者多矣其犯法而至拘於獄者罪大惡積之人也悲夫夫親之端謹無過而誣之與親之不能無過而彰之又從而甚之卒歸無益皆有所不可嗚呼佛之治喪率威脅勢劫以恐愒人而實虛幻不可信者精氣為物㳺魂為變人之生也氣漸而聚聚而凝結以為人其死也氣漸而散散而僵仆以至於亡亡則魂無不之矣安有塊然者而縛執之患苦之哉司馬温公謂人生含氣血知痛癢或爪翦髮剃從而燒斫已不知畏况於死者形神相離形如黄壤與木石等神則飄若風火雖使剉舂豈復知之其言最為明備可以覺天下之愚者吾頗愛之而世不察也古禮廢壊久矣三年喪之制葬祭之式歴世既多大半雜亂澌滅人莫不不忍於親而無可以用其情見佛氏有所謂治喪者則羣趨焉曰是可以致吾孝矣吾謂三年喪之衣服飲食居寢與葬之時月祭之奠獻之屬當㑹通而増損之使家喻户曉可以盡心無憾則佛道不禁自止人之飢也至於飯皮飯紙非其嗜之也飢使之然也倉有餘糧苙有餘蓄則㗖粟啜肉雖强之皮與紙而不下咽矣此必然之勢也
  華氏慮得集俗作醮事佛事賢哲者自宜斷然不作勿泥於俗習可也人子欲為父母資福在乎修徳行仁力為善事苟能移其所費於棺衾殯葬禮祭之用而盡其愛親之心豈不合於天理哉在明識者之所擇焉
  魏禧地獄論序予篤信地獄為事理所必有而誦經崇佛消災滅罪之説為事理所必無蓋崇佛可以滅罪則勢力之家不妨窮凶極惡但出其什一之資即可免罪則閻羅王秪同畏勢徇情之庸吏而佛乃䕶黨好諛干情闗説之豪紳小人恃此益敢為惡如豪家子弟倚父兄親黨為害郷里事敗當有救書至也世之愚夫愚婦惑此不小若果是佛意則佛且當首坐地獄中一席矣
  避煞
  俞文豹吹劍録避煞之説不知出於何時案唐太常博士李才百已歴載喪煞損害法如巳日死者雄煞四十七日囘殺十三十四嵗女雌煞出南方第三家殺白色男子或姓鄭潘孫陳至二十日及二十九日兩次回喪家故俗世相成至忌期必避之然旅邸死者即日出殯煞回何處京城乃傾家出避東山曰安有執親之喪欲全身逺害而扄靈柩於空屋之下又豈有為人父而害其子者乃獨卧苫塊中煞夕帖然無事而俗師又以人死日推算如子日死則損子午夘酉生人犯之者入斂時雖孝子亦避甚至婦女皆不敢向前一切付之老姬家僕非但枕籍磹扱不仔細而金銀珠寳之類皆為所竊記曰凡附於身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蓋亡人所隨身者惟柩中物耳可不身臨之此惟老成經歴平時以此戒其子弟庶幾臨時不為俗師所惑
  張邦竒集先大父諱愖明於幽明之故鬼怪誕妄之説一無所惑越俗遭喪用術士蓋棺必令舉家出次於外謂之避煞否則有鬼物掊擊之或病或死率有應驗府君治喪黜之至今吾鄉俗無避煞之擾孝子慈孫得以致慎終之誠自府君始也
  呂坤喪禮翼葬日忌十二相所屬致有子婦不送喪不見櫬重禮者非之
  姚翼家規通俗編陰陽家以人死年月日之干支推算死者離魂之日數以為死後如其日數而魂来復於是計日用祝巫以招之世俗喪禮中邪説莫此為甚然皆習而安之以為非此即魂無所歸决不可已也能斷然不行者其惟絶俗之士乎
  吳肅公讀禮問煞巫也始死也日而干支數之曰煞以某日返也夫魂氣則無弗之矣而期返乎哉顧湄咫聞録吴俗遭喪聽信術士以亡者干支推算而計之有接煞避煞之殊有一度兩度之異煞形高若干尺以是日死時為必至人或云有見之者形如雄雞而能飛予素不信居先妣喪獨守几筵從而察之絶無影響繇是益知其妄他日以語陳確菴先生先生曰無則無矣從而察之是又疑其有也予深歎服斯言自媿信道之不篤矣
  補遺
  合葬前夫
  唐書公主傳安定公主中宗女也下嫁王同皎同皎得罪又嫁韋濯濯誅更嫁崔銑主薨同皎子請與父合葬給事中夏侯銛曰主義絶王廟恩成崔室逝者有知同皎將拒諸泉銑或訴於帝乃止銛坐是貶瀘州都督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二氏禮
  僧道制服
  唐制𤣥宗開元二年勅道士女冠僧尼不拜二親是為子而忘其生傲親而徇於末自今以後並聽拜父母其有喪紀輕重及尊屬禮數一準常儀見金史
  乾學案二氏之徒自以出家離俗竟不為親屬制服彼其本教固然也今乃使之行服雖非二氏之本教其於敦厚人倫化導異類固甚盛心也第不知唐之世曽以此條載之於律否觀𤣥宗特頒此詔則律文之不載可知矣至明之定律遂以此條入之豈不尤為度越前王哉有司教之責者弗徒以虛文視之而違者一䋲以法庶幾扶翼世教之一端云
  舊唐書釋普寂終于都城興唐寺時都城士庶曽謁者皆制弟子之服有制賜號為大照禪師及葬河南尹裴寛及其妻子並衰麻列于門徒之次士庶傾城哭送閭里為之空焉
  宋史禮志仁宗天聖七年興化軍進士陳可言臣昨與本軍進士黄價同保臣預解送之後本軍言黄價昨赴舉時有叔為僧喪服未滿臣例當駮放竊思出家制服禮律俱無明文況僧犯大罪並無縁坐犯事還俗準敕不得均分父母田園又釋門儀式見父母不拜居父母喪不絰死則法門弟子為之制服其於本族並無服式望下禮官詳議許其赴試太常禮院言檢㑹敕文期周尊長服不得取應又禮為叔父齊衰期外繼者降服大功九月其黄價為叔僧合比外繼降服大功
  萬斯同曰禮官之議以出家者比之外繼降服一等不過謂期服降而大功黄價可凖其應試陳可得免其行罰耳不知其議之舛錯也夫為出家之人制服但當論其宜不宜不當論其降不降也使其宜耶自有本等之服在不得從出後之例也使其不宜耶并功服且無之又何止於降等也若謂叔父可降而大功將父母可降而期服耶是何進退無據之甚也要之出家之人雖可以絶親屬之服而為之親屬者必不可以絶出家者之服以彼固逰於方外而我初不斷夫天倫也故禮官之議謂其調停人情則可謂其可為後世法則愚未敢以為然也
  乾學案僧道不為親屬行服則為之親屬者亦當不為僧道行服矣乃黄價於為僧之叔父有服則知爾時出家之人死其親屬多為之服矣不知其親屬死出家者亦為之服否觀陳可所奏則宋時無僧道行服之制可知也唐世有之而宋乃去之彼累朝定禮之儒奈何不一議及哉
  金史章宗紀明昌三年尚書省奏言事者謂釋道之流不拜父母親屬敗害風俗莫此為甚禮官言唐開元二年勅云聞道士女冠僧尼不拜二親是為子而忘其生傲親而徇於末自今以後並聽拜父母其有喪紀輕重及尊屬禮數一凖常儀臣等以為宜依典故行之制可明律凡僧尼道士女冠并令拜父母祭祀祖先本宗親屬在内喪服等第謂斬衰期功緦麻之類皆與常人同違者杖一百還俗
  異俗禮上
  髙麗
  後漢書高句麗昬姻皆就婦家生子長大然後將還便稍營送終之具金銀財帛盡於厚葬積石為封亦種松柏
  南史其俗已嫁娶便稍作送終之衣死有椁無棺後周書髙麗父母及夫喪其服制同於華夏兄弟則限以三月
  隋書高麗死者殯于屋内絰三年擇吉日而葬居父母及夫喪服皆三年兄弟三月初終哭泣葬則鼓儛作樂以送之埋訖悉取死者生時服翫車馬置於墓側㑹葬者爭取而去
  髙麗史禮志國恤篇五服制度斬衰三年給假百日正服子為父女子在室及已嫁而反室者為父義服妻為夫妾為君加服適孫父卒承重者為祖父曽𤣥孫承重者為曽高祖齊衰三年給假百日正服子為母加服適孫父卒承重者為祖母曽𤣥孫承重者為曽髙祖母公侯以下三日而葬十三月小祥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禫祭齊衰周年給假三十日正服為祖父母為伯叔父及妻為姑姊妹在室為姊妹適人無夫子為兄弟為長子及妻為衆子及女子為姪及姪女在室為適孫及適孫女為適曽孫庶母為其子及君之衆子降服父卒母嫁為父後者無服報服亦如之義服嫁繼母為子外族正服為外祖父母義服為繼母慈母義母長母為妻大功九月給假二十日長殤正服為伯叔父及姑為兄弟姊妹為子及女子為姪及姪女為適孫成人正服為堂兄弟為姊妹在室為衆子妻為庶子及妻為姪妻降服為姑姊妹姪女適人外族正服為舅為姨在室小功五月給假十五日正服為曽祖父母為伯叔祖父母為從祖姑在室為堂伯叔及妻為堂姑在室為兄弟妻為再從兄弟為再從姊妹在室為堂姪及堂姪女為適孫妻為姪孫及姪孫女在室為適曽孫妻殤正服為伯叔父及姑之中殤為兄弟姊妹之中殤為子及女子姪及姪女之中殤為適孫之中殤為衆孫之長殤為適曽孫之長殤降服為堂姊妹適人外族正服為舅妻為外甥及外甥女在室義服為妻父母為女壻緦麻三月給假七日正服為髙祖父母為堂伯叔祖父母為再從伯叔及妻為再從姑為兄弟妻為親表兄弟及姊妹為再從姪及姪女在室為堂姪孫女為曽孫女為衆孫女為曽姪孫為適𤣥孫降服為從祖母及堂姑適人為再從姊妹及姪孫女適人殤正服為叔父及姑之下殤為堂叔堂姑之長殤為兄弟姊妹之下殤為適孫之下殤為衆孫之中殤外族降服為姨及外甥女適人正服為堂舅為舅姨兄弟及姊妹為外甥妻為外甥義服為庶母乳母凡五服聞喪給假三分之二有剩日入假限成宗四年初定此制十一年六月制六品以下不入常㕘官父母喪百日後所司勸令出仕除起復銜以黲服耎角遥謝行宫十五年七月定朝官遭喪給假式忌假各三日毎月朔望祭假各一日大小祥祭假各七日大祥後經六十日行禫祭假五日穆宗六年六月制五品以下官吏父母喪百日後所司勸令出仕即上讓表不允遥謝後起復結銜以黲服耎角出仕顯宗九年五月制文武官遭喪第十三月初忌日小祥齋給假三日其月晦日小祥祭給假七日第二十五月二忌日大祥齋給假七日其月晦日大祥祭給假七日自翼日計六十日至二十七月晦日禫祭給假五日二十八月一日以吉服正角出官行宫十九年四月制京外官吏父母喪大祥齋後禫假前依前出仕靖宗三年正月制外任及東西兵馬官吏之妻在京身死令坊里報吏部除奏聞并行喪式限行移界兵馬使及界貟無事時則所管事體酌量許令上京以為恒式又官吏及軍其人等有父母墳墓改葬者給假三十日來往程途其官逺近㕘酌施行六年八月制各道起復領軍貟當黲服者權著吉服正角還軍歸家依制黲服九年六月制罪不及孥前典𢑴訓誅殺人等無罪之子禮當行服其三年大喪依制行服其他五服勿令給假文宗三年九月丙申制外方官吏遭兄弟姊妹喪者若在逺州除申請京官直於外官請假妻父母服不論妻之先後並令給假四年正月制外官父母在京身死除奏達許令上京軍興時則所管事體商量兼考兵馬使給假移文酌量裁決其别命貟及隨使記事者亦依此例八年正月制防禦官父母喪百日已滿以吉服正角遥謝赴任二十二年十月制嫁母之喪前式無服然人子不服其喪似忘劬勞膝下之恩自今行百日服後以吉服正角出仕三十年六月制先亡有後之妻及同居妻父母服制依式給假三十三年八月制外任官大祥祭給假外方立魂堂者許於魂堂在處行禮仍留行禫以吉服正角還任九月制奉使入朝官吏父母身死迴還後雖已過百日自聞喪日給假百日三十五年二月制諸州縣長吏受武散階者小喪依制給假以下以導信義葬時給假三十七年十二月制宫城内各衙門官吏黲服出入不合儀制凶服者不入宫門之義宮城外官準資換任其不得已任宫城官者依書儀入朝但吉服之文入宫城吉服歸家依制行服宣宗二年六月制異國投化官吏父母在本國身死自聞喪日依制給假六年十二月制嫁母之服前制只給百日假其餘心喪嫁母自有區别其大祥祭外任之子勿許上京睿宗五年三月制起復外官異朝使臣迎接者權著吉服正角神宗十四年二月制同宗支子及遺棄小兒三嵗前對付收養者為收養父母並服三年喪遺棄小兒仍繼其姓同宗支子為親父母期年異姓族人之子收養者服喪之制禮雖無據恩義俱重不可無服其令服大功九月給假四十九日明宗十四年七月制文武入流以上者妻之父母依親伯叔之妻齊衰周年給假二十日忠烈王三年正月辛卯中贊金方慶持妻母服命權宜後行宰相服制後行古無其例時軍國務繁始有是命七年四月庚午教士卒雖遭父母喪過五十日即從軍恭愍王四年十二月辛未罷三年丁憂之制六年十月辛巳諫官李穡等請行三年喪從之八年十二月辛未以兵興除忽赤忠勇三都監五軍三年喪九年六月丁亥命百官親喪三年八月丙戌教四方兵興軍務方殷其除三年喪制前此雖許行三年喪然百日衰絰之習如舊但解官不仕而已恭讓王三年五月庚子更定服制一遵大明律服制式惟外祖父母妻父母服與親伯叔同無後人以三嵗前遺棄小兒冒姓附籍者即同己子其以同宗之子親近為先繼後者亦許行服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自今許終其制其中闗係國家要務必合起復者啓聞取㫖奪情起復大小軍官及不許丁憂者止行百日喪其父母喪二十五月内毎月行朔望祭至十三月初忌日行小祥祭二十五月第二忌日行大祥祭二十七月晦行禫祭二十八月一日始服吉服喪三年内不許取婦及宴飲四年四月甲戌除軍官三年喪
  國恤儀太祖二十六年五月丙午王疾大漸御神徳殿命學士金岳草遺詔有頃而薨太子諸王及宗室近臣皆擗地哀號乃令百官列位於内議省門外宣遺命惠宗即位率羣臣舉哀六月戊申發喪于詳政殿宣遺詔己酉殯于詳政殿之西階庚午行祖奠太常卿讀諡冊攝侍中元甫行禮賓令王仁澤奉太牢之奠壬申葬于顯陵以遺命喪葬園陵制度依漢魏故事悉從儉約景宗六年七月王疾彌留甲辰遺詔服紀以日易月十三日周祥二十七日大祥西京安東安南登州等諸道鎮守各於任所舉哀三日釋服丙午薨于正寢葬于榮陵成宗即位顯宗二十二年五月辛未王疾篤薨于重光殿徳宗即位居翼室朝夕哀臨甲戌王率羣臣成服百姓𤣥冠素服六月丙申葬于宣陵羣臣公除戊戌王釋服十月戊寅宰輔表請復常膳許之元年五月己丑王以皇考中祥祭齋七日居翼室諒闇反哭舉哀一如唐徳宗故事二年八月祔顯宗于太廟文宗三十七年七月辛酉王疾篤薨于重光殿殯于宣徳殿是日順宗即位八月甲申葬文宗于景陵十月乙未王疾篤遺詔在外州鎮官吏止於本處舉哀喪服以日易月薨于喪次是日殯于宣徳殿丙申宣宗即位戊戌王率百官成服詣宣徳殿行祭十一月庚申王親臨啓殯哭盡哀葬于成陵二年九月壬子王親奠于順宗魂殿九年九月壬午王太后李氏薨于西京歸葬戴陵乙酉遼遣王鼎來賀生辰有司奏古典天子諸侯三年之喪既葬釋服心喪終制不與士大夫同禮今賀節使已至伏望以日易月二十七日後釋服迎命從之十年九月丁丑王詣仁睿太后返魂殿行小祥祭從晉制奉安神主于本殿肅宗十年十月王還自西京丙寅至長平門外以疾薨于輦中到西華門發喪太子羣臣哭踊奉入延英殿即日移殯于宣徳殿遺詔方鎮州牧止於本處舉哀服喪之制以日易月是日睿宗即位甲申葬于英陵元年三月乙卯王詣肅宗虞宫七年七月己巳王太后栁氏薨殯于大内八月丙申葬于崇陵王祖送于闕庭十七年四月王疾革丙申遺詔喪服以日易月方鎮州牧止於本處舉哀成服三日而除遂薨殯于宣政殿仁宗即位朝夕奠殯哭踊盡哀甲寅葬于裕陵七月己卯虞八月壬寅虞十月癸卯虞十二月朔丙戌虞元年四月癸巳小祥己酉虞十月乙酉虞二年四月甲戌祔于太廟二十四年二月王疾大漸丁卯遺詔喪服以日易月薨于保和殿是日毅宗即位三月甲戌王及百官國人成服甲申葬于長陵癸巳王以下釋服丙戌虞二年二月丁巳大祥明宗三年十月庚申李義旼弑毅宗于雞林五年五月丙申發毅宗喪百官𤣥冠素服三日壬寅葬于禧陵十三年十一月癸未王太后任氏薨殯于義昌宫旁私第王朝夕哭臨閏月甲寅葬于純陵王導轜車自義昌宫步至彌勒寺釋服十四年二月壬戌卒哭禮官奏案仁睿太后喪制一依文廟故事卒哭之後上及羣臣應帶紅鞓者皆服皂帶今太后之喪亦依此制中書省駮議王后喪制不宜與國王同王曰人子之於父母其心一也豈可重父而輕母哉卒哭之後朕雖許卿等帶紅而卿等宜引禮固辭況祥期之内朕常帶皂而卿等獨帶紅耶夏四月壬申然燈翼日大㑹觀樂然燈上元事也以國恤權停至是行之唯禁插花諸伎五月甲午金祭奠使太府監完顔𦎧來初至西郊亭接伴使大將軍張博仁舞蹈行問上禮𦎧以國恤舞蹈譏之曰何失禮也博仁猶不悟丁巳王宴金使使不入曰今日之事是謂花宴况王既起復禮宜從吉結彩棚奏樂插花可也不則不受享禮王使人答曰雖受起復練祥未闋可從吉禮乎金使怒不赴宴六月戊辰宴金使竟不結棚插花奏樂八月王以嬖妾死乆不御肉人譏之曰丁母后喪未五旬而復常膳今反乃爾何失禮之甚也十一月甲午虞己亥設八闗㑹王觀樂于毬庭以太后祥月除賀禮及舞蹈工人庭舞歌曲初禮官奏仲冬乃王太后忌日請於孟冬行八闗禮王以問相府參知政事文克謙曰太祖始設八闗蓋為神祇也後世嗣王不可以他事進退之况太祖禱于神明曰願世世仲冬無令有國忌若不幸有忌則疑國祚將艾也故自統合以來仲冬無國忌今有之是國之災也而又以孟冬設八闗固非太祖意禮官所奏不可許從之翼日大㑹王又觀樂于毬庭十五年八月壬申行八虞祭十六年正月丙午祔于太廟神宗五年十一月戊午明宗薨于昌樂宫宰樞及常參官以上皂帶詣闕陳慰宗室百官及士庶人𤣥冠素服三日唯葬禮都監服至葬日己巳金遣户部侍郎李仲元來賀生辰十二月朔辛未王受詔於大觀殿先遣左承宣於承慶謂金使曰前王在殯迎詔及宴不敢舉樂金使曰迎天子之命豈可以私喪徹樂乎遂用之丙辰宴金使先遣人告曰前王在殯未敢宴於正殿金使不聽再告乃許之閏月壬寅葬明宗于智陵王初欲葬以王禮崔忠獻堅執不可降從其妃景順王后葬儀間用仁廟葬禮時太子斥在江華未得襄事國人哀之七年正月己巳王背疽御千齡殿詔太子嗣位是為熙宗丁丑薨戊寅殯于靖安宫崔忠獻㑹宰樞於其第議減禮司所奏服喪二十六日為十四日二月庚申葬于陽陵二年二月己未祔于太廟康宗二年八月王不豫丁丑遺詔易月之服三日而除薨于夀昌宫戊寅高宗即位九月丙寅葬于厚陵十九年六月朔庚戌王妃王氏薨百官𤣥冠素服三日辛酉葬王后四十六年六月壬寅王薨于柳璥第遺詔太子嗣位太子奉使未還間太孫監國易月之服三日而除太子即位元宗七月乙卯有事于太廟以國恤除牲牢樂懸九月丙辰蒙古使加大只大等來太孫傳令㫖曰大朝使來不可以凶服迎當服皂鞋以迎其留使外館以待終制己未葬高宗于洪陵太孫釋服元宗在元聞訃服喪三日而除元年二月己酉然燈太孫如奉恩寺除黄紅傘水精鉞鈇駕前儀仗及引駕其他諸王宰樞兩班士卒侍衛如常儀入康安殿與諸王分坐東西㸔樂許諸王宰樞文武兩班服吉服紅鞋三月甲申元宗還戊子即位六月丙寅小祥十五年六月王不豫癸亥遺詔易月之服三日而除藩鎮州縣毋得越疆奉遵朝廷哀制至於科舉昬姻一切如舊薨于堤上宫八月戊辰瀋王至自元詣堤上宫謁殯殿己巳王幸本闕服黄袍即位於康安殿是謂忠烈王九月壬午王詣殯殿始服斬衰麻絰率羣臣哭己酉葬于韶陵王釋喪服元年十一月乙未王行七虞祭于魂殿二年六月乙丑祔于景靈殿七月乙未祔于太廟二十三年五月壬午安平公主薨于賢聖寺殯于夀寧宫令國中士庶素衣白帽至葬八月丙午世子成服己未葬于髙陵三十四年五月王不豫七月己巳薨于神孝寺是夜殯于淑妃金氏第八月壬子瀋陽王自元來奔喪詣殯殿入哭設奠百官以𤣥冠素服侍立甲寅瀋陽王服紫袍詣景靈殿告嗣位遂至夀寧宫即位是為忠宣王九月辛卯王祭殯殿癸巳祭殯殿乙未王祭殯殿大斂三臨盡哀百官皆縞素停朝市十月丁酉葬于慶陵諸司設奠道次祖送梓宫初發王衰麻絰手擎香爐步至十川橋乃乗肩輿至山陵葬訖率百官大臨侍魂輿而返安于靈真殿二年九月丁丑祔于寢園攝太尉大寧崔有渰前一日詣靈眞殿齋宿其日早行告事由祭攝司徒政丞栁清臣典儀判事李之氐與諸享官受祝版徑詣寢園百官具儀衛㑹靈眞殿門外敘立奉木主出安於輅密直二人坐於前攝上䕶軍二人坐於後内侍常參二人又坐其後百官前後導從至寢園太尉司徒及典儀判事先入庭分立左右右上諸享官及侍臣入庭分立奉主去輅就輿樂作及門樂止齋郎奉主置拜位攝侍中俯伏致告訖奉主復乘輿堂上執禮官引入正室先見太祖次見惠顯二祖次見仁明二祖訖奉安於位堂下樂作太尉洗爵初獻司徒亞獻典儀終獻其禮實王之所制也忠肅王二年十一月薊國大長公主在元不豫十二月甲午薨庚子柩東還仁宗皇帝命中書省御史臺百官奠于道三年二月丙子公主喪至百官𤣥冠素服迎于郊殯于永安宫庚寅葬公主十二年五月辛酉太尉王即忠宣王薨于燕邸甲戌訃至遣三司使尹莘傑萬户姜融迎梓宫于平壤七月癸酉梓宫至百官𤣥冠素服郊迎殯于淑妃宫十一月甲寅葬于徳陵十七年六月丁未祔于寢園忠惠王後五年正月王在元丙子薨于岳陽縣閏二月己巳訃至停朝市三日六月癸酉梓宫至八月庚申葬于永陵忠穆王二年正月丁未奉安木主于魂殿五月乙酉祔于太廟恭愍王元年三月辛亥忠定王遇鴆薨于江華七月癸酉葬于聰陵諸司一員服斬衰奉安神御于宣明殿辛禑元年四月己酉祔于太廟恭愍王十四年二月甲辰徽懿公主薨輟朝三日百官𤣥冠素服置殯殿國葬造墓都監及山所靈飯法威儀喪帷轜車祭器喪服返魂服翫小造棺槨墓室鋪陳真影等十三色以供喪事又命諸司設奠四月壬辰葬于正陵百官𤣥冠素服送至陵及返魂改吉服從還王手冩公主真日夜對食悲泣三年不御肉膳二十三年九月甲申洪倫等弑王丙戌殯于寳房辛禑與宰樞發喪舉哀十月庚申葬于𤣥陵百官皆喪服秉燭導轜車前行諸司設奠道次禑以喪服出演福寺西街迎拜肩輿前導至宣儀門外拜送平笠白衣乗馬而還百官至山陵葬訖以吉服返魂于寳源庫辛禑元年三月甲戌貞順淑儀公主薨百官𤣥冠素服輟朝市四月甲辰葬于頃陵百官又𤣥冠素服送至山陵公服侍魂輿而返安于魂殿
  陳慰儀其日百官並皂鞋閤門先立殿門外東邊祗候分引兩班中心為頭異位重行北向立定侍臣隨品交立祗候引宰臣就褥位舎人喝宰臣兩班再拜閤使出行詣宰臣右立宰臣搢笏跪進表閤使折搢笏奉表抽笏奉表入門揖落笏趨進一拜跪搢笏呈表于几上膝退面拜趨退出門外揖就位揖云奉宣卿等所慰已知舎人喝皆再拜祗候引宰臣出次引兩班出訖閤門横再拜行頭進步復位拜揖退
  祔太廟儀其日承宣開殿實魂殿都監判官秉燭先升拂匱筵趺几踏殿訖太祝入室啓匱出神主安于趺上行告祔廟祭訖太祝入室奉神主還安匱内闔户而出承宣封室户儀仗樂部列於門外尚舍設褥位於殿庭指諭牽龍各著錦衣陪腰輿置褥位上又設褥位於外庭置彩帛樓子又設褥位於大門外置大輅於褥位南承宣重房備身將軍指諭内侍茶房序立于内紫門階下執禮命尚贊閤門祗候引傘扇入陳于外庭侍臣左右分立宰臣密直一行西上太史局奏時員報某時承宣門室户攝侍中詣匱前跪奏云請降座升輿内侍一員奉靈匱一員奉趺几太祝宫闈令奉神主匱降自西階安於腰輿殿侍衛及廵檢等陪立次殿中禁服其服左右分立指諭牽龍陪立于紫門階上次承宣重房備身將軍内侍茶房詣諭肅拜訖殿都知著錦衣奉□子左右分立陪腰輿出門外小駐舎人喝宰臣密直左右侍臣肅拜訖攝侍中跪請降輿升樓子安于樓子如前儀進行至大路前褥位小駐攝侍中跪請降樓子升輅安于輅上如前儀舎人喝百官再拜勅侍奉員將文武兩班上馬黄門侍郎奏上馬舎人喝百官再拜訖上將軍一員佩刀在輅前立奏神主路上行李萬福升祔太廟再拜訖密直二員上將軍二員内侍參上四員參乗密直輅外前面上將軍後面别監輅内稍後左右陪奉到太廟外駐輅參乗官俱下前到享官肅拜訖輅至門外攝侍中跪奏請降輅升輿安于輿上如前儀尚舎於門外先設幕次幕前設褥位腰輿到褥位上以樓子邀之尚舎别監捲(⿱𥫗亷)-- 簾安于幕内牀褥上如前儀廟庭執禮俟廟内諸事畢詣幕次舎人喝宰樞侍臣再拜權退引腰輿置幕前褥位上别監又捲(⿱𥫗亷)-- 簾廟庭太祝奉神主匱安于腰輿齋郎陪腰輿贊者引入廟門廟庭執禮曰魂殿侍衛員將人吏掌固退散出門外再拜退散後齋𭅺等陪腰輿入安于廟庭東邊褥位太祝齋𭅺奉木主厯見太祖而下先王先后訖入安于當祔之室享官行祭禮畢闔户而出祔景靈殿儀放此
  上國使祭奠贈賻弔慰儀文宗之喪宋遣祭奠使左諫議大夫楊景畧副使禮賓使王舜封弔慰使右諫議大夫錢勰副使西上閤門副使宋球來祭奠使設奠于魂殿使副就位執事告陳設畢使副即席再拜使搢笏焚香酹酒讀祝文本國上陪官捧祝文俛伏興使副再拜訖嗣王向闕立使稱有勅嗣王再拜使口傳宣訖嗣王再拜使搢笏捧贈賻詔書嗣王跪受俛伏興祭奠禮畢弔慰使副少進嗣王向闕立使宣有勅嗣王再拜口宣及授弔慰詔書並如祭奠使儀訖與祭奠使副展慰陳狀如常儀仁睿太后之喪金遣太府監完顔𦎧來賜祭將祭𦎧問曰太后畫像坐耶立耶對曰坐𦎧曰諸侯王母坐而天子使拜可乎必藏影幀乃入行事王遣人陳諭再三𦎧從之王立庭下𦎧登堂再拜奠爵安平公主之喪元遣和爾郭斯來弔王與世子素服短帽黄帶羣臣𤣥冠素服與和爾郭斯入臨殯殿
  先王諱辰真殿酌獻儀其日質明禮司奏初嚴所司陳仗衛於殿庭内外如常儀樞密以下左右侍臣就大觀殿庭文武百僚就泰定門外立班以俟侍中詣宣仁殿門版奏外辦禮司奏二嚴王出御大觀殿鳴鞭内外仗衛大喝再拜舎人喝樞密以下左右侍臣再拜次閤門員引宰臣就拜位舎人喝宰臣再拜西出黄門侍𭅺就庭中俛伏跪奏請動駕奏訖俛伏興退復位王降殿升輦出利賓門外禮司奏三嚴出泰定門黄門侍郎出就輦前俛伏跪奏請駐輦俛伏興舎人喝文武百官再拜次黄門侍𭅺復就輦前俛伏跪奏請勅侍臣百僚上馬侍中傳宣曰可黄門侍𭅺俛伏興傳侍臣員將文武兩班宣許上馬傳訖舎人喝樞密以下侍臣及近臣百僚應騎馬者俱再拜訖黄門侍𭅺復出俛伏跪奏請動駕俛伏興退復位鳴鞭侍臣前導出昇平門前後導從應騎者皆乗馬駕至真殿門外降輦入幄次殿内酌獻並與然燈小㑹駕幸儀同酌獻時宰臣以下文武百僚皆著皂鞋成宗八年十二月敎太祖及王考戴宗王妣宣義王后忌日禁屠殺斷肉膳靖宗三年七月壬戌以王妣元成太后諱辰百官就乾徳殿上表陳慰諱辰陳慰始此自後考妣諱辰宰臣進表三品以上黒帶假紅以下犀帶陳慰如儀文宗三十一年五月甲戌王以顯考忌服素襴避正殿令中外斷音樂禁弋獵終月恭讓王三年正月辛丑禮曹啓曰安慶公淐以元王母弟篡立元朝遣使奉元王復位則淐不當稱為英宗亦不當載諸祀典今遇忌日致祭有垂大義請罷之且忠肅王妃洪氏乃忠𠅤王恭愍之母后忠𠅤王妃尹氏乃忠定王之母后以正統君王有後之妃迄今不祀實為闕典乞兩妃忌日及真殿祭享悉倣近代先后禮從之
  上國喪顯宗二十二年七月己未契丹報哀使工部𭅺中南承顔來告聖宗喪宣詔于顯宗魂堂辛酉徳宗引契丹使舉哀于内殿十月辛巳遣工部𭅺中栁喬如契丹㑹葬文宗九年九月癸亥契丹哀告使鴻臚少卿張嗣復來告興宗喪王聞嗣復過鴨緑江減常膳徹音樂禁屠宰斷弋獵禮司奏禮世子不為天子服又童子不緦乞太子及樂浪開城國原侯並不服平壤公以下文武常㕘以上服喪從之乙丑王服素襴率百官出昌徳門前嗣復傳詔舉哀行服輟朝市三日丙子遣知中樞院事崔惟善工部侍𭅺李得路如契丹弔喪㑹葬仁宗十三年二月辛丑金報哀使檢校右散騎常侍王政來告太祖喪百官𤣥冠素服癸卯王受詔與國人服喪三日閏月丁未報哀使還附表陳慰乙卯遣少卯金端侍御史李時敏如金弔喪十四年二月丙辰金遣使來告太皇太后喪舉國素服三日丁卯遣殿中監尹彦植左司諫崔允儀如金弔祭明宗十九年正月金世宗崩三月戊午遣奉慰使及祭奠兼㑹葬使如金己未金遣使來告喪庚申王素服率百官迎詔於都省㕔舉哀四月壬戌釋服二十一年二月乙未金遣完顔臣來告皇太后喪遣大將軍韓正修𭅺中崔敦禮如金弔喪大將軍文得呂司業李世長致祭丁酉王率羣臣發喪于都省熙宗四年冬金章宗崩五年正月丁酉遣奉慰使史洪紀祭奠使李淳中如金忠烈王二十年正月癸酉世祖皇帝崩王與公主以羊十馬一祭于殯殿二十六年正月丙寅元皇太后崩四月庚戌遣同知密直司事薛景成如元弔喪戊午王如元弔喪六月癸酉王祭太后殯殿恭讓王四年六月己卯王聞大明皇太子薨欲發喪廷臣啓曰皇太子未成為君不可服喪於是輟朝三日百官布帶
  鄰國喪太祖七年九月新羅王昇英薨來告喪王舉哀遣使弔之
  諸臣喪髙麗大臣之卒賻贈恩恤極為優厚然其儀制史闕未詳畧舉其見於史者以著其凡太祖十九年十二月大匡裴𤣥慶疾篤王親幸其第問疾王出門而𤣥慶卒王駐駕命官庀葬事而後還成宗六年二月内史令崔知夢卒王聞訃震悼賻千匹米三百石麥二百石茶二百斤香二百斤官庀葬事贈太子太傅諡敏休八年五月守侍中崔承老卒王慟悼下教褒其勲徳贈太師賻布千疋麵三百石粳米五百石乳香百斤腦原茶二百斤大茶十斤十四年四月平章事崔亮卒主慟悼贈太子太師賻米三百石麥二百石腦原茶千斤以禮葬之諡匡彬穆宗元年七月内史令徐熙卒賻布千匹麰麥三百石米五百石腦原茶二百斤大茶十斤栴香三百兩諡章威以禮葬之七年六月侍中韓彦恭卒賻米五百石麰麥三百石平布八百疋中布四百匹茶二百斤贈内史令諡貞信以禮葬之顯宗八年五月户部尚書金殷傅卒輟朝一日後贈侍中十五年六月平章事崔沆卒王悼甚賻絹三百匹布五百叚米麥千石諡節義二十二年八月侍中姜邯贊卒輟朝三日諡仁憲命文武兩班㑹葬弔誄賻贈加禮靖宗八年六月内史令徐納卒王御重光殿廊下舉哀貴臣舉哀與諸王同其異者一舉哀而止耳文宗元年十月平章事皇甫穎卒賜米百石麥五十石布四百匹大茶三百斤香十斤肅宗九年九月參知政事朴寅亮卒賜弔慰敎及誄書賻贈以禮諡文烈睿宗五年七月平章事李䫨卒輟朝三日遣使弔祭庀葬事諡文良十年二月中書令崔思諏卒王震悼輟朝三日賻恤優厚令百官㑹葬諡忠景仁宗十四年十一月樞密院知奏事鄭沆卒王悼甚輟朝弔祭賻米百石布二百匹御筆特諡文安毅宗十一年二月平章事髙兆基卒輟朝三日命有司䕶喪賜諡明宗十六年四月政堂文學崔汝諧卒官庀葬事輟朝三日諡文貞十九年九月平章事文克謙卒輟朝三日諡忠肅髙宗四年三月樞密副使蔡靖卒官庀葬事以賞平賊之功六年八月崔忠獻死十二月丙子以忠獻死輟朝三日元宗四年十一月永安公僖卒五年四月辛未以僖卒輟朝三日十四年九月平章事張佶卒十一月庚子以佶卒輟朝三日恭愍王十七年密直副使李岡卒王悼甚賜厚賻樞密例不得諡特諡文敬百官忌假景宗六年十二月制父母忌日依書儀一日兩宵給假成宗元年十二月制百官遇父母忌假一日兩宵祖父母忌無親子則亦依父母例顯宗十一年閏六月制無親子祖父母忌日除庶人外文武入仕人並給假一日兩宵文宗三十年六月制先亡有後之妻及同居妻父母忌日依制給假明宗十四年七月制文武入流以上者妻父母忌日依外祖父母式一日兩宵給假恭讓王三年五月庚子敎近設家廟既令六品以上祭三代自今許行曽祖考妣忌日之祭
  乾學案自漢以來禮家有喪服君臣圖喪服天子諸侯圖皆專言國恤者也自許敬宗李義甫以曲學阿世隠諱而刪去之後遂相沿不講儒者深有憾焉乃鄭仁趾作髙麗史於禮志大書國恤於篇所謂禮失而求之野矣
  
  後漢書濊北與髙句麗沃沮南與辰韓接其人愚慤多所忌諱疾病死亡輒捐棄舊宅更造新屋
  百濟
  後周書百濟父母及夫死者三年治服餘親則葬訖除之
  隋書百濟喪制如髙麗
  馬韓
  晉書馬韓不知乗牛馬畜者但以送葬
  辰韓
  寰宇記辰韓以大鳥羽送死其意欲使死者神魂飛揚也
  新羅
  隋書新羅人死有棺斂葬起墳陵王及父母妻子喪持服一年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七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異俗禮下
  
  後漢書倭人死停喪十餘日家人哭泣不進酒食而等類就歌舞為樂
  晉書倭人死有棺無椁封土為冢初喪哭泣不食肉已葬舉家入水澡浴自潔以除不祥
  隋書倭國死者斂以棺椁親賓就尸歌舞妻子兄弟以白布製服貴人三年殯於外庶人卜日而瘞及葬置尸船上陸地牽之或以小轝
  日本考喪事舉家悲泣不飲酒食肉以白布置衣裹頭不拘富貴俱置龕子令亡人合掌坐于龕内外縫以紙餬之上書大乗妙法蓮華經七字逼龕封貼却將白布盤繞於龕上用絹段 -- 𠭊 or 叚 ?為彩親友聞喪詣龕而弔次選日殯出預於墳所編一竹城外以白布絹段帳結于城分其東西南北四門倩八人頭盔衣甲手執鎗刀扮為門神分守四門俟其殯出用扛擡龕皆用白布裹扛使孝子親擡如止生一子女壻外甥代之至親皆扶殯而行殯前排紙旛二三十竿旛上書大乗妙法蓮華經七字外設香亭一座名曰設孤臺令一人在前撒銅錢而行名曰買路錢撒地之錢任其貧乞者拾之冨貴之家令一義男為從殯將亡人平昔所好而食之類置一圎食籮令從葬者頂首而行殯至墳所按吉方擇門而進擡繞三面正中安下俟親友送殯者至喪家預買草履千餘雙待親友至墳所請卸自履皆穿喪家草履入竹城詣龕合掌鞠躬參謁畢客出仍穿自履喪家草履復卸原所親友事畢請僧唱經俱以禮物酬謝訖再有乞丐至厚薄賞之俱完次將竹城周圍架起乾柴門神孝子各執長竿以火焚之柴盡復添白衣草履之物盡毁於内務燒三日三夜以為至孝另將灰骨和泥送在寺中按於神腹前從葬者令入寺内燒香奉佛永不令歸貧者無力可焚亦於竹城内埋之畢挈家人水澡滌以祓不祥色衣而歸以取吉利
  夫餘
  後漢書夫餘國人死有椁無棺殺人殉葬多者以百數其王葬用玉匣漢朝常豫以玉匣付𤣥菟郡王死則迎取以葬焉
  晉書夫餘死者以生人殉葬有椁無棺其居喪男女皆衣純白婦人著布面衣去玉珮
  東沃沮
  後漢書東沃沮在高句麗蓋馬大山之東北與挹婁夫餘南與濊貊接其葬作大木椁長十餘丈開一頭為户新死者先假埋之令皮肉盡乃取骨置椁中家人皆共一椁刻木如主隨死者為數焉
  寰宇記又有瓦䥶置米於中徧懸之於椁户邊
  挹婁
  晉書肅慎氏一名挹婁死者其日即葬之于野交木作小椁殺豬積其上以為死者之糧父母死男子不哭泣哭者謂之不壯
  靺鞨
  北史勿吉亦謂之靺鞨其國父母春夏死立埋之冢上作屋不令雨濕若秋冬死以其尸哺貂貂食其肉多得之
  舊唐書靺鞨蓋肅慎之地死者穿地埋之以身襯土無棺斂之具殺所乗馬於尸前設祭
  扶桑
  南史扶桑國親喪七日不食祖父母喪五日不食兄弟伯叔姑姊妹喪三日不食設座為神像朝夕拜奠不制衰絰嗣王立三年不親國事
  女國
  隋書女國在葱嶺之南其國代以女為王人死剥取皮以金屑和骨肉置於罋内而埋之經一年又以其皮内於鐵器埋之
  流求
  隋書流求國死者氣將絶舉至庭前親賓哭泣相弔浴其尸以布帛纒之裹以葦席襯土而殯上不起墳子為父者數月不食肉其南境風俗少異人有死者邑里共食之子為親喪數月不肉食亦其俗之可嘉死者以中元前後日溪水浴其尸去其腐肉收其骸骨以布帛纒之裹以葦草襯土而殯上不起墳若王及陪臣之家則以骸匣藏於山穴中仍以木板為小牖户嵗時祭埽則啓鑰視之蓋恐木朽而骨暴露也
  
  炎徼紀聞苗俗喪無服或葬或不葬在金筑有克孟牯羊二族親死不哭笑舞浩唱謂之閙尸明年聞杜鵑聲則比屋號泣曰鳥猶嵗至親不復矣在平樂為紫薑苗夫死其妻嫁而後葬曰喪有主矣在牂牁之間為八番子葬不擇日以夜静出之云不忍使其親之知也在陳蒙爛土為天苗人死不葬以藤蔓束之樹間而已
  黎峝
  桂海虞衡志黎人親死不哭不粥飯惟食生牛肉以為哀痛之至葬則舁襯而行令一人前行以雞子擲地雞子不破處即為吉穴
  炎徼紀聞峒人死以尺帛裹頭為服
  犵狫
  炎徼紀聞犵狫種有五以布一幅横圍腰間花者為花犵狫紅者為紅犵狫殮死有棺而不葬置之厓穴間髙者絶地千尺或臨大河不施蔽蓋以木主若圭羅樹其側號曰家親殿在平伐者為打牙犵狫父母死則子婦各折其二齒投之棺中云以贈永訣也在新添者為翦頭犵狫人死則積薪焚之
  狇狫
  炎徼紀聞狇狫俗與犵狫畧同死則男女羣冢俛尸而瘞之云為死者避厭也
  𦍕獷
  炎徼紀聞𦍕獷一曰楊黄父母死則焚其衣服殉以牛馬云若贈鬼者然
  仲家蠻
  炎徼紀聞其俗喪食尚魚鰕而禁禽獸之肉葬以繖蓋墓期年發而火之祭以枯魚
  宋家蠻
  炎徼紀聞其俗喪葬飯䟽飲水二十一日封而識之若馬鬛者
  蔡家蠻
  炎徼紀聞其俗人死不哭遶尸而歌謂之唱齊
  龍家蠻
  炎徼紀聞徙筰䮾氏之裔人死以杵擊椎塘和歌哭椎塘者臼也舁之幽巖秘而無識以七月七日祭其先塋
  西原蠻
  桂海虞衡志蠻俗親始死披髮持缾甕慟哭水濱擲銅錢紙錢於水汲歸浴尸謂之買水否則鄰里以為不孝
  羅羅
  炎徼紀聞羅羅亦曰烏蠻白蠻人死以牛馬革裹而焚之
  松外諸蠻
  寰宇記其地有數十百部落無大君長有數十姓各擅山川不相役屬莊蹻之餘種也死喪哭泣棺椁襲斂無不畢備一年之内穿地為坎殯于舎側止則小屋三年而後出葬之蠡蚌封棺令其耐濕父母死皆斬衰布衣逺者至四五年近者二三年然後即吉其被人殺者喪主以麻結髮而黒其面衣裳不緝
  夜郎
  新唐書自夜𭅺滇池以西皆莊蹻之裔死則殯舎之左三年乃葬以蠡蚌封棺父母喪斬衰布衣不澡逺者四五年近者二三年為人所殺者子以麻括髮墨面衣不緝
  附國
  隋書附國蜀郡西北二千餘里死者無服制置尸高牀之上沐浴衣服被以牟甲覆以獸皮子孫不哭帶甲舞劍而呼云我父為鬼所取我欲報寃殺鬼自餘親戚哭三聲而止婦人哭必以兩手掩面死家殺牛親屬以豬酒相遺共飲噉而瘞之死後一年而大葬其葬必集親賔殺馬動至數十匹立木為祖父神而祀之
  炎人國
  墨子楚之南有炎人國者其親戚死朽其肉而棄之然後埋其骨乃成為孝子
  哥羅
  寰宇記哥羅在槃槃東南其俗死則焚尸盛以金甖沈之大海
  林邑
  晉書林邑國居喪剪鬢謂之孝燔尸中野以為葬南史林邑國死者焚之中野謂之火葬其寡婦孤居散髮至老
  隋書林邑王死七日而葬有官者三日庶人一日皆以□盛尸鼓舞導從輿至水次積薪焚之收其餘骨王則内金甖中沈之於海有官者以銅甖沈之於海口庶人以瓦送之於江男女皆截髮隨喪至水次盡哀而止歸則不哭毎七日然香散花復哭盡哀而止盡七七而罷至百日三年亦如之
  舊唐書林邑人信佛法多出家父母死子則剔髮而哭以棺盛尸積柴燔柩收其灰藏於金瓶送之水中
  扶南
  晉書扶南喪畧同林邑
  南史扶南國俗居喪則剃除須髮死者有四葬水葬則投之江流火葬則焚於灰燼土葬則瘞埋之鳥葬則棄之中野
  頓遜
  寰宇記其俗多鳥葬將死親賓歌舞送於郭外有鳥如鵞口如鸚鵡而紅色飛來萬計家人避之鳥食肉盡乃去燒其骨沈海中以為上行人也必生天鳥若囘翔不食其人乃自悲復以己為有穢乃更就火葬以為次行也若不能生入火又不被食者以為下行也
  赤土
  隋書赤土國扶南之别種也死則剔髮素服就水上構竹木為棚棚内積薪以尸置上燒香建旛吹蠡擊鼓以送之縱火焚薪遂落於水貴賤皆同惟國王燒訖收灰貯以金瓶藏於廟屋
  眞臈
  隋書真臈在林邑西南本扶南之屬國也其喪葬男女皆七日不食剔髮而哭僧尼道士親故皆來聚㑹音樂送之以五香木燒尸收灰以金銀瓶盛送於大水之内貧者或用瓦而以五彩色畫之亦有不焚送尸山中任野獸食者
  周達觀真臈風土記人死無棺止以𥰭席之類蓋之以布其出喪也前亦用旂幟鼓樂之屬又以肉柈炒米繞路抛撒擡至城外僻逺無人之地棄擲而去俟有鷹犬畜類來食頃刻而盡則謂父母有福故獲此報若不食或食而不盡反謂父母有罪而至此亦有焚者唐人之遺種也父母死别無服制男子則髠其髮女子則於𩕄門翦髮似錢大以此為孝國王仍有塔葬埋但不知葬身與葬骨耳
  投和
  新唐書投和在真臈南親喪斷髮為孝焚尸斂灰於罌沈之水
  寰宇記其俗死喪則初祀哭泣若父母之喪則以截髮為孝
  多摩長
  文獻通考多摩長國居于海島北與訶陵等國接死亡無喪服之制以火焚其尸
  暹羅
  續文獻通考暹羅在占城極南本暹與羅斛二國地元至正間合為一人死則灌水銀以養其身
  賔童龍
  續文獻通考國與占城地相接喪事能持孝服設佛以度死者
  三佛齋
  馬歡瀛涯勝覽舊港即三佛齋也死喪祔與𤓰哇相同
  勃泥
  宋史勃泥國在西南大海中喪葬亦有棺斂以竹為𨏮載棄山中二月始耕則祀之凡七年則不復祀矣寰宇記其俗喪有棺殮孩孺則燎之成人則以竹為棚載之棄山中
  𤓰哇
  費信星槎勝覽其喪事凡主翁病死婢妾輩相對而誓曰死則同往臨殯之日妻妾奴婢皆滿頭簪草花披五色手巾隨尸至海邊或野地舁尸于沙地俾衆犬食盡為孝如食不盡則悲歌號泣堆柴于旁衆婦坐其上良久乃縱火燒柴而死蓋殉葬之禮也
  續文獻通考𤓰哇即古闍婆國喪有水葬火葬土葬唯死者所欲
  麻逸凍
  續文獻通考地在交欄山之西南洋國尚節義婦人喪夫則削髮剺面絶食七日多有並逝者得甦亦不再嫁至焚夫日多自赴火死
  錫蘭
  續文獻通考國人鬢須并滿身毫毛皆剃去浄止留其髮用白布纒頭如有父母死亡者其毫毛即不剃去以此為孝人死則火化埋骨其喪家娶親鄰之婦都將兩手齊拍胷乳而呌嚎哭泣為禮
  滿㓨加
  張昇瀛涯勝覽喪類𤓰哇
  啞魯國
  張氏瀛涯勝覽喪禮與𤓰哇滿㓨加同
  蘇門荅㓨
  張氏瀛涯勝覽婚喪服用與滿㓨加國同
  耨陀洹
  新唐書陀洹一曰耨陀洹在環王西南海中親喪在室不食燔尸已則剔髮浴於池然後食
  墮婆登國
  舊唐書墮婆登國死者口實以金又以金釧貫於四肢然後加以婆律膏及龍腦等香積薪以燔之
  義渠
  墨子秦之西有義渠或作儀秉三國者其親戚死聚柴薪而焚之燻上謂之登遐劉勰新論作昇遐
  孝養國
  拾遺記冀州之西二萬里有孝養之國其俗人年三百嵗死葬之中野百鳥銜土為墳羣獸為之掘穴不封不樹有親死者刻木為影事之如生昔黄帝伐蚩尤除諸凶害獨表此處為孝養之鄉
  高昌即車師
  後周書高昌喪葬與華夏小異而大同
  焉耆
  後周書焉耆死亡者皆焚而後葬其服制滿七日則除之
  龜兹
  後周書龜兹喪葬與焉耆畧同
  康居
  韋節西蕃記國城外别有二百餘户專知喪事别築一院院内養狗毎有人死即往取尸置此院内飼狗食之肉盡收骸骨埋殯無棺椁
  
  南史滑國葬以木為椁父母死其子截一耳葬訖即吉
  嚈噠國
  寰宇記嚈噠髙車之别種或云大月氏之種類死者富家累石為藏貧者掘地而埋隨身諸物皆置冢
  天竺
  舊唐書天竺即漢之身毒死者或焚尸取灰以為浮圗或委之中野以施禽獸或流之於河以飼魚鱉無喪紀之文
  党項
  隋書党項三苗之後也人年八十以上死者以為令終親戚不哭少而死者則云夭枉共悲哭之
  舊唐書党項人死則焚之名為火葬
  哈烈
  續文獻通考在肅州之西萬餘里即漢之大宛也其俗衣尚白有喪易以青
  吐蕃
  舊唐書吐蕃重兵死惡病終累代戰没以為甲門居父母喪截髮青黛塗面衣服皆黑既葬即吉其贊普死以人殉葬衣服珍翫及所賞乘馬弓劍之類皆悉埋之仍於墓上起大室立土堆插雜木爲祠祭之所
  新唐書吐蕃為冢塈塗之其君臣自為友五六人曰共命君死皆自殺以殉所服翫乘馬皆瘞起大屋冢顛樹衆木為祠所
  犬羊同國
  寰宇記國東接吐蕃北直于闐其君長死抉去其腦實以珠玉剖其五臟易以黄金假造金鼻銀齒以人為殉卜以吉辰藏諸巖穴他人莫知其所多殺㹀牛草馬以充祭祀葬畢服除
  悉立
  寰宇記國在吐蕃西南死於中野不為封樹喪制以黒為衣一年就吉
  波斯
  後周書波斯國死者多棄尸於山一月著服城外有人别居惟知喪葬之事號為不浄人若入城市摇鈴自别隋書波斯人死者棄尸於山持服一月
  渴槃陀
  寰宇記其俗死者埋殯七日為孝
  東女國
  舊唐書東女國西羌之别種以西海中復有女國故稱東女焉俗以女為王王若死國中多斂金錢動至數萬更於王族求令女二人而立之大者為王其次為小王大王死即小王嗣立或姑死而婦繼其居喪服飾不改為父母則三年不櫛沐貴人死者或剥其皮而藏之内骨於瓶中揉以金屑而埋之國王將葬其大臣親屬殉死者數十人
  刦國
  文獻通考國在葱嶺中死亡棄於山
  大食
  杜環經行記大食國在波斯之西葬惟從儉
  吐谷渾
  晉書吐谷渾喪有服制葬訖而除
  後周書吐谷渾死者亦皆埋殯其服制葬訖則除之
  射姑
  劉勰新論北方有射姑之國其親死則棄尸于江中謂之水仙
  烏桓
  後漢書烏桓人死斂尸以棺有哭泣之哀至葬則歌舞相送肥養一犬以彩繩纓牽并取死者所乗馬衣物皆燒而送之言以屬累犬使䕶死者神靈歸赤山赤山在遼東西北數千里如中國人死者魂神歸岱山也
  髙車
  北史其俗死亡葬送掘地作坎坐尸於中張臂引弓佩刀挾矟無異於生而露坎不掩走馬遶旋多者數百匝男女無大小皆集㑹之
  步落稽
  後周書步落稽死亡殯葬與中夏畧同
  突厥
  後周書突厥死者停尸於帳子孫及諸親屬男女各殺羊馬陳於帳前祭之遶帳走馬七匝一詣帳門以刀剺面且哭血淚俱流如此者七度乃止擇日取亡者所乘馬及經服用之物并尸俱焚之收其餘灰待時而葬春夏死者候草木黄落秋冬死者候華葉榮茂然後坎而瘞之葬之日親屬設祭及走馬剺面如初死之儀葬訖於墓所立石建標其石多少依平生所殺人數又以祭之羊馬頭盡懸挂於標上是日也男女咸盛服飾㑹於葬所男有悦愛於女者歸即遣人聘問其父母多不違也
  隋書突厥有死者停尸帳中家人親屬多殺羊馬而祭之遶帳號呼以刀劃面血淚交下七度而止於是擇日置尸馬上而焚之取灰而葬表木為塋立屋其中圗畫死者形儀及其生時所經戰陣之狀常殺一人則立一石有至千百者
  鐵勒
  隋書鐵勒俗與突厥同惟死者埋殯之此其異也
  都波
  寰宇記都波鐵勒之别種也死亡以木櫃盛尸置山中或懸於樹上送葬哭泣與突厥相類
  新唐書都播亦曰都波人死以木櫃斂置山中或系於樹
  厙莫奚
  後周書厙莫奚死者則以葦薄裹尸懸之樹上
  契丹
  北史契丹國在厙莫奚東異種同類父母死而悲哭者以為不壯但以其尸置於山樹之上經三年乃收其骨而焚之因酌酒而祝曰冬月時向陽食若我射獵時使我多得䐗鹿其無禮頑嚚最甚
  室韋
  北史室韋國在勿吉北千里父母死男女衆哭三年尸則置於林樹之上
  新唐書室韋契丹别種蓋丁零苗裔也毎部共構大棚死者置尸其上喪期三年
  流鬼
  寰宇記流鬼在北海之北死鮮封樹哭之三年無餘服制
  𭶑戛斯
  新唐書黠戛斯古堅昆國也喪不剺面三環尸哭乃火之收其骨嵗而乃墓然後哭泣有節
  寰宇記𭶑戞斯人死惟哭三聲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廟制上
  乾學案古人行禮必於廟廟者所以致其敬也君子將營宫室宗廟為先追逺報本於是乎在是用綴輯禮制以廟制終焉
  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注此周制七者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與親廟四太祖后稷殷則六廟契及湯與二昭二穆夏則五廟無太祖禹與二昭二穆而已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注太祖始封之君王者之後不為始封之君廟大夫三廟一昭一穆與太祖之廟而三注太祖别子始爵者大傳曰别子為祖謂此雖非别子始爵者亦然士一廟注謂諸侯之中士下士名曰官師者上士二廟庶人祭於寢注寢適寢也
  祭法天下有王分地建國置都立邑設廟祧壇墠而祭之乃為親疏多少之數是故王立七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皆月祭之逺廟為祧有二祧享甞乃止去祧為壇去壇為墠壇墠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墠曰鬼諸侯立五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皆月祭之顯考廟祖考廟享嘗乃止去祖為壇去壇為墠壇墠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墠為鬼大夫立三廟二壇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享嘗乃止顯考祖考無廟有禱焉為壇祭之去壇為鬼適士二廟一壇曰考廟曰王考廟享嘗乃止顯考無廟有禱焉為壇祭之去壇為鬼官師一廟曰考廟王考無廟而祭之去王考為鬼庶士庶人無廟死曰鬼注祧之言超也超上去意也封土曰壇除地曰墠王皇皆君也顯明也祖始也名先人以君明始者所以尊本之意也享嘗謂四時之祭適士上士也官師中士下士庶士府史之屬此適士云顯考無廟非也當為皇考字之誤
  楊復曰案祭法與王制不同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祭法則序四親廟二祧太祖以辨昭穆王制諸侯五廟與太祖之廟而五祭法則三親廟月祭髙太廟享嘗以見隆殺王制大夫三廟一昭一穆與太祖之廟而三祭法但有三親廟而高太無廟有二壇為請禱之祭而已王制士一廟祭法分適士二廟官師一廟又祭法有考王考皇考顯考祖考之稱王制無之祭法有壇有墠或二壇無墠或一壇無墠王制無之大抵王制略而祭法詳又案三壇同墠之説出於金縢乃因有所禱而為之非宗廟之外預為壇墠以待他日有禱也孝經為之宗廟以鬼享之非去墠為鬼也晉張融謂祭法去祧為壇去壇為墠去墠為鬼皆衰世之法則所言難以盡信
  問喪祭之宗廟以鬼享之徼幸復反也注説虞之義䟽謂虞祭於殯宮神之所在故稱宗廟尊而禮之冀其魂神復反也
  祭義宰我曰吾聞鬼神之名不知其所謂子曰氣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鬼與神教之至也注氣謂嘘吸出入者也耳目之聰明為魄合鬼神而祭之聖人之教致之也 䟽人之死其神與形體分散各别聖人以生存之時神形和合今雖身死聚合鬼神似若生人而祭之是聖人設教時致之令其如此也
  呉澄曰氣謂人之魂氣死則其魂氣之靈為神魄謂人之體魄死則其體魄之靈為鬼盛猶言張旺也生時之魂魄即死後之鬼神死者茫昧而難知生者顯著而易見以生比死則生而顯著者為盛因其盛者可以知其茫昧者也生則魂魄合而為人死則魂魄分而為神為鬼聖人制禮合聚已分離之魂魄而報祭之以此教民其義理奥妙故為教之極至也
  衆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鬼骨肉斃于下隂為野土注陰讀為依蔭之蔭言人之骨肉蔭於地中為土壤疏鬼歸也歸土之形故謂之鬼陰為野土覆說歸土之義
  呉澄曰此言人之體魄死則為鬼也體魄之能活動為生不活動為死既死則不留於人間而歸於土故名之曰鬼歸於土者人之骨肉死則斃壊於地下朽腐而為野中之土也
  其氣發揚于上為昭明焄蒿悽愴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注焄謂香臭也蒿謂氣蒸出貌也上言衆生此言百物明其與人同也不如人貴爾 疏此釋人氣為神言人生時形體與氣合共為生死則形與氣分其氣之精魂發揚而升於上為神靈光明也若百物之氣或香或臭蒸而上出其氣蒿然人聞之情有悽有愴也百物之精者人氣揚於上為昭明百物之精氣為焄蒿悽愴人與百物共同但精識為多故特謂之神此經論人亦因人神言百物也
  吴澄曰此言人之魂氣死則為神也未死則魂氣在人之身既死則其魂氣散布升舉於上而為昭明與天之昭明者混為一其昭明者即其魂氣之焄蒿悽愴者也焄如火氣之上蒸蒿如木氣之上抽悽愴如金氣水氣之凉寒此即百物之精氣也以其著也故名之曰神此與上文對言而其文交錯不齊氣發揚於上對骨肉斃於下而言為昭明對為野土而言焄蒿悽愴對死必歸土而言百物之精對衆生必死而言衆生百物皆兼人物神之至也對此之謂鬼而言
  因物之精制為之極明命鬼神以為黔首則百衆以畏萬民以服注明命猶尊名也尊極於鬼神不可復加也黔首謂民也則法也為民作法使民亦事其祖禰鬼神民所畏服 疏言聖人因人與物死之精靈遂造為尊極之稱故尊名人及萬物之精謂之鬼神以為萬民之法則也既敬之以鬼神下皆敬畏之故百衆以畏萬民以服鬼神本是人與物之魂魄若直名魂魄其名不尊故尊而名之為鬼神别加畏敬之也百物之魄謂之鬼對則精靈為魂形體為魄故昭七年左傳云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是形為魄氣為魂若散而言之魄亦性識識與魄無異故昭二十五年左傳云心之精爽是為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又襄二十九年左傳云天奪伯有魄又對而言之天曰神地曰祗人曰鬼散而言之通曰鬼神
  吴澄曰上分言鬼神而此總言之物之精即所謂百物之精也但言百物之精為神而不言衆生之死為鬼舉其一以該其二也精字雖是言神亦可言鬼盖神是陽精之靈鬼是陰精之靈也言聖人因物之精死而有靈故制為極尊之名鬼神本幽微也乃顯著而名之曰鬼曰神使民皆知死者之有靈而報事之是為民之法則也
  聖人以是為未足也築為宮室設為宗祧以别親疏逺邇敎民反古復始不忘其所由生也衆之服自此故聽且速也注自由也言人由此服扵聖人之教也聽謂順教令也速疾也
  朱子曰昭明焄蒿悽愴此言鬼神之氣所以感觸人者昭明乃光景之屬焄蒿氣之感觸人者悽愴如漢書所謂神君至其風肅然之意
  輔廣曰昭明焄蒿悽愴言氣之發揚如此不必分人物言之不言人而言物者言物則所該者博也禮記講義大凡有生者必有死雖骨肉斃而化於下而其氣則發揚於上其光燄為昭明其氣象為焄蒿或感動人於若有若無之間則又使人悽愴而不能自己是孰為此是聰明性識為百物之精爽而神之不可揜焉者也
  徐師曽曰此毎合鬼與神而為至教之意聖人以尊名鬼神未稱其意故又築為宫室而廟祀之而其為宮室也有宗廟有祧廟以别其親而邇者為宗其祭數疏而逺者為祧其祭疏凡若此者盖以宗祧魂魄一脉相傳正吾身所始及由生者今為宫室宗祧使鬼神有所棲止祭祀有所憑依是乃反之於昔則追復受氣之始念之於今則不忘賦形之由聖王縁人情而制禮如此故衆人心服而聽命且速也朱董祥曰原鬼神天地絪緼之氣凝結而為人凝結之質解而絪緼不散則歸而為鬼也神者鬼之伸正直之氣發揚於上則伸而為神人之死魂升而魄降是魂氣無不升然其生也不直則其升也不達則旁流而從魄以沒於地先王知鬼神之情狀為之制喪祭之禮始死則升屋以復之三日而斂則立重以依之設奠以定之三月而葬則立主以神之虞以安之祔以翼之朝夕享祀以通之三年不離以守䕶之五世而遷百年而祭始畢皆以子孫之力維之以伸也三代而下禮樂不講鬼神之道不明儒者恐入於虚誕而不言佛老見其偏而妄言之世遂以鬼神為髙逺難明之事矣不知有天地則有人有人則有鬼神天地鬼神與人為一者也易曰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徳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天且弗違而况於人乎况於鬼神乎夫鬼神有天地之神有人死而伸之神天地之神日月星辰山川社稷之靈是也人死之神孝忠節義之氣之伸是也天地之神與天下同吉凶山川社稷之神與一方同吉凶孝忠節義之神與其類同吉凶鬼則私其子孫耳故天子祭天地有土者各祭其所當祀士得祀其師友庶人惟得祀其先後世人不知學禍福之來不反其行事之得失誣諸鬼神孟子曰禍福無不自己求之者易曰吉凶者失得之象也悔吝者憂虞之象也於鬼神何尤夫人之生性本於天而其身必自祖父而有其死也亦必自禰而祖而曽而髙髙五世而祭盡以其伸也是故子孫之成立非祖父百年之積累雖榮不久而祖父之神靈非子孫百年維䕶之則升而不達而為厲為祟古之人所以速葬立主而嚴祭祀也天地之道有幽有明人者天地之明鬼神者天地之幽幽者天地之根明者天地之華不知幽則不知明之根不知天地則不知人之根不知鬼神則不知生之始死之終易曰仰以觀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説精氣為物游魂為變是故知鬼神之情狀且夫人事之大莫大於死生鬼神者與死生相闗者也世謂聖人不詳可置勿論不知聖人之論鬼神詳於六經祭禮之中聖人之論死生詳於易卦始終之内明祭祀之禮始終之義則知鬼神之所以為鬼神而祖先嵗時之祭不敢不誠外神求福之禱祀不敢從俗鬼得親其子孫神咸享其正祭天地隂陽之和在鬼神之安安鬼神務使天下無僭祭無淫祀鬼之祭統於宗神之祭專於所守嗚呼鬼神之不明於天下久矣
  父母既没必求仁者之粟以祀之此之謂禮終注喻貧困猶不取惡人物以事亡親
  孝經為之宗廟以鬼享之春秋祭祀以時思之注立廟祔祖之後則以鬼禮享之寒暑變移葢用増感以時祭祀展其孝思也
  爾雅釋宮宫謂之室室謂之宫注皆所以通古今之異語明同實而兩名牖戸之間謂之扆注䆫東户西也禮云斧扆者以其所在處名之其内謂之家注今人稱家義出於此東西牆謂之序注所以序别内外西南隅謂之奥注室中隠奥之處西北隅謂之屋漏注詩曰尚不愧于屋漏其義未詳東北隅謂之宧注宧見禮亦未詳東南隅謂之窔注禮曰埽室聚窔窔亦隠闇柣謂之閾注閾門限棖謂之楔注門兩旁木楣謂之梁注門户上横梁樞謂之椳注門户扉樞樞達北方謂之落時注門持樞者或達北檼以為固也落時謂之𢨪注通二名也兩階間謂之鄉注人居南鄉當兩階間中庭之左右謂之位注羣臣之側位也門屏之間謂之宁注人君視朝所宁立處屏謂之樹注小牆當門中閍謂之門注詩曰祝祭于祊正門謂之應門注朝門觀謂之闕注宫門雙闕宫中之門謂之闈注謂相通小門也其小者謂之閨小閨謂之閤注大小異名衖門謂之閎注左傳曰盟諸僖閎閎閧頭門門側之堂謂之塾注夾門堂也橛謂之闑注門閫闔謂之扉注公羊傳曰齒著於門闔所以止扉謂之閎注門辟旁長橛也左傳曰髙其閈閎閎長杙即門橜也瓴甋謂之甓注㼾甎也今江東呼瓴甓宫中衖謂之壼注巷閤間道廟中路謂之唐注詩曰中唐有甓堂途謂之陳注堂下至門徑也室有東西廂曰廟注夾室前堂無東西廂有室曰寢注但有大寢無室曰榭注榭即今堂堭四方而髙曰臺陜而脩曲曰樓注脩長也䟽此明寢廟樓臺之制也凡太室有東西廂夾室及前堂有序牆者曰廟但有太室者曰寢月令仲春云寢廟畢備鄭注云前曰廟後曰寢以廟是接神之處其處尊故在前寢衣冠所藏之處對廟為卑故在後
  家語衞將軍文子將立先君之廟於其家使子羔訪於孔子孔子曰公廟設於私家非古禮之所及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二庶人無廟四時祭於寢自虞至周所不變也
  漢書自髙祖至宣帝各立廟於陵旁而京師無太廟至元帝時韋𤣥成建議禮廟在大門内不敢逺親也今宗廟異處昭穆不序宜入就太祖廟而序昭穆如禮從之於是始立廟於京師
  乾學案漢承秦後禮文湮没天子廟制猶且苟略如此則臣下奉先之典其不能備禮可知矣
  後漢書明帝崩遺詔無起寢廟藏主於世祖廟更衣室章帝不敢違間祠於更衣四時合祭於世祖廟及章帝崩亦如之自此遂為定制
  乾學案自明帝遜讓不自立廟後世遂為同堂異室之制自漢迄明所謂七廟九廟者不過七室九室而已王朝且然則公卿以下其能備五廟三廟之制乎此古禮之一大變也
  隋書禮儀志北齊建國王及五等開國執事官散官從二品以上皆祀五世五等散品及執事官散官正三品以下從五品以上祭三世三品以上牲用一太牢五品以下少牢執事官正六品以下從七品以上祭二世用特牲正八品以下達於庶人祭於寢牲用特肫或亦祭祖禰諸廟悉依其宅堂之制其間數各依廟多少為限其牲皆子孫見官之牲
  唐書禮志諸臣之享其親廟室服器之數視其品開元十二年著令一品二品四廟三品三廟五品二廟適士一廟庶人祭於寢及定禮二品以上四廟三品三廟三品以上不須爵者亦四廟四廟有始封為五廟四品五品有兼爵亦三廟六品以下達於庶人祭於寢天寳十載京官正員四品清望及四品五品清官聽立廟勿限兼爵雖品及而建廟未逮亦聽寢祭廟之制三品以上九架厦兩旁三廟者五間中為三室左右厦一間前後虛之無重栱藻井室皆為石室一於西墉三之一近南距地四尺容二主廟垣周之為南門東門門屋三室而上間以廟増建神厨於廟東之少南齋院於東門之外少北制勿逾於廟三品以上有神主五品以上有几筵牲以少牢羊豕一六品以下特豚不以祖禰貴賤皆子孫之牲牲闕代以野獸五品以上室異牲六品以下共牲二品以上室以籩豆十三品以八四品五品以六五品以上室皆簠二簋二㽅二鉶二俎三尊二罍二勺二爵六盤一坫一篚一牙盤胙俎一其後廟制設幄當中南向祔坐無所施皆祭室户外之東而西向親伯叔之無後者祔曽祖親昆弟及從父昆弟祔於祖親子姪祔於禰寢祭之位西上祖東向而昭穆南北則伯叔之祔者居禰下之穆位北向昆弟從父昆弟居祖下之昭位南向子姪居伯叔之下穆位北向以序尊卑凡殤無後以期親及大功為斷古者廟於大門内秦出寢於陵側故王公亦建廟於墓既廟與居異則宫中有喪而祭王珪傳珪既貴獨不作家廟四時祭於寢為有司所劾帝為立廟媿之不罪也世以珪儉不中禮少之
  李涪刋誤士大夫立私廟不合奏請禮適士立二廟庶人祭於寢累代禮文不易斯義開元十二年敕一品許祭四廟三品許祭三廟五品二廟適士亦許祭二廟爾後禮令並無革易古者廟建於家家主之喪則殯於西階之上又曰喪不慮居為無廟也則知居不違廟禮典昭然近代顯居上位率多祭寢亦嘗發問皆曰官品未宜有位至將相者奏請之辭則曰臣官階並及三品準令合立私廟是不知舊制妄有論奏廟貌申敬用展孝思豈於霜露之情合俟朝廷之命蓋以將同列㦸先白有司既展哀榮宜遵典故原其奏請之因蓋立廟不在其家别於坊選吉地乃為府縣申奏或有官居顯重慎慮是宜營構之初亦自聞奏相習既久致立廟須至聞奏
  宋史禮志羣臣家廟本於周制適士以上祭於廟庶士以下祭於寢唐原周制崇尚私廟五季之亂禮文大壊士大夫無襲爵故不建廟而四時寓祭室屋慶厯元年南郊赦書應中外文武官並許依舊式立家廟已而宋庠又以為言乃下兩制禮官詳定其制度官正一品平章事以上立四廟樞密使知樞密院事參知政事樞密副使同知樞密院事簽書院事見任前任同宣徽使尚書節度使東宫少保以上皆立三廟餘官祭於寢凡得立廟者許適子襲爵以主祭其襲爵世降一等死即不得作主祔廟别祭於寢自當立廟者即祔其主其子孫承代不計廟祭寢祭並以世數䟽數遷祧始得立廟者不祧以比始封有不祧者通祭四廟五廟廟因衆子立而適長子在則祭以適長子主之適長子死即不傳其子而傳立廟者之子凡立廟聽於京師或所居州縣其在京師者不得於裏城及南郊御路之側仍别議襲爵之制既以有廟者之子孫或官微不可以承祭而朝廷又難盡推襲爵之恩事竟不行大觀二年議禮局言所有臣庶祭禮請參酌古今討論條上斷自聖衷於是議禮局議執政以上祭四廟餘通祭三廟古無祭四世者又侍從官以至士庶通祭三世無等差多寡之别豈禮意乎古者天子七世今太廟已増為九室則執政視古諸侯以事五世不為過矣先王制禮以齊萬有不同之情賤者不得僭貴者不得踰故事二世者雖有孝思追逺之心無得而越事五世者亦當跂以及焉今恐奪人之恩而使通祭三世徇流俗之情非先王制禮等差之義可文臣執政官武臣節度使以上祭五世文武升朝官祭三世餘祭二世應有私第者立廟於門内之左如狹隘聽於私第之側力所不及仍許隨宜又詔古者寢不踰廟禮之廢失久矣士庶堂寢踰度僭禮有七楹九楹者若一旦使就五世三世之數則當徹毁居宇以應禮制豈得為易行可自今立廟其間數視所祭世數寢間數不得踰廟事二世者寢聽用三間議禮局言禮記王制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所謂太者盖始封之祖不必五世又非臣下所可通稱今髙祖以上一祖未有名稱欲乞稱五世祖其家廟祭器正一品毎室籩豆各十有二簠簋各四壺尊罍鉶鼎俎篚各二尊罍加勺羃各一爵各一諸室共用胙俎罍洗一從一品籩豆簠簋降殺以兩正二品籩豆各八簠簋各二餘皆如正一品之數詔禮制局製造仍取㫖以給賜之紹興十一年二月癸丑詔太師左僕射魏國公秦檜合建家廟命臨安守臣營之太常請建於其私第中門之左一堂五室五世祖居中東二昭西二穆堂飾以黝堊神板長一尺博四寸五分厚五寸八分大書某官某大夫之神座貯以帛囊藏以漆函嵗四享用孟月柔日行之具三獻有司言時享用常器常饌帝倣政和故事命製祭器賜之其後太傅昭慶節度平樂郡王韋淵太尉保慶節度吳益少傅寧逺節度楊存中並請建家廟賜以祭器隆興二年四月庚辰少保四川宣撫使吳璘請用存中例從之乾道八年九月詔有司賜少保武安節度四川宣撫使虞允文家廟祭器如故事淳熙五年七月户部尚書韓彦古請以賜第造父世忠家廟如存中十二月少傅保寧節度衛國公史浩請建家廟量賜祭器嘉泰元年太傅永興平原郡王韓侂胄奏曽祖琦效忠先朝奕世侑食家廟猶闕請下禮官考其制建之二年循忠烈王張俊開禧三年鄜武僖王劉安世子孫相繼有請皆從之嘉定十四年八月詔右丞相史彌逺賜第遵淳熙故事賜家廟命臨安守臣營之禮官討論祭器並如侂胄之制彌逺請并生母齊國夫人周氏及祔妻魯國夫人潘氏於生母别廟皆下有司賜器景定三年詔丞相賈似道賜家廟命臨安守漕營度禮官討論賜祭器並如儀
  宋敏求春明退朝録皇祐中宗衮請置家廟下兩制禮官議以為廟室當靈長若身沒而子孫官微即廟隨毁請以其子孫襲三品階勲及爵庶常得奉祀不報
  葉夢得石林燕語士大夫家廟自唐以後不復講慶厯元年郊祀赦書聽文武官皆立廟然朝廷未嘗討論立為制度無所遵守故久之不克行皇祐二年初祀明堂宋莒公為相乃始請下禮官定議於是請平章事以上立四廟東宫少保以上立三廟而其詳皆不盡見文潞公為平章事首請立廟於洛終無所考據不敢輕作至和初知長安因得唐杜佑舊廟於曲江猶是當時舊制一堂四室旁為兩翼嘉祐初遂倣為之兩廡之前又加以門以其東廡藏祭器西廡藏家牒祊在中門之右省牲展饌滌濯等在中門之左别為外門置庖厨於中門外之東南堂中分四室用晉荀安昌公故事作神板而不為主唐周元陽祀録以元日寒食秋分冬夏至為四時祭之節前祭皆一日致齋在洛則以是祭或在他處則奉神板自隨倣古諸侯載遷主之義公元豐間始致仕歸洛前此在洛無幾則廟不免猶虛設乃知古今異制終不可盡行也
  王栐燕翼詒謀録慶厯元年十一月郊祀赦文功臣不限品數賜私門立㦸文武臣僚許立家廟已賜門㦸給官地脩建此循唐制也故有兄弟同居而各置門以列㦸者想是時必有立㦸之人特近代此制不舉無能舉舊事以言者若家廟則終不能行至皇祐二年十二月甲申朔復頒三品以上家廟之制從宋庠之請也然一時議者欲令立廟之子孫襲其封爵世降一等自國公而至封男凡五世而封爵之卑者僅一二世或又疑襲封公爵惟三恪先聖之後有之此制一行數世之後必多又子孫或初命卑官不應襲公侯之爵議終不决竟尼不行是不詳考前代之制也君子惜之











  乾學案温公此圖本先儒大夫士無西房之説也但既無西房則東房西室自當中分之豈有虚其右方之理先正之書不敢僭易姑識其説如此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九>








  陳祥道曰天子諸侯之寢廟四阿有霤士大夫則五架有榮而已五架之制棟居中而南北薦簷曰庪棟庪之間曰楣昬禮賔當阿致命阿棟也則是大夫士之廟室設於棟北矣少牢禮主人獻祝設席南面祝拜于席上則是大夫士之廟室廹狹矣爾雅曰無東西廂有室曰寢其文對廟言之則廟寢也鄭氏謂天子路寢太廟明堂同制豈非惑於明堂位太廟天子明堂之説乎所謂太廟天子明堂者蓋其崇其飾與明堂同非必五室四門一如明堂也不然書言路寢詳矣而無是制何邪 爾雅曰室有東西廂曰廟無東西廂有室曰寢以書考之天子路寢之制室居中左户右牖東西有房又有東序西序東堂西堂東垂西垂賔階阼階房之南有東西夾室鄭康成釋儀禮謂房當夾室北是也孔安國謂西房西夾室東房東夾室誤矣諸侯路寢與大夫士之室皆東西房士喪禮男子髺髮于房婦人髽于室喪大記主人即位于户内婦人髽于房士喪禮婦人髽于室在男子之西則諸侯之禮婦人髽于房為西房矣士亦有西房而婦不於此髽者尊卑之别然也公食大夫於廟宰夫饌于東房贊者負東房大夫立于東夾南宰東夾北則諸侯之廟亦東西房東西夾矣少牢禮司宫尊兩甒于房户之間士冠鄉飲亦尊于房户之間特牲禮尊于户東皆指東房言之非謂無西房也鄉飲記曰席出自左房鄉射記曰出自東與大射諸侯擇士之宫宰胥薦脯醢由左房其言相類蓋言左以有右言東以有西則大夫士之房室與天子諸侯同可知鄭氏謂大夫士無西房誤矣然皆南户而無北牖室有北牖而無北堂則房户之外由半以南謂之堂其内由半以北亦謂之堂昬禮尊于房户之間是房有南户矣禮大射羞膳者升自北階立于房中而不言入户是房無北牖矣昬禮尊于室中北牖下是室無北堂矣故昬禮洗在北堂直室東隅則北堂在房之北可知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二十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廟制下
  朱子家禮祠堂制古之廟制不見於經且今士庶人之賤亦有所不得為者故特以祠堂名之而其制度亦多用俗禮云
  君子將營宫室先立祠堂於正寢之東祠堂制三間或一間正寢謂前堂也
  為四龕以奉先世神主髙曽祖考四代各為一龕龕中置櫝櫝中藏主龕外垂簾以一長卓共盛之列龕以西為上毎龕前各設一卓或共設一長卓兩階之間又通設一香案上置香爐香合之類旁親之無後者以其班祔伯叔祖父母祔於髙祖伯叔父母祔於曽祖妻若兄弟若兄弟之妻祔於祖子姪祔於父皆西向主櫝並如正位而略小 或不用櫝列主於龕之兩旁男左女右亦可祔殤亦如之
  置祭田計見田毎龕取其二十之一以為祭田
  具祭器椅 卓子 牀 席 香爐 香合 香匙燭檠 茅沙盤 祝版 环珓 酒注 盞盤盞 茶缾 茶盞并杔椀 楪子 匙 箸 酒尊方酒尊 托盤 盥盤并架 帨巾并架 火爐
  以上器物隨其合用之數皆具貯而封鎻之不得他用不可貯者列於外門之内
  或有水火盜賊則先救祠堂遷神主遺書次及祭器然後及家財易世則改題神主而遞遷之易世改題見喪禮凡祠堂所在之宅子孫世守之不得分析 凡屋之制不問何向背但以前為南後為北左為東右為西後皆倣此 祠堂之内以近北一架為四龕大宗及繼髙祖之小宗則髙祖居西曽祖次之祖次之父次之繼曽祖之小宗則不敢祭髙祖而虛其西龕一繼祖之小宗則不敢祭曽祖而虛其西龕二繼禰之小宗則不敢祭祖而虛其西龕三若大宗世數未滿則亦虛其西龕如小宗之制 凡升降惟主人繇阼階主婦及餘人雖尊長亦繇西階 凡拜男子再拜則婦人四拜謂之俠拜其男女相答拜亦然 曲禮舅没則姑老不預於祭又曰支子不祭故今專以世適宗子夫婦為主人主婦其有母及諸父母兄嫂者則設特位於前如此 凡祝版於皇髙祖考皇髙祖妣自稱孝𤣥孫於曽祖考妣自稱孝曽孫於皇祖考妣自稱孝孫於皇考妣自稱孝子有官封諡則皆稱之無則以生時稱謂之號加於府君之上妣曰某氏夫人自稱非宗子不稱孝
  丘濬曰案家禮舊本於髙曽祖考妣上俱加皇字今本改作故字故字似俗不如用顯字蓋皇與顯皆明也其義相符又案無官者妣曰某氏夫人盖婦人稱夫人猶庶人之稱公也今制二品方得封夫人宜如俗稱孺人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百二十>








  家禮附論司馬温公曰所以西上者神道尚右故也或問廟主自西而列朱子曰此也不是古禮問諸侯廟制太祖居北而南向昭廟二在其東南穆廟二在其西南皆南北祖重不知當時毎廟一室或共一室各為位也曰古廟制自太祖而下各自一室司農禮象圖可考西漢時髙祖廟文帝顧成廟各在一處但無法度不同一處至東漢明帝謙貶不敢自當立廟祔於光武廟其後遂以為例至唐太廟及羣臣家廟悉如今制以西為上也至禰處謂之東廟今太廟之制亦然
  朱子宮室考宮室之名制不盡見於經其可考者宫必南鄉廟在寢東皆有堂有門其外有大門周禮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宫南鄉而廟居左則廟在東也寢廟之大門一曰外門其北蓋直寢故士喪禮注以寢門為内門中門凡既入外門其鄉廟也皆曲而東行又曲而北案士冠禮賓立于外門之外主人迎賓入毎曲揖至于廟門注曰入外門將東曲揖直廟將北曲又揖是也又案聘禮公迎賓于大門内毎門毎曲揖及廟門賈氏曰諸侯五廟太祖之廟居中二昭居東二穆居西毎廟之前兩旁有隔牆牆皆有閤門諸侯受聘于太祖廟太祖廟以西隔牆有三大門東行至太祖廟凡經三閣門故曰毎門也大夫三廟其牆與門亦然故賓問大夫迎賓入亦毎門毎曲揖乃及廟門其説當考大夫士之門惟外門内門而已諸侯則三天子則五庠序則唯有一門鄉飲酒射禮主人迎賓于門外入門即三揖至階是也
  堂之屋南北五架中脊之架曰棟次棟之架曰楣鄉射禮記曰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注曰是制五架之屋也正中曰棟次曰楣前曰庪賈氏曰中脊為棟棟前一架為楣楣前接簷為庪今見於經者唯棟與楣而已棟一名阿案士昬禮賓升當阿致命注曰阿棟也又曰入堂深示親親賈氏曰凡賓升皆當楣此深入當棟故云入堂深也又案聘禮賓升亦當楣又曰凡堂皆五架則五架之屋通乎上下而其廣狹隆殺則異爾
  後楣以北為室與房後楣之下以南為堂以北為室與房室與房東西相連為之案少牢饋食禮主人室中獻祝祝拜于席上坐受注曰室中廹狹賈氏曰棟南兩架北亦兩架棟北楣下為室南壁而開户以兩架之間為室故云廹狹也昬禮賓當阿致命鄭云入堂深明不入室是棟北乃有室也序之制則無室案鄉射禮記曰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注曰序無室可以深也又禮席賔南面注曰不言於户牖之間者此射於序賈氏曰無室則無户牖故也釋宫曰無室曰榭榭即序也
  人君左右房大夫士東房西室而已聘禮記若君不見使大夫受聘升受負右房而立大射儀薦脯醢由左房是人君之房有左右也公食大夫禮記筵出自東房注曰天子諸侯左右房賈氏曰言左對右言東對西大夫士唯東房西室故直云房而已然案聘禮賓館于大夫士君使卿還玉于館也賓亦退負右房則大夫亦有右房矣又鄉飲酒禮記薦出自左房少牢饋食禮主婦薦自東房亦有左房東房之稱當考
  室中西南隅謂之奥邢昺曰室户不當中而近東西南隅最為深隠故謂之奥而祭祀及尊者常處焉
  東南隅謂之窔郭氏曰窔亦隠闇
  西北隅謂之屋漏詩所云尚不愧于屋漏是也曽子問謂之當室之白孫炎曰當室曰光所漏入也鄭謂當室之白西北隅得户明也經止曰西北隅
  室南其户户東而牖西説文曰户半門也牖穿壁以木為交䆫也月令正義曰古者窟居開其上取明雨因霤之是以後人名室為中霤開牖者象中霤之取明也牖一名鄉其扇在内案士虞禮祝闔牖户如食間啓户啓牖鄉注曰牖先闔後啓扇在内也鄉牖一名是也
  户牖之間謂之依郭氏曰䆫東户西也覲禮斧依亦以設之於此而得依名士昬禮注曰户西者尊處以尊者及賔客位於此故又曰客位
  戸東曰房户之間士冠禮注曰房西室户東也寢廟以室為主故室户專得户名凡言户者皆室户若房户則兼言房以别之大夫士房户之間於堂為東西之中案詩正義曰鄉飲酒義云尊于房户之間賓主共之由無西房故以房與室户之間為中也又鄉飲酒禮席賓于户牖間而義曰坐賓于西北則大夫士之户牖間在西而房室間為正中明矣人君之制經無明證案釋宫曰兩階間謂之鄉郭氏曰人君南鄉當階間則人君之室正中其西為右房而户牖間設依處正中矣又案詩斯干曰築室百堵西南其户箋曰天子之寢左右房異於一房者之室户也正義曰大夫唯有一東房故室户偏東與房相近天子諸侯既有右房則室當在其中其户正中比一房之室户為西當考
  房户之西曰房外士昬禮記母南面于房外女出于母左士冠禮尊于房户之間若庶子則冠于房外南面注曰謂尊東也是房户之西得房外之名也房之户於房南壁亦當近東案士昬禮注曰北堂在房中半以北南北直室東隅東西直房户與隅間隅間者蓋房東西之中兩隅間也房中之東其南為夾洗直房户而在房東西之中則房户在房南壁之東偏可見矣
  房中半以北曰北堂有北階士昬禮記婦洗在北堂直室東隅注曰北堂房中半以北賈氏曰房與室相連為之房無北壁故得北堂之名案特牲饋食禮記尊兩壺于房中西墉下南上内賔立于其北東面南上宗婦北堂北上内賔在宗婦之北乃云北堂又婦洗在北堂而直室東隅是房中半以北為北堂也婦洗在北堂而士虞禮主婦洗足爵于房中則北堂亦通名房中矣大射儀工人士與梓人升下自北階注曰位在北堂下則北階者北堂之階也
  堂之上東西有楹楹柱也古之築室者以垣墉為基而屋其上唯堂上有兩楹而已楹之設蓋扵前楣之下案鄉射禮曰射自楹間注曰謂射於庠也又曰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物畫地為物射時所立處也堂謂庠之堂也又曰豫則鈎楹内堂則由楹外當物北面揖豫即序也鉤楹繞楹也物當棟而升射者必鉤楹内乃北面就物則棟在楹之内矣物當楣而升射者由楹外北面就物又鄭氏以為物在楹間則楹在楣之下也又案釋宫曰梁上楹謂之棁梲侏儒柱也梁楣也侏儒柱在梁之上則楹在楣之下又可知矣堂東西之中曰兩楹間公食大夫禮致豆實陳于楹外簠簋陳于楹内兩楹間言楹内外矣又言兩楹間知凡言兩楹間者不必與楹相當謂堂東西之中爾
  南北之中曰中堂聘禮受玉于中堂與東楹之間注曰中堂南北之中也入堂深尊賔事也賈氏曰後楣以南為堂堂凡四架前楣與棟之間為南北堂之中公當楣拜訖更前北侵半架受玉故曰入堂深也案東楹之間侵近東楹非堂東西之中而曰中堂則中堂為南北之中明矣又案士喪禮注曰中以南謂之堂賈氏曰堂上行事非專一所若近户即言户東户西近房則言房外房東近楹即言東楹西楹近序即言東序西序近階即言東階西階其堂半以南無所繼屬者即以堂言之祝淅米于堂是也
  堂之東西牆謂之序郭氏曰所以序别内外
  序之外謂之夾室公食大夫禮大夫立于東夾南注曰東於堂賈氏曰序以西為正堂序東有夾室今立於堂下當東夾是東於堂也又案公食禮宰東夾北西面賈氏曰位在北堂之南與夾室相當特牲饋食禮豆籩鉶在東房注曰東房房中之東當夾北則東夾之北通為房中矣室中之西與右房之制無明文東夾之北為房中則西夾之北蓋通為室中其有 房者則西夾之北通為右房也歟
  夾室之前曰箱亦曰東堂西堂覲禮記注曰東箱東夾之前相翔待事之處特牲饋食禮注曰西堂西夾之前近南爾賈氏曰即西箱也釋宮曰室有東西箱曰廟郭氏曰夾室前堂是東箱亦曰東堂西箱亦曰西堂也釋宮又曰無東西箱有室曰寢案書顧命疏寢有東夾西夾士喪禮死于適寢主人降襲絰于序東注曰序東東夾前則正寢亦有夾與箱矣釋宫所謂無東西箱者或者謂廟之寢也歟凡無夾室者則序以外通謂之東堂西堂案鄉射禮主人之弓矢在東序東大射儀君之弓矢適東堂大射之東堂即鄉射之東序東也此東西堂堂各有階案雜記夫人奔喪升自側階注曰側階旁階奔喪曰婦人奔喪升自東階注曰東階東面階東面階則東堂之階其西堂有西面階也
  東堂下西堂下曰堂東堂西大射儀賔之弓矢止于西堂下其將射也賔降取弓矢于堂西堂西即西堂下也特牲饋食禮主婦視饎㸑于西堂下記曰饎㸑在西壁則自西壁以東皆謂之西堂下矣又案大射儀執冪者升自西階注曰羞膳者從而東由堂東升自北階立于房中則東堂下可以達北堂也
  堂角有坫士冠禮注曰坫在堂角賈氏釋士喪禮曰堂隅有坫以土為之或為堂隅為坫也堂之側邊曰堂廉鄉飲酒禮設席于堂廉注曰側邊曰廉喪大記正義曰堂廉堂基南畔廉稜之上也又案鄉射禮衆弓倚于堂西矢在其上注曰上堂西廉則堂之四周皆有廉也
  升堂兩階其東階曰阼階士冠禮注曰阼酢也東階所以荅酢賔客也每階有東西兩廉聘禮饔鼎設于西階前當内廉此則西階之東廉以其近堂之中故曰内廉也士之階三等案士冠禮降三等受爵弁注曰下至地賈氏曰匠人云天子之堂九尺賈馬以為階九等諸侯堂宜七尺階七等大夫宜五尺階五等士宜三尺故階三等也兩階各在楹之外而近序案郷射禮升階者升自西階繞楹而東燕禮勝爵者二人升自西階序進東楹之西酌散交于楹北注曰楹北西楹之北則西階在西楹之西矣士冠禮冠于東序之筵而記曰冠于阼喪禮欑置于西序而檀弓曰周人殯於西階之上故知階近序也
  堂下至門謂之庭三分庭一在北設碑聘禮注曰宮必有碑所以識曰景知陰陽也賈氏釋士昬禮曰碑在堂下三分庭一在北案聘禮歸饔餼醯醢夾碑米設于中庭注曰庭實固當中庭言中庭者南北之中也列當醯醢南列米在醯醢南而當庭南北之中則三分庭一在北可見矣聘禮注又曰設碑近如堂深堂深謂從堂廉北至房室之壁三分庭一在北設碑而碑如堂深則庭蓋三堂之深也又案鄉射之侯去堂三十丈大射之侯去堂五十四丈則庭之深可知而其降殺之度從可推矣堂塗謂之陳郭氏曰堂下至門徑也其北屬階其南接門内霤案凡入門之後皆三揖至階昬禮注曰三揖者至内霤將曲揖既曲北面揖當碑揖賈氏曰至内霤將曲者至門内霤主人將東賔將西賔主相背時也既曲北面者賔主各至堂塗北行向堂時也至内霤而東西行趨堂塗則堂塗接於霤矣既至堂塗北面至階而不復有曲則堂塗直階矣又案聘禮饔鼎設于西階前陪鼎當内廉注曰辟堂塗也則堂塗在階廉之内矣鄉飲酒禮注三揖曰將進揖當陳揖當碑揖陳即堂塗也
  中門屋為門門之中有闑士冠禮曰席于門中闑西閾外注曰闑橛也玉藻正義曰闑門之中央所豎短木也釋宮曰樴在地者謂之闑郭氏曰即門橛也然則闑者門中所豎短木在地者也其東曰闑東其西曰闑西
  門限謂之閾釋宮曰柣謂之閾郭氏曰閾門限邢昺曰謂門下横木為内外之限也其門之兩旁木則謂之棖棖闑之間則謂之中門見禮記
  闔謂之扉邢昺曰闔門扉也其東扉曰左扉門之廣狹案士昬禮曰納徵儷皮記曰執皮左首隨入注曰隨入為門中阨狹賈氏曰皮皆横執之門中阨狹故隨入也匠人云廟門容大扃七个大扃牛鼎之扃長三尺七个二丈一尺彼天子廟門此士之廟門降殺甚小故云阨狹也推此則自士以上宮室之制雖同而其廣狹則異矣
  夾門之堂謂之塾釋宮曰門側之堂謂之塾郭氏曰夾門堂也門之内外其東西皆有塾一門而塾四其外塾南鄉案士虞禮陳鼎門外之右七俎在西塾之西注曰塾有西者是室南鄉又案士冠禮擯者負東塾注曰東塾門内東堂負之北面則内塾北向也凡門之内兩塾之間謂之宁案聘禮賔問卿大夫迎于外門外及廟門大夫揖入擯者請命賔入三揖並行注曰大夫揖入者省内事也既有俟于宁也凡至門内霤為三揖之始上言揖入下言三揖並行則俟於霤南門内兩塾間可知矣李巡曰宁正門内兩塾間義與鄭同謂之宁者以人君門外有正朝視朝則於此宁立故耳周人門與堂脩廣之數不著於經案匠人云夏后氏世室堂脩二七廣四脩一堂脩謂堂南北之深其廣則益以四分脩之一也門堂三之二室三之一門堂通謂門與塾其廣與脩取數於堂得其三之二室三之一者兩室與門各居一分也以夏后氏之制推之則周人之門殺於堂之數亦可得而知矣
  門之内外東方曰門東西方曰門西特牲饋食禮注曰凡鄉内以入為左右鄉外以出為左右士冠禮注又曰出以東為左入以東為右以入為左右則門西為左門東為右鄉飲酒禮賔入門左燕禮卿大夫皆入門右是也以出為左右則門東為左門西為右士冠禮主人迎賔出門左西面士虞禮側亨于廟門之右是也闑東曰臬右亦自入者言之也天子諸侯門外之制其見於經者天子有屏諸侯有朝案覲禮侯氏入門右告聽事出自屏南適門西注曰天子外屏屏謂之樹郭氏曰小牆當門中曲禮正義曰天子外屏屏在路門之外諸侯内屏屏在路門之内此侯氏出門而隠於屏則天子外屏明矣釋宫又曰門屏之間謂之宁謂宁在門之内屏之外此屏據諸侯内屏而言也諸侯路寢門外則有正朝大門外則有外朝案聘禮夕幣于寢門外宰入告具于君君朝服出門左南向注曰寢門外朝也入告入路門而告賈氏曰此路門外正朝之處也是正朝在寢門外也聘禮又曰賔死介復命柩止于門外若介死唯上介造于朝注曰門外大門外也必以柩造朝達其中心又賔拜饔餼于朝注曰拜于大門外賈氏曰大門外諸侯之外朝也賔拜於朝無入門之文則諸侯外朝在大門外明矣是外朝在大門外也諸侯三朝其燕朝在寢燕禮是也正朝與外朝之制度不見於經蓋不可得而考矣
  寢之後有下室士喪禮記士處適寢又曰朔月若薦新則不饋于下室注曰下室如今之内堂正寢聽事賈氏曰下室燕寢也然則士之下室於天子諸侯則為小寢也春秋傳曰子太叔之廟在道南其寢在廟北其寢廟之寢也廟寢在廟之北則下室在適寢之後可知矣又案喪服傳曰有東宮有西宮有南宮有北宮異宮而同財内則曰由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宮賈氏釋士昬禮曰異宮者别有寢若不命之士父子雖大院同居其中亦隔别各有門户則下室之外又有異宮也
  自門以北皆周以牆聘禮釋幣于行注曰喪禮有毁宗躐行出于大門則行神之位在廟門外西方檀弓正義曰毁宗躐行毁廟門西邊牆以出柩也士喪禮為垼于西牆下注曰西牆中庭之西特牲饋食禮主婦視饎㸑于西堂下記曰饎㸑在西壁注曰西壁堂之西牆下案門之西有牆則牆屬於門矣西牆在中庭之西則牆周乎庭矣西壁在西牆下則牆周乎堂矣牆者墉壁之緫名室中謂之墉昬禮尊于室中北墉下是也房與夾亦謂之墉冠禮陳服于房中西墉下聘禮西夾六豆設于西墉下是也堂上謂之序室房與夾謂之墉堂下謂之壁謂之牆其實一也隨所在而異其名爾堂下之壁闈門在焉案士冠禮冠者降適東壁見于母注曰適東壁者出闈門也時母在闈門之外婦人入廟由闈門士虞禮賔出主人送主婦亦拜賔注曰女賔也不言出不言送拜之於闈門之内闈門如今東西掖門釋宮曰宮中之門謂之闈郭氏曰謂相通小門也是正門之外又有闈門而在旁壁也
  人君之堂屋為四注大夫士則南北兩下而已士冠禮設洗直于東榮注曰榮屋翼也周制自卿大夫以下其室為夏屋燕禮設洗當東霤注曰人君為殿屋也案考工記殿四阿重屋注曰四阿若今之四注屋殷人始為四注屋則夏后氏之屋南北兩下而已周制天子諸侯得為殿屋四注卿大夫以下但為夏屋兩下四注則南北東西皆有霤兩下則唯南北有霤而東西有榮是以燕禮言東霤而大夫士禮則言東榮也霤者説文曰屋水流也徐鍇曰屋檐滴處榮者説文曰屋梠之兩頭起者為榮又曰梠齊謂之檐楚謂之梠郭璞注上林賦曰南榮屋南檐也義與説文同然則檐之東西起者曰榮謂之榮者為屋之榮飾謂之屋翼者言其軒張如翬斯飛耳士喪禮升自前東榮喪大記降自西北榮是屋有四榮也門之屋雖人君亦兩下為之燕禮之門内霤則門屋之北霤也凡屋之檐亦謂之宇案士喪禮為銘置于宇西階上注曰宇梠也説文曰宇屋邊也釋宮曰檐謂之樀郭氏曰屋梠邢昺曰屋檐一名樀一名梠又名宇皆屋之四垂也宇西階上者西階之上當宇也階之上當宇則堂廉與坫亦當宇矣特牲饋食禮主婦視饎㸑于西堂下注曰南齊于坫其記又注曰南北直屋梠是也階上當宇故階當霤鄉射禮記磬階間縮霤是也霤以東西為從故曰縮霤此霤謂堂之南霤也
  此其著於經而可考者也禮經雖亡闕然於覲見天子之禮於燕射聘食見諸侯之禮餘則見大夫士之禮宮室之名制不見其有異特其廣狹降殺不可考耳案書顧命成王崩于路寢其陳位也有設黼扆牖間南嚮則户牖間也西序東嚮東序西嚮則東西序也西夾南嚮則夾室也東房西房則左右房也賔階面阼階面則兩階前也左塾之前右塾之前則門内之塾也畢門之内則路寢門也兩階戺則堂廉也東堂西堂則東西箱也東垂西垂則東西堂之宇階上也側階則北階也又曰諸侯出廟門俟則與士喪禮殯宮曰廟合也然則鄭氏謂天子廟及路寢如明堂制者蓋未必然明堂位與考工記所記明堂之制度者非出於舊典亦未敢必信也又案書多士傳曰天子之堂廣九雉三分其廣以二為内五分内以一為髙東房西房北堂各三雉公侯七雉三分廣以二為内五分内以一為髙東房西房北堂各一雉伯子男五雉三分廣以二為内五分内以一為髙東房西房北堂各一雉士三雉三分廣以二為内五分内以一為髙有室無房堂注曰廣榮間相去也雉長三丈内堂東西序之内也髙穹髙也此傳説房堂及室與經亦不合然必有所據姑存之以備參考










  楊復曰爾雅曰室有東西箱曰廟無東西箱有室曰寢西南隅謂之奥西北隅謂之屋漏東北隅謂之宧東南隅謂之窔東西牆謂之序牖户之間謂之扆宮中之門謂之闈門側之堂謂之塾廟中路謂之唐堂塗謂之陳又曰柣謂之閾棖謂之楔橛謂之闑蓋界於門者柣也亦謂之閾旁於門者棖也亦謂之楔中於門者橛也亦謂之闑士喪疏云房户之外由半以南謂之堂士昬疏云其内由半以北亦謂之堂室中北牆謂之墉士昬尊于室中北墉下是也堂下之牆曰壁士虞饎㸑在東壁是也坫有東坫西坫士喪疏云堂隅有坫以土為之是也塾有内外士冠注云西塾門外西堂是也月令曰其祀中霤古者複穴以居是以名室為中霤又有東霤燕禮設篚當東霤此言諸侯四注屋之東霤又有門内霤燕禮賔執脯以賜鍾人于門内霤是也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百二十>








  朱先生曰周禮建國之神位左宗廟則五廟皆當在公宫之東南矣其制則孫毓以為外為都宫太祖在北二昭二穆以次而南是也蓋太祖之廟始封之君居之昭之北廟二世之君居之穆之北廟三世之君居之昭之南廟四世之君居之穆之南廟五世之君居之廟皆南向各有門堂室寢而牆宇四周焉太祖之廟百世不遷自餘四廟則六世之後毎一易世而一遷
  聘禮公皮弁迎賔于大門内公揖入毎門毎曲揖疏曰諸侯三門臯應路則應門為中門左宗廟右社稷入大門東行即至廟門其間得有毎門者諸侯有五廟太祖之廟居中二昭居東二穆居西皆别門門外兩邊皆有南北隔牆隔牆中夾通門若然祖廟已西隔牆有三則閤門亦有三東行經三門乃至太祖廟門中則相逼入門則相逺是以毎門皆有曲相揖故毎曲揖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百二十>








  右家禮祠堂神主位次以西為上今品官士庶祭祀遵用時制奉髙祖居中東第一龕曽祖而下則以次而列云
  乾學案作㑹典者其説如此而其圗上所列仍以髙祖居西曽祖而下以次而東何也當改為髙祖居東第一室曽祖居西第一室祖居東第二室考居西第二室如丘文莊所定祭四世之圗可也
  明㑹典品官家廟國初品官廟制未定大明集禮權倣宋儒家禮祠堂之制奉髙曽祖禰四世之主亦以四仲之月祭之又加臘日忌日之祭與夫嵗時俗節之薦享至若士庶人得奉其祖父母父母之祀已有著令而其時享於寢之禮大槩與品官略同
  祠堂制度祠堂三間外為中門中門外為兩階皆三級東曰阼階西曰西階階下隨地廣狹以屋覆之令可容家衆敘立又為遺書衣物祭器庫及神㕑於其東繚以周垣别為外門常加扃閉祠堂之内以近北一架為四龕毎龕内置一卓髙祖居西曽祖次之祖次之父次之神主皆藏於櫃中置於卓上南面龕外各垂小簾簾外設香卓扵堂中置香爐香合於其上兩階之間又設香卓亦如之若家貧地狹則止為一間不立㕑庫而東西壁下置立兩櫃西藏遺書衣物東藏祭器亦可地狹則於㕔事之東亦可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百二十>









  魏校書朱子祠堂圗後案古之廟制以中為尊故太廟居中左昭右穆以次而列今四代之位自西而東則非以中為尊矣宗廟之制辨其昭穆為先今既以西為上則昭穆之法皆不可行恐於世代難辨故鄭子上問以西為上之制朱子曰此也不是古禮又曰今公私之廟皆為同堂異室以西為上之制而無左昭右穆之分一有遞遷則羣室皆動而新死者當入於其禰之故室矣此乃禮之大節與古不同而為禮

  者猶執祔於祖父之文似無意義然欲遂變而祔於禰廟則又非愛禮存羊之意與其依違牽制而均不免為失禮曷若獻議於朝盡復公私之廟皆為左昭右穆之制而一洗其謬之為快乎今謹述朱子之意擬為二圖
  金賁亨集家禮祠堂圗髙曽祖禰四龕以西為上正寢時祭圗四世神主自右一列而左俱南向其説曰神道尚右也今人多依此式賁亨毎家祭心竊未安夫曰神道尚右人道不當尚左乎今生者序坐以中為尊何也且父祖子孫為分甚嚴乃處以駢席並肱而享可乎宗子宗婦祭則中立而髙祖考妣僻在一隅亦非對越之義吳江莫氏家禮考證援古堂事室事之制辨尚右之非其言有據我國家用行唐知縣胡秉中言許庶人祭三代曽祖居中祖左禰右瓊山丘氏遵用之擬士大夫家奉四代之祠中左髙祖中右曽祖髙之左為祖曽之右為禰四龕相隔俱南向時制既協人情亦安特正寢猶泥舊圗四川母氏家禮集要論正寢位次髙祖居中南向曽祖而下東西相向頗合時宜但謂男左女右分列三世考妣之位則未安爾蓋妣必從考若祔位則分列之可也呂坤四禮疑左祖從生氣也社成物故右祠堂東於正寢左祖之義乎地難卜静家貧同室 祠堂在正寢之東義法周制若居室難於安排神道幽而尚静擇一静處可也若家貧力不能祠即於居室中間設香案垂簾簿以障之亦可也借曰非禮不猶愈於廢祀乎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百二十>
  乾學案古寢廟之制前為堂後為室室之左右為房此天子至於士庶無不同者蓋宮室有一定之式不以尊卑而有異也乃鄭康成注儀禮謂天子諸侯有東西房大夫士止有東房而無西房後之儒者莫不從之而不敢背夫儀禮一書王侯之禮居其二士大夫之禮居其八若果無西房則一切冠昬燕射喪祭諸儀行於户牖之間者悉在於西偏而不得在其中間矣豈古制果如是乎獨陳用之覺其謬力言大夫士皆有西房其説甚善朱子雖以西房為宜有而未敢决言楊信齋作儀禮圖深以陳氏為是而立説則尚從其舊夫聘禮賓館于大夫士明言退負右房則大夫士之有西房經固言之矣經文言之而諸家猶執鄭氏之解是豈注疏可信而禮經反不可信與愚今折衷衆論定為此圗雖有戾於注疏之説竊以為古人之制當必如是而後得其正也敢以質於知禮者焉 又案夾室之制先儒多謂在庭之兩旁東西相向愚考尚書顧命明言西夾南向則非東西相向可知而謂在庭之兩旁乎蓋謂之夾者以夾於正寢之堂而得名也故今定以東序之左為東夾西序之右為西夾若夫爾雅有東西箱曰廟之文正指堂上兩旁之夾室言而非如後世之東西箱房也
  萬斯大與陳令昇書伏自念儀禮一書與禮記相為表裏考儀文則儀禮為備言義禮則禮記為精在聖人即吾心之義禮而漸著之為儀文在後人必通達其儀文而後得明其義理某取儀禮讀之初病其難讀推求其故大要十七篇中以冠昬喪祭朝聘射鄉燕食相見為之目以冕弁衣裳帶鞸為之飾以幣帛皮圭璧琮車馬為之物以鼎俎豆籩簠簋敦鉶為之器以升降拜跪揖讓為之文委曲周詳至繁至密讀者不苦其重複即病其猥瑣而愚以為難讀者皆不在是也古人之禮行於廟者十七行於寢者十三廟寢之制今昔不同不瞭然於胸中徒見其敷陳序列於堂階房室户牖之間而處所無定將有於右而疑其左於上而疑其下於内而疑其外者此儀禮之所以難讀而信齋楊氏所以特為此圗也就圗而論門廷堂階諸制亦皆明備獨房室與經不合鄭康成注天子諸侯有左右房大夫士東房西室無右房陳用之則謂經有明言左房東房者言東以有西言左以有右則大夫士房室與諸侯同信齋頗然其説而為圖尚仍鄭注今考聘禮賓館明有右房而鄉飲酒禮席次若無右房則不合經不多見者或以為藏服器之所而行禮不之及安得竟謂無之竊依經文更為左廟右寢之圗門庭户牖堂階房室昭昭布列明乎此則凡行禮之始終節次井然秩然雖其委曲周詳至繁至密者無不言下立辨矣
  萬斯大儀禮商古人之屋從堂棟後第一楣隔斷前為堂後中為室左右為房鄭氏謂天子諸侯有左右房大夫士有左房無右房後儒多從其説予於鄉飲酒謂大夫士若無右房則賓坐西北已逼西序不能容衆賓之席因以為必有西房兹於聘禮還玉賓升自西階受圭退負右房而立則明言有右房矣據此經云卿館于大夫大夫館于士士館于工商而曽子問有云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館公館與公所為曰公館賈氏因謂此負右房或不在大夫廟而於正客館故有右房意若以舍於大夫則不當有右房也予謂古者諸侯之邦交不一所以待客者必非一處而古者上下之等威甚辨所以待國君與待外臣者必不從同即令舍聘賔於公館亦必大夫之館而非諸侯之館也在此經明言館于大夫乃因有右房而指之為諸侯之公館可乎且賓之去也釋皮帛於館堂賔不致主人不拜果公館而有主人乎蓋宮室之制如天子之堂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天子諸侯臺門而大夫士無之此則尊卑之差也若夫右房無之不為卑有之不為僭而且有之則於言禮合無之則於言禮疎謂之為有於禮何害而必硜硜然持之以為不可言有也且使果必天子諸侯而後可有右房果大夫士而必無右房也徧考禮經何以無一言及之乎 又鄉飲酒禮席次第云乃席賔主人介衆賔之位皆不屬焉不詳何方何鄉當於鄉飲酒義及鄉射禮考之義曰坐賔于西北坐介于西南主人坐于東南而坐僎于東北此言其方也又曰賔必南鄉介必東鄉主人坐于東方此言其鄉也鄉射禮曰賔南面衆賔之席繼而西主人阼階上西面略著其方與鄉也鄭本此二者注飲酒云賔席牖前南面主人席阼階上西面介席西階上東面衆賔席于賔席之西其方其鄉各得其正但古人房室在堂之北鄭謂唯天子諸侯有左右房大夫士東房西室無右房若是則賔席牖前固當西北矣然而實逼西序席西餘地無幾何能容衆賔之席故楊信齋嘗以為疑陳用之云鄉飲禮薦脯出自左房鄉射籩豆出自東房大射宰胥薦脯醢由左房夫鄉飲鄉射大夫禮大射諸侯禮其言相類蓋言左以有右言東以有西則大夫士之房室與諸侯同可知如其言則賔席牖前其西得容衆賔之席乃得其解矣或疑如此則賔席不當西北不知古人堂雖一統亦有三間形制賔席西北就堂中言也僎坐東北宜何鄉曰如賔
  萬斯同曰古宮室之制與今迥異禮經既不言其式後人又多異其詞故雖好禮之士有讀儀禮終篇而仍不曉其曲折之詳者大約堂之後為房室室居中而東西兩房夾之此王侯之與卿士無異制也乃鄭康成釋儀禮謂王侯有東西兩房而大夫以下但有東而無西後儒遵之莫不本此以立説獨陳用之覺其謬謂大夫士亦有西房其説是矣而尚無顯證朱子據聘禮退負右房之語謂大夫士亦有西房有顯證矣而又未敢决言至楊秦溪儀禮圖雖謂士大夫宜有西房而立説則仍依鄭氏紛紜之論究未有定以愚斷之禮之不言西房也非無之而不言物之所陳人之所處皆在東而不在西無所事於西房故不言耳使其果無則禮但言房而可已何以毎言東房右房邪古之所以不用西房者蓋古人行禮皆在於廟廟之神主藏於西壁神以西方為尊若行事於西房則疑於壓神之上此其所以不用也安得因經文不言而遂謂大夫士無西房之制哉然禮雖不言西房未始不言右房右房非西房而何而胡云大夫士無之也試觀門之制中為門而東西為塾自王侯以迄士庶無不同也門既如此房與室何獨不然雖貴賤之等差不可以無辨然非所語於房室之間也猶之衣裳帶履士庶雖卑但與王侯異其飾豈與王侯異其製乎且古吉凶諸禮多行於户牖之前以其為堂之正中也若無西房則户牖之前乃堂之西偏而非堂之中間矣豈有行冠昬諸大禮不在於正中而在於旁側者哉况堂上之有東西楹也堂下之有東西階也與夫門側之有東西塾也皆取其規制之正耳若西房而果可無也寜復成其規制乎哉至於郝仲輿氏謂天子諸侯亦止有東房而無西房則益背謬不經彼於顧命東房西房之説尚有所不顧又何足與之辨也 又曰夾室之制孔安國注尚書顧命篇於西夾南嚮之下注云西箱夾室之前於下文西房之下注云西房西夾室東於東房之下注云東房東箱夾室孔穎達疏依之謂房與夾室實同而異名以其夾中央之太室故謂之夾室則是竟以東西房為東西夾矣夫尚書之文明分西夾與西房為二而兹乃合而一之乎鄭康成釋儀禮又謂房當夾室之北而陳用之遵之不知房之南即堂之東西空處也豈有夾在房南之制假使房在北而夾在南則房無通明之處不可以為房矣陳氏既知孔説之非獨不知鄭説之非乎或曰鄭氏之意謂夾室在階之前而房正直其北非謂逼處房南也若是則亦當指堂之南為夾而不得以房之南為言况乎夾室之處實非在房之南乎然則夾室何在曰在序之兩旁東序之東為東夾西序之西為西夾也何以知之士喪禮侇尸之後主人襲絰于序東鄭氏注曰序東東夾前賈公彦疏謂序牆之東當東夾之前此説之可證者一也公食大夫禮賔升大夫立于東夾南賈公彦疏序以西為正堂序東有夾室此説之可證者二也又公食大夫禮公許賔升公揖退于箱賈氏疏謂室有東西箱曰廟其夾皆在序外此説之可證者三也由此以言夾室在序之外而不在房之南章章明矣或曰郝仲輿謂夾室在庭之兩旁東西相向然則其説非與曰此言背經而害義何可信也顧命言西夾南向則夾非東西相向可知矣禮祖宗之祧主皆藏於夾室以其在序之兩旁故可藏於此若在庭之左右則是子孫儼然居上而坐祖宗於堂下矣豈非害義之至乎且既謂之室則奥窔䆠屋漏皆有定位矣如果東西相向將奥窔之類不盡皆易位乎凡此皆禮之顯然易明者而郝氏故違之也蓋謂之夾室者以其夾於廟之兩旁而其制止有室而無房故謂之夾室豈在庭之左右如後世之東西箱云爾哉然則夾室之解賈氏之言最善鄭氏有合有不合而孔氏陳氏之室則皆不得其實也若夫郭景純注爾雅以東西箱為夾室前堂亦是此意要之夾室之為制以顧命南向之説為主而輔以賈氏之解則得之矣





  讀禮通考卷一百二十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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